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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韩彻的思念因为今天新认了一个大哥而有所缓解,我躺在床上,拿出燕七送我的玉佩,看着上面奇特的花纹,我猜想这大概是燕七家族的图腾。
我在头脑里搜寻着,试图想起京城里哪个大户人家有这样的图腾,却没有一点印象,想来,燕七说他家族一直居住在山里,所以不为人所知吧。
初次见面就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燕七这个大哥当得可真是货真价实。
我打定主意,等韩彻一回来,我就把认了大哥的事告诉他,让燕七也和他多加亲近。
这样,我在世上就有两个亲人了。
第二天出门时,我诧异地发现昨日送我回来的那顶轿子已经等在门口了,轿夫说燕七给了他们双倍的价钱,要他们今日再接我过去。
燕七这么做,是把我当成一个需要被照顾的小孩子了。
我对他这种过度保护觉得哭笑不得,但心里觉得很温暖,想来他是真的把我视为亲人,于是老老实实地上了轿,舒舒服服地来到杨柳坞。
果然看到燕七已经在杨柳坞外了。
燕七今日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袍,远远看去,玉树临风一般。
我一直认为韩彻已经算是出类拔萃的美男子了,但此刻见了燕七,我心道:小彻子,你可被我大哥给比下去啦。
燕七见到我,唇角勾起来,“青弟,来得好早。”
我嘿嘿一笑,“小弟起得晚,让大哥见笑了。”
燕七过来扶我下轿,又揽住我的手前行。
因为害羞,我和韩彻也很少这样拉着手。但现在我的手被燕七的手握着,感觉就像被兄长领着的幼弟,很是温馨。我心想,若是真有这样一个哥哥就好了。这么想着,便也紧紧地回握住燕七的手,一同进了草坞。
一上午的时光过得很快,小孩子们初见燕七,因为不熟,倒还规规矩矩;后来发现燕七和颜悦色,不似以前的那些先生严苛,便不安分起来,有些胆子大的还小声说起话来,课堂上便有些吵闹。
我正着急这些孩子不懂事,怕惹恼了燕七,却见他看向我,眨了下眼。
我正疑惑,燕七清了清嗓子,道,“再把这最后一首诗学完,上午的课便可散了。”
然后,也没见他如何大声,念诗时却把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传到杨柳坞的每一个角落,连坞外都能听得清。一首诗念完,整个杨柳坞里早就鸦雀无声,小孩子们眼里全是崇拜的神色。
我知燕七这是用了极上乘的内功,才将声音传得这么远,心里惊讶他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便不点破,只笑着看他。
果然,小豆子一脸崇拜的问,“燕哥哥,你是怎么让我们都听清你说话的?”
燕七道,“这个么……是个戏法,告诉人多就不灵了。你们好好读书,谁读的好,我便告诉谁。”
课堂上顿时响起孩子们清脆的读书声。
我心里对燕七刮目相看,觉得他对付小孩子可真有一套,比起以前那些只知道板起脸来打手板的先生们,可不知高明多少了。
晌午了,我们仍选了昨日那家酒楼进去,落座后,我道,“燕兄,想不到你如此会哄小孩子——我猜他们为了知道你那‘戏法’的秘密,定会好好读书了。”
想着那群小毛头一个个老老实实的样子,我觉得好笑,禁不住弯起了唇角,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
燕七看着我,呆了呆,方笑道,“我家里还有个幼弟,从小被我宠坏了,最是调皮,我一直带着他,对小孩子的天性多少便有些了解。但是孩子多了,我却看不过来,还是有劳贤弟照顾了…”
话锋一转,看着我道,“倒是青弟你,家里没有别人照顾么?你昨日负伤独自回去,为兄很是担心。”
我顿了顿,想到我和韩彻的关系,一时不好向燕七解释,便道,“我家里……也还有个哥哥,他近日有事出去啦,待日后回来,小弟定让他和大哥相见。小弟身上的伤,也已好了,全是拜大哥昨日所赠灵药之功——这药可真是神了。”
燕七淡淡一笑,“为兄祖上行医,自己多少也懂些医术的皮毛,此药乃为兄自制,于筋骨外伤有些疗效。青弟,有句话为兄昨日便想问了,却怕唐突——你这腰,怕是旧伤,所以才会轻轻一撞便发作的厉害,是也不是?我看你行走缓慢,你的腿……想来,也是有伤的了。还有你这里……”
燕七的视线落到我的脸上,盯着我那道疤,目光中露出心疼的神色,“这疤痕,又是因何得来?”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章时我忍不住的笑啊。
燕七太会追女孩子了,
大家看出他都用了什么手段吗?
8金石为开
我怔了一下,看着面前的人,一时间,思绪有些恍惚……
……
……
“小青,老身不信是你放走的雪狼,你说出来,是谁指使的你?老身去向老爷求情,他便不会刑罚于你……”
“苏青,夫人待你不薄,你却放走相爷的雪狼,你恩将仇报,名字怎配再用相爷的姓氏?!你死不开口,又是为了护着谁?你若再不说出是受谁指使,我便用相府的刑罚废你一身武功,今后,你再也不是相府的人……”
火辣辣的鞭子劈头盖脸地落下来,我心里痛极,身上竟不觉得疼。脸上突然一凉,随即便有粘稠的液体慢慢流下来,染红了我的视野……
烈火雄雄中——
“青青,我们说好了一生一世,你不能死!……”
……
……
我的身子晃了一下,睁大眼才看清面前的人是燕七,而非韩彻。
燕七的眼神里全是紧张,“青弟,你怎么了,脸这么白?”
伸手抓过我的手,发现我的手也是冰凉,燕七的神色愈发凝重起来,沉声道,“可是想起了什么,让青弟不开心了?”
一顿,燕七的眼睛眯起来,目光里透出狠戾的杀气,“青弟,你告诉我是谁敢这样伤你,为兄,定让他生不如死!”
我轻轻摇摇头,勉强一笑,“大哥,过去的事不要再提。小弟只看今日——我现在能够安稳地活在这世间,又有个疼我的大哥,已很知足。”
我低下头,用筷子去夹菜,手哆嗦着,试了几次,竟没夹起来。
身边轻轻一声叹息,燕七握住我的手,帮我把菜夹到碗里。
“青弟,过去的事你若不想再追究,大哥依你,但你身上这些伤,是一定要治的,便是你脸上这疤,要除去也很容易……”
燕七扳过我的身子,定定看着我的眼睛,“任何事情,只要你想,大哥都可以帮你。我只是,看不得你这郁郁寡欢的样子。以后,再受了委曲,或是谁敢欺负你,告诉大哥,嗯?”
除了韩彻,再没有人这样对我说话。
我扁了扁嘴,眼泪又要掉下来。
却是皱了皱鼻子,抽了口气,“没事,这疤我也习惯了,突然没了别人会觉得奇怪,解释起来又麻烦,就这样吧。”
想来脸上有了这疤,也轻易不会被熟人认出来,算是保护了。
燕七听我这样说,侧着头,又仔细地看了看我的脸,释然一笑,“也罢,反正这疤在你脸上也不难看,你何时不想要了,告诉大哥帮你去掉就是了。”
除了韩彻,燕七是第一个说我这疤不难看的。
我知是燕七心疼我,心下感动,眯起眼睛,做个大大的鬼脸,“多谢大哥,小弟谨记了……说了半天话,肚子好饿,大哥,我们先吃饭好不好?”
低头吃饭时,我的心里比以前舒畅的多。
我一边努力扫着燕七夹到我碗里的菜,一边问,“大哥,你要找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可有消息了吗?”
燕七摇摇头,“还没有。我和那个人只有一面之缘,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大约在这附近。”
我睁大了眼,“只见过一面?莫非……是个绝色的姑娘,所以大哥才在一见之下,便念念不忘,还特意地从南方赶回来找她?”
心里暗想,若能得到燕七这样的夫婿,那女子真是有福了。
燕七看着我,但笑不语。
我还欲再问时,酒楼里又进来几个人,坐在我们旁边的桌子上,点了酒菜,吵吵嚷嚷地,似在议论什么。
我本来嫌那些人吵闹,但听他们言语之间,提到什么“镇南王”、“打断腿”的话,便留了心。
听其中一人道,“那镇南王可真是威风,班师回朝那一日,跟着他的那些兵士,个个都下山猛虎一般,听说都是被镇南王亲自训练的,在战场上勇猛非凡,能以一当十。这样的帅才,世所罕有,可真称得上天下无双。”
另一个道,“‘无双’二字岂是随便叫得?你老兄这可是冒犯了镇南王的名讳了——”压低了声音道,“你没看进城那日,镇南王身后的那面旗上,绣的那两个字?那是皇上爱他英勇,钦赐给镇南王的名字,“无双”二字,除了皇上,谁敢这样叫出来?镇南王回朝那日领着队伍一马在先,皇帝的仪仗都要在后面,这么荣耀,我朝至今也没有谁能如此。”
先前那人道,“可不是——你们可知前一阵,皇上划给镇南王封地,官府要咱们搬走那事,现在为什么没动静了?我打听到消息,原来是咱们这里的地方官苟老爷,为了巴结镇南王,事先没有请旨,私下里赶的百姓,想要等事情办好了再去镇南王那里买好儿。谁知这消息不知怎么竟传到镇南王耳朵里去了。那镇南王怪他惊扰了百姓,又查出这苟老爷还有几档不可告人的勾当,便让人打断了他一条腿,如今,那个苟老爷可不是不敢再生事了?”
其他的人听了,感慨不已,都赞叹这镇南王如何公正英明,如何体谅百姓;也有人嘲笑那苟老爷偷鸡不成蚀把米,马屁拍到马腿上。
我冷冷地哼了一声,“收买人心罢了。”
燕七抬眉看我,“青弟,你说什么?”
我将椅子向燕七靠了靠,以防别人听到,低声道,“那几个人说的事,小弟凑巧也遇到了。”
便把封地那日的情形细细说与燕七听。
最后我道,“说什么镇南王公正英明,体谅百姓,全是一派胡言。若不是那位大人及时出现,只怕小弟今日便是无家可归,沦落街头了。以我猜,免职的官老爷也是那位大人的手笔。那位大人平息了此事,却白白让那镇南王得了好名头,真真可笑。”
燕七饶有兴味道,“如此说来,全是那位大人的功劳了?那么青弟可知那位大人是谁?”
我摇了摇头,“小弟并不知那位大人的名讳。他那日一直坐在轿子里,连面也没有露,许是他身体不太好,怕见风……”
燕七突然被酒呛到了,咳嗽的厉害。
我担心地急忙拿水给他喝,燕七接过喝了一口,半响道,“如此,真是可惜了一位好官……只是,青弟你,便那么讨厌镇南王?”
我迎着燕七的灼灼视线,皱了皱眉,“那镇南王招摇太过,好好的,白天戴什么面具,便是知道自己长得丑,还要出来吓人。”
脑海中一下闪过那双幽深的眼睛。
真是怪了,我与那镇南王对视不过一刻,他那双眼睛却让我印象深刻,至今不忘。
燕七玩味道,“哦,镇南王长得很丑么?你见过他?”
我半是玩笑地道,“哪能人人都像大哥这般好相貌了。”
眸光一转,我又淡淡道,“那镇南王是王爷,又戴着面具,我怎能见过他?不过——我听说,提他的名字,能止小儿夜啼。”
燕七的唇角抽了一下。
我猜他也是被那镇南王的长相恶心到了。
其实,我还想说那镇南王没事装什么忧国忧民,整顿的什么朝纲,害得我和韩彻不得相见。但这理由实在说不出口,便恨恨地哼了一声。
这顿饭吃得痛快淋漓,一番交谈下来,我和燕七更比昨日亲近了不少,席间我心情大好,想要倒酒,却被燕七拦住,说我体弱,只准我喝茶,那种关怀宠溺的语气,在我眼里,就和长兄爱护幼弟无异。
分别时,燕七照例为我找了轿子,我看着他一下付了那轿夫很多工钱,足够包他们一年半载的,又听他嘱咐他们今后早晚接我从家里往返杨柳坞,我拼命阻止也没成功,也已经习惯了这人对我的关心,只得由着他去了。
送我上轿时,燕七道,“青弟,你身上这旧伤,耽搁不得。大哥这一阵还有些琐事要处理,你暂且先服着我昨日给你的那些药,待那事了结,我会亲自为你疗伤。”
轿子行了一段,我回头望去,见燕七还和昨天一样,站在原地,看着我离开。
之后的几日,因韩彻一直没回来,我便日日乘轿去杨柳坞,和燕七一起教小孩子读书,有时候书读的晚了,索性在外面和燕七一起吃过晚饭才回去。
接触了一段时间,我发现燕七真是个很博学的人,天文地理,无所不精,于历史典故尤其熟悉,他给孩子们讲起几百年前的旧事来,说得绘声绘色,便如他当时在场亲历了一般,比说书先生讲得不知精彩了多少倍,别说那些小孩子,连我有时都听得入了迷。
小豆子他们早对燕七服服帖帖,上课时一丝不苟,下课了便缠着他讲故事。
没几日,连外村的孩子都慕名而来,指名要在燕先生这里读书,杨柳坞一时盛况空前,以前门庭冷落,现在来得晚了都没有听课的座位。
我觉得好笑,便问燕七,大哥,现在你可出了名啦,附近村子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偷偷过来打听你,这里面,可有你要找的那位姑娘?
燕七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奇道,你都这么出名了,她还不出现,那姑娘不是个瞎子,便是早已心有所属。
燕七的神色黯了一下,随即一笑: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燕七心里只钟意她一人,她不知道我,我便要让她知道我;她流落民间,我便找她;便是她心有所属,我等着她,总会等到她明白我,懂我,喜欢我的那一天。
我呆呆地看着燕七英俊又有些落寞的面庞,想劝他不要这么痴情;告诉他天涯何处无芳草,大丈夫何患无妻什么的。
但是想到自己对韩彻,岂非也是如此:韩彻在时,我眼里只有他;便是他不在了,我心里想的也全是他,又怎会容得下第二个人?
于是我也只能避开燕七炽热的目光,低头努力吃光他夹到我碗里的菜,在心里默默地祝他好运。
9一生一世
这一日,我又是在外面和燕七吃过晚饭才回去。
到家推门时,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我心里一喜,知是韩彻回来了。
一步跨进房内,我扬声道,“彻,是你吗?”
屋里静悄悄地,没有回应。
我转到里屋,才看到韩彻背对着我,躺在床上。室内昏暗,只床头点了一盏灯。
我蹑手蹑脚地上了床,本想吓他一跳,却发现韩彻微微蹙着眉,睡得正沉。
几日不见,他似乎憔悴了不少,眼底有淡淡的乌青,脸色也不好。
再一看,他的手臂上竟还缠着纱布,隐隐地有血迹透出来。
我被唬了一跳,正惊疑间,韩彻却醒了,看到我,疲倦地一笑,“青青,你回来了?”
我忙转到他面前,不敢碰他的手臂,只能用手轻轻搭在没伤的地方,担心地问,“你这里,是怎么伤的?”
韩彻不在意地摇了摇头,“不小心碰的,不要紧。”
我把灯拿过来,在灯下仔细看那伤口,看伤处并不在筋骨,应是无碍,但是看韩彻这样,毕竟心疼,咬着唇道,
“受伤了就不要回来了……”
“我就是想看看你。”
我心里酸酸的,又觉得有点甜,身子挨着韩彻慢慢躺下,把头轻轻埋进他怀里,“彻,你这些日子不在,我也很想你……你知道吗,我最近认识了一个……”
“青青,先听我说。”
韩彻打断了我,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臂搂着我,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近来风头很紧,镇南王领皇命,彻查百官,朝廷里已有几位大员被他关入天牢。有人便说,相爷当年捕了雪狼,不献与皇上,是为欺君;更有人说……”
韩彻顿了顿,握住我冰凉的手,“……他们说,即使那雪狼是被人放跑的,已将那人处死,但当年一场大火,被处决那人死未见尸……”
我心头一紧,“他们……是还要再捉我吗?”
韩彻手臂一收,将我紧紧搂在怀里,“不会的……青青,有我在,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为防万一,你这段日子最好不要出去……刚才我回来时你不在,是去哪了?”
我怕韩彻担心,便没有说是去杨柳坞,只随便说了个地方,心里却如翻江倒海,默默想着韩彻刚才说的那些话。
“青青,京城居不易,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