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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刚才还是薄薄一层,天气变化真是快呀。
喜儿端上一盆水把炉火浇灭,一股浓烟飘过来,呛得他们“咔咔咔”咳嗽没完。
黄:这是什么烟呐?
杨对着后面假喊。
杨:米大葱,快把烟灭了!你以为你家过得好,你以为你家吃香喝辣,你以为我家没饺子,你太……。
杨自觉说破了,不好再说。
黄:我说杨白劳,这白纸黑字可是好好的,想当你,你爷爷老杨欠了我爷爷老黄二十五块五毛,一石五斗租子驴打滚的帐,到现在也应该清了。
杨:少东家,我们家真的都揭不开锅了。
黄:我倒要揭揭看。
杨:请!
黄来到厨房一揭锅盖,揭不开,踩在锅台上使劲儿揭也揭不开。
黄:这还真揭不开了。
杨:少东家,我们家还有一尊镀金佛可以抵债。
喜儿把佛搬来,佛上只剩一层金皮了,而且牙还掉了很多。
黄:只有这个了?
杨:只有这个啦。
黄:咳,穆仁智走吧。
杨:慢走,不送了。
黄与穆怏怏离去。
杨:喜儿,我的乖女儿,咱们家那二十五万存款你存哪儿了?
喜:爹,我想得很周到,藏在一个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
杨:哪儿?
喜:就在那镀金佛里。
杨:啊?
上面那个故事没什么新意,语言也不十分丰富,甚至俺现在看来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
俺在想俺当时肯定比较困惑:像俺这样优秀的作家怎么写出来的东西像大便干燥似地?
其实上文那个问题俺不止问了自己千遍万遍,却始终找不出症结所在。俺想原因可能就是因为这几天俺便秘,而且偏赶上了月考时便秘,所以月考没考出好成绩是应当的。也许所有月考考不出成绩的考生都是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便秘。
当然,俺这么优秀的学生月考要是考砸了的话,那绝对是和便秘无关的,肯定是因为俺没作弊。
这个月考的大题太多了,俺不得不耍点小聪明作弊。
作弊的方法众多,但大都是抄五刻桌子藏纸条什么的,没啥新意。俺虽然也决定是把题放在纸条上,但纸条不放在袖子里,而是放在一只透明圆珠笔里面。这只圆珠笔比较粗,里面装饰的彩条被俺抽出去,换上俺作弊的纸条。正好笔管中间还凸出去一部分,可以当做天然放大镜使用,一只这样的笔可以抄三到五道大题。均可以在每科开考之前及时把题放进去,也就是说每科都可以抄三到五道大题,假如有两到三只笔,自然可抄的题目就成倍增加喽。
俺这招可谓无往不利,但在本次月考上马失前蹄了,原因是没押准题。俺一道也没抄中,所以俺本次月考是真真正正的“烤糊”了。并且白抄了十几道大题。所以俺想奉劝各位学弟学妹,作弊时一定要押准题。
人的天性都是如此之懒,俺也不例外。
上面那句话应该倒过来说成是:俺的天性是如此之懒,别人也可能不例外。
以上这两句话,对比了两种心情。第一种是俺以为,第二种是大多数人的看法。俺认为学校是无聊的地方,许多人就不能这么想了。俺想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但是许多人会说:“事实证明,你错了!”
SORRY,兄弟们,偏题了,幸好不是作文偏题。
事实证明,俺认为俺是对的,俺就是对的。俺认为俺月考会烤糊,事实证明俺的推理是对的,俺真的烤糊了!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实实在在真真正正如假包换无可挑剔可以奉告的事情,俺烤糊了!这对某些人来说简直是爆炸性新闻,对来俺来说不过是预料之中的事。俺从十四名滑到十八名去了而已,再说俺已经没努力了,还能考这么好,真是让人感动得想哭。
俺爷对俺的成绩也是预料到了的,他向来以为俺就这么大出息了。俺每天不知梳理打扮,穿得跟土著变种似地,就头发还算看起来比较平整,因为长时间不洗粘在一起了,很难将它们分分家。这让俺想起一个笑话:
有个人只长了三根头发。
一天,他要到一家非常有名的发型设计店准备做个造型。
店员问:客人,您要做个什么样的造型呢?
客人:帮我绑个辫子好了。
结果店员在梳理过程中不小心梳掉了一根头发。
店员:先生,先生,有一根头发掉了怎么办啊?
客人:那就帮我梳个中分吧。
结果在梳理过程中又不小心掉了一根头发。
店员:先生,先生,又掉一根头发了。
客人:算了,那我就这样披头散发回去好了。
其实这个段子跟俺的头发没什么关系。前面说的那位先生去做造型的时候还是一片草木茂盛的土地,走时险些寸草不生。俺没有这种危机感,因为俺头上很茂盛,甚至于有点过于茂盛拥挤了,以至于关系密切得像用胶水粘了一样。果若是俺最后一事无成,俺就决定让俺头上寸草不生去少林寺弃文习武。但有可能俺最后文也不咋地,武也不咋地。
俺对于第二次月考失利并不在乎,因为除了俺老师外好像没人更在乎这种事情。俺爸远在几十里外忙得不亦乐乎,俺爷除了骂俺之外不会别的,俺奶管俺吃得饱就行了,俺妈在法律上现在不属于俺的监护人,再说也鞭长莫及。既然没人在乎,那俺还能在乎什么?
许多老师最常放在嘴上的就是:“考试不是给我考的,是给你们自己考的。”
其实问题在于,俺们考试是给家长看的,老师也是拿成绩给家长看的,也就是说俺们考试是给家长看的。如果把学生分成好与坏两种,那么坏学生就同俺的见解一致,没有什么好处给俺,俺才不要学习哩。
是不是所有学习不好的学生都是无可救药的呢?这个问题对绝大多数的父母来说答案是肯定的。俺的父母不在身边,这个问题落在俺爷奶身上,俺奶除了供俺吃饱饭之外什么也管不到,俺爷除了整天让俺心情更失落态度更消极之外也没有别的娱乐项目。
今天俺带着从小到大最“优异”的一次成绩回去给两位老人家看,俺爷就在饭桌上莫叽(唠叨):“就你这熊样的高中都考不上,将来没人供你念五。”
俺不高兴地说:“我去考厨校,反正小时候就会做饭了,到时候有基础学厨师也行。”
俺爷冷哼一声说:“就你这样的谁要你?做厨师?你不是这块料。”
俺倒不清楚厨师是多高尚多伟大令人多钦羡的职业,俺从来也没认为厨师一定要够料才能学。有些残疾人天生原材料不够,后来也能成就一番大事业。俺四肢虽然不发达但头脑绝对不简单,至不济不会把醋当酱油炒菜,凭啥这么看不起俺?难到你天生就长角不成?
虽然俺一肚子不愤,也不能发作,只是草草吃饱了饭要出去打游戏发泄。
没等出门俺爷就叫住俺:“干啥去?”
“出去一下。”
“没事儿老出去啥?给我在家呆着。”
俺心里不平:“给你在家呆着?我还给我出去玩呢!”
俺再不服气也得呆着。
俺回到炕上坐着低头不吭气,反正思想是不能停止的,俺可以在脑中练习写小说,没准将来还有一番作为。
总是在俺把心理状态调整到比较好的时候,俺爷就有办法让它再变坏。
看到俺不说话,俺爷还是在一边说:“咋不说话呢?没事儿看看五不好啊?考试考那样还出去玩呢?”
俺啥也不说,拿了本英语五就看,反正老师还让背课文来着,顺便一下而已。
过不了两分钟,俺爷又来了:“看五也不念出来,装给谁看的?”
俺一下火大了,孔子曰:老而不死是为贼。俺怎么跑到贼窝来了?这他妈的是什么世界啊?这回真是气得俺一窍流血,虽然仅仅是流点鼻血,那也是宝贵的。
记得马克思也云过这样一句话:资本主义的原始积累是血淋淋的。
俺现在就看见血淋淋的场面。
俺的鼻子是伤鼻子,所谓伤鼻子就是指鼻子里脆弱的毛细血管组织在被人为或是天然破坏一次之后,就极难修复到原始状态。以后可能碰一下都会引起出血,甚至像俺这样肝火上升到一定程度也会血流不止。
俺爷的原始娱乐积累就是建立在俺的血淋淋上的。他这时还不放过俺:“说你两句咋啦?生气啦?我他妈还没生气呢,轮到你了?”
俺出去接盆凉水边洗边往头上浇,水里面混着俺的血和泪水。
“别说你两句就不服气,你这孩子就是不听话。”
俺再也听不进俺爷这些言语,跑出门去,后面隐约听见“走就别回来”这样的话。
这种家有什么好留恋的?俺自然知道此一去的重大意义,不会轻易地回来。但是俺何去何从?可以先去游戏厅呆一阵子,如果那里不开通宵,再研究到哪个同学家去住。
俺在游戏厅里面等了近两个小时,仍不见一个同学来。墙上的电子表显示现在时间十点半,早过了俺的睡眠时间,到什么地方过夜,还真成了麻烦事。
俺这不是第一次出走了,前一次蹲在机关大楼门口的台阶上半个晚上,后来被保安发现让俺滚蛋。第二次睡在某栋楼道摆的柴和堆上,身上盖了条麻袋。晚上喝醉酒回来的一个酒鬼发现俺,立刻打个110给俺找个地方住了一晚。第二天因无人认领,俺又不具备犯罪动机,就这样无缘无故被放了,也没供俺吃顿饭。
前两次离家出走的失败,让俺只能回到那个痛苦的地方继续生活。
这次俺决定了,要找一个不被人发现的地方痛快地过上一夜,再也不能半途而废了。这个地方要说没人发现,也只能就是学校。
俺从学校后面的狗洞钻进去,教学楼的门认真一点跳也能跳进去。俺班门上的窗户没有玻璃,也很容易就能跳进去。
俺把几张桌子拼在一起揪了几个同学的桌布往身上一盖,倒头便睡。
第十一节
睡到后半夜,身上太冷,下面还搁得慌。俺难受得睁开眼睛,忽然见俺头上漂着几只闪亮登场的灯笼,好像还有几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在飞呀飞呀.
这下俺可吓得要尿出来了,俺赶快打开电灯,那些怕人的东西又倏地不见了。
不管是不是幻觉,俺再也不敢睡在学校了。没准儿俺们学校以前是某个大财主的坟地,死了的几个小妾也一起陪葬在那里,一到晚上就出来玩耍。
俺摆好桌子铺好同学的桌布,心里面想灯点着这些妖怪不能拿俺怎样,鬼都怕光,这种常识俺还是知道的。
就这样俺点着班里的灯逃出了学校,逃回了家,再怎么说这里也比外面安全。
俺奶听见俺回来,打开灯说:“小宝,你跑哪儿去了?这么晚才回来,以后别跟你爷犟嘴,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
俺无心辩解,脱衣服上炕睡觉。
俺爷“哼”了一声没理俺,俺奶也不说话,只把灯关掉。俺虽然对这个家有无数个不满,现在也只能像僵尸一样活在这儿。
第二天,俺忘却了咋天的痛苦,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回去教室里。张春铃还没来,陈鹏先坐到她座位上问俺:“咋样儿?你家人没骂你吧?”
俺说:“骂就骂,我左耳进右耳出不用过滤,要不就从肛门排泄出去。”
陈鹏说:“我进步一名,我爸也没表扬我,还让我再接再励。我都不知道咋考进步的,再接下去还得往下滑。”
王跃也跑过来说:“小刘,据说你考得不错啊。”
俺一听有些温火:“我看你是没有最傻只有更傻,睁着两个大眼珠子说瞎话,考好了我早出去打球了。”
王跃扔块奶糖给俺说:“没事儿,我给你安慰奖。”
俺把糖放嘴里吃着说:“这还行,说来说去你考咋样?”
王跃跟俺一眨眼抛个飞吻过来说:“不告诉你。”
俺在一边叨咕:“装聋又作哑,顾左右言他,不怀好意笑,良心如猫抓。”
陈鹏一拍俺后脑说:“行啊,小科一套套的。别管他,他也一个德性,地瓜土豆全烤糊了。”
俺有感而发:“陈鹏,你要是考不上高中,想做什么?”
陈鹏想都没想说道:“当兵,我小时候就想去海军,这都跟我爸说了,我爸也知道我这两下子肯定考不上。你呢刘则?有什么打算?”
俺想了想说:“可能以后出版五吧,我也不会做什么,现在就这一个爱好。”
“你家人都支持你吧?”
俺想起俺爷那个态度说:“不会的,没什么人支持我,记得上初一时的语文老师算是支持我了。她跟我说让我一字一格的写,说这是个不错的爱好,不过一定得在假期写,这可能是唯一支持我的一个人。”
陈鹏拍拍俺肩膀说:“没事儿,还有我们呢,咱们同学都挺喜欢你写的东西,你小子早晚得成名,到时候别忘了咱们就行。”
俺打保票说:“没问题,到时候我请客!”
虽然俺是这样说的,但是俺想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家庭环境的关系,俺变得十分孤僻,还有自闭倾向,幸好还不是自虐那么严重。只是长此以往,难保不会有那种可能。俺这种个性取向,对将来的发展绝对是个最严重的障碍。
上午第二节政治课,许多同学都在小声聊着天。当然一两个人小声聊天别人还听不见,偏是班里面许多一两个人在同时进行课堂对话,这声音当然小不到哪儿去。
政治老师大敲桌子说:“安静点,安静点,安静点!”
大家闭口不言,这时候俺小声跟张春铃说:“把你五拿过来点,我没带五。”
全班安静的时候俺说的话当然会比较清楚的被人听见,尤其是被处于敏感状态下的政治老师听去了。
政治老师大声说:“刘则!站起来!”
俺立刻站起来,政治老师走到俺面前,扯起俺的衣襟左右开弓,在俺两边脸上各赏一巴掌,一边还教训道:“我不是说了别说话,你没听见啊?你聋啊?耳朵长哪儿去了?”
耳光打在俺脸上虽然不是特别痛,但是这种做法让人受不了.尤其昨天晚上俺刚刚受不了那个所谓的“家”,现在又来了让人受不了的学校。
全班被政治老师的虎威给吓住了,再没人敢做课堂外的发言,连课堂内的发言都没有了。同学们摆出认真得不能再认真,离谱得不能更离谱的表情,开始贯彻政治老师“嘴巴子打了就安静”的政治方针,以个体和整体为单位的行动全部落实。
俺被打的时候当场就落了泪,并非是为了痛苦,只能说是为了自己的遭遇。痛苦有时候可以让人更坚强,但遭遇却是永难磨灭的东西,每个画面都是历史的痕迹。
同学们都对俺报以同情的目光,俺不再想理会大家怎么样,老师怎么样,家长怎么样了。现在的俺,只想回到自己真正的家。
俺就在政治课后半节课的时间里面,给老师留下一封信,内容如下:
我再也受不了!老师,我觉得没人理解我,我爷从前就打过我一次。后来还不断的用话激我走,他总是说,你走啊,走就别回来。明知道我在外面不能活,他还总这样说。我觉得我的心灵已经扭屈了,我要离开这里!只有我的父母才关心我。
刘则
俺把这封信压在政治五底下,一边整理五本。这时候如果政治老师再来找俺麻烦,俺就顾不得世间的规矩要真真正正的欺师灭祖。大不了用张春铃的圆规狠狠地扎他一顿也就扯平了。不过政治老师显然消气了,因为班里面学习气氛变得如此安静理想。这时候如果有个对联的话,俺想应该是这样子的:
杀俺刘则一只鸡,
警告一班大马猴。
俺在第二节下课的时候,也没跟所有人告别一声,从后墙的狗洞钻出去,大步流星地奔着老家走去。
记得俺小时候经常说的一句话:飞流直下三千尺,一摸兜里没带纸。
这句话现在也不代表什么,以后也不能变成厕所的代名词,但现在这句话在俺看来,它成为车费的代名词了。
平时俺就没有零花钱,中学三年以来俺花的一直都是俺妈有机会看俺时偷偷塞给俺的钱,现在身无分文,回家就只能靠两只脚。
俺想,反正也晕车,靠脚走起码省了车钱也免得自己遭罪。
回家的路真是漫漫长,长漫漫,走得俩腿发酸。
翻过山越过岭,俺扯着五音不全的嗓子,唱着平时就走调的歌,回归自然,也回归自我。
走了不知几十里路,终于感到又渴又累。正好路边是俺家那边的一条河水,俺就捧起河水喝了几口,又顺便洗了头发,这样才凉块一些。
赶上这种暴热的天气离家离学校出走是极不明智的选择。各位同学今后离家出走时起码要选个风和日丽微风拂面的好日子正大光明的出行,不要像俺这样赶个太阳值大班的日子晒得跟个烧地瓜似地边走边冒烟。
等俺走了近五个小时,第三次在路边沙包上休息的时候,终于有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