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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消息:“散开队形不要正面跟加强营接触,我也跟随队伍散布在公路对面的芭蕉林里面,他们……这时候也不敢做什么,强行要出来的。”
放下狗子,白浩南蹲在能望北口的山头上,装满了持枪军人的卡车已经抵达,对于整个没有人把守的北口稍作停顿,放下些军人继续开着车灯慢慢前进,一如知道前方发生过战斗,正在处于僵持状况的小心翼翼,白浩南忽然有种明悟,这些加强营车辆是来救助伤员的!
如果说之前被自己这支队伍居高临下打了个措手不及,丢下满地死伤的幸存者只能沿着公路步行回撤,留在这的伤员再三呼叫不到救助,恐怕就只能朝着邦军加强营求救了。
为了活下去,受伤的人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说到底下面躺着的应该还是跟邦首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吧。
听着路面上汽车轰鸣声,好多打盹的军人都醒过来,李海舟也使劲揉揉眼睛探头:“怎么了?”
白浩南描述情况之后李海舟迟疑:“要不要打?”
没睡意的白浩南都笑了:“哪有这么多动不动就打的,等等看吧,应该只是来救伤员的。”
李海舟已经彻底清醒:“伤员……要不要叫卫生兵在药品里面下毒?”
白浩南小声哈哈:“哪有这么狠毒,你不觉得这么多伤员反而会成为他们的负担么?”
李海舟顿时赞不绝口:“对对对,你这个思路好!”
于是好多醒来的士兵都睁大眼趴在山头边端着步枪看下面四五辆军用卡车转弯开过来。
卡车大灯哪怕不怎么雪亮,但是那昏黄的灯光依旧照亮这片路面黑暗。
白浩南都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说之前的战斗基本是凭着感觉,对下面噼里啪啦开枪,现在才能看得清楚,路上横七竖八的躺满各种身体!
山头阵地边缘有人发出了啧啧的赞叹,但还是很小声,白浩南却没什么喜不自禁,和身侧的李海舟对看一眼,因为军车一路走一路就在放下军人,自然也就顺便开始在清理地上的身体,明显搬到路边排列的就是死了,有些人还活着的往货厢上面搬,这点从有些身体抬手抬胳膊都能看得出来,但更多的军人都打着电筒走到公路之外的区域去找寻了。
他们在找什么?
白浩南用对讲机汇报了这个细节,庄沉香思索片刻:“我让黄营长他们赶紧跟上参与……”
对的,只要加强营和平进入了战场清理,边防营也行,虽然那卡车上架着山头这点小队伍无法抗衡的高射机枪,但那最多算是个震慑,真打起来,山上先下手为强的话,可能会打得根本没人能去操控重机枪。
白浩南无声的把那支狙击步枪端起来追寻电筒光观看,李海舟扯了几张叶子帮他包在瞄准镜上,居然也没影响到镜子里的成像,下面的人穿着便装,t恤牛仔裤的居多,但身上步枪弹匣包的装备方式跟之前伏击庄沉香车队的那些武装分子没什么区别。
这场黑夜战斗的战果超出了李海舟的意料,他还是用国内军队的反应来揣测敌手应对的,但看起来就如同这些山上的卫士老兵是老兵了,却基本不动脑筋也没什么提高自己反思总结的习惯,所以遭受冰雹似的突然袭击,下面遭到伤亡的比例相当大:“还是他们自己选的地方不好,如果是我,既然在这种地方,肯定抢占高地作为防御重点,结果你看看,他们偷懒不愿爬山,全都躲在公路那边的平坦地形里,打起来不是被我们直接随便乱抽?连个隐蔽的地方都没有!”
白浩南忽然捕捉到细节:“好像找到了!”
增加倍数的瞄准镜里看见好几个军人从泥泞田地中扶起来一个人,手电筒的光虽然一闪而过,但白浩南依旧看见个虽然穿着便装,但是体形明显比其他人魁梧壮实的中年人被抬着走,身上还有看不太清楚的大片血渍。
东南亚普通人的体形普遍比较矮小,这点在营养不良的周边山区更加明显,更加瘦小,所以足球训练基地那边的几十号人稍微吃点蛋白粉加强饮食搭配和锻炼,体形就能让李海舟感到区别,现在特别显眼,而且那几个军人扶他的动作都显得格外小心。
白浩南立刻把新发现打电话给庄沉香,样貌、身材跟军人的态度都描述得很仔细,那边的思索更像征求意见:“干脆干掉断绝后患,又或者装着没看见?留下一点缓冲余地?”
白浩南清晰的明白自己没这种政治头脑:“你知道那是谁?”
庄沉香的声音有点低沉:“我猜测我知道。”却没说那是谁。
白浩南感觉在跟熟女玩儿情调,那不想说的,他就不问:“搬上路边原本的越野车了,拦不拦截?我们能做到,不过车上的人估计很难活下来。”
就在山丘下方,原本散开的那几辆对方车辆,冲下去是来不及的,只能开枪打,打成马蜂窝的那种。
公路拐角那边已经看见另外几辆军车出现,那是黄营长他们吧。
这辆越野车加快速度,迅速掉头独自离去,白浩南的手机里面没有听见下达指令,他也就不催促:“走了,就这一辆车带着一个人有两三名军人陪着一起走了。”
庄沉香幽幽的轻叹一口气:“打扫战场吧,派你的人下去,你跟你那副手留在山头保证自己的安全。”
白浩南照办,还是没问放走的是谁,也没猜测这有什么样的后果。
因为庄沉香的语气听起来确实是意兴阑珊。
一点没有打了胜仗的欢喜。
231、爆发的是风险还是机会
卫士们倒是带着胜利的欢呼冲下山坡,因为看见他们的长官黄营长已经开始在巡视现场了,加强营的人没有阻挠,只有一个他们带来的军医带着两三个卫生兵在给伤员做处理,看边防营的人手越来越多,把散落在死伤者身边的枪械收集起来。
白浩南就跟李海舟一直坐在山坡上的草丛中默默的看着这一幕。
两支军队之间好像很有默契,互不干扰对方的行为,全靠车灯照耀下的战场清理,被击毙的死者拖出来躺在路边已经有好几十个。
关键还是伏击的时间选得太过关键,正好在所有人往路面集中的时刻。
李海舟终于有点忐忑:“杀了这么多人,会不会倒打一耙说是我们滥杀无辜?毕竟这些偷偷摸摸过来的武装分子还没开始动手,迫击炮都没用上,就被我们干掉了,你不会把我丢出去当替罪羊吧?”
白浩南摇摇头:“有这种可能性的话,我会带着你一起走的,应该不会。”
确实不会,到天明的时候,白浩南再看见庄沉香,听见这个疑问,小镇最高行政长官斩钉截铁:“任何武装人员的调动都应该有合理的说法跟相关手续,特别是迫击炮这种重武器偷运到这样的小镇里面来那就是犯罪,我已经第一时间向邦首府、驻军以及各方国际组织发出了函件,镇上的政府军会到现场勘察的,那就麻烦你接待了,今天我有很多的事情要面对,特别是要跟邦首府交流接下来的走向,结束以后早点回来协助我。”
这话是当着不少边防营军人说的,听得这些军人士气很足,感觉是他们打赢了这场正义的战斗,面带倦色的庄沉香给白浩南只暗自点点头,就带着女儿返回办公楼了。
局势不明的夜里,她甚至都不敢待在办公楼里,而且可想而知她那边承担了多少压力。
只有在鱼肚白时候稍微坐着打了个盹的白浩南强迫自己走回那条战斗后的马路,李海舟留在山头帮他当狙击手警戒。
加强营已经撤回去了,现在街头尽是喜气洋洋的边防营,大概明了这些偷袭的武装分子跟邦首府有关,感觉打了邦军加强营的脸,平日没少被加强营挤兑的军人们很高兴,对昨天晚上作战开始就猛冲在前的王先生更是敬若神明,白浩南背着步枪走到哪里,都是一片敬礼,还有仆人给他殷勤的送来早餐,说是米儿小姐的安排,连阿达都有早餐带过来。
白浩南就单手提了塑料袋装的煮粉丝过去边嘬边巡视。
这会儿他已经能看着尸体吃东西了。
人还真是个能适应的奇怪生物体。
那门被炸得灰头土脸的迫击炮也拖到了现场作为罪行展示,白浩南在军驻地还没玩过这么嗨的东西,哧溜一声吸了粉,抓着筷子摸摸那冰凉的铁器,半人多高的玩意儿还有十几枚炮弹,现在除了脏兮兮的还挂着不少零碎东西,基本是完好的。
阿哩把这辆装着迫击炮的皮卡车开过来的,他也是唯一一个出现在昨夜战场边的足球少年,低声给白浩南描述了昨天他们经历的动静,李海舟带着人一直在北口观察哨附近防备攻击,发现这辆皮卡鬼鬼祟祟的开进来,本来这镇上一到晚上就没多少外来车辆,所以很显眼的被阿哩他们一组人跟上了。
顺着开到赌场后面的大停车场,下来几个人在调整迫击炮,他们为了不引人注意没有背着步枪,立刻扔了李海舟做的炸弹,直接把围在迫击炮周围的人给炸得人仰马翻了,但是对迫击炮这样的铁疙瘩好像没什么威力,阿哩还提供了个小本,在两死三伤的武装分子手上发现的,当时被炸飞了十几米!
白浩南跟李氏土炸弹同过车,但没用过,随手翻翻小本根本看不懂:“危险不?”
阿哩也低声:“不危险,照着李教官说的拔出来扔出去就好……我们今天干什么?”
白浩南哪有什么计划性:“先……练习吧,昨天表现得就很好,问问大家需要什么不,中午先吃顿好的,我特么都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但三小姐肯定不会亏待大家。”
阿哩却出人意料:“大家……是觉得跟着王叔您做事很带劲,都想帮你出力,只有跟着您干才不会吃亏。”说得很平淡却挺诚恳,哪里还是那个试图一刀捅了白浩南抢点钱的亡命少年,表情更是冷静:“卫生兵说表弟的伤已经基本痊愈,感谢您对我们的宽恕。”
白浩南想了想把吃完的汤汤水水塑料袋递回去,不知为什么他居然这在这种地方还有不乱扔垃圾的自觉性,以前在大城市反而做不到的:“先赶紧跟李教官回去休息,然后尽量跟年轻士兵球队的战友们搞好关系,未来都是我们的人,很可能接下来这里有大变化,我们要抓住机会,说不定以后这里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了。”
自己都还没满三十岁的白浩南说得老气横秋,阿哩的反应是理所当然,使劲点点头,开了皮卡车离去,李海舟也跟着下来上了车。
白浩南顺手分赃,昨晚缴获的枪械跟剩下三四辆车都给边防营,只不过要等三小姐确认以后才能带走,现在按照他的吩咐,把所有步枪拆了弹匣整齐的排列在路边,还有点强迫症的要求拉根绳子绷紧了检查所有枪械摆得绝对整齐。
几十支各种枪械分门别类的摆好,接着是尸体。
现在已经统计出来了,昨天晚上在北口伏击的炸弹引燃引爆的车辆上有七八具尸体,可能还是那土炸弹的爆炸杀伤属性不够大,所以爆炸以后虽然不少人受伤但还能坚持逃离车上,可到这边死得就多了,四十多人是当场被击毙的,后来清理发现又有二三十人应该是伤重不治,接着被加强营抬上车的伤员又陆续死了十多个,不知道自己转身逃跑了多少,反正除了伤员没俘虏,别指望一个连野战手术都没法做的军医能救回多少人,昨天夜里试图进入小镇的武装分子就死了近九十人!
在这片地区连年的战乱中,也算是排得上号的大规模杀伤了。
所以尸体排列起来非常触目惊心。
白浩南尽量不去看那些被子弹撕得七零八落的衣服,以及那已经变得铁青死灰的恐怖面目,但有站在尸体前面念了段回向文。
很难解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对方显然是他的敌人,甚至这片杀戮伏击的攻击指令还是他下的,但是到这个时候白浩南既没觉得杀了这么多人洋洋得意,也没觉得有多难过自责,他无比清楚不管找什么样的客观理由,这些武装分子只要潜入小镇,在迫击炮的协助下很容易就能把端着枪的三小姐卫队给打垮,那时候恐怕就是另一番任人宰割的局面了。
算是各为其主的求生**吧,白浩南对这些敌人也没多仇恨,就像他在球场上无所不用其极,下来却跟很多球队的对手关系很好一样,他现在也有这个自由选择的权力,站在排列成三行的尸体面前旁若无人的念经。
基本上都是本地人,不信奉佛教的边防营军人们还是很崇敬他这种高人气度,连忙纷纷散开站到他后面学样子,之前有少数几个拿着手机拍照的,都不敢随便嬉闹了。
白浩南只求自己心安。
还意犹未尽的用文念了一遍才睁开眼收功,很有点神奇,这时候他再看那些尸体,没什么不适,更不会感到罪恶,这让他决定只要自己能活下来,再碰上战斗结束,都会为双方死伤者念经。
其实他没意识到,这就是信仰,当人在极端条件上,精神承载需要依托的时候,宗教信仰是最方便的途径。
但是让白浩南有点诧异的是转过头来,他却看见公路上站了一大群戴着卷边军帽的军人……政府军!
自打来到这镇上,白浩南第一次跟政府军接触。
在这里几乎所有人的心目中,他们都是跟政府军相对的,是我们跟他们的关系,对于庄天成投向政府,也始终有点贬义的态度,就连庄沉香都认为是不得已为之的权宜之计,是为了更快爬上邦主席大座的便捷之路,对于政府方面她实际上是直接跳过寻求国际组织支持的,这也是东南亚国家一个传统。
因为这些国家军政府比较多,起码从白浩南现在看见的这几位军官,他下意识的就不喜欢!
很难说清白浩南这种喜欢不喜欢的感觉,陆老头那么凶巴巴的喜欢骂他,白浩南却亲切得很,眼前这几个戴着卷边军帽的军官,就没一个他喜欢的,可能就是受了庄沉香的心理暗示?
不过白浩南还是能堆起笑脸迎上去,这几步距离他能感受出来,也许就是对方军官几乎都戴着墨镜或者茶色眼镜,那种藏在镜片后面很难看到眼神,感觉有些傲慢和阴沉的感觉,让白浩南很不喜欢。
他多么习惯于足球场上大家都打开心灵窗户啊,在酒吧夜场里面对上美妞也不喜欢这样吧。
但是让他又有点惊讶,当先的那名军官主动对他双掌合十,不过一开口就是听不懂的外语,白浩南赶紧转头:“谁能给我翻译?”
现场一位连长抓住了这个机会:“将军在询问你念的是什么经。”
白浩南热情握手:“我这是菩贤行愿品回向文经……啊?将军?”
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对方的身份,怪不得看起来有点气度不凡的样子,不过看多了最近周围尽是小虾米小乡镇,随便来个政府军官员也会觉得比较高端吧,但白浩南是真没想到竟然是个将军!
将军身边那个墨镜副手手里还拿着根短棍,就是那种随时能指点江山,也能抽打下人的精致小棍儿,白浩南觉得好像在什么欧美战争片里似乎看过,但现在看着就觉得很装逼,特别是那种抓着棍尾,把棍头竖立靠在手臂上的标准动作,好像随时都在傲慢的显摆自己身份不同。
跟将军表达的态度很和善不一样,这个副官就是阴冷,眼神阴冷,动作更是冰冷用小棍敲白浩南懒洋洋的背着的步枪介绍:“这是国家和平发展联合协会的主席洪登中将,今天早上刚刚抵达军营来视察这起非法武装分子攻击事件。”
换个政治性敏感的家伙听了翻译肯定在乎后半句,这个定性对庄沉香多重要啊,但白浩南这王八蛋想的是前半句:“今天早上抵达?我们一直守在这条必经之路上,没看见啊。”
连长都觉得丢脸,赶紧小声:“直升机!中将一定是搭乘直升机直接抵达政府军兵营的。”还悄悄的帮白浩南把他那支步枪接住,哪能面对高级将领还扛着枪?
白浩南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坐在山坡上打盹就是被什么机器轰鸣惊醒的,立刻摆出面对足协领导的嘴脸热情。
结果这位中将就跟他寒暄回向文的事情,是哪个版本的,自然还会问为什么白浩南这样个明显的华裔,会用念佛经的方式来超度亡灵,而且还是对方的遗体,缅奠国内正统主流其实有比国更为浓厚的佛教氛围。
白浩南能对佛法佛经说个屁啊,可以说他对佛教唯一的印记就是这段念了无数遍的回向文,所以面对这个还算和蔼的墨镜中将他只能谈师承何处,讲述自己是越华裔,但是在国天龙法师门下出家,本来是到这里投奔法师的朋友度假,但是看了这里糟糕的生存环境,就开始帮助庄沉香建立青少年足球训练基地,当然这个过程中他也跟庄小姐有了相互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