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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投反对票。因受“急事”羁绊，他安排好如若结果接近他就投赞成此法 案的票（他的急事是开车把贝西和玛格丽特送回独立城消夏。她俩在华盛顿 住了 5
个月，早已呆烦了）。
“我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主张实行新政者。”哈里后来坚定而自豪地说。 事实也证明在支持富兰克林？罗斯福方面能出其右者参议院中寥寥无几。新
政诸多立法的大手笔、来自纽约的罗伯特？瓦格纳参议员夸赞杜鲁门参议员 是个极为有用的人。然而在风度、背景、语言、年龄、所接触的人方面，他
却与一位历史学家笔下的年轻有为的新政派相去甚远。历史学家所描绘的主 张实行新政者的形象是“受过法律、经济学、公共行政管理或新技术领域的
训练，聪颖而充满献身精神？？接受过进步理想的熏陶，毕业于 20 年代改革 后的大学”。自由派人士同许多华盛顿的事物一样，对哈里是一种新体验，
但老实说，他并不欣赏他们，除了那些具有伯顿？惠勒的秉性或作派是西部 的而且多少棱角分明的人。其余的虽说读书多年，却仿佛缺乏健全的判断力。
哈里是个彻头彻尾的安德鲁？杰克逊、威廉？詹宁斯？布赖恩和汤姆？J？彭 德格斯特式的民主党人。他喜爱政治的主要原因是能与仙人球杰克，加纳那
类人交往（加纳曾说副总统的职位还不值一个痰盂，此话广为流传）。哈里 私下里喜欢取笑那些用“哈佛口音说话的人”，但却从没对白宫里的那位哈
佛毕业生进行过揶揄。
哈里不断地投票支持总统的决策，因为在大多数人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的 关头，他真心希望尽力为者百姓谋福利。他认为自己就是普通百姓中的一员，
深知他们正在经受的疾苦。当然他也知道投票赞成总统——领袖及“老板”
——的价值既是信仰的表白也是一种高瞻远瞩。多数党领袖助理、来自肯塔 基州的艾尔本？巴克利后来描述了他如何一眼就出于直觉地喜欢上了哈里？杜
鲁门。“犹如一句古老的政治谚语说的，他的票‘总是投在正道上’。”
在不少自由派参议员眼里，哈里是个“乐于合作好相处的人”，他体面 诚实，大家都很愿意和他在一起。来自佛罗里达州的克劳德？佩珀回忆说：
“我喜欢哈里？杜鲁门，但你不必对他很重视。” 总统告诉国会，如果不通过他的全部计划，议员们就别回家，于是议员 们冒着酷暑整天开会。1935
年之夏是干旱和尘暴最猖獗的夏天，某天温度达
到华氏 110 度，得克萨斯州的一名众议员为了让记者拍张精彩的照片，在国 会山的台阶上摊熟了一只鸡蛋。哈里在写给贝丝和玛格丽特的信中把酷暑称
作“热浪”，但他对工作和炎热从不抱怨，只是嗔怪她们离他太远。
为了省钱，他从公寓搬出住进了一家旅馆，他在住处、办公室或参议院 他的桌子上接二连三地给贝丝和女儿写信，尤其当休伊？朗之类“大放厥词”
的时候。朗开始管总统叫“骗子”，预言情势再不赶快改观就将爆发革命。 一次他的发言长达 1 小时 45 分钟，时而阅读《圣经》上的章节，时而卖弄罗
克福特色拉调味汁的配方。
哈里虽然身居要职，他的拼写却没多大改进。“occasion”之类的词总 是让他为难，常拼写成“occation”。他不会拼“夏威夷”，还把
Byrnes 参议员写成“Burns”。甚至他家的地址他都拼不对，屡屡把信封上北特拉华 大街 219
号哈里？S？杜鲁门夫人中的“Delaware”（特拉华）写成“Deleware”。 仅 7 月份他就给贝丝寄了 34
封信。晚上作为消遣，他读道格拉斯？索撒 尔？弗里曼撰写的罗伯特？E？李传记的第一卷。有时只翻阅《纽约时报》。
他同多数政治家一样是个报纸迷，除了阅读几份密苏里州的报纸外，他还看
《华盛顿明星晚报》、《华盛顿邮报》和《巴尔的摩太阳报》。但在宁静的 夜晚他只读《纽约时报》。那年夏天威尔？罗杰斯在阿拉斯加飞机失事身亡，
这一消息令哈里颇感悲伤。罗杰斯是马克？吐温转世，他对贝丝说，“他给
予我们的理念比任何人都多。” 一天晚上，哈里和另外五六个议员跨过波托马克河去参加新设立的证券
交易委员会的主席约瑟夫？P？肯尼迪举办的聚会。
。233 肯尼迪在波托马克河之上的凉爽树林里租下一座叫马伍德的庄 园，那是一处由 33 个房间组成的文艺复兴风格的城堡，聚会就在那里举行。
给贝丝的一封信中，哈里对庄园做了如下描述：“这是一座离公路半英里路 的豪华的大房子，坐落在未开垦的树林里，周围是酷似布鲁塞尔毛圈地毯般 的草坪，足有
5 英亩之广，庭院里有座游泳池及其他眼花缭乱的装饰物。” 哈里从没涉足过这样的房子，他听说此房的造价是 60 万美元。他因被邀请参
加这样的聚会而感到荣幸，但关于主人他却只字未提。
哈里想找一处租得起的公寓，以备他们来年居住：
在卡罗拉马路 1921 号看到一处不错的房子。它位于西北角，5 层——两间卧室、 两间浴室、一间起居室和一个小餐厅，大厅，月租 125
美元。没车库。然后我又在 康涅狄格大街以北一个衔区的大教堂路 2218 号找到一所房子？？他们正在从顶楼 到地下室给它粉刷和糊壁纸，它有能容纳 2
辆车的车库？？他们的月租是 90 美元。 后来我又去了加利福尼亚大街和康涅狄格大街交叉处的高地路，那儿有一幢挺好的 房子，2 个卧室，面东南，4
层，租金 125 元。我认为比卡罗拉马路 1921 号强。接 着我又来到加利福尼亚街高地路后面的威斯特莫兰德。6 层有栋 2 卧室的房子，月 租
100 美元，4 层有个 4 间一套的房子，月租 79。50 美元。这地方是老城，但地点 和房子都不错。？？明天我打算去 16 大街 2400
号和杰斐逊大街再看几栋房子。我 敢肯定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
哈里不仅是彭德格斯特推上来的参议员，他还是参议员中穷光蛋之一， 这一点他很敏感。缺钱花一直烦恼着他，他还得计算 1 万元的年薪怎样才能
使他在华盛顿不致捉襟见肘。他在写给贝丝的一些信中提到他的公共汽车费
（20 美分）、《华盛顿邮报》的半年订购费（7。50 美元）和食品帐卑（9。53 美元）。预计 7 月 4
日独立庆祝日他可能要去马里兰的海滨度周末，他便“破 费”了一回，买了一条游泳裤，但接着就去一位公立医疗的牙医大夫那儿补
了两颗牙。他一直想买一套经自己挑选的家具。他对贝丝说他做了些奢华的 梦——霍尔拜因和弗兰斯？哈尔斯的绘画、苏联的布哈拉地毯、曲线优美的
餐桌和椅子以及桃花心木的床（“够两人睡的”）。然而贝丝应对他充满信 心：
我想做个有名望的参议员？？倘若我不会很快就去见上帝，在金钱上获得成功 将不足为奇。但你必须有极大的耐心，因为我绝不用我的影响去做金钱交易。只要
我做得对，我不怕受到别人的诅咒。
仲夏时，哈里 3 次前往纽约去看望住在沃尔多夫——阿斯特利亚饭店里 的汤姆？彭德格斯特，后者像个君主似的住在 29 层的一个套房里，一天的房
费相当哈里一个月的房租。汤姆？彭德格斯特对哈里表现出极大的热情，令 他既兴奋又愕然。“彭德格斯特见到我时那副高兴劲就像见到年轻的吉姆似
的。”第一次见面后哈里写信对贝丝说，“我们聊了 3 个小时，无话不谈。” 第二次见面是在两周后，汤姆？彭德格斯特“见到我的表情如一个 10 岁的孩
子重新见到他失散的哥儿们一般”。 当时一桩有关保险的巨大丑闻正在暗地里传开，涉及一位在州政府工作
的彭德格斯特的人。此人是密苏里州负责保险的主管，叫 k？埃米恃？奥马 利。早春时，《圣路易斯邮报》的马奎斯？蔡尔兹曾到沃尔多夫饭店采访过
汤姆？彭德格斯特，彼时后者即将乘坐“诺曼底”号驶往法国。提问过程中 彭德格斯特说：“是的，是我让奥马利批准的那笔保险交易。”接着又气愤
地补充说：“你们能怎么着呢？”这句话显然说得不妥（后来当蔡尔兹登上 船为彭德格斯特送行时，发现他心情好了很多。“彭德格斯特和金发碧眼的
彭德格斯特夫人坐在他们套舱的起居室里，屋里几乎摆满了鲜花及山谷里的 非常昂贵的兰花和百合花。这便是彭德格斯特，得意之极的密苏里的土皇
帝”）。但很明显，哈里在沃尔多夫饭店并没与彭德格斯特谈及有关奥马利 幕后的事，尽管他以为他们的话题“包括了所有事情”。
有一件事他俩的确谈到了，即由谁来接替帕克州长，按照密苏里的法律， 帕克不能连任。哈里觉得也许可以推出派克县种苹果的富商劳埃德？C？斯塔
克。哈里是通过美国军团同斯塔克认识的——斯塔克也在法国当过炮兵军官
——后来还交流过几次，其间斯塔克对哈里表白过他的政治抱负。哈里在斯 塔克的田庄做过客，他的田庄位于密苏里东北部的派克县，是美国最大的苹
果树苗圃并以斯塔克“甘甜的苹果”而享誉四方。在斯塔克的恳求下，哈里 给了他一份全州要人的名单，并在梅恩街 1908 号为他美言了一番。事情的进
展令斯塔克喜不自禁，他于 1935 年 5 月写信对哈里说：“上周五，我在堪萨 斯城会见了我们共同的朋友，我很满意。这事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了。”
但汤姆？彭德格斯特不喜欢斯塔克，在弗朗西斯？威尔逊去世时就把他 当州长的可能一笔勾销了（在威尔逊的葬礼上，一个新闻摄影记者碰巧撞见
魁伟的大老板和清瘦的衣着考究的苹果商在一起，他俩一个手里拿着一根 烟，在停着的车子中间一本正经地谈着什么）。汤姆？彭德格斯特和吉姆？艾
尔沃德都认为斯塔克靠不住并把他们的意思告诉了哈里。
“他不行，”汤姆？彭德格斯特说，“我不喜欢那个狗娘养的。此人不 善。”
很久以后哈里对一位朋友说：“老头子的判断能力还是比我强。” 然而正如人们传说的，苹果商亦是一位颇老到的马屁精，当哈里带着斯
塔克和贝内特？克拉克那年夏天第 3 次去沃尔多夫饭店时，彭德格斯特首肯 了斯塔克。斯塔克将得到组织的全力支持——这意味着斯塔克己有把握成为
下届州长——当然，隐含的意思是，组织也将反过来指望斯塔克出力。在乘 火车返回华盛顿的路上，“感激涕零”的斯塔克许诺随时都会对哈里给予帮
助，只要他说一句话就行。哈里同贝内特？克拉克的关系也有所缓和。哈里 刚上任的几个月中，国会中对他最嗤之以鼻的非克拉克莫属，而且至今也从
不帮哈里一把。克拉克似乎还竭尽全力骚扰并使政府难堪，但罗斯福在任命 密苏里州的联邦政府官员时却总是与克拉克合作，而不咨询一贯投政府票的
杜鲁门参议员。这是罗斯福争取克拉克支持他的手段，克拉克的目的则是为 获得更大的授与官职的权力，所有这些都使哈里受到莫大的冷遇，只有强忍
着愤懑和压抑住自尊心。此外，克拉克对那些来自其家乡的哈里称之为“普 通主顾”的人也无暇关照，对他们的恳求和需解决的问题置若罔闻。然而哈
里意识到，克拉克博闻强记，他不仅熟悉参议院的每一个人，而且也深谙宪 法和议会法。他非常好交际，乐于做东，还烧一手好菜——乡村火腿配萝卜
叶和用威士忌做的肉汁是他的拿手菜。无论是中饭、下午、晚上或是任何时 候，他都愿意找人“喝一杯”，这一点与仙人球杰克？加纳相似。哈里非常
喜爱参议员生活中的另一个侧面，即揶榆取乐，传说掌故，这与部队中亲密 无间的生活很类似。克拉克的幽默令他着迷，因为它“可以使你的神经得到
略微的松弛”。一次请追随时尚饮食疗法的伯纳？麦克法登吃中饭，哈里和 克拉克闷闷不乐地隔着桌子面面相觑。“参加这个城市的无酒饭局实在是太
难为我和克拉克了”，哈里说道。哈里在办公室里备了一些汤姆？彭德格斯 特的烈性威士忌，专门款待克拉克之类的客人（威廉？赫尔姆写道：“尽管
有不少人抨击彭德格斯特本人，但至今我还未听到一个参议员对他的酒的质 量提出质疑。”）。与议院仅隔一个大厅是参议院秘书埃德温？哈尔西上校
的办公室，哈尔西（及后来他的后任莱斯？比弗尔）也在办公室里为“口渴 的人”准备了一些酒。哈里和克拉克不同的地方是，他格守去一趟哈尔西办
公室只喝一杯的原则。克拉克虽比哈里小 6 岁，但他身材矮胖、下颌宽厚， 加上稀落的头发，看上去反比哈里大且更有议员的派头。在印刷精美的《国
会指南》中，克拉克自己撰写的小传占了一页纸的 3/4，而杜鲁门参议员自 己写的小传只有 3 行。一年后的 1936 年夏天，民主党在费城召开重新提名富
兰克林？罗斯福连任第 2 届总统的大会，哈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明显地 再次与汤姆？彭德格斯特摽在了一起。彭德格斯特刚刚第 2 次从欧洲度假归
来，乘坐的是首次下海的“玛丽女王”号。他是从纽约坐火车抵达费城的， 打算每天从沃尔多夫饭店他的套房往费城跑一趟。他于 6 月 23 日星期二大会
召开的早上到达会场。全国委员会主席吉姆？法利、吉姆？艾尔沃德和杜鲁 门参议员簇拥着他在会议现场合了个影，照相机的闪光灯亮时彭德格斯特咧
嘴微笑着。所有民主党的头面人物都会集到费城。其中有富兰克林？罗斯福 的挚友、平易斯文、权势炙手可热的纽约布朗克斯区的爱德华？J？弗林；衣
着讲究、来自泽西城的弗兰克？黑格，他的名言“我就是法”已被载入史册； 芝加哥市长爱德华？J？凯利；农民出身、嗜鸟如命、来自孟菲斯的 E？H？（“埃
德老板”）克伦普和上衣翻领上插朵石竹花的 T？J？彭德格斯特，后者前一 天刚庆祝完他 64 岁大寿。罗斯福都曾追随并与这些人共过事，得到过他们的
帮助，将来亦离不开他们。他称他们为明友，后者也都为罗斯福在过去的 4 年中为他们创造的奇迹表示谢忱。诚如马奎斯？蔡尔兹所言：“新政庞大的
开销使他们手中握有他们至今都没有梦想得到过的权力。”当时谁也不曾料 到，那天将是汤姆？彭德格斯特最后一次在大型公共场合露面。所以作为那
个时代大都市民主党头目的聚会，那次会议是全班老板最后一次具有划时代 意义的粉墨登场。哈里从华盛顿开车来到费城，他在会议期间不担当任何重
要的角色。他没被分配到任何重要的委员会，只是一个普通的代表。他去费 城只为去见彭德格斯特，而在会议现场拍下的那张几人合影是至今所知的唯
——张他与老板一起照的像。 彭德格斯特当天晚上坐火车返回纽约途中突然病倒。医生的诊断是冠状
动脉血栓形成。哈里当晚留在了费城，但并没有听完罗斯福晚上的演讲，过 了很久以后他才得知彭德格斯特病情的严重性。8 月，仍住在饭店里的彭德
格斯特病情再度发作，被紧急送往罗斯福医院动手术。他还得了肠癌，须动 手术结扎直肠。这意味着汤姆？彭德格斯特将在有生之年身边永远挂着一根 管。
哈里？杜鲁门后来说，倘汤姆？彭德格斯特死于那年夏天，他将被视为
那个年代最伟大的政治头子而留名青史。但事实是他没有死。
直到 9 月彭德格斯特才能返回堪萨斯城，他乘坐的火车车厢经过了特别 改装，行程极为保密。当时初选已揭晓，组织以极高的效率完成了竞选：劳
埃德？C？斯塔克获得民主党的州长提名，至于 11 月的大选，他将像富兰克 林？D？罗斯福一样稳操胜券。
4
杜鲁门在参议院第一任期的后半时期，发现人们对他的嫌疑渐渐消退。 他在同事中的地位也有所提高。议院配给他一间更大的办公室，240 号套问，
窗子还是对着内院。他手下的工作人员及他所在的委员会的人都认为他固 执、办事有效率、尊重他人意见、平易近人和非常可爱。“我们一致觉得杜
鲁门是个大好人？？他心木特正。”历史学家待尔福德？泰勒回忆说，他年 轻时曾担任过州际商务委员会的律师。杜鲁门即使在于最沉闷乏味的工作时
也是耐心十足。虽然没入觉得他在某一特殊领域尤为突出，可使他飞黄腾达
——“他没显露出领导的才华”，泰勒说——但其声望却无疑与日俱增。 共和党员博拉是参议院公认的伟人之一，一天他有意把一支胳膊搭在杜
鲁门参议员的肩膀上，公开表示出他的友谊。杜鲁门此时甚至也开始在议会 发言，总是按准备好的充满数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