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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地 作者: 莱蒙特-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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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我们经营企业是正正当当、老老实实、脚踏实地的。”

  “行长先生真有远见呀!”莫雷茨讥讽地说。

  “你别笑,我看得远。想当初库罗夫斯基建厂,我就知道结果如何,于是我对格兰茨曼说:你也建吧,马上开工,要不他要吃掉你的,可是格兰茨曼不听,现在怎么样了呢?他赔光了,进了莎亚的事务所。因为库罗夫斯基只用志同道合的人,他站住脚了,没办法跟他竞争。才过一年,他用他那颜料想赚多少就能赚多少。问题倒不在这儿,问题是:既然一个波兰人得了手,那么不久他们就会成群结伙地干起来。你还以为,特拉文斯基不跟布拉赫曼,不跟凯斯勒竞争吗?他光拆他们的台。他自己倒不赚钱,每年还贴,可是他为害多端,因为他给货物降价,增加工头和工人的工钱!他玩弄什么慈善事业,但是让别人付出代价;昨天,凯斯勒的整个纺纱车间停工了。为什么?就因为工头和工人都说,只要给他们的工钱跟特拉文斯基厂的工钱不一样多,他们就不干!一个工厂背着限期订货的包袱,什么条件都得答应,也真够惨的!凯斯勒今年要是亏百分之十,那就真该归功于特拉文斯基了!妈的,这已经不是犯傻了,这是一百倍的愚蠢!现在又冒出个博罗维耶茨基来,还许愿,说要‘生产高尚化’,哈,哈,哈!真让人好笑。博罗维耶茨基如果得逞,过两年一个什么索斯诺夫斯基又要投资搞‘高尚化’了,四年以后,他们就是八个,都‘高尚化’起来,破坏价格,那么,十年之后,整个罗兹就都归他们了!”

  莫雷茨笑银行家在杞人忧天。

  “这不是打哈哈,我说的担心不是胡诌,我熟悉他们,我知道咱们竞争不过他们,因为他们有整个国家作靠山。所以,必须把博罗维耶茨基吃掉,必须让大伙都看清局势,手拉手,紧密地团结起来!”

  “那德国人呢?”莫雷茨正了正眼镜,简单地问道。

  “他们,不必算在帐上,早晚魔鬼要把他们从这儿抓走的,留下来的是咱们,这是咱们的事,你明白吗?莫雷茨先生!”

  “明白是明白,可是我的资本在博罗维耶茨基那儿要是利润高,那我就跟他走。”他轻声地说,一面啃着手杖。

  “这纯粹是商人的话,可我事先就可以担保,你这个投资将一无所获,也许你要赔得一干二净。”

  “走着瞧吧!”

  “我祝你成功。我说的,就是我想的,也是咱们整个罗兹想的。你自己说说看,他们要工厂干什么?他们可以呆在乡下,养赛马,出国、打猎、跟别人的老婆调情,搞政治,梳妆打扮嘛!可他们异想天开,要工厂,尤其要什么‘生产高尚化’;他们认为,‘高尚化’这匹英国公马一娶傻头傻脑的本地母马,这母马就能生个上院的议员哩!”他既表示遗憾,又带威胁的口吻说。

  “他们要是都呆在乡下游手好闲,那罗兹就连一个波兰人都没有了。”

  “让他们来嘛!干活的地方多着呐……看门、听差、赶车,这些事他们熟悉,他们是这些杂活的行家,可是,他们凭什么不去干本行,为什么偏要损害咱们的利益呢?”

  “再见,谢谢行长这一番指教。”

  “我认为,莫雷茨先生,罗兹的一切都是咱们的。这些畜生、癞皮狗只知道今天歉钱,星期六吃顿齐全的晚饭,钻鸭绒被子睡大觉!你说怎么办?”

  “走着瞧。这么说,博罗维耶茨基跟你一分钱的款也没贷吗?”

  “我不能为了他,害了咱们所有的厂主。”

  “这是串通!”莫雷茨不假思索地说了一声。

  “什么串通?你说什么呀,这不过是自卫!换个别的什么人,不是博罗维耶茨基,我们早不当回事地把他踩在脚下了,他也早就咽气了。可是你知道,他是怎么挤垮布霍尔茨的,你知道,他是个印染行家,嘿,你知道,有人竟相信他认识大人物,他在市场上出名。”

  “这都是真的,可是我得走了。”莫雷茨说着走了。

  到了事务所后,他来到隔板另一边,凑到了斯塔赫身旁。

  “维尔切克先生,格林斯潘老头子想跟你谈一谈,最好请你马上去。”

  “我可以告诉你,他想跟我谈什么。你也可以转告他,说我不着急卖地皮,我还要经营呢!”

  “随你的便吧!”莫雷茨回了他一句,就走了。

  “都是阴谋诡计!”他来到了皮奥特科夫斯卡大街后,想道。

  他只顾想着,却没瞧见在马车上向他点头的齐格蒙特·格林斯潘。格林斯潘于是把他招呼到自己身边。

  “莫雷茨,怎么连老朋友也不认识了!”齐格蒙特走近他说。

  “你好!再见,我没时间。”

  “我想告诉你,梅拉会回来,你星期天来吧!”

  “她还在佛罗伦萨玩吗?”

  “和鲁莎一起,这两个疯丫头。鲁莎不愿给莎亚发信,整整一封信都是电报发的,整整一封,大概有二百行!”

  “她们在那儿玩得挺好吧?”

  “鲁莎觉得没意思,有个意大利侯爵爱上梅拉了,还要到罗兹来看她。”

  “为什么?”

  “想娶她,鲁莎信上说的。”

  “愚蠢。”

  “是真正的侯爵呢!”齐格蒙特解着制服扣子,大声说道。

  “这种头衔在意大利的每一家旅馆里都能买到。”

  他们告辞后,莫雷茨急忙走了。

  他要到工厂去,因为他每天都是这样,他喜欢观赏那一堵堵墙在他眼下越砌越高。可是他今天却走得很慢,格罗斯吕克的一席话使他感到不安。虽然银行家的预言在他看来过于夸张,几乎是不可能成为事实的,但他仍然反复地想着他的那些话。

  他眺望着这座城市,望着条条长蛇阵般的房屋和几百个烟囱。那烟囱象松树墩子一样,在阳光照射下的火热的空气中泛出红色,宛如巨大的烟柱伸向天空。他倾听着城市的喧嚣声,倾听着虽然低沉、却永不停息的工厂干活的轰轰隆隆声,倾听着装满货物奔向四方的平板车的辚辚声。

  他以审视的目光投向不计其数的商店的招牌,投向房屋的木牌,写在阳台、墙壁和窗户上的成千上万的姓名。

  “莫特尔·利帕,哈斯基尔·卓科尔韦克,伊塔·阿伦逊,约泽夫·兰贝格”等等,等等,都是犹太人姓名,间或也掺杂几个德国姓名。

  “都是我们的人!”他喃喃地说着,好象松了一口气似的。当他偶尔在一个裁缝或者铁匠铺的小招牌上瞥见一个波兰人姓名时,他的嘴角上、眼睛里便不由得露出一丝鄙夷的微笑。

  “格罗斯吕克真的发疯了!”他远远望着那一片汪洋的犹太人的房屋、商店和工厂,下了个结论。“银行家反正有点精神病。”他饶有兴味地想着,不再多地考虑格罗斯吕克对罗兹波兰化的担扰了,因为此时此刻,目睹这座城市中犹太人的强大威力,他觉得谁也无法摧毁这股力量。更不用说波兰老粗了!——在他想着这些时,他又冲路遇的科兹沃夫斯基行了个礼。——这位绔袴子弟穿一身鲜艳的缎子服装,蹬一双黄色的漆皮鞋,抡着文明棍,戴着向后脑勺溜去的光闪闪的礼帽,正在街道对面蹓蹓跶,打量着过往的女人。

  他已经不再考虑银行家的那些担心了,可是在对博罗维耶茨基如何使阴谋上,他依然感到顾虑重重。

  这和他的利益有关;只有从这方面看,他和博罗维耶茨基的工厂才涉及到他,至于卡罗尔损失与否,则与他无关。可是他自己却不喜欢冒险,他现在觉得,如果他和所有的犹太人合伙,跟卡罗尔作对,那他们也会把他吃掉。

  “这不是经营买卖!”他现在才看清楚他和卡罗尔遇到的各种各样的阻碍的原因。

  他明白了答应经营土建项目的承包商为什么退缩——是犹太人从中作梗。

  他们的计划总要受到审查,迟迟得不到批准——也是这些人的阴谋。

  建筑工程处时时中断他们工程的进行,强令把墙砌得过厚——是这些人在告密。

  德国上莱因公司拒绝贷款给他们买机器——也是这些人捣的鬼!

  罗兹街头巷尾关于博罗维耶茨基的那些荒谬、恶毒和愚蠢的传闻,肯定会损害他们今后的声誉。是谁散布的?是格罗斯吕克、莎亚和楚克尔的爪牙。

  “这已经不是经营买卖了!他们正在吃他!”他越想越感到憋闷。在走上他和博罗维耶茨基工厂所在的那条大街后,他已开始想着如何拒绝格罗斯吕克对他的要求了。

  他要找个借口,因为他并不愿意脱离博罗维耶茨基。

  

  









第三章

  博罗维耶茨基购买并改建成为工厂的房子,原来是梅斯纳的,在孔斯坦蒂诺夫斯卡大街旁边的一条小胡同里。这个地方原是小工厂和手工作坊区,因为受到大工厂的排挤,现在已经衰落了。

  这儿的小胡同都是弯弯曲曲的,两边是门面很大的平房,胡同里的路面没有铺砖,到处都是一副穷相,肮脏不堪。

  房子由于年久失修,东倒西歪的,慢慢陷入烂泥里了,就好象受到了米勒工厂高大的厂房和其他工厂巨大烟囱的挤压一样;那些大烟囱宛如密集的大石林,耸立在四面八方。

  残存的人行道沿着破破烂烂的平房向前延伸,同时瞅着这些窗子以下都陷入了泥泞的房子,在它的面上有许多堆满了垃圾的坑穴。

  小街中心的一些地方,有许多永远也干涸不了的长长的臭水洼子,成群的孩子在旁边玩耍。这些孩子因为很穷,浑身肮臭,象是在这些烂房子里孵出来的大海蛆虫一样。没有臭水洼的地方都盖上了一层很厚的煤粉,车轮子一轧,就飞起一团团乌黑的尘雾,飘游在街上,沾满了房屋,吞没了毫无生气、弯腰驼背的树木的一点绿色。这些树木歪歪扭扭,上面长的一簇簇短枝子从篱笆里探出头来,伸到了房前,象一排砍掉了胳膊的骨头架子。

  纺织作坊的单调枯燥的嘎哒嘎哒声,震动着那污浊的窗玻璃和外面灰蒙蒙的干树干,响遍了空中,和米勒工厂震耳的轰隆轰隆声合在一起了。

  莫雷茨·韦尔特急忙走过了这个半死不活的地区,因为那些将要倒塌的房屋的一副穷酸相,两边作坊的枯燥无味的嘎哒声和这里快要死灭的生命使他感到十分厌恶。

  他爱听威力强大的机器的轰鸣;工厂那妖魔般的咆哮给他带来了一种力量和健康的美感,那高大的厂房的形象能够使他感到心情舒畅。

  他不由自主地对米勒的轰隆隆地工作着的车间笑了一下,好心地瞥了一眼旁边特拉文斯基的纱厂,然后长时间打量着对面巴乌姆工厂寂然无声的红天窗;这天窗上布满灰尘和蜘蛛网,象死人的眼睛一样痴呆无神。

  在特拉文斯基工厂后面,隔着几块空地,是博罗维耶茨基建厂的地方,他实际上是在改建梅斯纳的老厂,这老厂是没花多少钱就买了过来的,因为它已经荒废十来年了。

  为了给它加盖一层,在它的正面全搭上了脚手架,这些脚手架把一大片四方形的场地都围起来了,后面是幢幢升起的红色的厂房,不时闪过工人的身影。

  “你好,达维德先生!”莫雷茨瞅见了哈尔佩恩。他腋下夹着雨伞,昂首站在院子中间,正在审视建筑工程。

  “你好!这又是一座上等的工厂!盖得这么快,看起来多痛快啊!我现在有病,大夫说:‘哈尔佩恩先生,治病吧,什么也别干。’我就治病,什么也不干,天天光在罗兹闲逛,欣赏这座城市的蒸蒸日上,这就是治病的灵丹妙药。”

  “博罗维耶茨基在这儿吗?”

  “刚才我见他在纺纱车间里。”

  莫雷茨走进了一座盖有长长的三棱形玻璃屋顶的纺纱车间。

  非常明亮的大车间里,名副其实地摆满了机器零件,铺地用的砖,一卷卷盖顶的铅铁皮,到处都是人声和安装机器的叮当声。那些机器象洪水前期的恐龙骨架一样,在大车间里横七竖八地伸展,上面盖满了灰尘。空气里充满了石灰浆味和从一间屋里发出的烧制沥青的强烈刺鼻味。

  “莫雷茨,把亚斯库尔斯基给我叫来!”马克斯·巴乌姆喊道。

  他穿一身蓝工作服,嘴里叼着烟斗,浑身油腻,站在安装机器的工人中间,跟他们一起干活。

  亚斯库尔斯基是工程开始时博罗维耶茨基雇来办杂事的,这时赶忙跑上前来。

  “喂,大贵族,派四个有劲的人到滑车这儿来,快点!”巴乌姆喊了一声,接着便和安装工人一起装配那台将用滑车吊起来放在底座上的机器。当莫雷茨在车间中间又在嚷着什么时,巴乌姆由于过不去,便简短地吆喝道:

  “你别打搅我啦,有话星期天再说,卡罗尔在外面呢!”

  卡罗尔正站在外面几个大坑的旁边。工人们把运来的石灰倒进这个坑里后,便立即搅拌;一团团粉雾也立即把这些工人、大车和其他人的形体全都遮住了。

  博罗维耶茨基满身白粉,过一会后,他走了过来,和莫雷茨寒暄了几句,便凑近他耳朵说:

  “你知道吧,他们不送颜料来了,借口是没有现金。”

  “他们不愿意贷款,咱们现在怎么办?”

  “我给英国去信了,得迟一点,贵一点,可是有货!狗娘养的,这些德国人!”他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声。

  莫雷茨·韦尔特没有开口。他仔细打量着卡罗尔,也仔细望了望整个工厂、工人和一部分放在院子里草棚下的机器。然后他在各个角落转了一圈,又看了一次马克斯和亚库尔斯基住的水泥仓库。可是当他加倍细心地看着这一切时,他越来越感到不高兴了。

  “这是疙瘩,不是石灰!”他在视察抹灰的工序时说。

  “用砂子砌墙就随他们的便吧!我不愿把什么事都堆在自己头上。”博罗维耶茨基回答说。

  “昨天我算了一下,这些莫尼哀式的屋顶①比一般的屋顶多花了咱们两千卢布。”

  

  ①约泽夫·莫尼哀(1823—1906),法国园艺家,钢筋混凝土的发明者。

  “可是,因为结实,多花四千也值得。要是出了事,火烧不怕。”

  “你干吗光买这种货?”莫雷茨戴上眼镜,轻声问道。

  “因为如果失了火,只烧一层,烧不了其他的。”

  “咳……不见得出那种……可怕的事。”

  卡罗尔没有理睬他,便急忙走了。莫雷茨继续在工厂里到处走着,十分气恼地看着工程进展虽然不错,就是太贵了。

  他在办公室里浏览了一下工人的薪水表,认为工人的薪金太高,于是提请卡罗尔注意,同时还挑出了许多事儿的毛病,总之他认为一切都搞得太好和太贵了。

  “我办的事我明白。”卡罗尔回复他的意见说。

  “这是宫殿,不是工厂,咱们可享受不起这样的富丽堂皇!”

  “这不是富丽堂皇,这是为了结实,比粗制滥造的合算。你瞧瞧布洛曼他们吧,建厂省了钱,可是每年得修理,房子都快塌了。我就看不惯犹太人的那种小气样儿,这你明白。”

  “走着瞧吧,瞧这‘波兰式经营法’①结果会怎么样。”莫雷茨气呼呼地嘟囔着。

  

  ①原文是德文。

  “你会想明白的,请你保重吧,莫雷茨,你没睡醒,正头晕呢。”

  “得投入保险!”韦尔特走出工厂时想道。

  卡罗尔为了视察工程,爬上了脚手架。然后他又跑到旁边的场地里,在泥土堆、石灰坑、砖堆、建筑材料和进进出出的几十辆大车之间来回地奔走。他不断给亚斯库尔斯基下着命令,这位勤杂工也累得气喘吁吁的,带着一副永远担惊受怕的脸相,东跑西颠地完成他的吩咐。卡罗尔还看了几次马克斯,同时在工厂各处不停地奔跑。在他的永不枯竭的干劲的感召之下,和他寸步不离的关照之下,工厂建设得格外迅速。

  什么灰尘,什么越晒越热不可当的太阳光,什么劳累,他都置之不顾;他只是天一亮就起来跟工人上工,到天黑才下工。

  马克斯更是鼓舞了他,因为马克斯一直在极为高兴地跟工人一起安装机器,晚上一起回到工棚,喝一点啤酒,睡上两、三个钟头觉,早把他那懒懒散散的生活习惯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俩从乡下回来后,关系冷淡了点,一是因为工厂消耗了他们的全部精力,二是由于他们离开库鲁夫时博罗维耶茨基说过的那些话。

  马克斯不能忘记这些话,特别是他越来越多地想到了安卡,对于博罗维耶茨基三天两头去米勒家拜访,就越来越恼火了。

  他看出了这是玩双重把戏,因为他脾气直,更是感到义愤填膺。

  他俩越来越疏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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