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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轩子弟担任。等明儿个上朝的时候，我还会以抚慰乌郎罕济尔默家族的名义，封济拉玛为多罗郡王。呵呵。学生们个个都这么有出息，你这个作院士的可谓风光无限、炙手可热了啊。”
福清被康熙这一重又一重“额外惊喜”搞的不知所措。她僵硬着身子，任康熙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过了良久，才从牙缝中艰难的挤出了一句话。“为什么？”
福清现在的状态，显然不是一个亲热的好时机。尽管康熙抱着怀中柔若无骨的少女娇躯，小腹处已升起了难以忽略的灼热感，但他还是强自按捺下心底的躁动，郑重的说道，“因为我想告诉你，我是真的在努力。努力学着对你放下心防，坦诚相待。所以，清儿你可以不要这么处处防着我吗？”
康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受伤的神情，抱着福清的手也不自觉的松了些许。“其实在这段时间里，不论是明日轩的逐步壮大，还是你对朝中某些官员的刻意拉拢，甚或是整个江苏城都陷入了对你近乎狂热的崇拜，全都是发生在我的默许之下的。
比如这次黄河水汛后，南方粮市出现的一场动乱。我之所以全部都放手交给你来办，并不是因为我对于那种局面真的就一筹莫展了。而是因为我相信你能做好，并且也是想借此为你增加入宫的筹码罢了。”
“你……以前从未和我说过这些。”福清咬紧唇，脸色苍白。心中一直以来的信念轰然倒塌。她忽然觉的自己有些可笑，而康熙……有些可恶。
自从来到了康熙身边，她每天都在小心翼翼的画一个圈，然后丈量着圈内自己现有的土地。每次偷偷将圈子扩大了一点点，她都要悄悄瞄一眼阿玛有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会不会生气。
就这样，每天扩大一点，再扩大一点。想着就算有一天阿玛腻烦了她，或许也会看在她所拥有的财富的份上留下她。
可就在刚才，康熙竟然在她已经战战兢兢的过了几个月以后，才很大方的告诉她说：我所有的土地都是你的，你根本不必画什么圈。
那她以前又算什么？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吗？
“你既然看我耍猴戏已经看了几个月了，何不继续看下去？！”福清的情绪渐渐开始失控，甚至萌生了一种强烈的去意。也不知是想逃开康熙，逃开皇宫，还是逃避这可笑的现实……
她那直视着康熙的眼中，破天荒的流露出了一丝狠厉的冷色。“那你现在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忽然给我和明日轩一层又一层的加恩？难道就是想要告诉我，只要把你伺候好了，我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福清自嘲的笑笑。一直以来，她都费尽心机的为康熙排忧解难，为民间疾苦四处奔波。然后凭借这些，逐步在官场和百姓中建立起自己的威望，从而取得与康熙并肩的资格。
尽管她从未宣诸于口，但她心里其实是常常沾沾自喜的在以功臣自居着的。她以为，康熙是需要她的，几乎是非她不可的。
所以，当那美丽而自负的幻想被无情的打破的时候，福清忽然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
如果，这阵子康熙对她所有的依赖都只是假象而已。那么，她还有什么资格留在康熙身边，甚至妄图独霸他的宠爱？
阿玛，我想要你
“因为朕累了，朕真的是太累了。”康熙疲惫的靠向旁边纹着五爪金龙的床壁。总是挺得笔直的脊背，头一次显出了佝偻的弧度。“朕的一生都活在算计当中，既算计着别人，也被别人算计着。这样的生活朕其实早已习惯。哪怕是面对朕的妃子，朕的孩子们，朕都可以做的很好。但是……你是不同的。对朕而言，你是不同的。”
“在宫外的时候，我看着你私底下的那些小动作，猜着你的心思，还会觉的趣味无穷，甚至隐隐的有一丝自豪。”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容，“呵呵。所有人都是为了得到财富与权势才围绕在我的身边。只有你，是为了能留在我的身边，所以才拼命的去争取权力。”
康熙怜惜的抚上福清精致的脸颊。“你是第一个，第一个爱上我这个人，而非爱上我的身份的女人。你为我付出的一切努力我都看在眼里，我很感动，并且也很珍惜。但是今天，我想请你不要再为我做什么了。”
“你……你已经不再需要我了，是不是？”福清的眼睛里一片空洞，周身都弥漫着一股刺骨的悲凉。“或者说，你其实从来就没有需要过我，一切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一厢情愿的认为，只有我才能帮你渡过难关。一厢情愿的以为，只要我能获得滔天的权势，你就会因着我的价值而爱上我。一厢情愿的以为，只要我不停的付出，就能将这份爱延续下去……”
“对，这些都只是你的胡思乱想罢了。”康熙故意冷冷的说道。
“你！”福清猛地站起身来，颤抖着手指指向康熙。美丽的大眼中噙满泪水，身体也因为心神恍惚而摇摇欲坠。
康熙心下大痛，赶忙起身将她一把拉入自己怀里，紧紧地拥着她，似是要将她拦腰折断一般。“我需要你。但并不因为你是明日轩的院士，也不因为你是楚风楼的楼主，更不因为你是百姓心目中的神灵。我和你一样，我爱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的任何一种身份！”
康熙将已经完全怔住了的福清，从自己的臂弯中缓缓的推了开来。那总是波澜不惊的睿智双眸中，而今盛满了浓的化不开的疼惜。“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这么努力的去扮演那些角色了？你这样子真的让我心痛，难道我的爱就这么让你没有安全感吗？你宁愿去相信那些看不见也摸不着的权势也不愿意来相信我吗？”
“可是、可是……”福清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她下意识的捂住耳朵，喃喃地说道，“如果我对你没有任何用处、没有任何帮助，那我与你其他的嫔妃还有什么不同？你一定很快就会腻烦我的，一定会的，一定……”
“我不会！我说我不会！你听到没有？！”康熙烦躁的将福清的双手自她的耳边一把扯下，大掌似铁钳一般死死扣住她的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我理想中的爱人，从来就不是一个战无不克、攻无不胜的将军，不是一个深谋远虑、心怀家国的宰相，更不是什么能随时随地为我提供金银和粮草的一方巨贾！”
他的言语之间满是憧憬。“我想要的只是一个我爱的，并且爱我懂我的女人。我累的时候，她能为我捶捶肩膀；我渴的时候，她能为我端上一杯清茶，我心烦的时候，她会陪我聊天解闷…… 她不需要无所不能，但对我而言却无处不在！”
“我可以、我可以！”泪水已迷蒙了福清的双眼。她小鸡啄米似的拼命点着头，语带呜咽的说道，“这些我都可以为你做的！真的，我都可以的！你不要赶我走，不要！求求你……不要……呜呜……”
不知何时，康熙的眼圈也渐渐红了起来。他高高的仰起头，帝王的尊严让他早已不习惯在人前落泪。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脸上是一片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平和。“不，我不想要你为我做这些。”
康熙的一句话就将福清打入了地狱，然而他的下一句话却让福清宛若身处于天堂。
“如果是你的话，你不用做这些。”康熙低下头，轻轻吮吸着福清眼角的泪水。“你只要乖乖的呆在我的身边就够了。天冷的时候，让我可以为你加衣；你无聊的时候，我能陪你去郊外骑马；你耍赖发脾气的时候，我会抱着你哄你开心。我甚至希望你能每天无理取闹的问我要这要那，让我总是像陀螺一样的转着，为你寻觅你喜欢的东西。”
“你知道吗？我有多想把你变成一个任性的、只想着自己的小女人，让我可以把你宠上天……”他的声音渐渐哽咽了，而怀中的福清早已泣不成声。
“清儿，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真的，足够多了。也是时候由我来为你做些什么了。”康熙的大手一下一下的轻拍着福清的后背，为她勾勒出美好的未来。“如果你愿意从政，我绝对不会阻拦你。但若是你根本不喜欢朝廷上的勾心斗角，那你也大可不必为了所谓的‘留在我身边的资格’而勉强自己去争、去抢。因为，无论是权力还是地位，只要你开口，我都愿意双手奉上。”
福清稍稍后退了一些，睁着一双兔儿般红通通的眼，傻傻的问道“为什么？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其实……其实我真的不是一个好女人。我的身世来历不明，我接近你的目的可能也并不单纯，我天天都在跟你耍心眼，甚至……甚至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我是不是、是不是真的……”她张张嘴，却好似有些难以启齿，终是别过了头去。
“是不是真的爱我。对吗？”康熙淡淡的接道。
“我、我……”福清眼神乱瞟，就是不敢对上康熙的脸。
“没什么，这我早就感觉的到。”康熙看似并不在意的一笑，抓起福清的手放到嘴边轻轻一吻。“你一直都是为了留在我身边而留在我身边的。就好像每次我问你，你到底为什么会来帮助我，又是因为什么喜欢上我的时候，你总是顾左右而言他。那不是因为你害羞，只是因为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自己……也不知道啊……”福清有些茫然，机械的重复着。
“清儿，如果有一天你愿意了，我希望你能诚实的告诉我，把你养大的那些人到底是谁。”康熙神色一正，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总觉的，你的那个师傅一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或许，有什么别的心思也说不定。”
“既然你怀疑我师傅让我来找你是居心叵测，那你又何必留下我？”福清虽然明知自己理亏，但还是不喜欢听到别人说自己师傅的坏话。
“那有什么办法？”康熙一摊手，状作无奈地调笑道，“谁让我的魂儿已经让青莲仙子你给勾走了呢？”他有些自嘲的笑笑，“所以，在我们两人之中，应该小心翼翼的那个人其实是我啊……”
“阿玛，对不起……”福清的头几乎都要埋到自己的胸口了。她每天口口声声都在说自己是多么多么喜欢阿玛，因此又为阿玛做了多少事，总以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出现在人前。原来到最后，一直在包容，在忍让的那个人……反而是康熙……
“呵呵，你不必道歉。”康熙玩味儿的用食指勾起了福清的下巴。明明温和的笑容里，却诡异的散发着一股威胁的冷厉。“以前你对朕是不是真心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你的每一天都必须要和我在一起了。既然当初是你主动招惹的我，那么即使将来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并不爱我，我也不会放你离开。绝、不、会！”
“我、我不会离开你的！”福清紧张的拽住康熙的袖口，猛地举起右手发誓一样的说道，“这辈子我都会乖乖的留在你身边，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那倒不必。”康熙宠溺的摇摇头，“你只要去做一些你真正喜欢的事情就好。然后……没事的时候，也可以和我说说，你想要什么或是希望我为你做些什么的。奥，对了！”他似是忽然想起来一般，从床头取过一只檀木盒，递给福清道，“诺，这是给你的。”
“这是什么啊？”福清好奇的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放着一块写着‘如朕亲临’的金牌！
她拿起来掂过来倒过去的研究了半天，又从自己的褡裢里抽出了那块免死铁券。对比了一会儿，才举起康熙给的金牌苦着脸问道，“这个该不会也是免死用的吧？多罗的那块我还没有退还回去呢。”
康熙看着福清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用手敲敲福清的头道，“怎么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到了你这儿就和什么要命的负担一样了？你放心，这个不是用来免死的，这是可以让你随意出宫的令牌。虽然……”他的脸色忽然变的有些难看，“虽然你可能并不需要这个，也能随意出入大内。但是我还是想要让你知道，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更不会折断你的翅膀，把你关在这个皇宫里。”
“真的吗？！”福清眼前蓦的一亮，“那我想把多罗给我盘下的那间酒楼，改作楚风楼经营下去。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喜欢。”康熙笑着点点头，又补充道，“不过你最好还是少在人前露面，不要弄的满城风雨的。”
“至于那个多罗……”康熙似笑非笑的看了福清一眼。“他对你还真是好的很啊。连先皇御赐的免死铁券都拿出来孝敬恩师了。”
这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他的话里怎么就带了那么重的醋味呢？
但是不知怎的，他就是感觉那个多罗对清儿似乎并不单纯，只是不知清儿是什么想法。
康熙探究似的盯着福清的眼，但福清眼中澄澈一片，哪里有半点心虚的意味儿？
可福清却没听出康熙的话里有话，反倒一脸自得的扬扬头道，“那是，他们可是乖的很呢！怎么？见自己的臣子对我这么好，所以嫉妒了？”
因着两人刚才把话都说开了，所以福清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她也在努力的尝试，试着和康熙坦诚相待。而不是像以前，说什么、做什么都要先在脑子里过一圈。
康熙听见福清那近乎“大逆不道”的话，脸上竟奇异的显出了两分欣喜的色彩。忽然又想起自己方才还在试探福清，不禁有些羞愧。
他垂眸思索片刻，还是觉的他们两人之间最好都能将最真实的一面展示给对方。毕竟，互相猜心思并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康熙斟酌着说道，“多罗给你的免死铁券，你最好还是还回去吧。这么贵重的东西，若是你留下了，可能会让某些人生了其他的心思。”
“其他的心思？”福清也是个伶俐人，自然一点就透。她眨眨眼，迟疑着问道，“难道你的意思是……多罗对我……”
康熙一耸肩，“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而且反正这个免死铁券你也用不着。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主意还是你自己来拿。”
“切，我看阿玛你是多心了。你以为人人都拿我当个宝啊？”福清面上好像没当回事，但其实心里已经暗暗记下了这事。
“还有……”福清抿抿唇，讨好的偎近康熙。“阿玛，我其实真的还蛮喜欢参与政事的。以后……我还可以继续管理明日轩吗？”
“当然了，”康熙宽容的一笑，反手搂住福清。“不过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啊？”福清有些不安的问道。微微眯着的小眼内，散发着如麋鹿一般水漾的波光。看的康熙不禁有了片刻的失神。
“我的要求就是……”康熙故意略微停顿了一下，“如果以后你再想让明日轩的哪个学生就任某个职位的话，直接来找我就好。不要再兜个大圈子，还防贼似的不敢让我知道了。我又不会疑你谋朝篡位，你怕什么？”
“唔……我知道了。”福清有些尴尬，含糊的应道。
面上虽然不显山不露水，可心里却有一丝淡淡的喜悦弥漫开来。她，终于也有了可以依靠的人了吗？
福清偷偷瞄了康熙一眼，见他似乎的确不像开玩笑的样子，遂乍着胆子要求道，“那……阿玛，我、我想要掌管国子监，改变太学中八股授课的旧习，沿用明日轩的教学课程。可以吗？”
康熙定定的看着福清，默不作声。
“不行吗？”福清看看康熙的脸色，不禁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你不答应就算了，也不要绷着个脸嘛。”
唉，不过也是啊。国子监可是大清的的总教育管理机构和最高学府。哪里是她说要就要的呢？她在心里暗暗安慰自己道。
“不是不行，”康熙笑着摸摸福清的脸，“我也没有生气，我还很高兴。因为，清儿你终于愿意来问我要些什么，而不是自己费尽心思的去争了。以后也要这样，知道吗？”
“把国子监交给你倒是无所谓。只是……”康熙站起身来走了几步，终是犹豫着回头问道，“清儿，你说要沿用明日轩的教学课程，是想要废除八股取士的制度吗？”
“我很想啊。”福清诚实的点点头道。但是看着康熙一副为难的样子，又笑着走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不过我也知道这是不现实的，或者说不是我一天两天就可以做到的。”
她漫不经心的走到桌案旁边，拿起一本摊开着的《孟子》随意翻阅着。“自隋炀帝始建进士科起，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