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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世友传奇-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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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清乡队员作了他的刀下鬼!
    光荣入党
    为了找到党组织,许世友乘着星光,翻山越岭,来到了茅家山。
    他在这里住了三天,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地下党支部书记王勉清同志。
    他连夜回到木兰山,把队伍拉了过来。经过整编,许世友的敢死队分别被编入一、二大队。当时,一个大队下属三个班,每个班十几个人。许世友被编到二大队六班。班长就是胡德亏同志。
    一个漆黑的夜晚,大队长廖荣坤对许世友说:“刚才你家乡的地下党组织送来了一份重要情报,说恶霸地主李静轩最近从府城购买了一批枪支弹药,正在招兵买马,扩大段家畈清乡团。经我们研究,决定夺取这批武器,拔掉这个反动据点,把那一带的工作开展起来。那里是你的家乡,领导决定派你去,你看如何呢?”
    “坚决完成任务!”许世友从来没对组织的指示打过折扣,满怀信心地回答。    半夜时分,天空暗云低垂,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山石树木的轮廓都连在一起,形成了一些大的黑块。暗夜偷袭真是天赐良机!
    许世友手中拎着一把“偃月刀”,乘着暗夜在前面引路,后面不远处跟着七八条大汉,威风凛凛。一行人向李静轩的老窝走去。
    他们通过窗户向里观望,只见屋内只有两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许世友作了个钳形夹击的手势,随后四人见四处没有动静,漆黑一片,噌噌噌,一起跳进屋内。接着,又手疾眼快地将两个喝得醉醺醺的团丁给收拾了。然后,将两个“舌头”来了个五花大绑,押到了在村外密林处等待多时的廖荣坤大队长面前。    特别便衣队在两个舌头的带领下,乘夜色浓重,连闯三道门岗,摸到了李静轩的卧室前,从窗口跳进屋内,还没容对方反应过来,枪口就抵住了李静轩的胸口,接着,他们又一起冲到后院,俘虏了所有清乡团员,缴获了他们的枪支弹药。昨晚刚从麻城买回来的十箱崭新的“汉阳造”的枪支和成箱的子弹也成了战利品。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许世友上前用胳臂把李静轩一夹,像拖死猪一样把他拖到后山竹林地。“刷”
的一声取出偃月刀,“噌”的一声,把个李静轩的头颅齐脖抹下。
    清乡团的恶霸地主李静轩被除的消息,在三山五乡传开,人们无不欢欣鼓舞,奔走相告。
    许世友的入党宣誓仪式被安排在地主李静轩家的祠堂里举行,更具有一番特别的意义。
    一面鲜红鲜红带有镰刀、铁锤的党旗,悬挂在祠堂正中的墙壁上。
    许世友在廖荣坤大队长的领读下,郑重地举起右手,庄严地宣誓着。
    仪式结束后,他激动地掏出怀中收藏十多年之久的银镯,交给了廖荣坤同志:
    “大队长,请收下!这是俺对党的一点心意,也权作俺的第一次党费吧!”
    廖荣坤双手接过还带有许世友体温的银镯。

                第十六章
    神秘的刀光
    许世友入党宣誓时,黑影已经在窗外移动;会散后,许世友和他的入党介绍人廖荣坤准备分手告别。
    也就在这时,离他们身旁两米处,一对夜莺从草丛中惊飞,直插夜空。两人不觉警惕起来。
    “世友,不好,那边有狗!”廖荣坤手指许世友背后的草丛道。他看到一个黑影在蠕动……
    许世友闻声,转头望去,他没有看到蠕动的黑影,只见眼前亮光一闪,一个亮乎乎的东西正向他背心飞来。凡是在少林学过武功的人,特别是习了《易筋经》,内功都是很深厚的,听觉、视觉也都非同常人,“暗匕”,他判断着。
    由于距离较近,那匕首没有弧形,寒光闪闪,不偏不斜,锋尖直逼许世友的背心而来。稍有迟疑,不死也伤,因为对方已使足了疯劲和力气。好个许世友,不愧身练少林八年武功,只见他急侧身一闪,动如猿猴,快如闪电,转过身来,两脚腾空。继而又手疾眼快,随手操起偃月刀,“唰”地一下,拨去那飞向自己背心的匕首。好险啊,再晚一步,匕首见红。
    与其同时,廖荣坤也闪身躲过了敌人的另一把暗器。不过,他没有像许世友那般利索,暗器从他的左臂腋下划过,廖荣坤倒了下来。
    “廖队长,你受伤了?”世友喊道。
    “世友,快趴下!”因为敌在暗处,我在明处,廖荣坤的话酷似命令。
    许世友和廖荣坤躲过周二癞子的匕首,翻了几个滚,跃到一棵大树背后。许世友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向对方隐藏处抛去,这一抛不要紧,对方“哎哟”一声,许是石头滚到对方的脚面上。原来周二癞子正要向廖荣坤抛匕首,被许世友的暗石抛砸在右腿膝盖上,好疼,使他手中的匕首没有来得及抛出。这一石不但解救了廖荣坤同志,相反也暴露了周二癞子的隐蔽处,实是一举两得。
    廖队长随手“唰”地一声,扯下了其人的蒙面纱。二人为之一惊,原来是周天禾农。
    仇人相见,格外眼红。许世友手拎战刀,一步上前,拎起了他的脖领子。对方犹如一只小鸡子悬在许世友的手下,身抖如筛糠,连喊老爷饶命。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我周天禾农知错改过。只要今天留我不死,往后我可以把队伍带给您!”廖荣坤道:“你能把队伍拉过来,此话当真?”
    周天禾农连连点头道:“拉民团好办,只要留俺狗命不死!”
    然后,廖荣坤又把头扭过来对许世友道:“世友,听命令,我看就留下他吧!”
    “那你就站起来吧!”许世友道。
    周二癞子一身虚汗,颤抖抖地站了起来。接着,许世友命令道:“向后转,齐步走,明天见!”
    且说周二癞子向前走了十步远,消失在夜色中。突然间,他从胸中掏出一把暗器,“嗖”地一声向许世友抛去。许世友早有警惕,侧身躲过。可怜廖荣坤大意,暗器从许世友身边穿过,向他胸口飞来。没容他反应过来,暗器已刺进他的胸腔。
    许世友眼见战友被敌暗害,满腔怒火,他吼叫一声,提刀纵身向周二癞子追去……
    周二癞子虽有“飞毛腿”之功,怎敌得过少林出身的许世友。许世友“嗖嗖嗖”几步,蹿到周二癞子之前,拦住他的去路。
    两虎相斗勇者胜,许世友三下五除二便擒住了对方的咽喉,结束了他的狗命。
    渔场脱险
    许世友杀了周二癞子,报了血海深仇,然后又从周二癞子家救出凤妹,躲开家
丁的层层追捕,来到这北山松林已有半天的工夫。
    许世友紧锁一下双眉道:“我们杀了周二癞子,反动民团决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我琢磨着,他们天明是会搜山的。
    “三哥,你说怎么办?”
    “依我看,现在咱们就要离开这里,天亮前赶到福田河的下游,那里有一渔场,名叫福田渔场。里面有我认识的梁阿伯,也是个共产党员,那里能避避风。”
    许世友穿过狭窄的青石板街,再往前走,跨过福田河上的石桥,观察了一下动静,便到了渔场。
    梁景心今年五十四岁。标准的渔民打扮,光着头,半短不长的褂裤,赤着脚。后腰上插着旱烟袋,女儿给他缝的烟荷包搭拉在屁股上,像钟摆似的两边摆动着。此时他正收拾渔具,准备下湖捕鱼,听到女儿的喊声,忙起身走过来。
    “啊——,是许队长。你怎么来啦?”
    接着,梁景心便把许世友让进里面,双手颤颤地拉上窗帘,便交谈起来。
    二人交谈不到十分钟,许世友便从对方的言语和神色中,窥探出一种使他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严重的白色恐怖,无情地考验着每一个人。
    许世友的怀疑并不是无端的。然而事实又是怎样的呢?只有对方一个人心里最清楚。汪精卫于7 月15日在武汉叛变了革命。国共分家,国民党反动派对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实行全国性的大屠杀。霎时间,腥风血雨笼罩了黄麻地区,尤其黄麻起义的失败,敌人叫嚣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掉一人”,大肆捕杀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作为首批遇难者,梁景心被抓了起来,关在县府的大牢里。敌人的严刑拷打终于撬开了软骨头的嘴。肉体的疼痛折磨连着精神的崩溃,使他供出了党组织和他的战友名单。他本想遮遮掩掩,然而精神的崩溃,犹如蚂蚁溃大堤,一发不可收拾。惨绝人寰的毒刑面前,他彻底出卖了同志,包括当时还没入党的许世友……敌人看他再榨不出一滴油来,便把他放了。但是须有一条保证:要和他们保持密切的联系,发现可疑的人立即报告,否则要他的命!这软骨头也只好应下来。今天许队长破门而入,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的心里不免打起鼓来:是立即报告还是顺顺当当地送他出去,寻找自由?他拿不定主意。但是一想到那“老虎凳”的可怕,他的精神又崩溃了。在和许世友的交谈中,他精神几度走神……
    许世友已意识到事情的可怕,于是他连春姑娘送来的茶水也没沾嘴,便站起身来,道:
    “景心同志,我告辞了!”
    却说被天狗吞吃了良心的梁景心,在许世友前脚离开家门之时,后脚便到镇公所报了案。
    这时的许世友,已从梁景心家转移到福田镇西头北巷。他刚从一家店铺里喝了一碗米粥,放下饭碗,抬脚出门,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背后传来喊声:“客家,慢走!”
    店主人道:“您是不是上半年杀死‘彭大头’的那个许队长?”
    “在下便是。”许世友点一点头。
    “彭大头亲自杀死了我的老父,您给俺报了深仇,解了大恨!小的李得顺特向您谢恩,请受小弟一拜!”店主人说完,不容对方推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正在这时,街上的摩托声吼叫起来。李得顺出门看看风声,只见全镇被封锁,正在追捕许队长。
    “许大哥,我看你进后院躲一躲吧!”李得顺随手关上了门。
    “莫慌,他们还来不了这么快。”许世友镇定自若。
    他要来了李得顺母亲的衣服,化妆成老太太,然后和李得顺旋风般地走出了家门。
    且看那许世友学起老太太走路,颇有几分功夫。他头顶黑巾,摇摇晃晃,走得很慢。尽管得顺在前面催,他仍是不紧不慢。可是又始终和得顺保持三至五米的距离。
    不一刻,得顺来到石桥跟前,有意向后面喊了一声:“娘,快跟,咱们快过桥!”接着,他又掏出一包烟,抽出三支,递给那警棍,一人一支燃着。然后道:“我姥爷病了,我送我娘去前村瞧看姥爷!”
    那三个警棍,点上了烟,随后扫了一眼,见是个“老太太”,遂不介意,道:“快过吧!”
    “好的!”得顺应了一声,转身跑过去,搀着“老娘”,向桥上走来。随后,他们便安然无恙地离开了石桥,转入山林。当后面觅脚而来的警棍小队长追到石桥处,询问那三个警棍,有无一个“老太太”在此经过时,三个愣头愣脑的警棍,顿时瞠目结舌,惊慌失措起来。
    “娘的,都是饭桶一个!”随后,那小队长又斥道:“你们都愣着干啥!还不快追!”
    于是,他们慌慌张张向前追去。岂知许世友转入山林,犹如巨龙腾入大海,安能觅见踪影。

                第十七章
    故乡在流泪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再说反动民团的头目周天禾农,又称司令,被许世友刺杀后,管家们请医及时,他竟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不宰了许世友,他咽不下今生这口气!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娘,有人敲门。”刚脱了衣服的存伢告诉母亲。
    “娘,我和凤妹回来了!”许世友高兴地说。多日不见母亲,他有无限的情思。
    “你,你是友德儿?”许母愣住了。
    “孩子,你不是死了吗?”娘上下打量着儿子,似信似疑,好似在梦中一般。
    “谁说的?”许世友问道。
    “我说的。”说话间,何票玉大叔来到这里,马上接过话茬道:
    “孩子,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反动民团的士兵,他们敲锣打鼓,游街夸官,抬着你的人头,从咱村里路过。乡亲们都还以为你真的死了呢?你母亲听了哭得死去活来,原来却是一场虚惊。”
    “抬我的人头游街?真是天大的笑话。他们要想抓住我,除非到少林寺再学艺八年。莫说我世友飞檐走壁、刀枪不入,他们要想抓住俺,没那么容易!”“那天渔场脱险后,我和李得顺躲在一个小山丘上,我俩人和他们周旋了半天,最后得顺兄弟为了掩护我,自己壮烈牺牲。临死前,他负了重伤,然则他死不作俘,连向自己面部开三枪,毁掉了自己的面容。原来敌人以假充真,把他当我,真是天大的误会!”
    乳白色的晨雾渐渐散去,就在这峰转溪回的绝妙景色中,蓦地出现了八位山村汉子。此时他们正在脚步匆匆往前赶路。
    这八名山村汉子不是别人,打头的正是血气方刚、威震敌胆的许世友。此时他已化了装,头戴礼帽,嘴留八字胡,身穿黑色袍,标标准准的一身盐商打扮。他身后的七条大汉,便是他的童年伙伴,分别是许仕德、陶万顷、张得义、胡尚罡、王汉诚、岳二亮、宋德福。他们也稍稍化了装,成了这位“盐商”的苦役工。路上碰到一位骑马的少女,许世友上前问道:“小姐,此路可通往田铺?”那少女银铃般的嗓子咯咯一笑,道:
    “三哥,莫要问了,我是你妹妹许凤伢。”凤妹说完取下红头巾。
    许世友见了凤妹,不由一惊,凤妹执意要去,生米做成了熟饭,要得好,大让小,嗔怪归嗔怪,眼下也只好由她。
    “眼下前方民团夸官游乡队行踪不明,命令你驱马前去侦察。会合地点为田铺镇东头。”许世友命令道。
    “凤伢执行命令,俺去了。”许凤妹一抖缰绳,“驾”的一声,双脚一夹马肚,那马昂首朝天咴叫一声,撒开四蹄,箭一般向前驶去。马蹄踏处,腾起一股股尘柱,顷刻间不见了踪影。
    再说民团的夸官游乡队,昨晚宿在黄坪岭。今天清晨,他们早早开了饭,便向田铺镇奔来,正好和凤妹撞个正着。凤妹厉声问道:
    “我要问一句话,那后面抬的人头是谁的首级?”
    “许世友的。”
    “怕是不对吧?听说许世友没有死。这人头不是许世友,而是另外一个人的,他叫李得顺,绰号又称李光腚。”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朱长河脸上直冒虚汗,舌头也有点发硬起来。
    “那还用问,我当然知道。实话告诉你,有人起诉你,说你以假乱真,邀官请赏,定你欺主之罪。我是怕你还蒙在鼓里,特来相告。”许凤妹一字一板,滴水不漏。
    “你,你是血口喷人,一派胡言!”朱长河马上歇斯底里道:“小的们,快把这个疯丫头给我抓起来!”
    “住手!”这时许世友带领人马赶上,挥手阻拦。
    “你是谁?”朱长河大声斥问。
    许世友不慌不忙,摘下礼帽,露出真相,围观者无不惊讶,然后他道:
    “乡亲们,你们还认识我吗?我敢说这张家洼连三岁的小伢子都认识我。我不回答,你们说我是谁?”
    “许——世——友!!!”众乡亲齐声呼道。那声音如炸雷,震天价响。
    许世友接着又道:
    “乡亲们,既然你们都说我是许世友,而他们抬的这人头是谁的呢?”
    “假的——”众乡亲又呼道。
    “小的们,你们还愣住干吗!管他是真假许世友,拿下他再说。”
    “砰!”一声枪响,打破了这村野的寂静,子弹向许世友飞去。
    许世友早有所防,把头猛地一侧,化险为夷,躲过枪子。再看那枪子径向许世友身前的朱长河副官飞来,朱长河正在抽枪得意之间,枪子不偏不斜,正好击穿他的右臂,朱长河“哎哟”一声,几乎栽下马去。
    “快缴民团士兵的枪!”
    一声吼叫,早有众乡亲把那八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又团团围困起来,使他们与许世友隔绝,有枪使不上,想逃的也无法走脱。许世友带领的七个化了装的盐役工一拥而上,似天兵从云霄中降下,他们是一个逼一个,开始了一场近身夺枪的格斗。顷刻间,七个民团士兵被撂倒在地,缴了械。余下一个民团士兵见势不妙,立时跪地投降。且说这时,那两个抬“许世友”首级的人,扔下首级,早已逃之夭夭。再看前方的三位鸣锣开道者,放下手中乐器,正要逃跑,被众乡亲围住。
    “兔崽子们,哪儿逃!”一乡亲喝道。
    “我们不是民团,是招来的百姓,老爷们请饶命。我们家还有妻室老小呢。”
那一个个狼狈相令人讨厌。
    兵对兵,将对将。再说许世友与朱长河。朱长河副官挨了自家人一枪后,并没有跌下马去,心里叹了一声晦气,再加上许凤妹把他的枪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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