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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朝鲜半岛的南端,从半岛与济州岛间的济州海峡穿过,最后到九州岛,他
所向往的蓬莱仙岛。”
在中国,有的史学家也对徐福到日本提出疑问,汪向荣《邪马台国》称
《魏志·东夷传》中的《倭人传》是最早记述日本列岛的史料。吴杰亦说:
“中国侨人最早什么时候到达日本,这一点目前还很难作出答案。”因此有
人说:“徐福东渡到日本的传说,是10 世纪左右日本的产品,到了宋代,中
国人对这样的传说就深信不疑了。”
在日本,近年因“国学者兴,考证之风流行,日本学者之否定徐福论者
始渐兴起”。其中多有主张是秦灭六国时,燕齐遗民渡海避难而至日本的,
但不包括徐福及其率领的童男女,如岩井大慧、喜田等。日本古书《日本书
纪》、《古事记》、《新撰姓氏录》亦称有秦人东渡事,木宫泰彦《日华文
化交流史》就考古发掘的战国先秦铜器,亦证系中国人迁居。江上波夫《考
古学见外来文化的影响》称徐福东渡日本多属牵强附会。宋赵伦《中日民族
文化交流史》更进一步地否定徐福到达日本,并称神武天皇本系日本神话时
代的人物,根本难与徐福挂钩,还认为新宫市徐福墓和其他遗迹,都是后世
好事者伪造。事实上是当时中国人为避秦始皇暴政,大量移民日本,由此推
论而成为“神奇而浪漫的传记”,对于徐福求神仙,最后到达何处,本世纪
来中国学者夏曾佑、范文澜、翦伯赞和许立群等,都没有提及。在日本,近
年就徐福事,不少学者认为这只是民间传说,而徐福并没有到达日本。早在
本世纪初,高於菟三《徐福东来考》说,徐福到的三神山,只是渤海湾里的
小岛,徐福在日本遗迹多系后人伪造。汉、唐以后,日本和尚常来中国散布
徐福事,致使义楚不辨真伪而记入书中。20 年前,岛田正郎就徐福事还作了
实地调查,于徐福的遗迹和传说所在的和歌山、广岛、爱知、秋田等县和富
士山地区,作了多时的实地调查,进一步证实现存的徐福墓系后人虚设,有
的史迹还是明治末年炮制的。山本纪纲的10 余万言《徐福东来传说考》说徐
福是个勇敢的反叛者,他是为了摆脱秦始皇暴政,逃避移居海外的,但东来
日本仍属传说。至今日本史学家,很多仍持否定徐福东来日本说,如井上靖
《日本历史》、《日华文化交流史》均未提及。在中日学术界,对于徐福到
日本的问题,都未作出肯定和否定的结论。
(盛巽昌)
计然是人名还是书篇名?
春秋末年,越王勾践为了报仇雪恨,发奋图强,经过多年努力终于吞并
吴国。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卧薪尝胆故事。据古籍记载,越国是采用“计然
之策”改革内政,使经济得到发展才强盛起来的。《史记·货殖列传》:“昔
者越王勾践,困于会稽之上,乃用范蠡计然”,“计然之策七,越用其五而
得意。”计然之策究竟包括哪些内容,至今尚未窥其全貌,仅知有农业丰歉
循环论以及叙述商业经营的“平粜”论和“积著之理”。相传范蠡弃官后,
按照计然之策经商,遂成了当时数一数二的大商贾。可是关于计然,史家说
法不一,有的认为计然是人名,有的认为计然是书名,由此形成学术上两种
绝然不同的观点。
以计然为人名,最早可溯源到东汉,班固《汉书》的古今人名表列有计
然之名。计然在《吴越春秋》又作“计倪”,《越绝书》作“计倪”,说是
越王勾践的大夫。三国时魏人孟康也说计然是越臣。唐颜师古、张守节、马
总等均认为计然是人名。《汉书》的注者颜师古说:“计然者,濮上人也,
尝南游越,范蠡卑身事之,其书则有《万物录》,事见《皇览》及《晋中经
簿》。”张守节《史记正义》云:“计然者,范蠡之师也。”马总《意林》
引《范子》十二卷,并说:“计然者,葵丘濮上人,姓辛字文子,其先晋国
之公子也。。。其志沉沉,不肯自显,天下莫知,故称曰‘计然’。”此外,
《新唐书·艺文志三》有“范子计然”,说是“范蠡问,计然答”(今有辑
本)。还有《计然万物录》亦以计然为人名。总之,多数著述都认为计然是
人名。
但是,长期以来也存在另一种看法,即计然不是人名而是书篇名。此说
代表人物是晋人蔡谟,他首先认为,《计然》是范蠡所著书篇名,解放前,
钱穆在《先秦诸子系年》中也考证说计然纯属子虚乌有。
建国后的学术界对于计然的研究有了不少的进展,然而计然是人名还是
书篇名的争议仍无定论。陈绍闻、叶世昌的《中国经济思想简史》(上册)
将计然按人名处理,说勾践“任用计然、范蠡、文种等人”。《史记》、《汉
书》中华书局点校本作“乃用范蠡、计然”,亦以计然为人名。赵捷民《计
然即文种》一文还提出下列新见解:计然与大夫文种是同人异名,因为《史
记》、《越绝书》中计然的理论,在《国语》一书系文种的语言。
胡寄窗则继续主张计然是书篇名,所以他的《中国经济思想史》把计然
的言论当作范蠡的思想看待,此书自注写道:“蔡谟之说较为可信。”近年
来报刊上常有一些短文谈范蠡的商情预测,内容即计然的“积著之理”,以
计然为书篇名。
迄今为止,关于计然的争论不仅旷日持久,而且论者意见相左,涉及的
著作面广量大,使这一悬案颇具传奇性。如何对司马迁所说的“乃用范蠡计
然”作确切的解释,班固何以将计然列为人名等问题,很值得进一步探讨。
计然是否历史人物?他是范蠡的老师,还是范蠡所著书篇名?是文种的异
名,还是其他什么人?这个庐山真面目只能有待于学者们的深入研究了。
(潘连贵)
李冰与鳖灵是同一人吗?
“古堰名宇内,李冰传千古。”古代水利建设的灿烂明珠都江堰,同李
冰这个名字是分不开的。关于李冰修都江堰的记载,以《史记·河渠书》为
最早,但失之简略,甚至没有说明李冰治水的年代;《汉书·沟洫志》的有
关记载与《史记》大同小异,仅在冰前缀一“李”字。东汉末年,应劭《风
俗通》才提出了李冰治水的年代:“秦昭王使李冰为蜀守。”此后推算李冰
治水的时间,多以此为据。从古至今,多少人吟诗撰文赞颂这位中国古代杰
出的水利工程专家和“爱斯民”、“知天文地理”的清官;历代士民百姓为
李冰修祠建庙,刻石造像,瞻仰崇奉。
近年来,有人根据有关文献资料,通过比较研究,认为李冰不是秦蜀守,
而是春秋时期的“蜀守”,即古蜀国开明朝代的第一代国君鳖灵。理由是:
一、在《史记》中,“冰”并非秦守;《风俗通》把《史记》中的“蜀守”
误为秦蜀守,首创李冰秦守说,不可信。二、秦昭王时,争战杀伐不止,没
有安定的社会环境,人力物力不足,时间也不允许,怎么可以设想秦国这时
会修都江堰呢?秦修郑国渠,是中“疲秦计”的结果;当发党中计,秦即停
止修渠,欲杀郑国,秦不可能反对“疲秦”的同时,又大修都江堰以自疲。
三、遍查秦史书,秦灭蜀后的所有秦王(惠、武、昭、孝文、庄襄、始皇)
皆与修都江堰无关,也无“秦臣”李冰。都江堰和李冰不见载于秦史书,这
与秦“立功者显荣”的政策不符,说明李冰不是秦蜀守。四、记载离堆和二
江最早的《尚书·禹贡》成书的年代为战国初或中晚期,而秦灭蜀已是战国
晚期,说明都江堰修建和李冰生活的年代当在秦灭蜀之前。这与我国第一部
水利通史《史记·河渠书》的有关记载相符。《河渠书》上起禹,下迄汉武,
按时间顺序记事。它把冰“于蜀”的治水,与春秋时“于楚”、“于吴”、
“于齐”的治水并列排在“西门豹引漳水溉邺”(前422 年)之前,从而表
明,蜀守冰的治水应在春秋时期;冰是春秋时期的蜀守。“守”在三代和春
秋时期是指国君。《尚书·尧典》:“诸侯为天子守土,故称守。”所以,
李冰的身份应为蜀国国君。对照《蜀王本纪》、《华阳国志》等书有关记载
可以看出。鳖灵时期,与李冰“于蜀”治水时间相同。当时,成都平原洪水
为害,鳖灵和蜀地人民决玉垒,开江沱,“以除水害”。李冰、鳖灵两相比
较:治水时间、地点、方法和本人地位(皆为蜀国国君)相同,名字音同,
所以实际上是同一个。“冰”是不懂蜀地方言的司马迁对鳖灵的误记。同时,
因为秦烧天下书,鳖灵和蜀国人治水的功绩遂被掩盖和抹煞了。
这一意见提出后,产生了一定影响,也受到一些人的非议:无论从文献
资料还是从考古资料来看,李冰和鳖灵决非同一人;不仅时代不同,而且文
化类型也不同。对秦郡守李冰修都江堰的历史功绩,2000 多年来,历代史书
记载明白无误,诗人骚客如是吟诵;近年来的考古发现,如1974 年在都江堰
发现的东汉李冰石像更证实了李冰的身份。石像铭文为“故蜀郡李府君讳
冰”,这无可争辩地证明了李冰是秦蜀郡守,而非蜀君鳖灵。石像冠服则更
能清楚地说明李冰的族属、国别和生活年代。从服式看,李冰着秦代深衣,
其特点为“短毋见肤,长毋被土。”(《礼记》)西汉深衣与秦相似,稍短。
而到东汉晚期,深衣已罕见,襜褕代之而起。造像者并未让李冰着襜褕或西
汉深衣,说明他们了解李冰生活的年代。楚服、蜀服也与秦深衣迥然有别。
如李冰为春秋时蜀君鳖灵,则应着蜀服或楚服。由是足以说明李冰是秦蜀守,
而非鳖灵。鳖灵时期,经济比中原落后的蜀国既无需要也无可能修建如都江
堰这样的大型水利工程。以有争论的《禹贡》成书的年代作为立论的主要依
据,其基础就是建筑在一片流沙上,而用《河渠书》说明李冰凿离堆是在秦
灭蜀之前则更属推论,众所周知,它并不完全是按时间顺序记事的。至于说
李冰没有载入《秦本纪》就不是秦蜀守,甚至连存在都成了问题,这更是危
险的推理。秦自商鞅变法立郡县直至秦亡,三四十郡、一百余年,郡守总数
当不下数百,区区《秦本纪》岂能备载?如果认为《秦本纪》里没有的就不
是秦守,那么,岂不是说有大量出土或传世的秦青铜器铭文中出现的许多未
见载于《秦本纪》的郡守都不是秦郡守吗?如四川涪陵小田溪出土的铜戈中
署名的蜀守武,据考证应为始皇二十六年蜀郡守,亦不见载于秦史,但却被
出土的秦兵器刻铭所证实了。同样,不能因为《秦本纪》中没有李冰,就说
他不是秦蜀守。
近又有人根据扬雄《蜀王本纪》关于“亡者李冰过天彭阙”的记载,对
李冰身世提出一种新见解:“李冰可能是从秦国被押到边地服役的逃亡者,
也许还是被派到蜀郡服兵役之人,因为受不了残酷的压迫而逃到今灌县城北
浅山(古名天彭阙),发现凿山引水已有的沟渠,既可改善川西平原的灌溉,
又可减轻岷江两岸的洪水灾害,遂组织当地群众开凿宝瓶口,因而得到群众
的拥护和秦王的赦免并被任命为郡守,在其任内逐步把都江堰水利工程完善
起来。司马迁和后来的史家没有说他是“亡者”,可能是“为尊者讳”的缘
故。
关于李冰的身分问题,由于历史记载过于简略,且其中信史和传说、神
话交织混杂,所以学术界至今仍是见仁见智,看法和见解不尽相同,讨论仍
在进行之中。
(史岩)
陈寿“索米”,真乎?伪乎?
关于陈寿“索米”一说,是由《晋书·陈寿传》的记载而引起的。据《晋
书·陈寿传》载:“或云丁仪、丁廙有盛名于魏,寿谓其子云:‘可觅千斛
米见与,当为尊公作佳传’。丁不与之,竟不为立传。。。议者以此少之。”
陈寿,晋人,《三国志》之作者也。而丁仪、丁廙的父亲丁冲,和曹操
是好朋友。正当汉献帝被李傕、郭汜的内乱搞得走投无路之时,丁冲给曹操
写信说:“足下平生常喟然有匡佐之志,此其时也!”曹操得信后,当即带
兵将献帝迎到许昌,从而造成了他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局面。曹操以此想报答
丁冲,不料丁冲却“醉烂肠,死”了。于是曹操便格外器重丁仪、丁廙两兄
弟。可见丁家父子是有资格在《魏书》中书上一笔的。只因他们不肯给陈寿
“千斛米”的赞助,陈寿才不为立传,只在建安七子传的末尾用“亦有文采”
一笔带过。
唐宋以来的学者,对这一记载有相信的,有怀疑的,也有否定的。
唐代的刘允济、刘知几,宋代的陈振孙皆信其有。刘知几《史通·曲笔》
云:“班固受金而始书,陈寿借米而立传,此又记言之奸贼,载笔之凶人。”
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三国志》中说:“乞米作佳传,。。难乎免物议矣。”
《历史研究》1990 年第4 期发表的方侍铭先生的《曹操与“白波贼”对东汉
政权的争夺》一文中,重新肯定了陈寿索米之说。该文说,王沈站在曹丕方
面,他所编撰的《魏书》对丁仪、丁廙弟“当然不可能反映真实情况,陈寿
所说的‘为尊公作佳传’,应该即是针对王沈《魏书》而发的”。按“佳传”
的反面应是“丑传”。因此,陈寿向二丁之子索米的条件是将王沈《魏书》
中丁仪、丁廙“丑传”改为“佳传”。“由于索米不遂,陈寿《三国志》的
《魏志》不但不为丁氏兄弟作‘佳传’,而且对其父丁冲的功绩也一笔抹杀。
此论的证据有以下两条:(1)袁宏《后汉纪》卷二八载:“侍中杨琦、黄门
侍郎丁冲、钟繇、尚书左丞鲁充、尚书郎韩斌与(李)傕杨奉、军吏杨帛谋
杀傕,会傕以他事诛帛,奉将所领归记。”而陈寿《三国志·魏书·董卓传》
载:“(李)傕将杨奉与傕军吏宋果等谋杀傕,事泄,遂将兵叛傕。傕众叛,
稍衰弱。”这两条史料述同一事件,但在《董卓传》中,陈寿“为了回避丁
冲,将‘侍中丁冲’等人与杨奉谋杀李傕的行动完全删除”。(2)袁宏《后
汉记》卷二九载:“封卫将军董承、辅国将军伏完、侍中丁冲、种辑、尚书
仆射钟繇、尚书郭浦、御史中丞董芬、彭城相刘艾、左冯翊韩斌、东郡太守
杨众、议郎罗邵、伏德、赵蕤为列侯,赏有功也。”这条材料“全不见于《三
国志》,由于丁冲被封为列侯,是‘赏有功’,即为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
所建立的功绩,也同样被抹杀”。
王应麟《困学纪闻》、晁公武《郡斋读书志》对“陈寿索米”一说提出
了怀疑的观点。
而清代学者朱彝尊首先提出了否定意见,他在《曝书亭集》卷五九《陈
寿论》中说:“寿于魏文士,惟为王粲、卫凯五人等立传,粲取其兴造制度,
凯取其多识典故,若徐干、陈琳、阮瑀、应⒘蹯酰鲇凇遏哟犯绞椋
彼丁仪、丁廙,何独当立传乎?造此谤者,亦未明寿作史之大凡矣。”杭杨
骏在《道古堂文集》卷二二,《论丁仪丁廙》文中认为,丁仪、丁廙是曹植
的羽翼,极力助曹植争夺太子地位,“是夺嫡之罪仪、廙为大,与吴之全寄、
吴安、孙奇、杨竺等皆在不赦。而仪与廙又恃宠而害贤,毛玠、徐奕、何夔、
桓阶之流,当世所谓鲠臣硕辅,耻为阿屈仪等,化青蝇而成锦贝,莫不交构
其恶,疏斥之而后快。然则之二人者,盖巧言令色孔王之尤者也。史安得立
传?”又说王沈、鱼豢、张骘皆无求于丁氏,而王沈《魏书》、鱼豢《魏略》、
张骘《文士传》皆揭二丁之短,陈寿却有为二丁讳短之处,如“毛玠,仪所
谗也,廙出见黔面,其妻子没为官奴婢者,曰‘使天不雨者盖此也。’寿不
属之仪,而第曰‘后有白玠者,’白者谁也?非仪则廙也。寿盖为之讳也。”
王鸣盛在《十七史商榷》卷三九,《陈寿史皆实录》文中也说丁仪、丁廙有
意陷害毛玠、徐奕、何羲、桓阶等“鲠臣硕辅”,因而二丁“盖巧佞之尤,
安得立佳传?”潘眉在《三国志考证》卷五中也说:“丁仪、丁廙‘党于陈
思王(曹植),冀摇冢嗣,启衅骨肉,。。斯实魏朝罪人,不得立传明矣。”
在本世纪20 年代,四川学者刘咸炘曾著《三国志知意》,对此也有评论。文
中说:“按诸家说甚明,惟传(《晋书·陈寿传》)云或曰,本是疑词。而
二丁不当立传,又非以其奸。史不以立传为褒,唐以前人犹知之。史之所书,
本非限于忠正,杭潘之说欲极其反论成支谬,乃刘知几所谓画蛇添足者,且
二丁善植,见恶于丕,王沈、鱼豢之所书,乃是丕党之言,何足为信,。。
承祚(陈寿)止言为植羽翼,本非贬词。。。二丁本不可立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