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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青春 (共四部) 作者:王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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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到站,车门慢慢地打开了。六子逃命似的奔了出去。
  如果他稍微留意一下站名的话,他是绝不会急于下车的。 
  医生们紧张地抢救了七天,白脸才算活了过来。本来,他的父母已经不让医院再费力抢救了:“这孽种,早死早好,要不将来也是个祸害。”
  可是公安局却给医院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让他活过来,让他开口说话。
  在他神智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时,讯问已经开始了。分局的张科长问他:“那个人想杀死你,他是谁?”
  “我们知道你认识他。他叫什么名字?”
  还是摇头。
  “他想杀死你,你还要保着他?你说出他的名字,政府会给你做主的。难道,你不想报仇?”
  又是摇头。不想报仇?
  “我告诉你,你还没有脱离危险,随时都可能死。你要是不说出他的名字,你要后悔的。”
  这次连头都不摇了,紧闭着眼睛和嘴巴。
  讯问断断续续进行了一个多月,白脸只字未吐。
  最后,张科长叹了口气,对白脸说:“政府给你拣回了一条命,希望你自己能爱护它。”说完就走了。再也没有到医院里来。
  不知是怕碰上公安人员,还是觉得他早晚得死,没什么价值了,那些铁哥们和拜把子弟兄们谁也没有到医院来过。只有小六子,这个过去从没被瞧得上的小佛爷几乎天天到医院来看他。来了也不说什么话,只是默默地坐在病床边,呆呆地看着他。
  以后,他能吃饭了。小六子就天天登车出货,用偷来的钱买菜买饭送到医院来。菜饭都是从有名的饭馆定的。
  一天,午饭时间过去好久了,小六子还没有来。白脸饿着肚子,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在梦中,他被六子推醒了。
  “大哥,快吃吧!我来晚了。”一块脏手绢托着几只冷包子。包子也不干净,有的泡过醋,有的沾上了土,显然是讨来的。
  白脸擦擦眼睛,看清了小六子脸上的青肿,耳朵上裂了一道血口子,半边脸都肿了。
  “谁打的?”白脸撑着坐起来,满脸怒气。“你说,是谁打的?”
  “没谁,捅货捅炸了,挨了顿揍!”小六子强挤出一丝笑,躲闪着白脸的眼睛。
  白脸没再说什么,拿起一只包子,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出院以后,他让小六子搀扶着走进公安局,找到那位讯问了他一个多月却一无所得的张科长。
  张科长显然不愿搭理他,淡淡地问他有什么事。他说没什么事,默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向张科长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走了。
  张科长感到有点儿不对劲儿。在那小子的眼睛里,分明燃着一股火。糟糕,要出事!
  张科长带着几个干警赶到白脸家里时,他刚走。他给父母磕了头,说,以后不要找他了,就只当没有生过这个儿子。
  从此,他失踪了。 
  夜十一点了,龙三还没睡着。不是不困,而是强挺着不睡。他要等二姐睡死了以后,摸摸她的奶。
  全家就这么一间小屋,睡一铺大床。龙三从小就挨着二姐睡,也没怎么着过。近来不知是怎么了,想摸她。想得厉害。特别是近来收了几个小佛爷。天天给他上贡,腰里有了点钱以后,这个念头就更强烈。
  那天,他给了二姐十元钱,二姐把衣襟撩开,让他看了一眼。伸手要摸一把时,脸上挨了一耳光,打得他心里直痒痒。
  心跳得厉害,手也打颤。忍了几次,终于没能忍住,还是把手伸进了二姐的被窝,被窝里暖烘烘的,透出来的那股味儿,挺香。这是哪儿啊?摸了好久也没找准地方。龙三闭上眼,竭力想象着二姐光着身子的样子,想着她那对早熟的、圆圆的奶子。手一点一点地往里摸索着……
  暗夜里,两只老鼠在墙角嬉闹,吱吱尖叫着。二姐在睡梦中嘟囔了一句“讨厌”。翻身向里睡去。在她翻身时,一团热热的、软软的肉碰在龙三的手上。他的两腿间一热,遗精了。
  正在这时,有人轻轻地敲了两下门。
  “谁?”龙三警觉地问。
  “我,小六子。”
  她妈的,偏偏这时候来上贡!前不久龙三曾狠揍了小六子一顿,限他十天内交够三十元钱,今天是第十天吗?
  龙三懒懒地从床上下来,披上衣服,开开屋门走到院子里。夜风一吹,大腿根部凉冰冰的。
  有人从墙角的暗影里走出来。不是一个,而是两个。戴口罩的这个人是谁呢?挺眼熟的。
  那个人摘下口罩,龙三傻了眼,他不是快死了吗?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了呢?
  龙三转身就跑。
  来不及了。一块方正平整的青砖结结实实地拍在了他的面门上…… 
  二虎出事的时候是一个傍晚。
  学校里的人都走光了,二虎才收拾书包回家。班主任老师为了改造落后生,在这学期开始的时候封了他个劳动委员的小官。这就让他挺高兴,说明人家瞧得起自己。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二虎千得挺邪乎,每天下课后都要一个人把教室打扫一遢。值日生要帮看十,他一瞪眼,也就不敢了。这样坚持一个月,两个月,闹不好能人个团呢!顶不济,也能把那个记大过的处分去掉,背着那玩意儿,一辈子都难抬头。
  刚拐过学校的围墙。一伙人把他截住了。这些人都戴着大口罩,帽檐压得很低,就露出两只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二虎。
  只有一个汉子没戴口罩,他的面颊上有极大的一块伤疤,整个脸被疤痕扯着,歪向一边,嘴角都和耳根连在一起了。
  两条汉子抓住二虎的胳膊,把他推到墙上。两臂被分开,两把锐利的刮刀顶住了他的手。
  “那哥儿们是谁?”大疤猛地夺过二虎书包,扔进围墙里面。恶狠狠地问。
  “土匪。”
  “大号?”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都叫他土匪!”两把刮刀一齐用力,刀尖钻进掌心,血顺着胳膊流进袖筒里。
  “住在什么地方?”大疤瘌又问,嘴凑近二虎,唾沫星子喷在他的脸上,一股恶臭。
  “什刹海沿上。”二虎屏住呼吸,闭上了眼。
  刀还在往掌心里钻。眼发黑,浑身的肌肉都疼得打颤,但是绝不能叫喊。只要喊一声,今天就没命了。
  “圈子呢?”
  “哪个?大的还是小的?”
  “两个!”
  “大燕……小燕……”
  刀尖钻透了手掌,扎在砖墙上,发出喳喳的怪声。
  一个脸色苍白,面容俊秀的小伙子摘下口罩,厌恶地看了二虎一眼,转身走了。
7
  进了六月,北京城里就成了个大烤锅,热得让人受不了。阳光直上直下地晒着,空气中充满着焦糊味儿。
  小燕烦透了。在街面上混的姐们儿,第一凭的是盘子和身条儿,第二凭的就是行头。天气都这么热了,开春置的那身蓝制服还下不了身。她整天窝在家里不出门,觉得丢不起那份人。
  其实,丢人不是光丢自己的,我没衣裳穿,他土匪的脸上就有光了?
  前天晚上她去找了大燕,虽然吃了大燕妈的一顿白眼,可是话还是跟大燕说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既然我在名分上是土匪的人了,穿件衣裳,弄点零花钱什么的,他就得管。
  要不,你就干脆放了手。凭我小燕的这份人才,又不是找不着主儿!
  暗下里,小燕对厂甸碰上的那个小白脸儿挺有好感的。
  模样俊气,有主见,说起话来也不撒野。每当想到白脸紧闭着眼睛,栽倒在雪地上的样子,小燕总禁不住要鼻子发酸,掉几滴眼泪。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伤好了吗?土匪,也真够心黑手狠的。
  不过,有时想起厂甸发生的那回事,也挺自豪的。争夺她的双方,可是南北城玩儿主中的顶尖人物。
  下午,大燕喜滋滋地来了。她不仅给小燕带来了钱,而且还捎来一整套夏季衣掌,从里到外,想得挺周全的。特别是那件乳罩,粉红色的,绣着花边,看着就让人喜欢。小燕没有戴过乳罩,心里甜滋滋的。
  “这是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小燕心里挺高兴,嘴上却是淡淡的。“怎么,你见到他本人了?”
  “我压根儿没去找他,找也没用,十块八块地就打发了。”
  大燕撇嘴,“我早就跟你说过,土匪是只嫩家雀儿,还不知道疼人呢。”
  “那……这些是……?”小燕疑惑地问。
  “你那位干哥哥给的,记得他不?”
  小燕的心里热乎乎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潮,害羞地低下头,“他…。”他挺好的?“
  “他约你今晚见面,让我陪你去。”
  小燕默默地点点头,两只秀美的大眼睛水晶晶的,满是天真、幸福的憧憬。
  那一年,她十六岁。当年的许多人都说,她长得美极了,以后再也没见过长得那么甜、那么纯、那么美的姑娘。许多人还记得,她有一副好嗓子,能甜甜地唱一首《沂蒙山小调》,人的心都唱醉了。
  那天晚上的月亮真圆呀!那时,北京的天空中还不像今天这样的多雾、多烟尘。在清新的夜空中,月光一缕一缕地挂下来,伸手就能抓住它,揽在怀里。攀着月光,人能升到月空中去。
  永定门外,护城河边。这里,有杂草,有野树,有流水,有堤岸,就是少有人声。静谧、安详、和平,是情侣们幽会的好地方。
  北城两枝花下了公共汽车,已经有人在汽车站等着了。
  一共是四个,前后左右地护持她们,向着暗夜中的护城河南岸走去。
  在河边堤岸上与她们幽会的,也不是一个人,而是十几个。十几条黑影在堤岸上一字排开,十几双眼睛泛着绿光,幽幽的。
  小燕有点害怕了,她抓住大燕的手,抓得紧紧的。大燕她好像突然省悟到,她们这是来到了南城。
  一条精悍的汉子迎上来,他脸上带着笑,说话也挺和善的:“走吧,甭怕。我们大哥在那边等着呢!”小燕一低头,看见了他手中的那把匕首,刀锋在月光里泛着寒光。
  白脸把双臂抱在胸前,神情气傲地站在堤岸上。月光从他的头上泻下来,他的全身披着一层银灰。小燕觉得他像是神话中的王子,既让人崇拜,又令人畏惧。
  两枝花战战兢兢地走到他的眼前,站住了。他先是看了看小燕。半年以前,这个姑娘还是个孩子,穿着件小花棉袄,显得伶俐、活泼,挺招人喜欢。现在,她已出落成一个妩媚、艳丽的大姑娘了。看上去她好像有点儿冷,身子紧缩着,两个肩膀微微地在颤抖。
白脸叹了一日气,又把目光转向大燕,冷冷地说:“我打听清楚了,你现在是没主儿的,而我的兄弟们都挺瞧得起你的,想和你玩玩,这也不算不讲义气。”他咬了咬牙,又叹了一口气,把目光转向了天空,转向了那轮月亮。接着说,“至于她,不是有了主儿吗?我也不能坏了规矩。请她来,没别的,捎封信回去。”
  大疤痢是第一个扑上来的。他利索地抱起大燕,怪笑着向杂草丛生的堤背面走去。四五条汉子紧紧地跟在后面。不一会儿,从那里传来大燕的尖叫声和汉子们淫荡的笑声。
  白脸一动不动地站着,还是仰头望着月空。然后,他慢慢地走到小燕面前,目光射向她的脸。这张脸,在月光下显得楚楚动人,那双秀美的大眼睛里,溢满了泪水,让人疼,让人怜。
  他把脸扭向一边,不再看她。这一刻,他似乎有些动摇了。
  晚风起了。从水面上掠过来的风很凉,很湿,带着一股腥味儿。杂草丛中,还在不断地传来大燕痛苦的哭叫声。他隐隐地感到腹部的伤口有些疼痛。
  小燕哭了,眼泪无声地滚落下来,像一颗颗断线的银珠。
  他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头发和眼睛。然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闭上眼,掉转头向远处走去。
  两条汉子扑上来,剥下小燕的衣裙,用刀在她的胸部、腹部和下部,写下了那封“信”……
8
  土匪收到“信”是在一个月以后。
  护城河之夜以后的第七天,大燕嫁了人。是大燕妈托人在老家乡下找的人家。丈夫在生产队赶马车。忠厚,有力气,能持家。
  赶马车的汉子进城的当天就把大燕带走了,第三天入的洞房。洞房之夜,大燕哭着把一切都说了。丈夫用赶车的鞭子抽了她一顿,然后扔下鞭子抱起她,说,以前的事谁都不准再提了我娶媳妇你嫁汉,都为的是过日子。
  两个人又哭又笑地热闹了一夜。从此就你恩我爱的,天天都像新婚初恋。
  丈夫的表弟在县办煤窑当工人,大燕把小燕介绍给了他。
  “我这个干妹子不像我,人家到现在也是个黄花大闺女。
  不过……你们俩要是看着都合适,就先把她接来,过个一年半载的再圆房。她还小。“
  矿工到了北京,和浑身是伤、躺在床上不能动的小燕见了面。朴实的汉子流了泪。他什么话都没说,硬撂下了二百元钱,走了。
  又过了些日子,赶马车的送大燕回娘家,捎来了矿工的一封信。信上说,他喜欢她,愿意一辈子把她搂在怀里,疼她,绝不让任何人再欺负她。
  小燕哭了,泪人似的。
  小燕临走的时候,大燕执意要带她再见土匪一面。小燕不大情愿,土匪也没时间,他要参加高考。大燕说,今生今世,我们姐俩儿最后见你一面,以后,一直到进了坟地,也绝不再看你一眼。
  土匪只好到大燕家来了。
  小燕来得晚一些。姑娘的衣着很朴素,白衣、兰裙、黑布鞋,像个普通的高中学生。她的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惨白。
  “怎么,有病了?”土匪关切地问小燕,“拿着,买点吃食补一补。”他递过去二十元钱。
  “补一补?能补得了吗?你看看,能吗?”大燕疯了似的扑过去,一边叫喊着,一边用力推开小燕的手,把她的裙子猛地撩了上去。
  她没有穿内裤。应该由内裤遮护的地方,遍布着深深浅浅的刀痕。这些刀痕又被红的紫的药液涂染着,形成一幅极为恐怖、令人不忍目睹的画面。特别是这幅画,竞画在一具那么洁白、细腻、圆润的胴体上。
  “谁?”土匪脸色铁青,两眼喷出了火。
  “谁?你自己打听去!' ,大燕哭着说,”你自己作的孽,让人家害我们。“小燕没哭,她早就没有眼泪了。神情木木的,呆看着窗外。两只麻雀扑上窗台,正向屋内偷看着。
  土匪冲出了屋子。
  第二天考试,他草草地答完试题,就默默对着试卷上自己的名字出神。然后,他的手下意识地用钢笔在试卷的下角划着道道。这些钢笔道纵横交错,酷似小燕身上的那幅“画”。
  临走前的那个晚上,土匪约大燕和小燕到莫斯科餐厅吃饭。平生第一次吃西餐,大燕很兴奋。每上一道菜,都要引起她的一番评头品足,大呼小叫。小燕的脸上也有了笑意。
  土匪赔着笑,吃得很少。到最后,他又开始愣神儿,下意识地用餐叉往自己的手掌心上戳,一下比一下狠。掌心上,浸出了斑斑血迹。
  大燕和小燕都明白,要出大事了。
9
  送走小燕以后,土匪单枪匹马地闯进了南城。
  他带着两件武器,掩在衣襟里的七九步枪刺刀和灌进玻璃瓶里的浓硫酸。
  在大街小巷转悠了一整天,没有见到白脸的影子。傍晚,土匪迈进白脸家的门口。
  白脸的母亲和妹妹在家。
  老太太慈眉善目的。她看着来人那疲惫、忧郁的面容,关切地问:“你找他有急事?你是不是他的同学,吃过饭了吗?”
  “我吃过饭了。我不是他的同学,甚至和他不相识。但是我仍然有重要的事要找他解决。”
  “他抢了你的钱?欠了你什么东西?要不,他欺负你了?
  有什么事你可以对我说,我去找派出所。“
  “是的。他欠我很多东西,我也欠了他的东西。我要找到他,互相清了这笔债。”
  “他离开家已经五十八天了,公安局也在找他。你要是见到他,就劝他回家来吧!要不,早晚得死在外头。唉,上一次,差点儿就死了。”
  “我一定会见到他的。我看,您也别那么操心了,为我们这号人操心,不值得。我走了。您老别送,别送。您老保重啊!”
  白脸的妹妹,一个挺秀气、挺稳重的姑娘追了出来。“妈,我送送他吧!”
  “你怎么也不坐一会儿就走呢?真的,你找我哥到底有什么事啊?我能见到他,我可以代你转达吗?”
  “我不能坐,一整天了,没坐过一下,我的怀里有把刺刀,挺长的,一坐下就会露出来。我要找你哥,也就为的是这件事,所以,你没办法代我转达。”
  “我真弄不懂,有问题为什么不能依靠党团组织解决呢?
  非得用刺刀吗?“
  “我也不懂,也许,过正常生活的人能够按正常渠道解决自己的问题。可是,有许多的人过的是非正常生活。”
  “你还挺有思想的。都是谁,又为什么要过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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