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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天骄-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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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骗局总算结束了。

    这时候,各路出击的武士们战果巳出来了。除了陈志泽和本班一位相貌普普通通性子风
风火火的女生,巳进入一块儿吃饭上自习的稳定阶段以外,其余两个均铩羽而归。毕竟都是
感情交宜的新手,投入过多而收获甚少,加之又未能知巳知彼运用策略,总之两人成了败军
之将。反应不一,或欲死欲活或故作潇洒。天气是太郁闷了点,不同它开一个天大玩笑无论
如何说不过去。

    八九年的天空风起云涌。

    一封信开始在我们中间流传开了,就是冯婧随手丢在桌上的那封信。它是陈志泽的爱情
战利品--冯婧不知道谁写的,陈志泽的女朋友拾到了它,把它献宝似的拿给陈志泽看,
她想证明冯靖是个一贯不尊重别人感情的轻浮女孩吗?陈志泽一眼认出了杨明德的字体,他
们用这个聪明的发现为快要枯泽的情话增加了一些生动的佐料。大伙儿挤眉弄眼,在杨明德
身后背诵那些台词:

    我不希望您是德。拉莫尔小姐,因为我并不愿意成为于连。我要是于连的话,倒会向自
己的胸口开枪的。我宁愿作卡西莫多(注:卡西莫多是《巴黎圣母院》中的敲钟人)……

    听众被那个尾巴似的注解逗得乐不可支。闹不清这小子脑袋究竟有多少糊涂念头,没准
儿他还以为织女爱牛郎,才子配佳人是顺理成章天经地义的事儿吧?

    但同学并无恶意。即然谁都作过不堪回首的蠢事,说过愚不可及的蠢话,找一个典型或
榜样尽情嘲讽一下不失为排解窘迫的好方式。

    两个当事人均游离于逸闻的干扰之外。冯婧己半个月未在课堂上露面,用后来使用频率
极高的词汇来讲,她罢课了,而且提前一个月。但罢课原因是为了爱情:她和那个文娱部长
己进入形影不离的阶段。我们常见到他们一起打球、吃饭或手牵手逛街,另一个当事人却耳
目塞听感官封闭,外界的干扰与他无关,看上去像个木头人了。他机械地上楼下楼,上铺下
铺,在蚊帐里钻进钻出,便是一些基本的动作他难免出错,他甚至把饭勺伸进一盒冼发膏
里,津津有味吃得满嘴喷香。十分钟后,他跑进盥冼室,搜肠刮肚吐出一摊浊臭的呕吐物,
普通的饭菜他到少要吃半个小时,坐在那里,动作缓慢得如同牛的反刍,眼神迷离恍惚,间
或露出慈祥的笑容,似乎有块红布从眼前飘过去了。他在寝室里进进出出也象个飘忽的影
子,他看我们也大抵如此。

    他己快进入精神衰竭头脑紊乱的第二阶段。

    苦苦等待的判决迟迟没有下来,他惶惶不可终日。为了缓解焦虑,他没日没夜在校园里
漫无边际地游荡,路灯下池溏边多出一个徘徊的身影,但这并不能为校园增色多少。

    有一次下晚自习我看见他在操扬跑道上一圈圈狂奔,张开双臂仿佛要象一架飞机那样滑
翔起飞,似乎唯此才能躲避来自地面的惩罚。狭小的校园己容不下那些无边无际的想象了,
好几次我在后校门遇见了杨明德,他视而不见,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梦游一般走了出去。校
外是效区广阔的田野,麦子尚未收割,正是青黄不接的季节,它们是否能为那些天马行空的
想象提供一些坚实的基础?

    还是有一些闲言碎语漏进了他的耳朵,使他沉重的大脑更加混乱,他终于痛下决心结束
或重新开始这一切,至少也该开清自己的处境和地位吧?初步定下的时间是四月十二号,逢
双的日子,采用的方式是去女生宿舍,利用传呼器,他准备勇气十足地把她叫下来,倾吐一
腔苦闷,是死是活由她定好了!

    四月十二号早晨下起了小雨,他为这个不太妙的兆头推迟了计划。十三号也被放弃了。

    四月十四日,杨明德草草吃过晚饭,第一次认真梳了头,走也宿舍楼。他穿上了叔叔留
下的中山装,以显得庄重。清明刚过,霁雨初晴,空气清新,泥土松软,天边有一轮冼涤过
的鲜红夕阳,是个吐故纳新的好时机。

    女生宿舍被我们称作“熊猫馆”,男生宿舍我们自称“野狼窝”,为防止食肉动物对珍
稀动物的骚扰,女生宿舍严禁男生入内,所有联系都依靠门房里的一只传呼器,那个电子玩
意儿没有感情,但是掌管它的门房守卫却很多情,他是校教职工的待业子女,打扮入时,头
发梳得锃亮,加之近水楼台,他在女生倒如鱼得水。他一定把自己当成是校园里的皇帝了,
女生宿舍楼是他不许别人染指的三宫六院,他对下定决心排除万难前来求他的男学生们百般
刁难,同学们很想找个机会揍他一顿,让他明白过来自己到底是谁。

    这天傍晚,他瞅见一个傻*总在门口来回晃悠,起初他以为这是附近建筑工地上的民
工,胆战心惊地想向美若天仙娇若黛玉的女大学生们买点她们吃不完的饭票,但这人分明戴
着眼镜,他马上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傻*了。

    杨明德猛然转过身,径直走上前了:“同志,请您给叫一下519室的冯婧。”他一定
很满意自己到底完成了关键的一步吧?

    把门人漫不经心拨了几下传呼器的拨键,冯婧在不在?不在!

    “同志”杨明德请求道:“请您再叫一下,也许她没听见。”被称作“同志”的人不耐
烦了,他望着这个不知趣的家伙,晚饭是吃得太饱,可以借眼前的黑框眼镜来开开胃了。他
向西遥指:“看见那个租书摊了吗?我刚才看见冯婧到里面借书去了,你进去就能找到。
噢,别记了再把你的头发好好梳一梳。”杨明德本巳移步,但最后一句话使他醒悟过来。他
的脸涨红了竟手足无措。一个看门的待业者算什么?他居然敢耍自己?他的血涌了上来,他
的手握紧了,仿佛攥把剑。

    这时,冯婧真的从那个方向出现了。她刚打完网球,陪她的自然是学生会的文娱部长。
她戴着太阳帽,网球拍把外套扛在身后,扫荡归来一般,她的红衬衣塞在牛仔裤里,浑身青
春四溢。高大的文娱部长仿佛俘虏似的跟在后面。在岔口处他们分了手。她飘过来了。

    这不算大的变化完全打乱了编制好的程序,杨明德把想好的话语全忘了,他转过身,想
避开她。

    冯婧却见到了这个同学。他窘迫得仿佛作了见不得人的事。她明白这种窘迫,于是想上
去帮一下他:“来找人吗?要不要我帮你叫下来?”

    “……不找谁。”

    眼看着这男孩子就要逃掉了。她放过他,笑着和门房打了声招呼:“小王,你这身西装
潇洒的很哎。”转身进了黑乎乎的门洞。

    杨明德怔怔愣了会,他的确不想找谁了,也弄不清自己来什么了。他起身踅进那家租书
摊,他绕过那些言情与侦探,鬼使神差地租了一本武侠小说。至于随身带的那一叠子信件,
他很想把它们撕得粉碎,让它们在校园里飘落。

    平地风云乍起,校园墙壁上贴满了悼念逝者攻击生者的大小字报,它为书生们激昂文字
粪土诸侯提供了阵地。

    那本武侠小说让杨明德看得入了迷。他仿佛置身于一块从未开垦过的处女地,又仿佛饥
饿的人见到面包。他又跑去把全套书都借了来。

    这套书名曰《绝世双雄》。为了更科学的考证,我借来了这套新派武侠小说家的大作。
它讲述了一个离奇的复仇故事:名震天下的一代大侠鲍云天被蒙面仇家暗害,妻子被掳,留
下了对孪生子,分别被人抱走抚养。其中一个人称小鱼儿,在恶人谷长大,性格放旷不羁,
生活放纵无度;另一个则被送进绝情宫,取名包无人,他被教导过禁欲生活,追求人格完
美。十八年后,两人均学成一身武功,相貌互不相同,并且互不认识。他们开始从各自了解
的资料,去寻找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及其子嗣。然而,他们却陷入一声手足相残的阴谋,这
是仇敌对死者更加险恶的报复……

    的确是一部奇书。尤其是那个叫小鱼儿的家伙,借助高超的刀法和枪术,他恣意杀戮,
纵情欢娱,是个百战百胜坏得有趣的恶棍。侠客们痛痛快快的撕杀替代了思想家们无休无止
的纠缠,沉重的大脑或许可以轻松一下了吧?每天夜里他翻来翻去,把床板弄得咯吱作响,
是在睡梦中还进行这种淋漓的搏斗么?那声音和晃动都过于富有节奏,难道是他的敌人逃遁
得太快,他还要骑着战马去赶尽杀绝?

    给思无邪的同学们一些启示的是他的蚊帐。他本想借它隐藏一切,但它却用在同类中脱
颖而出的浊黄色调暴露了一切:灵魂搏斗的躯体里喷溅出的并非鲜红的血浆,而是繁延人类
的精水!他倒底不能无视脐下三寸之地对他的召唤--它桀傲不驯,卓而不群,以大无畏的
姿态藐视上层建筑的毅力和决心。

    自欺欺人的谎言不攻自破。

    他被自己弄得无地自容。他再也无力为爱情涂抹祟高的色彩,更无颜去唱讴歌女性的赞
美诗了。他一定觉得自己比他所鄙视过的野驴、孔雀或猪之类更不堪的动物--他们倒似乎
未如此卑下。他萎萎缩缩在众人眼光的丛林中穿过,急于躲到阴湿的角落里。

    看到这个自命不凡的家伙堕落如此,起初在伙儿还有些兴灾乐祸。这是上帝对敢于藐视
自然规律者的必然惩罚!选择这个时候是为了能更深刻地教训他以爱情的本质。

    自渎行为本不足为怪,它是深受道貌岩然和衣冠楚楚之苦的人类聊以自慰的常规手段。
但他使用这种手段太频繁了些,大大超出了一般水准,他的动机就未免令人可疑了。他己显
得萎糜不振,两眼无光,躯体散发出腐败气息。

    于是大伙儿又有些替他挽惜了,有人装作老成持重的样子说,女色真是害人不浅啊,他
会不会象那个贪恋女色的吴王夫差和安东尼那样弄得身败名裂呢?该去挽救一下他了。

    即然旁敲侧击的暗示己无济于事,那么干脆揭开他的帐子,把正满足于自渎行为的他拖
下来,再狠狠抡上一个嘴巴:你这个想吃天鹅肉的癞哈蟆!这样会不会管用?

    但是谁有资格这样作?没有当过癞哈蟆的同学请举起手来!

    同学们哑口无言。

    窗外响起激昂的口号和潦亮的歌声:“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为之怅然,继
而愤然,终于哗然了。

    我操,这叫什么世道!

    五月六日,辅导员老许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径直问我对正发生的学潮怎么看。我答
道,即然同学们的爱国主义热情这么高,这几日的新闻媒体又给予了充分肯定,想超脱于运
动之外是不可能的,我不想在政治上出风头,更不想作反潮流的英雄,我随大流好了。

    老许沉默片刻,开口道:“你们现在太年轻了,缺乏生活阅历,好多事情还理解不了。
我们这么太年龄都是经历过文革的,深知其中利害。你们应该去读一点历史,了解一些历史
教训,就能少犯许多错误。”

    不错,是应该多读一点历史。图书馆的史书浩如烟海,但历史的真相却往往被史官们用
雅驯的文辞和简洁的述事给掩盖了。二十四史无非是帝王将相的列传,强调个人策略和理
智,它们把人民群众的伟大功绩一概抹杀了。

    教室课桌上涂满了另一种历史,它们出于群众作家之手,还处于历史的原生态,它们表
明在我们之前,也有许多前辈同我们一样,走入过思维的死胡同,断禁于孤岛洞穴,受着上
帝之手的捉弄。他们刻在桌面墙壁上的图画文字或庄或谐,或豪爽乐观,或婉约哀怨,或幽
默诙谐,或悲痛欲绝,有的言词过于坦率直露,但不乏精辟论断。它们比贴满校园的大小字
报更具有永恒而深刻的文学性,从整体上给人一种豁达大度洞彻人生的审美快感。千百年上
苍愚弄众生总是一些老花样,当我们以后来者局外人的角度阅读它们时,总是自惭菲薄,感
到无论再怎样挖空心思绞尽脑汁,都难以创造一个象模象样有个性的悲剧人物了。

    应该让杨明德去读这种历史,他似乎还存有一丝幻想,不碾碎他的幻想就无法挽救他,
我再给他安排一个戏剧化的场景,或许他能幡然醒悟,避免吴王夫差的那种命运?

    初夏沉闷的下午,灰蒙蒙的校园大道上移来一个孤伶伶的身影,远看影影绰绰,不大清
晰,近看则是我们的主人公。

    他腋下夹了本武侠小说,在校园里寻找一张平静的书桌。他希望躲开所有别有意味的眼
光,它们使他如同作贼一般。

    连沉浸于血肉横飞之中,他蓬头垢面,形容憔悴,显得疲惫堪。莫明的愤怒如同烈日下
的浮尘在他身上漫延。

    他掠过教楼前方的池溏,那里本来水质清彻,种满荷花,是恋人相偎和学者读书的好去
处,然而落叶腐败,蚊虫繁延,使它成为一汪深不可测的臭水。

    他一定感觉到某种不祥的预感。

    教室里空旷无人,同学们己经罢课。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他没有急于翻开那本诱人的
武侠小说,因为他分明听到了尖利的蝉鸣。那只蝉位于课桌左上角,它用尖利的嘴巴刻出纤
细杂乱的字迹:

    她终于离我而去了,真正的爱情在那里?--啊,我那颗受了伤的心!

    杨明德的喉头抽搐了几下。这几句话让人欲呕,应该剪下这个末代行呤诗人细长的嘴
巴,让他再也不能吮吸甘甜的树汁,看它还唱不唱这样的咏叹调!

    剪刀己经递过来了,伸向瑟瑟发拌哀鸣不己的可怜虫,那是一只螳螂,一只充满现实主
义精神的破坏者,它挥舞大刀,划了一个巨大的*,铲除一切矫情的浪漫。

    傻帽儿,哪里有什么爱情,有的只是MONEY(金钱)和SEX(性),有诗为证:

    姑娘一块田,养了十八年;

    实行责任制,谁种谁给钱。

    诗写得好,合辙押韵,字也好,潇洒流畅,兼有外文,更说明这是古今中外概莫能外的
大道理,作者学贯中西,足以代表新一代大学生的风貌。

    但它也难逃被捕杀的命运了,黄雀的尖喙化作一个箭头,指向这个狂妄的道德沦丧者:

    当代大学生的素质可见一斑,可谓斯文扫地,愧为天之骄子,他们精神上阳痿,感情上
贫血,充其量都是个人主义和享乐主义者,他们还能承担下一世纪重任吗?

    他以为中国人都失掉自信心了!愤怒的情感涌上了杨明德的喉头,批判别人丑陋,唯独
把自己排除在外,这算什么鸟人!杨明德端起山里人自制的鸟枪,准备把这个借题发挥故作
深沉的批判现实主义者打得羽毛凌乱,丧魂落魄。

    子弹沿未上膛,他的思想狩猎被身后的窃窃私语和格格娇笑打断了。一对男女不知什么
时候遛进了教室,开始他们并排坐在他的身后,后来女孩的小腿不知怎么搁在别人大腿上
了,再后来女孩干脆整个儿坐到人家怀里去了。这显然是一对聪明的情侣,当大街上挤满大
学生激昂的脸孔的时候,他们趁虚而入,到教室里开辟第二战场来了。他们的选择无可指
责,但他们忽略了前面有一个活人,那个削瘦的背影应是一个提示,或许他们己经注意到
了,只是觉得它碍眼,妨碍了他们更深入的行动呢?

    杨明德想警告他们注意,这是读书学习的场所,并非寻欢作乐的公园,他咳嗽了一声,
并宽容地在心中准备了一百二十个数的时间给他们改正错误,一百二十个数很快数完,最后
几个还特意延长了时间,他们反更加放肆地把桌子摇得乒乓乱响。

    杨明德愤怒之极,话语将脱口而出:不看书就滚蛋!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他扭过
头,突然发觉应该滚蛋的倒是自己,那女孩长着那张令他刻骨铭心的面孔!

    杨明德狼狈逃窜了。

    --武器的批判胜过批判的武器,行动比任何文字都更有力。我的同学,你能同意我的
观点吗?

    杨明德在教楼外大口喘息,他记起,刚才正有落入门前的污水池的预感。天空更加沉
闷,大气更加凝重,湿腻的衣服贴在身上,他满身污泥,自渐形秽。

    杨明德完全陷入泥潭了。

    夜己经很深了,我们还在激动地议论时局,杨明德躺在床上一声不响,灼热的眼园睁,
如同一盏行将沉灭的灯。夜色溶溶,窗外偶有几次隐约的闪电。他突然间来了灵感,提出要
给我们讲一个超级下流的故事,他坚持说这个故事一定会让我们今夜笑破肚皮个个跑马。

    是不是太不合时宜了?在这种时候讲这种故事是否会亵渎了同学们的神圣的爱国主义热
情?该讲的时候不讲,还拼命地躲,不该讲的时候他倒来劲了。

    他的语调激动亢奋,把大伙儿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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