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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世子昨夜并未回府。”易之扬的大丫头翠屏恭敬禀道。
“哦,那我还是回伊来苑去用早膳吧。”秦目晴淡淡然然,“走吧,梅香。”
自从那日后,秦目晴每日早上都来到惜花苑中,亲自张罗易之扬穿衣梳洗,安排好早膳,和易之扬一起用膳,如若易之扬在府中,秦目晴也会陪着一起用午膳、晚膳,只是这种机会少之又少。
“梅香,我今日要出去一趟,你去安排下马车。”秦目晴用过早膳,吩咐梅香。那天易之扬并未食言,第二日就把绿叶楼交接给了秦目晴,还亲自领着目晴去看了店铺,将目晴引荐给店里的陈掌柜和众伙计们。店里的掌柜和伙计都还是原来秦家的老人儿,对自家小姐自是没有二话的。秦目晴向陈掌柜了解到绿叶楼在虞州城里生意尚算不上中等,只是做做一些殷实人家娶妻嫁女或者老客的女眷的生意。秦目晴当时静静打量着绿叶楼,心里当即便暗暗下定了决心。
“梅香,我让你打听的虞州有名的首饰铺子,你报于我听听。”坐在天宝郡王府宽大豪华的马车里,秦目晴慢条斯理地吃着果脯说道。
“小姐,虞州城最大的、生意最好的首饰铺是‘珠玉阁’,在南大街。最有特色的是‘锦丽坊’,在城西巷。还有历史最久的 ‘宝珠楼’,在西桥街。还有。。。。。。”梅香看来下了些工夫,报起来如数家珍。
“那我们先去城西巷。今天我们要把这些首饰铺子逛一遍,就是只逛不买。”秦目晴对着梅香狡黠一笑。
“小姐,你看这个。”梅香指着一副银手镯。秦目晴打量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那个呢?”
还是摇头。
“哎呀,小姐,今天夫人下令一定要奴婢陪小姐买到合意的首饰。小姐,你看看这边,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哇,小姐,这家还卖脂粉呢。”
。。。。。。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一问一答,让别人真的以为是侍女陪同小姐来选购首饰的。目晴每看完一个店就回马车上把这家店的特点,布置记录一番,还把店里合意的首饰样式依记忆在纸上描画出来。这样到中午也只看了两三家店铺。两人中午随便在马车里用了些点心和茶水。终于到太阳偏西时还剩下珠玉阁一家。珠玉阁离郡王府最近,而且秦目晴想用心观察一番,是以留到了最后。
珠玉阁位于虞州最繁华的商业街南大街上,周围还有绸缎庄,成衣店,胭脂水粉店等,地理位置得天独厚。秦目晴和梅香下了马车,缓步走进这幢三层木质楼阁。
珠玉阁一楼是待客的大厅,四周摆着几张红木座椅,客人可在店里歇息。有伙计热情来迎目晴二人,二人只说想看看珠钗。伙计把二人引到楼上,二楼有专门的伙计迎候。上了二楼,秦目晴大吃了一惊。只见珠玉阁偌大的二楼灯火通明,墙壁上一溜琉璃灯笼将厅上照得明亮无比。二楼只有南北两扇窗户,此刻用黑色的幕布覆盖,外间的自然光竟透不见半分。四周的陈列架上铺盖着黑色的绸缎,一件件精致的金银饰品静静搁置在绸缎上;在烛火的照耀下发出耀眼的光彩,那些镶嵌在首饰上珠宝更是夺目万分。整个二楼看上去珠光宝气,绚烂夺目。目晴把二楼的首饰仔细看了一遍,那些首饰样式果然新颖别致,目晴心里暗暗叹服。
“伙计,三楼是什么?可还有首饰?”秦目晴轻声问道。
“三楼?三楼有首饰,不过可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我看二位还是别上去了!”伙计看秦目晴二人看了半天迟迟不买,有些不耐烦,斜睨着二人懒洋洋地答道。
“你,你别狗眼看人低!你知道我家小姐是何人?你这里有什么首饰我们会买不起?”梅香脱口说道,她最看不得这种势利眼。
“哼,说得倒好听,你倒是买件看看呀?这虞州城有什么达官贵人我们店里会不识?”偏偏伙计嘴上还不肯吃半点亏。
“你,你,不过是你这里的首饰我们都瞧不上!我家小姐可是天。。。。。。”
“梅香,算了。我们下去吧。”秦目晴并不想打出易之扬的名号,拉着梅香转身欲走。
“慢着,二位,请付了茶水钱再走。”伙计趋身挡着了去路。
“什么茶钱?”梅香话出口倒是想起刚进店时接过伙计递过来的茶水呷了一口。
“你们!简直岂有此理!那茶不是免费的吗?你们掌柜的呢?我要和掌柜的理论!”梅香急了。
“真不巧,掌柜的今天不在。买了首饰这茶水自然是免费的,什么都没买吗就要付钱了。不多,一两银子。”伙计认定梅香二人没什么来头,颇想为难一番。
“你,你们真是家黑店!小姐——”梅香脾气上来,真想把这个势利眼伙计痛快地教训一顿,巴巴地看着秦目晴。
秦目晴叹了口气,说道:“梅香,给他一两银子。”
“小姐——”梅香委屈地叫着,“我们就任这恶奴欺负呀!”
“梅香,何必和他多话。给他就是。”秦目晴淡淡地开口,只想赶快离开。
“小姐,今天出门我忘记拿钱袋了,你又说不买东西,我就没返回去拿。” 梅香伏在目晴耳边轻声说道。
这,秦目晴心里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出门本都是梅香管钱,自己身上从不带钱的。如今两人可真是一两银子都拿不出,还真是尴尬。秦目晴摘下了一只耳坠,一条精巧细细的银链坠着粒小小的水滴形老坑翡翠。这副耳坠是易家的聘礼,是秦目晴喜欢的样式就放在平日里戴了。
“梅香,拿去给他押着,回头再来赎。”秦目晴把耳坠递给梅香,轻声吩咐。
“小姐——”梅香一跺脚 ,走向伙计。
“伙计,那支珠钗这位小姐买了。”淡漠深沉的男子声音在秦目晴她们身后响起。
那伙计一眼看去,顿时诚惶诚恐:“临。。。。。。”
“把那支珠钗给这位小姐包起来。”男子冷冷地截断了伙计的话。
秦目晴转身望去,竟是他。俊逸的面容,冷凝的星眸,是花市救自己的那人。又看看堂上,并未有其他女客,遂意识到男子口中的“小姐”即是自己。怎么都是在最难堪的时候遇到这人。一股羞涩尴尬的情绪涌上,她连忙开口道:“不用不用,多谢公子。梅香你快把耳坠给那伙计!”
梅香把攥着耳坠的手伸到伙计面前摊开, “给!你先押着,明日来赎!”伙计面色晦暗地看看那男子,却是不接。
“区区珠钗,何足挂齿。竹海,付钱。”那男子说完转身走了。
“等等!”秦目晴追上去,“公子请留步!”
男子闻声止步,转身静静看着目晴。秦目晴望着那双冰冷深沉的眸子知道对方也认出了自己,那双眸子仿佛还在哪里见过,在花市那次之前,可就是想不起来。
“多谢公子。只是我与公子素昧平生,怎好平白收你东西?还请公子。。。。。。”
“那明日请我吃饭吧。明日午时我在‘明月楼’候着小姐。”男子淡淡说着,转身离去。
“哎,公子怎么称呼。。。。。。”秦目晴向男子的背影问道。
“有缘自会知道。”男子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小姐,你看。”梅香拿着一个包裹精致的锦盒递给秦目晴看,“我不要,那人的随从硬塞给我的。”
“你先收着吧,明日还他就是。”秦目晴心里一团乱麻,面上却还是如常。
☆、明月楼
江南的五月天气已是极暖,郡王府中郁郁葱葱,虽是山里却也没有阴冷之意。一大早阳光明媚,秦目晴在鸳鸯阁自己辟出的书房里伏案描画着。鸳鸯阁虽是两层,上头却还有层阁楼。秦目晴让人把阁楼收拾了一下,做了一排书架,又搬进一张大书案,按照自己的想法布置了一番,现下颇有些像样了。秦目晴闲时呆在这里的时日还多些。描画一番后,秦目晴搁笔,轻移莲步来到窗前。推开老虎窗,一阵温暖清新的山风迎面扑来,暖暖的阳光照在脸上,秦目晴不由得伸开双臂眯着眼深深呼吸着。够了,拥有这些就够了,发自心底的满足感动着目晴。此刻秦目晴穿着件嫩黄的单衣,面上莹莹白嫩中透出些许红晕,修眉联娟,唇瓣如花,衣衫随风飘袂 ,真真宛若精灵仙子般清丽出尘。
“小姐,巳末(11:00)时分了。”梅香轻声道。
“世子回府了吗?”秦目晴淡淡问道。
“未曾听闻回府。”
“那走吧。”
“小姐,你就这样呀,也不打扮一下,总归是出门。”梅香撇着嘴。
“还要怎么打扮?东西还他我们就回来了。”秦目晴嗔怪地睨了眼梅香,“罢了,你拿件纱衣我罩着吧。”
两人下到二楼,梅香取出件嫩绿的纱衣给目晴披上。收拾停当,两人出了府,转至巷口坐上梅香早已雇好的马车。
明月楼虽算不上虞州城最好的馆子,但此楼在花衣巷边上,毗邻富秋江,是个闹中取静的去处。和三五好友啖着楼中名菜“富秋醋鱼”,品着楼中私酿“美人脸儿”,坐在楼里欣赏着富秋江的江景,却也是一种快意人生。是以文人雅士多爱聚集在此。
秦目晴二人缓步走进了这座古香古色的三层木质小楼。堂上的客人并不多,秦目晴刚想张口询问店小二,一时却又不知如何问起。
“小姐,请这边请。” 一个年轻男子走到她们近前说。是昨日那个男子的随从好像是唤作竹海,今日换了一件青衫,倒也是个生得干净的青年。
目晴二人随着竹海来到三楼的一间雅间,竹海轻轻推开雅间的门,本背手立在窗前高大俊逸的背影应声转了过来,秦目晴一眼看去,那双冰冷深沉的眸子竟闪过一丝熠熠的光彩。
男子嘴角轻扬,淡淡一笑:“小姐真守时,并未让我多等。”
“不是约好正午吗,你已等了多时了吗?”秦目晴随口问道。
“我们。。。。。。”身后的竹海看到主子瞧了他一眼,噤了声。
“竹海,你去看看菜!”男子轻声吩咐。
“公子,我今日是来还钗的。”秦目晴示意梅香拿出锦盒放到桌上。
男子踱到桌前坐下,倒了两杯香茗,一杯放到对面,一杯自己拿起啜了一口。淡淡道:“今日可是小姐的谢恩宴,不是吗?”
啊,是呀!秦目晴顿时面色通红。自己只想着赶快把“珠钗”这个“烫手的山芋”还回去,倒把这茬忘记了,面前这人怎么说也在危难中帮助过自己,不管出于何种目的,他对自己伸出了援手确是事实,看来这顿饭是非吃不可了。不过出门时对梅香说的话,她不会又没拿钱袋吧。秦目晴望了眼梅香,梅香这个机灵鬼自是知道主子的心思,朝秦目晴吐了下舌头,点了点头。目晴遂吐了口气,放了心。
秦目晴缓步走到桌前坐下,拿起茶水轻啜了一口,抬起头朝对面的男子潋滟地一笑:“是呀,今日先谢恩,再还钗。这里的招牌菜式是什么,公子不要客气,只管点来就是。”一看梅香在一旁站着,便说:“梅香,你过来坐。这是我妹妹梅香。”梅香正要推辞,听得目晴的话,心头一热,深深看了眼目晴,移步走过来坐在目晴身侧。秦目晴在底下捉住她的手握了握,两人相视一笑。
秦目晴拿起一个杯子,斟了杯茶,站起身端到男子身边:“多谢公子多次相助于目晴危难之时。今日目晴以茶代酒谢过公子。”
男子冰冷的眸子闪过一丝柔色,温润如玉的面色红了一下,接过茶一饮而尽。秦目晴笑意盈盈地复又回到了位置上。
“在下肖凌,敢问小姐的芳名?”肖凌又喝了口茶,按下心头的慌乱。
“肖公子,你就称我秦姑娘吧。”秦目晴并非想隐瞒什么,只是不想依附于易之扬。
“秦小姐并非虞州人士吗?”肖凌不动声色。
“是矣。我是天京人,来虞州投亲的。”秦目晴有些诧异自己的镇定。
秦目晴性子本就淡漠,今日细看肖凌的穿着打扮、言谈举止定是非富即贵之人,并不想真心结交,故只答不问。肖凌也并不是个善言谈的人,一时间雅间里静悄悄地,颇有些冷场。
好在,菜来了。
“竹海,你也坐下吧。”肖凌淡淡地开口。竹海看了眼肖凌,略一踌躇地坐在了一旁。
“秦小姐,这个‘富秋醋鱼’是这里的招牌菜,是用富秋江里的鳜鱼烹制的,你们尝尝可还好?”肖凌看来是这里的常客。
秦目晴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口中,果然鲜香滑嫩,酸酸甜甜的很是可口。目晴连连点头称赞。
“好吃是好吃,不过我还是觉得我们小姐烧得‘松鼠桂鱼’更胜一筹!”梅香颇有些不以为然。
“哦,秦小姐还会烧菜?”肖凌看起来有些意外。
“那是当然。我们小姐会的可多呢。不光会烧菜还会酿酒呢。去年个酿的“桃花醉”我们老爷都说好呢。能让我们老爷说‘好’的酒这世间可没几种呢!”梅香已经有些忘形了。
“哦?”肖凌眸子沉了沉,瞥了眼秦目晴。
梅香虽是自己人,讲得也没很夸大,秦目晴还是羞红了脸,瞪了眼梅香娇嗔道:“小丫头,这么多好吃的还塞不住你的嘴呀!”
梅香遂意识到自己放肆了,暗暗吐了吐舌头,低头吃菜。
四个人,三个都不爱讲话,就梅香爱说话,又被秦目晴打压住了,这顿饭吃得颇有些鸦雀无声。不过秦目晴倒不觉有什么,本来在秦府吃饭就是这样的。席上只有肖凌一个人饮酒,他自酌自饮,不知不觉一壶酒已被他饮尽。看来他酒量极好,一壶酒下去竟然一点也不见醉,只白玉般的脸庞略透出些红晕。
“肖公子我吃好了,你们请自便。”秦目晴搁下筷子,给梅香使了个眼色。梅香会意,点头出去了。秦目晴干坐着怪没意思的,进门时就看见雅间一隅搁了架瑶琴,便站起来笑着说:“今日我就谢恩谢得彻底些,弹琴与你们听可好?”
“甚好,肖某洗耳恭听。”肖凌略有些动容。
秦目晴净了手,缓步走到瑶琴边,略试了试音,坐下,闭目静了下心,纤纤素手抚上了琴弦。顿时,空灵的琴声充盈了满室。时而轻灵清越,时而沉着浑厚,时而舒缓,时而凝重,委婉缠绵的琴声回旋往复着,琴弦在秦目晴手下吟哦,颤动,丝丝袅袅地钻到人的耳里,心里。秦目晴弹的是天京民曲“琵琶行”,一曲终了竟勾起了思乡之情,不禁黯然。温润暖湿的江风轻轻吹动着秦目晴轻薄的纱衣,拂过目晴的脸庞又顺带撩了撩目晴耳边垂下的鬓发。秦目晴就那样静静地坐在琴边,迷离的眼神那一刻看起来有丝无助,有丝哀伤,衣带飘袂间又有一份不食人间烟火般的脱俗。
轻轻的掌声响起,秦目晴回过神来,朝肖凌莞尔一笑。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这种曲子肖某今日总算听到了。怎么办,秦小姐,听了你弹琴,以后我便听不得其他的琴声了。”肖凌叹了口气。
“想不到肖公子也会开玩笑。”秦目晴并不当真。
“秦小姐以为肖某在玩笑吗?”肖凌深邃的眼眸凝着目晴,沉沉静静地说。
秦目晴脸一红,心里开始后悔弹琴了。
“小姐,掌柜的说帐已经结掉了。”梅香返回来伏在秦目晴耳边说道。
秦目晴看了眼肖凌,“肖公子,今日本是该我做东的,既是你已结帐,便算是你尽地主之谊吧。珠钗还请公子收回,目晴叨扰了,现下该告辞了。”秦目晴说完,不待肖凌回话,福了福身,便携梅香走了出去。
肖凌静静地坐在桌前,盯着桌上的锦盒。“秦目晴”这个名字一遍一遍在心里回响,面上淡漠如常,心里翻起的惊涛骇浪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王爷,未时(13:00)了,晚上——”竹海轻声说道。
“回吧。”肖凌站起身。
☆、临江王府
“小姐,你看,这是花衣巷。听说虞州有名的几家青楼都在这巷子里呢。”梅香坐在马车里隔着车窗向外张望着。
“青楼——?”
“是呀,听说这几家青楼颇有些名气呢,里面的头牌姑娘都美若天仙呢!”
“是吗?梅香,你都哪里听说的呀?”秦目晴心里此刻灵光一现,有了个想法。“那我命你再听说听说,哪家青楼排场最大,生意最好,里面的头牌姑娘又是哪个!”
“小姐,你打听青楼做什么?”梅香警觉。
“你只管听说,然后再来回报就是。”秦目晴一副高深莫测。
两人一回到郡王府,刚下马车,管家易贵便迎了上来。“哎呀,世子妃,您可回来了。您前脚刚走,世子后脚就回来了。世子问您去哪了,老奴又说不上来。世子已下令满城去寻您了。”
“世子现下在何处?”秦目晴诧异易之扬这么急迫的见自己所为何事。
“世子现下在揽月阁。”易贵恭敬答道。
“梅香,你先回去吧。我去一趟。”秦目晴吩咐梅香。
一走进揽月阁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