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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屋2005-05-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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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自己和同情他们的普通士民都认为这就是在尽忠报国。皇帝如果因此生你的气,把你贬逐、充军甚至杀头,那你也应该无怨无悔地接受,因为你已尽到了自己对国家和皇权应尽之责,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上天会鉴谅你的孤忠,青史会留下你的英名。如果因为皇帝怨屈你,你就有权反抗,若是人人都这样干,那么神圣的皇权就无法维持,你就将违反自己的初衷,反而陷自己于不忠了。
  因此,如果今天的人们认为“皇权天授”、“雷霆雨露莫非天恩”之类观念陈腐愚蠢,从而把身殉这些观念的古人贬之谓“愚忠”,那就和嘲笑古人为什么不乘飞机却要坐骡车旅行一样轻浮。在四百年前满世界都是君主国或者酋长国的古代,儒家学说中关于上天、皇权、皇帝、臣僚和兆民等关系的阐述,即皇权专制制度下的民本思想、忠奸观念等等,乃是当时全世界最文明先进的学说。而东林党人正是这套理论的忠实信奉者和实践者。他们正是出于自身的信仰,出于维护大明皇朝的自觉,才一个个都义无反顾地从容赴死,但又都宁死不屈。
  杨涟被诬“受贿”下狱,他在狱中写的“揭”(大约相当于“声明”)中说:“血性男子……既已不爱官、不爱生矣,前日无所不拚(指争“红丸”、争“移宫”、弹劾魏忠贤等事),今日当无所不听,辩复何为?……何以不欲辩?非不敢辩、不能辩,私心窃有自盟:我辈入告君父,出对天下,辩驳执争,只当在国家大是非、大安危,不当在一己胜负、一身利害。……若夫雷霆霜雪,莫非天恩,何不可安受?……但愿二祖十宗,实鉴此心,天下后世,共见此心,涟之愿毕矣!”他不屑为自身的清白辩护,因为向存心“污其名、陷其身”的仇敌证明自己的无辜不仅徒劳,而且有失尊严,他心里念着的是“国家大是非、大安危”。
  左光斗也是如此。据方苞在《左忠毅公轶事》中记述:左光斗的学生史可法,听说老师在狱中遭炮烙酷刑,出五十两银子贿赂狱卒,换上掏粪工人的衣帽、背筐,手持粪铲,混入狱中。见到左光斗“席地倚墙而坐,面额焦烂不可辩,左膝以下筋骨尽脱矣。史前跪抱公膝而呜咽。公辨其声,而目不可开。乃奋臂以指拨眦,目光如炬,怒曰:‘庸奴!此何地耶,而汝前来!国家事糜烂至此,老夫已矣,汝复轻生而昧大义,天下事谁可支柱者?!不速去……吾今即扑杀汝!’”
  杨、左等人被酷刑折磨而死的次年,有同情者为高攀龙通风报信,说缇骑已出发来逮捕他。高攀龙笑笑说,“果然来了”,饮食起居如平时。将寝时又有人来报,说缇骑快到了,于是他“从容入书斋”,写了两纸文字,又从容和夫人说了些事,然后投水自尽。他写的“遗表”说:“臣虽削夺,旧系大臣,大臣辱则国辱,故北向叩头,从屈平之遗则。”他这是以国家的名义在向这种滥施酷刑辱杀大臣的做法提出抗议,又自比屈原来讥责皇帝类似昏君楚怀王。
  在全国范围内斥逐捕杀东林党人以后,明朝形成了魏忠贤全面专政的局面。宫廷之内不必说了,“外廷”从内阁、六部、言官到军队和各省督抚甚至道、府、县及民间,到处都有阉党分子或特务在监控。据野史记载,京城一家茶馆里有几个百姓议论时政发发牢骚,第二天这些人就都被割掉舌头杀害了。而阉党又编了一部《三朝典要》,颠倒挺击、红丸、移宫三案的事实和是非,把“三案”统统说成是东林党的阴谋和罪状,以皇帝圣谕的名义颁发天下,企图篡改历史。士民们如果违背了这部《三朝典要》的说法,就将被视为“东林余孽”而遭到迫害。更可鄙的是,阉党更大树特树魏忠贤的权威,大搞对这个市井无赖的个人崇拜,利诱、策动、胁迫各地官员为魏忠贤建立“生祠”,集体去叩头跪拜颂德歌功,甚至把魏忠贤比作孔子,说孔子诛杀少正卯,“魏公”诛杀东林党,是一样的有功于天下人心,因此要求把魏忠贤和孔子并列一道享祭。这类疯狂闹腾的丑剧,凸现着当时官僚士大夫阶层的整体堕落与腐败,也反衬着阉党分子们的心虚胆怯。
  其实宦官弄权、专政的基础是十分脆弱的:他们只能借用皇帝的名义狐假虎威,离开了“矫旨”的条件,魏忠贤就等于零,什么也不是了。因此,天启因贪玩落水得病身亡,无子,由皇弟继位,是为崇祯皇帝,便使局面全变。崇祯和乃兄截然相反,他是个兢兢业业、日夜勤政、多疑而刚愎自用的年轻人,遇事爱“宸衷独断”。这就从根本上剥夺了魏忠贤“矫旨”的可能。而崇祯做藩王时又颇受魏阉的轻慢与监控,他那王府里的管事太监就是魏忠贤派去监视他的,他进宫继位那一夜,竟自带晚餐、通宵不睡,以防有人下毒手。他即位后没花多大气力,便在短短三个月之内把魏忠贤及其死党逐一处决,并将魏阉派往全国各地监控军政的太监全部撤回,为死难的东林党人平反昭雪、追赠封谥,又起用了一些被逐的东林党人,更定了一份“逆案”名单,把依附魏阉的数百名官僚或杀或逐或贬斥,“永不叙用”,还降旨毁掉《三朝典要》。总之,他迅速办成了东林党人多年来想做而做不到的事。一时间举国上下都称颂他“英明天纵”,指望他能成为扶危振衰的“中兴之主”。
  但大明皇朝却在崇祯手里土崩瓦解,使他最终成了饮恨上吊的亡国之君。虽然明朝灭亡的根本原因是体制性的僵化、腐朽与混乱,但崇祯作为最高决策者,他因刚愎多疑举措乖张而犯下的一连串失误,无疑加速了皇朝的崩溃。而东林党及其政敌间的党争则贯穿崇祯一朝始终,无补于挽救危亡,陡然增加了政局的纷乱。
  皇权专制政体中的党争,其势力消长从来都是看谁能影响、利用、左右皇帝。东林党人一味诤谏匡弼,只知道向皇帝宣讲圣贤之道,皇帝即使承认他们说得有理,也会觉得他们迂阔,也会烦他们。他们的政敌却机敏乖巧得多。这些人善于研究皇帝的个性,再投其所好,斥其所恶,从而掌握皇帝的性格弱点加以利用,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崇祯是个往好处说有责任心又有主见、一心想做“明主”的皇帝,往坏处说是一个刚愎自用而又峻急多疑的独夫,在这“往好”和“往坏”之间,便要看首辅和内阁的影响与导引作用了。狡诈的温体仁正是掌握了崇祯这一性格特点。他知道皇帝不仅痛恨太监弄权,也很警惕朝臣们结党欺君,所以利用各种机会得以击败钱谦益,从此取得皇帝信任,长期专权。这便是崇祯元年著名的“枚卜”一案。当时温体仁控告钱谦益受贿纯系诬陷,但温体仁敢于冒险这样做,他是算准了东林党人将会群起而攻他的这一弱点的。而他则甘犯众怒,借此向崇祯证明:“满朝俱是谦益之党”,致使皇帝对攻温的这些人大起疑心,最后认定“温体仁也辩的是”,从此相信温是一个正派独立、只知效忠皇帝的良臣,并长期让他担任首辅〔17〕。其实温的亲信薛国观、同伙王永光等人,都是阉党余孽。他们先后掌权,阉党分子们便有了新的保护伞。
  虽然崇祯搞了一份“逆案”名单,杀、戍、斥逐了二百余人,但拟订这份名单的大臣中就有好几个阉党残余,他们千方百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为阉党保存了大批骨干分子。而对于这些漏网的阉党分子来说,这份名单反而成了他们“清白”的证明,因为他们并未列名其中。这些漏网的阉党分子一旦有事便很快联合起来兴风作浪,后果最严重的事件便是制造和扩大了袁崇焕冤案。
  督师辽东、曾击败努尔哈赤并使之负伤后恨恨而死、又屡败皇太极的袁崇焕,是当时杰出的良将。而性格多疑的崇祯却轻易地中了皇太极的反间之计,将袁崇焕逮捕下狱。但“上虽疑崇焕,犹未有实指,(仅)以逗留罪之”〔18〕,就是说皇帝对袁还只是怀疑,要审查,还没有定他的罪,事情还有挽回的可能。然而吏部尚书王永光和御史袁某、史某等阉党残余,却决计利用这一事件,执意扳倒内阁大学士钱锡龙,因为崇祯“钦定逆案”时,这个工作“半为锡龙主持,奸党恨之入骨”。而希图入阁的周延儒、温体仁等,也在幕后策应,再联络宦官作内线,更“出间金数十万,飞箝上下,流言小说,造作末端”控制了舆论〔19〕,然后轮番上疏,造谣指控,“聚谋指崇焕为逆首,锡龙等为逆党,更立一逆案相抵”〔20〕。意思是你们搞了个“钦定逆案”打击我们,我们现在也另搞一个逆案来打倒你们!当时皇太极兵临北京城下,王永光等人利用了皇帝的紧张情绪和多疑性格,终于制造了袁崇焕以“谋逆”罪凌迟处死,钱锡龙遭“长系”(终身关押),另一个阁臣成基命遭贬逐,又株连了许多其他人的大冤案。一度由东林党人主导的内阁因此大换班,周延儒和温体仁等则联袂入阁。就连清朝的御用文人也不禁慨叹:“自崇焕死,边事益无人,明亡征决矣!”〔21〕可见此案后果之严重。
  即使那些名列“钦定逆案”的阉党分子,绝大部分也只是遭斥逐,他们的身家财产毫发未损,他们的“老关系”依旧遍布朝野,于是便有了继续政治活动的充足条件。以阮大铖为例,当初此人因贪图升官投靠阉党后,便报复魏大中,参劾杨涟、左光斗,是诬陷迫害东林党人的奸恶打手之一。他名列“逆案”,受到“坐徙三年,纳续为民,永不叙用”的处分。但他绝不甘心。他和左光斗是同乡,在家乡混不开局面了,便移居南京。看到东林党的后继者成立“复社”并且声势大盛,他也建立了一个“群社”,借此积累政治资本。但因名声太臭,应者寥寥,他便依仗万贯家财养了个家庭戏班子,自编自演几部戏剧,借以广交朋友,在官绅文士中多方拉拢关系,等待时机。崇祯十四年周延儒与复社达成政治交易后复出为首辅时,阮大铖看准时机,资助数万两银子供周做活动经费,又赶赴扬州与周秘密会晤,要求复出。周延儒说你是逆案中人,皇帝不会批准,这事我办不了。阮大铖便说:如果我不行,那就请起用马士英罢。马与阮是“铁杆哥们”,有“苟富贵毋相忘”的誓约,但马并未列名逆案。后来周延儒果然起用马士英为凤阳总督,埋下了甲申事变后南明小朝廷中马阮专权、乱政亡国的祸根。
  像阮大铖这样名列逆案遭到贬斥但不甘寂寞,总在窥测时机蠢蠢欲动的阉党分子,南北各地都有。他们和在朝当政的阉党漏网分子声息相通,有的甚至和宫中的太监也接上了关系。此外,东林党人在天启年间英勇赴死的高风亮节,赢得了全国士民的敬崇,崇祯年间又获昭雪追谥,这时做一个东林党人不仅没有危险反而可以沽名钓誉,一些投机分子便钻营攀附,混迹东林,使得崇祯年间的党争呈现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复杂形态。黄宗羲曾分析说:“毅宗(崇祯)亦非不知东林之为君子,而以其倚附者之不纯为君子也,故疑之。亦非不知攻东林者之为小人也,而以其可以制乎东林,故参用之。卒之君子尽去而小人独存,是毅宗之所以亡国者,和平之说害之也。”〔22〕他把明朝亡国的原因说成是崇祯的用人方针有问题,但又回避了为什么“君子”老是斗不过“小人”,即“君子”本身的弱点。
  且看具体事例罢。崇祯十五年,局势已十分危急,在一次讨论军国大事的御前会议上,有人提议起用西洋人汤若望制造大炮以加强军力(红衣大炮是当时最先进的武器)。官拜左都御史的刘宗周说:“国之大事以仁义为本,若望向来倡说邪教,堂堂中国,若用其小技以御敌,岂不贻笑?”崇祯反驳说:“火器是中国长技,若望也比不得外夷”(当时汤若望已在钦天监供职)。刘宗周坚持说:“若望小技何益成败?目今要慎选督抚,若文官不要钱,武官不怕死,何愁不太平?”〔23〕这位刘宗周是当时东林领袖人物之一,道德文章名满天下,政治上也以直言无忌著称,但他面对现实的军事政治问题,见识却是如此褊狭、迂腐!
  再以东林党的另一位领袖人物文震孟为例。他任崇祯的“日讲官”时,有一次崇祯听讲坐姿不够端庄,两脚架到了椅子的横档上,他便一面讲解王者应如何注重礼仪,一面两眼死盯着皇帝的脚,迫使崇祯放下两脚端庄而坐,从此便获得了“刚严方正”的名声。崇祯八年农民军攻陷中都凤阳,文震孟上《皇陵震动疏》纵论时局,刚严方正地要求皇帝下罪己诏,得到崇祯赏识。他被提升为内阁大学士,入阁“与首辅温体仁协同办事”,也就是黄宗羲所说的“参杂用之”了。当时的官场惯例是:新入阁的大学士通常都以名帖或礼帖向司礼、掌印等大太监致意,大太监也以名帖或礼帖回礼。文震孟“刚严方正”地不理睬这一套,拒绝和太监们交往。一些大太监主动向他送名帖示好,他也不肯回帖,说是“名帖既入,此辱岂能洗耶?”在阁臣之间,他也“刚严方正”,和别人格格不入。因此他就越来越孤立。有一回温体仁“票拟”谕旨,要将一位科道言官削籍为民,文震孟反对,温体仁坚持不改。文震孟气愤极了,朝温一揖,说道:“科道为民,极荣之事,敬谢老先生玉成之!”温体仁不动声色,第二天便参劾文震孟这句话是“悖伦灭法之语”。皇帝果然生气,降旨:“文震孟着冠带闲住去!”——入阁不到三个月就被赶走了〔24〕。这样的君子怎能不败于小人之手呢?
  在那个社会动荡,经济混乱,烽烟四起,亡国之祸迫在眉睫,救亡图存已成紧迫的时代主题的崇祯一朝,东林党中的大半精英却已在天启年间横遭虐杀,剩下的领袖人物如刘宗周、文震孟、黄道周、姜曰广等,他们的操守品格、儒家学术、忠君忧国之心、疾恶如仇之情,全都极好,但却缺乏把握全局、抓住要害、随机应变、争取盟友分化对手、组织力量实施政治主张的才干,更谈不上具备顺应时代需要、变革“祖宗成法”的眼光和手腕了。后来在南明小朝廷中的史可法、瞿式耜等,基本上也属于这一类型。拿东林党人来说,按传统儒学的标准,他们大都堪称精英甚至是“完人”。他们对国家、民族、老百姓有责任感和忧患意识,做人、做事、做学问讲究诚笃。他们按儒家学说的要求重“道”轻“术”,认为耍政治手腕是“小人”的专利,“君子”是不可以干的,科学技术是“小技”,商贾是下贱的“末业”,除儒学以外的任何学说都是“邪说”等等。以这样的见识、思维定势,即使人品再高尚再“诚笃”,没有“小人”作对,让他们“当国”主政,能够挽救当时的危局吗?
  崇祯八年,皇帝在一次上谕中就曾指出:“近来大小臣工多营私图,罔恤民艰。”这是在斥责那些“小人”了。而“君子”呢?“廉谨者又迂阔无通论”——他承认这些“君子”廉洁而且忠谨,但只会讲些迂腐空疏的大道理却拿不出行得通的办法来。应该说,崇祯对朝廷中那些“君子”们的批评是相当准确中肯的〔25〕。他站在皇帝的角度来考虑用人问题,除了“参杂用之”,此外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中国的历史一再重复着这种大同小异的故事:开国之君很少受到儒学教条的熏染和限制,有的甚至干脆就是“无赖”,但却能开创一番局面。然后他们便尊崇儒学为惟一真理,以此培养人才加强统治,如此几百年,社会经济发展了,内外形势改变了,皇室和朝廷越来越腐败了,国家陷入严重的危机了,到了这个时候却发现:由这样的体制和这一种学说所长期培育的统治集团中,却举不出一个能挽狂澜于既倒、能使现行体制自我更新以回应时代需要的人。而一个体制、一个统治阶层如果失去了自我完善、自我更新的能力,那么它就命该灭亡,也只能灭亡了。东林党人的悲剧,并不在于他们是大明皇朝最忠诚的维护者却又是备受这个皇朝贬斥甚至摧残的受害者,而是在于他们由于自身的教养,只能在一套已经僵化的学说和已经僵化的制度中苦苦挣扎。因此在百孔千疮的时局面前,他们拿不出救时之策也没有救时的能力,只能成为这个皇朝的殉葬品。为此他们越是气节慷慨,越是品格高尚,越是操守冰清玉洁,他们的悲剧便越是叫人扼腕长叹。
  早在崇祯朝的中叶,东林党的政治继承者复社便已登上政治舞台。复社有成形的组织,有公认的领袖,有各地分支机构,某些方面已具备了近代政党的雏形。复社成员大都是青年才俊,比东林党人思想活跃也更为务实。但他们承袭着东林党人的信念和行为准则,便和东林党人一样未能挽救明皇朝的危亡。倒是在明亡以后,他们经历着痛苦的反思,逐渐在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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