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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有围观的人拿起手机,“卡卡卡”地不断拍照、拍视频。
那三个穿戏服的人,唱起戏来比较拖沓,就算传上网,也不易让人了解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这条幅一出来。他们的诉求那便清清楚楚了。两者相配合,就是相当好的网…络自媒体素材。加之借助传统媒体的力量,必然事半功倍。
岑宇桐只是想明白了其中干系。而夏沐声则已经拉住她,大踏步往天启广场里走,一边再次拨通李方义电话:“方义,你到了没有?好。避开人一些。我们在天启的三楼天台会合。”
显然,他已胸有成竹地做好了采访安排。本是无自主意识地跟着夏沐声往楼上走,听到他一这句话,岑宇桐先是吓了一跳:“老夏?你是说?”
夏沐声横了她一眼:“你马上给我进采访状态。”
海城电视台的夜间记者在楼下拍那三个穿戏服的人,肯定是分不开身来找那拉横幅的人了。夏沐声的意思,是以另一组记者的身份配合采访。岑宇桐马上调整过来,毫不迟疑地应道:“好!”她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
夏沐声满意地点点头,补充道:“等下上去。刚开始采访时,对方应该会比较配合。但是如果有警=察介入。则可能会出现相对激动的情绪。所以,最好能让他立即取消对抗的念头。毕竟,他们做了这么多事,不是为了对抗,而是为了拿回钱。”
岑宇桐点点头,她对这个领域不太熟悉,又没有时间先行做功课,因此全靠夏沐声一边走一边扫盲:“现在是年底了,他们拿不到钱,回不了家,自然着急。本应该去先找劳动仲裁,不过,完全按程序走的话,举证等等很复杂,他们耗不起。”
他的潜台词是,因此他们才会寻求另类的方式引起重视。岑宇桐听懂了:“那么我们可以提出给他找个律师,陪他们一起,做个讨薪实录。”
夏沐声听了,忽然道:“岑宇桐。”
岑宇桐以为自己说错,忙道:“这样做是不是不现实?”
夏沐声想了想,还是告诉她:“我想开个新栏目,做新闻当事人回访,回到事件发生地做事件还原实录。你不妨带着这个思路,去做这条新闻。”
岑宇桐张了张嘴。未能彻底消化夏沐声话中之意,李方义到了。他上来与夏沐声报了个到,想要解释解释,夏沐声将脸一沉:“先做事吧。”
一行三人来到了天启广场三楼。三楼是餐饮层,设了几处可以通到露天天台的通道。现在已接近晚九点,用餐者基本结束用餐,因着是初冬,也没人上天台,讨薪者正是趁着这空当,跑了上去。
与他们同时,有些服务员亦在三楼跑动,向天台而去,神色紧张。
夏沐声的心微微提了起来,交代道:“你们两个,但凡何事,一切以自身安全为先。”
岑宇桐回答道:“知道了。”她适才一面跑,一面已经是稍微收拾了下妆容,这时接过李方义递过的话筒,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口播。
李方义则没有回应夏沐声的好意,将摄像机扛上肩。他刚才在楼下已然扫了几个外景镜头,拍到了混乱的现场和那巨幅字条,现在正在新闻现场,更需要摒弃杂念,他很快地调好机器,给岑宇桐作了个手势。
在这个时刻,所有的不快都退后,李方义呈现出专业素质。
岑宇桐会意,机头红灯一闪,她面对镜头,用最为简洁的话语介绍道:“我现在在天启广场三楼,刚才在楼下我们看到,有人在天台上展开了一幅巨幅字条。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想说什么话,事情背后的真相如何呢?我们一起去现场问问他。”说罢,当先向天台走去。
李方义在岑宇桐身后跟拍,夏沐声殿后。通向天台的通道不算太窄,但到底是穿堂而过,一道冷风呼啸而入。
随着这道冷风灌入耳中的,还有争执声。夏沐声眉头微皱,看来,天启集团的安保人员已经捷足先登了。
通道越变越短,门口突然出现了两个保安,对他们吼道:“你们干嘛!干嘛的!”一面吼,一面就上来拦人。
岑宇桐道:“你好,我们是海城电视台的……”还未道明来意,两个保安已冲到面前,一个挡住她,另一个则用蒲扇般的大手来挡摄像机镜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劝说
李方义不是吃素的,闪身避开保安的手,镜头一摆,正正对住了他狰狞的脸。岑宇桐则挣扎着摆脱了拦住她的保安,走到李义方身前,用身体拦住了另一个保安。
两个保安见她一幅誓死不退的神情,一时间倒是怔了怔。相比起在夜宴事件里遇到的那些保安,这两位并不算强硬,又碍着岑宇桐是女人不好下狠手,有点半推半就、放之任之的意思。
夏沐声判断双方虽有肢体接触,不至于到暴力冲突的程度,便趁他们推推搡搡的空当,钻出门率先走上天台。
眼前一片开阔,几个保安不安地围在边上,有个穿红衣的人则站在了天台的边缘。红衣人大概有五六十岁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别的建筑工那样粗壮,甚至给人瘦弱的感觉,不过在气势上,却毫不弱于对面的几个年轻保安。
一看到双方处于对峙的位置,夏沐声立即意识到事件可能升级了。
回身一看,李方义已经在岑宇桐的帮助下,亦带着机器挤出了门。两个保安跟在后面,无奈地对视,不知如何是好。夏沐声立即占据最佳方位,以防有人干扰拍摄,一边则冷冷作壁上观。
红衣人看到李方义扛着摄像机出现,下意识地转向摄像机镜头,并大声地对保安叫喊道:“你们别过来,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围在边上的保安中有一位是领班的,他见李方义、岑宇桐他们到了天台。也是急了,之前还是喝叱红衣人,此刻却口气一变。变作了哀求:“老兄啊,我们都是打工的,你何苦为难我们啊?你先下来可不可以?”
红衣人回答道:“我没有为难你们。我也知道你说不上话,那你给我找说得上话的人!”
领班道:“老兄,现在是晚上,管事的人都下班了。要不然这样,你先下来。明天,明天我们经理一定会和你详谈!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和他提!”
红衣人冷笑道:“你们工程部那个黄经理太难找了!我打了他多少电话。没有两百次也有一百次了!他哪一次给我个准数!现在更好了,直接给我换号码!我电话打不通,上门找不到人!我都这样了,他还给我当缩头乌龟!
“电视台的人在这边。我信得过。我就丢一句话了,叫黄经理马上给我出来,不然我就跳下去!你去问问你老板,你这个天启广场喜不喜欢我付通一条冤死鬼在这里游荡!”说罢,将一条腿伸出了天台。
天台上有强光照射,付通穿的又是醒目的红衣服,楼上楼下都能很清楚地看到他的举动。这一条腿伸出去,楼上楼下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付通看了一眼楼下。虽然随时可能一脚踩空,他却全无惧意:“老子别的本事没有。就这一条贱命敢拼!兄弟们是我带过来的干活的,如今血汗钱拿不回来,我也没脸面再活!马上让你们老板出来给句话,不然……”说着,故意将身子晃了晃,引得一众尖叫。
岑宇桐见事态有恶化的趋势,忙上前一步,喊道:“老付,老付你好!”
危机在前,岑宇桐不是不紧张的。要如何应对这样的场面?她心里完全没底。
付通现在半个身子都在半空,天台上风很大,他人又瘦小,还好是站得稳、意志很坚定,否则,不论他的主观意识想不想跳,真掉下去也不是不可能。
就算是夏沐声事先给她打了预防针,她知道付通的目的并不真的跳,但是,也不能保证他完全不会跳。因为人是会铤而走险的,如果诉求得不到满足,以付通目前表现出来的狠劲,很可能真的孤注一掷,以极…端的方式来逼天启集团就范、保护自己兄弟的合法权益。
既然已经开头,何妨闹得更大!听到岑宇桐的招呼,他转身向她:“很好,有电视台的记者在,给个见证吧!”
岑宇桐忙道:“老付,你别冲动,事情一定能解决的。你先下来,我们有话好说!”
付通道:“我不是冲动,我是没办法!”说着,他在天台的边缘坐了下来:“记者同志,求你帮我们想想办法!”
他坐下来,那就是不会轻易离开的意思。看来,解决问题的关键,还是让双方的沟通畅通起来。岑宇桐想了想,放弃了去说服付通,因为那必定是徒然。她转身低声地问领班:“你好,能给我老付说的黄经理的电话吗?”
领班为难地道:“我没有这个权限……”
岑宇桐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你还纠结权限吗?是不是非要等到出事了,再来挽回?他万一真跳下去了怎么挽回得了?我是电视台的,让我和他沟通下,先把眼前的难关渡过去再说。”
领班道:“这个……”
岑宇桐又道:“农民工兄弟也不容易,你都说了,都是打工的,何必互相为难?你给我他的电话,我来和他说,他会理解的,肯定不会怪你。”
领班低头想了想,给了岑宇桐一个电话号码。
岑宇桐很快拨通了对方的电话:“你好,黄经理,我是海城电视台的记者。”
电话那头的男人闷声道:“有什么事吗?”
从那民工版的《铡美案》“开演”到现在,已经过了有一段时间,网络传播很快,就算天启的内部没有先行通气,对方也不至于是这种一头雾水的反应。所以岑宇桐一点都不相信对方全不知情,想必是平时生意场上虚虚实实多了,明明到这地步,还想着先推诿再说。
明白了这一点,岑宇桐也不觉有气,单刀直入地问:“黄经理,这边的民工兄弟说你们拖欠工资不给,真有这事吗?”
黄经理支吾道:“这事比较复杂,你不能听他们一面之辞。”
远远地看到岑宇桐打电话,付通猜到了她正与天启方面沟通,故意大喊道:“天启广场我们建的!你们要不要听黑幕!想不想知道天启的房子能不能买?!他们要不还钱,我就一项一项说给你们听!好不好啊!”(未完待续。。)
第一零一章 转包案
付通的声音经由话筒传入黄经理的耳中,他也急了:“这,这胡说八道!”
岑宇桐道:“你也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付通可能是随口一说,不过,黄经理认为这些话若是传到对有意向买天启房产的人耳中,会怎么想?”
黄经理道:“我们天启不受威胁……”
岑宇桐继续劝他:“这不是威胁不威胁的事。天启是大集团,响当当的优质品牌,若是你们真的欠了薪,理应该付款,做出积极认错的姿势,能最大程度地消除坏影响。若没有这回事,那么,更要借此以正视听。
“黄经理,今晚之事,就算没有电视报纸等传统媒体介入,在网路上也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你最好能请示上层,看这事要如何解决,避而不谈无异于掩耳盗铃。”
黄经理迟疑了下,终是被说动了:“我请示一下领导。”说着挂了电话。
岑宇桐吐出一口气,至少她的劝说不是毫无进展的。这个过程都被李方义拍摄下来,而夏沐声则依然站在边上掠阵,见她看过来,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岑宇桐干劲十足,转身对付通道:“老付,我刚才打能了黄经理的电话,他同意向上级请示。我想问一问,等下他回电话来,你同意先下来,我们约个时间和他好好谈一谈吗?”
她用的是“我们”,自然是有陪同之意。付通看到了一丝希望,说道:“好,当然好。要不是找不到人。我们干嘛这么整!记者同志,我们实在是迫于无奈啊,父母要吃饭,孩子要上学,我们讨不到血汗钱,有啥脸面回家啊。”
岑宇桐道:“是,相信一定能找到解决的途径。”她与付通正说着。电话响了。她拨开接听键,开了免提,说道:“黄经理你好!”
黄经理说道:“哎呀我刚请示了老总。老总说啊,沟通是可以的。”
岑宇桐与付通对视一眼,均是心中一喜,她说道:“黄经理。我现在开着免提呢。老付也听得到,不如你们现场约个时间吧?”
黄经理怔了怔说:“呃……好,好。明天早上十点怎么样?在我办公室……”
付通抢过话:“黄经理,你不会再躲开叫我们扑空了吧?!”
黄经理忙道:“不会不会。我们这可是当着电视台记者的面说的,绝对不会食言!有什么事,都可以商量的嘛!你们干嘛这样子哦!”
听到找了多日都找不到人的黄经理在电视台记者的面前允诺,想是不会再放鸽子了。付通喜不自胜地说道:“哈哈,哈哈。那好,黄经理。我们明天见!明天要还拿不到我们的钱,我还有招,你可得接住喽!”
岑宇桐白了脸,忙把电话的免提按掉了,不由地暗自埋怨付通不知见好就收。一边对黄经理道:“黄经理,那希望你们双方的矛盾得到很好的解决。”
黄经理敷衍地道:“好的,好的。”挂了电话。
岑宇桐心中喜悦,正打算补做一个收尾的口播,没想到才转身,忽然付通在她身后“啊”地一声大喊。
岑宇桐惶然转头,只见天台上已然不见付通的身影:他竟然还是跳了下去!
岑宇桐这一惊魂飞魄散,傻在当地。
众人皆向天台的栏杆跑去,李方义扛着摄像机冲在最前。俯身一看,但见天启广场的楼下不知何时已放上了气垫——原来是消防救援赶到了。他没有停机,镜头里的付通做着自由落体运动,在身子触到气垫的同时,他对镜头做了个鬼脸。
李方义一边拍,一边摇头,感觉这位讨薪的小头目,着实不是个省油的灯。
岑宇桐一时被惊住,夏沐声上前来,扶住了她的肩膀。随即,众人的惊呼声已变做了叫骂声,他心知付通定是无碍,没忍住又嘲笑了岑宇桐一句:“胆真小,几时来我帮你练练。”
岑宇桐不答,跑到天台边,亲眼见到付通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天台上,岑宇桐做完了串场口播,与李方义、夏沐声一同下楼。
楼下,王源冰已经截住了付通做采访,她接到的指示是不管播不播,先拍回来素材再说。
岑宇桐上前,亦递出了话筒。
两台机,两个话筒,两个美女在前,付通几时受过这么好的待遇?陡然间有当了大英雄的感觉,回答起问题来梆梆梆全是口号:“这个城市都是我们建的,你们要感谢我们!对吧!你们城里人真会玩,可没有我们,你们玩啥子哟?”
“我告诉你们,我们今天晚上就是要向全海城宣布,你不能小看我们,不能这样对我们劳动者,劳动最光荣啊你们说是不是?”
…… ……
电视记者对“能说”的、特别是会说出“金句”的采访对象一向十分欢迎,有了这么一两句出彩的“金句”挑大梁,常常能撑起一整条报道。可……付通则是另一种极端,“金句”太多,多到记者们被他绕得云里雾里,真正想要的新闻事实得从一大堆的废话中不断地提炼浓缩,才能出一点点干货。
岑宇桐和王源冰在联合采访中,两人都几次打断付通、才好容易地把主线拉回来,大概弄清了此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是一个典型的建筑转包扯皮案。天启广场项目是由天启房地产开发。而承包建筑施工工程的则是中海建设集团有限公司,中海公司又通过挂靠企业将5栋楼的主体结构分包给包工头付通。付通带着他的兄弟们完成了分到的施工工程。
而实际上,付通并没有承建资质,并在工程款结算中与中海公司发生分歧,他拿不到钱,也无法给工人发工资,手下的一百多个人,总共被拖欠了400多万工资,还不算付通个人应得的工程款。
他到中海公司理论,中海公司推说是因为他的缘故、工程验收出了问题,他们被天启卡住、也还没有收到款,不可能给付工资。付通只好转而选择天启来讲理,毕竟,天启是个大公司,对自身的形象比较在意。(未完待续。。)
第一零二章 倾述
说到关键之处,付通根本停不下来,气鼓鼓地道:“你要说我们做的工程有问题,你倒是说出个头头道道来?哪有我们干了活不给钱的!天下没有这种道理!”
“有去找过劳动仲裁部门么?”岑宇桐问。
“都是官老爷!找他们有什么用!我们不是没跑过,一跑就说要证据,让我找公=安、找法院!说真的,我们都是熟人带熟人、千里迢迢背井离乡出来打工的,哪里可能一个一个签合同?再说了,这都年底了,我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