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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鲁门养病期间,艾奇逊给他寄去一本塞西尔?伍德姆—史密斯著的《缘 由》,内容描述的是轻骑兵旅那次具有灾难性的进攻。“当你对拉格兰、卡
迪甘和卢肯三位勋爵熟悉后,你就会联想到我们都认识的某位将军。”艾奇 逊说,他指的是麦克阿瑟。
艾奇逊写给贝丝的信中说:“开电梯的、我们的厨子、出租车司机、街 上的陌生人,这么多人都不断地问我总统的情况,真让人感动。人们深深地
爱他,甚至报界亦如此。”
10 万张明信片和信件飞向杜鲁门,祝愿他早日恢复庭康,他收到的鲜花 也不少,用他的话说,“可以给每一位(来医院)的顾客都送上一枝”。
7 月 6 日,杜鲁门在医院他的病房里信誓旦旦地说他要“尽一切努力” 使他的图书馆上马并尽快落成。他一迈出医院的大门就立即又投身于工作之 中。
埃德?汤普森 11 月从纽约飞来,发现回忆录的“素材”已超出所需,而 手稿离要求却还相差甚远。他婉转地向前总统建议,希望派《生活》杂志最
优秀的作家之一欧内斯特?哈夫曼来帮着润色和加工,社鲁门没答应。他写 信对汤普森说:“目前对我最重要的不是风格和如何组织材料,而是事实??
以便将我当总统的岁月描写得准确无误。在这一任务完成之前,我希望你暂 不要派哈夫曼先生或其他人来??”
哈夫曼的出现是 3 至 4 周以后的事,杜鲁门终于有一位经验丰富的作家 帮他工作了。弗朗西斯?赫勒记得他本人从哈夫曼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尽管哈夫曼并不亲手动笔写——而且人人都干得很卖力,一周工作 6 天乃至
7 天,如杜鲁门所说,“拼出了老命”。杜鲁门在信里对艾奇逊说:“这该 死的玩艺儿经修改后比我预料的要好得多。”然而哈夫曼显然觉得前总统是
个不好合作的人,其他工作人员更不易对付,于是一个月后他要求辞去了这 一差使。
在道布尔戴的请求下,又雇用了一个叫霍索恩?丹尼尔的作家。道布尔
戴是一家出版公司,打算在《生活》杂志连载回忆录时同时出书。后来,道 布尔戴的总编肯?麦考密克也参加了减裁和润色,杜鲁门还央求迪安?艾奇
逊和萨姆?罗森曼审阅全稿。艾奇逊的意见尤为可贵。
你在描写你自己的生活和表达你自己的观点时,材料就特别扣 人心弦和有趣儿,而对谁造访了白宫及杜鲁门委员会的活动的叙述
则显得干瘪无生气,反映不出你的性格(艾奇逊在一篇颇长的信中 评述道)。
114 页第 3 行。你用了一句老掉牙的话“国务院里死教条的伙 计们”。我希望你把这句话改成“国务院里的人”,因为你的原话
不仅乏味,而且会让人对你给予政府工作人员的巨大帮助以及他们 对你的无限感激之情产生误解。
艾奇逊对杜鲁门说,他发现手稿某些地方文字粗俗肤浅,有说教味儿,
“与你的为人不符”。 写作班子对艾奇逊用不空行打字机打的好几页洋洋洒洒的评论仔细进行
了研读,然后滔滔不绝地表达了他们对艾奇逊评论的看法。 肯?麦考密克发现贝丝?杜鲁门起着比人们预想的要大的作用,因为杜
鲁门每晚回家与她探讨完稿子后,他仿佛对手稿作出的决定更加明智,判断 力也明显提高。麦考密克多年后回忆当时回忆录的写作过程时说:“我想贝
丝是杜鲁门真正的指路明灯。”
杜鲁门写作上的经济负担日益沉重,因为他尚未得到稿酬。按规定,他 在 6 月 30 日交付完成的手稿时《生活》杂志才付给他 60 万美元的第一次款 项。
1955 年初,手稿字数达到近 200 万,而合同上说只需 30 万字即可。经 磋商,《生活》同意接受 58
万字,但写作速度还是拖期了。希尔曼和诺伊斯 此时不得不花更多的时间在堪萨斯城进行剪裁修饰。
面对庞大的手稿,道布尔戴出版公司决定将回忆录分为两卷本,故而
1955 年的上半年便集中精力攻第一卷,这卷只述及了杜鲁门任总统的头一年 零 4 个月,外加一章他童年的生活以及两章他在罗斯福去世前的政治生涯。
写作速度加快,亦发生了一些变化。艾奇逊为了帮着修改手稿,携妻子 艾丽斯赶来,住进了北特拉华大街 219 号。此事顿时成了城里的街谈巷议,
因为过去还从没有前国务卿在独立城住过,而且就人们记忆所及,北特拉华
大街 219 号也从没留过“住宿客人”。
5 月 8 日杜鲁门 72 岁生日那天,他与 2000 来人聚集在斯洛弗公园,在 乐队的伴奏下,按家乡的古老仪式,为他图书馆的破土铲了第一锹土。接着
破天荒的,他和贝丝在家里为 150 位嘉宾举行自助餐。玛格丽特写道她做梦 也想不到会见到这样的场面。她母亲伫立在她的“庇护所”的门首,迎接着
每一位客人。
6 月 24 日杜鲁门乘机飞往旧金山参加联合国成立 10 周年纪念活动。飞 到 14000 英尺的高度时,他俯瞰着怀俄明和落基山脉,此时他不禁想起了他
的外祖父所罗门?扬。晚上下榻在费厄蒙特饭店时,他把当时的感受写在了 日记里。
我们早上 7 点钟离家,l1 点就飞越了落基山。外祖父约凌晨 4 点钟从现在的格兰德维厄出发,五六个小时后至多能走到离密苏里 边界线以西 10 到
12 英里的地方。我们生活和置身于一个何等的年 代!午餐吃的是山湖里的鳟鱼,眨眼的功夫飞机已扎进大盐湖城峡 谷??
随着写作期限的压力日渐逼近,联邦储备银行大楼的办公室里延长了工 作时间。6 月末的几天里,一些写作班子成员夜里继续挑灯夜战。
1955 年 7 月 4 日,杜鲁门在堪萨斯城向埃德?汤普森交付了 50 万字的 手稿。交稿时他说:“过去从没有想过写本书有多么艰难。”
他的第一张支票是 11 万美元,同时还收到提取 60 万美元剩余款项的 5 张期票,其中最后一笔稿酬 1960 年 1 月前才付清。
《回忆录》连载的第一期题为“最重要的最初 18 天”,登在《生活》杂 志 9 月 25 日一期上,封面上还配了一张前总统和第一夫人站在他们独立城家
门口的照片。道布尔戴版的第一卷名为《决策之年》,5 周后也正式出笼。 当时是 1955 年 11 月 2
日,出版公司为此书的出版在米勒巴赫饭店的大舞厅 里举办了一场作者签名聚会。
杜鲁门答允为所有来宾在书上签名,令出版商大喜。“估计我得用坏两 枝在廉价商店买的 1.75 美元一枝的钢笔和五六枝我以前有的钢笔。不过我
不想(为钢笔)做广告。”杜鲁门在写给道布尔戴广告经理塞缪尔?沃恩的 信中说,“我可以参加你为道布尔戴举办的任何行动,但别让我为钢笔、蛋
糕或别的东西做广告噱头,我拒绝那样做。”
沃恩提前几天抵达堪萨斯城为活动做安排,他听人们说“我们天天都见 杜鲁门”,干吗非要参加这样一项活动呢?不免引起极大担忧。于是沃恩发 动起 D
连的老兵、童子军和所有他能想到的人,以确保凑足人数。然而他的 忧虑是多余的。聚会还没开始就有 300 多人排起长龙等着了。
第二天早上报纸的标题是《一直爆满》。 场面令人瞠目。“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杜鲁门看到人群不断膨胀,
每小时都有新人涌进时说。他签名时手都快飞起来了,一分钟竟能签 6 至 8 本书。倘若寻找他过人的活力,这便是一例。他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地签,一
边签名还一边与人们寒暄。“瞧,这个名字签得漂亮极了。”他时不时得意 地说,把签好名的书递出去。
休息时,他已签了 1000 本。最终仅仅在 5 个半小时的时间里,他不可思 议地签了 4000 次名字。在场的记者和出版商都惊讶得目瞪口呆。此前,道布
尔戴的肯?麦考密克曾建议社鲁门使用机器签名,杜鲁门答道:“我将尽我 的能力能签多少算多少。我使不惯机器,还是愿意用手签。”
评论家理所当然认为此书的出版是一大事件。理查德?罗维尔在《纽约 人》杂志撰文说:“哈里?杜鲁门的《回忆录》(道布尔戴版)首卷对美国
政治高潮期的内幕做了详尽的描述,建国以来尚没有哪位总统这样写过。” 人们赞扬杜鲁门对历史做出的贡献,他对总统权力的理解,他思维的清晰以
及办事细致的作风,诚如历史学家阿伦?内文斯在《纽约时报书评副刊》头 版上写的,“他既谦逊又自信的迷人的气质”。人们认为书中自传的成分过
少,多数文字读起来像好几个人合写的官方文件(在序言中,杜鲁门对协助 他的人慷慨地致以谢忱)。理查德?罗维尔追踪报道过杜鲁门多年,他在书
中绝少看到杜鲁门用自己的话表述的反映其辛辣个性特点的言辞。书中收了
18 封杜鲁门致他母亲的信,罗维尔认为类似家书的内容还应更多些,它不仅 可使人免去硬读文犊风格的乏味,还可“神奇地窥视”作为普通人的杜鲁门 的心态。
正如评论家们所暗示的,回忆录的写作介入的人太多。杜鲁门的个性已 被淹灭,有时他甚至显得干巴无味。艾奇逊的忠告应更加引起他的重视。大
部分章节都没能反映出杜鲁门本人的活力,他独具特色的表达方式和他信件 语言的生动性。从很大程度上讲,这是杜鲁门的责任,因为他对此书的写作
方式未提出异议。此外从一开始他就认为他是在记录历史而不是讲述他自己 的故事。弗朗西斯?赫勒从未记得杜鲁门在撰书时管它叫“回忆录”,而只
是称“我的历史”。
人们不可避免地将他的书同丘吉尔的战争史做了比较,但不像预想的对 他十分不利。从文学的角度评判,阿伦?内文斯说,杜鲁门的书够不上那一
时代上乘的回忆录,但他强调此书却是一部“优秀的著作”。他的赞誉大于 贬损,因而他的书评也和别的评论一样,不仅成为对书的臧否,也被视为对
作者的盖棺论定。此书即使不是本世纪一本杰出的回忆录,也是由本世纪一 位最卓越的人物所撰写的出色作品。
总之,它塑造了一位最诚心诚意、最充满活力和目光最锐利的 总统(内文斯写道)??他洞察秋毫的敏锐尚未得以充分展示。??
他对总统职务的高度责任感及他要身体力行的决心同样使我震 动??他在处理一般事务中显得业绩平平,在琐事上还免不了出些
莫名其妙的差错。但他在任职期间历炼得愈发伟大,这在历届总统 中是绝无仅有的;支撑他的是他对美国史的渊博知识和对我们优秀
传统的渗透。危机来临时,他所体现的是政治家的洞察力、活力和 勇气。此人的伟大之处在于此??
第一卷和翌年春天出版的第二卷以及该书在《生活》杂志上的连载,重 新唤起了对杜鲁门的兴趣,也促使人们重新评骘他任总统时的功过。尽管他
对诸多事件的描述引起了争端——对他发难和驳斥的主要干将有吉米?贝尔 纳斯和亨利?华莱士——《回忆录》的出版是杜鲁门的名誉重新而稳固地树
立起来的开端,也是他本人异常幸福时期的开端。可以这样说,此书的出版 开创了他漫长生命中最快乐的一个篇章。
3
杜鲁门一直想有个儿子。他后来在信中对艾奇逊解释说,他之所以管成 长中的玛格丽特叫“瘦猴”就是这个原因。“不过虽然我希望有俩儿子再多
一个女儿,但给我一屋子男孩我也不会拿玛格丽特交换。”
1956 年 3 月中旬,在纽约卡莱尔饭店举行的一次记者招待会上,玛格丽 特宣布她已同小埃尔伯特?克利夫顿?丹尼尔定婚。小丹尼尔是《纽约时报》
国外新闻助理编辑,42 岁,比玛格丽特大 10 岁。这一消息来得突然,虽然 杜鲁门夫妇几周前就已知道,玛格丽特却在不泄露自己的恋爱史方面做得颇
为成功。
玛格丽特和克利夫顿已相识一年多。他略高于中等身材,长得清癯漂亮, 衣着考究,说话略带英国口音,据说是因在英国驻了 10 年记者使然。他老练
成熟,但很快人们就得知他和玛格丽特一样来自北卡罗来纳泽布隆那样的小 地方,其父老埃尔伯特?克利夫顿?丹尼尔在那里有一爿小杂货铺。
杜鲁门独自在他的办公桌旁用一杆 1.75 美元的自来水笔给艾奇逊写了 一封 2 页纸的信。这两人表面看起来很不协调的性格结成的友谊在杜鲁门当
总统时至为重要,而如今这一友谊、他们之间肝胆相照的信任和相互欣赏, 以及对人世的沉浮交换意见时所获得的喜悦对杜鲁门来说意义更为重大。事
实是密苏里州独立城的第一公民、衣锦还乡再度成为“普通的杜鲁门先生” 的总统极为想念与阅历颇深如艾奇逊者在一起时所能享受到的激励。他俩之
间的信件逐年增多,杜鲁门敞开心扉坦露心迹,他过去只对他关系亲密的女 人这样做过。他甚至告诉艾奇逊,他有时写信完全是为了得到回信,这话他
也曾对贝丝说过。“我收到你的信心情就好些”,杜鲁门写道,“但愿能和 你坐在一处聊上一个或半个小时,哪怕 5 分钟也行。那样我的精神就将焕然 一新。”
社鲁门意外而喜悦地发觉,艾奇逊同他亲如手足,可以以诚相待,他的 晚年生活因这位居住遥远却亲密无间的朋友的存在而变得充实和有意义。他
过去从未有过这样的男性朋友,而他古稀之年日渐快活的生活终于在这位朋 友身上找到了缘由。
此时他把笔锋触到他私人生活中一次最新的转折。“玛格丽特作弄我, 与一个记者订婚了!”他的信一上来就这样写道,接下来话语滔滔不绝地倾
泻在纸上,那遒劲的笔划与他 50 年前从格兰德维厄写给贝丝?华莱士的笔迹 几乎相差无二。
他给我的印象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只要玛格丽特要他我没意 见。报界对他的评价似乎很高,尤其是《纽约时报》的同仁。
小姑娘在宣布此消息之前的一二周才告诉我们,还让我们发誓 保密。其实她让我挂上电话而把详细情况对她妈妈说了一番。你女
儿对你也这样么?她不让我把此事透露给她小姑和小叔。这对儿乳 臭未干的恋人去北卡罗来纳见了他的父母(都是不错的人),而且
竟然和乔纳森?丹尼尔一家所有的人吃了顿饭,还希望要保密!第 二天他们给老爸挂了电话问我该怎么办,我这个老爸在没有事先通
知朋友的情况下于翌日宣布了此消息。你女儿也是这样的么?
我们已收到至少 2000 封电报和信了,她收到的比我们的多一 倍——真是自作自受。同所有有女儿的老头子的感觉一样,我很担
忧,但愿一切顺利才好。你能否给我点安慰?
艾奇逊立即回了信:
我所能给你的也只有安慰而已。先说玛格丽特的选择。她的判 断力一直很优秀,这次又显露了一回。我和艾丽斯在这儿和他们吃
了顿皈,庆祝玛格丽特的生日——一年前我们是在独立城同你们一 同为她庆贺的。克利夫顿?丹尼尔给我留下的印象相当不错。他有
魅力,知情达理而且能力很强。回家的路上我对艾丽斯说他俩肯定
恋上了而且我举双手赞同。艾丽斯嗔怪地埋怨我跟丹尼尔先生说个 没完没了,以至她没找着机会问问玛格丽特对他的看法。她说我快
成老媒人了。他俩订婚的消息传出时,我不禁有种料事如神的喜悦。 我还是这个看法:玛格丽特选择的男人是一流的,跟她是天造地设
的一对儿。婚姻是最大的赌博,但性格是很重要的因素,我敢担保 他们的冒险必然成功。
现在来说女儿们的行为和新娘父亲的地位。我发现女儿对于婚 姻一般是自作主张,随心所欲。儿子也如此——或许别人家的女儿
代他们做决定。我明确无误地告诉玛丽和戴维让他们等到战后再结 婚,但话音未落他们就把事办了。总之,新娘的父亲是个可怜虫。
谁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总是碍手碍脚的,像个笨拙的孩子,可以 哄着玩,但不能介入重大决策。对于他唯一的安慰是一瓶好酒,你 家里酒还多么?
婚礼于 1956 年 4 月 21 日在独立城自由街的小三一圣公会教堂举行,那 是贝丝?华莱士和哈里?杜鲁门 1919
年结婚的地方。随后在新娘家举行小型 婚筵,与 1919 年的婚筵也相差无几,只是地点在室内,避开了铁栅栏外数百
名记者和摄影师和一辆接一辆车里的观光者。那天华氏 80 度,蔽荫的草坪修 剪得很整洁,一片葱绿,走廊旁的绣线菊绽开着花朵。玛格丽特穿一件照 200
年之久的威尼斯精细网织品的样式做的拖至脚踝的米色婚礼长裙。新娘的父 亲坐轿车携玛格丽特抵达教堂,其后举行的仪式期间他的确像个“可怜虫”,
看去一脸的不愉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