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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摆酒,马俊命张李二人返回客店,迁放什物,是日登程。吩咐:“贵县与我办两款事宜。委差捉拿叶世雄,将来依正国法;一便拜本回朝;一便命人往河下,去十娘舟船查问,将柳金娘接来;尔衙内安身,不可有误。”“卑贱领命。”
四人起马,一到江边。听闻有妇人之声,叫:“贤弟,尔且慢走。”柳絮回头一看,见是姐姐。柳絮下马,叫声:“姐姐,把尔终身之事,托在县衙。弟今上京,禀明叔婶,然后迎接。”金娘含泪:“愚姐不幸,失身烟花之地。有甚颜面,见爹娘并伯叔乎。但望尔开枝发叶,高升禄位。念在至亲,不使我父母香炉冷落。”
语罢,两泪交淋,将身投下水去。驸马见此,手忙足乱。命河下之人:“用心搭救,自有重赏。”河间水手,奋勇向前,濯渊寻觅。打捞尸首上来,面如土色,半息全无,哀哉身故。柳絮痛哭,泪难禁落。马俊亦见伤心。众兄弟摧逼登程。柳絮无奈,止泪吩咐:“贵县代我备棺收札。”县官领命。是日柳絮随二人,觅地安葬。大哭拜奠一番,鎸碑记念。事已停当,四人直望登封而行,不表。
再说登封县内,有一姓邝名凤,花名放山虎。是左道旁门之故,身居土豪,常常势压凌人。是日经过马二门首,见他闭门不开,未知何故。况近闻马二店内,有一美人。待吾踩入试探虚真,命人直入。马二一见大惊,认得是土豪老爷,急众人坐下。“请问员外,到来何事?”邝凤说道:“马二为何不开铺,其中必有缘故?”马二说道:“员外明见,近日全无生理,难以度日。因此闭门别业,另寻工作,近度韶光。”土豪微笑:“近闻尔店中,有些歹事。”命人去查。众奴领命,查过:“回禀员外,马二胡应之语。里面有一细女,十分美貌。未晓何方人氏,藏住店中。”
土豪进入一看,汗流满头,欲火难禁,命家人抢来。马二向前拦住:“员外切勿动手。我小姐他不是别人,是我主人马俊悦心王之妹。我原马家之仆,今王爷往外公事,不日就回。留下小姐,在我夫妻伏侍。他上荆州,访驸马而行,不日回来,幸勿欺藐。”土豪大笑:“但闻马俊之名,未见其面。尔借他之势,惊吓于我。慢道马俊妹子,就比天子之妹,何足为奇。”命家人动手即抢去了。
王姑凄楚难言,马二哭哭啼啼,大声小叫:“众位救命。”街邻惧匪凶恶,个个隐不出声。马二欲寻短见,妻子劝道:“你不用如此,不若今夜收拾登程。往湖广荆州,或者路遇王爷,禀明其事。待王爷起兵来救,亦未可定。”马二是晚夫妻逃走去了。街邻总不知觉。邝凤得了王姑,皆回家中。心满意足,不表。
欲知王姑生死,下回分解。
第二十三回 为贪淫左目中伤 惧征讨携家奔遁
诗曰:
奸险小人立志查,贪淫岂顾理偏差。
惧征畏罪人翻悔,远遁携家泛海涯。
且表王姑被害,邝凤将他安置石室。马小姐骂声不绝:“尔这奸恶,抢人妇女,罪不容诛。急急送回马二店中就罢。倘若不依,家兄到来,剿绝尔门,踏为平地,那时悔之莫及。”土豪大叫:“你令兄是谁,难放入吾眼内。”向前抱住,百般调戏。
王姑性烈,把金簪刺入邝凤左目,邝凤气绝倒地。满身鲜血,痛苦难声。家人急忙扶起。土豪妻妾,把王姑捆住,举手乱打。王姑叫苦连天。谁敢答应。土豪醒来,大叹一声:“天之有日月,即人之两目。今日被尔贼人,坏我左目,献羞于人,有何面目见人乎?众位娘子,将他囚入房中,不可难为。待我全愈之日,与他理论。”众妻妾带他入房,轮易看守。又表邝凤命人请医调治不表。
单表黄土山赵虎大王,闻喽兵报道:“悦心王救了驸马,兄弟数人,往河南登封县去了。”富小姐闻报,带泪含愁:“恳大王往登封县,见驸马,说明此事,感恩不浅。”大王吩咐头目雇大船一只,带兵四十名。头目押住粮草,下舟登程。留下头领、众喽兵守寨。押寨夫人与富小姐,送大王开船到扬子江中,大海无涯,被狂风一阵,打折大桅,任他漂荡,不知何处而去。
又表马俊,到登封县,命舟人湾船,食过朝膳,吩咐:“三位贤弟坐在船舟,待我登岸见着舍妹、家仆,一齐下船,开船未迟。”三人答应:“领命,愿兄快去快回,免使弟等盼望。”
马俊此时,心如箭急,直到了马二店中,见闭门未开,欢喜无限。连叫数声,内无人应。对门说:“客官尔叫破喉咙,难得他应。”马俊下马,向前施礼:“敢问老丈,他夫妻何处而去?”老人回礼说道:“马二原是悦心王爷马俊之仆。他在此开店度日,已经多年。前者数月王爷留下王姑马鸾英,交他夫妻伏侍,去访驸马,是为安乐。谁料福无重至,祸不单行,那知此处有一土豪姓邝名凤,浑名放山虎,与本处官员如同兄弟,纵有天大事,不奈他何。是日到店,见马小姐美貌,登时抢去。他夫妻二人在街上叫喊,有谁人搭救?邝凤尚欲加害,他夫妻二人故此逃走去了。”
马俊闻言大惊失色:“请问老丈,舍妹被捉时,有多少日期?”老人闻声下跪:“原来是王爷千岁,伏乞恕罪。”用手扶起:“老丈不用扬声,可闻舍妹生死否?”老人说道:“约有数月,未知凶吉。”马俊愤怒:“若不杀绝尔满门,誓不回京。”“请问老丈,文武衙门,在于何处?”老人指点:“进城就是。千万不可到文官衙门,此处文官尽是往来交结,如同手足,有事不能伸冤,尚反为不美。惟今有一位镇南将军,姓白名豹。初到营伍,恳王爷命他起兵,除其土豪,与万民雪恨。”
马俊上马进城,一到辕门。小军大喝:“何等样人,擅闯辕门?”王爷微笑:“军士报去,快请营主出来相见。我非别人,尔说悦心王在此要见。”军士急走进营禀知:“有一位赤面汉子,自称悦心王,请将军定夺。”
白豹闻知,传令开门迎接。向前下跪:“王爷光临,末将失迎,恕罪,恕罪。”将军以礼延入内堂坐定。“请问将军,到营多少日了。”“小将不满半月。”“如此难怪,我有一事,借尔口气,请登封知县,过衙酌议。”“末将领命。”差人相请。知县一到,将军出迎:“贤令请入敝营。”正营坐下,便问:“将军相唤下官,何事?”白豹说道:“非我相请,悦心王在内,快进相见。”
知县着惊,向前下跪:“卑职登封县知县丁昌叩见王爷千岁。”马俊大怒:“知县,尔知罪否?”丁昌道:“卑职知罪,失接王爷。”马俊微笑道:“本藩微行,何用迎接。尔为一邑之主,主宰包藏土豪,贪财受贿,屈陷良民。”知县叩首:“请问土豪是谁?”马俊说道:“巨匪姓邝名凤,浑名放山虎。慢道土豪,俱今万民,无不畏惧。尔为知县,佯作不知。枉为民上!慢道别的,就我本藩舍妹,尚且被他捉去,未知生死。但尔枉受朝廷俸禄,尸位素飧。”
当堂摘印,喝令:“枷锁收监,待异日奏闻再处。”将军下跪请罪,马俊说道:“非关尔事,请起,命尔即刻点起五百雄兵,待本藩连夜捉贼。”白豹命中军点兵,命人摆酒与王爷众位洗尘。马俊命侯补县,接印署任。
有丁知县家人,走往报知。将身进入,禀说:“员外不好了。”邝凤吃惊,问何事故?丁家人道:“马俊到来,现在白豹营中,点起雄兵;把我家爷枷锁收监;连夜提兵,捉拿员外。”邝凤大喜:“多得你们通报,不然难防。”赏银数十酬谢。“某应快与马俊连夜对敌,见一雌雄。又恐敌他不过,不若将渠妹子,连夜解往飞鹅岭万寿寺,交俾我师承受。纵有雄兵百万,决无忧矣。”将身直入,叫声:“众位娘子,快收拾东西行李,祸及到了。”命家人将马小姐捆起,紧闭前门,后门逃出。
马俊兵到庄前,重重围住。命人骂战,三更时分,全无一人答应。王爷驾起腾云,飞入庄里。看见尽是空屋。直入厨中,见一老妈睡熟。叫声:“妇人,可知邝凤去向否?”妇人离牀:“我家主人,逃走上万寿寺去了。”马俊又问:“马小姐生死如何?”妇人答声:“好一位贞烈女子,将金簪刺入我主人左目。我家主人,眼目不明。因此未曾逼婚。一齐解上万寿寺去也。”王爷问道:“有多少路程?”“离城三百余里。”
马俊飞番出来,白豹动问:“可见土豪否?”马俊道:“被他走了。连舍妹一齐解上飞鹅岭万寿寺而去。”将军欠身施礼:“小将初到登封,曾闻飞鹅岭妖道利害。这几百兵丁,如何抵敌?不如回敝营,挑三千人马,直往飞鹅岭与他决战。”
马俊收兵,命将军回营挑选三千雄兵等候:“待本藩此去就来。”忙催马到河边,连叫几声:“贤弟快来。”驸马闻声,三人出船迎接:“请问哥哥,为何不见令妹到此?”“贤弟不消题起,马二不知去向,舍妹被土豪邝凤,浑名放山虎所抢。因奸不遂,解上飞鹅岭万寿寺去了。愚兄提兵征伐。尔三人静坐舟中打听,不可上岸,恐防有失。”三人回声:“兄长吩咐,弟当从命。恳哥哥小心提兵。”王爷辞别回营,操兵不表。
欲知王姑如何得脱?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四回 全贞节咬舌归阴 救妹子败兵失散
诗曰:
贪淫妖道术高强,杀败雄师将士亡。
有日罪盈难遁脱,昭昭报应岂容藏。
且说马俊回船,与兄弟暂别。转回营中,唤白豹点兵数千,征伐飞鹅岭万寿寺。
再表土豪邝凤,惧马俊兵到,将王姑解上飞鹅岭。一日来到万寿寺前,道人迎接。安置家眷,到方丈禅房,参见师尊。九龙真人叫声:“贤徒少礼。”“弟子奉师命回乡,拿有一个绝色女子,悦心王马俊之妹,名唤马鸾英。他不肯与弟子成亲,又被渠将金簪刺伤弟子左目。曾闻他兄长起兵擒我。将贱婢送到师尊驾前,请旨定夺。”九龙真人一笑:“将他女子带上来。”即把马小姐带到堂前。
妖道一看,心中大喜。王姑大怒:“尔是出家之人,将本王姑置身何处?快快送我回家兄之处,免动兵刀。”道人冷笑:“久闻你令兄大名,纵有雄兵百万,吾无惧矣。劝尔小心伏侍于我,传技尔法力,自有长春不老之方。”小姐大怒,连骂妖道不绝。道人一怒:“不识美爱,尚然抗拒。”命徒弟动手:“将他缚在石台之上。看他如何,或有转意未可料得。”邝凤预备出征器械。妖道直入石台,要耍弄王姑。
小姐大惊,料难得脱。大叹一声,用舌头伸出,银牙一咬。连声喊苦,满身鲜血,气绝归阴。道人近前一看,真真可惜,带怒出三清殿前坐下,闷闷不乐。邝凤:“请问师尊,此事可成否?”真人说声:“不消题起,贱婢咬舌身亡。”吩咐众门徒:“将他尸首,抬出后山,放在高岭,不许安葬。”众门徒领命,抛出山脚,尸骸暴露,任他蝇蚋蛄嘬。
有一壮士姓马名雄,行年四十。上山射雁为生,见有青年妇女,睡在山脚。左顾右盼,见他满身鲜血,两眼朝天。意欲将手向心窝一摸,以定他的生死:“……惟是他系妇人,古云:『男女授受不亲。』用手一摸,恐失体统。”便将他左右掌心一看,见尚带暖色,柔软如绵。马雄心中思想:“见死不救,是何人乎?待吾把他背在肩头,带回家中。调养他好,然后酌处。”
将到自己庄门,忽有道姑,口念阿弥陀,叫声:“居士,此位是谁?”壮士说:“面无相识,见他被害之人,左右掌心,身中尚暖,必有还魂之日。”道姑慈悲,向前一观:“尔是英雄烈士,可有妙药搭救否?”马雄道:“村落庸夫,焉有妙药?万望道姑,可有妙药,救此残生为是!”道姑说:“常有妙药在身,得行方便。待吾一救。”取药近前,放在牙关之内。仙丹进腹,小姐慢慢复苏。将身立起,掩住花容,向着道姑施礼,语音不正,用手指指。道姑开声:“请问居士,尔有几位儿女否?”马雄道:“老拙命蹇全无,只有贱内一人。”道姑说:“居士何不收他为义女?待贫道到尔家中,大展慈悲,医好他的舌头,平复如旧,全愈之日,不枉尔我功劳。”马雄欢喜,带入门庭。姜氏迎接,细问根由。马雄将此事一一说知。妻子闻言欢喜,迎接入内。慈悲稳身调治王姑,不表。
又表马俊兵到飞鹅岭,是晚扎住营头,周围困住。九龙真人闻报,命邝凤当先出敌。马俊出兵,举眼看见他面肉横纹,眼生三角,真真狠恶,左目不明,便知仇人。便催马向前说:“来者莫非邝凤贼么?”邝凤道:“既识贫道之名,何须再问。尔莫不是马俊么?”“本藩是也。快把舍妹放出,免作刀头之鬼!”邝凤冷笑:“早来两日,兄妹相逢。为他不受吾师敬重。咬舌身亡。”
王爷大怒,用刀一劈。他把铜棍招架。两兵混战,战有数十个回合,未分高低。马俊自思:“奸贼武艺不如我,又恐有法宝在身。不若先下手为强。”祭起三合明珠宝剑,豪光掩眼。把邝凤一刀砍为两段。九龙真人一见,催动一匹卷毛马,上前大喝:“马俊休逞英雄,伤吾门徒。尔报妹之冤,我报门徒之仇。”马俊意欲起刀,白豹拦住,“待小弟杀贼,以显头功。”
九龙真人暗中一想:“我见他有豪光盖眼,必有法宝在身。不若先下手罢。”祭起九龙棍一条,邪火满天,乌云遮日。可惜三千人马,焦头烂额,死者无数。白豹将军亦在阵亡。马俊幸有宝剑傍身,戴起飞天帽,驾起云头,直程飞往归德城。取救而去。一路腾云:“嗟噫白豹将军,少年英雄,为着舍妹而亡。此德铭感于心。”妖道得了许多营盘器械,见满地尸首,命门徒总敛安葬,按下不表。
且表驸马三人,在舟中论议:“未知哥哥胜败,飞报未回,心内不安。”兄弟弃舟登岸,把船交回船主。结清船银舟人多谢。三人步入登封,看见败兵而回。三人闻说,即望飞鹅岭而行。路途不熟,离城数十里,见一所大山头。驸马说:“二位恩公。”二将答声:“何事?”“到此山林脚下,路开数条,未知那条路,去得登封否?天色将晚,坐在山脚之下。待有乡人问个明白,然后起行。”二将说道:“前无旅店,何处安身是好?未食晚膳,肚近饥饿。山脚坐下,恐被虎豹之惊。”驸马说道:“兄弟之情,非同小可。慢道饥饿,纵死何如?”
三人计议,左右踌躇。远望山脚,有一茅屋。能藏三人之广。不若行前,就在此安身。捱到天明,起步未迟。行不数步,霎然飞沙走石。风动树声,唬唬的响。三人举目一观,看见大虫二只。发起虎威跳过山来。柳絮惊慌,二将忙道:“驸马快走,待我二人发力上前。”柳絮急忙先走,二人打虎。打到二更,忽又来了三只。张珍失色,李凤亦走。纵是卞梁再世,恐难济事。二人急走,猛虎追赶。迫至山边,尽处咆哮而回。正是:
死生有命,人不伤虎,虎不伤人。
且说驸马,从来未见虎面,心慌胆颤。恰似漏网之鱼。走到江边四顾,忽遇有队强人,大喝:“要放下买路钱,方许过路。”柳絮回言:“我是落难之人,钱钞毫无。请行方便,足感盛德。”众喽兵道:“我家大王,乃好善人物,不是以打劫为生。只因运蹇时乖,为追寻驸马,船到江心,被风打折大桅,船难走动。正退无路,只得不论落难与不落难之人,身中多少尽皆所取,俾以暂济燃眉。若云不肯,恐难得脱。”
柳絮闻言说声:“此驸马何等样人?”喽兵道:“就是柳絮驸马。”柳絮道:“他与尔大王有甚冤仇否?”喽兵道:“非有冤仇,内有缘故。大王有恩于他,故此访寻。谚曰:好人多受折,正我大王也。”
驸马闻言,三番四次,动问喽兵。喽兵厌烦,大呼小喝。柳絮巧言求问,喽兵亦把根由说知情因:“是日山中操兵,刚遇梅花鹿一匹,拔箭射去,此鹿拖箭而走,走至白松观内。我家大王,这般如此,如此这般。救了驸马夫人,姓富名柳英。杀却妖道,带夫人回山,与我们夫人,结为姊妹相交。我大王闻得马俊与驸马往登封县而去,富夫人终日闷怀不乐,痛哭悲凄。故此大王带随我等,去登封城,寻访柳絮下落。谁料天有不测风云,故有今日之事。你亦无事多问。身中钱钞,尽要放下,跑尔的路罢。”
欲知柳絮寻问富柳英情由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五回 富柳英初逢柳絮 九龙道两败马俊
诗曰:
有恩重报真君子,德怨分明是丈夫。
义气英雄虽再败,岂灰烈性恕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