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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川作品集-北京爱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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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客气。”
  小舸和园园玩着打手板的游戏。
  “我这什么原料也没有。”
  “那,你太太?”
  蒋璇璇想不通一个中年男人的家怎么会如此,或许是对她们母子的客套吧。
  太太?对,在一般人的眼中,一个如他这般年纪,生理和心理都还算健全的男人该是有一位太太的。他的这个惬意的小窝里,曾经有过一位几乎可以称之为“太太”的女人,现在她却在做另一个让他痛恨的男人的太太。今天她是在和那个代替了自己的男人在团圆这个元旦吧。
  “叶先生?”
  “嗯?”
  小舸收了心,冲他的客人笑笑,满脸的轻松。
  “我是‘单身贵族’。……”
  蒋璇璇窘迫地垂下头,声音低低的,园园想起自己承认错误时的情景。
  “真对不起,我……”
  小舸很自然地岔开了话题,指指园园身上穿的毛衣,问他说:
  “园园,这是你妈妈给你织的吗?”
  “才不是哪!”
  园园撇撇嘴,说。
  “我妈就知道给别人织!”
  蒋璇璇瞪了儿子一眼。
  “这孩子,怎么今天专门和我过不去!”
  “本来吗!”
  园园争辩着。
  “我这件毛衣是姥姥给织的;你昨天晚上还给他织毛衣呢!”
  小舸笑了,这小家伙似乎天生就会和别的男人争风吃醋。
  小舸和蒋璇璇带着园园走出楼门时,楼下那个胳膊上绑了红箍的老太太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们,让他感到浑身的不自在。



第二十八章
  母爱和情爱
  同样是
  一种幸福
  不幸的是
  我们总是忘却母爱
  又不珍惜情爱
  1
  小鸥费了好大工夫才把赖在床上的亚青揪起来。
  昨晚参加了班里组织的新年联欢会,和同学们闹了整整一个通宵,就要毕业了,这是她在学生时代最后一个新年了,小鸥没有和亚青到电视台参加有他演出的新年晚会,当平平淡淡的大学生活将要结束时,她才真正感到它的值得留恋。四年的大学生活教会了她很多,不是那些深奥的主义和思想,而是成熟的思维方式,她把自己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变成一个懂得如何去爱一个男人的完全的女人,少女的无忧无虑永远地结束了,代之以爱人与被爱的责任感,在远离那些脸上灿烂着阳光的同学时,她有时会感到失落的伤感,但偎依于亚青宽阔的胸膛,谛听他充满力量的心的搏动时,她又体味到付出后的收获。
  亚青赤着膊从卫生间里蹦出来,嘴角上还残留着没有洗净的牙膏沫。
  小鸥把衬衫递过去,亚青胡乱穿起来,嘴里不主唏嘘着,夸张地嚷着“冷”。
  小鸥扳了他的头,替他擦干净嘴,柔软的手。
  母亲的手却是粗粗、硬硬的,在冬季永远因为洗涮不完的衣物和那些从菜场拣回来的白菜梆子而皴裂着。她抚着亚青的脸,对七个孩子中最小的他多一份温存。
  小鸥在收拾着他那张凌乱的床。
  母亲和妻子之间有许多共同之处,男人眼中可以依偎的女性只有母亲和妻子,有如出航的船在起止处都拥有一座避风的港湾。母亲把她那只因为老化而龟裂的塑料钱包中仅存的一枚五分硬币扣出来,拍在小儿子手掌中,慈爱让她那张从来没有年轻过的脸也在干涩中泛出光泽。父亲据守了他那张腿上绑了铁丝的老八仙桌,咂着杯中浓呛的烧酒,宽大的手拍在儿子的屁股上,他呲了牙,心里却充满了爆发横财的感觉。
  “昨天的晚会怎么样?”
  小鸥帮他把仍在地毯上的衣箱中的演出服挂到壁橱里。
  “还成。”
  他鼓起腮,让电动剔须刀在颊上驰骋。
  “可惜我没看成。”
  小鸥走到他身旁,攀着他的肩。
  “还会重播的吧?”
  “嗯。”
  他点点头。
  母亲总在“六一”节那天跑去看他在学校联欢会上的演出,他骄傲地昂着头,站在合唱队的前面,那时他是学校合唱团的领唱。台下的母亲脸上满是自豪,坐在那些衣冠楚楚的职业女性中,她这个家庭妇女显得很寒酸。
  母亲终于不敢违抗父亲固执的愤怒,他下海成为“个体演员”后,台下再也看不见那张泛着光彩的苍老的面孔。她该在昨夜看到电视中春风满面的儿子吧,父亲暴着青筋的手又会粗暴地中断这台节目。
  母亲永远疼爱自己的儿子,没有任何条件。
  小鸥却是妻子般的投入。
  2
  小鸥从亚青身上感受到男人对母亲特殊的依恋。
  亚青会在他们的欢娱中,对了她的甜蜜的要求,或是在不经意地冒犯了她,而进行的道歉时,由衷地对她喊一声“妈妈”。在几次听了他梦呓中对母亲的呼唤后,小鸥不再为他特殊的道歉方式感到好笑了,母亲在他心目中神圣而不可替代的位置让她感到惊异,在初次泛起的酸涩的滋味淡漠之后,她越来越深入到他对母亲的思念的情绪中。父亲的阴影却时时笼了他,小鸥幻化着未来的公婆,在爱人的激情中为那位普通的母亲骄傲,寻找解开那固执的父亲望子成龙的失败的情结的办法。
  母亲带着六个孩子从河南老家来到在机关里烧锅炉的父亲身边时,亚青还藏在她那微微隆起的肚子里。
  操着到老也没改过来的乡音的父亲,在他的记忆中永远是满嘴酒气,任凭母亲苦苦操持着这个子女众多的家庭。父亲的指甲缝中永远嵌着煤垢,绕膝的儿女们只在极少的时候给他带来些短暂的快乐,嗷嗷待哺的孩子和拮据的生活留给他的是无奈的暴躁。逆来顺受的母亲默默地承担起一切,从不让孩子们的衣服上出现一只打得不平整的补丁。秋夜的风凉凉的,母亲却坐在路灯下,用一双被风吹得干干的手机械地糊着火柴盒,只为多赚几分钱,多省一点电。他醒了,身边却没有母亲温暖的身体,父亲酣声如雷,门边堆满了糊好的火柴盒。他把母亲给他过年的那枚五分钱的硬币攥出汗来,哥姐们嫉妒得红了眼,他们终于为此在父亲的面前进了谗言,让他一次次在成功之后被固执的老锅炉工拒之门外。
  母亲那双粗糙而温暖的手啊!
  小鸥洗了澡,把一夜未眠的疲惫留在卫生间中。
  披散着柔顺的长发,发尖细细地渗出水珠,脸上没有了任何粉饰,清清纯纯的红润,他心旌摇荡起来,在她细腻的颊上忘情地啄着,她娇笑了,叫着“痒”逃开去。
  在失去了家庭和母亲的呵护后,小鸥的出现终于让他有了归属感。亚青在小鸥带给他的新的生活中,享受着普通人的快乐,忘掉自己的明星身份,他只是一个男人,一个事实上是那个柔静的女孩子的丈夫的男人,却无法再成为母亲面前娇纵的小儿子。
  “亚青,今天我们怎么安排?”
  小鸥用吹风机吹干了头发,望着满眼平和的亚青。
  亚青看看她,这是他们认识后第一次在一起过新年,虽然节日对已到中年的他越来越失去幼年时的吸引力,但今天却与以往大不相同,这是属于他们俩个人的节日。
  “听你的,老婆!”
  他亲昵地调侃着,招来小鸥一个娇嗔的白眼。
  “皮厚!”
  小鸥把一只大红的发卡别在头上。
  “怎么,不愿意做我老婆?”
  “嗯!”
  小鸥点点头,满脸的顽皮。
  “好,那我可要出去‘嗅蜜’去了!”
  “讨厌!”
  小鸥扑过来捶打他,他得意地怪笑起来。
  这是他的女人,一个将成为他的妻子的女人,在那晚小舸把她送回他身边的一刻开始,他把受过伤的心投入了她温润的怀中,愈合着伤口,尽享被一个他爱恋的女人的爱。
  “你该带我回家了。……”
  小鸥望着他的脸。
  他在心里一万次地呼唤着“妈妈”,却在她探究的目光中转过脸,给小鸥留下一个微微颤抖的背影。
  在一次次被父亲和兄姊们拒绝之后,他实在没有勇气再去闯那扇对自己久已封闭的家门。
  小鸥从后面搂了他的腰,他感到她温热的脸暖了自己的背。
  “别怪我。”她声音柔柔的,“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可父母终究是父母,也许他们错怪过你,可你不能总是忌恨他们哪!”
  他转过身拥紧她,把头埋在她的颈间,象偎在母亲怀里。
  “不要说这些让人不高兴的事吧,今天我们应该过一个快乐的新年!……”
  小鸥抚着他浓密的长发,心头涌动着一个母亲对受伤的孩子的爱怜。
  这是一个属于他们俩个人的新年,俩个不能回家的孩子相互慰藉。



第二十九章
  年轻
  是我们的资本
  因为年轻
  我们可以不羁和狂放
  因为年轻
  我们可以挚爱和憎恨
  1
  辛静啜着杯中的啤酒,做出一付倾听的样子,心里却已经把那个滔滔不绝地重复着他的影视观,胡子留得比头发还长的导演骂了个狗血淋头。
  那个年龄比她大不了多少,却总是把自己打扮成特别成熟,自以为睿智得不成的导演接了她写的一部电视剧的剧本,于是,在她面前颇有种救世主的骄傲,俯视着他一向看作小鸟的女人,他的手从接过她的剧本那一刻开始,就时时不安分地在她紧绷在牛仔裤里的浑圆的屁股上躁动。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不知是祖坟的风水显了灵,还是在某位“爱才”的夫人的帷幄中施展了才华的家伙如今莫名其妙地大红大紫,于是,他开始在艺术上和艺术家的床上广泛地奖掖如她这样后学,他那丛生的胡须中闪烁着的油亮的肥厚的双唇昭彰地透着无尽的贪婪。
  他的汗湿的手在桌下熟练地探向她的大腿,她看着他放光的脸,没有躲避,脸上自然地微笑着,他的嘴里仍在向外倾泻着艺术的深邃,手上却用了力。
  初解男女风情的羞涩,让她信誓旦旦地要为自己未来的白马王子保留一个女人一生中不再的第一次。戏剧学院中那些艳若桃花的表演系女孩子们把男生们的目光当仁不让地聚敛在自己身上,让那些其它专业的女孩子们眼蓝。她愤愤地把漂亮姑娘们鄙夷了一番,努力让自己相信她们的浅薄。她把自己藏进夜深人静时摊开的稿纸间,替自己勾勒一份情缘。
  导演的手逐渐深入,她开始热热地颤,小腹发散着不堪的暖。她把腿夹了,怨艾地瞟着他,把手中的杯子轻轻地在桌上顿了一下,提醒有些忘形的男人。
  一滴闪亮的,不知是油,还是涎的液体垂在他黑沉沉的须间。
  天燥热难当,在拉起大幕的舞台上,她和导演系那个瘦小得象没有发育完全的男孩子还在认真地讨论由她写作,由他执导的独幕话剧,这是他们三年级时戏文系和导演系、表演系联合搞的汇报演出。
  演职员们已经躲回宿舍偷闲去了,只剩下他们俩。
  舞台上只亮着侧幕的一盏灯,丝绒低垂出温柔,炎热又把激情不负责任地倾注到俩个生理健全的青年男女身上。
  她看到他眼底窜起的火,大幕掩了她裸露的童贞,那不愿再记起,却又永远无法忘却的刺痛,她用丰腴的胸托起那单薄的身体,没有爱的激情,也没有失落的悔,她终于从青春的枝头坠落了,因为她的“成熟”,摘下她的却不是那已经淡漠了的白马王子。一切都是那样自然,真正的瓜熟蒂落。
  “吃完饭到我那儿去吧!……”
  导演满腔的急不可耐。
  她漠然地看了他一眼,那只呆滞的黑猫,总记不住母亲严厉的鞭挞,永远在厨房的门外贪婪地觊觎着案板上的鱼。
  “嗯?”
  对方期待着她的身体。
  她把目光转向餐厅的大门,那个拣到她论文的男人身后随着一个虽已算不上年轻,却风韵十足的女人和一个欢快着的男孩儿走进了她的视野。
  世界真是太小了。
  小舸带着蒋璇璇和园园母子选了这家离他住的地方不远的香港人经营的美食城,却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儿遇见那个辣味儿十足的女研究生。
  辛静在导演满是敌意的目光中站起身来,向走到切近的小舸伸出手去。
  “叶先生,真巧啊!”
  她的目光从小舸脸上滑过,落到他身后的蒋璇璇身上。
  “这位是叶太太吧?”
  小舸握了她的纤巧的手,遮掩着蒋璇璇的尴尬。
  “不,是我一个朋友,还有她儿子。”
  辛静适度地向蒋璇璇点点头,小舸身边的这个女人味儿很足的同伴让她留意。一个男人在元旦的中午和一个不是自己妻子的女人一同进餐,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戏剧的事,可今天的男人们已不再是老婆们的私产。
  “不打扰你们了。”
  小舸向深沉的审视着自己的导演点头致意后,转向辛静,说:
  “新年快乐!”
  一张没有寄出就被拆开的贺年卡。
  她报以一个甜甜的笑,他和她都知道她笑起来还不难看。
  导演妒忌地盯牢她脸上的笑意,在心里打了小舸无数个耳光,又把她狠狠地蹂躏一番。
  “谢谢!”
  她故意让导演感受到她对小舸的妩媚,或许还有些向蒋璇璇示威的意思。
  “有空儿给我打电话!”
  小舸和蒋璇璇、园园在一张空桌子旁坐下后,心里还在纳闷辛静什么时侯给自己留过电话号码,只记得那晚临别时她向他要过电话号码。女孩子总是让人费解,也许他永远也读不懂那些过于聪明的女人的心,象读不懂碧寒那样,女人哪,一本厚重的大书。
  2
  小舸把蒋璇璇母子送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好不容易摆脱了园园要他到家陪他玩的纠缠,把车开出了这片居民小区。
  时间还早,路上的行人却已经稀少了,公车大都趁了节日难得地歇了,路显得宽敞了很多,车速在不知觉中快起来,漫无目的地向前开。
  碧寒离开了他,留给他的只是一个永远无法填平的真空。在紧张的商务结束之后,十五年前的空荡又飘回来,探视他这久违的朋友,不管他是否情愿。日历上让他诅咒了十五年的每一个节假日,在他重新回到这难以割舍的都市中以后,变本加厉地向他示威,把每一个平常的日子都变成对那空白的思维的煎熬。把芜杂和喧嚣留在了他奋斗了十五年的深圳,幻想着找回那份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宁静,却在宁静的清冽下寂寞地胆寒,再不敢把自己置于虚幻的真空之中,渴望着人迹、人声和人为。
  不算太老,却又已不年轻;给别人带不来什么欢乐,也没有肯对他施惠的人。独自掮一份本该抛却的情愁,很累很累,却找不到卸去的时机。在漠视一切丑陋之后,美好并不就此离他更近些,永远象这纷繁的都市中一个不存在的空灵,悬在飘渺的天际,俯瞰,却什么也看不清。赤贫着无所寄托的情感,在饱食后等待下一次饥饿的到来。
  车在一个顽强不熄的红灯前站住了,他发现离家越来越远。
  无精打睬的交通警在安全岛上活动着双臂,与其说是在指挥交通,倒不如说是怕被晚起的北风吹僵。
  他努力地思索着行驶的目的地,在红灯没有熄灭之前。警察不经意地看着他,或许那不过是一种错觉,黄灯闪了,绿灯急不可耐地亮起来,在警察的冷眼中依旧不知何方地朝前开。
  风大了,无所顾忌地摔打着风挡玻璃。
  深圳阴晦的冬,汪着冰冷的水汽,把他们驱赶到潮湿的竹棚中,在酒精的蛊惑下,那一群淘金的汉子把泪倾泻到各自的胸前。终于有人没有熬过那个水淋淋的冬天,在暖暖的春天到来之前。把自己压缩到极限,抵御着严寒的骚扰,在冰冷的被子中,把碧寒无数次地拥抱,畏寒的鼠据上床头,困惑地窥他冰凉的脸,热热的眼。在搬进蛇口海滨那幢华美的别墅时,他在夜深人散之后,把涨满的苦水倾注在空旷的枕上,不知她在那夜是否安睡。
  很可以尽享一份富足后的安然,却没有怡养的耐性。世间最简单的事情应该就是享受生活了,却在今天发现原来很难很难。象这条无尽的路上行进的车子,你可以永不停息地走下去,却不能长久地停留,身后随时会鸣响不堪的喇叭。无形的手,无数双,托拽着羁留的你。
  天色暗下来,很快,似乎太阳突然淹死在人们称之为海的那一大片咸涩的水里。街灯艰难地从休眠中爬起来,脸上还挂着昨夜的疲惫。
  灰色的路面上反着后退的灯影,把前方的路拽得越来越近。
  终于在仪表盘上的油料指示灯亮起来的时候,他把车开进了机关大院。
  门上昭彰地飘荡着一张黄色的纸条,揭下来看时,却是亚青和小鸥留给他的。那一对好兴致的情人还没把他这个“月老”忘了。
  家里的暖器还没有车里的暖,空间却大得让他感到冷。
  在床上躺了,没有开灯,把屋中的景物在暗中温习个遍。
  园园剥下的一张糖纸在枕边瑟瑟地响,一股甜香沁了鼻腔。蒋璇璇那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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