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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二十九辑)-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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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小雁系法律系学生,英语很好。因曾临时充任翻译结识了美国驻渝军方人士。渐渐
还介绍自己的女同学与美国士兵交好。同学中渐有微辞。学院领导也委婉告诫她,用语中有
“美国青年容易冲动”类,实为警告。

    △出事那天,包括徐、焦在内的五名女生,应美国士兵之邀,晚上七--九时在“皇
后”舞厅跳舞。“接触十分亲昵,以至其他舞客侧目”(《陪都新闻》)。“徐小姐的头发
染成栗色,加之面容有西洋风格,竟让有的舞客以为是一位美国女人。”(《子午花
边》)……舞会完,美国士兵要用车送她们归,有三人拒绝,徐、焦嘻嘻哈哈地上了车。

    “皇后”离正阳学院仅一公里。所以后来有舆论认为“一切都是自找的”。

    △汽车(中型吉普)载着六名美国军人(施鲁德在内)和徐、焦两位女学生,并未直接
开去正阳学院,而是在市内兜风。兜了好几圈,有不少行人看见这一幕。

    后调查此案时,徐、焦二人说:“兜兜风,是我们同意了的”,“因他们一直很礼
貌”,云云。

    △嗣后,中吉普并未开往正阳学院,而是开去了曾家岩美军驻地。

    徐、焦以为仍有兜风,初初未以为意,待发现,便叫停车。车不停,反而更快了。徐威
胁说要跳车了--并且果然站起要跳。这时中尉施鲁德伸手将她按在了座位上。

    对于此举,事后施鲁德解释--怕她跳车受伤。

    那么,为什么不叫停车?

    因为没想到后来会出事,“一直都在闹着玩,徐小姐焦小姐看上去情绪很高。”(施鲁
德答记者问。)

    两位女大学生就这样进了美军兵营。

    △问题是:强奸徐小雁的并非车上的士兵,而是驻是内几个百无聊赖正在打克朗球的士
兵。

    而且,这几个“克朗球”大兵称:他们以为这两个姑娘是“朋友们带回来的妓女”。

    这几位大兵所说是否实话,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

    (大律师又一次想到,“还历史的真面目”之类的说法是多么可笑。)

    此刻,车上的长官施鲁德哪去了?

    “我一下车就被传令兵唤起见上司。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嗣后有上司及传令兵的证词。但这一切也无法辩出真伪。

    焦的确是跑脱了。她的衣服和呢裙都被撕破。她狠狠咬了一个大兵一口。

    还有种说法,焦之所以跑脱,是她长得较为平常,吸引力不够。

    所以吸引力很强的徐便遭了强暴。

    △事后,徐愤怒地谴责“以为是妓女”之说。“我不停地用英语喊我是学生,我的父亲
是徐××!有人来捂住了我的嘴。”

    但“克朗球”士兵一致说:她一句英语也没说。她叫的是汉语,我们以为是她坚持要先
付钱,所以有人塞了一把钞票在她衣兜里。

    塞了美钞倒是事实。

    △“以为是妓女”一说,起了很大的作用,简直有政治家的风格。美国大兵得以开脱。
而更糟糕的是,将徐、焦两位姑娘的形象,做了非常不利的刻划,所以舆论里有“活该”之
类。△此案的了结--简直等于不了了之。那几位“以为是妓女”的大兵,被遣返回国。因
祸得福,求之不得。

    虽说徐、焦的父亲均为国民党要员,但政府也决不会为了这样的事同美方闹翻。因此,
有意无意扩散受害者“自己行为也不够检点”的舆论,给众怒降温,也属必然。

    这样,徐、焦当然就更苦了。

    △施鲁德并未被遣返回国。似乎美军方面认为他没有责任;或者用“不必遣返”来向外
界表明他没有责任。

    但,那以后,施鲁德便再未在公开场合露面。

    然而来自政府里的舆论,有不少指责他的,因他是“当事人中的唯一军官,且是直接长
官。”。

    两年后,即一九四八年,施鲁德因换防而回到美国。

    大律师寻思这个“徐案”:施鲁德会不会有了仇人在中国,现在知道了其子戴维来到重
庆,便冲这小施鲁德下手,以报宿仇?

    那么,这个仇人,最大的可能,当为“徐小雁的人”例如亲人,尤其是--恋人。

    如能见到徐小雁本人就好了。但根据资料,“徐案”之后,见凶手逍遥法外,徐小雁曾
试图自杀以抗议,终给家人看住。其后便在重庆消失了--不是失踪,是换了居住地。

    而且,一定也已改名换姓。

    (如活着,已是年近七十了。)

    如果当年有“铁杆恋人”,那么这恋人也垂垂老矣,要报仇,当然只有假手他人。

    弄清恋人与霍沧粟的关系--这是一条重要的思路。

    第一步:寻访当年的正阳法学院在校生。

    于是,在《渝洲唱晚》上登了一则启事:联系正阳法学院老校友。

    正阳法学院在重庆解放后即解体,一部分归属后来的西南政法学院,另一部分在北京的
朝阳政法大学内。

    所以,也请朋友在《北京晚报》上登了启事。

    正好近几年来,起了一股校友热。连已纯是一个历史概念的黄埔军校的白发苍苍的老学
生们,也在全世界串连,准备给人生划一个心理平衡的句号似的。

    重庆方面,立刻就有了反应。

    大律师和武耀逐一进行联系和摸底。

    这样,在一位姓钟的退休教师处,得知了徐小雁的恋人的情形。

    钟老师当年同徐小雁同居一室达三年多。是同室中宽厚的大姐。“徐小雁对我,是无话
不谈的。”她说。

    钟老师说:徐的恋人有三个。

    徐小雁美丽活泼,多才多艺,出身名门,所以一进校就不断有人追求。

    这种争斗,此伏彼起,有真有假,混战似的;到后来,大家公认的,有三个,是“正经
的准恋人”。而且都是学院的人:两个职工一个学生。

    其一,学院的宣教部长龚平凯。虽是部长,当时也不过二十五六岁;身材高大,口才极
好;又系蒋委员长奉化同乡,所以被认为前途无可限量。

    其二,英语教师尚杰,是巨商之子,父母已在美国打下根基。尚杰风度翩翩,浑身上下
一尘不染,本身就受众多女生仰望。他之所以远离父母,在重庆领薪水,就是为了徐小雁。
他的说法是“同小雁结婚后一起去美国”。徐小雁英语好得被美国大兵列为己类,自是因了
尚杰。

    其三,同班同学顾宫廷论条件他并非前两位的对手。其父是商务印书馆一名普通编辑。
他同徐小雁外出,还是徐小雁掏钱呢。他的优势在于,一来同学间接触机会多,二来顾宫廷
天性幽默顽皮,是个笑话大王万事通,同他在一起的快活自是可想而知。

    “徐案”以后,三人碰了好几次头,有一种联合起来一起报仇的势头,而不是将恋人推
给别人,借此甩手。这一点当时很得人们的赞赏。

    但事实上这种联合不可能有什么结果。

    龚平凯似乎想在上层做工作,借助政府与法律,通过“正常渠道”达到目的。没有效
果。“奉化同乡”也没帮上他的忙。他反倒失去了正阳宣教部长的职务,进《惠报》当了记
者兼编辑,聊以谋生而已。

    钟老师:“六一年或六二年我在龙门浩街上碰见过龚平凯,周身浮肿,目光呆滞,青年
部长的神韵荡然无存。那以后他就死了,是营养不良的病,所以也可说他基本属于饿死的。
后来校友们偶然碰面,说起他,都说他是倒霉透顶的那种人。国民党和共产党都收拾他。没
活到‘文革’算他的福气。”

    英文教师尚杰在出事后反而加紧了向徐小雁求婚。此事在学院里突起极好的口碑。为此
同乳臭未干的顾宫廷打了一架,双方都流了血。徐小雁不但未接受任何人的求婚,反倒一下
杳如黄鹤。在寻找无望以后,尚杰出人意料地参加了川东地下党。

    “去年我偶然看到一本杂志《红岩春秋》,有写川东地下党,特别是华蓥山游击队的文
章。里面有个叫常吉的,通法律,又懂医道,还懂英文,在伪政府里任职,实为华蓥山游击
队内应什么的。校友们断定这个常吉就是尚杰,后来文章写他从天池夜行宝顶,为游击队领
导亲呈情报。带路的却谋他的金笔和金戒指,半路害他。他交出笔和戒指,那人依然推他下
悬崖。居然没有摔死。后来游击队抓住了那个带路的--其实也是游击队员--要处死,由
他亲自动手。他反而讲情,说什么贪欲之心,小人之常情,不可与为伍,亦不必深究云云,
很像尚老师的风格。

    “解放后,这个常吉一直在党政部门工作,好像一直居官也不高。‘文革’中受了冲
击,似乎也没什么要紧。前几年,听说已离休,由于子女已在美国定居数年,他也准备去美
国并晚年。别人都是落叶归根,他却好像反其道而行之。”

    (那么,常吉是不是尚杰,需落实。大律师问有无“相联系的照片”,答曰“尚杰的
有,常吉的自然没有”。)

    遂翻出早年的照片,系学生同任课教师在什么节日的庆祝活动合影。

    武耀将这发了黄然而尚清晰的照片拍了照。

    顾宫廷也在“徐案”后参加了共产党,但他不是加入游击队,而是去了延安。

    “徐案”之后有两起袭击美国人的事件,正阳学院的人都相信是顾宫廷领人干的。一起
地袭击夜归的美国记者史密斯,抢了他的摄影器材,殴打,最后将他捆牢堵口寒在临江门下
的下水道中,被乞丐发现获救,否则可能死去。因为美国佬身上的现金分文不少,手表也
在,所以舆论认为是共产党所为。

    另一起是一辆美军的中吉普从林园返回市区时刹车失灵翻开到歌乐山下。其时蒋介石已
不住那里,美国兵去那里做甚无从知道,但戒备不再森严给人以可乘之机。《世界日报》肯
定地说“制动系统遭人为破坏”,“四名美国军人均受重伤”,后听说有两名死去。

    顾宫廷在“徐案”以后便未再在学校露面。两起事件后上面都有人来明察暗访他的下
落。钟老师也曾被唤到训育处,仔细询问了有关情况。

    听说顾的父亲也被多次叫去询问。

    钟老师说:“五二年,我从朝天门原美军银行大楼前过,站岗的两人中有人叫我,而且
很亲热地跑了过来。原来是顾宫廷。

    “原来,他做为南下干部回到了重庆,目前将前去山洞军政大学当文化教员。

    “我将他请到我家,说了许多话。我问他那两次袭击美国人的事是不是他干的。他淡淡
地说世上不是什么事都弄清了的好,朦胧自有朦胧之美。我也就不再问。

    “他走后,我对我爱人说,都解放了,这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我爱人说,人家现在刚
有姣妻,如果说起曾为恋人下过‘国际毒手’,恐不怎么好。我就想到恐怕也只能如此解释
了。”

    顾宫廷的最大变化,钟老师说,就是性格。顽皮劲儿无影无踪,变得一板一眼,毫无幽
默感。

    后顾宫廷从军大转业,进了报界。

    三个朋友议论:谁具有那种“世纪性复仇”的可能性?

    龚平凯被排除。经落实,此人确已辞世多年。

    第二尚杰。武耀以《渝洲唱晚》记者的身份采访了他。他坦率地说,常吉即尚杰,“校
友们的推测是科学的。”

    常吉系重庆政协文史资料室副主任。武耀看了市政协社会活动的几张照片,立刻感到
“尚公子风范昭然若揭”。

    武耀问及“徐案”。常先生挥挥手,淡然地说:“年轻时,血气正盛,见识又狭窄,对
诸事都是介意的,一切极易从个人恩怨出发。现在来看,在当时的背景下,政治、历史、民
族文化既如此,出现那样令人遗憾的事,也属必然。一切还应向前看。逝者如斯,一个受歧
视与被凌辱的民族,唯有自强成功,乃为真正的雪恨雪耻。个别细节真是不必耿耿于怀。”

    (对这番话,大律师事后评说:一个人对某事件一旦用了“令人遗憾”之说,就表明已
经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不可能有真正的仇恨了”。)

    问:是否打算移居美国?

    答:是的。手续已经办妥。分批会见亲朋好友之后,就要启程。

    问:不是说落叶归根吗?为何去大洋彼岸走人生归宿处?答:迁居,仅仅从身体状况出
发,葬在哪里又能自知呢?不过我已打了招呼,我死后在美国火化,骨灰运回国内安葬。就
以此当归根了吧。都是做给活人看的。哈哈。

    反复听了采访录音(当然是窃听器了),三位朋友互相看看,一时无语。

    良久,单延昭恨恨地说:“老头儿是个国际主义者。地球村概念。西岸不合适了,就到
东岸去住--太平洋对他,不过一条嘉陵江而已。很难相信这家伙还会对美利坚真正有什么
仇恨!”

    “是呀,是呀,”大律师也很感慨,“这位老先行,我们放掉他吧。对于一个淡泊的国
际主义者,我们还说什么呢?”

    于是找“最后一线希望”,顾宫廷。

    顾宫廷在《××生活》杂志社。近七十的人了,还没退休?

    原来顾老总编早该离休,近些年来人事部门对此类事也很坚决。六十二岁时他交出了总
编,但以顾问的身份返聘着。又拖了几年,去年底听说要让这类顾问“无条件离开”,大家
都以为顾老这下“没戏了”。谁也想不到,社里突然成立了一个新机构,曰“调研室”。就
是每期出报以后,看看有无问题,每期各有什么长短,再收集读者反映……以及同国内同类
刊物进行联系,等等。从主编变成了主任,永不退休,永不褪色。他的权力实际上比原来还
大--文章好坏由他评说,谁个的业务好坏也由他评说。你拉到了广告他要作梗你还真登不
上去……

    武耀去调研室看了看。顾宫廷不在,他的桌上,有几本气功杂志。

    “他订的?”武耀问一个熟人。

    “他是重庆气功协会的理事。不来报社时,在家里主要是练功。出来一个功,他就学一
个功……”

    武耀辞了熟人,给大律师挂了电话。问是否去顾家。

    大律师干脆地说:“回来吧!一个为了不退休可以新设机构的人,一个频频练功欲享永
年的人,决不会怀有半点浪漫的仇绪了。”

    武耀说:“说得好。这人已从极浪漫变为极现实了。”

    但是这样一来,“铁杆恋人”这一头算是完了。

    只好约见章先生,告诉他:“暂时出现了空白,线索须另起,时间可能比估计的要长一
点。”

    章先生说:“既这样,我准备回美国一趟,就算向施鲁德先生述职吧!”

    大律师说:“这样正好。而且你可同老施鲁德谈及当年的陪都生活。不要主动提及徐
案。有关徐案的一切,掌握得越多越好!”

    章先生走后的第二天,武耀便兴冲冲地从他的报社里来了电话。

    大律师赶去《渝洲唱晚》编辑部。单延昭也到了这里。

    原来北京方面的反应引起了注意。

    正阳老校友的来函中,有位叫林继昌的提出要求:委托打听“老校友中的两位女性”-
-徐小雁和焦英苹。

    林继昌当然不知内幕,所以在来信中,将“徐案”始末叙述一遍。“徐小雁,我们始终
不知其去向,而焦英苹--这是最让人纳闷的:解放后我明明在街上见了她,她却矢口否认
己系焦某。我那时还年轻,无昏花老眼;她呢,自是容颜无异,为什么否认自己……”

    三个朋友相视一瞬。心照不宣。

    --居然忽略了另一个重要的思路:焦英苹!

    只注意了受害的,没注意逃脱的。

    立刻同林继昌先生进行了联系。

    两天后,林先生夫妇到了《渝洲唱晚》编辑部。

    林先生退休前在银行工作,夫人齐氏也是校友。

    细细聆听了夫妇俩关于在重庆路遇焦英苹的纳罕事。

    时为一九五五年六月。当时林、齐夫妇尚在重庆工作。是个周末,单位组织职工游南温
泉;下午集体住进旅社后即分散活动。林继昌喜欢钓鱼,便与几个同事往深里走,准备穿过
马家镇去磨滩水库钓鲤。在马家镇外的公路上,一眼就看见焦英萍,她带着个八九岁的孩子
在走着。

    会在这里碰见焦英苹,林继昌有点奇怪,扭头去问妻子:“你看那是哪个?”

    妻子说:“咦!不是焦英苹是哪个?”

    林继昌很高兴,叫了声“焦英苹”便小跑过去。

    被叫“焦英苹”的女子楞了一下,茫然地扫了一眼,牵起孩子就走。

    林、齐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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