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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他们回家-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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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作故事来讲,希望那两个顽皮学生会有点记忆。 
「话说十字军在君士但丁堡附近遇上了色拉丁大帝,苦战三日三夜,十字军大败,俘虏被卖作奴隶,因人数众多,价钱大贱,每名十字军只值一只拖鞋......」 
顽童怂然动容,这是真的吗? 
都记载着书本里,看。 
啊,这些人结果可回得了家吗? 
子成一怔,她可没想到这一点,被学生提醒,倒是恻然。我想不。 
他们可有改信回教? 
不得而知。 
顽童说:时间到了,下课吧。 
你们对考试有几成把握? 
相信肯定有七成。 
子成略觉安慰,叫他们拿丙级已像拉牛上树。 
子成启门让他们下课:“你们妈妈来了没有?” 
子成看到银色四驱车已停在路边,可是区太太却喊出来:“我到转角超级市场买些粮食,你们在老师园子里玩十分钟。” 
区太太家里还有两个小的,每日忙得无头苍蝇似,应子成只好大声答:“没问题 
两个男孩追上去:妈妈把枪扔给我们。 
两把玩具长枪自车窗扔出,四驱车飞驰而去。 
子成拣起枪:噫,这是漆球枪,别在这里玩,我不想草地打得一搭搭漆印。 
两个孩子已经开始追逐瞄准,嘴巴里发出得得声,模仿自动步枪声响。 
子成叹口气,盼望区太太速速回转。 
她正站着观望,两个学生扑过来,她避闪不及,被绊倒在草地上,挣扎起来,看到隔居柏老太太站在不远处。 
子成拍拍身体,对不起,柏太太,吵到你打中觉? 
柏老太太若有所思,她一头银发梳理整齐,还抹着大红唇膏,真是一个漂亮的老太太。 
不,不。她回答,只是,孩子们,请不要玩战争游戏。 
两个孩子收起长枪,笑嘻嘻,不出声。 
柏老太太凄然低下头,谢谢你们。 
这是,区太太回转,两个孩子跳上去,临走终于忍不住,瞄准一只乌鸦,打了一枪,漆球应声炸开,溅在墙壁上,像炸开一朵黄花。 
孩子们嘻笑着随车子走了。 
子成走近:柏太太,你好吗? 
柏太太抬起头,应小姐,你有时间否,过来喝杯茶? 
子成答:我有学生来补习算术及英语。 
你真能干,那么改天吧。 
你走好,柏太太。 
老太太转身回家,一转弯,被松树挡住身影。 
子成的妙龄女学生开着红色欧洲小跑车来到。 
打开书籍,来自台北的少女说:这个时候,我家附近的桂花巷香气扑鼻。 
她明显地想家。 
子成检查她功课,选诗十首,写读后感。你挑选哪几首? 
咏水仙花,我可否将你比作一个夏日,听听夜莺。。。。 
子成说:慢着,有一首诗,在弗兰达田里,罂粟花在风中摇曳,一行一行。。。 
少女说:那是一首形容战争残酷的诗,我不喜欢。 
子成想一想:你说得对。 
一行一行的罂粟花,代表作战军人的鲜血,多么可怕。 
让我们读拜伦的,但是你那素心,拒绝记忆众所周知的瑕疵。。。 
应老师,,我真喜欢你,你懂得潜移默化。 
子成微笑,真的有那么好? 
家母嘱我向你学习,科科一百分。 
我何尝拿过一百分,我不过是中人之姿。 
老师与学生相视而笑。子成向少女略微解释诗中含意,作者当时心情,以及对后世影响之类。 
少女说:老师有无发觉西方国家重视文学。 
他们重视“我国”,但凡他们拥有的,既是世界最好,连感恩节都是最重要的日子,这叫敝帚自珍。态度完全正确。 
少女写了两段,子成替他改了一些文法及标点错误:进步多了。她赞她,很快不需要我。 
子成勺出两杯冰淇淋。 
园工来了,剪草机轧轧声。 
子成侧头听了一会,只觉寂寥,不知不觉,与曾大品分手已经大半年,从此听不到她爽朗笑声。 
大品从军去了。 
身后有声音传来:应老师,我走了。 
子成回过神来,送学生出门,小心驾驶。 
小跑车驶走,子成看看手表,才四点多。正是喝下午茶的好时间。 

她轻轻走到柏太太门口,敲敲门,没人应,「柏太太,」她喊她,发觉门没有关紧,啊,危险,已经过了夜不闭户的时节了,治安虽仍不差,可是门户定要谨慎,子成推门进去。 
「柏太太。」她一路扬声。 
子成立即看到柏太太靠在安乐椅上,彷佛失去知觉,子成一惊,过去替她把脉。 
幸好,柏太太只是盹着,好睁开双眼,「谁?」 
「是我,应子成。」 
「哎,你看,人老了,不行啦。」 

“不不,你很好,天气炽热,我也渴睡,我替你做杯柠檬茶。” 
子成走进厨房,发觉电器式样古老,现在又开始流行这些五六十年代的复古式样了。 
她做了冰茶,捧出去给柏太太。 
柏太太喝一口,吁气。 
这还是子成第一次上柏家,她只知柏太太独居,这半年她时时想:应子成你若是弄得不太好,柏太太就是你的前辈。 
只是她家居布置古色古香,考究纱边窗帘,碎花墙纸,桃布家具,水晶瓶子里插着玫瑰花。。。 
“别客气,请坐。” 
钢琴上放着银像架,其中一张黑白照片内有一个年轻英俊男子,穿着皮甲克,戴着空军帽子,分明是名飞行机师,他剑眉星目,神采飞扬,子成忍不住问:“请问这是谁?” 
柏太太答:“家兄雷奇伟。” 
“我听过这个名字。” 
“他是二世大战最早出武的几个华裔空军之一。” 
子成心一动,抬头问:“他可有回家?” 
柏太太黯然,“不,他没有回来,他在太平洋上空被日军击落,终年十九。” 
子成一震,悲哀心酸。 
“但是我另外一个兄长雷英伟却凯旋回国,有时他们会得回来。” 
柏老太微微笑,仿佛那已是最大安慰。 
“他健康好吗?” 
“谢谢你,他很健康,你想认识他吗,我可以介绍你们见面。” 
子成立刻站起来,“这真是我的荣幸。” 
“我们住得近,英伟若来探我,我叫你一声。” 
子成收拾茶具,走回小巧可爱复古厨房,把杯碟洗干净,她看到墙上挂着英女王伊丽莎白二世的加冕瓷像,那年,女王只有24岁。 
这个厨房像是时间锦囊里的文物,子成啧啧称奇。 
她告辞回家。 

干涉感情 
应家新建,才七八年历史,簇新,厨房用大量大理石,地板怕滑,特别处理过,全部不锈钢用具,井井有条,可是,少了种亲切感。 
应家三口有时在早餐间开会。 
应太太是那种五十已过,但是决不言弃的时代女性,长期节食,因为永远吃不饱,力气总不够,又觉得冷,有点神经质,双手微微颤抖,不大愿讲话,怕头痛。 
那天,她叫住女儿,“子成,你爸有话说。” 
子成记得她诧异,“爸回来了?” 
“昨晚十二时半到,今晚十一时又要送他去飞机场。” 
子成微笑,“爸像做贼,月黑风高来去。” 
一转头,看到父亲应钜容已经站在门口。 
应先生斟一杯黑咖啡坐下,对女儿说:把成绩表拿出我看。 
应太太著急,都大学二年生了,何来成绩表,你自己查校方网页记录不就可以,有话好说了。 
子成不出声。 
应先生咳嗽一声,子成,爸妈不赞成你与曾大品来往。 
子成轻声回答:都二十一世纪了,父母为何仍然干涉我的感情生活。 
因为父母永远想保护子女,应太太说,你以为二十一世纪世人思想已进步得丢下往日包袱?还不是一贯的道德标准。 
应先生按著爱女的手,子成,你自小到大,父母对你千依百顺,妈妈为了你的功课劳作,时时忙通宵,大雪大风,开车来回接送,这次当作慈母求你,你切莫理她有理无理,抑或更年期失调已经迫疯。你做得到就顺她一次,这不算过分吧。 
子成想大到她是早产儿,自医院回家,才四磅多。叫父母担足心事,她不禁泪盈于睫,是,母亲。 
应太太松口气,过来紧紧拥抱女儿。 
应先生讲完那番话就走了,他又丢下一句话,太太你,还有子成,两人都换新车吧。 
从此,子成与大品疏远。 
这时,子成想起,仍觉心酸。 
她伏在早餐桌上,默不作声。 
应太太进来看到,怜惜地抚摸女儿头发,搭讪说,我少年时也这样一头黑鸦鸦好髪,又厚又滑,多人羡慕。 
子成转过头来。 
兰登没找你? 
他拉大队去滑水,玩得太疯,我没兴趣。 
应太太又问:凯汶呢? 

“他祖父母自台中来,他天天陪他们,何家最孝顺。” 
应太太说:“那你陪我出去购物散心,我帮你添新衣。” 
子成却说:“妈,大舅舅可是参与过韩战?” 
应太太诧异,“你怎么问起这个来?” 
“我在写一个报告。” 
“关于战争?你读的可是人文系。” 
“关于军人在前方的心态。” 
应太太叹口气,“你这孩子真古怪。” 
“是,你与爸一直那么说。” 
应太太踌躇一下问:“曾大品有无缠住你?” 
子成声音转冷,“他为什么要涎脸癞皮,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们还有联络吗?” 
“已经没有来往。” 
应太太放心,换个题目,“你爸说,你若想读法律,还来得及。” 
子成说:“我出去一下。” 
“记得回来吃饭。” 


维持和平 
子成把簇新跑车开出去会好友苏银。 
她发牢骚:“与父母感情愈来愈疏远,我知道父亲有女友,比我大几岁,清华大学管理科毕业生,相貌清丽,真正不讲钱,可是母亲佯装不知,我也不便捅穿,一家才三口子,你虞我诈,没意思。” 
苏银说:“你还在气大品那件事吧。” 
“不气,只是无奈,他们嫌他是车房工人。” 
苏银笑,“他们可知小车房主人收比大学教授高十倍,在社会上也是有用的人。” 
子成不出声,轻轻叹口气。 
“你可有这好人的消息?” 
“朋友的朋友说,他从军去了。” 
“什么,啊,这么看他比你更伤心,索性走到远远,他此刻在何处?” 
“派往阿富汗协助维持和平。” 
苏银又啊一声,“你应与他通讯,给他鼓励。” 
子成摇头,“做为子女,至少欠父母这个;做得到的话,勿叫他们痛心。” 
“那些担忧,全属不必要。” 
“子女毋须追究因由错对。” 
“愚孝。”苏银不以为然。 
子成答:“所有的爱都是愚昧的。” 
两个年轻女子唏嘘之下吃完整碟子香蕉船冰淇淋。 
子成忽然问:“你读世界历史,历来哪场战争最残酷?” 
“哪场战争不残酷。” 
“或许南北战争中盖迪士堡一役,据说战场至今有鬼魂出没哀嚎,那场战斗中死亡人数迄今超过美国阵亡士兵总数。” 
“最惨烈是淮海战役。” 
“是拿破仑北征莫斯科。” 
“二次大战诺曼第登陆。” 
“五十年代韩战。” 
“天啊,数之不尽。” 
“还有一次大战一九一四年至一九一七年间在比利时伊必势战死的七万名士兵。” 
“越战,统共不必要的战争。” 
“汉武帝大战匈奴二十年。” 
“我以为人类厌恶战争,爱好和平。” 

子成答:“只有母亲们痛恨战争,领导人往往不惜一战。” 
苏银说:“中日战争,八年抗战。” 
“别提那场仗,家父一提到某方至今死心不惜不停挑衅就光火,五十多岁的他说要从军去打仗。” 
苏银叹口气:“小孩新年愿望是新衣新车,大人只希望世界和平。” 
子成侧起头,“还有米缸上的常满两字,我从不知道人类可以有这样卑微的愿望。” 
极速约会 
苏银说出一件事:“华人常说宁为太平犬,我家对面,忽然出现四组工作人员:警局、渠务部、工程部、以及保护动物会,用机器挖掘一日一夜,原来一只小狗误坠沟渠哀呜,有人报警,小狗救出后终告不治,你想想,如此尽力,犬命可贵。” 
子成说:“或者我们应该读建筑美术这类愉快课程。” 
苏银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避免战争。” 
子成答:“所以我不会与家母打仗。” 
苏银微笑:“当你五十岁之际,孤零零一人,深夜想起大品强壮肩膀,你会后悔。” 
“哗,讲得那么远。” 
“家母说,五十岁很快会得来临,还有六十七十。” 
苏银与子成脸上忽然变了颜色,再也笑不回来。 
子成喃喃说:“一朝春尽红颜老,还有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 
苏银回过神来,“我带你去一个热闹场所增加见闻。” 
“何处?” 
“跟着我,保证你眼界大开。” 
苏银把子成带到一家私人会所,只见大厅外贴着“极速约会”四字,招待员笑着迎上,“两位小姐,每位入场费两百。” 
子成向里边看了看,只见人头汹涌,却没有音乐酒水舞池,她诧异问:“这么贵?” 
苏银笑:“男生要五百呢。” 
取了票子,贴上号码,她把电话号码留下,招待员把她们带到台子前坐下,这样指示:“每次十分钟,你可以尽量与坐在你对面的男生交谈、沟通,铃声一响,男生会换人,女生不必动,明白吗?” 
子成大吃一惊,谁想出这种玩意? 
苏银说:“比网络交友安全得多了,他如果喜欢你,会把你号码记下,知会主办人,他们会通知你。” 
“我吃不消。”子成站起。 
苏银把她按下,“我到那个角落去坐,半小时后来找你。” 
只听见铃声一响,立刻有人坐到她对面。 
因觉极度荒谬,子成忽然大笑起来,苏银说的对,这是一种娱乐,花点入场费寻开心观众生相何乐不为。 
坐她对面是一个秃了前额的中年人,“我叫保罗,你呢?” 
子成答:“我叫玛丽。” 
“我喜欢你的笑容,你看样只有二十岁,为什么到这里来找男友?” 
子成问:“你又为什么来这里?” 
“因为我是一个机械工人,环境接触不到女性,五年前离婚,至今孑然一身。” 
子成问:“你怎么看战争?” 
“什么?”他摸不着头脑。 
“请问你与你亲友可有参与过战争?” 
保罗怔住,他缓缓离座,“对不起,玛丽,那边有位与我年纪比较接近的小姐,我过去一下。” 
子成知道保罗当她神经病。 
这时她面前坐下一个二十余岁的年轻男子,“我叫阿积。” 
“你号,积克,”子成问:“国家需要你,你会从军吗?” 
积克微榲,“你是什么态度。” 
他站起,又轮到下一位,子成开始觉得该项游戏有意思,话不投机三句多,何用整晚对着吃苦,极速约会才是最佳方式。 
这个人问:“你对战争有兴趣?” 
子成看他,他约三十岁,戴眼镜,一副书呆子模样,身段瘦削。 
“我不理解战争,为什么?” 
“资源,从前是水源与耕地,今日是能源与领土。” 
有意思。 
“可是生命呢,生灵涂炭。” 
他笑了,“我的名字是富利沙。” 
这时铃声大作,被迫换人,他记下子成的号码。 
苏银走近,“怎样?” 
子成问:“真有人在这里找到伴侣?” 
苏银说:“不如你放弃写前线军人感受这个悲惨题目,改写都市男女找约会的苦况。” 
“好似真的有点绝望了。” 
苏银叹口气,“你看我们多可怜多寂寞。” 
子成说:“我累了,我想回家。” 
这时主持人在麦克风前说:“各位先生小姐,夜未央,请努力,还剩六十分钟。” 
苏银苦笑。 
子成问:“你遇到什么人?” 
“我不过来寻欢作乐。” 
子成挽起她手臂,离开那个会所。 
子成送苏银回家,“独居,当心点。” 
“彼此彼此。” 
苏银说的对,极速约会比网络约会略好,至少见得到真人,他们都有诚意亲身出现。 
母亲尚未休息,在整理旧照片。 
应太太说:“一整个暑假你都像很无聊。” 
子成轻声说:“我想搬出去住。” 
母亲生气,“好,那么这头家解散也罢,我回本家,你租公寓。” 
火药味甚重,子成怕擦枪走火,因反口说:“我是讲,听说玉莹她们搬了出去。” 
“玉莹玉洁她们怎么同?她们不便与继父同住,当然只好搬走。” 
“那,我休息了。” 
子成速速回房,掩上门,松口气。 
电视新闻中看到英女王率领群众庆祝海军上将纳尔逊大胜西班牙舰队二百周年。 

这一仗打得极之惨烈!当年西班牙杨威四海,东征西讨,与法国联合,组成舰队,挑战英国,船只排一字长蛇阵,可是纳尔逊出奇谋,反而排直线对抗,如一枝箭般射向西班牙舰队,由他掌舵的维多利亚号直捣黄龙,攻陷敌方,从此建立英国海军地位。 
可是纳尔逊胸部中弹,死在船舱,从英雄化身为烈士。 
战争中有许多神奇传说;像法国将领在甲板上用望远镜张望,被英国一枪打落,水手拾起,连水手的头也一并轰掉。 
当然,说这些故事的人全部不记得那水手也是一个人,父母的儿子,女子的丈夫,弟妹的兄长,战争就是这点可怕,它灭绝人性。 
纳尔逊与拿破都个子矮小,不知自动地,如此英勇。 
不久,子成靠在床上睡着。 
她梦见大舅舅笑着问:你想知道韩战什么事? 
子成想了很久,只问了一句:天气冷吗? 
大舅舅笑出声来。 
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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