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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保护我,我都知道,我都知道的。可是我没有想到,你没有拿起的武器,却被我最为亲密的人拿了起来;他拿了起来,并且给我致命一击。
“我知道他并非是一个纯良的孩子,但是他确实只是个孩子。他冲着我来,我自作自受。可我更没想到的是,在这当口,那个原本应该最恨我的人,却向我伸出了援手。
“还是那样嘴硬,也还是那样坚决。很多年前,他站在我家门前,不依不饶地把我从绝境中拖出来时,就是这么坚决。
“宇桐,他让我的人生从此不一样,可最后想要放弃我、放弃我和他打造下的帝国的人,还是他。
“宇桐,被神眷顾的你,不会懂我有多绝望,绝望到我一度憎恨你,我恨不能把你毁了,我想只要我把你拉到我的身边,那就皆大欢喜。
“我很可笑,对么?在我背叛他之后,我才意识到,这背叛不能令我愉悦,反而令我成了世界上最最痛苦的人;它像亿万只看不见的小虫,每分每秒都在咬啃我的身体,让我生不如死。
“可那到底是……我永远都不可能奢望的。我曾经有多憎恨你,就有多羡慕你。
“所以现在我真的很轻松,很轻松。原来……所有的难题,都能找到一种最合适的方法迎刃而解。
“你总说我是你的偶像;可是宇桐啊,你却是我的精神支柱;正因为你的宽容,我才有法子自私地把这些话说给你听。
“……宇桐,犹记我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私人对话,你要我向你道歉。
“而如今,是我最后一次对你说话了,我想说的,竟然也只有道歉。
“对不起,宇桐。我给你过困扰,但从此往后,再也不会。
“对不起,宇桐。我曾经试图去爱你,然而我所有的尝试都脱不出他的影子他的方式,原来,我除了爱他之外,再也无法去爱别人。
“对不起,宇桐。请你答应我,无论此后人生如何,你如何选择,都不要放弃他。他爱你,就如我爱他。
“请你答应我,带着我的爱,带着坟墓里的我的爱,去爱他;但是,请不要告诉他。
“不要怪小唐。原是我负他多,今次走到这里,不全怨他。说来说去,无非是这荒谬的世间,我无所眷恋。
“你……不要哭。你不该为我而哭。我应该这么劝你,可我是那么自私,竟是希图你的泪能洗涮我的罪恶,能让我于地狱烈火中感到一丝清凉。
“宇桐……原谅我。原谅我一走了之……”
眼泪一颗一颗地掉在信笺上,湮去剩下的字迹,岑宇桐捧住那封信,失声痛哭。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
记忆里所有的于震,所有的她感觉到的“似是而非”,都在这封信里找到确切的答案。
可是于震,你真的好自私!你自私地去了,为什么还要我来担负这个沉重的秘密……于震,我恨你我恨你,你快从坟墓里爬出来,我要狠狠狠狠地把你从坟墓里打出来!
于震,有什么不比活着好呢……于震你让我要怎么去面对他,你让我怎么带上你的爱去爱他……
不不不,于震,我答应你,我一切都答应你,只要你活过来,只要你活过来,我依然会保护你的秘密,只要你活过来……
手里的纸被眼泪浸湿,岑宇桐无厘头地想到她给李凤轩编的那个mv的故事。
真是一语成谶。
她为什么不编一个完美结局,她为什么要想出那一个莫名其妙的逆转。
这世间已经如此艰难,在故事里圆满不好吗?!
岑宇桐你这个大混蛋!
…………
岑宇桐哭得睡了过去又醒过来,醒过来继续哭,哭累了又睡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一白轻轻将她摇醒,端上一碗熬好的粥:“吃点吧,再这么下去怎么能行?”
岑宇桐心肝肠断,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更别谈有什么胃口了。
沈一白叹口气,伸手过来,握住了她冰冷的手,一股暖流从他的掌中传入体内,岑宇桐觉得郁结稍解,不像之前那样喘不过气了。
透过肿得只剩一条缝的眼,她用嘶哑的声音道:“我吃不下。”
沈一白说:“吃不下也得吃。”
“我……”
“有力气了再继续哭,我不拦你。”沈一白说着,舀起一勺粥放到她嘴边。
他一向清冷,便是关怀也带着疏离,极少这般温柔以待,岑宇桐承了他的好意,艰难地咽下那已熬至入口即化的清粥。
这一夜,“12点”开店以来,第一次没有在午夜12点就关门。(未完待续。)
第567章 给我一杯爱尔兰咖啡,不加眼泪
岑宇桐吃完沈一白熬的粥,又休息了一会,觉得浑身僵硬得难受,才下楼来活动一下筋骨。
彼时沈一白正要关店。
台风过后,市区风平浪静,被困了两天的人们都出来透气,所以晚上“12点”的生意还不错。
不过,来“12点”的都是熟客,不等到点,就很自觉地离开,空出时间让沈一白收店。
所以岑宇桐走下楼时,店里只有沈一白一个人。
“12点了啊。”岑宇桐哑声道,“早知不下来了。”
沈一白停下手边的事,去将外头的灯箱暗了,掩住半个门:“今天就为你例外一次。”
岑宇桐心中一阵温暖:“大白,还好有你。”
在她昏睡的大半天里头,要不是有沈一白在帮忙,她的手机怕是早就被打爆,还会有无数的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找她。
沈一白妥贴地一一接起回电,告知会转告岑宇桐,并让对方放心。
庆幸有他帮忙挡住风雨,岑宇桐像往常一样,坐在吧台上看他忙碌。
沈一白从柜子里拿出威士忌和酒精灯,“来一杯爱尔兰咖啡吧。”他说,按下了自动咖啡机的咖啡制作按钮。
爱尔兰咖啡的专用咖啡杯很特别,是玻璃做的,杯子上有两条金色的线,一条靠近杯底,另一条接近杯的上缘。
将威士忌倒入杯中,加进冰糖,沈一白将杯子架在专有的爱尔兰咖啡专用酒精灯架上加热,一边加热,一边慢慢转动杯子。
“你知道爱尔兰咖啡的故事吗?”
岑宇桐摇头。这并不是很常见的一款花式咖啡,因为与其说它是咖啡,不如说它是鸡尾酒的一种。
“传说爱尔兰咖啡是一位都柏林机场的酒保发明的,他爱上了一位美丽的空姐,为了让心仪的女孩感知到他的爱意,他将威士忌融入热咖啡,为她做了一份独一无二的咖啡。
“因为咖啡的醇与威士忌的烈,正是他思念她的滋味,这种思念被压抑许久之后,释放出难以言尽的美味。”
杯里的威士忌被烧热,冰糖也渐渐溶化且微微冒烟,沈一白眼疾手快地熄灭酒精灯取下爱尔兰杯,与此同时,用打火机点燃杯中的酒,让酒在杯中燃烧约5秒后,盖上杯垫熄火。
一气呵成,就像是一出惊艳了时光的舞蹈。沈一白端过已经煮好的热咖啡,注入爱尔兰咖啡杯至靠杯口的金线,最后,在表面挤上奶泡,平平地推给岑宇桐。
岑宇桐怔怔地盯着那杯爱尔兰咖啡,问道:“那个酒保和空姐呢?最后怎么样了?”
沈一白的眼中闪过一丝寂灭:“后来啊,后来空姐决定不再每天飞来飞去了,就同酒保说了farewell。”
“farewell?”
“farewell,是再见的意思,可它又跟goodbye不太一样,是指——不会再见的再见。”沈一白沉寂地望着岑宇桐。
这个女人,真叫人心疼。
岑宇桐心里一颤,farewell,不会再见的再见。是的,那是一次不会再见的再见了;她咧了咧嘴,着实是很想哭。
“据说,酒保最后一次为心爱的女人煮爱尔兰咖啡时,还问了她一句话。”
岑宇桐抬眼:“什么话?”
“want…some…tear…drops?要加点眼泪吗?他还是希望她能懂他的不舍他的思念。可惜的是,她却始终都不明白。”
“want…some…tear…drops?要加点眼泪吗?不,我要不加眼泪的。”说着,岑宇桐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穿过冰冷的鲜奶油,浓热的咖啡不再烫嘴,入口微苦、却又醇厚,由奶香到爱尔兰咖啡香,层次分明。
缓缓地品尝这既是咖啡也是酒的佳物,不一会儿,温热的感觉从腹中烧到全身,无一处不是熨帖的。
岑宇桐想,于震他,确实是走了吧,再见于震,永远不会再见。她掏出那封皱皱巴巴的信,用打火机点燃了。
火光闪烁里,她的脸忽明忽暗。
她还是不能理解,她还是不懂,可是她不想违背于震的遗念,她必须让他的秘密烂死在她这里。
沈一白静静地看她,不发一言。
她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斜眼看去,是夏沐声的号码,他自下午过后就打过好几个电话,每一次她都睡着,是沈一白接的。
现在她醒着,却并不想接。
沈一白暗叹了一口气,拿起她的手机,走到门口去接。
他的声音隐约地传过来:“对,她好些了,但目前应该不想和你说话……恩,好,我和她说。”
过了一会,沈一白进来,晃晃手机问:“凤轩的,接吗?”
岑宇桐依旧摇了摇头,沈一白便又出去,小声而耐心地替她解释。
那天晚上,岑宇桐就借宿在沈一白家。
她心情跌落谷底,除了沈一白,什么人都不愿意见。
第三天的时候,李凤轩回到海城,死活把她拖出去见了见阳光。
但是夏沐声并没回来。他被京都的事拉住了,根本回不来。
岑宇桐很庆幸他没办法回到海城来,因为她无法面对他,就像她无法面对自己。她无法想像自己见到他时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每思及此,她就很恨于震,她恨于震一身轻松的去,却把痛苦留给她。
原来活着真的比死了更难……可是她还是必须要活着,为了他的那一份而活着!
她才不要像他那样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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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献给好友遛弯儿的猫。
很早以前她就问过我,“12点”会有那么一次不准时关门吗?
我说,会。
一定会的,一定、确定以及肯定。这个规则存在的意义,就是有一天它会被“例外”。
可我还没想到让大白煮什么咖啡好呢。
然后她回我说:“请给我一杯爱尔兰咖啡,不加眼泪,而且要十二点钟以后调制的。”
那么好的,就来这么一杯吧。
不加眼泪的爱尔兰咖啡,是成长中最为苦涩的一种饮品,让小岑同学一饮而尽!
爱你,可爱的遛猫。(未完待续。)
第568章 盖棺
于震意外过世被确认后,海城卫视官方给出了统一的口径:于震在赶往采访报道卧虎山山体滑坡时,不幸罹难,因公殉职,海城市政府将其认定为“抗台风英雄”。
然而这个口径一开始时并未堵住悠悠之口。
毕竟他去得太突然了点,而交警部门做车轨鉴定时,认为他是开车从山上冲下来的——这个鉴定被人为地限制不再外传,但是,限制是限制了,难免有些“空穴来风”式的传闻。
不过,毕竟于震处于转型的上升期,《我是主播》将他的声望又再往上提了个层次;海城卫视投入重金的《可能不可能》就要启动……
无论如何,于震都不像是个会自我了断的人,因此关于他“疑似自杀”的传闻,传播范围极为局限。
然而并不是完全没有置疑的,置疑声或说最大的异议是:
就算是新闻界主播界的名人,就算是去采访去报道;但是在灾情面前,在子弟兵和相关部门忙着救灾的时候,你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跑到灾情严重的地方去,这不是去添乱、不是增加救灾的不可控因素吗?
怎么还就成“英雄”了?!
执这种观点的人并不在少数,甚至有不少人隐隐觉得这种观点不无道理。但这声音没能持续太久,就被对于震的怀念之潮掩盖掉了:
“没有新闻媒体的一线报道,我们就会像瞎子一样,不知外界情况到底如何!你从他们身上了解了你想了解的一切,怎么现在又来怪他们碍手碍脚了吗?于震为什么不能是‘英雄’?!”
“怀念于大!如果没有他的话,我就不可能读大学,不可能有今天。这么好的一个于大却去了,你们这些泼脏水的人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它是被狗吃了吗?不,你们根本就没‘良心’这种东西吧!”
“支持于大!怀念于大!”
“泼于大脏水的人都没有小jj!”
…………
于震的拥护者对那些无良的泼脏水小人群起而攻之,唯恐天下不乱者的声音终于停歇。
平心而论,于震能得到这么多人的怀念,实在不枉他在职业生涯里,帮助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人。
唐溯所谓的“报案”,更加没有激起任何声响。
因为他的报案,始终就只有聊聊几人知道而已,并且还没人相信;也因为,于震的死亡给他带来的震憾与惊恐,让他再也无法正常地活在这世界。
于震想要的就是这样吧:用极端的方法,得到没有污点的人生,他果真得偿所愿了吗?
于震去世带来的轰动,在长久时间里都难以平息。
有人为他不平,有人怀念他,也有不理智者,将枪口对准了于震身边的人。
岑宇桐的微…博当天就被攻陷。
很少人知道她是最早得知消息的人之一,人们只在意她没有及时在微…博上表达对于震的怀念之情:
“你是被于震钦点的总冠军,他死了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忘恩负义!”
“于震死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隔壁苏唯娜都发悼念微…博了,你呢?粉转路!”
“不是曾经的接班人、未来的好搭档吗?我的天啊,你怎么就这么无动于衷,你还是人吗?”
…………
岑宇桐之前就不喜欢在社交媒体上过多地表达私人情绪,在这当口,更没有心思去管这些。她只是躲了起来,把自己关在家里,想到于震就哭,想到于震就哭。
结果是李凤轩看不过眼,发微…博痛斥这种行为:
“于震过世,我能理解你们的伤心,但是请不要道德绑架!你们没有看到岑宇桐的悲伤,难道就代表她不悲伤?!如果她第一时间在微…博上表态纪念,你们是不是又要骂她不够伤心、居然还有时间发微…博?!心疼于震,就不要伤害他的朋友,不要伤害一个沉浸在悲伤中无力自拔的人!”
李凤轩的发声引来了无数人的声援,就连许久以来都避着他的尤其美也点了赞。
纪念于震的浪潮向着良性的方向发展,人们透过喧嚣滤去沉渣,真真切切地回忆和怀念他短暂一生里的一切。
于震过世的头几天,都是李凤轩和沈一白陪着岑宇桐。他们好像回到了岑宇桐大学时期,三个人长时间地呆在一起,好像那样才能感知到自己确然活着。
夏沐声始终无法回到海城,他被京都的事绊住了:
先是送徐天启和徐杨丽泰去美国。徐夫人江莹钰因为身体不适的因素,打算晚几天再前往美国陪护;夏沐声便不得不多费心在徐氏母子的路途安排上。
再有,徐氏母子离境没多久,留守的黎南桥就拿着一个大难题来要他决断了。“天启”上市申请中,有个需要资金冲量的的重要环节,突然间出了点纰漏;这几天他一直在帮忙想办法,走了不少地方,开了无数的会……
于震的事,他自是知晓,可是实无余力多过问。倒是每天都有打电话过来给岑宇桐,可岑宇桐都没接。
他知道李凤轩回了海城,但他着实没什么理由打给李凤轩去问岑宇桐的情况。还好是徐若茵也在京都,通过自家的妹子辗转一番,才打听到她。
他其实也有点生气:岑宇桐啊岑宇桐,我知道于震死了你伤心你要躲起来,可你躲谁都好为什么要躲我?
你不知道我在京都也有许多的艰难吗?我需要你,哪怕你让我听听你的声音也好!
难道我一个活着的夏沐声,竟是比不过一个死掉的于震吗?
有天晚上,再次打电话给岑宇桐未果的夏沐声一拳打在墙上,手骨当即裂了,钻心的疼。他想,于震……于震你真是够狠!你倒是潇洒求了死,却把化不开的阴霾留给活着的人!
可是接到刘刃告知于震出殡时间的电话,他却没有半分犹豫地道:“到时我准去!刘刃,给我留个位置,我要为我兄弟抬棺,送他最后一程。望你成全!”(未完待续。)
第569章 念去去
于震出殡那天,来送他的人远远超过预计。认识他的,不认识他的,一一到灵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