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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巩集-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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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骋,应用不穷,然言近指远,要其归必止于仁义,自韩愈氏以来,作者莫能过也。

  由庆历至嘉初,公之声名在天下二十余年,虽穷阎绝徼之人,得其文手抄口诵,惟恐不及,谓公在朝廷久矣。而公方以乡贡中进士第,为太平州司法参军。岁余,召编校史馆书籍,为馆阁校勘,集贤校理,兼判官告院,为英宗实录院检讨官。

  出通判越州。初,嘉中,州取酒场钱给牙前之应募者,钱不足,乃使乡户输钱助役,期七年止,期尽而责乡户输钱如故。公阅文书,得其奸,立罢之,且请下诏约束,毋得擅增募人钱。岁馑,度常平不足以赈。前期谕属县,使富人自实粟,得十五万石,视常平价稍增以予民。又出钱粟五万,贷民为种粮,使随岁赋以入,民赖以全活。徙知齐州。齐俗悍,喜攻劫,豪宗大姓多挠法。曲是周氏世衣冠,以资雄里中。其子僭横,至贼杀平人,州县莫敢诘。公至,首置之法。历城章丘民聚党数十百人,椎埋盗夺横行,无敢正视者。公禽致,悉黥徙之。弛无名渡钱,为桥以济往来。是时,州县未属民为保伍,公独行之。设方略,明赏购,急追捕,且开人自言,盗发辄得。由是奸寇屏迹,民外户不闭,道至不拾遗,狱以屡空。会朝廷初变法,公推法意施行之,有次第,民便安之。后使者至,或希望私欲有所为,公不听也。徙襄州,州继有大狱,久不决。有当论死者,公阅其状曰:“是当勿论,何得留此?”吏能对。即出之,缘而释者百余人。州人叩头曰:“吾州前坐死者众矣,宁知非冤乎?”又徙洪州,岁大疫,自州至县镇亭传,皆储药以授病者,其不能具食饮衣衾者,佐以库钱。师出安南,道江西者,诏为万人备。公独不以烦民,为之区处次舍井爨什器,皆前期而办,兵既过,市里有不知者。已而它州以不蚤计扰民者皆得罪。

  进直龙图阁,知福州,兼福建路兵马钤辖,赐绯章服。时部中大盗数起,南剑州贼渠廖恩者,既赦其罪,诱降之,余众犹观望,阴相推附,至连数州,其尤杰者,隶将乐县,县呼之不肯出,居人大恐。公遣使者以谋致之,前后自归若就执者几二百人,海盗自杀与缚致者又数十人。吏士以次受赏。复请并海增巡检员,以壮声势,自是无敢窃发者。民行山浮海,如在郛郭。召判太常寺,未至,改知明州。有诏完城,役有期。公亲巡行,裁其工费甚众,其力出于籍兵佣夫,而不以及民,城由是亟就。

  数月徙亳州,亳亦多盗,公治之如在齐时。公素慨然有志于天下事,仕既晚,其大者未及试。而外更六州皆剧处,然公为之无难。始至,必先去民所甚患者,然后理颓弊,正风俗。凡所措画,皆曲折就绳墨。其余力比次案牍簿书。与属县为期会,以省追呼,皆有法,终其去州,未尝有一人至田里者。故所至有惠爱,既去,民思之不已,所为法后终不可改。寮属闻公名,始皆严惮之,久而察公廉平无私,又未尝有所按レ,卒皆愧服。福州无职田,州宅岁收菜钱常三四十万,公独不取,以佐公钱,后至者亦不敢取。平居推诚待物,坦然无疑,于朋友喜尽言,虽取怨怒亦不悔。自其求补外凡十二年,而不悦公者屡欲有以挤之。然公奉法循理,终莫能中伤。

  赖天子圣明,察公贤,欲召用者数矣。元丰三年,徙知沧州,过都,召见劳问久之,留勾当三班院。公亦感激奋励,思有所自效。数对便殿,其所言,上每嘉纳之。四年,手诏中书门下曰:“曾巩史学见称士类,宜典五朝史事。”遂以为史馆修撰、管勾编修院、判太常寺、兼礼仪事。近世修国史,必众选文学之士,以大臣监总,未有以五朝大典独付一人如公者。公入谢曰:“此大事,非臣所敢当。”上曰:“此用卿之渐尔。”因谕公,使自择其属。公荐邢恕,以为史馆检讨。五年四月正官名,擢拜中书舍人,赐紫章服,始受命,促使就职。时自三省至百执事,选授一新,除吏日至数十,人人举其职事以戒,上数称其典雅,天下翕然传之。皇子延安郡王笺奏,故事命翰林学士典之,上特以属公。

  九月遭母丧,罢。六年四月丙辰卒于江宁府,享年六十有五。公自大理寺丞五迁尚书度支员外郎,授朝散郎。母曰文城郡太君吴氏,仁寿郡太君朱氏。娶晁氏,宜兴县君。又娶李氏,嘉兴县君。三男子:绾,太平州司理参军;综,太庙斋郎;纲,未仕。孙六人:η、{古心}、愈、{旦心}、{付心}、憩。公既卒,上以纲为承务郎,η为假承务郎,敕所在量给其丧事。以七年六月丁酉葬公南丰从周乡之源头。

  公于取舍去就必应礼义,未始有所阿附。治平中,大臣尝议典礼,而言事者多异论,欧阳公方执政,患之。公著议一篇,据经以断众惑,虽亲戚莫知也。后十余年,欧阳公退老于家,始出而示之,欧阳公谢曰:“此吾昔者愿见而不可得者也。”所著《元丰类稿》五十卷,《续元丰类稿》四十卷,《外集》十卷。性嗜书,家藏至二万卷,集古今篆刻,为《金石录》又五百卷,出处必与之俱。平生论事甚多,与夫所下条教可以为世法者,不可悉著。

  公少事光禄,家甚贫,奔走四方以致养。既孤,奉太夫人孝,鞠其四弟九妹,友爱甚笃,宦学婚嫁,一出公力。公既以文章名天下,其弟牟、宰、布、肇又继中进士科,布尝任翰林学士,肇以选为尚书吏部郎中,与公同时在馆阁,世言名家者推曾氏。公方遭时得君,未及有为,而不幸以殁。士大夫为之相吊,公之盛德,抑复有以遗于后乎!呜呼,曾氏其显矣!铭曰:

  曾氏在南,三世有闻。维祖维考,始亨复屯。畜厚潜深,儒学之门。迨公之兴,益显于文。奋躬力行,道义之存。公自布衣,誉望四出。既位于朝,其刚不屈。公久于外,或留或徙。谁其知之?惟圣天子。天子曰咨,予惟汝贤。典予史事,五圣之传。公拜稽首:臣敢不勉肇新有官,左右慎选。于时中书,命令所在。帝曰往哉,予言汝代。凡百执事,分属列职。肃然盈庭,俯听训敕。靖共夙夜,以出谋猷。四方鼓舞,天子之休。昔╀父子,见称仲尼。渊源有来,公则承之。矧公亲逢,圣人之时。帝察其忠,从容眷睐。赫然荣名,受祉未艾。奄以艰去,计闻何亟。绅咨嗟,相顾失色。有存者言,有遗者直。惟兹之铭,是谓不没。

  【神道碑】 宋·韩维

  公姓曾氏,讳巩,字子固。其先鲁人,后世迁豫章,因家江南。其四世祖延铎,始为建昌军南丰人。曾祖讳仁旺,赠尚书水部员外郎。祖讳致尧,尚书户部郎中,直史馆,赠右谏议大夫。考讳易占,太常博士,赠右银青光禄大夫,其履阅行实,则有国史若墓铭在。

  公生而警敏,自幼读书为文,卓然有大过人者。嘉二年登进士第,调太平州司法参军。岁余,召编校史馆书籍,历馆阁校勘、集贤校理,兼判官告院,又为英宗实录院检讨官。出通判越州,属岁饥,公兴积藏,通有无,老稚怡怡,不出里闾,鼓腹而嬉。擢知齐州,齐俗悍强,豪宗大姓抵冒僭滥,其尤无良者,群行剽劫,光火发冢,吏不敢正视。公属民为伍,谨几察,急追胥,且捕且诱,盗发辄得,市无攫金,室无冗坏,货委于途,犬不夜吠。徙知襄州,州有大狱,久不决,公一阅,知其冤,尽释去,一郡称其神明。又徙洪州,岁大疫,公储药物饮食,在所授病者,民以不夭死。师出安南道江西者,且万人,公阴计逆具,师至如归,既去而市里有不知者。进直龙图阁,知福州,兼福建路兵马钤辖,赐五品服。时闽有大盗数千人,朝廷赦其罪降之,余党疑不顺,往往屯聚,居人惴恐,濒海山林阻深,椎埋剽盗,依以为渊薮。公以方略禽获募诱,亡虑数百人,增置巡逻,水行陆宿,坦如在郛郭。召判太常寺,未至,改知明州,有诏完州城,公程工赋,裁省费十六,民不知役而城具。数月,徙亳州。元丰三年,知沧州,道由京师,召对,神宗察公贤,留勾当三班院。数对便殿,其所言皆安危大计,天子嘉纳之。四年手诏中书门下曰:“曾巩史学见称士类,宜典五朝史事。”遂以为史馆修撰,管勾编修院,判太常寺,兼礼仪事。公入谢曰:“此大事,非臣所敢独当。”上谕:“以此特用卿之渐耳,毋重辞。”五年,大正官名,擢拜中书舍人,赐三品服。时除授日数十百人,公各举其职以训,丁宁深厚,学者以为复见三代遗风。今天子为延安郡王,其笺奏,故事命翰林学士典之。先帝特以属公。九月,以母丧罢。六年四月丙辰,卒于江宁府,年六十有五。七年六月丁酉,葬于南丰从周乡之源头,敕在所给其丧事。

  公刚毅直方,外谨严而内和裕。与人交,不苟合。朋友有不善,必尽言其过,有善必推扬其所长。奖诱后进,汲汲惟恐不逮。其为政,严而不扰,必去民疾苦而与所欲者。未尝按劾官吏,所莅至于今思之。天子且欲大用,而公不幸死矣。自大理寺丞,五迁尚书度支员外郎,授朝散郎,勋累加轻车都尉。母周氏,豫章郡太夫人;吴氏,会稽郡太夫人;朱氏,遂宁郡太夫人。元配晁氏,光禄寺少卿宗恪之女。继室李氏,司农少卿禹卿之女。子男三人:绾,瀛州防御推官,知扬州天长县事;综,瀛州防御推官,知宿州蕲县事;纲,右承务郎,监常州税务。二女早卒。孙男六人:η、{古心}、愈、{旦心}、{付心}、憩。η,假承务郎。余未仕。孙女五人。

  公平生无所好,惟藏书至二万卷,皆手自雠定。又集古今篆刻为《金石录》五百卷,出处必与之俱。既殁,集其遗稿,为《元丰类稿》五十卷,《续元丰类稿》四十卷,《外集》十卷。自唐衰,天下之文变而不善者数百年。欧阳文忠公始大正其体,一复于雅。其后公与王荆公介甫相继而出,为学者所宗,于是大宋之文章,炳然与汉唐侔盛矣。

  初,光禄公归,家甚贫,公竭力以养,温靖旨甘,无一不如志者。既孤,奉太夫人如事光禄,教养弟妹曲有恩意,四弟牟、宰、布、肇继登进士第,布、肇以文学论议有声当世。九妹皆得其所归。

  嗟乎!子固!而位止于斯,而寿止于斯,然其所以自立者,可以为不亡矣,亦可以无憾矣!铭曰:

  猗嗟子固,文与质生。不勤其师,幼则大成。学富行茂,其蓄朋々。发为文章,一世大惊。哲人既萎,邪说嗥吠。公不听莹,径前无阂。砭废药疡,抉昏剔。波涛,东入于海。姬沦刘亡,文弊辞靡。引商召羽,偶六骈四。组绣芬葩,不见粉米。公于其间,鹰扬虎视。发挥奥雅,拣斥浮累。巍然高山,为众仰止。栖迟掾曹,翱翔书府。如鸷之鹗,如薪之楚。出贰于越,究问疾苦。属岁大歉,稼荒于亩。兴积于民,发藏于庾。既助既补,裹粮含哺。或歌或呼,谓公父母。一麾出守,六上郡计。振张领目,补葺元刂弊。庭不留讼,狱无滥系。劳之来之,鳏寡以遂。公殿海服,有命来觐。帝曰汝贤,毋远王室。其代予言,汝且辅弼。五圣大典,唯公纟由绎。百官正名,唯公训敕。忠言嘉谋,入则造膝。公用不既,公至不卒。伟望广誉,如星如日。石可磷兮,公名不没。

  【哀词】 宋·秦观

  皇受命而熙洽兮,实千祀而一时。协气郁而四塞兮,与盛德其俱升。麟凤出而旁午兮,犹氤氲而扶舆。笃生我公兮,以文章为世师。公神禹之苗裔兮,肇子爵而曾阝封。逮去邑而为氏兮,季叶汨其南征。祖骞翔而绩著兮,考而文鸣。公既生而多艰兮,踵祖武而好修。既轻车又良御兮,遂大放乎厥词。发天人之奥秘兮,约六艺而成章。元气含而未泄兮,洞芒芴而冥。挽天河而一泻兮,物应手而华昌。揖扬马使先路兮,咸告公曰不敢。彼崔蔡之纷纷兮,孰云窥其藩翰。辰来迟兮而去速兮,固前修以跋礴。方盘礴而上征兮,逐相羊而补外。皇揆公之忠诚兮,即商墟而赐环。纟由史牒乎东观兮,裁诰命乎西垣。典章绝而复作兮,世争睹而快先。正经纬乎终古兮,配维斗而昭然。变化诡而难常兮,虽司命其或昧。忽遭艰而去国兮,遂御哀而即世。述作纷其具存兮,怅爽灵之焉诣。信百年才斯须兮,遽电灭而逝。天不遗一老兮,固缙绅之所伤。矧不肖以薄技兮,早获进于门墙。路贯江而修阻兮,曾莫奠乎酒浆。悲填膺而郁兮,聊自托于斯文。

  【挽词】 宋·苏辙

  少年漂泊马光禄,末路骞腾朱会稽。儒术远追齐稷下,文词近比汉京西。平生碑版无容继,此日铭诗谁为题?试数庐陵门下士,十年零落晓星低。

  【挽词】 宋·陈师道

  早弃人间世,真从地下游。丘原无起日,江汉有东流。身世从违里,功名取次休。不应须礼乐,始作后程仇。

  【又】

  精爽回长夜,衣冠出广庭。勋庸留琬琰,形像付丹青。道丧余篇翰,人亡更典刑。侯芭才一足,白首《太玄经》。

  【宋史本传】 元·脱脱

  曾巩字子固,建昌南丰人。生而警敏,读书数百言,脱口辄诵。年十二,试作《六论》,援笔而成,辞甚伟。甫冠,名闻四方。欧阳修见其文,奇之。

  中嘉二年进士第。调太平州司法参军,召编校史馆书籍,迁馆阁校勘、集贤校理,为实录检讨官。

  出通判越州,州旧取酒场钱给募牙前,钱不足,赋诸乡户,期七年止;期尽,募者志于多入,犹责赋如初。巩访得其状,立罢之。岁饥,度常平不足赡,而田野之民,不能皆至城邑。谕告属县,讽富人自实粟,总十五万石,视常平价稍增以予民。民得从便受粟,不出田里,而食有余。又贷之种粮,使随秋赋以偿,农事不乏。

  知齐州,其治以疾奸急盗为本。曲堤周氏拥资雄里中,子高横纵,贼良民,污妇女,服器上僭,力能动权豪,州县吏莫敢诘,巩取置于法。章丘民聚党村落间,号“霸王社”,椎剽夺囚,无不如志。巩配三十一人,又属民为保伍,使讥察其出入,有盗则鸣鼓相援,每发辄得盗。有葛友者,名在捕中,一日,自出首。巩饮食冠裳之,假以骑从,辇所购金帛随之,夸徇四境。盗闻,多出自首。巩外视章显,实欲携贰其徒,使之不能复合也。自是外户不闭。

  河北发民浚河,调及他路,齐当给夫二万。县初按籍三丁出夫一,巩括其隐漏,至于九而取一,省费数倍。又弛无名渡钱,为桥以济往来。徙传舍,自长清抵博州,以达于魏,凡省六驿,人皆以为利。

  徙襄州、洪州。会江西岁大疫,巩命县镇亭传,悉储药待求。军民不能自养者,来食息宫舍,资其食饮衣衾之具,分医视诊,书其全失、多寡为殿最。师征安南,所过州为万人备。他吏暴诛亟敛,民不堪。巩先期区处猝集,师去,市里不知。

  加直龙图阁、知福州。南剑将乐盗廖恩既赦罪出降,余众溃复合,阴相结附,旁连数州,尤桀者呼之不至,居人慑恐。巩以计罗致之,继自归者二百辈。福多佛寺,僧利其富饶,争欲为主守,赇请公行。巩俾其徒相推择,识诸籍,以次补之。授帖于府庭,却其私谢,以绝左右徼求之弊。福州无职田,岁鬻园蔬收其直,自入常三四十万。巩曰:“太守与民争利,可乎?”罢之。后至者亦不复取也。

  徙明、亳、沧三州。

  巩负才名,久外徙,世颇谓偃蹇不偶。一时后生辈锋出,巩视之泊如也。过阙,神宗召见,劳问甚宠,遂留判三班院。上疏议经费,帝曰:“巩以节用为理财之要,世之言理财者,未有及此。”帝以三朝两朝国史各自为书,将合而为一,加巩史馆修撰,专典之,不以大臣监总,既而不克成。会官制行,拜中书舍人。时自三省百职事,选授一新,除书日至十数,人人举其职,于训辞典约而尽。寻掌延安郡王笺奏。故事命翰林学士,至是特属之。甫数月,丁母艰去。又数月而卒,年六十五。

  巩性孝友,父亡,奉继母益至,抚四弟、九妹于委废单弱之中,宦学婚嫁,一出其力。为文章,上下驰骋,愈出而愈工,本原《六经》,斟酌于司马迁、韩愈,一时工作文词者,鲜能过也。少与王安石游,安石声誉未振,巩道之于欧阳修,及安石得志,遂与之异。神宗尝问:“安石何如人?”对曰:“安石文学行义,不减扬雄,以吝故不及。”帝曰:“安石轻富贵,何吝也?”曰:“臣所谓吝者,谓其勇于有为,吝于改过耳。”帝然之。吕公著尝告神宗,以巩为人行义不如政事,政事不如文章,以是不大用云。

  论曰:曾巩立言于欧阳修、王安石间,纡徐而不烦,简奥而不晦,卓然自成一家,可谓难矣。宋之中叶,文学法理,咸精其能,若刘氏、曾氏之家学,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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