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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华如烟 by grace-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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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洋场浮华地 乱世儿女有情天

【正文】


  起首篇——十年前 
  20年代的冬天。 
  上海也飘起了雪。 
  一列火车靠了站。下车的人群纷纷涌向出口,有的直接跨上小汽车;有的找了辆黄包车就走;剩下的人也都提着行李快步离开。 
  慢慢的,人潮快要散尽时,黑洞洞的车站口挪出一对母女。母亲看来不过30岁左右,还算很是美丽的少妇,一张脸孔却出奇的苍白,还不时地咳嗽着,越发显得不胜虚弱。搀扶着她的女儿虽然才10岁出头,却已经显示出比母亲更胜一筹的美貌。雪嫩的皮肤,瓜子脸,杏仁眼,长大后一定是个少见的美人胚子。但此刻,小姑娘的脸上有着其年龄不堪负担的焦灼。只见她一手尽力挽着她娘的手臂,另一手紧紧地抓着行李箱,看着灰沉沉落雪的天空,紧张又茫然的不知所措。 
  这时,一辆带棚的人力黄包车奔到她们面前停下。拉车师傅转头向她们招揽生意。 
  “太太,小姐,要车子吗?” 
  “啊?”小姑娘一时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做娘的这时微微开口:“师傅,我们要车,不过,这价钱?” 
  “那就看你们要到啥地方了。放心,我的价钱绝对公道。” 
  “媛媛,把舅舅家的地址拿给师傅看看,咳咳咳咳…” 
  “哦”了一声,叫媛媛的小姑娘放下行李箱,利索的从裤袋里掏出张纸递出去,乖巧的说:“伯伯,我们舅舅家就住那里,应该不远吧?” 
  拉车师傅不识字,最后还是媛媛念了地址。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这下雪的天,原该收5块大洋车资的,师傅好心给她们母女又减了一块,只收4块洋。 
  母女俩上了车。媛媛一边拍着娘的背,帮娘顺气,一边在心里发愁。身上只剩下其俊哥哥给的20块大洋,现在一下去了4块,希望一会儿能顺利到舅舅家。可是,她就是没法安心,总怕又生什么波折。今年才11岁的她,经过这一连串的事,开始变得早熟。 
  果然,她的预感不幸成真。 
  当她和娘东询西问,好不容易找到小弄堂的4号时,来开门的却不是她们唯一可投靠的亲戚。 
  徐大婶可怜这对母女大雪天的来投亲戚,让她们先进屋喘口气。 
  “陈先生去年上半年就搬走咯,你们怎么都不知道?” 
  “麻烦您知不知道,咳咳咳……”陈若梅听说哥哥已搬走,一时着急,又不住咳嗽起来。 
  “麻烦大婶婶您知不知道我舅舅搬去哪里了?”媛媛拍抚着娘,替娘把话问完。 
  “哟,这就不太清楚了。他走时也没说。不过,陈先生前几年帮一个法国人开西药房,赚了钱,现在自己有小洋房,肯定是搬到好地方去住了。” 
  媛媛看着娘,不知如何是好。 
  陈若梅想了一想,问道:“那么,您知道那家西药房叫什么名字吗?” 
  结果,徐大婶满是歉意地笑道:“陈先生提过的,但是外国药店的名字太长,我记不住。而且,我年纪大了,用不惯西洋药,从来没去过那家店,只知道,在法租界那边。” 
  法租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和英租界的繁华相比,那里闹中取静、优雅高尚,算是上海滩最贵族化的地方。可是,整个上海滩难免鱼龙混杂,尤其母女俩人生地不熟的,从何找起?陈若梅皱眉沉吟。 
  “娘,我去找!”媛媛突然出声,“我去法租界,走遍那里每条马路,总可以找到舅舅的药房的。” 
  陈若梅和徐大婶都吃了一惊。这么大地方,何况媛媛还只是个小孩子,万一碰上坏人怎么办? 
  “不行!”陈若梅坚决地说,“娘再想别的办法,咳咳……” 
  媛媛没有反驳,是怕娘生气,但她大大的眼睛里却透出一股孩子气而少见的倔强。 
  当晚,徐大婶收留了她们。因为同是浙江人,分外亲切些。说起来,徐大婶也曾孤身到上海来找工作,所以特别能明白这母女俩的窘境。陈若梅身体不好,早早就睡了,媛媛人小鬼大的,倒是和徐大婶聊了很久,特别投缘似的。 
  第二天早上,陈若梅醒来,已不见徐大婶。想起来昨晚谈天时曾讲起,徐大婶现在西区某大户人家帮佣,应该是赶大早就去了。可是,看看身边的床位,没道理连媛媛也不见了呀。 
  “媛媛!……媛媛!” 
  连叫好几声都没回音,陈若梅急了,一骨碌翻身起来。抬眼一扫,看见桌上压着张纸条,不是媛媛的字迹还是谁? 
  “娘,我去法租界找舅舅,请勿挂心。你身体不适,好好休息。徐大婶做工的人家就在租界边上,晚上我会和她一起回来。 媛媛 字” 
  这小丫头,难怪昨晚和徐大婶说得那么起劲,原来都计划好了。陈若梅吃惊之余,极度埋怨起自己的坏身体,做娘的没办法,反要才11岁的女儿去奔走。但事已至此,她还能怎么样?只好开始坐立不安的等待。内心的焦虑时时刻刻煎熬着她,站在窗口,小弄堂的路似乎没有尽头。她不禁抬起头,看着依然阴沉沉的天,心中喃喃念道:“靖丰啊靖丰,如果你在天有灵,请保佑我们唯一的女儿吧。让媛媛平安回到我身边来。” 
  目送徐大婶走进那幢铁栏围起来洋房,媛媛一下子紧张害怕起来。出来找舅舅是她自个儿的主意,说服徐大婶带她过来也花费了不少软磨硬泡的力气。如今,一个人站在这完全陌生的街道口,望着眼前那一大片栉比鳞次的楼房、那些店前挂着的光怪陆离的广告招牌,再多的勇气和理由也安抚不了强烈的害怕。毕竟,她只是个才11岁的小姑娘。 
  虽然,还是早晨,却已经有几辆乌黑的小轿车呼啸而过,黄包车也不时奔过她身边,还有三三两两的男人和好看的女人匆忙走过,有的还对一脸懵懂困惑的她投来奇怪或不屑的一瞥…… 
  深吸一口气,媛媛缓步挨着街道走进去。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踏错了什么,又或者冒犯了什么。头一次来大上海,很多东西在她眼里都是既陌生又新鲜的,光那些门前有草坪的漂亮小洋房就够她看得眼花缭乱,……但她却无法安心地去好奇去探索。脑海里充斥着呐喊着的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找舅舅!一定要找到舅舅!——否则,她和娘将无法活下去。在老家经历的现实,让小小年纪的她深刻的明白这一点。为此,她忽略自己的幼小,甚至拒绝去想能不能找到的问题。 
  就这样,一脚深、一脚浅,一会儿停、一会儿走,从磕磕绊绊到举步安稳,从要仔细辨认一块招牌好久到基本上一眼能看明白,媛媛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几条路,拐了几个弯。她一直沿右手边走,没有穿过马路,这样,在她要回去找徐大婶的时候,只要向后转,一直靠左手走就可以走回来时的路了。这对连地图都没有一张的她而言,实在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就为了这样一个笨办法,媛媛也是昨晚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 
  中午,照徐大婶关照的,她花几个铜板向路边的小贩买一个肉馒头充饥,4个子儿还价到3个子儿,顺道讨了碗白开水解渴。然后继续边走边找。 
  又不知多久,正当她抬眼看对街一家店的招牌,猜测着会不会就是想象中从未见过的西药房,冷不防斜里冲出来一个人,“嘭”的撞上她。 
  “啊!”媛媛狠狠地摔倒,痛得一下子爬不起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见一阵劈头盖脑的鲁骂声。 
  “X那,小赤佬走路不长眼睛啊!敢撞我!怎么,不响?不响想装死啊!……” 
  “是你撞我的!”正在努力起身的媛媛忍不住分辩。 
  “X那,你还嘴巴犟!小赤佬,我看你嘴巴再犟!”突然,骂人的大汉竟抬腿朝媛媛踹去。 
  不曾防备的媛媛哪经得起这一脚,痛叫一声,整个瘦小的身子被踢翻,落地时不止滚了一圈。这回,媛媛只觉得头像闷掉一样,耳朵里嗡嗡作响,连被踢到哪里都不知道,又好像全身都痛,根本无力再爬起来。 
  周围已经有人围观。有一两个看不过去的出声道: 
  “算啦!” 
  “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谁知,打人的流氓见有人说,越发恼怒,蛮横地道:“怎么,谁要帮她出头?兄弟我是青帮的,今天就算打死她又怎么样!谁敢说个‘不’字,就是跟青帮作对!再响啊,谁再响啊!X那,今天我就打给你们看……” 
  趴伏在地的媛媛,只听那人凶恶的声音,几乎不明白他叫嚣些什么,却直觉得懂得害怕,无能为力的,她条件反射似的抱蜷了身,仿佛随时等待加诸而来的拳脚。 
  突然,有一双臂膀轻轻抱起了她,一个冷淡的声音从她头顶上传出:“打一个小女孩,你真行啊你。” 
  “X那,谁敢管……”骂人的流氓看清来人后,到嘴的话象被咬掉了舌头,愣愣的吐不出来了,“阿辉哥,是,是你啊,我,我……” 
  “我什么我?也不看看自己几岁了,打一个小丫头,是不是吃饱了饭没事干?你不要脸,青帮还要面子。”仍然是又冷又淡的语气,分量却很重。 
  被抱着的媛媛这时才能睁开眼睛看清楚。见一个满脸凶相的大人连连朝自己这厢点头哈腰,猜也不用猜,就知道是刚才打她的人。 
  “是是是,阿辉哥,你说的是,我这就干活去,这就去!”说罢,又弯弯腰,狼狈的摸走了,哪里还有半分恶气? 
  周围的人见这情形,也自动散去了。只有几句议论没来得及散去: 
  “这是谁呀?” 
  “看年纪,肯定是青帮的纪令辉。” 
  “听说是大亨卢鼎祥眼前最红的人!” 
  …… 
  媛媛这才想起要谢谢帮她的人,赶紧回过头,却猛然呆住。乌亮的大眼睛睁得圆圆的,使劲眨巴了好几下。从小到大,呃,虽然她现在还不算大——她是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的,但这决不是她变呆的原因。 
  媛媛不太好意思地道:“呃,刚才是你帮我忙吗?——大哥哥?”媛媛真的不太确定,因为,她亲眼看见那个打她的坏人怎么算也算“叔叔”辈的,帮她的人也该是个叔叔才对,要不然,坏人怎么会叫他“阿哥”?可是,可是,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明明只是个“哥哥”嘛,顶多比其俊哥哥大几岁。 
  纪令辉突然很想笑。已经有年头没人叫他“大哥哥”了。虽然他今年不过18岁,但因着他在青帮里的辈分和地位,大多数人都会恭敬地唤他一声“阿辉哥”,活像他比他们多吃了十几、二十年饭似的 。而帮里的老头子们从来不拿他当小孩子看,交待任务决不含糊——当然,他每次都干的极其漂亮——久而久之,他也快忘了自己真实的年纪了。 
  正眼打量自己抱在手上的小丫头,唔,原来长得还真好看啊。虽然沾了一头一脑灰,仍然看得出雪嫩的皮肤,尤其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仿佛会说话似的。突然,他真的笑了,再次看傻了媛媛。 
  “放心,你没认错人,小丫头。” 
  “媛媛,大哥哥,我叫媛媛。”急忙纠正。 
  “圆圆?你倒蛮像只小圆子的。”白白嫩嫩,让人想咬一口。 
  媛媛大人样的正劲道:“大哥哥,刚刚真谢谢你了!” 
  看这小圆子的认真样,纪令辉差点又想笑。但“刚刚”一词提醒他,他好像已经浪费不少时间了。这么一想,即刻恢复到冷淡的样子。 
  “你该回家去了。以后不要乱跑。”一边说,一边放她站到地上。 
  谁知,刚一松手,媛媛马上“哎唷”一声,顺势蹲下去。吓得他又一把抱她上来。 
  “怎么了?哪里痛?” 
  媛媛尚未出声,眼泪却先痛出来了。先前光顾着和大哥哥说话,这会儿,才觉得好痛好痛。 
  纪令辉见她不自觉地捂着腰,一时情急,掀起她上身的衣袄察看。 
  果然,一团大乌青块。 
  不知道哪里来的愤怒涌上心头。刚才那个混蛋他记住了!那人叫“阿盖头”,是邢老头的人。早知邢老头的手下常常无事生非,仗着青帮的名头胡作非为。平常他见着,往往睁只眼闭只眼,无非是买邢老头个面子。今天这件事,却实在叫他火大。那种一有事不顶屁用的饭桶,倒会拿个小丫头摆威风,不治治他,他肯定不记得家里头的规矩了。想来,邢老头也不至于为了那么个废物给自己脸色看。 
  下定决心后,纪令辉温和地问缩在他怀里的媛媛:“小圆子,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本来,媛媛已经不掉泪了,因为,大哥哥抱着她好暖,连痛也轻了。但被他这么一问,大颗大颗的眼泪又掉下来了。怎么回事?怎么一碰到这个大哥哥,她就变“小”了?还变得跟其佳一样爱哭呢! 
  于是,在媛媛抽抽搭搭的回答中,纪令辉明白了“寻亲”的事。 
  “……大哥哥,我,我一定要快点找到舅舅!舅舅是开药房的,一定有药能治好妈妈的病。如果找不到舅舅,我怕,我怕,妈妈会跟爸爸一样离开我。我不要。妈妈说,爸爸到天上去了,可是我知道她骗我,爸爸是死了,爸爸永远不会来看我跟妈妈了。我怕,……” 
  “好好,小圆子乖,不哭,大哥哥帮你找舅舅。” 
  纪令辉轻轻拍抚着媛媛,一种很奇怪的情绪,他居然觉得心疼。有多久没这种感觉了?自从出来“混”后,什么危险什么生死没看过、经历过?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了。可今天,居然被一个这么小的小丫头引出情绪来?!——也许,她让他想起自己孤儿的身世吧。他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早得他根本记不住什么,只有自己的名字,算是他们唯一留给他的东西了……见鬼,他怎么也婆婆妈妈起来?幸亏这条马路小,要不然,被平常的弟兄们撞见,脸都丢光了。要是传进老头子们耳朵里,不笑死他才怪! 
  想归这么想,纪令辉看着泪嗒嗒的媛媛,依然决定“好人做到底”,干脆帮她找到那家西药房。谁叫他哄人的话已经出口,总不好失信于小孩子吧。天晓得,青帮高手的他才当过几次“好人”? 
  从小圆子讲的线索,这家西药房并不难找。法租界里,大的西药房就那么几家,要找出是中国人帮法国人开的、而这个人又姓陈的,随便打听一下,不出三两回就问出来了。当然,这是针对纪令辉这样熟门熟路的“地头蛇”而言。要像小圆子这样昨天头次到上海,才11岁的小丫头,她今天敢出这个门就很令人佩服了。 
  …… 
  上篇——重逢 
  (一) 
  史秀媛11岁初到上海的“寻亲记”,就这么意外地顺利落幕了。 
  十年后的现在,每当她回忆起当天,舅舅急匆匆地从药房后堂冲出柜台,气急败坏地将她一把搂进怀里,抱得她差点窒息,她马上自然而然的想起“大哥哥”温暖的怀抱——对今年已经21岁的史秀媛来说,那个怀抱已不仅仅只是温暖,仿佛还多了一丝温柔的情怀。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是真还是幻——当时,等她从舅舅怀抱里脱出身来,告诉他“大哥哥”的存在时,这舅甥俩才发觉,人家早在他们表现“亲情”的时候走干净了,就那么轻轻的走了,像他曾轻轻的抱起她,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抬一抬头,龙华寺外的桃花开得那么娇艳,一大片一大片的,好像一团团粉红的云彩。风轻轻一吹,就吹得落英缤纷,洒满了这片墓园,也洒了来祭奠亡父亡母的她一身。 
  今天,是陈若梅的祭日。而父亲去世的日子,秀媛没记住。因为那天,老家的爷爷奶奶来大吵大闹,当时年幼的她,急于维护被爷爷奶奶骂得直哭的妈妈,连日子是几号都忘记了。算来,她也算个不孝女吧。在父亲过世的日子里顶撞爷爷奶奶,难怪他们一直讨厌她,不肯收留她。 
  妈妈应该是高兴被葬在这里的吧,和爸爸的骨灰合葬在桃花林旁。 
  记得,爸爸曾说,妈妈的名字叫若梅,可是,妈妈的人却像桃花,那样娇美、温柔,只带来春天的和煦,丝毫无冬日的寒冽,让人只想好好的珍爱呵护。可是,爸爸却走得更早,来不及呵护妈妈,更来不及看到自己长大的样子。 
  不由想起当年,在下雪的天,和妈妈相依为命的到上海投亲,才11岁的媛媛就不知不觉担负起护卫妈妈的角色,搀扶病弱的妈妈、不顾妈妈的反对提行李箱、及至瞒着妈妈偷溜出去瞎找一气,如果不是碰见了“大哥哥”……真不知道当时自己哪儿来的勇气,又是哪儿来的运气,可能真是爸爸在天堂里保佑吧。——Michel神父一直是这样告诉她的,史秀媛也愿意去相信。 
  但是,妈妈还是早早就抛下她了,舅舅和Laurent伯伯的药,也只维持了妈妈数月的生命。冬天一过,在这个桃花盛开的日子里,妈妈含笑去了。 
  而她哭,穷凶穷恶地哭。怪妈妈、怪舅舅甚至怪Laurent伯伯。Michel神父安慰她说,是爸爸把妈妈接走了,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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