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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到了人世。
眼前人间红尘繁华万千,她却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想要这能力。她可以随自己
心意到任何地方了,但她却宁愿这一切不是这么简单。
她还需要想想……可是她这要想什么?到底还要想什么呢?
★ 寒寒 ★那一瞬间他已经立刻感应到了。
珍珠已经不在身边,她走了,消失了,离开了冥界。
钟重微微愣住了,他没想到她会就这么离开。他已经习惯了珍珠的存在;当
年他在她额际所种下的护灵印已经成为他们之间的一部份;透过护灵印,他可
以知晓她的行踪,只是他从来都不需要这么做,因为他一直都守护在珍珠身边。
原来已经五百年了吗?
无意间他知晓了红鬼即将投胎转世的事情,这件事若让珍珠知道,她一定会
很高兴的,于是他带着珍珠去见红鬼。珍珠果然很高兴,但也因此知道了时间
已经过了五百年的消息。
当年珍珠想转世为树木的心愿被他毁掉之后,因着阳寿未尽的关系,她得在
枉死城多住上五百年,而今期限即将到来。
珍珠没耐心等到期限到来,已经先一步到人世去寻找她的王爷了。
失落的情绪深深地笼罩了他,他说不出自己心底那浓浓的惆怅到底从何而来。
当初菩萨让他与珍珠在一起五百年,而今五百年的期限已经到了,也就是说他
们之间缘分已尽……
钟重无言地将斗篷帽子再度翻起来盖住了自己的头脸,重新回到他那无忧无
喜无悲无恨的世界。
他与珍珠的缘分已尽了。珍珠将会转世投胎,而他则永生永世待在冥界。
原本理所当然的事实,此刻却显得多么令人心痛、多么令人难以忍受。
不过这一切都会过去的,他很确信这一点。他是钟重,一条虫,曾经被翻搅
而起的终将会平复。
会的,一定会的。
★ 寒寒 ★鬼魂是没有日子的,时间对他们而言没有意义。他们存在于一个虚无
的世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前后之分,既不会长大。也不会年老,更不会
“死亡”,那么时光的洪流在哪里呢?
但是当她看到眼前陌生的闪烁霓虹、满街四处呼啸的钢铁机器,她才终于知
道原来“时光洪流”是真的存在的。
她已经死了几百年,但详细的数字她早已无法估计。这世界早就变了,尽管
她总是跟着钟重在人间与冥界之间穿梭来回,但她从来没仔细看过人间的变化
;鬼魂的模样几百年来没有变过,而人的模样却变了很多很多。
眼前无数的灯光闪烁着,这世界如此之大!
虚无缥缈的鬼界此时此刻显得亲切得多了,起码她不用担心迷路,不用担心
找不到自己想找的人。
该如何开始找王爷?
她只知道他已经转世投胎,但是对他的下落却毫无头绪,这该如何是好呢?
珍珠叹口气地坐在城市某栋大楼的顶楼上,望着人世间的万家灯火,她感到
如此茫然。
然后她想起了无识界的老头所说的话,为今之计也只有试试看了。
她举起自己的手,用力眯起眼睛瞪着手指看——红线。
珍珠狂喜地大叫:“红线!真的出现了!”
她的手指上隐约系着一条红色光晕,绵延地往夜色中牵连而去。
“太好了!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我也找到你了!孽魂站住!”
蓦地,一声爆吼从她身后传来,珍珠吓了一跳,回身一看,却是两名年轻人
凶神恶煞般地瞪着她看。
“你们……看得到我?”
“当然看得到!你这女鬼偷偷摸摸在这里干什么?又想抓替身吗?本大师不
会让你得逞的!”
什么?什么替身?珍珠蹙起眉狐疑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他到底在说什么?
他年纪很轻,顶多二十开外的年纪,身边跟着的少年年纪更轻了,不过是十
几岁的孩子;为首的年轻人手持八卦,另一只手则拿着奇怪的大印——道士?
不像,他没穿道袍;和尚?那更不像了,他有头发的。
“你是……道士?和尚?都不像,你到底是?”
“嘿嘿!你知道害怕了?本大师不是和尚也不是道士,你可以称我为‘阴阳
师’有人说我是‘术士’随便你爱怎么叫都可以,你只要记得见了阎罗可别忘
记提起本大师的名字。这两个月来你已经害死了两条人命,本大师不会再让你
害人的。徒弟,缚魂索!”
“喔。”少年应声,从手上提着的大箱子里掏出一条黄色绳索抛给他,“师
父接住!”
“喂喂!你说什么啊?什么害人?妾身没害过人!”
黄色绳索真的隐隐发出金光,那种神光只要是鬼魂见到都会害怕,但是,珍
珠不同,她可是经过神光加持的鬼啊,连神光附身都不怕了,岂会害怕这绳索?
“不要再狡辩了,就是你!这栋大楼的人请来本大师收鬼,今日就是你的死
期!”
那年轻人凶神恶煞地吼着,模样真有些吓人。
珍珠瑟缩了一下,他该不会……该不会真有什么高深道行,像以前遇到的广
德洋那样吧?这次没有钟重在身边,万一被他抓住——不不,她不能被抓住,
她要去找王爷啊!
思及此,珍珠飞身往大楼外面猛力一跃!
“给我回来!”年轻人大吼一声,抛出了缚魂索,那黄色锁链登时缠住了珍
珠的脚踝,珍珠大惊失色,连忙用力挣扎。
“嘿嘿,被缚魂索缠住你还想逃,给我回来!”年轻人扎好马步,只见他用
力一扯,珍珠的身影真的被硬生生扯了回来。
被绳子缠住了脚踝,珍珠又气又怒!她回身怒视着那年轻人:“妾身已经说
了,妾身没害过人!”
“话是你说的,鬼说的话能听吗?乖乖跟本大师走吧!”
“我才不要跟你走!”珍珠恼怒地用力一蹬,缚魂索立刻松了。
这下轮到年轻术士大吃一惊了。
这鬼好诡异,竟然连缚魂索也锁不住绑不了。
年轻术士大喊一声:“别想逃!快拿镇魔印给我!”
“喔。”小徒弟应声,从百宝箱里找出通体漆黑的镇魔印抛了上去,“师父
接住!”
“孽魂!看镇魔印!”术士接过黑色大印,单手做出封印结界,另一只手持
印往珍珠身上打去。
看他来势汹汹,珍珠吓得不住挣扎。那大印底部红通通地泛着一股奇异红光,
她伸手想拍掉当面袭来的印记,手一碰到那黑色大印,却什么感觉也没有。珍
珠微微眯起眼,手指点了点那大印……没反应。
“……”术士傻了。
珍珠干脆把大印拿在手上抛着玩,抛来抛去,没两下就给抛得不见踪影。
术士跟小徒弟两人全张大了口成个O 字形。
“见……见鬼了……”小徒弟终于发出声音。
“谢谢你,形容得真是贴切,咱们现在的确是见鬼了。”年轻术士爆出咆哮,
“还不快点找找还有什么法宝!女鬼,看我的八卦!”
八卦是八卦,只不过对她也是无效的。八卦金光闪烁着照在她身上,珍珠索
性照着八卦的镜子左看右看——她很久没照镜子了,不知道自己的模样会不会
很吓人?万一把王爷给吓着了,那可就不好了呀!幸好有这面八卦镜,除了八
卦镜之外,一般的镜子可是照不出鬼魂的。
“哇勒!”年轻术士又气又怒地大叫:“这真是岂有此理!”
珍珠叹口气摇摇头。这是什么术士啊?既不是和尚,又不是道士,使出来的
法宝样样都这么烂,她还以为这家伙跟以前见过的广德洋一样有高深的法术呢。
“妾身不想再跟你们玩下去了。”她嘟囔着挥挥手。
“你不想?!你不想?!”术士气得七窍生烟,“气死我也!小徒弟!”
“来了来了,师父接住!”
术士伸手接住一截绳子,想也不想便往珍珠身上抛去:“看我的——红线?!”
他惊愕得一脚踏空,差点摔下地面。
只见珍珠鬼影飘忽,愈去愈远,而术士手上的红线却不断地往前延伸。
红……红线?!
术士猛然回头瞪着徒弟鬼叫:“你扔给我什么?!”
“箱子里就剩下这个啦!”
“哇勒****#@%&**@!”
他连忙甩手,想把手上的红线甩掉,可惜来不及了,那一截红线化为一股忽
隐忽现的红烟从他手脉之处渗入,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术士气得想杀人了!他跳回地面,杀气腾腾地冲到小徒弟面前咆哮:“你—
—”
小徒弟连忙后退一步,理直气壮地嚷:“什么啊?是你自己叫我找法宝的…
…”
“我叫你找法宝消灭她,不是叫你找一条红线把我跟她绑在一起!你这笨死
了的不良少年!”
小徒弟耙耙头皮,一脸无辜地眨眨眼:“箱子里就只剩下这个嘛!”
“那也不能用红线!你这白痴不良少年!”
“喂喂,你不要太过分喔!”小徒弟扁起嘴,一脸不高兴。
“我过分?我过分?!”他已经快要气到休克了,整个晚上他都在重复别人、
别“鬼”所讲的话,好像一只鹦鹉一样,“你干出这种事情竟然还说我过分?!”
“够了喔,你这白痴死老头,一直骂我不良少年,我不良是谁害的?难道是
我自己愿意跟着你吗?你这白痴不良中年!”
“不良中年?!你竟然敢骂我是不良中年!”术士开始尖叫,他又重复了别
人的话,呃……大概从他六岁以后,他就再也不曾尖叫过了。
★ 寒寒 ★这是她的王爷。
望着手上红线,那红线缠绵地绵延到幽暗的窗内,一个小男孩静静地躺在床
上沉睡着。
她穿透了窗户来到床沿。
她手上的红线婉蜒地缠到了小男孩手上,颜色极浅极浅,但确实存在着。
珍珠俯下身子仔细望着眼前的小男孩,搜寻着王爷的痕迹。那眉目、五官,
小男孩短短的发、纤巧的脸庞完全看不出有过去王爷的痕迹,她有点失望,但
孩子还小啊,也许他长大了就会跟王爷一模一样了。
只是,就算跟王爷一模一样,到时候她也不会记得了吧?
要转世为人的都要喝孟婆汤,她也不会例外。
她会忘记过去的一切,忘记这五百年的一切。
忘记……
珍珠幽幽喟叹一声,她不知道自己该感到开心,还是感到难过?
经过数百年的等待,她终于等到她的良人转世投胎了,她有什么理由不开心
呢?再过不久,转生使就会来找她,然后他们又可以长厢厮守、白头偕老。
这一直都是她期盼的,她已经等了那么多年了,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小男孩嘟哝着翻个身,模样好可爱。
珍珠望着他,温柔地微笑着,她企盼着心底会有异样的情愫,企盼着自己因
为这重逢而狂喜,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因为现在的王爷只是个小男孩,她这么告诉自己。
一定是这样的,除了这样,已经没有别的理由了。
第八章拖着一身疲惫跟怨气的他终于回到家了。一路上跟小徒弟吵嘴,感觉
比抓鬼这要费心费力。现在的小孩真不得了,才十五、六岁,却伶牙俐齿得很。
他有点后悔不应该在街头斗殴中救了那小鬼,更不该收他为徒,可他偏偏是天
生阴阳师的料子,而且还是从小跳八家将长大的,对神呵鬼啊魔啊,老早见怪
不怪,有这种徒弟真不知道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一开灯,便看到端坐在沙发上的美貌妇人,年轻术士哀怨地叹口气。
“妈,今天放了我吧,我好惨啊……”
妇人微微一笑:“我还怕等不到你惨的时候呢,你平时总跟我嘻皮笑脸的,
几时才肯正正经经听我说几句话?”
“妈……”
妇人脸色一凛:“不要叫我!你心里要是还有我这个老妈,就不会死都不肯
跟我回去,宁愿一个人住在这破烂屋子里。你看你!书也不念,工作也不做,
镇日疯癫胡闹不像话!”
他深深叹口气,无奈地将自己扔在沙发上:“随你怎么说吧……”
“好好一个研究生,眼看就要拿硕士,却莫名其妙变成这副模样,你说说看
哪个父母不心疼?”
“你们不要管我嘛!”
“任吉天!你刚生下来那天怎么不讲这句话?你要是早说了我们不要管,现
在就轮不到你长这么大跟我顶嘴!”
“说的也是……可是我那时候不会讲话啊。”术士也有名字,而且这是个满
可爱的名字。
妇人忍俊不住,眼里已经闪着笑意,脸色却还是严峻得很:“你还敢跟我嘻
皮笑脸?真是不知死活!”
“反正我是不孝子,注定了只能跟你嘻皮笑脸,难道要哭着求你不要强迫我
回家?”
“你要是肯哭,倒也好办了……”妇人同样地叹口气,那双眸子跟他一模一
样,尽管岁月流逝,却没能削减妇人眼中的光芒。
她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着了什么魔了?他为何不去谈恋爱?为何
不去迷上某种游戏?为何偏偏会变得这么疯狂迷信?她真是完全不懂了。一个
念到研究所的准硕士、高知识分子,为何会突然变得这么疯癫?
“总有一天我会回去的啦。”
“只怕你娘等不到那时候。”
“不会的啦,你还这么年轻漂亮!”他爬到妇人身边做出无赖笑脸,“我们
两个走出去人家还以为是姐弟。”
“这种时候狗腿马屁全不管用了。”妇人没好气地睨他一眼,“给我个时间
表。”
“三年。”
“亏你说得出口!”妇人骂道,忍不住敲了他脑袋一记。
“我没出家当和尚算不错了,三年又不是三十年。”
“要是有庙宇肯收你,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别太瞧不起人喔,说不准我明天就找个什么庙啊寺的——唉啊!别敲!
再敲就给你敲成笨蛋了!”
“我现在也看不出来你跟笨蛋有什么两样!”
“妈……”
“一年!”妇人严峻地瞪着他说道,“最多给你一年,我回去跟你老爸也是
这么说的,要是你一年不回来,下一回坐在这里的就不是我,而是你老爸了。”
他哭丧着脸,只能抱着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年你要怎么过日子你自己想办法,休想再用家里半毛钱。我已经警告
你那两个不成材的弟妹,不准再给你钱了,他们要是再给你半毛钱,我就经济
封锁他们。”
“喂喂!任太太,你太残忍了吧?”
“哼!不想接受管教就是此等下场,你还想吃香的喝辣的过好日子啊?没那
么便宜的事!万一个个都学你投奔自由,咱们任家岂不颜面扫地了!”
“妈……”
“你的信用卡。”妇人笑咪咪地拎着两片塑胶,“剪了。手机帐单在桌子上,
两个月没缴钱了,大概快剪线了吧。”
“厚!太残忍了啦!你到底是不是我妈?还是被外星人给占据身体了?!”
他忍不住痛苦翻腾惨叫。
“要查明真相,那就有劳大法师回我们任家一探究竟了。”妇人笑吟吟地用
两片塑胶片拍拍他的脸。“最多一年,最短期限随便你,晚上有牛排大餐唷!
想吃的话乖乖回来,家里钥匙我可没没收,只不过你的房间已经换了钥匙。”
“连我的房间也换了钥匙?这简直是妨碍人身自由嘛!”
“去告我啊。”妇人无所谓地耸耸肩起身,“我才是屋主哪,任少爷。”
说着,她愉快地转身离开,走到门前还不忘朝沙发上翻滚的儿子送个飞吻:
“等你回来唷!”
“吼!天、哪……”任吉天低声咆哮着在沙发上翻滚,又好气又好笑,又无
奈又无助!
见鬼了见鬼了!都是今天那个莫名其妙的女鬼带来的倒楣运!真是天杀的怎
么会碰上那么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老妈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突然跑来剪了他的卡、
断了他的经济来源?
天哪!真是太倒楣了啦!
★ 寒寒 ★翌日,速食店。
“这是最后一次资助你了唷,万一被老爸老妈发现,连我都被你连累了。”
任吉美将一小叠钞票往前推。
任吉天闷闷不乐地收下了钞票,没好气地瞪着妹妹。“哼!也不想想以前是
谁老是资助你买保养品、化妆品跟一大堆名牌,疼你这妹妹真是白疼了!”
吉美没好气地瞪他:“喂喂喂!别说得我好像很忘恩负义,我也是尽力了耶!
这些钱本来是人家未来几个月的零用钱呢,我还肯资助你,任吉亚可是连人影
也没有。”
“知道啦。”
吉美身边的小男孩闷着头吃雪糕,对他们的交谈没半点反应。
吉天拍了一下小男孩的头:“小鬼,最近有没有幼稚一点?”
“……”小男孩抬起头阴森地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