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个时候,玄觉才礼拜六祖。拜完之后,他就要告辞。六祖说:「你回去得太快了,才说几句话就要走?」永嘉说:「本自非动,岂有速耶?」本就是本来,本来没有动,哪有迟与速?六祖说:「谁知非动?」这是一层一层在逼他。永嘉说:「仁者自生分别。」这话问得好,答得也好。六祖说:「你确实是得到无生之意。」无生之意就是无生法忍,他确实是证得无生法忍。永嘉回答说:「无生岂有意耶?」六祖说:「无意,谁当分别?」永嘉说:「分别亦非意。」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妙极了!如果用意识分别,这是凡夫,没有证道。分别不是意;不是意,是什么?是真如本性。见性之后,分别即是无分别,分别与无分别是一不是二,这是真正证入佛祖的境界。我们学佛,要紧的也是要趋向这个方向、这个目标。
六祖大师听了非常开心,因为永嘉的境界与他一样高。大师说:「善哉」,好极了;「少留一宿」,六祖特别留他在曹溪住一晚,不要急著回去。永嘉禅师住了一晚,第二天才回去,在曹溪成为很有名的「一宿觉」,他在曹溪住了一天就大彻大悟。以后回到永嘉弘法利生,著有《禅宗集》及《证道歌》。
六祖坛经讲记 (第三十一集) 1981 台北中广电台 档名:09…04…31
【禅者智隍,初参五祖,自谓已得正受,庵居长坐,积二十年。师弟子玄策,游方至河朔,闻隍之名,造庵问云:汝在此作什么?隍云:入定。策云:汝云入定,为有心入耶?无心入耶?若无心入者,一切无情草木瓦石应合得定;若有心入者,一切有情含识之流亦应得定。隍曰:我正入定时,不见有有无之心。策云:不见有有无之心,即是常定,何有出入?若有出入,即非大定。】
智隍禅师最初也是在黄梅五祖处参学,他非常用功,自己以为已经得到禅定,「正受」就是禅定。於是,他就在一个处所结小茅蓬静修,修定。不知不觉就修了二十年。六祖大师弟子玄策,游方访道到黄河北岸河朔一带,听到智隍禅师的大名,就到他的茅篷拜访,问他:「禅师,你在此地做什么?」智隍禅师说:「我在这里入定。」玄策说:「你说入定,是有心入?还是无心入?要是无心能入定,一切无情的草木瓦石都应得定;要是说有心入定,一切有情含识众生,包括一切动物,也应该得定。你到底是有心还是无心?」智隍禅师说:「我正入定时,不见有有无之心。」这是说明他定中的境界。他在入定的时候,既非有心,亦非无心。玄策说:「不见有有无之心,这是常定、是大定,哪里还有什么出入?如果这个定有出有入,就不是大定。」入的时候有定的境界,出了定,心又散乱了,所以这个定不是大定。「大定」,是我们通常讲的「楞严大定」。
这一段话我们应当要留意。为什么?在现今,许多大专同学们都喜欢禅宗的修学,如果对於禅宗根本的理论与方法不能透彻了解,免不了要误入歧途。智隍禅师在五祖会下住过那么多年,都发生了误会,何况我们现在没有明师指点,修学禅定当然是非常困难,障碍也多。
【隍无对,良久,问曰:师嗣谁耶?策云:我师曹溪六祖。隍云:六祖以何为禅定?策云:我师所说,妙湛圆寂,体用如如。五阴本空,六尘非有;不出不入,不定不乱。禅性无住,离住禅寂;禅性无生,离生禅想。心如虚空,亦无虚空之量。】
玄策这么一问,智隍禅师无词可对。隔了很久,他说:「禅师,你的老师是谁?」玄策说:「我的老师是曹溪六祖。」智隍说:「六祖以何为禅定?」玄策说:「我的老师所讲,妙湛圆寂,体用如如。」妙湛,如《楞严经》说的「妙湛总持不动尊」,「妙湛」二字是形容法身。法身无相,湛然常寂,无作无为,遍一切处,不生不灭,所以才能体用如如,能随缘不变,不变随缘。就相上来说,「五阴本空,六尘非有」。这是教我们了解,体是真实的,相是虚妄的,真如理体不碍虚妄的相用。如果我们真正体会到五阴本空,人我执自然打破,烦恼障可以断除;了解六尘非有,法我执可破,所知障可以除掉。「不出不入,不定不乱」。真心理体本来没有出,哪有什么入?入出是相对而说,有出才有入,有入才有出;有定才有乱,乱了才有定。如果是真如本性,出入、定乱都加不上,这叫常定,这叫大定。
「禅性无住,离住禅寂」。禅的性,本来就没有所谓「止住」,因此,不可以有住於禅寂这个念头,有住於禅寂这个念头就错了。「禅性无生,离生禅想」。真正的禅,禅就是我们的真心理体,如六祖所说「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你若有一个禅的寂静,有这么一个享受、感受,你心里有一物,有禅寂;若你心里有「我现在已经得禅定,我已经在定中境界」,这也是错误的。为什么?真心不生不灭。因此,你生了一个「禅」的念头,这个念头是妄念;你享受到禅的清净寂灭,这个清净寂灭是虚妄的,不是真实的,都是真如本性里面的染污。「心如虚空,亦无虚空之量」。心要空,要寂静,这一点非常重要。「亦无虚空之量」,虚空之量是心包太虚、量周沙界,心中不可以有虚空这样的度量。
【隍闻是说,径来谒师。师问云:仁者何来?隍具述前缘。师云:诚如所言。汝但心如虚空,不著空见,应用无碍,动静无心,凡圣情忘,能所俱泯,性相如如,无不定时也。隍於是大悟,二十年所得心都无形响。其夜,河北士庶闻空中有声云:隍禅师今日得道!隍后礼辞,复归河北,开化四众。】
智隍禅师听这么一说,就赶紧到曹溪来参访六祖。六祖问:「你从哪里来的?」智隍禅师把前面的因缘说了一遍。祖师说:「诚如你所说。你只要心像虚空一样,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也不可以执著有虚空的见解,不可以有静的念头,自然应用无碍。动静无心,凡圣情忘,能所俱泯,性相如如,这个时候,有什么不定?二六时中,行住坐卧都在定中。」这几句话是中国南传顿教的禅定,这个定叫性定,即自性本定,不是修证得来的。於是,智隍禅师於六祖言下大悟,二十年来所得的,都没有影响;换句话说,从前二十年所修都是走的错路,遇到六祖这一番开示,这才改邪归正,入了正道。这一天,也有感应事迹出现:在河北他从前的居住地,地方人士当夜听到空中有声音说:「隍禅师今天得道。」智隍禅师悟了之后,礼谢六祖,回到河北教化众生。
【一僧问师云:黄梅意旨,甚么人得?师云:会佛法人得。僧云:和尚还得否?师云:我不得。僧云:和尚为什么不得?师云:我不会佛法。】
这一问一答,全是禅机。诸位一定要记住,佛法是破执著的。这位出家人有执著,而六祖答覆他的话全是破除他的执著。正如大夫对待病人一样,他看病人有什么样的病,就给他用什么样的药,所以药到病除。目的是指点他开悟,而不是答覆他的问题。我们在此地看,好像六祖是所问非所答,懂得禅宗的义趣才知道祖师真正是大慈大悲。
大家都知道,六祖惠能大师是黄梅的传人,为何他还说不得、还说不会佛法?这正是去我们的执著,有执著就错了。六祖在黄梅得的什么?得的就是没有执著。这也正能看出,黄梅弟子三千多人,人人都没有把执著打破。所以,祖师传衣钵只传惠能一个人,正因为他没有执著。
【师一日欲濯所授之衣,而无美泉,因至寺后五里许,见山林郁茂,瑞气盘旋,师振锡卓地,泉应手而出,积以为池,乃跪膝浣衣石上。忽有一僧来礼拜,云:方辩是西蜀人,昨於南天竺国见达摩大师,嘱方辩:速往唐土!吾传大迦叶正法眼藏及僧伽梨,见传六代,於韶州曹溪,汝去瞻礼。方辩远来,愿见我师传来衣钵。】
有一天,六祖大师想洗一件衣服。这是什么衣?就是佛的袈裟,祖祖相传,传在他手上保管的如来衣钵。放久了免不了染有灰尘,於是想将它洗一洗。可惜没有好的泉水,於是他就到寺后约五里远的地方,那里的风景很美,六祖以锡杖卓地,地面涌出一股泉水,渐渐积成一个小池,这个池是曹溪的古迹,直到今日还存在,六祖就在这里洗濯佛的袈裟。当他洗衣服时,忽然来了一位出家人,在旁向他礼拜,自称名叫方辩,是四川人。方辩说:「我昨天在南天竺国(南印度)遇见达摩大师。」达摩是中国禅宗第一代祖师。达摩祖师嘱咐方辩:「你赶快到大唐国,我传的大迦叶正法眼藏」,这是指禅宗法门;「及僧伽梨」,僧伽梨是印度话,中文是「大衣」,就是佛教的大礼服。大礼服条数共有二十五条,每一条由四长一短拼凑而成。如来的袈裟,一代一代相传,传在六祖手上。「现在中国已经传到第六代,你到韶州曹溪去瞻礼,到那里看看佛的袈裟。」方辩远道而来,目的就是希望见佛的袈裟,即佛的衣钵。在此我们可以想到,方辩是个非常人,因为当时交通不方便,昨天在南印度,今天就到中国广东北部的曹溪这个道场,如果没有神通,是办不到的事情。
【师乃出示,次问:上人攻何事业?方辩曰:善塑。师正色曰:汝试塑看。方辩罔措。数日塑就真相,可高七寸,曲尽其妙。呈似师。师笑曰:汝只解塑性,不解佛性。】
六祖听了这话之后,就将衣钵展示给他看,然后问他:「上人,你平常从事什么事业?」方辩说:「我很会塑造佛像。」六祖正色对他说:「我这个样子你试塑一个看一看。」方辩听了之后,手足无所措。隔了几天,他真的替六祖塑一尊七寸高的像,「曲尽其妙」,塑得非常像。他将这尊像送给六祖大师,六祖大师看了之后就笑起来,说:「你只了解塑性,不了解佛性。」六祖当时正色说「汝试塑看」,是讲的法身真性,没有形相怎么塑得出来?方辩错会是色相,所以真的塑个像来。
【师舒手摩方辩顶曰:永为人天福田。】
六祖见到这个情形,也很欢喜,就摸著方辩师的头顶,告诉他说:「你可以永为人天福田。」这句也是奖励他的话,因为造像是为一切众生做无上福田。见到佛像有两层意思:第一个是浅的意思,是教我们见贤思齐,见到佛,我们要想取得与佛一样,佛是我们的老师,也有报本反始的意思。更重要的,佛者觉也,见到佛要提起我们的觉心,也就是真如本性;见到经典,经典所讲的是正法,我们的心地要正大光明;见到出家人,我们就要发心六根清净,一尘不染。所以,佛门的塑像具足无量的功德,有很大的启示作用。
【有僧举卧轮禅师偈曰:卧轮有伎俩,能断百思想,对境心不起,菩提日日长。师闻之,曰:此偈未明心地,若依而行之,是加系缚。因示一偈曰:惠能没伎俩,不断百思想,对境心数起,菩提作么长。】
有一位出家人,举卧轮禅师的偈颂:「卧轮有伎俩,能断百思想,对境心不起,菩提日日长。」六祖说:「这首偈没有明心见性,如果依照这首偈去修,不但不能见性,可能还有麻烦,会增长无明。」於是他将偈颂修改一下,又作一首偈,说:「惠能没伎俩,不断百思想,对境心数起,菩提作么长。」这首偈颂是专门对治卧轮偈颂毛病而作,如果没有卧轮禅师这首偈,能大师这首偈就不必要了。有卧轮的偈颂,再看能大师的偈颂,这两首偈一合,这是教你「即相离相」,这就入了正法,具足无量功德。
六祖坛经讲记 (第三十二集) 1981 台湾中广 档名:09…04…32
◎南顿北渐第七
【时祖师居曹溪宝林,神秀大师在荆南玉泉寺,於时两宗盛化,人皆称南能北秀,故有南北二宗顿渐之分。而学者莫知宗趣。师谓众曰:法本一宗,人有南北;法即一种,见有迟疾。何名顿渐?法无顿渐,人有利钝,故名顿渐。】
当六祖大师驻锡在曹溪宝林寺时,神秀大师在荆南玉泉寺(今湖北省当阳县)。这两位大师的法缘都非常殊胜,一般人称为「南能北秀」,南面是能大师,北面是秀大师,於是就形成南北两宗,就是顿与渐的区分。两位大师都是出自弘忍大师的门下,可是南北分化之后,学者对於宗旨就很难辨别。六祖告诉大众说:「法,本来只有一宗,而是人有南北。法,只有一种,有人明心见性见得早,有人见得迟。顿超、渐修与法门也没有关系,而是修学的人根性有利钝不同,於是才有所谓顿超与渐修。」这样一说明,南北两宗的宗旨实在是没有区别。
【然秀之徒众,往往讥南宗祖师:不识一字,有何所长?秀曰:他得无师之智,深悟上乘,吾不如也。且吾师五祖亲传衣法,岂徒然哉!吾恨不能远去亲近,虚受国恩。汝等诸人,无滞於此,可往曹溪参决。】
可是神秀大师的门人,往往讥讽能大师不识字,既然是一个字都不认识,他有什么长处?神秀大师也知道徒众当中有这种情形,於是他召集徒众,开示说:「六祖能大师,他得的是无师智」,无师智的意思是说,不必老师开导,自己大彻大悟,「他深悟上乘,我自己不如惠能大师。何况自己的老师,五祖,亲自将衣法传授给能大师。从这桩事情来看,五祖难道不认识人吗?我们若承认五祖是一代大德,他所传的人一定不会有差错。我自己恨不能远去亲近能大师,在此地虚受国家的恩德。」神秀大师受武则天太后与中宗皇帝的礼遇,在京师一带弘法利生,当时称为国师。他有这样的因缘,不能到南方去亲近六祖。这是很真诚的话,并不是谦虚。於是,他就勉励门人:「你们如果有机缘,不要留在此地,可以到曹溪六祖大师的会下去参决。」就是去参请、决定自己的悟处。不但这样开示,他还有行动表现。
【乃命门人志诚曰:汝聪明多智,可为吾到曹溪听法。汝若闻法,尽心记取,还为吾说。志诚禀命至曹溪,随众参请,不言来处。时祖师告众曰:今有盗法之人,潜在此会。志诚即出礼拜,具陈其事。师曰:汝从玉泉来,应是细作。对曰:不是。师曰:何得不是?对曰:未说即是,说了不是。】
有一天,他对学生志诚禅师说:「你很聪明,也有智慧,你可以替我到曹溪去听法。你要是有悟处,应当尽心记取,回来之后说给我听。」这就是自己不能去,派一个聪明伶俐的徒弟到曹溪去受教。志诚禅师就禀承秀大师的命令到曹溪。到了之后,没有事先向六祖报告自己的来历,就随著大众一起听法。这时六祖上堂说法,告诉大众:「今天有人来盗法,潜伏在我们这个法会中。」听法一定先要拜老师,没拜老师,偷偷的来听法,这就叫盗法。志诚禅师一听这个话,当然知道六祖指的就是自己。於是他从大众当中出来,礼拜六祖,把神秀大师派遣他到曹溪来听法的经过情形向六祖报告。六祖说:「你是从玉泉寺来的,那应该是奸细。到这儿来盗法的是奸细。」志诚禅师答覆说:「不是的。」六祖说:「为何不是?」他说:「我没有说明,可以算是奸细。我现在统统都说出来,说出来当然就不是了。」六祖这些话说得非常风趣,同时也是告诉我们,正式接受佛法,必须要具足礼节威仪,有正式拜师的礼节,这是不可以缺少的。
【师曰:汝师若为示众?对曰:常指诲大众,住心观静,长坐不卧。师曰:住心观静,是病非禅。长坐拘身,於理何益?】
六祖问他:「你的老师平常怎么教导你们?」志诚禅师说:「他常指导教诲大众,住心观静,长坐不卧。」《顿悟入道要门论》云:「住无住处即住。不住一切处,即是住无住处。不住一切处者,不住善恶、有无、内外、中间,不住空,亦不住不空,不住定,亦不住不定,即是不住一切处。」不住一切处才是真正的住处,学佛的人功夫能提到这个境界,这才叫「无住生心」。佛法的修学,尤其是高级的佛法,像六祖所接引的大众都是上上乘的根性,所开导的皆是一乘大法,所谓是圆顿法门,这样的法门真正可以说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因此「住心观静」当然有问题,而「长坐不卧」就是俗话所说的「不倒单」,这种修行方法不一定能见性;圆顿的教学,主要是明心见性。六祖说:「住心观静,是病不是禅。」从真如本性上说,真性本自不动,哪里还有静?有静当然就有动,换句话说,这是对待之法,用现在术语来说,是相对的,相对的就不是真实的。佛法讲的定,一定要超出动静之外,这才算是真正的定。真性本来是光明遍照的,本来是不垢不净的,何观之有?所以大师指出,这是病,不是禅。
这是说明当时秀大师门下,一般都是偏重在住心观静的毛病,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