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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子良传奇 作者:弓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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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当儿,两人已在回监狱的路上走了好一截。华子良把两个空箩筐套在一起,斜拗在肩上,摇摇晃晃走着。今日一下午,华子良粒米未进,卢万秋想催他快点走,但又想催也无用,只得随着他。两人走到了一座五显庙前,前面隐约传来脚步声,还有一声两声犬吠。这是夜巡队在巡逻。

  脚步声渐渐近了,他们是在往这边走,已出了警戒圈,莫非发生了什么意外事。

  三只手电晃动,电光柱晃来晃去,犬吠声越来越厉害。

  华子良如同没有看到听到一般,兀自摇晃着身子朝前走。

  “汪汪汪汪”,警犬在狂叫。

  巡逻队拦住华子良,围成了个半圆。三只手电一齐聚集在华子良身上,他木然而立。三条警犬张着大口,拽着牵绳,直向华子良扑来。

  三名特务站着不动,凶相毕露,眼里射出阴冷的光。三只警犬仗着人势狂奔乱跳。他们故意收一下牵绳,恶犬够人不着,顿时暴怒,挣跳得更凶更急了,“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张着血口狂叫,简直要把活人撕裂活吞了!

  华子良面对恶狗围攻,依然表情痴木,既不惊慌,也来后退,皱起眉头,呆望着三条狗。

  蓦地,三只警犬疯狂地向华子良扑去。

  华子良打了一个趔趄,肩上的扁担、箩筐一齐飞了起来。他摇了两摇,强把身子稳住,随即猛地飞出一脚,只听一声惨叫,最前面的那只狗滚出好远;另一条恶狗腾地冲过来,华子良身子一歪,它补空了,跳在地上乱叫。刚刚对付了两条恶犬,第三条狼狗已经咬住了华子良的衣服,“嗤啦”一声,衣服撕开一条口子,华子良倏地挥起拳头,猛击在它的脑袋上,畜牲一声怪叫,趴在地上乱踢蹬。三个特务也傻了眼。他们没有想到,疯老头还有这一手,竟把三只警犬都撂倒了。其中一个特务怒吼一声,另外两个呼叫警犬向华子良扑去。说时迟那时快,那一条滚地的狗,已经滚爬起来。再次狂扑华子良,一口咬住了他的腿。华子良用力将腿一弹,弹脱了警犬的嘴,就势一脚,踢在狗的肚子上……三条恶狗哪肯认输,在主人的喝叫声中,一齐向华子良疯狂地撕、扯、拉、咬。华子良挥拳踢脚,如同旋风一般,同这些恶狗搏斗起来。“哈哈哈哈!”狂笑之声响个不断……一条恶狗用爪子搭住他的肩了,张口寻找他的喉咙,华子良将脖颈一扭,护住要害,猛力举起双手抓住恶狗两条腿,凌空将它一掼。“哈哈哈哈!”一条恶狗咬着他的上身,正要撕扯,华子良当胸就是一拳,恶狗飞出老远,“哈哈哈哈!”三条恶狗见扑抓不得,便纷纷来咬华子良的腿脚。华子良倏地蹲身,旋起了车轮般的“扫堂腿。”“哈哈哈哈!”狂笑声震得更响了!

  长时期囚在牢笼中的华子良,毕竟精力有限,他精疲力竭,终于倒在地上了……

                  二

  就在华子良同恶狗搏斗的同时,特务杨则兴正在办公室里品酒。

  桌上一盘烧鸡,是矮厨子特别为他准备的。他呷了一口大曲酒,拈了一片卤猪肝,在嘴里慢慢地咀嚼着。他为自己的又一计谋陶醉了。

  “汪——汪汪!”几声犬吠,打断了这特务的遐思。

  三个特务带着胜利的微笑,依次走进房:

  “看守长,任务已经完成!”

  “好好好,快坐,快坐,喝酒喝酒!”

  杨则兴很高兴,他请喝酒是诚心,但忘了他们四人只有一双筷。特务们笑着齐声说:“我们不喝,不喝!”实话说,在特务这个行当中,官高一级,犹如泰山压顶,同长官平起平坐喝酒,他们没有那个胆。三人连连摆手,转身退了出去。

  房中又剩下杨则兴一个人。不知为什么,这特务一下兴味索然了。这阴毒人,办了一桩害人的事,觉得还不够解恨。他又想起去年冬天那桩肥皂事件了。当时,杨则兴把翠华楼的歌女勾上手,非常缺钱用,但他老婆管得严,手里不活泛,很想通过华子良买货时捞点油水。那天他押华子良去购货,箩筐早满了,可华子良还是指着货物架,叫杨则兴尽量买肥皂,把钱全部抛出去。“买,买,买……”嚷得这特务好心烦,突然心中生出坏主意:“买就买,看不压死你!”不料第二天,肥皂突然大涨价,杨则兴一听心中好不乐:真是平空落外乐,这下可给婊子扯件花衫衫,买个烧料子珍珠项链儿……他急急赶往小卖部,想把那笔款子瞒下来,但是万万没想到,华子良早把实价报了王金川,一腔希望化为泡影……杨则兴恨得眼睛冒火:“姓华的,你是不是有意在捣我的鬼?明明老子缺钱用,你却把油水给了姓王的!好呀你!……”他嘴唇差点咬出血。

  有这样两种人心是毒:悭吝者,锱铢必较。你欠他一分一毫,他都要追,都要利滚利;阴毒者,丝毫必报,你得罪他一点点——哪管是有意或无意,他都刻在心上了,有一遭,他要加倍报复你!杨则兴就是这后一种人。说实话,肥皂这事儿,华子良是无心得罪了他,但他今天报复了,还想狠上加狠。

  杨则兴垂首默坐着,无心饮酒了,下意识拿起一支筷子头,在桌上划来又划去。但划了很久,还是划不出什么更为阴险毒辣的坏道道……

  这时,“嘀铃铃铃”,电话铃儿响了,上司给了他一个极为紧急、极为秘密的任务。“好呀,正可一箭双雕!”电话一放下,杨则兴脸上浮现出狰狞的微笑。

                  三

  牵狗的人远去后,破庙复静了下来。刚才发生的那场搏斗的情景,还在卢万秋眼前晃动着,这狱卒惊恐未平,双腿还在微微哆嗦。

  蓦一低头,卢万秋十分惊异地发现倒在地上的华子良,一下撑起了身,动作那么迅猛,那么有力。他的身上,衣衫已经破碎了,手上、腿上已经血肉模糊,但他却稳稳地站立在大地之上。月光下,他象山样的背影,凌对空漠,凝然不动,足足站了好几秒钟。华子良级缓回头。他一张平静的、肃穆的脸,有几条血痕,更显出庄严和冷峻。华子良用双眼注视着卢万秋,浓眉微微一蹙,眼珠略略一转,射出了一瞥轻蔑眼光。卢万秋下意识地颤了一下身子。华子良掉转身,捡起箩筐,大步向前走去。

  卢万秋刚才被华子良的神情惊呆,此刻又被他这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震慑了。他动身跟着华子良走,大气也不敢出,好象自己倒成了被押的人。

  华子良跨步高远、结实,径直往坡上走。卢万秋脚有点瘸,简直跟他不上。他们走到了跨云桥头。

  跨云桥高高地横在两道山壁之间,下临深谷。峡谷生烟,桥好象浮在白色云朵上面。远远望去,又如一条细线横空。桥是用几根圆木并排搭成的,又窄又长。白天,来往行人从桥上经过,无不步履摇晃,胆战心惊,谁也不敢低头瞧那峭壁。夜晚,原是很少有人过这座桥的。

  卢万秋想叫华子良停一停,自己喘口气。正欲出声,猛见华子良在桥头站住了。

  他紧走几步,爬上了坡,突见桥的对面路上,有两条人形走来。“这是两个什么人,夜深了,也过路?”卢万秋心里好生奇怪,定睛望过去,一下看清对面两人的模样,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了互

  对面站的正是杨则兴和一个原国军副连长。

  这副连长是国民党军队中一个异己者。抗战初,他随所在部队到共区搞摩擦,被俘后放回,讲了一点“边区”的实情,就被抓进监狱“洗脑筋”,一关就是好几年。在渣滓洞,他又捅出了一个大漏子。一天,他同几名囚徒到歌乐山松林坡拾柴禾,发现荒草烧光一大片,灰烬中有着烧焦的骨殖,他回来后,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向狱中的人传开了。原来是特务秘密处决了狱中共产党员主要领导人罗世文和车耀先,为了毁尸灭迹,在尸体上浇了汽油放—把火烧掉了。风声透出了,引起狱中人们的骚动,差点引起了一场暴动。敌人好紧张,紧急决定把一批囚犯转到白公馆,这才没有闹出事。事后,敌人一直把连副作为可疑人物来追查。最近,形势越来越紧张,上峰又要把这起旧案追查清楚。而且又把这个重任交给杨则兴。杨则兴认为这是请偿立功的好机会。各种刑罚一齐用上了,连副很快吐了实情。杨则兴立即上报了。今晚杨则兴接到上司的电话:将连副就地正法。此刻,杨则兴想一箭双雕,让华子良陪杀场了。

  “朝前走,上桥去!”杨则兴用枪把连副背一抵,连副战战兢兢上了桥。“停!”杨周兴猛喝一声。连副在桥中间站住了。

  这时杨则兴又杀气腾腾地命令道:“对面是万秋兄弟吗?叫华子良走上桥!”

  华子良似乎颤了一下身子,没有举步。但只停了一瞬间,思忖了一刹那,他用右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胸膛,坦荡无畏,从容不迫,一扔挑在肩上的扁担和箩筐,昂首挺胸,大步走到桥的中间。

  华子良同连副迎面相觑。连副面无人色,惊颤地退了一步。

  死寂。只听桥下流水呜咽声响。

  浮云掩月,桥顿时昏暗。

  山风打着唿哨,从桥面掠过去了。

  一只野鸟发出凄厉地叫声,从夜空中飞过去了。

  正在这时,杨则兴陡地—步跨上桥头,闪电般地从腰间掏出手枪,“啪”地一响,连副身子一歪,跌入桥下深谷。接着,“啪”地一声,华子良应声倒了下去……

  

  






华子良传奇第四章






第四章

                  一

  华子良被卢万秋叫出去的这天,最为他命运担惊受怕的,莫过于许明炎和谭成荣了。

  午后,许明炎在楼上牢房诵读世界语,读一阵,觉得有点倦了,移步来到牢门前,目光穿过庭院,落在监狱大门右侧一株小树上。这是一株小小的石榴树,是他在搬运废土的劳役中,从垃圾堆里拣的种子种在那里的。历尽风风雨雨,它慢慢长高了。每当许明炎读书累了的时侯,总要向那绿色的生命,投去深情地一瞥。此时,他心中低吟起自己作的那首《咏石榴》的小诗来了:

       石榴,石榴,

       碧绿一蓬。

       瘦劲的枝柯,

       是我铮铮铁骨。

       石榴,石榴,

       碧绿一蓬。

       火红的花朵,

       是我热血喷薄。

       石榴,石榴,

       碧绿一蓬。

       咧嘴的硕果,

       是我胜利笑容。

  谭成荣斜倚在床,他的风湿性关节炎又犯了,行动很不方便。他望着小许微微蠕动的嘴唇,心中想着:“我们的眼镜诗人,你又念诗了,不敢大声念出来,多憋气!将来等到我们胜利了,开个万人庆祝会,让你敞开大嗓门当众去念,那才畅快哩!”正在这样想着,忽见小许对他把手一招,他撑身走过去,见华子良挑着一副箩筐,随卢万秋出门购货去了。

  两位战友相视会心地一笑。他们庆幸支部“走一一个算一个,让华子良先走”的决定是正确的!

  白天很快过去,夜色降临,月牙浮在歌乐山头,渐渐升高。可华子良出去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回来?二人开始忧心了。

  小许性子急,越来越沉不住气,他在房中来回地走着。突然向老谭问道:

  “你看他是不是走脱了?”

  谭成荣摇了摇头。他深知华子良做事是十分谨慎的,要走,一定会事先跟支部打个招呼。他头脑中一直在盘旋的问题是:可别出了意外呀……

  其实,小许也在这么想。他发问,不过是想把这难耐的寂静打破。

  两人又默默地等待着。小许把眼镜取下来擦了又擦,随时可听到他的哈气声,那眼镜片已经擦得很亮了。老谭在巴哒叶子菸,黑暗中,菸锅里火光一明一暗的……

  天空起了云,月儿在浮云中徘徊,阴影在二人心头游移着。

  “啪!啪!”突然狱外远处传来两下枪声。许明炎、谭成荣心头一紧,不祥地预感立即把他们慑住了!几乎是同时,两人抢到铁门边,屏息敛气往外望。但是他们能够望到什么呢?……

  真是一分钟等于一世纪:他们终于看见灯光人影了。小门那边,灯光摇曳,杂杂沓沓的脚步声传来,几个魔影晃来晃去,那是特务们在走动,四个杂工抬着一块木板,板上躺着一个僵直着的人,走到底楼正中那间小牢房去了。许明炎、谭成荣心里一阵发凉。

  许明炎呼吸急促,一阵剧烈地震颤传到谭成荣身上。

  片刻之后,幢幢魔影退出。乱晃的灯——魔鬼的眼睛,也远了,灭了。但铁门的“哐啷”、铁锁的“咔嚓”——魔鬼的咬牙切齿声,犹在二人耳边震响着。

  “恶魔……战友……华子良……难道你真的……”

  许明炎狠抓门上的铁条,猛烈地摇晃着,他的眼镜掉在地下了!

  老谭紧紧抱住他的肩头:“冷静!……”

                  二

  华子良在牢房已经躺了三天了。每天只喝几口清水度日。他被“吓瘫了”、“吓疯了”的消息很快传遍所有牢房。

  其实,华子良是十分清醒的。从危机四伏的磁器口,到险象环生的归来路上,华子良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这是特务杨则兴在害他!恶毒的三招,全是在对他警告:集镇设伏,你斗胆敢跑,就当面捉拿;警犬示众,那是意味着即使走远,也有警犬追踪;陪杀场,无非是警告,要是图谋不轨,就会象连副一样地一命呜呼!机智勇敢的华子良,一一对付了过去。但他毕竟是个人啊!他浑身血肉模糊,被抬回牢中,伤口疼痛,脑袋在嗡嗡地鸣叫。他的神经受了高强度的刺激,头晕目眩,恶心想吐,终于昏了过去。夜半醒来,刚一翻身,浑身抽搐,伤口痛得更厉害了。狂怒撞击他的心胸:恶徒杨则兴,你砍了我血淋淋三刀呵!

  华子良越狱的决心坚定了。残酷的现实使华子良认识到,支部让他一个人先走的决定完全是正确的。但如何走?却使华子良深深为难了。处处陷阱,重重难关,如何冲得破?又是一阵身心绞碎地剧烈痛楚,华子良被折磨得昏沉过去了。“哈哈哈哈”一阵狂笑,是杨则兴穷凶恶极的面孔恶魔般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华子良愤怒得牙关紧咬着。一只断牙深深地陷入了牙龈。

  人啊!当被逼得走投无路时,你可以一跃数丈;一当被逼得忍无可忍时,你可以力敌万钧。这时,华子良的脑际间,交替浮现出那把磨得锋利的刀……还得买双新草鞋,小心警犬跟踪……假枪毙,说我疯了,我就彻底地疯下去。

  华子良决定绝食。一天不食,两天不食,三天不食,这得多大的决心和毅力啊!饥饿难熬,伤口剧痛。他呻吟,他狂叫,猛虎人铁笼一样发威。在那些狱卒的眼里,此时,他的的确确是疯了。

  这天,他觉得两耳在鸣。先是—声锐利地长叫,后来就嗡嗡不断了。他知道这是虚弱的表现,自己的力气在衰微。这无妨,只要能进一点饮食,就会好起来的。但一想自己忍饥挨饿,是在同魔鬼杨则兴斗法,他又把强烈的食欲压制住了。心神镇定下来,耳鸣也慢慢小了下去……

  他终于得胜了!第三天,胃里不再剧痛,而是痛得隐隐的,时隐时现。他知道,再下去,难受的感党就会减轻了,那时胃里已经麻木:他脸上浮现了一丝欣慰的笑。

  但,开饭的哨声传来,那胃壁麻木的神经又复活了。它象一个熟睡的孩子突然醒来,立即狂叫、哭喊、手舞、脚踢……接着,又是一阵面壁般地沉静。他眼前浮现出了过去的岁月……

  他经历过绝食的痛苦。但那是和同志们在一起的时候。记得是在息烽监狱。狱中来了一个活泼、秀美的女同志。她很会唱歌,歌声美妙动人,给监狱苦闷的生活,增添了色彩,抚慰了每个难友的心。人们从她婉转、清新的歌儿里,感受到了青春的欢乐,增强了战斗的勇气。但有一天,歌声骤然停止了。是兽性窒息了歌声!消息很快传开来,全狱怒吼了。“交出杀人凶手!”“严惩杀人凶手!”敌人拖延,声称一时难以破案。绝食斗争开始了!是罗世文同志当机立断,决定这么干的。华子良同全体难友,用必死、必胜的信念来抗议兽性!饥饿难忍,但有全体难友的顽强意志筑起来的城墙来捍卫尊严,全体难友互相鼓励的目光来支撑信仰,暴虐被制止了。敌人终于被迫交出了凶手,同志们欢呼了胜利!

  可如今,华子良是一个人在同饥饿作斗争哦!

  看见华子良不进饮食,难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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