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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百年华人诗歌选集-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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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问她是谁了吧!我是输家。
不过,偶然,我也曾这样想:
要是把地名写漏掉几个字那多好……
总之,不该贴上邮票,投入邮筒。




火与婴孩


梦见火的婴孩笑了。
火是跳跃的。火是好的。
那火,是他看惯了的灯火吗?
炉火吗?
火柴的火吗?
也许是他从未见过的火灾吧?
正在爆发的大火山吧?
大森林,大草原的燃烧吧?
但他哇的一声哭起来了:
他被他自己的笑声所惊醒,
在一个无边的黑夜里。




苍  蝇


苍蝇们从开着的窗子飞进来,
我的眼睛遂成为一个不愉快的巡逻者。
“讨厌的黑色的小魔鬼!
一切丑恶中之丑恶”
我明知道我这严重的诅咒是徒然的。
而当我怨恨着创造了它们的上帝时,
它们却齐声地唱起赞美诗来了。




过程

狼一般细的腿,投瘦瘦、长长的阴影,在龟裂的大地。


荒原上
不是连几株仙人掌、几颗野草也不生的;
但都干枯得、憔悴得不成其为植物之一种了。
据说,千年前,这儿本是一片沃土;
但久旱,灭绝了人烟。
他徘徊复徘徊,在这古帝国之废墟,
捧吻一小块的碎瓦,然后,黯然离去。
他从何处来?
他是何许人?
怕谁也不能给以正确的答案吧?
不过,垂死的仙人掌们和野草们
倒是确实见证了的:

多少年来,
这古怪的家伙,是唯一的过客;
他扬着手杖,缓缓地走向血红的落日,
而消失于有暮霭冉冉升起的弧形地平线,
那不再四顾的独步之姿
是那么的矜持。




总有一天我变成一棵树


总有一天,我变成一棵树:
我的头发变成树叶;两腿变成树根;
两臂和十指成为枝条;十个足趾成为根须,
在泥土中伸延,吸收养料和水份。

总有一天,我变成一棵树。
我也许开一些特别香的,白白的,小小的花,
结几个红红的果子,那是吃了可以延年益寿的。
但是我是不繁殖的,不繁殖的,我是一种例外。

我也许徐徐地长高,比现在高些,和一般树差不多,
不是一棵侏儒般矮小的树,也不是一棵参天的古木。
我将永远不被移植到伊甸园里去,
因为我是一棵上帝所不喜欢的树。




沙漠故事


已经成了木乃伊的帝王
仍嫌金字塔的内部怪难受的,
所以每当月明风清之夜,
便到外面去散散步,
呼吸点新鲜空气;
而留其不朽的足迹在沙漠上,
让那些戴着近视眼镜的考古学者们
殚毕生之精力去悉心地研究。




雕刻家


烦忧是一个不可见的
天才的雕刻家。
每个黄昏,他来了。
他用一柄无形的凿子
把我的额纹凿得更深一些;
又给添上了许多新的。
于是我日渐老去,
而他的艺术品日渐完成。




铜像篇


我已不再高兴雕塑我自己了:
想当然不会成为一座铜像。

从三十年代到七十年代,
始终立于一圆锥体之发光的顶点,
高歌、痛哭与狂笑。
睥睨一切,不可一世,历半个世纪之久
把少年和青年和中年的岁月挥霍殆尽。
而还打算扮演些什么呢,今天?
去照照镜子吧!多么的老而且丑!

不过,我确实地知道的是:
除了这身子的清清白白,
一颗童心犹在。
所以我是属于有灵魂的族类;
上帝之所喜爱的。然则,然则,
你们这些企图引诱我的魔鬼呀,
还不给我滚开?给我滚开!




一小杯的快乐


一小杯的快乐,两三滴的过瘾,
作为一个饮者,这便是一切了。
那些鸡尾酒会,我是不参加的;
那些假面跳舞,也没有我的份。
如今六十岁了,我已与世无争,
无所求,也无所动:
此之谓宁静。 但是我还

不够太纯,而且有欠沉默——
上他妈的什么电视镜头呢?
又让人家给录了音去广播!
倒不如躺在自己的太空床上,
看看云,做做梦好些。
如果成诗一首,颇有二三佳句,
我就首先向我的猫发表。
我的猫是正在谈着恋爱,
月光下,屋脊上,它有的是
唱不完的恋歌,怪腔怪调的。
为了争夺一匹牝的老而且丑,
去和那些牡的拼个你死我活,
而且带了一身的伤回来的事
也是常有的。 这使我

忽然间回忆起,当我们年少时,
把剑磨了又磨,去和情敌决斗,
亦大有罗密欧与朱丽叶之慨——
多么可笑!多傻!而又多么可爱!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
我是真想回到四十年前,
把当初摆错了的姿势重摆一遍。

而总之,错了,错了,错了,
那些台词与台步,都错了,
这样也错了,那样也错了,
一错就错到了今天的这种结论:
既无纱帽或勋章之足以光宗耀祖的,
而又不容许我去游山玩水说再见——
此之谓命运。

啊啊命运!命运!命运!
不是乐天知命,而是认了命的;
亦非安贫乐道,而是无道可乐。
所以我必须保持宁静,单纯与沉默,
不再主演什么,也不看人家的戏。
然则,让我浮一大白以自寿吧!
止了微醺而不及于乱,此之谓酒德。




海滨漫步


当那些至极恐怖的大风暴
一个接一个的来袭又远飏,
五月温煦的阳光下,
策杖作海滨之漫步。

忽觉这世界还算是美丽的,
还有不少的风景值得你欣赏,
虽然已不再有一整块
是可以入画可以写生的了。

除非这里剪一棵树,那里剪一座山,
再加上些房子、汽车和走路的人,
拼拼凑凑,剪剪贴帖,
来他个全新的构成派。




一片槐树叶


这是全世界最美的一生,
最珍奇,最可贵的一片,
而又是最使人伤心,最使人流泪的一片,
薄薄的,干的,浅灰黄色的槐树叶。

忘了是在江南,江北,
是在哪一个城市,哪一个园子里捡来的了。
被夹在一册古老的诗集里,
多年来,竟没有些微的损坏。

蝉翼般轻轻滑落的槐树叶,
细看时,还沾着那些故国的泥土哪。
故国呦,啊啊,要到何年何月何日
才能让我再回到你的怀抱里
去享受一个世界上最愉快的
飘着淡淡的槐花香的季节?……




黄金的四行诗
——为纪弦夫人满六十岁的生日而歌




今天是你的六十大寿,
你新烫的头发看来还很体面。
亲戚朋友赠你以各种名贵的礼物,
而我则献你以半打黄金的四行诗。



从十六岁到六十岁,
从昔日的相恋到今日的相伴,
我总是忘不了你家门口站着玩耍的
那蓝衫黑裙的姑娘最初之印象。



我们生逢乱世,饱经忧患,
而女子中却少有象你那样的坚强。
我当了一辈子的穷教员;
夫人啊,你也是够辛苦的。



每个早晨,老远的看见你,
拎着菜篮子缓缓地走回家来,
我一天的工作就无不顺利而快速,
——一路上亮着绿灯。



我们已不再谈情说爱了,
我们也不再相吵相骂了。
晚餐后,你看你的电视,我抽我的烟斗,
相对无言,一切平安,噢,这便是幸福。



几时年的狂风巨浪多可怕!
真不晓得是怎样熬了过来的。
我好比飘洋过海的三桅船,
你是我到达的安全的港口。




梦终南山


那不是秦岭的一部分么?
唉!正是。正是那最美的所在:
最令人流泪的。
而那是终南山的一块岩石。
我是坐于其上哼了几句秦腔
和喝了点故乡的酒的。
我曾以手抚之良久,
并能及其亘古的凉意。
而那些横着的云都停着不动了,
他们想看看我这“异乡人”的模样。
啊啊,可拥抱的,多么淳厚。
山下那冒着袅袅炊烟的小小村落,
不就是我渴念着的故乡终南镇么?
而我是哪一天从哪儿回来的呢?
咦?梦婆婆呀,鸡怎么叫了的?
请让我留在这梦中不要哭醒才好……




夜  记


夜半醒来抽支烟。
月光下,小个便,
不也蛮富有诗意的吗?
忽然哼起儿时的几句歌,
怪苍凉的。

又想到明年此刻,
将会以一种退休之姿
出现了吧?然则F 调的披头
和G 调的小咪,还有,
那些孤挺,那些昙花,
总该早点儿为它们
作一番安排才好。

于是有一流星划过天空,
自东南东而西北西。




连题目都没有


其实我是连月球之旅也不报名参加了的,
连木星上生三只乳房的女人也不再想念她了,
休说对于芳邻PROXIMA,
那些涡状的银河外星云,
宇宙深处之访问。

总得有个把保镖的,
才可以派他到泰西去——
怕他烂醉如泥,有失国体。
就算他是个有点儿才气的吧,
倘若搭错了飞机可怎么办呢?




春  雨


一连好几天的春雨,
给大地带来了以无限的生机:
所以我的那些玫瑰插枝。
也都相继萌芽而生根了。

日益稀疏的我的短发,
枯叶般一叶叶的飘坠;
我脸上很难看的皱纹,
也比去年更加深了。

但我确实感觉到了——
有一种新鲜而又奇妙的精力,
从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里,
发出了至极动人的歌声。




徐州路的黄昏


徐州路的黄昏
带三分古意:
几棵上了年纪的乔木
很可欣赏。

荧光灯的午睡方醒,
排着队,鞠躬如也,
正当我牵着爱犬散步,
打从这里经过。

灯是我们这一带的新客,
而树已成为多年之老友,
彼此间深深地默契。




太鲁谷


进入山中,乃得到一种静。
不是静谧,不是寂静,
或什么静悄悄的之类,
而就是一种东台湾的静。

高峰。瀑布。流泉。峭壁。峡谷。
在这里,应有猿啼,狼嗥与鹰呼。
但我所倾听良久而共鸣交响的
却是那些古老巨大岩石之沉默。

瞧!那边,苍翠中的土红:
供奉着许多开拓者之神位的
小小的长春祠,远远望去
是一件艺术品。

哦,太鲁阁。美哉!
就要象这个样子的一种结构
带几分神秘的,才叫做山。
而那些有花季的,
有香火的,都不算了。




七十自寿


既不是什么开始,亦尚未到达终点,
而就是一种停,停下来看看风景;今天
在这个美丽的半岛上作客,
我已不再贪杯,不再胡闹,
不再自以为很了不起如当年了。

让我独自徘徊,消磨岁月
在这属于我自己的小小的后院里
是好的:我乐意和十来棵
品种不同的玫瑰厮守者,默契着,
相看两不厌,无言以终老。

对于国家民族,我是问心无愧。
对于列祖列宗,子子孙孙,
以及毁我的誉我的同时代人,我想
我也已经交代得清清楚楚的了。——
然则,你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你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今天?

咦,怎么搞的!难道你还想再爬一次天梯
去摘他几颗星星下来玩玩吗?纪老啊……




读旧日友人书


读旧日友人书,
乃有多管弦之音从心窝里升起:
首先是一组浏亮的喇叭,
象一群蓝色的小鸟扑着翅膀;
而各种乐器的和声,
则有如波斯地毯之华美。

然后是变奏复变奏
从徐州高粱到金门大曲到旧金山的红葡萄酒
——几十年的往事,如看一场电影。
啊,这人生!究竟是怎么搞了的呢?
忽听得大提琴的一弓,
似乎有睡在长叹,
竟是如此其悲凉啊……




槟榔树:我的同类


高高的槟榔树。
如此单纯而又神秘的槟榔树。
和我同类的槟榔树。
摇曳着的槟榔树。
沉思着的槟榔树。
使这海岛的黄昏富于情调了的槟榔树。

槟榔树啊,你姿态美好地站立着,
在生长你的土地上,终年不动。
而我却奔波复奔波,流浪复流浪,
拖着个修长的影子,沉重的影子,
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永无休止。

如今,且让我靠着你的躯干,
坐在你的叶荫下,吟哦诗章。
让我放下我的行囊,
歇一会儿再走。
而在这多秋意的岛上,
我怀乡的调子,
终不免带有一些儿凄凉。

飒飒,萧萧。
萧萧,飒飒。
我掩卷倾听你的独语,
儿泪是徐徐地落下。
你的独语,有如我的单纯。
你的独语,有如我的神秘。
你在摇曳,你在沉思。
高高的槟榔树,
啊啊,我的同类,
你也是一个寂寞的,寂寞的生物。




战  马


在没有炮声的日子里,
不再长嘶引颈了的战马,
还是那么习惯地,
精力饱满地
跃跃欲试地,
举起前蹄来

坐奔驰状。




灵石扫描制作
 

 亢霖诗选


绿袖子幻想曲 秋行 有一天 冬天 雪地 年龄 抒情诗 打柴 审判



绿袖子幻想曲


所有星空下的笛子
广场的翅膀,风的姐妹
用你们青翠的传说覆盖我
让我盲眼
让我在城市里骑马跨过雪山

让小末的梦里长满竹子
逝去的日子永远忘却
好的全部复活

让古代的隐者山庄秀美
侠士在流浪中面孔发热,永不受伤
梅花和好姑娘四季闪烁

让失去年代的木头,已死的木头
在桌椅门窗上仍然长叶,继续开花

让城市里和我一样卑微的少年们
都挺过成长的剥夺,青春的肮脏
让他们都在绝望里选择生命
不用从心上人手里接过自残的刀子
让他们都在城市坚持对美的爱情
最后都得到宝石般的小末

这庞大的幻想,在头上缝补做梦的敦煌
南面是呻吟的西藏
比众人都有福的艺人
幸运的忧伤笼罩着你,助你了此终生

用袖子为小末遮住了雷电和骨头
雪制的钟表劈开了夜空
车轮的滚动,果实成熟
日光牵引着风筝在水里游泳




秋  行


秋行的大树
紧抱我的双耳
飘浮着,侧行着
避过岁月,忘却泪水
病房前的车棚哗哗作响

这时我早已超过了预想的年龄
却还未长成清洁的飞翔者
在城市里我左手紧握黑暗
右手狠狠仍掉日记和往昔的女子
悲痛在身后轻笑着,抽掉我的远方

我丢失了曲子可以哼在嘴上
背负着妻子不能白头偕老
山谷的力量,秋天
无法从嘴上摘掉、飘香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呼啸的野花
找到了践踏的美丽
秋天是骄傲的




有一天


有一天掏出所有的钱币
向堂吉诃德和桑丘——
换一匹瘦马
坐在磷峋的马背上轻轻吟唱

吟唱清澈的羔羊和根根树枝
玲珑的世界装饰玲珑的爱情
在战斗中生长
在失败里欢呼
再也不要屋檐和狭小的门窗

有一天掏出所有的钱币
向堂吉诃德和集丘——
换一匹瘦马
站在灰色的风车上成为巨人
从此懂得了醇酒和含泪的幽默
以鲜花作情人
以鲜血为伴侣
那滚烫的年代多令人沉醉

有一天掏出所有的钱币
向堂吉诃德和桑丘——
换一匹瘦马
条条云朵轻盈地流动
铠甲上镶满了救世主的诗篇
为爆发而沉默
为沉默而爆发
在翠绿的清晨拥抱着死去。

哦,堂吉诃德
哦,桑丘
在我心中你们圣洁犹如天神




冬 天



冷冷的风里
自行车和我无处可去

这个城市,
到处是交叉的墙
人,
隐匿在衣领和眼睛后面
空气里充溢着秘密
这些秘密
由汽车和酒瓶贯穿起未
不停地发表

朋友们有各自的活法
他们的书桌上
堆满幸福和灾难

泥土和水
彼此毫不相干
一只鸟
沿着雪地滑行

好冷呵
预言在行进




雪 地


在雪地里
我最明亮,最无知

谁见过我童年的粗糙
我流泪的时候
其实是背对着泪水啊

在雪地里
我不摇晃,不叹息,
我以为是秘密的
其实早已公开




年 龄


昆虫的嘴巴,阳光的推迟
道路是失败的门

愤怒的车站,绝望的句号
筷子夹起了少年的树木
恐惧的玫瑰,穿过盲目的雪野
睡眠边缘的游荡、刮擦、进入
眼球点亮的金字塔

时针是骨,分钟是肉
青春和长发的小小风暴
母亲无能为力




抒情诗


神在广场上说话

自行车擦伤的神一
用泪水,清洗被弄脏的鸟翅
一半是玻璃,一半是盐
微笑的、疼痛的神
在广场上说话

早起的清洁工披着星群
清洁工在动作里更爱妻子了
茉莉花香轻托轻放地扫地

微笑的神,疼痛的神
广场上的神不要斗篷
幸福的孩子
在蜡笔里丢失了加法




打 柴


在这个清晨
阳光照出了柴和柴的区别

在山间行走的樵夫象一个梦
马背上流淌的前生照亮了峰峦
小茅屋离山有好远好远
头巾碎裂为一路的晨星

樵夫原本是一个猎人
打猎的生涯起源于一只鹿
闪电中猎手的泪水打湿了河水
从此弓箭换成了柴刀

我是不穿鞋子的古怪樵夫
只打女性气质的柴
我要用所有打来的柴
烧掉人和神的区别

在这个清晨
没有妻子的樵夫要打足够的柴
他用右手持刀劈树,顺着根
他用左手拿钩将高处的木头钩下来
他累了,他蹲下去喝水
小溪映出他的面容
他站起来,向前赶路
小溪在他身后缓缓地流




审 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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