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七九河开-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位女郎笑得前俯后仰。 
  “指如松树皮;臂如细麻杆儿;”陈芷清吟道:“就你那手啊……” 
  Q笑得弯下腰。 
  “葱根在这里;”我指了指按在石膏板上的她的手;她赶紧把手抽了回去;藏在桌子下面;“那么口如含朱丹呢?”我的眼睛盯着她的嘴唇。 
  “去;去;”粉面又白里透红了;“这儿用不着你了;跟潘志成挂画去!” 
  我一边说着好好好;一边真的站起来;给志成帮忙去了;心里却十分得意。得意什么呢?我也不知道。 
  兰老师回来了;看我正忙着挂画;肯定认为我是个很本分的好学生。   
  梁园馆(1)   
  如果没有毕业升学的隐隐的烦恼;我的整个高中时代可以说全是美好的。以我这个毫无背景的出身;在B九中能时时处处受到最惠之待遇;真是匪夷所思。我之所以赢得老师们的偏爱与同学们的注意;说穿了;仅仅是会画画这么一点雕虫小技;说起我如同说到某某人会踢球某某人会变戏法一样。但这毕竟也是个成功。 
  一九六三年一月快放假的时候;图书馆由西三楼倒在东三楼;美术兰老师临时搬到东一楼生活指导宿老师的屋里合署办公。我们常去找兰老师;自然与其同屋的宿老师相熟了。放假了;宿老师要回老家过年;在兰老师的疏通下;同意我在这间屋画一个假期的画。宿老师一走;我在一天之内就把这间办公室变了模样。安起一个大炉子;学校有不花钱而又烧不完的煤。墙上钉满了国画;有床铺、大桌、卷柜、唱片;以及一应画具。这小天地属于我了。 
  境由心造;我此刻仿佛做了小国之君;享受着皇帝才有的得意心情。人生于世;“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言人无二三”;若是找到一二件如意之事;得二三个可与言之人;这不是很难得的事情吗?我在这里画《桃花源图》、《丽人行》、《荷塘雨后》;临摹邵宇的担水农家女与张令涛、胡若佛的古装连环画。每天都有同学和朋友来玩来坐。董君、刘君、潘志成、赵君;每天都能轮番见到。有了这个好所在;我连家都不回了。除了大年三十夜里与大年初一在家睡了两觉之外;整个假期都是在这里过的。 
  古人云“梁园虽好;究非久留之地”;我把这间临时的居所命名为“梁园馆”。一个中学生能取出什么雅号;仅能达意可也。 
  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事;足以导致了“张君瑞害相思”。其实;也称不上是件事情;只是在我独居梁园馆作画的期间;她来过这里一次。 
  什么事也没有;仅仅是一次仿佛路过仿佛闲来串门的一见;在我的心理历程上却引起了灵魂的震撼。不用交待;读者完全可以推断出我指的是那位江南淑女陈芷清。 
  我们在一个年级邂逅已过两年半了;这期间除了去年暑假找她要过李老师在津地址、月前美术布展时跟她一起印过贺年片这两次接触之外;仍然是《洛神赋》所说的“恨无由以交接”。我的窝囊秉性决定了我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勇敢的追求者。如果我主动给人写个字条而不幸被交到老师手里;或主动到人家住所无端造访而受到带搭不理的冷遇;我的怯懦和我的自尊说不定会把我推向没脸见人的绝路。因此;尽管我已经到了开始注意女同学的鬓发与体形的年龄;却绝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守株待兔地期待着别人向我示爱。 
  我的期盼终于有了回报。假期的校园分外寥落。不回家过年的住校生与老师在去传达室取书报信件时;路过我这里偶尔进来看看;对我的画赞美上一半句。今年寒假陈芷清没回上海;她的寂寞是可以想象的。有一天她领了个小孩子到我屋里玩;这是我始料未及的。可惜小国之君摆不出一桌满汉全席;而带着别人孩子作掩饰的女同学也不可能屈尊留饮。会见是在极其平淡与假装自然的态度中进行的。我既不能表示过分的殷勤;她也做出绝无他意的姿态;连句生动的笑话都没有。我们不算熟悉。 
  她走了。我不得安宁了。高楼静夜;一片落叶都会发出轰响。被我填满了煤块的炉火嗡嗡地燃烧着;多半个炉壁被烧得通红而透明。冬夜的超常的温暖;给人的已不是舒适;而是浮躁与焦灼。我努力搜寻着白天她印在我记忆屏幕上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她的那种羞怯腼腆的举动;鲜活而端庄的面容;妩媚动人的情致;像一道月光从暗夜里透露出来;把我笼罩住。我的心神在不确定里摇曳着;无傍无依;如断线的风筝。 
  她并无事情;为什么要来?她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住的?她从来没有单独跟我在一起说过话;她虽然领着孩子;我们完全可以假定那孩子不存在;或假定他不是人而是贵族小姐的一只随身宠物。那就是说她是一个人来看另一个人;一个女同学来看望一个男同学;一个姑娘看望一个少年。我们并不相熟;不是一个班的;那么她是为了相熟而来的吗?她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地来;如同住校的老师和同学一样;却为什么还要带一个宠物呢?避嫌?避什么嫌呢?是她已经有点儿爱上我还是怕我爱上她呢?她那遮遮掩掩的神情;以假装的从容与镇静所掩饰的拘束与慌乱;是显而易见的;又是令人费解的;猜不透是想和我在一起呢还是怕和我一起。   
  梁园馆(2)   
  现在;夜是这般宁静;灯华又如此净洁明亮;若是与她面对面清谈;该是多么富有韵味。可是她能来么?她为什么不敢再来呢? 
  然而;任我望穿秋水;伊人没有再来。 
  快开学了;人们陆续回来;都到我屋里转着看着。宿老师也回来了;坐了一会儿。为了表示对屋主人的谢意;我指着墙上临摹刘奎龄的一幅松鼠说:“送给您吧。”他很兴奋;说他正好带了些纸来;可以装裱一下。第二天;梁园馆骤然改观;我们搬走了。屋子打扫干净;墙上的画;地上的床都不见了;由宿舍迅即恢复为办公室模样。墙上只剩下一幅许诺出去的《松鼠》。 
  我把行李搬到西三楼大展览室;企图在那里过夜。西三楼是住校生宿舍;晚上怕大屋里冷;我就到刘君的寝室里住了一夜。 
  于君找我要画;鼓动我把那张松鼠取回送他;我犹豫了一会儿;居然真的拿回来给了他。他倒是挺珍惜我的画;哪怕是个小篆刻他都认真地保存着。可是答应了宿老师的画怎么办呢?这是什么学生! 
  我很怀念这段快乐的时光;写了首《梁园馆歌》: 
  美哉美哉梁园馆;雾帷深深锁校院。 
  晨露未晞诵古文;新报新刊余独览①。 
  舒窈纠兮十四娘②;莲叶田田水云乡③。 
  有美斯臻成大雅;集来笔底起苍黄。 
  我恋雅斋灯华灿;兴至夜阑犹未倦。 
  炉火烘烘若鼓琴;挥毫泼墨直达旦。 
  高士独居不觉孤;雅聚贤达趣不俗。 
  茅舍④常来谈空有;于君夜伴作苦读⑤。 
  董君有车驮往返⑥;会保日来观执管⑦; 
  志成收罢小书摊;临池犹作临渊羡⑧。 
  江南淑女住平房;寻得借口探同窗; 
  绕膝携来谁家子;避嫌欲盖却弥彰。 
  可恼伊人不常至;教人夜夜翻心事; 
  交甫能怨不能言⑨;独抱寒衾怀清芷。 
  大槐一梦二十天;渔郎幸遇武陵源。 
  梁园信美终难久;明朝一别无日还。 
  注:①校图书馆老师把钥匙交余;嘱每日从传达室取所订报刊;余乃得先睹之快。 
  ②张令涛、胡若佛所画连环画《辛十四娘》;取材聊斋故事。所画线描仕女;婀娜轻佻;腰细胸丰;余于此每临摹之。《诗·国风·月出》:“月出皎兮;姣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③余画《荷塘雨后》成;时已腊月二十九;董君凌晨即来;一同装裱;淋漓满室;复背墙上。趁湿赏之;荷叶翠色欲流;而莲花亭亭;若出水然。午饭吃馒头炖肉;大快。今夜为除夕;三人合作《岁寒三友图》;夜半锁门回家团圆;午夜二时方寝。 
  ④茅舍;同学刘君笔名;住校生;放假仍不回家;日日来坐;不谙绘事;惟能谈空说有;夜十二时乃去。古有诗云:“龙丘居士亦可怜;谈空说有夜不眠。” 
  ⑤正月初八;于君来称住家中颇不安静;欲来此为伴;言辞恳切;乃欣然纳之。正月十四;嘱为治印“从师”二字。余日记中有“于君心无旁骛;整日读书记笔记”之语。 
  ⑥董君为余睦邻加挚友。余但凡回家;必往大雅堂视之。而董君每日必来梁园馆。余不会骑自行车;每劳其代足;大不忍也。 
  ⑦执管;犹言执笔;作书画也。 
  ⑧潘志成为家中长子;暑假则打草采药;接济家中;寒假将我们所藏小人书拿去摆书摊;辛苦一日;或有毛八分之盈余。收摊后时到本馆来坐。见余书画;徒生羡慕之心。 
  ⑨《列仙传》载:郑交甫于江汉之滨;逢江妃二女;见而悦之;不知其为神人。交甫下请其佩;二女遂手解其佩与交甫。交甫怀之;走数十步;视佩;则已不见;回顾二女亦不见。此句言;既见之而心悦之;悦之而不可得;徒生怅惘之心;欲言而无可与言也。   
  空中楼居士(1)   
  人要是交了好运;无须举手之劳便可以坐享其成。正当我把行李搬到展览室预备第二天打道回府时;兰老师说:“我跟学校说了;同意你在我的办公室住。”兰老师的办公室已确定在展览室的隔壁。这是一间不大的小屋;有一个小窗口与大展室相通;是原先的图书馆藏书与借阅相连的那种结构。小办公室北面临窗;南边有一条狭长的甬道;而后是门。这间屋;就是我念叨了一生的空中楼。 
  第一次在高楼的最高层上过夜;颇有置身霄汉之感。躺在临窗的被窝里;望着窗外被繁星照成蓝宝石色的夜空;驰骋着神话的遐想。仿佛是什么仙人自东北向西南撒了一把细密如沙的钻石;形成一道莹莹闪闪的天河。在那些细沙般的暗淡的繁星背景上;又跳跃出一层鲜亮夺目的星星;做着情人眸子般的闪烁。 
  “北斗阑干南斗斜”;“同到牛郎织女家”;我浏览着星空;为我所知道的古诗句寻找诠释与佐证。郭沫若吟道:“天上的明星现了;好像点着无数的街灯”;“我身上觉着轻寒;你偏那样的云衣重裹。你渊默无声的云海哟;请借件缟素的衣裳给我?”我此刻的情景跟他所描述的毫无二致。我兴奋得难以入睡;想给这间屋子取个名字。各种优雅的深奥的生僻的优美的词语想了不少;都顾此而失彼;得文而失意;最后索兴明白如话地定名为“空中楼”。并沉吟成一首绝句: 
  身在危楼最上层;依稀伸手可摘星。 
  空中楼阁仙人住;河汉鸣弦梦里听。 
  潘志成对我营造的这座神仙洞府颇为艳羡;他辛辛苦苦地画画其实也是为了报考省师院艺术系。再过几个月就要考试了;他自觉也该抓紧了;于是向兰老师做了同样的表示;兰老师自是碗大汤宽;无不应允。我的生活中又添了个朝夕与共的小伙伴;我当然更是高兴。我们每天总得回家吃一顿饭;再带上次日的一同回校。有时我不想回了;只要吩咐一声;潘志成就会到我家把我的饭带来。又有时跟住校生刘君等伙吃些他们偶尔才有的油糕之类;肚子是很容易打发的。我的空中楼成了我的朋友圈的集散地。跟本校有关的人常来;跟本校无关的如董君、赵君也来跟着一起画写生、聊大天;甚至过夜。 
  兰老师是画西画的;为了教好我们绘画基本功;他经常组织我们画石膏像、画静物、画头像;兰老师的同学丁老师画国画;同一个模特儿;不同的画种画法;让我们颇长见识。“看这只耳朵;逆光的;透明了;我干脆用朱红上去了;看;还真找对关系了!”兰老师对自己的神来之笔很得意。“你还记得咱们那个高老师吗?”丁老师想起了什么;“有一次坐火车;对面座上有个姑娘;那五官结构非常清晰肯定;深眼窝;棱角明确;眼珠是褐色的;色彩相当微妙;白眼球不是白的;略带青色。高老师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一直看得那姑娘毛了;不知道他是啥意思;起来跟椅背后的大娘换了座位;才算了事。”大家听了哈哈大笑。兰老师也略微笑了一下;理解地说:“他把她当画看了;在分析;在研究;那才叫进入忘我的境界呢!”丁老师补充说:“哪是忘我;是忘你了;忘了人家是不相识的大姑娘了。人家知道你是个干啥的。谁知道你是画家?还以为你想占什么便宜呢!” 
  在九中画写生;找模特的事就理所当然地落到潘志成头上;潘志成一辈子都是个没心眼儿的老实疙瘩;我怂恿他;他就去。“今天叫个女同学;形象要好点儿的;好形象能入画;”我开始怂恿了;“入画;懂吗?总画那个拐朋友;你的造型能力能提高吗?画惯了;一出手就是拐子;那能叫艺术吗?初三三班那个头发带卷的叫什么来着?去叫她;就说老师给她画像。” 
  其实老师根本没说;是师兄说的。 
  叫来了。 
  “兰老师;画张油画吧。”我热心地建议着。 
  “晚上哪能画油画?”兰老师说:“光线不行;分析不出色彩;就画素描吧。” 
  只好如此了。 
  我们也跟着画。我们有理由看她了;我们用着画家高老师的眼睛;却没有受到高老师所受的那般冷遇;真是幸运。那姑娘还时不时地舔舔嘴唇;让它因湿润而显得鲜艳些。殊不知这微妙的美意不是我们的画笔所能表现出来的。古人云;书到用时方恨少;我的感受是;画到美人恨技穷啊!就我这两下子;即使是海伦公主裸卧在我的面前;我也只能如聊斋中的王子服“个儿郎目炯炯如贼”;笔下却一筹莫展。   
  空中楼居士(2)   
  对美的热爱与向往;也可以化为学习的动力;我们益发勤奋了。潘志成天天画素描;画好就钉在墙上;钉了一墙。模特儿每天换一个;空中楼主简直可以同《一千零一夜》的萨桑王国的山努亚国王媲美了。老师也陪我们画到很晚。我的日记几乎日日都记着夜十二时眠;夜一时眠;夜一时三十分眠。   
  楼台会(1)   
  终于文理分班了。 
  这个大趋势我在前几天李校长关于选修历史或生物的报告中已经感觉到了;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今天是二月三十一日。 
  为了这一天;我巴望了三年。 
  分班是依据学生所报志愿确定的。一二班为理工班;三班为农医班。报文史的学生最少;只有十六人;凑合为四班。报文史的人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确实爱好文学历史或外语并有志于在此方面发展的;另一种是理科的智慧没开发出来或开发不出来;而又踏实用功不惜死记硬背碰碰运气的人;如果能碰着一条出路;爱好不爱好倒是不重要的。所以当时流传一句顺口溜:“先理工;后农医;剩下爬的去闻屎。”是见智者对文史的鄙视。 
  乐我所乐;鄙视于我何加焉?分班在我来说;如同一次解放。从上中学六年以来;熬到如今;我总算要跟数理化说再见了;这是一个兴奋。文史班班主任是我所崇拜的对我又极赏识的李嘉峨老师;去年夏天我向天津写的那封信其实是欲投其门下的请愿书;如今这愿望总算是实现了。这是又一个兴奋。 
  应该还有个首要的兴奋:我跟那位半年才能说上一句话的江南淑女成了真正的同窗。梁祝的故事用了太长太久的序幕;有可能进入剧情。 
  不料事实与我的臆想大相径庭。我原以为我们成了同班同学可以坦荡地说说笑笑了;恰恰相反;似乎比先前还陌生。 
  十六个人的座位很好排;每排四人;四排恰好;整齐而疏朗。陈芷清与一个女同学在前排左侧同桌;我和于君在后排左侧同桌。我的目光要穿过两个人才能看到她;要越过三个人才能看到黑板。即使要直接看望黑板;目光仍不免在中途受到哪怕一瞬间的拦劫。 
  我相信没有一个人对我的微妙心理有所察觉。 
  不上课的时候;我注意到陈芷清跟哪些男同学说话(这可能是恋人的本能);我看到她和范君等人说起话来有说有笑的;我很敏感;而当转念他们是两年半的同班时;那隐隐的妒意就轻松了许多。我特别爱看红樱桃般鲜嫩透亮的嘴唇绽开时露出的两行整齐的白齿;她笑得那么单纯而天真;如同四岁的婴儿。想想自己参差错落的两行“碎玉”;不免自惭形秽;丧气得自信全无。 
  我从她身边走过;她从来不打招呼;仿佛没看见一样;她从我身边走过时;也绝对目不斜视。我与一些女生说话时十分坦然;她却从来不设法找个与我搭腔的借口。 
  范君是个心底清澈的大男生;这一点谁都看得出来。他比我们小好几岁;个子却比我还高。时不时的憨笑足以证明他是个从来不用心计的人;不参加任何是是非非的小争斗;也从不结怨于人;对所有人都投以同样的真诚。人们善意地呼他为“大婴孩”;这个雅号一直被带到大学里;伴随了他一生。陈芷清她们经常缠着他;让他唱歌;他便用很重的喉音给她们唱:“我的琴声为何这样嘹亮;莫非是装上了金子的琴弦……”他当然也会唱“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但那首歌里有“爱情”两个字;那是让我们那个年代的年轻人听来发烫的两个字;所以即便没有人那么邀请;他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