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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旭烽-茶人三部曲03·筑草为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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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直在广场巷口烧那些旧戏装和旧画报,所以凡与火沾边的东西都让人们怀疑。这高个子的老男人往那院门口一站,老工媳就从门里头走了出来,上下打量着他,问:〃你是什么人?〃
  那男人衣衫虽破,一头花白头发却十分茂密,他露出那种一看就知道是装出来的谦卑的微笑说:〃我……找个熟人,听说就住在这里……〃
  小布朗一家已经被赶到门口的厢房里,因为房子太小,布朗只好睡在吊床上。铲完了一天煤灰、正在吊床上睡觉的小布朗,仿佛是在梦里头听到过这声音,他一个翻身,背起一件大衣,跃下床来,直冲门口,看着那男人,他说:〃走,我带你去。〃
  他推起自行车就往外跑,老工媳万分警惕地想:这家伙会是他们家的什么人呢?她搜肠刮肚,从五十年代开始想起,也没想出这家伙何许人也。
  小布朗陪着那花白头发的高个子男人一直走到巷口,把大衣一把裹在那人身上,然后拍拍自行车后座说:〃你先上来。〃
  那男人说:〃上哪?〃
  小布朗说:〃我先带你去翁家山,我要结婚了。〃
  他们就这样对视了一眼,小布朗突然说:〃爸爸,你没什么变化。〃他笑了,罗力的眼睛挤了一阵,没让眼泪出来,说:〃长这么大了。〃
  父子两个就往虎跑路上走,罗力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一路上见那些大字报大标语,说:〃你这辆自行车好。〃
  〃飞鸽牌,大舅送的。〃
  〃大舅景况好不好?〃
  〃比二舅好一些,〃小布朗虎背熊腰,有力的背脊一弹一弹,〃大表嫂死了,大表哥关起来了,就这些。〃
  〃你妈妈呢?〃罗力一只手按在了小布朗的背上,小布朗身上的热气,仿佛透过棉袄传了过来,脸上被冷风吹着的寒意,也仿佛没有了。
  小布朗就跟他说妈妈一开始很倒霉,现在开始好起来了,就是那个占了我们院子的老工媳讨厌。她不是一个好东西,要知道你回来了,会闹得天翻地覆,所以我今天先把你带到我们准备结婚的新家,等明天我们再把妈妈接过来。你不用担心,到了杭州,有我呢,儿子嗡嗡嗡地敲着胸脯。罗力看不见儿子的脸,心里就想,太像我了,太像我了,这话就是二十多年前我对寄草说的。
  正那么想呢,儿子又问:〃爸爸,你是怎么出来的?逃出来的,放出来的,还是请假出来的?〃
  罗力这才有机会说说自己,他拎起手里那只塑料口袋,说:〃农场起火了,我什么都没抢出来,只抢出了一只鞋,倒是我专门为你的脚准备着的呢。〃说着就把那一只火里逃生的棉鞋取了出来,交给布朗。布朗一只手单放,接过那只鞋,贴在自己的脸上,说:〃真暖和。〃罗力说:〃可惜只有一只了。〃小布朗说:〃没关系,叫妈妈再做一只。〃
  话说到这里,小布朗车龙头一弯,进了满觉陇。两边山色一暗,扑面而来的便是黑乎乎的茶坡。罗力一把抱住儿子的腰,把头靠在儿子的腰上。
  这一次,采茶的确认为杭布朗是疯了,如果不疯,他不会作出这样丧失理智的事情,他竟然敢把他的劳改犯父亲接到翁家山来住。采茶不会一让再让,她现在越来越觉得感情问题的重要,她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轻率。原来,经吴坤的力荐,翁采茶已经作为杭州市郊农民造反派的代表常驻造反总部。她立刻就从从前招待所四个人一间的宿舍搬出,住到了吴坤的隔壁,昨天还睡在她下铺的那一位小姐妹,今天早上就开始给她倒茶,今天中午,小姐妹又重提上次介绍给她的那个解放军叔叔了。而今天夜里,他们还有一个重大活动呢,她要和吴坤他们并肩战斗,去夺报社的权了。后天,1967年1月1号,那就是翁采茶的另一个人生的开始T。这是怎么样的翻天覆地的变化!翁采茶深深地感到了革命的伟大,而且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要革命。
  她有许多事情要做,首先就是要学习文化,要扫盲。她小学里的这点东西,后来已经飞快地还给了老师,她觉得,要配得上和吴坤他们这样的人坐在一张会议桌上,起码你得识字啊。这是从今天就可以开始的。再一个,这次她下了铁血之决心——必须和小布朗解除婚约。这件事情麻烦一点,因为她和小布朗短短半年打了那么多的回合,弄得大家眼花缘乱,不要说别人,连自己也被自己搞糊涂了。不过这一次采茶已经有了后路,有那解放军重新接头,还有吴坤就睡在她隔壁,她突然觉得她的感情生活将开始山阴道上应接不暇。哪怕这云南佬再发噱,她也绝不和他在一个锅里喝粥。
  她已经有很多天没回翁家山了,今天回来,就是和爷爷宣布这件事情的。她还没宣布呢,爷爷却开始宣布了,说:〃采茶你去跟你们那些造反派说,叫他们赶快给毛主席拍个电报,就说是我小撮着叫他们拍的。〃
  翁采茶心里真是感到好笑——你以为你是谁?1927年跟蒋介石对打过,你就有权利给毛主席打电报?而且电报的内容又是这样的反动。原来这些天农村吹风,说是要开始割资本主义尾巴,要农民捐献自留地、宅边地和零星果木。听说再发展下去,就要合并生产队。农民们不干,这是可以理解的,连毛主席都教导我们说了,严重的问题是教育农民。问题是小撮着带头闹事,他说:是不是又要我们回到五八年大跃进共产风,又要我们过饿死人的日子。采茶说:你为来为去还不是为了你门前门后那几株茶树。那几株茶蓬,能采出几两茶来,你好好一个老革命不做,要去做资产阶级的尾巴!
  小撮着大叫起来:〃我就是为了那几株茶树,怎么样?那几株茶树还是我爸爸手里种下的。他也是老革命,被蒋介石杀掉的。他种下的树,怎么到我手里就要送出去?土改的时候都没送出去呢。〃
  孙女也叫:〃那是什么时候,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是文化大革命,你头脑清不清?〃
  这可真把爷爷气死了。这个孙女,从小黄脓鼻涕拖拖,十个数字一双手点来点去点不清的人,城里造了几天反,竟然问他头脑清不清。他说:〃我头脑不清?我头脑不清你哪里来的钞票结婚?你以为你到城里倒那么几天的茶就够你活了?自己肚子填饱算你不错了。你那些热水瓶、挂钟,那些棉被,还不是我辛辛苦苦这点私茶摘了来偷偷摸摸去卖掉,几年几年攒下来,才凑起这个数字的。〃
  翁采茶听到这里,门脸的一声关紧,指着爷爷鼻子轻轻跺脚:〃你还要叫,你还要叫,你就不怕抓了你去游街?这是投机倒把你晓不晓得,要坐牢的你晓不晓得?〃
  〃我不晓得?我不晓得还是你不晓得?〃小撮着看不得孙女这种造反派脾气,说了一句正中翁采茶下怀的话:〃你有本事自己挣钱结婚去!你不要我的房子,也不要我的钱!〃
  翁采茶说:〃我本来就不想结婚,是你硬要我结的,我现在就不结了。你也不准再拿我结婚的名义去卖私茶。我跟你说了,我现在身份和从前是不一样了,我是参加革命造反派的人,我不想让人家把我爷爷抓到牢里去,为了几两茶,犯不犯得着?〃
  〃你造反!你造反!你造反怎么也不为农民说说话,毛主席都是被你们这些说造话的人骗的。五八年就这样,现在还这样!〃
  采茶听得慌起来了,她想她这个爷爷,这样乱说,迟早要进大牢。她甚至觉得奇怪,城里许多没说什么的人都被打得半死了,她这个爷爷怎么还没有人来抓。
  正那么想着,小撮着一脚踢开门走了。采茶问:〃爷爷你要到哪里去啊?〃小撮着对着满山的茶蓬,说:〃我去给毛主席拍电报。你们都给毛主席说假话,我给毛主席说真话去!〃
  他前脚走,布朗后脚就到了,你想,这种时候,他们父子两个,还能听到好话?一听说站在小布朗旁边的那一位竟然是劳改释放犯,采茶快刀斩乱麻,站在门框上,手指着外面,说:〃快走,快走,趁现在天还不太晚,你们想上哪里就上哪里去。我这个地方,你们就不要来了!〃
  小布朗走上前去,一把拖过采茶到灯下,慌得采茶直喊:〃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小布朗一声也不响,把采茶摸到灯下,仔细辨认了一会儿,确认是她之后,才轻轻地放开,说:〃把戒指还我。〃
  采茶就心慌意乱地还戒指,她也没往手上套,放在她那个百宝箱里了。箱子又上着锁,七弄八弄好一会儿才打开,找到了祖母绿,一声不响地还给了布朗。这只戒指,严格意义上说,她是连一天也没有戴过的。小布朗依然不走,站在那里,看着她。她不解,问:〃你怎么还不走?〃
  小布朗突然大吼起来:〃不要脸的东西,退我的订婚茶!〃
  这是翁采茶从来没有见过的小布朗的发怒,她吓得尖叫一声,跳了起来,哆啸着问:〃什么,什么,什么茶?〃
  小布朗啪的再打开那箱子,从里面取出那两团被旧报纸包好的沦茶,举到她面前:〃看到了吗?就是它!就是它!我的心,我把我的心取回来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你是我见到过的最最不可爱的最最丑的女人!你照照镜子吧,你丑死了,我现在看到你就要恶心!〃他懊澳地竟然还做了几下呕吐状,捧着他那两块沦茶,一下子扔给爸爸罗力,说:〃快走,快走,这个人臭死了!〃罗力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呢,就被重新拉上了自行车后座,扬长而去了。
  翁采茶也是愣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走到镜子前照自己,镜子中一个哭丧着脸的姑娘,前几天因为想到自己,做了造反派代表,要老成一些,故而辫子剪成了短发,因为剪得过短,头发又多,如今堆在头上,衬出一张阔嘴大脸,左看右看都是一个丑字。翁采茶立刻对自己失去了判断力,对着镜子里那个蓬头垢面者就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整理衣服。她不敢再在茶山住下去了,在这里,她已经自己认不得自己了。
  她披头散发地冲到了造反总部,已经过了夜里八点。放下东西,看看隔壁房间灯还亮着,就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看到小吴还在,还有那个赵争争。屋里一股热气,暖洋洋的,慰藉了她那颗受伤的心。她热泪盈眶,心潮澎湃,猛然一扑,到吴坤的床上,大声哭了起来,边哭边说:〃我已经彻底地和他们划清界限了!我已经彻底站到无产阶级革命路线一边来了。〃
  〃那你还哭什么?〃赵争争有些不耐烦地问,她本能地讨厌这个贫下中农的女代表,她总是在她最不应该到场的时候到场。
  采茶抬起一双泪眼,飞快地朝屋里那面大镜子照了一下,说:〃他说我是世界L最丑最丑的姑娘,还说他看着我就要恶心。〃说完她就又倒下痛哭。
  吴坤不由自主地和赵争争对视了一下,还没说什么呢,赵争争就站了起来,说:〃低级趣味,真正的低级趣味。〃
  她的脸红了,眼睛却亮了起来。吴坤看看她,再看看蓬发如鬼、身材矮胖的翁采茶,心里懊恼了起来,就说:〃该出发了,报社那边,已经有人在接应我们了。〃
  从虎跑往城里去的路两旁,种满了落叶的水杉树,现在叶子已经快落光了,枝权露出了多指的细骨,一群群地悬在半空,像一只只巴掌,伸向天空。月亮挂在夜空,四周有一圈月晕,这是一种要发生什么的预兆。
  四周很暗,又好像很亮,风刮得很紧,那是因为坐在车后的缘故。小布朗把车骑得飞快,他没有再说一句话,他的父亲也没有再说一句话——他的手里拿着两块沦茶。他突然说:〃你把我放下,你回去。〃
  小布朗一声不响地骑着车,不理睬他的父亲。过了一会儿,才说:〃爸爸,我谢谢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把她打发走。你看,你一来,她就走了。〃
  罗力想了想,说:〃我们下来,我们走一走,好吗?〃
  下了车并排行走的父子两个几乎一样高,如果罗力的背不是略略驼了一些的话。他们慢慢地走着,好像从来没有分开过。有时他们在黑暗中对望一下,阔别重逢后的感觉并不如事先想的那么难以预料。他们就像多年的父子成兄弟那样亲切默契。罗力说:〃我一来就给你们添乱,实际上,我只想看你们一眼就走。管教只给我三天假。你还记得我,这太好了,我真怕你把我给忘了。我还怕你不认我。〃
  〃你走时我快十岁了,我还记得那辆警车。我最后看到你的黑头发。那天风很大,你后脑的头发吹得很高,像长得非常茂密的茅草。你现在头发还是那么多,只是花白了。〃
  〃我不应该回来,你妈妈会恨我的。那个姑娘真的就那么轻率地退婚了吗?〃罗力还是不相信似地问。
  小布朗却笑了起来,轻声地说:〃我们都退了好几次了,我不习惯这些汉族姑娘,她们喜欢把一次婚退许多次。〃
  罗力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儿子旁边,他们中间,隔着一辆自行车,他还不敢想像,他就是这样地获得了自由。他看看夜空,就想起了茶园。他判刑之后一直在劳改农场里种茶,他曾经开辟出多少茶坡啊。
  他站住了,说:〃往这里面走,是不是花港观鱼?〃
  〃是的。〃
  〃再往里走是金沙港,盖叫天住在那里面。〃
  〃是那个坐在垃圾车里游街的老头吗,武松打虎,唱戏的。〃
  〃他也游街了?〃罗力不相信地问儿子。
  〃谁都游街了,连二舅都游了好几次街了。〃
  ''……9'
  他们这样说着话,就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龙井路,他们抗家人在这里演绎了多少故事的地方。夜色里那几株大棕桐树依然如故,在晚风中微微地摇动,它们依然像那些微醉在月夜下得意归来的僧人,他们依旧是那样的一派化境,仙风道骨,不沾红尘。大棕桐树下,一大片一大片的茶蓬依然故我,罗力甚至能够感受到茶蓬下的白色的茶花,以及在她们的花瓣上的晶莹的露水。父子俩把自行车搁下,就一起心照不宣地朝那个地方走去。一直到他们完全置身大茶蓬里,他们站住了,一声不吭地站着,看着这个露水正在覆盖着的世界。
  小布朗说:〃爸爸,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这话我从来也没有跟别人说过,可是我能跟你说。有的时候,我是说,像现在那样非常非常安静的时候,在这样的茶园里,在山坡上,竹笋突然暴芽的时候,我想到了城里面的事情,我会突然想到放火。我想,我要把这一切都统统烧光,我克制不住自己,想要把一切都统统烧光。放一把火,我想我会很快活的。〃
  罗力就抚着儿子的肩膀坐下,在大茶蓬下,他们两个人一起披着那件沾满了煤灰的大衣,罗力就说;〃现在我也来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件事情,我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现在我告诉你,我和你妈就是在这里过了第一夜的。后来你妈妈也是在缅甸的茶丛里怀上了你的。当时我想:跟你妈过上一夜再死,我也值她也值。孩子,你还没有开始做人呢。〃
  杭布朗在听完这样一番话之后,一边推着自行车与父亲一起往城里方向走,一边说:〃爸爸,你放心,我不会放火烧山的。现在我们走吧,我带你到我大舅家去,那里会有一张你的床。〃
  他们终于从寂静一直走进喧闹。当他们走到湖滨的时候,看到了一辆绑着两只大喇叭的宣传车迎面开了过来,喇叭里播放着一篇刚刚出炉的社论《我们为什么要封掉浙江日报——告全省人民书》。无论车里的人还是车外的人都没有相互注意——车里朗读社论的是赵争争,旁边坐着的,是给她当助手的翁采茶,她们的心思,现在全都集中在由吴坤亲自起草的这份政治宣言上。而车外的西子湖畔,那竖起领子推着自行车匆匆走过的父子俩,虽然耳朵里灌进的都是这些口号和声讨,但他们的手上各自托着一块沦茶,他们的心,还沉浸在刚才的茶园里,沉浸在茶园里刚刚叙述过的那些往事上。
  1966年最后一个夜晚,冬夜多么长啊,当罗力站在了羊坝头破败的杭家门口时,他听到了记忆深处那湖边的夜营的啼声,那是故园的隐约的声音。罗力半生闯荡,多年牢狱,不知家在何方,只认定了投奔亲人。他的军人的直觉是准确的,罗力止住了儿子欲推门的手,他凑过脸去,把眼睛贴在门上。他透过门隙往里看,他看到了坐在桌前的杭嘉和,想起了1937年冬天的夜访杭家。他仿佛看到了三十年前的大哥,看到了他独自一人才会显现出来的浓重的忧郁。那忧郁至今依然,它浓重得几乎就要从大哥的身影里流淌下来了。他轻轻地推开了门,他看到大哥站起来,惊讶地看着他们,他听到他说:〃回来了……〃
  第14章
  下一年的开始和上一年的终结几乎没有什么两样。1967年1月1日的杭州城,天空青白,阳光很薄,但你不能说它不是阳光。运河边的大街小巷很热闹。这里是杭州大厂的聚集地,派系斗争的中心,武斗的场所,这里每天都在酝酿着与市中心西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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