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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二十九辑)-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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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叫你去念书?”
    万妞想通了一点,觉着这里头有来由,可一个从未缺少父爱和母爱的孩子,没
有想到要另外去找一双爹妈,何况她又是一个傻丫头。她只狐疑地问:
    “我那爹妈怎么不来瞧我?”
    老爹不忍再说下去,他心里扣着自己的题目,谨慎地说:
    “这你以后就知道了。妞呀,我再问你,一个人有志气好没志气好?”
    “有的好。”
    “念书是不是坏事?”
    “不是。”
    “那我带你上芜湖念书,你去不?”
    万妞低着头,只听她微弱然而坚定的声音答道:“我去!”
    抬头看见姑妈的庄子,就结束了这途中的故事。
    詹大妈盼了两天才把父女俩盼回来。一阵锣鼓进了群峰包围的山庄,比敞着地
方格外响些。这支队伍不小,一会儿全庄的老老小小都聚在一起了。他家的一老一
小,也正欢天喜地的走在队伍的前边。队伍在詹家门前场子上停了下来,说要演戏
呢。仔细一看,那骑在高头大马上好像个参军的,就是乡里年轻的指导员,从部队
上下来的,她的外甥;巧的是他的亲娘,詹家的大姑妈,也跟在后边。詹大妈忙挤
过去拉他姑妈和外甥进屋里喝糖茶,不料他大姑妈做了一个眼色愉快地回答:
    “不慌,老妹子,俺们先办正事。……”
    正事就是乡政府已得到通知,认了詹家的“军属”,给他们送了个大匾:“光
荣之家”。因为詹家登不了这么些人,大家没有进去,就把大匾挂在门楼上。回头
就请詹家老两口坐在场子中央,大家给他们拜年。指导员捧过两个带飘带的大红彩
球,把个最大的套在詹大妈身上,老爹跟她开玩笑说:
    “你看你的比我的大。”
    “我们两个换嘛!”
    “不,不,该你的大。”
    老两口真诚地推让着。
    不一会儿演戏就开始了。原来就是指导员母子俩演《送子参军》。詹大妈弄不
清他老姐姐几时当了演员,十年前新四军在这儿,这里的人都唱着过,总有一半人
上过陈家祠堂的戏台,可也没看见过他老姐姐有这个本领。这时老演员却和她的儿
子一本正经地对唱着,从不关风的牙缝里漏出音来,人们倒也能听准她咬的字眼,
原是些令人感到亲切而激动的熟透了的词儿。虽说这是五年前母子俩的真戏,可你
说是一幕老戏也成,十年前多少人这么走掉的啊,现在又有多少人要这样走进自己
的队伍。只有最后母亲给儿子送鞋的一段,完全是新词,老演员也更加生动活泼起
来,她灵活地做了个出房门的姿态,从怀里掏出一双鞋来,就动情地唱了起来。
    老奶奶们掀起围腰裙来,揩眼泪了呢,都有一颗做娘的善良而倔强的心呵!她
们没有猜疑唱的是别一个,就像相信自己一样认定这末一段准有过的。只有最知道
底细的詹大妈,知道自己的老姐姐那时心里也有些不痛快,又正害了眼,线都穿不
过针眼,没做什么鞋。而詹大妈自己那时正服侍大媳妇坐第一回月子,也没顾上为
外甥做一双鞋,可是这做鞋的事,好熟呵!她正揣摩着,外甥瞧着她哩。笑盈盈的
黑眼睛。
    可他把对唱的词儿忘了,只提高嗓子唱了两句,一阵脸红,看着勾肩搭背的姑
娘们替他着急,他就趁势过场。
    “下面换个节目,叫小姑娘们唱!”
    姑娘们毫不推辞,对着年轻的指导员,一条声地唱起十年前最流行的《送才郎》
来:
    送呀才郎
    送到大门口
    一出门就看见
    张灯又结彩。……
    飘着红旗的山村,留在激昂而幸福的回忆中了。老演员却在这当儿抢过去拉着
她老妹子的手,嗔怪地说:
    “唱得喉咙冒火,你也不递我一碗水喝?”
    “快家去,老早煮了红枣糖茶等你!”
    她们手牵着手走到门口,大姑妈故意端详着门楼上的彩匾,问道:
    “光荣不?”
    “光荣。”詹大妈有点羞涩而温柔地答道。
    “还不把你的报仇鞋子拿出来,送万妞上路。”跟她的儿子一样的笑盈盈的黑
眼睛看着大妈。
    这下子完全明白了,唱的是她。五年前给国民党的部队欺得厉害,他们像抓到
了什么把柄,总指着万妞要小的也要老的,把她家当个菜园门,直进直出,见什么
拿什么,没让她们过半天安生日子。她追根起苗的想过,千不怪,万不怪,只怪国
民党陷害忠良,她念着万妞的爹妈还不知在哪乡吃苦。
    要共产党能成功就好了,万妞早晚总是共产党的人,那时她就替万妞做了一双
结结实实的报仇鞋,指望她十六岁上穿出去替父母替穷人报仇。那时她真想学古时
候岳元帅他妈的样,恨不得在万妞的背上刺四个大字。可是现在天下太平,万妞也
只有十一岁,鞋子还差着一大截呢。她领会了他大姑妈的心意,忙说:
    “他大姑妈心好狠呵,我就知道一笔写不出两样詹字。”这时她才知道讨来的
是谁家的救兵了。要不是他大姑妈急着回去照顾孙孙,到底是谁家的救兵还可再见
一回分晓。
    一场风波以后,老两口似乎有些和解。可是初八是个大关,双方都提心吊胆的,
还有小万妞身上的变化,更成为他们注视的焦点。万妞多了一双带绒球的布草鞋,
像她亲妈十年前穿过的一样;她有了八角帽,带帽耳的;还不知从哪儿找出来一根
泛红的皮带。……詹大妈看到这都是老头子默默地替万妞安排的。“无非是要把小
闺女打扮像个兵呗!”她有些气恼地想。她也看出小万妞爱新鲜,添一样东西跳八
丈高,雀儿似的,她才不管它兵不兵呢。可她这小兵模样多俊呵,大妈一阵心酸,
想到万妞的妈,只比万妞现在看长几岁,也是这模样儿上她家来的,生了个孩子也
不知怎么个抱法,没坐月子就爬山,听说孩子要尿布,马上把小褂扯了……那时孩
子爸爸早上了前方,后来这个到江北去找,那个又回了江南,一个南一个北,都是
为国为民为的穷人啊!也在这两天,她的两个大儿子,万妞的大哥、二哥,也在万
妞身上下功夫,大哥教万妞上操,这不知哪来的本事?还有二哥,平时瞎眼聋耳的,
这会学老早住在这儿的新四军战地服务团的样,伸手仰腰的,教万妞练嗓子呢:
    “一——一定要霍霍(“腹部”走了音)发音!”①。

    ①当年服务团每天早晨练习基本发音中有这一句:“一——一定要腹部发音。”
“一”是指元音“i”

    老爹看着好笑,大妈看着心伤,她有时一步步追着老爹说:
    “女儿是我的,我不放,看哪个能把她拉去!”
    “能放十个孩子也不能放我的万妞。”
    “我明天就带她去看她家婆。”
    她口气愈硬,声气愈软,老爹一概不理,只一笑了之。初七以前,只见他把牛
草铡了,粪出了囤,打了三双草鞋,没有借小驴,自己架起磨棍推出了过元宵的米
粉,这些本该是奶奶们做的。大妈起先当他为了要出远门,后来也看出这是为了给
自己卖好。看他累得一身汗,晚上翻身打转,不免心疼起他来,心里对他说:“老
伴呵,何苦呢,老伴呵!”其实她也早动心了,悄悄地去问过老师:寒暑假都在什
么时候放?
    一个人到底要念几年书?还悄悄翻箱倒柜把报仇鞋拿出来看过两回,又替万妞
买了两双新袜子,上了袜底袜船,纳得密密麻麻的。
    初七的晚上了,大妈在床上搂着她的万妞,试探地跟老爹进行最后一次的谈判:
    “自己还穿不来衣裳的孩子,交给他们我不放心。”
    “十一年前,人家粉嫩一朵小芽儿交给你,怎么就信得过?”
    老爹这句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可大妈又想起万妞平时贪睡,自己也总由着她,
快吃早饭的时候,才掀起她的被子说:
    “傻丫头,太阳晒屁股啦!”她才扭呀扭的起来,到外面去能这样么?她有些
着急地说:
    “一早要上操,孩子醒不来的啊!”
    老爹笑了:“就是你惯的!”
    “我不信不打仗了,还要送她到兵模子里去套!”大妈还有理由。
    “学她爹妈的样!”老爹更理直气壮。
    “长十六岁去不成?”
    “不成!”
    “过了月半走!”
    “不成!”
    “你看你像个铁面判官,我一推门,你就跟个门棍似的顶回来。”
    “是个好判官嘛!”
    说着,说着,两个都笑了起来,万妞也笑了。她妈心不死,想再探探万妞的心
意,她说:
    “俺们不能再问问万妞?……”
    “你问嘛!”老爹对母女俩同时投过鼓励的眼色。
    “妞呀,你出门跟哪个一头睡?你还没离过你娘的手臂弯呢!”母亲自有母亲
的体己话。
    “娘,学校里有枕头。……”万妞率直地回答。
    “你真能离得你的娘?”大妈又追问一句。
    “娘,我有志气。给我那鞋吧,你的心真好。”女儿严肃而娇媚地说。老爹和
大妈都看出孩子长大了,从前她是个不长心的面娃娃。
    还有什么话好说呢?大妈只好轻轻地叹了口气,侧着身子睡了下去。
    山村里正月的旋风,像个不请自来的夜客,爱在黑地里敲门,门环儿搭搭地响
了一阵,屋子里就都是风的声音了。被统里透进一阵寒气,三个人偎得紧了一些。
老爹筋骨发痛,愁着变天下雪;大妈也愁着:这不是出门的天!可她有一点儿高兴,
也许老头子突然改变了主意。他们都迷迷痴痴的,睡不熟,熬到五更,老爹披衣坐
起,大妈就猛地竖起来了,“上趟去芜湖也是这股劲,当真这号天能走?”她说着
连忙穿起衣服,抽开门闩一望,惊喜地说:
    “撒得一地白花花的,下雪了啊!”
    “下雪也走,不能第一趟出操,就不听口令。”屋里传来老爹坚决的声调。
    “万妞是走得的?”
    “我背。”
    大妈哼了一声:“我拗不过你。……”就在床沿上拦着老爹别忙穿衣,老爹怕
她瞎缠,哪知她说:
    “外面风比刀还尖,你没有紧身衣服,把我的棉背心脱给你。”
    多么感谢这个矮小的忠顺的妻子。他轻轻地摸摸她的手:
    “你不冷?”一听大妈回答:“我又不出门。”就更心疼她了,土改以后,他
腰里有钱,能够爽快地对她说:“到芜湖我给你扯件新的。”
    这时大妈多么慌张呵,她生火、加柴、添水、调粉,又搓元宵、又泡红枣,还
要煮上路的茶叶蛋(一个个都是她肥壮的黑鸡婆生的),你看她抓了多少香菜和芝
麻贯心糖呵①,提着的,包着的,都得收拾停当。家里有人出门,谁都能埋怨这个
没有准备的不知事的妻子和母亲。她头不梳,脸不洗,恨不得长四双手,锅前、房
里,小脚踩得地板格格地响,橱上的铜搭子,也叮叮当当地响着,好像后面树林里
传过来的清亮的仙乐。老爹站在锅门口,又从大妈的脸上看到三十晚上年轻而欢乐
的妻子。

    ①这都是皖南的特产,参加过新四军的老同志现在都想着的。

    做好饭大妈才蹑手蹑脚把万妞叫醒,就叫她站在床上把衣服穿好,最后一次替
她系好裤带,告诉她怎么打又紧又活的结子,免得出什么意外。最后自己站上凳子
去,举了个灯,在橱顶的箱子里,窸窸窣窣地翻出一双鞋来,捧在手里,就站在凳
上说:
    “把这个也带去,给你部队上的叔叔伯伯看看,说是你娘头五年就给你做的报
仇鞋子。……你看我也不落后嘛!”这末一句是对着老爹说的,在灯光下她有多么
光彩的眼睛呵!
    踏过千山万水坚不可摧的鞋子,正如她大姑妈描述过的。
    鞋底上还纳出“爱国”两个大字,当时怕“报仇”二字显眼,叫国民党看到碍
事。鞋窝里塞了一球大妈前两天放进去的棉花,现在不合孩子的脚,也能看到它将
来的模样。这双鞋是劳动人民忠诚的证物,最明智的母亲的纪念品,部队上的同志
一看什么都能明白。
    一支小小的家庭的队伍送走了父女俩,老爹不准惊动四邻,怕的有人拦他,所
以当指导员赶来的时候,他们已翻过了乔岭。
    在一个凉亭里歇脚,老爹抽着旱烟,想了又想,慎重地开腔:
    “妞呵,人家问你你姓什么呢?”
    “姓詹嘛!”万妞没想到还有别样的回答。
    “傻了吧,你是有姓的人,”老爹摸着万妞的头意味深长地说。“我跟老师商
量半天,给你起了个上学的名字叫‘万烈’,姓你爹的姓,这个‘烈’字,意思很
深,就是说要有志气吧,往后你自己认了字再去详吧!”他把这个意思说了出来,
才觉得最后尽了十一年教养的责任。
    “人家叫我,我不晓得答应怎好呢?”姑娘一本正经地说。
    “你这个不长心的,硬记也是要记住的呵!”这是养父最后的命令。
    漫天大雪,他们仿佛总走在雪花的前面:一步一个脚印。
    咔嚓,咔嚓!
    出了山,到了一片开阔的地方,耀眼的飞舞的银白色的天空和大地,把这一对
仅有的路人拥抱起来。小万妞双手抓着雪花,眯着她的眼睛,把嘴巴套在她爹的耳
朵上问道:
    “爹爹,雪花花里哪儿是路呵?”
    父亲已是一个童颜鹤发的“白胡子老头”,背着他披着白雪的姑娘,大声地回
答:
    “妞呵,踩在哪儿都不用怕,这亮晶晶的干干净净的世界,哪里都有路呵!”
    1959年9月下旬国庆十周年前夕为纪念新四军战地服务团老战友而作   (选自
《人民文学》编辑部编《短篇小说选(1949—1979)》,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年版)


  


                               网络时代
    
                              作者:西早

    我们从孩子长成大人,率真一天天丧失、而面具一天天加厚。我们成年人大都
戴着这样一个具有时代特征的沉重面具活着,但我们的心灵,却是鲜活、多面的,
她就深藏在这个面具之后,没有机会表演。网络是心灵的舞台,网络让每个人轻松
地面对世界上任何一个其他的人,于是我们的心灵逃离身边的世界而躲进这个虚拟
的世界。有朝一日,当传统的纽带断裂时,虚拟将会变为现实。到那时,你会突然
发现,自己并未完全丧失童真,而且还能成为一个不错的灵魂写手。
                                       
                                    ——摘自《临风致西早信》

    天色朦朦胧胧地似乎就要亮了,也没有云,也没有风,除了窗外偶尔几声麻雀
叽喳的闹晨,四周依然很安静。

    白文还在梦中。那情景好像很清楚,又好像不太清楚。清楚的是那些话,不太
清楚的是说话的人。似乎他对她说,我很想写一个完整的人,大众化的人,一种现
场感的生活。就写写你吧,怎么样?写写你这颗即将出膛的子弹。

    子弹?我是子弹?那人是谁?好像是西早?但与西早还从未见过面呢!白文赶
紧问他,你是谁呀?

    那人说,隐士时代可不留名。

    白文说,你写我会有人看吗?我可是不吸毒、不卖春、没蹲过监狱、就连性经
历也不甚丰富。我的事儿不就是大家每天都会碰到的事儿吗?婆婆妈妈的。别人看
我还不如看自个儿呢。现在的人啊,要看酷毙的怪诞、销魂的高潮、痴人的说梦,
就是再恶心也要看疔疮流脓。你说我这颗子弹能中靶心吗?

    可那人说,真水无香嘛,果然没人看那就写给咱们自己看吧。没准儿,在我们
死后,下个世纪的人看了会感兴趣?

    白文说,行啊,反正岁月无痕啦,写着玩玩儿吧。写得出来自己看,我就当她
是临水照花了。

    那人听了这话,走近前来,似乎一直走进了白文的大脑空间。白文还想说点什
么,但整个脑子被填塞住了……

    *******

    窗外好像已经很亮。 白文睁开眼,从枕边拿起表看了看,才5点来钟,太阳就
升上来了?白文拉开一半窗帘,耀眼的阳光照进屋来。哦,想起了,今天该是夏至
了,难怪现在太阳这么早就爬了上来。那么今天对自己来说还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呢。
脑子的深处却还残留着刚才的梦,这梦是不是因为昨天与他在电话上聊了那些事儿?
想着想着,白文的眼睛慢慢地聚焦到光线中那些飘浮的、折射着阳光的微粒。忽然
想起几句什么,随手从床头拿起支铅笔,在枕边《作家文摘》的边头上写下一首小
诗:

    《气溶胶》

    
    只要有空气
    她们就能飘摇
    只要有阳光
    她们就会闪耀

    降落也不降落
    离去又不离去
    叫我心痒难挠

    写完,白文又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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