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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二十九辑)-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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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唱绿了。几个姑娘把熟悉的歌曲全唱个遍。话筒对面欢呼了。
    那是一台今她们终生难忘的电话晚会。
    其实,医疗站的女兵们,不管有没有文艺细胞,都要学会唱几首歌,跳几段舞,
表演几个节目,不为别的,为的是上哨卡巡诊时,能为战士们治病的同时又带去欢
乐。
    喀喇昆仑的边防战士,都知道有个“昆仑歌手”,她叫蔡丽。其实,蔡丽原本
并不会唱歌。第一次上哨卡巡诊,战士们欢呼:“请蔡护士唱个歌吧!”大家一呼
百应,手拍得震天价响,蔡丽只得红着脸上场,唱了一曲《大海啊,故乡》。就这
歌,又一次把战士们的手拍麻了。蔡丽明白了,战士们并不是非要享受什么美妙动
听的音乐,他们需要的是女兵歌舞所造成的那种快乐的气氛。从那时起,小蔡一有
空就跟着录音机学, 那以后,她又先后5次去一线哨卡巡诊,每次去,她都要带去
几首新歌。高山上缺氧,唱一首歌,就会累得气吁吁。有一次,她到海拔5000多米
的神仙湾哨卡巡诊,战士们要她唱歌,她唱了。那里缺氧50%,话筒里传出的一半
是歌声,一半是因为缺氧而发出的喘气声,连唱几首歌后,她晕倒了,是氧气救了
她的命。
    昆仑山上的一切都是难以想象的,就连为战士们唱几首歌,也要付出很多的。
和小蔡一起上神仙湾哨卡唱歌、跳舞的还有几位女兵,她们都拿出了自己的绝活,
战士们被感动了,他们拍麻了手,他们拍出了泪。
    临走,神仙湾哨卡战士们把哨卡所有的汽车全发动起来,一齐鸣笛为她们送行。
    笛声,响亮的笛声久久地回荡在山谷,索绕在雪峰。
    这是哨卡战士献给心中女神的最高礼节。女兵们说,得到了这份真诚,献身昆
仑山也心甘了。
    白衣天使的爱心
    昆仑男儿女儿自有他们独特的沟通方式,可有时候,昆仑男儿也会使昆仑女十
分的难堪。
    焦新燕就遇到了一次十分脸红的事。那时,医疗站收治了一个叫董光明的战士,
他患的是高山昏迷症。董光明是个老兵,女兵们十分敬重他,他清醒的时候,也会
很认真地说些“死人沟”的故事,听得女兵们直吐舌头。暗地里说“这家伙是个故
事篓子”,很是服他。可董光明这病不争气,一犯病就不让扎针,谁给他扎针他就
打谁,弄得女兵们哭笑不得。
    一天夜里,焦新燕接完班去董光明的病房查房,只见董光明赤身裸体站在床下,
双手从床上抓自己的大便,“哇哇”叫着往墙上抹。
    这情景把小焦吓哭了,她想跑,可她知道这是病态所致,并不是董光明故意难
为她;她想跑去叫医生,可同志们刚刚入睡,她又不忍打搅。小焦静下来,认真地
考虑着如何和董光明接触。她抹去眼角的泪,带着笑对董光明说:“你画得真好。”
    “好?嘿嘿,看懂了?”
    “看懂了,真好!”
    “真好?”
    董光明憨笑着看小焦,像一个被哄乖了的傻孩子样慢慢地坐在床沿上。
    小焦端来了热水,给董光明擦洗身上的污物。
    那时,小焦还是个只有21岁的姑娘,一个21岁的姑娘在深夜里为一个男人擦身
子,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爱心呵!小焦流着泪带着微笑认真地擦洗。
    洗着洗着,董光明清醒了,他看看自己,又看看小焦,“哇”地一声,抓起被
子盖住了身子,捂住头,在被窝里“呜呜”地哭起来。
    很静的夜晚听到这个男子汉的哭声,小焦一下子生发出一种伟大的母性的崇高
感。她轻轻拍拍他的肩,说:“你病了,得这种病的人都这样,没有关系的,好好
睡吧,啊!”
    焦新燕轻轻走回护士值班室。
    那轮上弦月渐渐消失在雪山顶峰。这一夜,焦新燕一点睡意也没有。她的心一
直记挂着董光明老兵。董老兵一直在海拔5000多米的哨卡执勤,这一身病全是在哨
卡得的。
    “明年我就要复员了, 当了6年兵,连个志愿兵也没有转上,不过一辈子能在
昆仑山呆几年,也行了,知足了……”昨天,董老兵清醒时还给她们这样说呢。
    董光明并不是不知道他患了这种病,可他说:“在山上呆久了你就知道了,当
你真正认识了昆仑山时你就清楚了,人生并下是在追求荣誉和金钱,而是追求真实,
只要你每天认认真真也活了,就很有意义。”
    董老兵的话在她们女兵中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战士们在神仙湾哨卡附近的野马山施工时焦新燕也去了,那里海拔5300米,她
们4个女兵在山上搭帐篷住了15天,那15天刻骨铭心。
    山上施工的战士们大都棉衣破旧。风大,风一吹,战士们棉衣的棉絮如绵羊身
上的毛样飘摆。他们的脸一色的黑红,如同藏民。
    山上不时还唱歌,声音不大,大了消耗体力大,呼吸困难。
    她们在山上,战士们说他们心里特有劲,因为有她们在一起,高原的天才成为
真正的天,云飘动时才有美丽的波……
    从山上下来, 4个女兵平均体重减少了10公斤,胖胖的维族姑娘地力努尔下山
时瘦了一圈,一称体重减少了15公斤。为此,姐妹们给地力努尔编了一首歌:
    地力努尔什么样,
    山上山下两个样;
    山下脸蛋白又胖,
    山上脸蛋黑瘦长。
    嘿,地力努尔就是这个样……
    下山后的第三天,地力努尔复员走了。临走时,她一直脸朝后反坐着,说是要
看着昆仑山,一直到昆仑山消失在大漠中。
    地力努尔走了,张春香却又来了,她们来自同一座美丽的城市——喀什。
    张春香还不满18岁,但在山上已干了一年,而且干得很不错,还入了党。她很
健壮,属于那种健美型的女性。
    1990年, 张春香为了救治战友,半年时间,她上了7次神仙湾哨卡。那是世界
上海拔最高的哨卡,一个女孩子,一次又一次往那儿闯,得要多大的胆量哦!
    去年冬天,海拔5000米的天文点哨卡发来一封急电:“一战士患肺水肿,需要
马上抢救。”
    此时,站上的几位医生都巡诊去了,张春香拿着电报找到站长:“站长,站上
除了你再抽不出人了,可你得留下值班,高山肺水肿的治疗常识我懂,我去吧。”
    张春香一个人搭一辆东风大卡车上路了。11月的昆仑山,路上没有一辆车,更
没有行人,按说,这时是封山季节,是严禁出车的,可战士怎么办?上级破例批准
出车。 300多公里的雪山险道,中间要翻越冰大坂。路上积雪盈尺,眼前是一片雪
的世界,加上严重的高山反应,张春香头痛脑胀,脸铁青,吐得天昏地暗。
    氧气包就放在她身边,她几次下意识地摸住了氧气包,轻轻地将氧气管送到了
鼻子眼儿前,只要打开开关,慢慢地吸上几口,就会好些的。这一点基本的常识她
是清楚的。可是她一次次拿起,又一次次地拿开。那是救治病号用的啊,她不敢吸,
也舍不得吸。
    300多公里, 如果按一般的速度,东风车也就是七、八个小时吧,可这是昆仑
山的冬日, 是在雪海中行车,汽车走走停停,有时还得下车挖雪推车。300多公里
的路,他们整整走了四天四夜,四天四夜,他们没有吃上一口热饭菜。第四天凌晨
4点, 张春香带着病号顺利回来了。此时,医疗站的人竟没有一个入睡,他们在等
这位战士,等张春香。听到汽车的轰鸣声,全站人一齐跑出门外,一齐涌上汽车。
看到这情景,想起一路的艰辛,张春香竟一头扑在站长李雷振身上,呜呜地哭起来。
    李雷振看着张春香,看着这位年仅18岁的女兵,她那柔嫩的脸竟被冻脱了一层
皮,红得像受冻的红萝卜。想着她一个人走完那么多艰险的路,李雷振这个刚强的
男子汉也禁不住潸然泪下。
    王晓华如今是十八医院的护理部主任,20年前,她第一次上山时只有20岁,在
山上一年时间里,她8次去5000米以上的哨卡接送病号,次次都吐得天昏地暗。
    那年元旦前夕, 距医疗站500公里的空喀山口哨卡发来急电,有两名战士患高
山昏迷病,生命垂危。
    王晓华他们出发了。 山上风大,积雪又厚,一天一夜,他们的车爬行了400多
公里。
    第二天,当他们行驶到离哨卡只有100公里时,卡车陷进了雪沟。
    “糟了,糟了,快下车推,车下陷了。”司机从驾驶室伸出头,操着浓重的四
川口音说。
    “挖雪。”张西洲医生先从驾驶室跳下来说。
    “挖!”他们一同说。
    几双手奋力挖雪,雪被扒得纷飞,车轮终于被扒出来,司机用力踩油门,车轮
一个劲地空转,就是转不出那只有盈尺的雪沟,汽车哼哼几声,又无力地趴下了。
    “挖,再挖!”她们又弓下身挖雪,雪再次被扒得纷飞。这样来回地挖,汽车
不停地哼哼,就是爬不出这雪沟。
    3个小时过去了, 人和车都显得无能为力,这时,军医张西洲因极度疲劳和饥
饿,诱发了高原肺水肿,不停地吐血。殷红的血落在雪地上,瞬间凝固成一块块血
饼,这红色在遍地白雪中尤显刺眼,给本来恐惧的氛围又增加一丝恐惧色彩。有人
在嘤嘤地哭。
    一漫天际的雪山,一望无垠的盘山道,除了雪,放眼望去连一株枯黄的小草和
在雪中摇曳的树也没有。他们几个你看我,我看你,像是雪山上的几尊冰雕,相对
无言。
    天色渐渐暗下来。“夜里走不出这冰大报,就要永远被冰冻在这里了。”王晓
华轻轻地像是在自言自语。
    夜色渐浓。王晓华他们挤在驾驶室内,等待援兵。
    突然,一道刺眼的亮光从雪地扫过,王晓华心里一惊,定睛一看,“有车!”
她惊呼一声,“有车,快看,我们有救了!”
    驾驶室的人全被她吵醒,他们都激动了,打开车门,一同狂喊:“我们在这儿,
我们在这儿……”
    哨卡的官兵接到医疗站派人出发的电话后,等啊等啊,一直不见人到,他们估
计可能路上出事了,就派人下来营救。
    医疗组的同志被接到哨卡后,个个精疲力尽,可他们还是坚持着救治了两名患
高山昏迷症的战士。
    此时,意外的事情又发生了,又有一名战士患了急性阑尾炎,疼得战士在床上
打滚,必须马上手术。
    由外科医生陈占诗和护士李勤、李桂英等同志组成和第二批医疗小组,连夜又
出发了。
    路上是盈尺厚的积雪,天上还在飘着雪花。还是那个冰大坂,还是那段搓板路,
第二批医疗小组行至距第一批医疗小组被阻的地方500米时, 他们的车也陷入了雪
窝。
    由于路途的颠簸和严重的高山反应,护士李勤和李桂英大小便失禁,脸肿得像
发面馍馍,双脚冻僵,失去知觉。
    “车又趴窝了。”驾驶员小李跳下驾驶室,对大厢板上的李勤和李桂英说。
    饥饿和寒冷,再加上突然而来的汽车趴窝,使驾驶员小李有些情绪失常,他跳
下车扑下身子,抓起路边的雪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边吃边喊:“饿死了,渴死了,
饿死了……”
    李勤和李桂英知道自己大小便失禁,羞得说不出话,一个劲地哭,廖嘤的哭声
在雪野上飘。
    这情景让人生发出一种到达人生终点的悲壮感。陈占诗不忍再看下去、听下去,
他一把抓起驾驶员小李,指着道路的远方说:“你看那是啥?”
    “是啥,好像是辆车。”
    “对,是辆车,我去前边看看,去弄点吃的来。”
    陈占诗艰难地挪动脚步。“咕咚”一声,他扑倒在雪地上,他实在走不动了。
他开始爬,可此时手脚都不听使唤,他想这是一段下坡路,就身子一横滚了下去。
    车门打不开,他使出全身力气把玻璃打碎,好极了,“一听,两听”,他整整
找到了四听罐头。他忘记了疲劳,把罐头背在身上,一口气爬回到汽车边。
    “罐头,找到罐头了,我们有救了,哈哈。”车上没有人应声。
    “李勤,李勤……”没有人应声。
    “李桂英,李桂英……”还是没有人应声。
    怎么回事,是不是都冻坏了?陈占诗急了,他爬上车厢。看到车上的人全张着
嘴,好像在说话,可就是没有声音。“是冻的,是冻的,冻成这样子。”
    陈占诗将四个人的挎包收起来,蘸上汽油,点燃,车上温度上升了,四个人结
结巴巴说话了。
    陈占诗将燃化了的桔子罐头打开,用手捏着,一瓣一瓣地往他们嘴里塞。
    李桂英说:“你吃,你怎么不吃?”
    “好,我吃,我吃。”陈占诗给自己嘴里塞几瓣桔子。
    李勤指指脚:“陈医生,我这脚怕不行了,你用脚踩一下,看痛不痛,怎么像
不是自己的。”
    陈占诗用力去脱李勤、李桂英的毛皮鞋,可怎么也脱不下,冻上了。
    陈占诗拿出手术刀,把李勤、李桂英的皮鞋割开,割成条状,又一点一点慢慢
从脚上撕下来,用一件皮大衣将她们的脚包好,如同完成了一个复杂的外科手术。
陈占诗累倒了,他斜靠在车邦上坐下来。
    风住了,雪停了,李勤将头伸出车外看看。“啊,月亮好亮啊!”她说。
    车上的人都将头伸出车篷看:天上有一轮圆月。
    “冬天,哪来的月亮,那是太阳。”司机小李说。
    车上的人全笑了。“真是,冬天的太阳和月亮差不多。”
    “不,是昆仑山的冬天的太阳和月亮差不多。”天太冷了,连太阳也失去了温
暖和光彩。
    太阳又落山了。
    黑夜又来临了。这一夜,又是一个让人想来惊惧的夜晚。到第四天黎明,营救
他们的人赶到了,他们被救上哨所。
    后来,护士李勤因严重冻伤,不得不截掉了一个脚趾头,终生残疾。
    截脚趾头那天,李勤很坦然,她说:“我是做好了光荣牺牲准备的,没有想到
仅仅只牺牲一个脚趾头。”
    透过这句幽默的话,你可以看出昆仑女的情、昆仑女的胆,是艰苦卓绝的昆仑
生活锻造了她们的男儿胆。
    然而,再艰苦再危险,也改变不了她们的女儿心。
    时隔7年, 王晓华第二次上山时,已经是两岁孩子的妈妈了。按说,她完全有
理由要求不上山,可她没有提任何要求,而是悄悄地把女儿送到了远在喀什的母亲
那里。
    喀什是她的故乡,她多想在这个城市多呆几天啊,多和母亲说说话,多和可爱
的女儿逗逗笑。可是她不能,她知道医疗队上山的日期是不能因她而更改的。离开
喀什那天,她抱起女儿亲了又亲。母亲说:“就不能给领导上说说,等孩子大了再
上山。”
    “医院里人都争着上山,还从来没有主动提出不上山的。”她说。
    母亲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
    山上一年,这位年轻的母亲靠书信和电话了解女儿的情况。她把每月站上发给
的两听罐头托司机捎给女儿,写上几句话,交待一顿吃几瓣,并用热水温温吃;山
下的丈夫打电话说女儿秋天该换毛衣了,冬天没有棉袄了,鞋子小了,她就在山上
抽时间做。昆仑山上寂寞的夜晚,昏黄的灯光下,王晓华穿针引线,给女儿织毛衣,
做棉袄……想着山下的女儿,常常是泪湿手中衣。
    千针万线连着母女情。就是在这样牵肠挂肚的情况下,王晓华也没有请假下过
一次山。
    昆仑女把儿女情藏在了心底,把浓浓的爱献给了昆仑山,献给了昆仑男儿。

    第三章 恨和爱交织出恋

    1990年夏天,医疗站小小的操场上站着四名老兵,他们刚从山上下来,穿着破
旧的棉衣。四个人在操场上站一会儿,走一会儿,既不像来看病,也不像有什么公
事。站长李雷振站在窗前观察了一会儿,他笑了,这不是边防团的几个老兵吗,他
是认识他们的。
    李雷振先后在山上呆了十几年,他很理解战士们的心情,他走到这几位老兵面
前,老兵们说:“站长,我们在你们这里坐一会儿可以吧?”
    “可以,可以,你们是不是想看看女孩?”
    战士们笑了,黑红的脸上又飞出几丝红晕。
    李雷振也笑了,那是宽容的笑,理解的笑。“好,你们随便坐,坐在哪里都可
以,我去把她们叫出来。”说着,李雷振又神秘地眯眯眼。
    “今天太阳好,都出去洗衣服。”李雷振对女兵们说。
    女兵们高高兴兴地搬出洗衣机,在阳光下洗衣服,在阳光下走进昆仑男儿的视
野。笑声洒满院落。
    整整一个下午,四个老兵坐在医疗站前边的操场上,边抽烟边看,太阳快落山
了,他们高兴地走了。
    那年10月, 西藏阿里地区的100多名复员老兵路过站上,  他们一下车就喊:
“我们在山上三年,从来没有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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