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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漫言+见月老人+今人白话解-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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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者.诸方帖报传戒,或三七,或一月,来则必定攒单,去则普散化疏,借斯贸易,岂真弘法。今华山聚不攒单,散不给疏,淡薄随时,清净传戒。
七者.诸方大刹,各寮私蓄茶果,摆列玩器。岂但聚坐杂谈,空消岁月。抑且论人短长,令众参差。损多益少,信施焉受,故今革除。凡同居大众,若道友顾望,或交识寻访,请至客寮随便相款。一则常住不缺宾礼,次则于己面色生光。
八者.诸方堂头惯行弔贺,贿送檀门。出俗反行俗礼,为僧不惜僧仪。因贪利养,佛制全违。今华山实则远于城邑,又俱依律行持。笃信檀护,自然谅宥。
九者.居山梵刹,不类附郭丛林。柴米不无担运,普务鸣梆齐行。若自安劳他,何名统众。今某出坡不缩于后,诸务必躬其先。有病则不勉强,至老方可歇息。同居大众,开除亦尔。
十者.同界大众,俱遵佛制,皆去饰好,勿着蚕丝,勿类俗服。三衣不离,须染坏色。一钵恒用,瓦铁应持。过午律无开听,增修依教奉行。彼此策进,怠者随勤。
余今以此十事为约,何虑华山不兴。达师云,余事或可暂更,其化主一事,断不可少。今言一出难收,恐后绝粮,悔之不及〖识短之人应有此虑〗。余云,某虽初入方丈,实是无缘,誓不例诸方热闹门庭,愿欲效古人操履模式。香师闻言,昂然而去。达师不悦,叹息而回。
▲禁止私爨
先和尚在日有三太监皈依,孙太监号顿悟,刘太监号顿修,张太监号顿证,豫王渡江,逃进山中。先和尚未回,是达师悬像披剃。及至先和尚还山,彼等各住一房。于九月三十日,刘顿修私与香达二师等议,欲自房起爨,俱已允之。十月初一日,请余至房吃茶,诸师先已在座,顿修向余叙说起爨,谓香师等俱允,今对新方丈说之。余云,某既是方丈,何不同论,私先允已,后乃令知。今有三事奉告。一者,先和尚在日,凡诸方请期,若有私灶鼎铛之类,必令先毁,同一大厨,后乃赴请,不毁则不赴。今涅槃未满四月,谁敢于本常住别房私爨,此欺先人,断不可为。次者,必要起爨;待余死后,或可任为。三者,余有因缘别去,不居华山方丈,亦可随诸师主持。若某住此山,岂忍颓废此山。言毕、拂袖出房,香达二师无语,顿修愧颜失望,藉此因缘以为兴律之端。
▲依制严持
一日集大众于殿,请香达二师,余拜已,对众白云,某一往随侍先和尚,是同诸师共为辅化,凡所行事,无不密先启白,意欲更改之。曾承慈训云,自律祖至吾,因律法中兴,俱从方便,汝既志在毗尼,俟汝异日依制躬行。今某独荷,主持在己,焉有知律而不行律者。今日告白之后,是制必遵,是法必行。三日后,达照师辞当家,顿悟发心监院,香师往常州天宁寺讲经,诸同戒皆散,旧执事等十去八九。〖诸同戒者为海潮庵同戒十二人,即是已请改法名常侍三昧老和尚者,可见当时诸事多方便。〗一不能如律躬行,二不能同众淡薄,三不能出坡任劳。余亦不留。惟百余同志,皆奋发协助,愿共持戒。
▲唱方结界三人一坛
十月中、有求戒者三十余人,盐城县龙沙为首,先依律唱方结界,后三人一坛受具。达照师及诸眷属当面无言,退论纷纷不已。谓受先和尚付嘱,大更受戒遗轨,结界唱方,从来稀见,三人一坛,目未曾睹,以不孝罪加之。由未谙律,故出此言。余闻若不闻。一日达师闲步至方丈,缓缓劝云,藏中律部,若暇时请阅,以消白日何如。遂阅律已,知余所行有据,私反赞服,前诽尽止。
▲买田解冤
刘顿修为太监时,付银四百两予孙顿悟,买近常住田,作养老计。顿悟存心不实,以贵价买薄田,亩数不足,钱粮多赔。顿修恨极,备斧藏身,誓欲斫死顿悟。恶事将成,大众惊怖。达师向余言之。余云,祸起萧墙,常住即坏。幸而修塔银有余,与彼二人解怨,买为供塔香火。彼亦减价百两,常住乃宁。
▲放马激变
顺治三年春〖师四十五岁〗,旗兵放马吃麦,乡民无知,将马收去。将军巴公令兵作叛逆擒之,死者大半,妻子田产一应入官,余逃者有家难归,各散四野。忽有为首者出,纠聚成群,假名借饷起义,实是侵害善良。达照师怕怖,领诸眷属下山。
▲安居严净
四月初旬,余思土贼虽乱,安居自恣,弛废已久,今初坐方丈、白众行律,既逢夏际,岂仍置之不行。故于四月十六日作前安居。比丘一百六十有零,沙弥八人,共一百七十三人,严遵律制,功倍寻常。
▲摄寇弭患
至五月二十、天未明时,土贼首张秀峰,领百余人在外,山门一开,彼等拥进。向余言,此寺楼房颇多,厨灶甚大,借住几日。余云,房灶果尔堪用,但有二事不便。一者,汝等取饷不予,必要捉人弔拷苦索,众僧观之,云何下手。次则僧家与汝同锅吃饭,官若察知,罪实难逃。闻妙峰大师初建此寺,皆是附近村乡欢喜施工,搬运铜殿并木石等,其中亦有众位父祖功德,今若毁坏,是毁坏自己福田,住处甚多,何不别去。如是再四却之。乃云,且依师言,我等在外。不意房僧克修,有兄在内,亦是贼首,彼私频往相看。及问土贼行止之信,一言不吐,大众忧愁,彼无忌惮。余白众云,每人取薪一束,将克修焚之,以绝大患,保护常住。彼闻魂落闭房。其师继贤涕泣跪求,愿遂余教,恳免焚烧。遂呼克修至、与言,明午常住设斋,请为首者十人,不得多进,若依此则免。若人多进寺,及不来赴请,仍复治之。晚间集众议云,明午土贼为首者至,内外诸人左右两列,老者次后,少者向前,勿生惊怖,都莫作声。余不言去则立,若言去俱退。惟留二十人,每席二人照应。到午依约而至,坐毕,大众两列。余云,众位今日举此事,因妻子眷属被掳,家产田地入官,又是明朝子民,岂能甘心枉受,皆是不得已而为之。彼等闻言,人人泪下,谓师尽知。余即欠身,以手击桌云,今请众位赴斋,因铜殿勅建,龙藏钦颁,众僧不能安乐焚修,岂忍废其千年常住,此时亦是不得已而为之。彼见余如是,都皆失色。连声应云,晓得晓得。知众僧之中有文武兼全者,师且不必动念,明早即便起营。余复以软语安慰。彼别出寺,果于五更时起营。余防天明官兵即至,急令众管事各执灯笼,处处巡看,若有烧爨余残柴炭,尽皆扫除,用树叶盖覆,有禽畜毛骨,细细拾取,投之深涧。天色将明,镇江都统马公带兵到山,乘马直入寺内云,查得土贼在此住有八日,为何容留不报。余云,既住日多,岂无烧爨柴炭,屠杀毛羽,食啖残骨,请差人四看则知。差兵四看,回云、果无形迹,施银五两别去。由此乱信传播诸方,檀越绝行,每日薄粥三餐,数朝油盐不继。土贼不时往来,同住大众心神不安。余白众云,今始安居,切莫怖退,岂无善神冥护。凡有兵马及土贼到山,余自向前应答,不劳众人回之。众闻心定,仍复精修。
▲毁屋自恣
六月初、土贼大起,咸上华山。有在上园静室住者,有在龙窝静室住者,有在黄花洞静室住者,有在炼性岩静室住者,有在桥亭住者,有在厨后静室住者,如此六处,皆是常住界内。彼等或有具柬相拜借物,或倚贼势着人索取,余独向前方便却之。彼等若闻兵来,先即四散,若知兵去,复聚合之。余揣必有大害,遂领众将诸静室尽皆拆毁不存。七月十五日自恣于方丈中。时愿云公为西堂,遂作安居解制诗云,安居岁事久沉埋,我佛严规负冷灰,白首僧流无一腊,宝华律社喜重开。受筹恰应南参数,坐草犹存西国裁,自恣已圆佳话在,波离绝学吼如雷,是也。
▲一饭败坏常住
八月初稍静,以常住事托监院顿悟照管,余在方丈楼礼佛。至十二日开窗看外,见一中年人,上着旧青衣,下露大红色,廊下往来四顾。余即下楼对顿悟言,此是兵装俗汉,到寺观探,切不可留。顿悟私语巡照,此是患难中人,留过中秋,何处不行慈悲。余知,呼巡照诃责,彼人仰面视之。少顷百余土贼,各持竹竿作战器,竖立房檐,顿悟见已自怖。因是太监素有富名,畏其索饷,假作好情,煮饭留吃,邀买其心。余知下楼,土贼俱坐斋堂,盌筯已设,似不能止。向顿悟言,大众一百余人性命,并千年常住,尽在汝这一餐饭坏了。后来有事是汝,与我无干。彼露红衣者,微笑而去。将军巴公、廒公、同操江〖操江,明官名,领江防事,别传作中丞,即巡抚也。〗陈公、领兵出城,剿洗土贼,扎营东谢山顶。乃知笑者果是兵来探听。
▲清兵围寺
十三日中夜,清兵百骑上山围寺。大众慌乱,无路可逃。天色明时,余向顿悟言,我是方丈,汝乃当家,此时有事,同要承当。若兵进寺,常住尽空,连累大众。遂开门至铜殿台。领兵官问云,汝二人是谁。余答是方丈与当家。官喜先自投见,共到山门同坐。问寺内有多少僧,余答老少共住有九十四人。官言尽唤出来,若不出者,即系土贼。外有木瓦作人及雕匠在寺,顿悟一时呼出。兵中密锁一土贼认人,彼被锁者,经一昼夜,魂散心惛,口不能言,惟乱点头。由是出一匠人,彼头一点。将十六人屈为土贼,绳系其颈,背缚而去。又余六人以绳系颈同至营中。官见如许俗人,恐有余隐。二官领四兵,令一兵把门,呼余与顿悟同进。其寮房有锁者,以指破窗窥之。余决彼疑,即抒手扭锁,开门示之。案上皆是经书,惟敷床榻而已,连开二三房亦尔,信无欺妄。仍有未开之房,官令莫坏其锁。兵官出门坐已,对余云,有人报汝寺中隐藏土贼,大老爷令我等捉解到营,老少一个不放。即令一兵乘骑押一僧后走。官自押余前行。余思寺内无人,兵亦无主,若众兵拥进,则常住一物不存。因向官言,领兵者,出则先行统众,回则在后镇之。我是僧首,汝是兵官,应令兵押众僧前行,尔我在后,则僧亦不少。兵亦不乱,兵官笑云,依汝所说。
▲平日修行此时得力
行二十里到东谢山顶,进大营,见无数土贼,裸形捆绑。千余乡民,啼哭叫天。一兵执旗引余等蹲坐一处,将被冤十六人解上,少时复解下,在余等背后。兵言,众长老俱要实说,若不实说,同此十六人一例诛之。言毕但闻响声,十六人尽杀,余六人获免其死,戮者血溅僧衣。余谓众云,汝等切莫慌张,人人一心念佛。若是多生定业,今日必要酬偿。若不在此劫数,自然解脱。平日修行,正在此时得力。众皆依之,喃喃念佛。
▲临难不失僧仪
陈县尹下来,单呼顿悟上去,拷审受苦,供余是方丈,差兵来唤。因思生死如沤泡起灭,临难不可失其僧仪,缓步直上。左右兵众刀皆出鞘,齐喊令跪。余正色云,身着如来袈裟,佛制不听拜俗,岂跪求其生,故违于律,遂合掌鞠躬旁立。巴将军指余笑,自摩其顶,树一拇指,向廒将军陈操江二公说满洲话。通事对余翻云,巴老爷说你顶与老爷顶同〖师身长大,顶有肉髻,声如钜钟,巴将军自摩其顶者,应亦顶有肉髻也。明时惟九卿及外任司道以上称老爷,至清时改称大人。〗,是好和尚,不要你跪。操江陈公云,土贼久住华山,为何不星夜来报,擅自容隐。余云,华山虽高,顶有过路。若土贼上前山过后山,前面人见,谓住华山。若土贼上后山过前山,后面人见,谓住华山。若来报时无贼可擒,罪反在己,非是容隐不报。今华山在目前,请大老爷观看。操江公回首仰望,果有过山大路,谓云,此且不究。又问孙太监是明朝内官,私养土贼,心怀叛逆,汝必知情。余云,孙太监是崇祯十七年来山出家,今作监院未及半载,但知他舍官修行,其存心好歹,此是密事,某何能知。操江公云,果然此是密事,谅汝不知,下去。余复如前缓步而下。
▲直人不说虚话
上面又拷打顿悟予土贼饭吃。彼攀克修,两人不认,即夹克修鞭扑。彼忍痛不过,又供余是方丈,为一寺之主,复来唤问。余谓众云,此去恐不能再回,各人正念,莫因余惊惧。遂如前仪而上,合掌鞠躬立之。操江公云,汝寺中十二日予土贼东瓜饭吃,吾已有人在寺探听,何得隐瞒。余见克修夹棍在足,顿悟绑跪于旁,即诃骂彼两人云,明明十二日有百余人来寺,实是吃东瓜饭,为何不认,有劳三位大老爷再三审问,自己受此极苦。操江公笑云,汝真是好人,向我直说。余云,老爷是问历年以来吃饭,是单问昨十二日吃饭。操江公言,云何历年吃饭。余云,周围百余里村乡总名华山,寺中僧众多,每岁夏秋收割时,必去各村募化谷麦,所以村村皆是施主。凡到寺来,不论人之多寡,俱要茶饭款留。若不款留,下年则无谷麦。自有铜殿至今,年年如是,何止今年八月十二日一餐。彼来寺中又无弓箭兵器,知谁是土贼,谁不是土贼。操江公对巴廒二公说满洲话已,通事向余翻云,三位大老爷说你是直人,不说虚话,不究吃饭了,你下去罢。
▲行不乱步,面不变色
上面又审问顿悟常住所有之物,彼怕受刑,将田地山场一切尽报入官,言银库房是佛辉管,问彼方知。又来将佛辉唤去审问,彼答库房止有银三十六两,钱八九千,官皆不信、大怒,捆打佛辉,彼不能答,谓方丈知之。县尹下来唤余,巴廒二公见余往来数次,行不乱步,面不变色,向通事说。通事语余云,大老爷叫你坐说莫怕。陈操江公云,华山寺大僧多,日费不少,何故虚报止有银三十六两。余云,库头怖畏,说不明白。复问余云,实有若干。余言,我本师三昧和尚,因缘最大,王侯宰官皈依者广,银两极多。为人解脱,不蓄分文,处处修寺造佛。末年又改造华山,银钱用尽。去年闰六月过世,我等弟子薄福无缘,钱粮稀少,僧众又多,常住缺用,有青马一疋卖予南京织造府车公,得价银五十八两,昨八九日用出二十二两,今故止存三十六两。大老爷若不信,可差人去问车公,则知虚实。巴廒陈三公自相说已,又皆点头。通事向余言,三位老爷说你不虚,不去问车公了。遂解佛辉绑绳。又唤玄文继玄上去。操江公言,访得你两人同克修,是本地人出家,乃华山房头,可绑起。操江公对余云,此四人事,与你无干,下去。余不敢回首再视,复往下、同众共坐。
▲黑旗改绿旗
至正午时、日色蒸烈,无树可荫,大众久坐且饥,人人汗淋难耐。倏尔乌云覆顶,犹张伞盖,四边仍舒日光,天色已暮,有一执旗兵至、呼云,众长老可随我来。余谓将去临刑,众皆失色。兵营中亦有善人,合掌欢喜唱言,诸师汝等得生了,先是黑旗守之必死,今换绿旗相引、莫怖。仰面视之,果是绿旗,众心乃安。
▲持戒人不用杀器,饥同饥,食同食。
到一山坡下坐已,数十兵围看,对大众云,今日若非这方丈师,往来诉辩分明,与三位大老爷有缘,不然、汝等皆不能活。一兵近余云,汝劳苦一日,且歇息片时,将腰间弓囊解予作枕。余云,此是杀器,持戒人不用。又一兵云,汝饥了,将随身一干饼奉之。余接饼擘碎散众。彼云,汝自吃莫分。余云,共住修行者,饥则同饥,食则同食,况今在患难而不均耶。兵俱赞叹,议云,我等可往前村造饭,明早送来。至中夜口甚渴,望坡下有一小水池,俱奔就饮,味甘且凉,天明见是一牛卧秽塘。

▲众举住山,寺产悉复,官为护法。
日色出已,兵来唤至中帐,操江陈公谓余云,汝是修行人可住华山,领众回去。余云,今某不住。操江公谓大众云,彼既不住,汝众中别举一有德者。众齐答云,惟此方丈住得,别无人住。陈公笑云,我说汝住,众亦举汝,为何前住今却不住。余云、前住者,因先师弃世,塔未造完,若土贼乱即舍去,诸方责其不孝,故尔不去。今不住者,一百余僧被屈捉来,幸三位大老爷明察免诛〖考别传云。将军等欲杀监院孙内监房头克修三人,师争之曰,罪在寺主,愿勿累他人。将军益奇之,并释不杀。〗,已是再生,今华山已成难地,倘土贼依旧过山往来,有人又报藏隐,众僧岂复坐待其死,故尔不住。纵塔未完,亦无不孝之罪。操江公云,不须虑后苦辞,巴廒二位老爷同我为护法,此华山即是本朝香火,此后并无兵到。若有兵及余人到寺侵害,汝但送一字帖来报,吾即擒斩首,明日给示到寺张挂。余云,今奉命去住,孙太监将常住田地山场一应所有,尽报入官,非彼私产,恳乞还僧。操江公欢喜,一切给还。余与大众领谢回山。
▲陈道人与香师
及至到殿拜佛,不觉凄惨俯地,泪倾不止,何缘复瞻金容。山下严巷村陈道人,是皈依弟子,闻十三日夜,清兵围寺,将僧尽捉往营,甚是忧虑。十五日,欲上山探看。彼子侄相劝,此时兵营还在东谢,遍山多横死尸,路绝行人,且勿速往。彼云,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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