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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第4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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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死矣。”遂斩于市。籍其家,黄金可三万余两,白金二百万余两,他珍宝服玩所直又数百万。
  赵文华,慈谿人。嘉靖八年进士。授刑部主事。以考察谪东平州同知。久之,累官至通政使。性倾狡,未第时在国学,严嵩为祭酒,才之。后仕于朝,而嵩日贵幸,遂相与结为父子。嵩念己过恶多,得私人在通政,劾疏至,可预为计,故以文华任之。文华欲自结于帝,进百华仙酒,诡曰:“臣师嵩服之而寿。”帝饮甘之,手敕问嵩。嵩惊曰;“文华安得为此!”乃宛转奏曰:“臣生平不近药饵,犬马之寿诚不知何以然。”嵩恨文华不先白己,召至直所詈责之。文华跪泣,久不敢起。徐阶、李本见之为解,乃令去。嵩休沐归,九卿进谒,嵩犹怒文华,令从吏扶出之。文华大窘,厚赂嵩妻。嵩妻教文华伺嵩归,匿于别室,酒酣,嵩妻为之解,文华即出拜,嵩乃待之如初。以建议筑京师外城,加工部右侍郎。
  东南倭患棘,文华献七事。首以祭海神为言,请遣官望祭于江阴、常熟。次讼有司掩骼轻徭。次增募水军。次苏、松、常、镇民田,一夫过百亩者,重科其赋,且预徵官田税三年。次募富人输财力自效,事宁论功。次遣重臣督师。次招通番旧党并海盐徒,易以忠义之名,令侦伺贼情,因以为间。兵部尚书聂豹议行其五事,惟增田赋、遣重臣二事不行。帝怒,夺豹官,而用嵩言即遣文华祭告海神,因察贼情。当是时,总督尚书张经方征四方及狼士兵,议大举,自以位文华上,心轻之。文华不悦。狼兵稍有斩获功,文华厚犒之,使进剿,至漕泾战败,亡头目十四人。文华恚,数趣经进兵。经虑文华轻浅泄师期,不以告。文华益怒,劾经养寇失机,疏方上,经大捷王江泾。文华攘其功,谓己与巡按胡宗宪督师所致,经竟论死。又劾浙江巡抚李天宠罪,荐宗宪代,天宠亦论死。帝益以文华为贤,命铸督察军务关防,即军中赐之。文华自此出总督上,益恣行无忌。欲分苏松巡抚曹邦辅浒墅关破贼功,不得,则以陶宅之败,重劾邦辅。陶宅之战,实文华、宗宪兵先溃也。兵科给事中夏栻得其情,劾文华欺诞。吏科给事中孙浚亦白邦辅冤状。帝终信文华言,邦辅坐遣戍。文华既杀经、天宠,复先后论罢总督周琉、杨宜,至是又倾邦辅,势益张。文武将吏争输货其门,颠倒功罪,牵制兵机,纪律大乖,将吏人人解体,征兵半天下,贼寇愈炽。文华又陈防守事宜,请籍闲田百万亩给兵,为屯守计,而令里居缙绅,分督郡邑兵事。为兵部所驳而寝。
  官军既屡败,文华知贼未易平,欲委责去。会川兵破贼周浦,俞大猷破贼海洋,文华遂言水陆成功,江南清晏,请还朝。帝悦,许之。比还,败报踵至,帝疑其妄,数诘嵩,嵩曲为解,帝意终不释。会吏部尚书李默发策试选人,中言“汉武征四夷,而海内虚耗。唐宪复淮、蔡,而晚业不终。”文华劾其谤讪,默坐死。帝以是谓文华忠,进工部尚书,且加太子太保。是时,嵩年老,虑一旦死,有后患,因荐文华文学,宜供奉青词,直内阁。帝不许。而东南警遝至,部议再遣大臣督师,已命兵部侍郎沈良材矣,嵩令文华自请行,为帝言江南人矫首望文华。帝以为然,命兼右副都御史,总督江南、浙江诸军事。时宗宪先以文华荐代杨宜为总督,及文华再出,宗宪欲藉文华以通于嵩,谄奉无不至。文华素不知兵,亦倚宗宪,两人交甚欢。已而宗宪平徐海,俘陈东,文华以大捷闻,归功上玄。帝大喜,祭告郊庙社稷,加文华少保,廕子锦衣千户。召还朝,文华乃推功元辅嵩,辞升廕,帝优诏不允。
  文华既宠贵,志日骄,事中贵及世蕃,渐不如初,诸人憾之。帝尝遣使赐文华,值其醉,拜跪不如礼,帝闻恶其不敬。又尝进方士药,帝服之尽,使小珰再索之,不应。西苑造新阁,不以时告成。帝一日登高,见西长安街有高甍,问谁宅。左右曰:“赵尚书新宅也。”旁一人曰:“工部大木,半为文华作宅,何暇营新阁。”帝益愠。会三殿灾,帝欲建正阳门楼,责成甚亟,文华猝不能办。帝积怒,且闻其连岁视师黩货要功状,思逐之,乃谕嵩曰:“门楼庀材迟,文华似不如昔。”嵩犹未知帝意,力为掩覆,且言:“文华触热南征,因致疾,宜增侍郎一人专督大工。”帝从之。文华因上章称疾,请赐假静摄旬月。帝手批曰:“大工方兴,司空是职。文华既有疾,可回籍休养。”制下,举朝相贺。
  帝虽逐文华犹以为未尽其罪,而言官无攻者,帝怒无所泄。会其子锦衣千户怿思以斋祀停封章日请假送父,帝大怒,黜文华为民,戍其子边卫。以礼科失纠劾,令对状。于是都给事中谢江以下六人,并廷杖削籍。文华故病蛊,及遭谴卧舟中,意邑邑不自聊,一夕手扪其腹,腹裂,脏腑出,遂死。后给事中罗嘉宾等核军饷,文华所侵盗以十万四千计。有诏征诸其家,至万历十一年征犹未及半,有司援恩诏祈免。神宗不许,戍其子慎思于烟瘴地。
  鄢懋卿,丰城人。由行人擢御史,屡迁大理少卿。三十五年,转左佥都御史。寻进左副都御史。懋卿以才自负,见严嵩柄政,深附之,为嵩父子所暱。会户部以两浙、两淮、长芦、河东盐政不举,请遣大臣一人总理,嵩遂用懋卿。旧制,大臣理盐政,无总四运司者。至是懋卿尽握天下利柄,倚严氏父子,所至市权纳贿,监司郡邑吏膝行蒲伏。
  懋卿性奢侈,至以文锦被厕床,白金饰溺器。嵊时遗严氏及诸权贵,不可胜纪。其按部,常与妻偕行,制五彩舆,令十二女子舁之,道路倾骇。淳安知县海瑞、慈谿知县霍与瑕,以抗忤罢去。御史林润尝劾懋卿要索属吏,馈遗巨万,滥受民讼,勒富人贿,置酒高会,日费千金,虐杀不辜,怨咨载路,苛敛淮商,几至激变,五大罪。帝置不问。四十年召为刑部右侍郎。两淮余盐,岁征银六十万两,及懋卿增至一百万。懋卿去,巡盐御史徐爌极言其害,乃复六十万之旧。嵩败,御史郑洛劾懋卿及大理卿万寀朋奸黩货,两人皆落职。既而寀匿严氏银八万两,懋卿绐得其二万,事皆露,两人先后戍边。
  时坐严氏党被论者,前兵部右侍郎柏乡魏谦吉、工部左侍郎南昌刘伯跃、南京刑部右侍郎德安何迁、右副都御史信阳董威、佥都御史万安张雨、应天府尹祥符孟淮、南京光禄卿南昌胡植、南京光禄少卿武进白启常、右谕德兰谿唐汝楫、南京太常卿掌国子监事新城王材、太仆丞新喻张春及嵩婿广西副使袁应枢等数十人,黜谪有差。植与嵩乡里,尝劝嵩杀杨继盛。启常官礼部郎,匿丧迁光禄,与材、汝楫俱为世蕃狎客。启常至以粉墨涂面供欢笑。而材、汝楫俱出入嵩卧内,关通请属,尤为人所恶云。
  周延儒,字玉绳,宜兴人。万历四十一年会试、殿试皆第一。授修撰,年甫二十余。美丽自喜,与同年生冯铨友善。天启中,迁右中允,掌司经局事。寻以少詹事掌南京翰林院事。
  庄烈帝即位,召为礼部右侍郎。延儒性警敏,善伺意指。崇祯元年冬,锦州兵哗,督师袁崇焕请给饷。帝御文华殿,召问诸大臣,皆请发内帑。延儒揣帝意,独进曰:“关门昔防敌,今且防兵。宁远哗,饷之,锦州哗,复饷之,各边且效尤。”帝曰:“卿谓何如?”延儒曰:“事迫,不得不发。但当求经久之策。”帝颔之,降旨责群臣。居数日,复召问,延儒曰:“饷莫如粟,山海粟不缺,缺银耳。何故哗?哗必有隐情,安知非骄弁构煽以胁崇焕邪?”帝方疑边将要挟,闻延儒言,大说,由此属意延儒。十一月,大学士刘鸿训罢,命会推,廷臣以延儒望轻置之,列成基命、钱谦益、郑以伟、李腾芳、孙慎行、何如宠、薛三省、盛以弘、罗喻义、王永光、曹于汴十一人名上。帝以延儒不预,大疑。及温体仁讦谦益,延儒助之。帝遂发怒,黜谦益,尽罢会推者不用。二年三月召对延儒于文华殿,漏下数十刻乃出,语秘不得闻。御史黄宗昌劾其生平秽行,御史李长春论独对之非。延儒乞罢,不允。南京给事中钱允鲸言:“延儒与冯铨密契,延儒柄政,必为逆党翻局。”延儒疏辨,帝优诏褒答。其年十二月,京师有警,特旨拜延儒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参机务。明年二月加太子太保,改文渊阁。六月,体仁亦入。九月,成基命致仕,延儒遂为首辅。寻加少保,改武英殿。
  体仁既并相,务为柔佞,帝意渐响之。而体仁阳曲谨媚延儒,阴欲夺其位,延儒不知也。体仁与吏部尚书王永光谋起逆案王之臣、吕纯如等。或谓延儒曰:“彼将翻逆案,而外归咎于公。”延儒愕然。会帝以之臣问,延儒曰:“用之臣,亦可雪崔呈秀矣。”帝悟而止。体仁益欲倾延儒。四年春。延儒姻娅陈于泰廷对第一,及所用大同巡抚张廷拱、登莱巡抚孙元化皆有私,时论籍籍。其子弟家人暴邑中,邑中民热其庐,发其先垄,为言官所纠。兄素儒冒锦衣籍,授千户,又用家人周文郁为副总兵,益为言者所诋11111
  五年正月,叛将李九成等陷登州,囚元化。侍郎刘宇烈视师无功,言路咸指延儒庇宇烈。于是给事中孙三杰、冯元飚,御史余应桂、卫景瑗、尹明翼、路振飞、吴执御、王道纯、王象云等,屡劾延儒。应桂并谓延儒纳巨盗神一魁贿。而监视中官邓希诏与总督曹文衡相讦奏,语侵延儒。给事中李春旺亦论延儒当去。延儒数上疏辩,帝虽慰留,心不能无动。已而延儒令于泰陈时政四事,宣府太监王坤承体仁指,直劾延儒庇于泰。给事中傅朝佑言中官不当劾首揆,轻朝廷,疑有邪人交构,副都御史王志道亦言之。帝怒,削志道籍,延儒不能救。体仁各处嗾给事中陈赞化劾延儒“昵武弁李元功等,招摇罔利。陛下特恩停刑,元功以为延儒功,索狱囚赇谢。而延儒至目陛下为羲皇上人,语誖逆。”帝怒,下元功诏狱,且穷诘赞化语所自得。赞化言得之上林典簿姚孙渠、给事中李世祺,而副使张凤翼亦具述延儒语。帝益怒。锦衣卫帅王世盛拷掠元功无所承。狱上,镌世盛五级,令穷治其事。延儒觊体仁为援,体仁卒不应,且阴黜与延儒善者,延儒大困。六年六月引疾乞归,赐白金、彩缎,遣行人护行。体仁遂为首辅矣。
  始延儒里居,颇从东林游,善姚希孟、罗喻义。既陷钱谦益,遂仇东林。及主会试,所取士张溥、马世奇等,又皆东林也。至是归,失势,心内惭。而体仁益横,越五年始去。去而张至发、薛国观相继当国,与杨嗣昌等并以娼嫉称。一时正人郑三俊、刘宗周、黄道周等,皆得罪。溥等忧之,说延儒曰:“公若再相,易前辙,可重得贤声。”延儒以为然。溥友吴昌时为交关近侍,冯铨复助为谋。会帝亦颇思延儒,而国观适败。十四年二月诏起延儒。九月至京,复为首辅。寻加少师兼太子太师,进吏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
  延儒被召,溥等以数事要之。延儒慨然曰:“吾当锐意行之,以谢诸公。”既入朝,悉反体仁辈弊政。首请释漕粮白粮欠户,蠲民间积逋,凡兵残岁荒地,减见年两税。苏、松、常、嘉、湖诸府大水,许以明年夏麦代漕粮。宥戍罪以下,皆得还家。复注误举人,广取士额及召还言事迁谪诸臣李清等。帝皆忻然从之。延儒又言:“老成名德,不可轻弃。”于是郑三俊长吏部,刘宗周掌都察院,范景文长工部,倪元璐佐兵部,皆起自废籍。其他李邦华、张国维、徐石麒、张玮、金光辰等,布满九列。释在狱傅宗龙等,赠已故文震孟、姚希孟等官。中外翕然称贤。尝燕侍,帝语及黄道周,时道周方谪戍辰州。延儒曰:“道周气质少偏,然学与守皆可用。”蒋德璟请移道周戍近地。延儒曰:“上欲用即用之耳,何必移戍。”帝即日复道周官。其因事开释如此。
  帝尊礼延儒特重,尝于岁首日东向揖之,曰:“朕以天下听先生。”因遍及诸阁臣。然延儒实庸驽无材略,且性贪。当边境丧师,李自成残掠河南,张献忠破楚、蜀,天下大乱,延儒一无所谋画。用侯恂、范志完督师,皆偾事,延儒无忧色。而门下客盛顺、董廷献因缘为奸利。又信用文选郎吴昌时及给事中曹良直、廖国遴、杨枝起、曾应遴辈。
  昌时,嘉兴人。有干材,颇为东林效奔走。然为人墨而傲,通厂卫,把持朝官,同朝咸嫉之。行人司副熊开元廷劾延儒纳贿状,触帝怒,与给事中姜埰俱廷杖,下诏狱。左都御史宗周、佥都御史光辰以救开元、埰罢,尚书石麒又以救宗周等罢,延儒皆弗救,朝议皆以咎延儒。会昌时以年例出言路十人于外,言路大哗。掌科给事中吴麟徵、掌道御史祁彪佳劾昌时挟势弄权,延儒颇不自安。
  初,延儒奏罢厂卫缉事,都人大悦。朝士不肖者因通赂遗,而厂卫以失权,胥怨延儒。又傲同官陈演,演衔刺骨。掌锦衣者骆养性,延儒所荐也,养性狡狠背延儒,与中官结,刺延儒阴事。十六年四月,大清兵略山东,还至近畿,帝忧甚。大学士吴椒蠲炝骺埽尤宀坏靡炎郧胧邮Α5鄞笙玻凳蛛罚币哉倩ⅰ⑴岫龋驼路捉稹⑽溺病⑸湘幔鸩途Q尤遄ねㄖ莶桓艺剑┯肽幌驴鸵朴槔郑仗谡伦嘟荩坶顽羰榘U齑笄灞ィ搜缘型耍胂卤恳榻艄ψ铩<裙槌呻汾停奂戳畈刂允堆汀B酃Γ犹Γ瑥J子中书舍人,赐银币、蟒服。延儒辞太师,许之。居数日,养性及中官尽发所刺军中事。帝乃大怒,谕府部诸臣责延儒蒙蔽推诿,事多不忍言,令从公察议。陈演等公揭救之,延儒席藁待罪,自请戍边。帝犹降温旨,言“卿报国尽忱,终始勿替,”许驰驿归,赐路费百金,以彰保全优礼之意。及廷臣议上,帝复谕延儒功多罪寡,令免议。延儒遂归。
  既去,给事中郝絅疏请除奸,以指延儒。帝不听。山东佥事雷縯祚纠范志完,亦及延儒。已而御史蒋拱宸劾吴昌时赃私巨万,大抵牵连延儒,而中言昌时通中官李端、王裕民,泄漏机密,重贿入手,辄预揣温旨告人。给事中曹良直亦劾延儒十大罪。帝怒甚,御中左门,亲鞫昌时,折其胫,无所承,怒不解,拱宸面讦其通内,帝察之有迹,乃下狱论死,始有意诛延儒。初,薛国观赐死,谓昌时致之。其门人魏藻德新入阁有宠,恨昌时甚,因与陈演共排延儒,养性复腾蜚语。帝遂命尽削延儒职,遣缇骑逮入京师。时旧辅王应熊被召,延儒知帝怒甚,宿留道中,俟应熊先入,冀为请。帝知之,应熊既抵京,命之归。延儒至,安置正阳门外古庙,上疏乞哀,不许。法司以戍请,同官申救,皆不许。冬十二月,昌时弃市,命勒延儒自尽,籍其家。
  温体仁,字长卿,乌程人。万历二十六年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累官礼部侍郎。崇祯初迁尚书,协理詹事府事。为人外谨而中猛鸷,机深刺骨。
  崇祯元年冬,诏会推阁臣,体仁望轻,不与也。侍郎周延儒方以召对称旨,亦弗及。体仁揣帝意必疑,遂上疏讦谦益关节受贿,神奸结党,不当与阁臣选。先是,天启二年,谦益主试浙江,所取士钱千秋者,首场文用俚俗诗一句,分置七义结尾,盖奸人绐为之。为给事中顾其仁所摘,谦益亦自发其事。法司戍千秋及奸人,夺谦益俸,案久定矣。至是体仁复理其事,帝心动。次日,召对阁部科道诸臣于文华殿,命体仁、谦益皆至。谦益不虞体仁之劾己也,辞颇屈,而体仁盛气诋谦益,言如涌泉,因进曰:“臣职非言官不可言,会推不与,宜避嫌不言,但枚卜大典,宗社安危所系。谦益结党受贿,举朝无一人敢言者,臣不忍见皇上孤立于上,是以不得不言。”帝久疑廷臣植党,闻体仁言,辄称善。而执政皆言谦益无罪,吏科都给事中章允儒争尤力,且言:“体仁热中觖望,如谦益当纠,何俟今日。”体仁曰:“前此,谦益皆闲曹,今者纠之,正为朝廷慎用人耳。如允儒言,乃真党也。”帝怒,命礼部进千秋卷,阅意,责谦益,谦益引罪。叹曰:“微体仁,朕几误!”遂叱允儒下诏狱,并切责诸大臣。时大臣无助体仁者,独延儒奏曰:“会推名虽公,主持者止一二人,余皆不敢言,即言,徒取祸耳。且千秋事有成案,不必复问诸臣。”帝乃即日罢谦益官,命议罪。允儒及给事中瞿式耜、御史房可壮等,皆坐谦益党,降谪有差。
  亡何,御史毛九华劾体仁居家时,以抑买商人木,为商人所诉,赂崔呈秀以免。又困杭州建逆祠,作诗颂魏忠贤。帝下浙江巡抚核实。明年春,御史任赞化亦劾体仁娶娼、受金,夺人产诸不法事。帝怒其语亵,贬一秩调外。体仁乞罢,因言:“比为谦益故,排击臣者百出。而无一人左袒臣,臣孤立可见。”帝再召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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