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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斯舅舅-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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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势,这是最接近于帕格尼尼的两种音乐表演。音乐演奏到如此完美的境界,那演奏家自然
便可与诗人平起平坐,演奏家之于作曲家,就像演员之于剧作家,是一个神圣的传达者,传
达的是神圣的内容。可是,在这天夜里,施穆克让邦斯提前听到了天国的音乐,这音乐是如
此美妙,连圣塞西尔听了都会放下手中的乐器,他集贝多芬和帕格尼尼于一身,既是创造
者,又是表演者!不尽的乐声和夜莺的歌唱,像夜莺头顶的天空一样崇高,似啼啭声回荡的
森林一般绚烂多彩,他在超越自我,把老音乐家引入了拉斐尔笔下的那种令人陶醉的境界,
在博洛涅美术馆中,可以一睹这一风采。突然,一阵可怖的铃声打断了这一充满诗情画意的
演奏。二楼房客的女佣人奉主子之命,前来请求施穆克不要吵了。夏波洛先生、夏波洛太太
和夏波洛小姐给吵醒了,再也睡不着,说戏院的音乐白天有的是时间练习,还说在玛莱区的
公寓里,不应该半夜里弹钢琴……此时,已经是凌晨三时左右。邦斯仿佛听到了弗莱齐埃和
茜博太太谈话似的,不出他的所料,果然在三点钟,茜博太太出现了。病人朝施穆克投去会
心的一瞥,意思是说:“瞧,我猜得不是很准吗?”接着,他躺好,像是睡得很熟的样子。
    对施穆克的天真无邪,茜博太太是坚信不疑的——儿童的各种狡猾诡计正是凭着天真这
一伟大的手段才得以奏效——所以,看到他向她走来,一副悲喜交集的样子跟她说话时,她
绝对不可能起疑心,怀疑他在撒谎:
    “今天夜里,他的情况糟糕透了!像见鬼似的,尽折腾!我没办法,只得给他弹奏音
乐,想让他安静下来,可二楼的房客上了楼,让我别吵了!……真是讨厌,这可关系我朋友
的生命。我弹了一夜琴,累死了,今天早晨都要倒下了。”
    “我可怜的茜博情况也很不妙,要是再像昨天那样来一天,他就要断气了!……您有什
么法子呢!是上帝的意愿!”
    “您的心真纯,灵魂多美,要是茜博老爹死了,我们就一起生活!……”狡猾的施穆克
说道。
    一旦纯朴正直的人作起假来,那就太可怕了,绝对像是孩子,设的圈套不留一点痕迹,
就像野蛮人一样精于此道。
    “那您去睡觉吧,我的小伙子!”茜博太太说,“看您的眼睛,太累了,肿得就像是拳
头。快去吧!想到能跟您这样的好人一起养老,即使失去了茜博,也算有点安慰。放心吧,
我会好好教训教训夏波洛太太……一个卖针线出身的女人竟敢这么难说话?……”
    茜博太太刚才没有把门关死,等施穆克回到自己房间,弗莱齐埃进了屋,把门轻轻地关
上了。律师手里拿着一支点着的蜡烛和一根极细的黄铜丝,预备拆遗嘱用。茜博太太轻而易
举就拉出了邦斯枕头底下那块系着写字台钥匙的手绢,因为病人故意把手绢露在长枕头外
面,脸冲着墙,睡觉的姿势也给茜博太太采取行动提供了方便,要取手绢很容易。她径直朝
写字台走去,尽量不出声地打开锁,找到了暗屉的机关,拿到遗嘱便跑进了客厅。看到这情
况,邦斯不胜惊讶。至于施穆克,从头到脚都在发抖,仿佛自己犯了罪。
    “快回您的位置去。”弗莱齐埃从茜博太太手中接过遗嘱,说道,“他要是醒来,得看
见您呆在那儿才是。”
    弗莱齐埃打开信封,动作之灵巧,说明他不是初显身手,他念着这份古怪的文件,感到
无比惊奇:

我的遗嘱
    今日为一八四五年四月十五日,本人神志清醒,与公证人特洛尼翁先生共拟此遗嘱,其
内容可资证明。我二月初得病,自感不久就要离开人世,故想对本人财产作出处置,兹立遗
嘱如下:
    我向来震惊于历代名画遭受破坏,甚至毁灭的厄运;哀叹美妙的画作总在各国转辗,不
能永久地集中一地,以供杰作的仰慕者们前来观赏。我一贯以为大师的真正不朽之作应归国
家所有,展现在万民眼前,一如上帝创造的光明,共为子民所享。
    我以毕生精力搜集并精选了几幅画,均系绝代名家的辉煌之作,画面完整,未经任何修
补;这些画是我一生的幸福所在,想到它们有可能被拍卖,有的落入英国人之手,有的流落
到俄罗斯,就像我搜集到它们之前那样,流散四方,我不胜悲伤;因此,我决意使这些名
画,以及均出自能工巧匠之手的漂亮画框摆脱厄运。
    鉴于此,我将藏画全部遗赠国王,捐给卢浮宫,条件是,若此遗赠被接受,给我朋友威
廉·施穆克两千四百法郎的终身年金。
    若国王以卢浮宫享有用益权者的名义,不接受附有上述条件的遗嘱,那么,藏画则遗赠
给我的朋友施穆克,遗赠还包括我所拥有的一切有价之物,条件是将戈雅的《猴头》一画交
给我外甥卡缪佐庭长;将亚布拉罕·米尼翁绘有郁金香的《花卉》一画送给我指定的遗嘱执
行者、公证人特洛尼翁先生,以及给十年来为我操持家务的茜博太太两百法郎的年金。
    最后,由我朋友施穆克将鲁本斯的那幅安特卫普名画的草图《垂下十字架》交给堂区,
装饰本区教堂,以向杜普朗迪神甫的善意表示感谢,我得仰仗于他,才能以基督、天主徒的
身份离开尘世。”(下略)
    “完了!”弗莱齐埃心里想,“我的指望全都落空了!啊!
    庭长太太说这个老艺人生性狡猾,这下我真开始相信了!
    ……”
    “怎么样?”茜博太太过来问道。
    “您先生是个魔鬼,他把一切都给了国家美术馆。谁也无法跟国家打官司!……这份遗
嘱是推翻不了的。我们被偷了,毁了,全被剥光了,连命也丢了!……”
    “他给了我什么?……”
    “两百法朗的终身年金……”
    “做得真绝!……可这无赖没救了!……”
    “您去看看。”弗莱齐埃说,“我要把您那个无赖的遗嘱再封起来。”
     
   
     

 

邦斯舅舅 
第二十六章 索瓦热女人再次登场

    

    茜博太太一转身,弗莱齐埃立即用一张白纸换下了遗嘱,把遗嘱放进了自己的衣袋;接
着,他以出色的技巧封好纸套,等茜博太太回来时,把护封给茜博太太看,问她是否能够察
觉到动过的痕迹。茜博太太拿过封套,摸了摸,觉得鼓鼓的,不禁深深叹了口气。她本来指
望弗莱齐埃把这份决定命运的文件烧掉的。
    “哎,怎么办呢,我亲爱的弗莱齐埃先生?”她问道。
    “啊!这是您的事!我又不是继承人;不过,要是我对这些玩艺儿有点权利的话,”他
指了指收藏品说,“我很清楚该怎么办……”
    “我正问您这事呢……”茜博太太相当愚蠢地问道。
    “壁炉里有火……”他说着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对了,这事只有您知我知!……”茜博太太说。
    “谁也无法证明有过什么遗嘱。”吃法律饭的继续说。
    “那您呢?”
    “我?……要是邦斯没有留下遗嘱便死了,我保证您得到十万法郎。”
    “噢,是嘛!”她说道,“许起诺来总是连金山也愿意给,可东西一到手,需要付钱
时,便坑骗人,就像……”
    她停顿得很及时,险些跟弗莱齐埃谈起埃里·马古斯。
    “我走了!”弗莱齐埃说,“为了您好,不应该让别人看见我在这房子里;我们到楼下
门房里再见面吧。”
    茜博太太关上门,转过身,手里拿着遗嘱,打定主意,要把它扔到火里烧了;可当她走
近房间,正往壁炉走去时,突然感到被两只胳膊抓住了!……她发觉自己被邦斯和施穆克夹
在中间,原来他们俩身子贴着隔墙,一边一个,在门的两旁等着她。
    “啊!”茜博太太叫了起来。
    她身子冲前摔倒在地,浑身可怕地抽搐起来,到底是真是假,谁也无法澄清。这场面给
邦斯造成了极大的刺激,险些要了他的命,施穆克任茜博太太倒在地上,赶紧扶邦斯上床。
两个朋友浑身发抖,仿佛在执行一项痛苦的旨令,实在力不从心。邦斯重新躺好,施穆克刚
刚恢复了一点力气,这时,耳边传来了哭声,只见茜博太太跪在地上,泪水汪汪,朝两个朋
友伸着手,一副极其生动的表情,在苦苦哀求。
    “完全是因为好奇!”她发现两个朋友盯着她,便说道,“我的好邦斯先生!您知道,
女人就爱犯这毛病!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读到您的遗嘱,所以就送回来了!……”
    “滚吧!”施穆克猛地站了起来,因为气愤而变得神色威严,“你是个魔鬼!你想要害
我朋友邦斯的命。他说得对!你比魔鬼还坏,你该下地狱!”
    茜博太太见天真的德国人一脸厌恶的神色,马上像达尔杜弗一样傲慢地站了起来,朝施
穆克瞪了一眼,吓得他浑身哆嗦;然后,她顺手牵羊,把梅佐的一幅小巧玲珑的名画藏在衣
裙里,走出门去。这幅画,埃里·马古斯十分欣赏,他曾赞叹道:“此乃一宝啊!”茜博太
太在门房里见到了弗莱齐埃,他一直在等着她,指望她把封套和那张替换了遗嘱的白纸烧了
呢;看见他的主顾心惊胆颤,满脸惊慌的样子,他感到很诧异。
    “出什么事了?”
    “我亲爱的弗莱齐埃先生,您口口声声说给我出好主意,教我听您调遣,可您把我彻底
毁了,年金给丢了,那两位先生也不信任我了……”
    于是,她又滔滔不绝地数落开来,这可是她的拿手好戏。
    “别说废话,”弗莱齐埃打断了他主顾的话说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什么事?快讲。”
    “事情是这样的。”
    她把刚刚发生的一幕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我可没有毁了您什么。”弗莱齐埃说道,“那位先生早就对您的为人表示怀疑了,他
们才给您设了这个圈套;他们早在等着您,偷偷监视着您!……您还瞒着我别的事情……”
吃法律饭的又补充了一句,朝女门房投出老虎一般凶猛的目光。
    “我!还瞒着您什么事!……我都跟您一起干了那么多的事!……”她哆哆嗦嗦地说。
    “可是,我亲爱的,我可没有干过任何见不得人的事!”弗莱齐埃说,看来,他是想赖
掉夜里去过邦斯家的事。
    茜博太太感到脑壳上的头发像烧起来一样,紧接着浑身冰冷。
    “怎么?……”她整个儿呆住了。
    “这可明摆着是犯罪!……您会被处以盗窃遗嘱罪。”弗莱齐埃冷冷地说。
    茜博太太吓得直抖。
    “放心吧,我是您的法律顾问。”他继续说,“我不过是想向您证明,要做到我跟您说
过的事,不管采取什么方法,都是很容易的。快说,您到底做了什么事,会弄得那个如此天
真的德国人也瞒着您躲在房间里?……”
    “没什么,要么就是因为前两天的事,我说邦斯总是出现幻觉。打从那天后,那两个先
生对我的态度就完全变了。说到底,我的所有不幸,全是您造成的,因为既然我已经控制不
住邦斯先生,可对那个德国人,我还是有把握的,他已经说过要娶我或带我跟他一起走,反
正是一回事儿!”
    这理由极为充分,弗莱齐埃只得满足这一解释。
    “不要担心什么,”他又说道,“我已经答应过您,保您会得到年金,我一定会信守诺
言的。在此之前,这件事还全都是假定;可现在,它就像是银行的现钞一样了……您的终身
年金保证不会少于一千两百法郎……可是,我亲爱的茜博太太,必须服从我的指令,巧妙地
去执行。”
    “是,我亲爱的弗莱齐埃先生。”女门房已经被彻底降服,低三下四地说。
    “那好,再见了。”弗莱齐埃带着危险的遗嘱,离开了门房。
    他兴高采烈地回到家里,因为这份遗嘱是件很可怕的武器。
    “要是德·玛维尔庭长太太背信弃义,”他心里想,“我也保证能对付了。如果她翻脸
不认账,不再信守诺言,那她的遗产也就白丢了。”
    一大早,雷莫南克就开了店门,让他妹妹帮着照看,前去探望他的好朋友茜博,几天
来,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他发现女门房正在细细端详梅佐的画,心想一块小木板涂了点颜
色,怎么就能这么值钱。
    “啊!啊!”雷莫南克从茜博太太的肩膀上方望去,说道,“马古斯就为没弄到这幅东
西感到遗憾呢;他说要是得到这件小玩艺儿,那他就幸福了,就什么也不缺了。”
    “他能出多少呢?”茜博太太问。
    “要是您答应做了寡妇就嫁给我,”雷莫南克回答说,“我负责从埃里·马古斯那儿给
您弄到两万法郎;要是不嫁给我,您卖这幅画,得到的钱决不会超过一千法郎。”
    “为什么?”
    “因为您得以物主的身份签一份发票,这样,继承人就会让您吃官司。要是您是我妻
子,就由我把画卖给马古斯先生,按有关要求,做买卖的只要在进货账上记一笔就行了,我
可以记上是施穆克卖给我的。得了,就把这画放到我家去吧……要是您丈夫死了,您会有很
多麻烦事,不像在我家,找出一幅画来决不会大惊小怪……您很了解我。再说,要是您愿
意,我可以给您写张收据。”
    在自己犯罪被人当场捉住的情况下,贪婪的女门房无奈接受了这一建议,使她从此永远
与旧货商牵扯到了一起。“您说得对,把收据写好给我送来吧。”她把画藏进衣橱,说道。
    “邻居,”旧货商把茜博太太拉到门口,压低声音说,“我看我们再也救不了我们可怜
的朋友茜博的命;昨天晚上,布朗大夫对他已经绝望了,说他今天白天不来了……真太不幸
了!可说到底,这儿可不是您呆的地方……您的位置,是在嘉布遣会修女大街一个漂亮的古
董店里。您知道吧,十年来我挣了差不多十万法郎,要是您有朝一日也有了这样一笔,我保
证您能发大财……如果您是我妻子……您就可以当老板娘了……有我妹妹好侍候您,料理家
务……”
    小裁缝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打断了引诱者的话,他已经到了临终时刻。
    “您走吧,”茜博太太说,“您真是个魔鬼,我可怜的人都已经这副样子,快要死了,
您还跟我提这些事……”
    “啊!这是因为我爱您,”雷莫南克说,“为了得到您,把什么都弄混了……”
    “要是您爱我,这种时候就不会跟我说什么。”她反驳道。
    于是,雷莫南克进了自己的家,心想把茜博太太娶过来是稳拿的事了。
    十时许,大门前像是出现了一阵骚乱,原来神甫在给茜博先生授临终圣体。茜博的所有
朋友,诺曼底街和附近几条街上的男女看门人都来了,把门房,大门过道和门口的街面挤得
满满的。所以,谁也没有注意到来人。莱奥波尔德·昂纳坎先生和他的一个同事,以及施瓦
布和布鲁讷先后进了邦斯的屋里,都没有被茜博太太发现。公证人进来时问隔壁房子的女门
房邦斯住在哪一层,那女人指了指邦斯的公寓。至于跟施瓦布来的布鲁讷,他以前来观赏过
邦斯的收藏馆,所以一声不吭地直往里走,给他的合伙人引路……邦斯正式撤销了前夕的遗
嘱,立施穆克为他全部遗产的继承人。立遗嘱仪式一结束,邦斯谢过了施瓦布和布鲁讷,又
激动地委托昂纳坎先生照管施穆克的利益,由于半夜里跟茜博太太发生的那一场,再加上社
会生活的这最后一幕,耗尽了他的精力,使他虚弱到了极点,要求给他授临终圣体,施穆克
不愿离开朋友的床头,请施瓦布去把杜普朗迪找来。
    茜博太太坐在丈夫的床前,她已经被两位朋友撵走了,不再给施穆克做饭;而施穆克经
历了早上发生的那些事,又亲眼目睹了邦斯视死如归,对临终的苦难泰然处之的场面,不胜
悲痛,根本就没有感觉到饿。
    到了下午二时许,女门房还是不见德国老人,感到很奇怪,又对自己的利益放心不下,
便请雷莫南克的妹妹上楼去看看施穆克是否需要点什么东西。这时,可怜的音乐家刚刚对杜
普朗迪神甫作了最后的忏悔,神甫正在给他举行临终敷圣油仪式。雷莫南克小姐三番五次地
拉门铃,把这个仪式给搅了。不过,邦斯害怕有人偷他的东西,早已让施穆克发过誓,谁来
也不让进,所以施穆克任雷莫南克小姐拉铃,就是不理会。小姐惊慌不已,跑下楼,告诉茜
博太太,说施穆克不给她开门。这一重要的情况被弗莱齐埃记在了心里。施穆克从来没有看
见过死人,如今手头有个死人,而且在巴黎,无依无靠,没有人代办丧事,给他帮忙,肯定
会遇到各种难处。弗莱齐埃很清楚,真正悲伤的亲属在这种时候准会昏了头脑,所以吃过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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