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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路工程中也属首例。过去发行债券的结果都不尽如人意,但哈里却坚信只 要确保合同公正、施工质量创一流,老百姓会支持这一项目。
《堪萨斯城明星报》对此做法持怀疑态度,当哈里征求汤姆?彭德格斯 特的同意时,后者的看法与《明星报》一致。“你不能这样做,别人会说我
把钱都偷走了。”哈里记得“大老板”这样说。哈里说只要他把他的意图向 老百姓讲清楚,他们会投票同意发行债券的。彭德格斯特的答复是,哈里愿
意向选民们说什么都无妨,哈里把它理解为对方的首肯。
这样一来哈里似乎把他读过的罗马人的历史、制作凯撒大桥模型的记 忆、他那辆老式斯塔福德汽车从前在路上遇到过的数不尽的险情、法国公路
在他脑海中留下的记忆以及他在格兰德维厄农庄附近的公路上跑来跑去的经 历和他那位决心为维修好公路而辞世的父亲,都包容进了这一宏伟的建筑规
划之中。他发誓他铺设的道路即使够不上全国一流也要成为全州之冠,而且 施工过程中杜绝营私舞弊的现象。
他又开始在各镇之间做巡回演讲。“我对选民们说我们将与最低报价人 签定合同,在两党成员组成的工程技术人员的监督下修路。”当时正值满地
泥泞的早春季节,道路的状况如何是不言自明的事。每一个选民都得到一张 地图,上面标着将要改善的位置。
发行债券的数额扩大了,以便在堪萨斯城追建一座法院和监狱、一座新 的县医院和一所弱智儿童福利院。法院、监狱和儿童福利院均来得到选民的
同意。公路和医院被认可,投票的那天是 1928 年 5 月 28 日,正好是哈里 44 岁生日。结果是大获全胜——同意发行债券票数的比例是 3 比
1。哈里恪守 其诺言,与南达科他州的一家建筑公司签署了第一份 40 万美元的合同。其他 项目也很快被一些不常接手杰克逊县公共工程的公司承包下来。
公路建成了,而且质量上乘。5 年后的 1933 年,《考察家》载文说:
1928 年成立了由 E?M?斯特顿将军和小 N?T?维奇两党工程师组成的委员会
负责监督公路系统的建设??今天大家公认,当年县政府和该委员会许下的每一个 承诺都认真地得到兑现。呈交计划中建议的每一条路都按许诺的那样一丝不苟地建
成,资金未超出投票规定的数额和工程师们的估算。
哈里根据在法国的记忆,在道路两边植上了树木,共栽培了 7000 株榆树 和杨树幼苗。然而令他悲伤的是,杰克逊县似乎还未达到能欣赏卢瓦尔山谷
景致的层次,因为农民们把树苗都除掉了。
他在讲话中曾反复强调实用性,但也试图种树并在道路完成之后出版了 一本印制精美的小册子《县规划之结果》,里面 100 多帧照片标明全县有哪
些美丽的景致将通过发展开发出来,而不是被破坏,并且人人都将受到裨益。
“这里有几百平方英里的土地??成千上万的人??大家相互依赖??只要 有一项规划和坚定的决心就能开发这些机遇,而且先例一立便会群起而效
之!”小册子继续说,很快就会出现“花园和娱乐中心,它们将建在全县人 口集中的地方——这些是有益健康的消遣场所,能满足日益增长的众多人口
和下几代人的需求”。图片展示的是学校、农场、工业区、主要街道、方兴 未艾的堪萨斯城高大建筑物的空中轮廓、横跨密苏里河及大、小蓝河的桥梁
和伸展在起伏乡村的连绵不断的公路,那里曾是拓荒史的发源地。首席法官 所强烈感受到的对历史的兴趣全部反映在这本书中。雷镇主要街道的照片配
的解说词说:“雷镇曾是奔赴圣菲商队的汇集点,它还以附近的一个小屋而 著称,小屋建于肯塔基州,通过水路运至此地——它便是距雷镇西南 2 英里
半之遥的杰西?巴恩斯的家。房子的一部分至今犹在。”另一张照片是圣菲 小道穿越大蓝河的蹊径,已被车队踏平。还有一张是掩映在老榆树之间的一
幢木屋,其下的解说词云:“玛莎?E?杜鲁门夫人自 1867 年以来一直住在 这座位于蓝岭大街的农庄里。她 1852 年生于杰克逊县,是县政府首席法官哈
里?S?杜鲁门之母。”
“哦!我要是约翰?D?洛克菲勒或梅隆??肯定会把这部分地区(6 个 县)变成世界真正的乐园。”哈里私下里写道。事实上,公路体系按计划完
成,而且不可思议地低于原估算的造价。
为了建造更多的道路以及修造堪萨斯城政府办公楼及重新翻新独立城县 府大楼,又进行了一次发行债券的投票。原先的堪萨斯城政府办公楼是座维
多利亚式的无太平门设施的建筑物,电梯吱嘎作响,木地板满是油渍,取而
代之的新楼将是全县一项长久的 10 年计划的组成部分,这项计划还包括一座 新的市政大厅和一座市礼堂。这是全国最宏伟的城市规划之一,得到《明星
报》和彭德格斯特的全力支持,这意味着它肯定能上马。
哈里的工作劲头如以往一样风风火火,果断利索,似乎有用不尽的精力, 他事无巨细皆必躬亲,这是他人所不可企及的。他生来十分注重外观,视其
为自我尊重的表现形式,而且恪守古老的凡值得做的事就必须做好的信条, 加之希冀为自己和他的社区创建一番事业,便决计为全县建造一座天下无双
的堪萨斯城政府大楼。
由于对新楼的形式没有把握。他便决定自己先学习一番再说。于是他驾 驶着自己的车子,自己掏钱开始了惊人的全国周游,观看各式各样的公共设
施并与它们的设计师交谈。他跑了几千英里,西至丹佛和休斯敦,东至布鲁 克林,南至巴吞鲁日。他带上了弗雷德?坎菲尔与他做伴并帮他开车,很显
然前者颇讨他的喜欢,但在不少人眼中,他却是堪萨斯城可惜的玩弄权术的 彻底化身。无论是外表作派和名声,坎菲尔都是个典型的彭德格斯特手下的
鲁莽汉子,借用几年后联邦调查局特工人员的证词,他是个“喋喋不休、满 嘴脏话、庸俗粗野的家伙??是个品质最差的选区小喽罗”。人们认为他霸
道,好吹牛,“夸夸其谈”,傲慢而粗鲁。此人身高 6 英尺,壮得像个重量 级摔交手,几乎永远是横眉怒目表情邪恶。他的帽檐压得极低,两腿总是叉
开站着,脚底沉实,仿佛是在挡道。人们觉得他奇异而诡谲,是个“神秘的 人物”,随着时间的推移,由于他瓮声瓮气的嗓音,他又被称作“低声弗雷
德”。人们低声私下说“低声弗雷德”有犯罪前科。
与他共事多年的人对他的来历和住所一无所知,甚至他是否成家也是个 谜。坎菲尔在为杜鲁门做事之前曾在商会大厦里有一间办公室,但既无招牌
也没登记电话。他有一辆漂亮车子,西服都是定制的,但谁也摸不清他以何 为生。一位想雇用他的堪萨斯城知名民主党人试图挖出他的底细,结果徒劳
无获,最后只得针锋相对地问他:“你到底靠什么糊口?”坎菲尔只是仰头 大笑,说这是许多人都想探听的事。那人仍不死心,便求警察局长暗中探查
坎菲尔。然而几天后警方的结论只是坎菲尔定期在萨瓦尔炙烤餐厅的一个隔 间里与哈里?杜鲁门和泰德?马克斯用餐(当时大约是 1925 年,哈里正在为
堪萨斯城汽车俱乐部卖会员资格,在商会大厦里有间办公室,那里也是泰 德?马克斯办公的地点,坎菲尔身上的高档西服显然就是出自他的手)。
据哈里?杜鲁门所知,坎菲尔的真实身世如下: 他与哈里同庚,在堪萨斯城的一座农庄长大。他未婚,与一个妹妹住在
堪萨斯城东特雷斯街 77 号的一个小房子里。战前,他曾为一家马戏团管过一 段帐,后来在他妈妈的家乡路易斯安那州的什里夫波特为一家“卡迪拉克”
代理处的维修部当了几年主管。他在商会大厦办公室工作时,正在为堪萨斯 城的一个房东充当收租金人。与谣传的说法相反,他从未犯过罪。
没人知道他是何时介入彭德格斯特的组织的,根据后来的证词,他获得 彭德格斯特组织的恩宠是由于杜鲁门法官的关系,而并非组织青睐于他。
哈里与坎菲尔初次相识是在部队。他被选入县政府后,便聘请坎菲尔为 税务调查员。哈里欣赏此人,喜欢他的工作作风。“弗雷德的确有点粗,但
他人不错,非常忠诚。”哈里多年后回忆坎菲尔在他身边工作时解释说。他 只是表面上喋喋不休语言粗俗,他曾是一名出色的士兵,完全靠自己的本事
从中士提升到少尉,这一点哈里很器重,而且也被调查人员后来在他的服役
档案中证实。保存在战争部的坎菲尔的档案中有一条写道:“性格一直不错, 因而推荐其为一名能力突出的军官。”另一句说道:“通常他每天工作 12 至 15
小时,但我从不见他面露倦意。他总是满腔热情,渴望着下一项任 务??”
哈里在旅途中最看中的建筑物是一座新建的体积庞大的凯督教区法院, 坐落在坎菲尔过去做过事的什里夫波特,于是决定雇用其设计师爱德华?F?尼
尔德作为他的顾问。这一建筑后来被称作装饰派。虽然哈里对“现代”绘画 不以为然,却对装饰艺术风格极为欣赏。
一如他希望在道路两旁栽上树木那样,此时他决计在政府大楼前塑造一 座安德鲁?杰克逊的骑马铜像。他在弗吉尼亚州的夏洛茨维尔看见一面雕有
杰克逊头像的石壁,以为技艺高超,便立即聘用了来自纽约的这位雕塑师查 尔斯?L?凯克。为了追求历史真实——也是出自长时间的对“老安德鲁”的
热爱——哈里驾车开到杰克逊的家乡田纳西州的赫米塔奇去测量杰克逊的衣 服。他要使他心目中英雄的雕像与真人的大小分毫不差。“我要的是骑在一
匹真马上的真人。”
《堪萨斯城时报》称新的公路网是一项“卓越的成就,足以为美国任何 一个县的脸上贴金”。这话不假。《明星报》对首席法官杜鲁门的“非同凡
响的业绩”赞不绝口。哈里被选为大堪萨斯城规划协会主席和全国城市规划 会议主任。
随着他知名度的迅速提高,熟悉他的人觉得他依旧是从前欢愉乐观的“老 哈里”,工作对他是一种激励。但实际并非完全如此。他日益感到紧张,神
经绷得过紧,正如他在一次旅途中写信对贝丝说的:“我要么就得躲起来, 要么就得喝个大醉。”他讨厌电话声,而无论他家里或办公室的电话总是声
不绝耳——“每个自从我生下来后曾与之打过交道的人都想讨得我的同情, 从我这儿赚走一些县里的钱,而且不抱还钱的打算。”他开始患头疼、晕眩
和失眠。渐渐地随着工作压力的增大,他的头疼日见严重。他经常外出,视 察全国各地公共建筑物、参加共济会会议或夏令军营,其首要原因就是他的
头痛症和躲避电话铃声。有趣的是,军队的医生称他身体棒得像头牛。其中 一个说他体格好得不亚于 24 岁的小伙子。
1927 年夏天,他在抵达堪萨斯的赖利军营后的第 3 天写信对贝丝说:“自 从来这儿后我的头没疼过一次。”另一天他又对她说:“今天痛快极了。我
收到你一封信,骑了一阵儿马,看着火炮射击出现了 9 次故障,游了一小时 的泳,吃了顿美餐,累得不亦乐乎但头却不疼。”预备役中的一些军官如哈
里?沃恩有时禁不住想他们为何还要加入预备役。“我们没有武器,”沃恩 回忆说,“没有一名士兵,亦没有设备??我们简直两手空空。”但在哈里
眼里,走出户外参加运动,并在没有政治压力的情况下和朋友们在一起无异 于天赐良机。哈里变得满腹忧愁。小玛格丽特面黄肌瘦,常常生病,令他十
分焦虑。他开始服用镇定药。他还为金钱及可能和别的女人卷在一起而担忧, 后者是由来已久的毁掉政治家的手段。有一次别人邀请他去巴尔的摩饭店的
一个房间里开会,为了以防万一,他让埃德加?欣德与他同行。欣德记得他 们敲过门后,一个穿着睡衣的金发碧眼女郎把门打开,哈里见状扭转脚后跟
跑回大厅,消失在街角。欣德认为这是一种近乎于病态的恐惧。
我跟他一起参加美国军团会议。他在那儿有个房间,自然,人人都愿意往他的
房间里跑。要是有谁带个女人去,哪怕是老婆,哈里也会戴上帽子穿上大衣一走了 之,在女人们离开之前你甭想再见到他的踪影。他不想让他饭店的房间里有女人出
入??他对此有种恐惧心理。
“3 件事可以毁掉一个人,”哈里后来对一名记者说,“权力、金钱和 女人。”
“我从不觊觎权力,”他说,“我一直就囊空如洗,而且一生中唯一的 一个女人就住在家中的房子里。”
1929 年 4 月 30 日,哈里在为筑路合同拨出了约 600 万美元的款项后, 收到一份缺席判决书,罚他为男子服饰用品店的旧债付 8944。78
美元。同时 他母亲不得不再次用农场向银行抵押借款。但当一条新修的路占去她农场 11 英亩的土地时,哈里觉得出于自己的职位应恪守原则,于是没有按通常的做
法用县款补偿他母亲。倘若他不是首席法官,她母亲应得到每英亩 1000 或
1100 美元的补偿费。 他在金钱方面一丝不苟,可谓到了谨小慎微的程度,对许多政治家可以
受益的小恩小惠他也绝不染指。关于他廉洁无私的事多少年后人们仍在传 说。
堪萨斯城的麦基路有一家盖伊?沃森纺织品公司,一个叫扬西?沃森的 来自独立城的小伙子在那里为他表哥做事。他记得一次杜鲁门法官来买汽车 座套,价钱是 32
美元,但年轻的沃森按照他表哥的吩咐说,要是杜鲁门法官 能安排县里的小车和卡车到他们公司订点货,钱他就不必付了。哈里瞟了他
一眼,“孩子,我可不用这种方式做买卖。”他说,说罢付了钱。
不久,当汤姆?彭德格斯特为他的车订了价值 65 美元的座套时,扬西?沃 森把电话挂到他的办公室,提出了同样的交易,彭德格斯特往椅背上一靠,
说:“我想这样可以。”
1929 年 9 月 2 日,股票市场崩溃前的一个月零三周,哈里“爱之如乃父” 的迈克?彭德格斯特死于心脏病。随着大萧条的降临,作为全县行政第一把
手的杜鲁门法官感到身上的压力日益加重,因为工作愈是难找,农场和企业 倒闭得愈多,对他们县的合同和就业机会的影响就愈大。甚至他分配出去的
最不起眼的差事也成了美差。他们县由于拖欠税款的人数急剧上升也陷入了 困境,而当他正要为此而被迫减员时,朋友和亲属却无时无刻不尾随其后伸
手要工作。他最后终于裁去了 200 名县雇员,那天晚上他一到家就闹起了胃 病。
贝丝由金纳曼护士陪伴,带着玛格丽特前往位于墨西哥湾边上的密西西 比州的比洛克西,期冀几周气候的变化能恢复孩子的健康。哈里则为了让自
己安静一会儿或晚上睡个好觉,常开车去格兰德维厄,睡在他那张厨房上方 的旧床上,或让城里一家旅店的老板不经登记给他开个房间,“以便那些不
想被解雇的人既找不着我也没法给我打电话”。
选举日的前夕,即 1930 年 11 月 3 日星期一下午,有人企图绑架 6 岁的 一年级学生玛格丽特,她当时正在离家仅 4
个街区的位于滨河大街的布赖恩 特学校的教室里。
据她的老师马德琳?埃策豪泽说,马上就要下课时,一个陌生的头戴帽 子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教室门口,说他来接杜鲁门法官的孩子玛丽?玛格丽特。
“我觉得有点奇怪,”埃策豪泽小姐后来说,“因为我们一直管她叫玛格丽
特,从不说玛丽?玛格丽特。另外还让我不解的是放学接她的永远是杜鲁门 太太或玛格丽特几个舅舅中的一个”。她让那个人稍等,便立即朝校长办公
室跑去。等她回去时那人已不见了。“几分钟后杜鲁门太太来到教室,一脸 惊惶之色。我想她可能以为玛格丽特已不在了,发现她安然无恙后才长舒了
一口气。”杜鲁门法官和几名行政司法副长官须臾也赶到了。“真是掀起了 一场轩然大波??”
翌日是选举日,当哈里走访县里各选区的投票处时,一名副司法长官陪 着玛格丽特和她母亲在城里一家旅馆度过了一天,周身有警方的严密守卫。
绑架之事与政治有多大关系,贝丝和哈里不得而知,他们也没能掌握更多的 情况。然而玛格丽特此后便一直受到严密的保护,2 年后发生的林德伯格绑
架事件对杜鲁门夫妇震动很深。
哈里心中对政治现实产生出极大的不安和混乱,尽管他当时未表现出 来。他经历了从未有过的失望和良心上的悲痛,这些都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