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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林·散文集2-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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涌上我的心头。

    听说北京现在不如从前了。灵崖,我很想知道你经历些什么地方,好和我从前所游相印
证,但请不要提起它的不幸。

    我和北京有如相别多年的老友一般,很想知道它一点消息。然而,灵崖,听见地坛几百
年的老柏都斫做柴烧了,古皇城的墙都拆下来一块块的卖了,就如听见老友家里遭了灾难,
那是如何的惆怅啊!你的碧衿八月九日九灵崖——

    昨天晚上,我坐在凉台上,做了一个好梦。亲爱的,让我把这个梦详详细细的告诉你。

    心思杂乱的人都多梦吧。你常常对我说,平生没有几个梦,因此就每每自己夸为“至
人。”但我的梦真多啊,天天晚上梦儿乱云似的在我脑海里涌现。醒来时却一个记不清。好
像园里青草地上长着的黄白野花,寂寞的在春风里一阵阵的开了,又寂寞的在春风里一阵阵
的萎谢了。

    不过,昨晚的梦,却非常清楚,醒时那清美的新鲜的味儿,还萦绕在我心头,经过好久
好久。倘把杂乱的野花,比我平时那些乱梦,昨晚凉台上的梦,我便要将它比做一朵睡莲—
—银色月光浸着的池塘里的一朵睡莲。——夜里的清风,拍着翅儿,轻轻的飞过它的身边,
它便微微动摇着,放出阵阵清幽的香气。在水光月影中,它的轮廊又是那般的异样清晰。

    梦是这样开始的。晚饭后沐浴过了,换上宽博的睡衣,照例到凉台上纳凉。有时和阿华
讲讲故事,有时吟吟古人的诗句,但大部分的时间消磨在用我寂寞的心灵和自然对语。

    昨晚月色颇佳,虽然还没有十分圆,已经是清光如水。我想起你日间寄来的信,便到屋
里取出来,在月光下帔读,读了一遍,又读了一遍,啊!我的心飞到北京去了。

    在冷冷幽籁里,我躺在藤椅上,神思渐渐瞢腾起来了。

    恍惚间,我和你同在一条石路上走着,夹路都是青葱的树,仿佛枫丹白露离宫的驰道,
然而比较荒凉,因为石路不甚整齐,缝里迸出的乱草,又时常碍着我们的脚趾。

    路尽处,看见一片荒基,立着几根断折了的大理石柱。斑斑点点,绣满了青苔,显出黝
然苍古的颜色。圆柱外都是一丛丛的白杨,都有十几丈高,我们抬头望去,树梢直蘸到如水
的碧天。杨树外边还是层层叠叠的树,树干稀处,隐约露出淡蓝碎光,那是树外的天。

    没有蝉声,没有鸟声,连潺潺流水的声音,都听不见,这地方幽静极了,然而白杨在寂
静的空气里,却萧萧寥寥,发出无边无际的秋声。

    荒垣断瓦里,开着一点点凄艳可怜的野花。

    同坐在一片云母石断阶上,四面望去,了无人迹,只有浸在空翠中间的你和我。我不觉
低吟前人这样两句奇思妙想的诗句:

    “红心满地宫人草,碧血千年帝子花!”

    以后梦境便模糊了。圆柱和荒基都不见了。眼前一排排的大树慢慢倒了下去,慢慢平铺
了开来,化作一片绿茫茫的大海。风起处,波涛动荡,树梢瑟瑟的秋声,这时候又变为海面
沙沙的浪响。

    这时候我们坐着不是石阶,却躺在波面上了。我们浮拍着,随着海波上下,浑如一对野
凫。我们的笑声,掩过了浪花的笑声。

    海里还有飞鱼呢,蓦然从浪里飞了起来,燕子似的掠过水面丈许,又钻入波心,在虹光
海气里,只看见闪闪的银鳞耀眼。

    忽然一尾鱼,从我身边飞过,擦着我的脸。一惊便醒了,身子依旧躺在藤椅上,才知方
才做了一场大梦,手里的信已掉在地上去了。

    呼呼的正在起风呢。月儿已经不见了。梦里的涛声,却又在树梢澎湃——鬓边像挂着什
么似的,伸手摸时,原来是风吹来的一片落叶。

    夜凉风紧,不能更在凉台上停留了。拾起地上的信,便惘然的走进屋子,收拾睡下了。

    梦儿真谎啊,我本来不会游泳,怎么在梦里游得那般纯熟?这也不过是因为你信里说要
到北戴河作海水浴,惹起来的。真的,灵崖,我也想学游泳呢,什么时候同你到海边练习
去。碧衿八月十日十

    灵崖:

    平常的时候,你知道我是怎样爱惜光阴的一个人,然而现在心情变易了,每天撕下一张
日历,便好像透过一口闷气似的,暗暗说声惭愧,又过去一天了,他的归期又近一天了。

    每天除了和你写封信之外,别的事总是懒懒的。一张双塔的写生,只涂上一片淡青的天
空,点缀了几笔树影,便连画架儿抛在那里,已经积满了尘埃了。还有许多小飞虫,当油布
未干时,企图上来歇息歇息,不意它们细细的羽儿,被油彩粘住,再也挣扎不脱,便都死在
上面了。那张未完工的画,已不能用,未免可惜。

    写信外,睡午觉。午觉醒来已经天黑,便洗一个浴,到园里风凉风凉。夜间躺在凉台的
藤椅上,用大芭蕉扇扑去趁便来叮的蚊子,同阿华谈谈闲话。这就是我一天的生活。而且天
天如此,一点没有改变。但是,今天忽然想着这个办法很不对,我该用一点功,这样风凉的
长昼,这样清净的园林,不可辜负了。

    整天潺潺大雨,好闷人呀!你什么时候回来呢?碧衿八月十一日十一

    灵崖:

    本说从今天起,我就要用一点功的,然而难题又来了,要想用功,就得有画看,偏偏东
吴大学图书馆为修理房屋的缘故,今夏不开放,我们的四部丛刊又在上海,没法搬来,架上
寥寥百余卷,实在不够我几天翻阅——而且大半从前都看过的了。

    于是想起省立第一图书馆离我们这里不远,何不去一趟。

    上午同阿华走出后门,雨后的郊原,风景颇不坏,一片衡皋,绣着芊绵细草。沟里流水
潺○,沿着堤埂流去。埂上蒙密的丛条,缀着浅紫色的花朵,据说是木槿花。阿华想折几朵
来插瓶,我怕他跌下水沟,不许他去,我们家里的好花多着呢,留着这个给农夫村妇润润枯
燥的心田吧。

    穿过几条巷,看见一带虎纹石墙,护着扶疏小树,我们知道到了目的地点,脚步便缓起
来了。这个地方,你从前也曾到过的,现在正在修改,园里随处有未完的工程。园正中处,
有一个水门汀的八角池,新划出的花坛,疏疏朗朗的长着些杂花,也是从前所没有的。这园
总算在积极整理了。不过树还太稀少了,骄阳下,人们走来看书,眼睛里晃耀着几百亩沙地
上反射来的阳光,心灵不免感着烦躁。

    我想起从前所见法国郭霍诺波城的图书馆了,里面参天的老树,何止几百株,高上去,
高上去,郁郁葱葱的绿在半天里。喷泉从古色斑斓的铜像所拿的瓶子或罐子什么的里面迸射
出来,射上一丈多高,又霏霏地四散落下,浓青浅紫中,终日织着万道水晶帘。展开书卷,
这身儿真不知在什么世界里。或者,就是理想中的仙宫吧。

    他们那里到处都有林子,天上夕阳云影,人间鸟语花香,衬托了一派绿荫,便觉分外明
媚。

    可怜中国还说是四千余年的文明古国呢。孟子说:“所谓故国者,非谓有乔木之谓
也……”可见必有乔木,才称得起故国。然而我们在这故国,所看见的只是一片荒凉芜秽的
平地,没有光,没有香,没有和平,没有爱……就因为少了树。

    即说有几株,不到成阴时,便被人斫去用了,烧了,哪里还有什么乔木?

    我们所爱的祖国啊,你种种都教人烦闷,不必说了,而到处的童山,到处的荒原,更是
烦闷中之烦闷。

    馆里书也少得可怜,我所要借的书,只得到范石湖诗集一部。翻开看不到几页,已经是
关门的时候了,于是走了出来。回家吃了饭,和阿华到街上逛逛,不知不觉间又踏入相识的
书店。

    在书店里倒翻出我所需要的几部书,但惜我们在上海的四部丛刊里都有,买太不上算,
就向书贾商量借。我以为他定然不肯的,谁知他竟欣然允许,居然让我携了四五部书回家。
我开了一个地址给他,约定下星期派店伙来取,他也答应了。

    我觉得这个书贾,真风雅可人,远胜于所谓读书明理的士流,那“借书一痴,还书一
痴”的法律,不是士流定出来的么?

    从此我也可以略略有书看了。不过以为在这将残的假期中,我还能做出什么成绩,那就
未必吧,我实在是懒得可怕啊!碧衿八月十二日十二

    崖:

    秋天来了,也是无花果收获的时期了。但今年无花果不大丰稔,在那大而且厚的密叶
中,我翻来覆去的寻觅熟了的果子,只寻到两个。其余都是青的而且都只有梅子般大小。就
是这样的也不多,一株树上至多不过十来个。懊恼!去年冬天我还在树下埋过两只病死的鸡
呢,它所报酬我的却只有这一点,真吝啬呀!

    提到鸡,我又要将它们的消息报告报告了。你去后小鸡长大了不少。但八只鸡之中只有
三只母的,其余都是公的。母鸡全长得玲珑轻巧,便捷善飞,譬如它们在墙根寻虫豸吃时,
你这里一呼唤,它们便连跳带飞地赶过来,一翅可以一丈多远。据说这都是江北种,将来不
很会生蛋的。于是我记起母亲从前的话了。母亲曾在山东住过,常说北边的鸡会上屋,赶得
急了,就飞上屋顶去了。又会上树,晚上差不多都登在树上,像鸟似的。后来读古人诗,如
陶渊明的“狗吠深巷中,鸡鸣高树巅”;杜甫的“驱鸡上树去,始闻叩柴荆”等语,于母亲
的话,更得了一层证明,不过总还没有亲见。现在见我们鸡之能飞,很感趣味。

    小公鸡更茁壮,冠子虽没有完全长出,但已能啼了。啼得还不很纯熟,没有那只大白公
鸡引吭长鸣的自然,然而已经招了那老物的妒忌。每晨,听见廊下小公鸡号救声甚急,我以
为有谁来偷它们了,走出一看,却是大白鸡在追啄它未来的情敌呢。小公鸡被赶得满园乱
飞,一面逃,一面叫喊,吓得实在可怜,并不想回头抵抗一下。如果肯抵抗,那白公鸡定然
要坍台,它是丝毛种,极斯文,不是年富力强的小公鸡的对手。我于是懂得“积威”两字的
厉害了,这些小公鸡从幼在这园里长大,惧怕那白公鸡是匪伊朝夕的,所以到力量足以防卫
自己时,还不敢与它对敌。一个民族里有许多强壮有为的青年,能被腐败的老年人,压制得
不敢一动,就是被“积威”所劫持的缘故。

    不过大白公鸡威名坠地的时期也不远了。只要这些小公鸡一懂人事,知道拥护它们自己
的利权时。革命就要起来了。

    我祝这些小英雄胜利!

    请伯哥转的信都收到了么?几天以来没有接到你的消息,不免又有些挂念。快开学了,
希望你早些回来。碧衿八月十三日十三

    灵崖:

    你临走时,教我随时报告鸽儿的消息,但它们都和从前一样,所以我也寻不出什么来做
报告的材料。然而这两天来有一段关于它们的趣事,说来想你也要称奇的。

    红宝石眼失踪后,它的小孀雌青玉已经同灰瓦配成对偶了。然而灰瓦却有一个同性的朋
友,那就是大黑鸽。灰瓦今春死了妻子而后,不耐岑寂,时常咕咕的在别个雌鸽面前打旋,
但它们都罗敷自有夫的。谁理它呢?不知什么时候,它和大黑鸽认识了。从此行止必偕,宛
如伉俪。甚至同住在一个笼里,你知道鸽儿对于它们的笼,是最视为神圣的。不是自己的配
偶,错进去了,便要出死力来打出的。至于两雄同栖,更是从来所未闻的事,然而现在它们
居然和和睦睦地同栖了。现在灰瓦和青玉好起来,大黑鸽非常之吃醋,一听它们在笼里亲密
地互相叫唤时,便立刻要飞进去,乱搅一阵。青玉在孵卵,它也要进去捣乱。昨天两个在笼
里恶打一场,孵过三天的卵,踏得粉碎,卵黄流了一笼子,你说可恨不可恨呢?但灰瓦对于
大黑鸽仍然很要好,它们两个时常在屋脊上,交颈密语,或用喙互刷毛衣,虽然它们亲爱的
表现,仅此而已,然而已够叫我纳罕了。如果有生物学家在这里,我真要去请教一番,这难
道不是一个问题吗,动物竟也会发生不自然的恋爱?

    至于白鸥和小乔已经孵了一星期的卵了。不久当有小鸽儿出来。碧衿八月十四日十四

    亲爱的灵崖:

    听老人说你决定南回,就要动身了,这话使我怎样欣慰啊!虽然我们在上海分别,至今
不过一个月,然而在寂寞的生活中,便觉得有半年之久。更使我感到不快的,就是你的信太
稀少,在这样风鹤惊心的年头,未免使我焦急。但也不必更埋怨了,只要你能回来,我也就
满意了。这信你或者接不着了,但也要写一写。碧八月十五日


昆仑之谜

                              昆仑之谜引论

    中国古代历史与地理,本皆朦胧混杂,如隐一团迷雾之中。昆仑者亦此迷雾中事物之一
也。而昆仑问题,比之其他,尤不易董理。盖以其真中有幻,幻中有真,甲乙互缠,中外交
混,如空谷之传声,如明镜之互射,使人眩乱迷惑,莫知适从。故学者对此每有难于措手之
感。而“海外别有昆仑”

    (晋郭璞语);“东海方丈,亦有昆仑之称”(后魏郦道元语);“昆仑无定所”(元
金履祥语);“古来言昆仑者,纷如聚讼”

    (近代顾实先生语),种种叹息,腾于论坛。又有所谓大昆仑,小昆仑焉;东昆仑,西
昆仑焉;广义之昆仑,狭义之昆仑焉。

    近代外国学者之讨论南洋民族及非洲黑人者,因中国古书有“古龙”及“昆仑奴”之
说,遂亦堕入昆仑迷障,昆仑岂惟中国之大谜,亦世界之大谜哉!

    考定昆仑在于阗者为汉武帝,然此事才一开始,便招致司马迁之怀疑。自汉至清,昆仑
之所在屡易。今日情形又略改变,国人不言昆仑则已,言之则无不认为即坐落新疆西藏交界
处之昆仑山脉。顾又安知此昆仑山脉者乃近代外国地理学家,附会中国旧说,自西藏高原各
山中割取一段而强名之者耳,且山脉固非主山也。若问主山何在,则不知所答者,恐十人而
九。笔者前以研究屈原《天问》,写有《天问里的旧约创世纪》一文,曾言昆仑在阿拉伯半
岛西北大丛山中,昆仑所出白水等四水,即旧约创世记伊甸园所流出之四水,亦即巴比伦、
亚述等国建国处替格里斯,幼发拉底斯诸河也。然此说过于新奇突兀,难以使人确信,故将
历来有关于昆仑之档案,一概调来,作一详细之研究,其研究所得之内容,大约如下列各
款:

    (一)昆仑一词何时始见中国载记?

    (二)汉武帝考定昆仑公案。

    (三)中国境内外之昆仑。

    (四)何者为神话昆仑?何者为实际昆仑?

    (五)昆仑与四河。

    (六)昆仑与中国。

    兹将逐款加以推究,或可以阐明吾说,而释读者之疑。

    一昆仑一词何时始见于中国载记问昆仑一词果于何时开始见于我国古籍,则颇不易考
定,盖我国最初文献,已无可征,而地底文化资料,则尚未完全发见。今日出土之甲骨铜器
文字,其中似尚无昆仑字样。至于普通古书,则《夏书·禹贡》有:

    “织皮昆仑、析支、渠、搜、西戎即叙。”

    若《禹贡》果为大禹治平洪水以后,令其臣曰伯益者所作,则昆仑一词,夏初即见于中
国文籍矣。但据历来学者考证,《禹贡》地理有秦汉以后之名。近代学者曾断定此文乃战国
时产品。况本文昆仑一词,据郑玄注“衣皮之民,居此昆仑、析支、渠搜三山之野者,皆西
戎也”(《尚书正义》疏引)。又谓“别有昆仑之山,非河所出者也”(同书)。孔颖达则
谓渠与搜为二国,郑误一之。四国皆衣皮毛,故以织皮冠之。昆仑也,析支也,渠也,搜
也,四国皆是戎狄,故末以西戎总之云云(同书)。蒋廷锡云“西戎国盖附近昆仑山者,郑
康成云‘衣皮之民,居此昆仑、析支、渠搜三山之野者’是:

    昆仑、析支、渠搜皆本山名,而用以为国号者也”(《皇清经解》,蒋相国《尚书地理
今释》)。笔者按:清圣祖尝令人穷河源,初定巴颜喀喇山为昆仑,继定冈底斯。圣祖于其
御批《通鉴纲目》云:“昆仑国名,昆仑山旁小国也;今西北别有昆仑都国,去中国甚
远。”蒋氏《尚书地理今释》多采当时由实地调查得来之记录,故其注禹贡昆仑,亦曾采用
巴颜喀喇山之说,其曰戎国盖附近昆仑山者云云,殆采取圣祖意见也。

    近人卫聚贤先生谓织皮昆仑之昆仑即《左传》陆浑之戎(见《说文月刊》第一卷第九
期,吕思勉《西王母考附录》),丁山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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