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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相之月-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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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他X的再说一次!”埃特一把推开了试图阻止他的鲍勃,冲上去抓住了特雷西的衣领。上帝可以作证,他没有打算要这样冲动的。不然,他也不会在一个明显不如他强壮的看门人身上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而不是直接把手上的那瓶酒砸到他那颗看上去并不怎么聪明的脑袋上。他毕竟是美国新一代的大学生,不是街头的混混,他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虽然他仍然有些醉意,好吧,或许并不仅仅是有些,否则他一定不会穿成这样就过来找特雷西医生。但至少在刚才,他还是想着要好好同那位医生谈一次的。他手里的那瓶酒……呃……就是在他抓住特雷西衣领而被随手丢开,现在躺在一块石头上变成碎片的那瓶,那瓶原是作为礼物的酒本来可以证明,他确实想心平气和的同医生谈谈的。而现在……鲍勃正准备报警,而特雷西则用一种带着冷漠的困惑眼神望着眼前这个激动不已的年轻人。 
第十四章1

  抓着特雷西的衣领,埃特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茫然中。虽然那个瞧不起人的该死的英国佬(看门人)仍在他身后罗嗦个不停,可眼前的状况怎么看都是自己占有优势,为什么他没有一点信心在握的感觉?感受到那盯着自己的视线,埃特感到了紧张——他虽然鲁莽却并不蠢,尽管他的大脑极少用在“正经”事上,所谓观察更是他极其不擅长的一方面,他依然能感觉到那医生视线中所蕴含的东西——虽然那家伙带着礼貌的笑容,可那眼神……那视线里并没有憎恨冷漠等负面的情感,在淡淡的困惑闪过之后,无法再感觉到任何东西的埃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对于四肢比头脑先行动的人来说,野兽般名为本能的直觉是非常重要的行事准则之一,基于这样的直觉,埃特松开手,随即退了一步。

  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流露出了无机质般的眼神,而那种仿佛抽离一切的漠然又对那个可怜的青年造成了多么大的影响。他阻止了打算冲过来强行把这个无礼者拖走的鲍勃,整了整衣领,用一种平静得甚至有些过分的声音说道:“尊敬的先生,我确信我们并不认识。”

  特雷西的平静深深地刺痛了埃特,这比朝他吐口水或是给他一拳更让他难以忍受。不是轻视,也不是羞辱,那该死的医生好像根本没有看见他!就好像第一次邀约心爱的姑娘,可那金发美人从头到尾连正眼都没看你一次,更不用说同你说话或是答应你的邀约;你就好像一只蚂蚁,无声无息地爬过姑娘的脚边,来白眼都换不来一个。有谁能忍受这种事情!不是轻视,是根本没有看见!哪怕你在他面前杀人,或者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皱一下眉,这些还比不上他身上的一道褶皱来得引人注意。

  也许只是非常微小的事件,却勾起了埃特…史密斯强烈的反应。这几个月来的奔波,那些艰难的日子以及难以说清楚的复杂心情一起冲入了脑海。埃特紧握着的拳头在不断颤抖,竭力克制着狠揍那个无视他的医生的冲动,他努力去回想麦琪的脸,告诉自己不能让一切就这样结束——哼,依照他对那些该死的装模做样的英国人的深厚了解,要是他真揍了那家伙,就绝不可能再问出任何他想知道的信息。

  平复了情绪波动,埃特发现特雷西医生正准备离开,他急忙上前一步阻止。被阻挡了去路的特雷西没什么表情地后退一步,悄悄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特……医生,我们曾经见过,在……达特茅斯学院。”思考着措辞,埃特在十秒内记起了那所学校的名称——他绝不会忘记那所学校附近破旧肮脏的小旅馆。

  确实有去过达特茅斯学院演讲的记忆,但特雷西依然无法回忆起眼前的青年。他皱了皱眉,客套却疏远地问道:“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您的?”从那位先生的举动,特雷西已经清楚地明白了一件事——事情的重点不在于他是否认识眼前这位先生,如果对方得不到满意的答复,自己很可能不得不采取暴力或者通过警方来摆脱此刻的困境——考虑到等待着他的病人,还有已经彻底同他告别的小睡时间,特雷西的眼中多了那么一点认真。

  “医生,您能不能想一想,在2月27日晚上,您在宾夕法尼亚大学里见到了什么?”一切即将结束,辛苦将看到价值,埃特难以遏制声音的颤抖,怀着激动的心情问道。

  “2月27日……那一天我确实在宾夕法尼亚大学有个讲座。”挥去一闪而过的熟悉感,特雷西认真地回忆着,“抱歉,先生,讲座是在下午结束的,我并不记得我在那之后再次去过学校。”特雷西的记忆力很好,他可以很容易就记住复杂的病历或是药品名称,但他依然无法记起那些无关紧要的琐碎细节,更不用说这已经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

  “医生,请,不,拜托你仔细想一想,我找了您很久,这对我非常重要!这关系到……这关系到一位姑娘的生命!”犹豫了几秒,埃特仍然说出了部分真相。他已经深刻地体会到了古板的英国人同美国人的不同,也许只有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他们才会老老实实地说出真相。

  “我明白您急切的心情,可我确实帮不上忙,很遗憾。”再次认真思考了一分钟,特雷西还是无法记起什么相关的线索,遵循着“礼貌”原则,他向埃特表达了歉意。

  “你!当晚我明明在学校门口看见你,你怎么可能想不起来!”特雷西始终没有变化的淡淡笑容彻底激怒了埃特,他握紧拳头,对着特雷西大声叫嚷起来。

  “医生!”一直在边上观察情势变化的鲍勃立刻冲上来挡在特雷西身前。

  “没事的。”示意鲍勃退下,特雷西敛去笑容,转过头对青年说道,“先生,非常遗憾我无法给予你帮助,您已经干扰了我们的正常工作,请您离开。”他看了一下表,发现自己不能再在无聊的事上浪费时间,向鲍勃示意之后,他不再理会那个莫名其妙的青年,转身向院内走去。

  “医生!医生!”大声叫喊着试图冲过去的埃特被看门人鲍勃拦了下来,本打算一拳把那家伙打倒,埃特却及时想到了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他不得不到警局里喝茶。他恨恨地放下拳头,转身离开了医院——别以为这样就完了,他一定会找到证据,等能证明那个该死的医生真的在校园出现过,他就那些证据都丢到医院门口,看那个装腔作势的家伙还怎么辩解!话说回来,那家伙坚称自己没去过学校的原因是什么?难道他就是凶手?哈哈哈……这也太可笑了。为自己的荒谬想法大笑出声,埃特回头看了医院一眼,执着、恼怒、愤恨、羞耻……诸多复杂的情绪都包涵在那短暂的一眼中。
第十四章2

  一个人的一生中,或许总有那样一个人,那样一件事,占据了与别的不一样的位置。在那之后虽然不至于活不下去,可总有些什么是彻底改变了的。就好像被割掉一角的奶酪,再怎么看,也不再是之前那副完满无缺的形状。总有人会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在某个人心中就属于上述那种人物,非常遗憾的是,有些时候这不过是毫无意义与佐证的无聊期待。正如同埃特曾经想过一百种自己与特雷西见面时的场景——他回国后所得到的赞誉,把一切告诉费城那些没有脑子白拿薪水的警察时他们发青的脸色,以及终于可以摆脱这一无聊、不,是极其具有意义的“旅行”之后重新回归的美好生活……在想像诸如此类的瑰丽景象时顺带想到了那必经的一步,连带想到特雷西——不管怎样,他从没料到过事情会转向这种奇怪的方向——那个该死的医生就像被踩过的蚌壳,嘴闭得紧紧的让他费了那么多工夫却连一个有用的词都没撬出来。

  噢!他明明是有着大好未来的美国新一代青年,怎么在每次同那个医生谈过话——如果那真能算“谈话”之后,都觉得自己像个白痴——OK。那当然是错觉!可你要明白,觉得自己是美国总统和发现自己是个白痴虽然都是幻觉,却完全不一样!就好像身世高贵的纯种牧羊犬同路边瘌痢头的赖皮杂种狗绝不可能一样……天哪!他究竟在说些什么!果然英国的酒不是人喝的,大脑错乱是那些既昂贵又难喝的东西带来的唯一后果……哦!他觉得他最好找个地方睡一会儿……不知道他剩下的几张纸币还够住几天……

  埃特坚持认为这并非宿醉的后遗症,而是遭到非公正待遇所产生的负面情绪导致了机体功能的紊乱,对于刚才的过分冲动他有些后悔,要是能好好控制自己,至少那瓶酒还能完整地在他手里,而不是变成满地的碎片——此刻大概早已进了垃圾箱了。除了一个身材火辣的金发美女在你面前上了别人的车,还有什么能比看着一瓶酒,还是你近期可能买得起的最后一瓶酒在你面前破碎更让人感伤……哦……这真让人难过……埃特一边嘟囔,一面摇摇晃晃地走在回旅馆的路上。他眼前出现两条公路并不是因为酒醉,绝不是……

  在同样的天空下,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有着相似的心情,过着相差无几的日子。埃特…史密斯正抱着枕头躺在小旅馆略显肮脏的床上,为了让他所剩的寥寥几张纸币能消耗得慢些,他还是选择了最便宜的旅店。早知道会变成这样,他就不那么热衷于发掘英国妓女同美国流莺的不同之处了。抱着枕头含糊地叫着一长串不同女人的名字,至少今晚埃特似乎睡得很好——话说回来,他睡得不好的时候……有吗?

  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在静谧的黑夜里,特雷西从睡眠中醒来。好像做了梦,又好像没有,一样的……都是一样的……不论是在梦中,或者不是,所能看见都只有混沌不清的黑暗。唇角微微上扬,也不开灯,特雷西径自下了床,走向盥洗室。浓重的黑暗,是障碍、掩护、死亡的序幕、狂欢的开始、另一个自己的栖身之所、还是……什么都不是……

  眼睛似乎还没有适应黑暗,厚重的窗帘更是阻隔了外面的世界本可能投射进来的一丝丝光影。不借助光明,特雷西依然来到了目的地。有光的地方才会有黑暗,没有光也就不会有黑暗——或者说,黑暗改了别的名字。凭感觉按下开关,特雷西接住那些温热的水流。洗了脸,抬头的时候,并没有在镜子中看见任何东西——虽说已经隐隐可以在黑暗中看见物体的轮廓,可想在这种条件下从镜中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倒影是不可能的。特雷西只看见了——满眼的红。怎么可能?这又不是恐怖片拍摄现场,他看见的仍然只有黑暗而已。无意识地笑笑,低下头继续洗手,指尖温热的液体突然有了别样的触感——好像是更有温度的、更粘腻的、更……有味道的、更新鲜的……那样的才对?有点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转身回卧室的时候瞥见了身旁架子上的一抹隐约的白色——明天换种花,鸢尾好了。转瞬间决定了那枝还没开放的白色蝴蝶兰的命运,这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

  黑夜总是会过去,正如同太阳始终会升起——至少会保持到宇宙再次发生无法想象的裂变之前。今天的天气很好,特雷西有些不想开车,考虑一下他的住所与医院的距离,以及没有丝毫诱惑力的同陌生人挤在陌生的交通工具中的备用出行方案,在三秒钟之后,他依然走向了车库——任性这种东西本来就不存在于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只是仗着某种亲密关系利用旁人的忍耐在自以为是罢了。这样想着的特雷西并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在一瞬间想起童话,也许他真应该好好放个假。

  等红灯的时候,特雷西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卷发的女子。虽然只瞥见了背影,特雷西却记起了一种感觉,他知道那是什么感受——当有人用手掐住那些纤细的脖颈,或者用其实并不是那么锋利的匕首轻轻地划开那些白皙的肌肤,亲吻她们体内脆弱的器官的时候……就好像曾经无数次站在那里解剖人类尸体,甚至一开始的时候,把那些毛茸茸的老鼠或者兔子全部割开分门别类变成一个个名词的时候……

  好像有什么是不一样的……却想不起来,特雷西也没有刻意去想。所有的一切都是会消逝的,抓住也好,忘记也好,都无关紧要。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在那个女人还能被称为母亲的短暂清醒期内,她曾经说过,只有最后留在记忆中的才是唯一值得去记忆的——比如她曾经为了那个男人抛弃一切,最后也只不过会说是他毁了她的一切。特雷西并不明白,一切不过是一个无聊小丑自以为是做了决定之后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却依然能够怨恨得理所当然,然后把她能影响到的所有人(只有特雷西一人)的生活弄得一团乱,至少在他还被称为“孩童”的年纪是如此。

  失眠的后遗症似乎就是胡思乱想,特雷西轻轻皱眉,然后在信号灯变绿的瞬间,发动了车子。 
第十五章1

  在下一个十字路口,特雷西将车停到了路边,刚才转弯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伸手在车里摸索了半天,特雷西拿到了一个玻璃瓶。大约一个指节那么高,同注射用青霉素的器皿差不多大的玻璃瓶里装着不可辨认的半透明片状物——一块块指甲盖大小的东西四散在小瓶中,瓶盖附近附着着的蓝色丝状物应该是某种植物的残骸,至于其它……特雷西很难一下子用肉眼做出判断,不论它是什么都无关紧要,特雷西不在意地将瓶子丢进置物箱,看了眼表,了解了时间的紧迫性,再次发动车子,继续往医院去。

  每一分钟都有人出生,每一分钟都有人死去。将手套丢进垃圾箱,特雷西走出了手术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半分钟前,一个年轻的生命在他手中宣告终结。生与死本就是一条线的两端,文学家可以描绘得惊心动魄,也可以波澜不惊。摆脱了纠缠不清的病人家属,靠着冰冷的墙,特雷西有了一种吸烟的冲动——根据调查,人在疲惫的时候精神要比平时脆弱数十倍,也许此刻他就属于这个范畴吧。闭上眼,这个动作只维持了短短数秒,过于明亮的灯,隐隐传入耳中的哭泣,不由分说地将他同这个世界再次联系到一起。站直身体,特雷西脸上已是一惯的温和,莱茵河一般湛蓝的眼中只有一片温和、不牵扯一丝情绪,好像很接近,却只能触到幻影。穿过长长的走廊,踏入惯常的世界,经过大门的时候,无意间回头——今天没有月亮,墨蓝的天空上几朵灰色的云隐约可见。向着那混沌的颜色张望一下,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套用一个女人曾经说过的话,比起拿手术刀,这双手更适合弹钢琴。优雅、有力,好像能抓住所有想抓住的一切——事实上,他什么也没有抓住。过于刺眼的灯光,遥远而又混沌的黑暗,模糊了白皙手掌的边界,不自觉地微笑一下,特雷西迈开脚步,向他应该在的地方走去。

  特雷西继续着他的工作,埃特也开始了他的调查——这一次可不是开玩笑的。埃特…史密斯已经用他的祖国发誓他是玩真的。所谓“值得”都是有参照物和时间限制的,让猎狗追击已经负伤猎物,一天、两天、三天……如果最后能猎到狐狸还能炫耀自己的枪法,如果最终只得到一只死透了的兔子(假如能坚持到最后的话),难保心中没有几丝不满。雄心壮志与白日梦般的美好畅想是最靠不住的东西,在与自己所向往的“英雄主义”和放荡生活亲密接触之后,这本来就只基于幻想之上的追击的吸引力逐渐减退,就好像青春不再的半老徐娘,一旦卸了妆,对着她甚至需要做心里建设才能再次兴起欲望……他要在这场无意义的行动变成老得掉渣的木乃伊之前把它结束。

  虽然决定了要进行调查,可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埃特并不擅长需要理智与缜密思维的逻辑性工作,更主要的原因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调查什么。如果一切像他所处小旅馆墙壁上的污渍一样明显,费城的警方就不会始终无法证明那个医生曾在案发当晚出现在宾夕法尼亚大学。而此时的埃特也不可能回到费城从起点开始调查,他没钱,也不愿意一无所获好像失败者一样的回去——哪怕是为了那什么鬼劳什子的调查!

  好像有十个女人在脑中同时尖叫,埃特瞪大了双眼躺在小旅馆丝毫谈不上舒适的床上,双手交叠放在脑后。直到天花板上那个硬币大小的黑点在他面前变成了三个,他依然没有想出下一步,不,是第一步他该怎么做。

  算了!管他的!翻了个身,埃特决定不再消耗自己的脑细胞——反正了解那个医生是重点,比如说再好好查查那家伙在校园巡讲时的行程,还有他的出生背景——虽说英国人闷骚的很多,可像那医生那样让自己从头到尾都看不顺眼的也不多。提到调查就少不了资金,好的私家侦探可是很贵的——为什么他就碰不得福尔摩斯那样只凭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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