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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任何人都是那么善良,永远做着老好人,和事老,总是很耐心地听别人倾诉苦水,可是从未听他提起过家里的事。
“叔叔,我们是流涛的同学。”我赶紧上前问道,“他怎么了。”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昨天晚上接到医院来的电话,说小涛生命垂危,然后我就急忙赶了过来。可是那个送小涛来的好心人已经走了。医生说要是晚来十分钟,可能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现在想想,我都觉得太悬乎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焦急地问。
他不答反问,“你们是小涛的同学,那么你们应该比较清楚,小涛在学校有得罪过什么人没有?不论如何,这件事我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这实在太惨无人道了!”
说着这话,叔叔激动不已,“太惨无人道了!肋骨多处断裂,左大腿骨完全错位,韧带严重拉伤,头上破了一个大血口子!我倒想知道,什么过节可以把一个好好的人伤害成这个样子?什么样的人可以这么没有人性!我们家小涛,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从来不会和谁争什么,从来没有见过他和谁吵过架闹过别扭!
你们不要怕,告诉叔叔,小涛在学校究竟和什么人有过什么过节?叔叔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是啊,我也从来没有看见他和谁有过什么样的争执,我实在无法想象会是谁把他伤成了这副模样!心痛之余,便是满腔的愤怒,看着眼前这位身心俱疲的父亲,我也忍不住地想哭。
可是我们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晓晴说,“也未必是学校的人做的,或许是遇上什么坏人了。”
子露也点头赞同。
我吸了吸鼻子,大声道,“要不报警好了,这事不管怎么说也要弄个清楚明白!把人打成这样,怎么也要讨个说法啊!”
“已经报案了,现在正在调查了……”他声音低了下来,“你们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小涛他……”
“流涛在学校里,从来没有和谁结过怨或者得罪过谁,至少在我们所知道的范围内是这样的。”我认真地说。
叔叔停了一下,终究没再说什么。
“那他的伤势……”晓晴轻轻地问。
叔叔看了病房一眼,摇了摇头,深吸了口气颤声说,“脑子里有块淤血,三天之内如果醒不过来,可能就……”话到这里,他不禁哽咽了。
“可能就怎么了?”我急忙追问,明明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可是我实在无法相信。 昨天明明还好好的,怎么说变就变了呢?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第一次感觉到 死神离自己这么近。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
龙言急忙把我拉了回去,“别问了……”
“可是……”我想要再说点什么,看见龙言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体谅到叔叔的心情,我不再说话了。
明亮的灯光下,叔叔坐在长椅上,胳膊肘杵着膝盖,抵着额头,微微打颤,眼泪从脸上滑落,滴到地上。对那些对流涛出手的人,我简直恨进了骨头里,牙关被我紧紧咬着。
歇了一会儿,他的情绪稍微恢复了一些,缓缓说道,“暂时不要让你们阿姨知道小涛的病情,她心脏不好……”
我们相视了一下,先后答应着不会告诉阿姨,他欣慰地苦笑了一下。
或许叔叔还深爱着阿姨吧,既然爱着,那为什么又要分开呢?
一直呆了很久,我们才离开了医院,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对于今天的篝火晚会,大家好像都没有了心情。
晓晴受了伤,我们三个也答应了她妈妈,送她回家,可是子露中途接了个电话,说是有事便自己走了。走之前把我偷偷拉到了一边,“我有事先走了,但是你务必要帮我好好看紧我家达令,我觉得那小丫头好像对我达令有意思。”
惊讶之余是对她的无奈,叫我看紧龙言?好像对她而言,我也是情敌吧?汗死……
晓晴的家在康和小区,别墅式的小洋楼,分上下两层。做为我们市里目前最豪华的小区来讲,真正是鸟语花香,空气清新,环境优美。
假山小溪池塘游泳馆健身房,幼儿园小学大型超市等一应俱全。
开门一进去,一只八哥便活跃起来,不停地在笼子里翻跟头。
龙言笑着过去逗着它,“好可爱!它会说话吗?你好!你好!”
“不,它不会说话,我爸爸教了很久可就是一句也学不会,倒是不知怎么就学会了翻跟头。”晓晴的声音本来就小,这会儿跟他说话更是小得跟蚊子叫似的,脸上微微透红,都不大敢抬头看他。
完蛋了,这只死龙眼又俘获了一位纯情少女的心了。偏偏这位少女还是自己的好朋友。我怀咦自己是受什么诅咒了。前面是王杰,现在是龙言。
得,希望是自己猜错了,她对他就只是感激之情。
对了……那龙言呢?他心里也应该会有喜欢的人吧?咦?是哦!我好像都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啊!他应该也有喜欢的人,可是会是谁呢?川子露?可是我觉得他们比较像兄妹……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只小八哥也会让他这么兴奋,一个人在那里和它聊得不亦乐乎,时不时地又趴在地上一阵狂笑,“哎呀,太可爱太可爱了!哈哈哈哈哈……”
我对他真的好无奈,“龙眼!可不可以正常一点?”
晓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很好笑吗?难道你不觉得他这样很白痴?”我问。
“不会啊,我觉得他很可爱嘛。”她低下头去看受了伤的位置,羞涩的笑意从脸上轻轻荡开。
“小洛……”
“恩?”
“也喜欢龙言的是吧?”
“怎,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我赶紧否认,心底虚得不行,“再说,他都有未婚妻了啊。”
坚决不做第三者是我永远的信念。
“是吗?”忽然间她的神色有些落寞,忽而又笑了起来,“可是我好像喜欢上他了。”
声音很温柔,在我听来却有雷霆般的效果。
她继续说着,“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在意我的伤,知道吗?要不是他把毒液都吸了出来,我可就危险了。”
吸,吸出来的?脑海浮现出一副那样的画面,而且毒是在脚腕的位置……就算是他造成的恶果,可是那么担心的神色,又这么坚持把她送回家,难道龙言对晓晴……
“那王杰呢?”我随口便问了出来,话刚出口就后悔了。
不过晓晴却无所谓地笑了,“不过是个幻觉而已,我以为喜欢的是他,现在想来,爱上的或许只是一种情愫而已。从小学延续到现在的一种情愫。一直告诉自己很喜欢,就越发地喜欢,可实际上却不是那么回事,不过是自我暗示后的结果罢了。”
“可……”
“你想说他已经有了未婚妻是吧?”她说出我想说的话,我沉默着没有答话。
她笑了笑,“不觉得可笑吗?居然还有指腹为婚。可是话说回来,未婚夫妻就是说还没有结婚的夫妻咯,就是说任何人都还有机会了呀,我也有机会。”
她认真地说出最后一句话。
我愣住了,想不到那个柔弱的小女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明明就是那张熟悉的脸,此时却觉得这么陌生,觉得她那么可怕。
这真的是她么?那个看见小狗也会立马躲到我身后的小女生。
她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往三个杯子里分别倒了红茶,笑,“我爸爸从英国带来的,味道不错哦。”
“来。”她很优雅地将杯子抬到我面前,随即端起另一个杯子朝龙言走了去。
看着两人围着那只小八哥说说笑笑,心里忽然一痛。如果龙言喜欢她,那么……那么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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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篮球场上早已人山人海,许多人围成了圈,中间篝火开始点燃起来,火光,灯光,笑声,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愉快,这样的氛围里所有人都兴高采烈地交谈着,人与人之间的任何芥蒂仿佛不复存在。
临时搭建起来的舞台上的一切已然准备就绪。主持人开始检查着话筒音量。不一会儿,四名主持登上了台面,由方垒一声“晚会现在开始”的宣布,整个现场“哗”的一下便沸腾了起来。
男士唐装,女士则为旗袍装束,现场主持活跃热情,方垒庄重压场,王杰一改往日的儒雅变得风趣幽默,李冰和林娜也同样挥洒自如,镇定自若,确有专业主持的风范。李冰为人虽不怎么样,但是也不是空有脸蛋的花瓶,尤其在语言方面更是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天赋,都是同龄人,也都是娘养爹生的,可差距也太明显了。我那英语什么时候能上80(150的满分)我就心满意足了,可这时候的她英韩日三国语言基本上已经不成问题了,据说最近又在攻克那传说中最折磨人最难学的语种之一,法文。
一个心眼坏的坏女人却有着这样的真才实学的确会让人很无奈。
本来站在上面的人会是我,不过,现在来说什么都无所谓了。
月明星稀的晚上,云朵大片地飘着。
冬季的风吹在脸上感觉有些刺痛,但是所有人都是那么快乐,说着唱着跳着。台上精彩的节目一个接着一个,到了大智的相声时间,全场气氛更是达到了一个顶点。接着两个节目之后,便是他最拿手的京戏唱腔。
我不知道他唱的是哪一段,我只知道全场的叫好声一阵高过一阵,无不想他再多唱几段多唱一会儿。
几近专业的形体,圆润辽阔的音域,高低起伏婉转的声线,无不令人折服。
无法想象现在的他和那个连话都不敢说的大男生会是同一个人,看到这样一个他,不知道龙言会怎么想……我回过头,却发现刚刚还站我旁边的他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还是老样子,不喜欢太闹腾的地方。我怀咦他有一天会不会买座山盖间小庙,古佛青灯度此余生。
晓晴受了伤,本来是想跟我们一起过来,结果出门的时候她妈妈忽然就回来了,所以就被拦下了。也让我小小松了口气,不知怎么,现在我好怕和她在一起。
我四处转了转,结果在我们教室后面那棵老树上找到了他。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树种,只知道它一向被傣族称做神树,每到夏季就会结出黑色的指甲盖那么大的果子,嚼在嘴里甜甜的软软的,很好吃噢!树的年纪已经没有知道了,有人说是两百岁,有人说是五百岁,也有人说是八百岁……树身需要三个成年人才能抱得过来,我们教学楼有六层高却只及到它的三分之二。如果站在它上面,便可将这整个城市尽收眼底。龙言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爬上去躺在最上面的一根枝条上睡觉,当然。这只限于晚上,白天的话,这种行为可能会招来119和各大媒体的关注。
“龙眼!”我尽了最大的分贝喊道。
“上来啊。”他笑。
“猴子啊?爬那么高干什么?”
“世人只知高处不胜寒却不知惟有此处风景独好啊。”他灵敏地开始从树上下来,害我心跳悬了又悬。直到他脚踩到了地面我才放下心来。
“你真是闲了没事做,不知道很危险吗?掉下来怎么办?直接摔死了倒还好,万一落了个残疾,你妈不得哭死!”
他无奈地笑了声就蹲了下去,背对着我,一手扶着树。
“干什么?”我问。
“上来。”
他不是要我爬上去吧?我抬头望着上面,冷汗随即从脊背上流下。踩着他的确可以够到第一节树干,然后就比较好上去了。
“上来,快点。”他催着。
“老大,很高啊……”我有点动心却又不大敢上去,毕竟“爬树”这个词语已经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很久了,久到几乎忘记它的字是怎么写的了。
“没事啦,又不用爬很高,上去就可以了嘛。”
拗不过他和心底小小的冒险欲望我踩上他的背,两手紧紧抓着能够到的枝条,脚上用着力,很快就爬了上去。
但是上来之后我就后悔了,但是已经踏进贼船,想要回头已经太晚了。“上来吧,不然你就自己跳下去好了……”于是我就被他哄着被他扶着帮着一小段一小段地往上爬,渐渐越爬越高,直到高到不能再高的地方,我不小心低头一看,心脏差点没掉出去。
“死龙眼!你给我记好……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我坐在树干上,两只手紧紧抱着主干,哭也似地说着,声音颤抖不已。
他倒是笑得越发开心起来,“抓紧点,不然就你现在这体重这树可能会断掉哦……”然后他故意晃了晃,让树也跟着摇了几下,我随即抱着树“哇哇”叫了起来,一边不停地咒骂着,“你会有报应的,你会遭天谴,天打五雷轰,生孩子没屁眼,满嘴长痔疮,脸上长溃疡,一辈子讨不到老婆,讨一个被蹬一回,蹬到倾家荡产为止……”
眼泪在我眼眶里转着,所有能骂的话都被我骂了。
过了许久我才发现树已经不摇了,他无奈地看着我,嘴角抽搐了一下,额上滴下两滴冷汗。
我委屈地吸了吸鼻子,“老婆每天都要红杏出墙,一辈子戴绿帽子。”
他张张嘴正要说点什么,树枝忽然“咔嚓”响了一声。
他看着我,“早说了,你现在的体重掉进死海都会沉底。”话语刚落,树枝又“咔嚓”响了一声。
我几乎停住了呼吸,惊恐地望着他,可他却毫无反应的样子,直到树枝响了第五次“咔嚓”他才帮着我落到了下面那根粗了许多的枝干上。
“你绝对会有报应。”我再次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坐在树上两手紧紧地抱着主干。
“OK!我先下去了。”他一副要下树的模样,我慌忙叫住了他,“不要——”
我感觉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只要眼睛一往下瞟,立马天旋地转,晕忽忽起来。这可是将近7层楼的高度哇……我悔死了,悔得肠子都绿了。
他得意地挑了下眉,“OK!那我就舍命陪陪君子吧。”
这个人说话还真是不怕被雷打。
“看,漂亮吧?”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整片校园整座城市尽收眼底,操场上欢声笑语,异彩纷呈。市区的万家灯火,街道的来往车流,远山隐约与天相连,一轮明月挂于天际,几缕薄云淡然飘过……一种异样的情感从心底升起。
这一瞬间,感觉这世上仿佛不再存有任何烦恼。感慨世间万物的沧桑巨变,茫茫宇宙之中,生命就犹如那微不足道的尘埃,随波沉浮。人究竟来自何处又将往何处而去呢?永远没有答案的咦问此刻已显得不那么重要,风吹过,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张开双手就能在空中翱翔。
“如果会飞该多好。”我望着远方。
他沉默着,月光下,眼神透出隐隐的悲伤。这样的他让我心痛,我想知道他的一切,可是他将自己藏得太深,永远不会让人碰触所受的伤,一旦有人想要接近,就会轻轻地跑掉,让你追不到他,永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而无能为力。
如果可以用什么来形容他的话,我觉得是“风”,永远不会为任何人驻留他的脚步,一个看似无情的男人,却有着一副不是谁都能看得见的侠骨柔肠。
“大智明天要走了,他让我把这个还给你。”我从怀里掏出那张银行卡。
他接了过去,不知是否故意,在手中翻转时忽然掉了下去。
“哎呀。”他刻意地惊讶了一声,我却没有从他的神色中看到任何心疼的样子。
果然是视金钱如粪土的富家少爷,我都替他狠狠地心疼了一把,“不是自己挣来的果然就是不知道珍惜!”
“他说谢谢你,能认识你是他今生最大的快乐,以后即便无法再见面,他也会想你的,希望你也会想他,你是他这辈子永远无法忘记的人。”
听罢,他冷冷地看着我,分明一张“恶心”我的眼神。
“他说谢谢你。”我删减了个人虚构,老实地说。
想了一下,我又问,“你知道他要去北京了?怎么一点也不惊讶啊?”
他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位老艺术家是龙言爷爷的至交,一切并非偶然。不知觉中又想到了流涛和他父亲那张苍老了许多的脸,我沉重地叹了口气。
“在想流涛?”
“恩。”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恩。”
我懒懒地应着,希望真的没事才好啊。
“龙言。”
“恩?”
心“扑通”“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