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今天的公共汽车上面真是人多,我挤在颠簸的车上,处于离魂状态,直到身边坐着的老太太拍了我好几下,我才回过神她找我有事。
“姑娘,你的电话在包包里面,响了!”老太太很和蔼的对我说。
我连忙跟她友好的笑笑,说:“谢谢!”然后将手机从包里掏出来,没有仔细看是谁,便匆匆的接了起来。
“田宁,你在哪儿呢?”里面传出姚一诺的声音。
“啊……我在外面!”我有点慌乱的说。
“什么时候回家?我在你家门前等你!”他很果断说。
“我……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有点发怵的问。
“我等你,你快点回来吧!”他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我捏着电话,在拥挤的人群中,好久都不知道到底怎么办,眼看着家越来越近,我实在是不知道他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也不确定自己到底要以怎样的心情见他。车里的人慢慢的随着停站而上下减少,过了一会,已经有空位子了,我有点虚脱的找了个位子坐下,想在公共汽车的运行声中找到自己该怎么做的答案。
公共汽车没有因为我的思考未完成而放慢速度,感觉只过了一会,就看到自己的目的地了,我果断的站起来,下车以后却迟迟不知道应该现在回去还是扭头走开。天色已经有点暗了,街上的路灯的橙黄色的灯光也没有给冰冷的空气增加任何一点热度,就像我的心一样,不停的跳动着泵送血液,但是我的全身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我茫然的看着前方的小区门,颇有点举步维艰的向家的方向踱去。我在心中不断的斟酌着该怎么跟姚一诺说第一句话,是简单的说“你好”,还是说“春节过得好啊!”想来想去都对他今天找我的原因没有一点头绪。眼看着小区的大门越来越近,我转头往回走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我开始有点茫然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居然回头张望了一番,没想到居然看到身后不远处,姚一诺的车就慢慢的在我身后不远处滑行。可能是看到我发现了他,于是就停了下来。他从车里出来,走到我面前,对我说:“上车吧,我有话和你说!”
“有什么就在这里说吧!”我故作镇定的说。
“我们连好好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吗?”姚一诺看上去有点恼火的样子,“整个春节都没有你的音讯,我都快急死了!”说完他拉着我的手,将我拽到车门边,很强势的将车门拉开,然后果断的将我塞到车里。
我一时没有回过神,等明白自己不应该如此听话的时候,他已经将车发动了,快速的汇入车流中。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我有点不耐烦的问他。
“你整个春节到哪里去了?我的信息你没有看到吗?”他直视前方,根本不看我说。
“我旅游去了,再说好像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我很倔强的回答他。
“我妈妈问我怎么你说了去看她的,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去看她。”
“哦,就为了这个呀,我太忙了,所以有空了就去看他们。”
“你现在不是很有空吗?”他嘴角微微上翘,好像等着看我的反应一样。
“我根本连礼物都没有准备!姚一诺,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我现在以什么样的立场去见你爸爸妈妈。跟他们说我们分手了?”我有点着急了。
“分手?都是你在说好不好,我说过分手吗?请问记者小姐,你觉得单方面撕毁合约是不是于情于理都不对?”他有点冷冷的说。
“可是你的心就是那样说的,你自己都不知道而已!”我果断的说。
“你觉得你比我更知道我的心在想什么?”他将车弯到路边,停了下来,然后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我。
“邵云琪爱你,她离不开你的!”
“你呢?”他就那样看着我,好像要钻进我心里一样。
“我?我……对你什么感情跟你和她的爱情好像没有关系吧!”我有点气喘吁吁的说完。
“你说没有就没有吗?”他紧逼不放,“我怎么觉得很有关系呢?”
“是邵云琪和你有什么问题了吗?你……”我孤注一掷的拿出杀手锏,我实在是很累了,不想再纠缠什么了。
“你这是在侮辱我,同时也是在侮辱你自己!”他狠狠的说,脸色像冰封一般。我狠狠的将手抽出来,没有丝毫犹豫,便拦了一辆的士走了。离开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站在风中的姚一诺,很凄凉的背影,根本没有平时的意气风发。在冰冷的街头站立着。我没有把握再呆下去会不会说出我今天看到的一切,也没有把握再看一眼他的脸,我会不会觉得自己这样将他推向邵云琪是个天大的错误。
但是我今天看到的邵云琪的事情,根本就是一个瞬间而已,也许是另一个误会呢?我绝对不能因为这个而再次破坏他们,就算如我所想,也不是我回到他身边的理由。想到这里,我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但是心底却想被一只手死死的攥住一样,又酸有疼,有点透不过气来一样。
“姑娘,要到哪里去呀!”的士司机是一个和善的中年男人,他频频看向镜子里面的我。
我胡乱的擦了一下自己的脸,哽咽的喉咙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
“明天就是情人节,你怎么挑这个时候跟男朋友吵架呢?要不我掉头我们回去?有什么话不好好说,非要今天吵呢?”司机很同情的看着我。
“谢谢你,您送我到xx路口吧!”我清清嗓子说道。
司机可能实在是觉得我太伤心了,所以一路上偶尔好奇的瞥瞥的观察观后镜里面的我。同情大过于研究。
不知道什么时候,情人节已经成为了中国人家喻户晓的节日了,在这一天,玫瑰会突然身价百倍,管它是不是西餐厅,都会推出情人节大餐,就连中年的士司机都知道情人节的日期了。想想这个司机肯定为我在情人节前一天和男友吵架特别同情,着意味着明天可能我会成为一个没有鲜花和大餐的女人,像一首凄惨的歌所唱的那样,渡过一个“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第二天,我到单位以后,发现老总虽然请假,但是任务还是来临了。一大早,小张就被打发到一个新闻发布会去了,我则被要求独自一人去跟进昨天打电话来反应小巷子里占道违建的事情。
W市和很多中国的老城市一样,有很多的老城区,像上海的石库门和北京的四合院一样,W市最有名气的就是蜘蛛网一般纵横密布的巷子。虽然近年来城市拆迁扩容用的大手笔,但是在相对于原来成片的老城区的私人房屋而言,还是有点力不从心。W市的老城区的居民都是“宁要城里一张床,不要郊区一间房”的,所以在最繁华的步行街一带,政府只有一点点、一小块一小块的拆迁。这些私人建筑有的有上百年的历史,没有办法拆迁的那些地段,私人一般都因为租房做门面而发财了,所以大都在发财以后将房子翻新重建。为了在寸土寸金的地方多占一点地盘,原来和睦的邻里关系就会变得很复杂。今天我要看的就是这样的两家,一家已经做好私房5年有余了,邻居今年也是建私房,说是占了原来两家的公共走道,扯起皮来了,那家先做好房子的女主人便打电话来要求记者上门看看做房子的这家是多么的不讲道理。
早知道今天有任务,我就不应该穿这双高跟皮靴的。我拿着那个地址,在如星罗棋布的巷子里面穿行,上面写着“天马二巷”,可是找了好久,我都没有看到这个小巷子,根据我的经验,首先我应该找到“天马一巷”或者“天马巷”,这样在隔壁或是对面就应该是二巷了。我从八点半开始就到了大概的方位,可是按照那个女人留下的大概的方向找了接近一个钟头,都没有发现那个“天马二巷”。
最终我还是得感谢自己的“聪明才智”,我找到了路边吃早饭的一个看上去很精明的老太太,她很准确的跟我说了找到这条巷子的路线。果然是达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不出十分钟,我便成功的从这片迷宫中找到了我要找的“天马二巷”。
走进巷子口的时候就看见一小群人在嘀咕着什么,好像在说谁不讲道理,乱吵乱闹什么的。我这个陌生人的进入倒是让他们的兴趣发生了一点转移,大家都对我行注目礼,我倒是很坦然的从他们身边很礼貌的穿行过去。
往里面走了大概30米左右,就看见那个没有竣工的楼房,只有三层,但是地基打得挺高,所以显得比旁边的房子要高一些。走近了以后,发现里面传出来了吵闹的声音,看来我在没有来之前,已经发生“战争”了。
一个尖利的女声响起:“你们就是不能太欺负人了,今天说不能做,就不能做!”
“我们凭什么怕你,政府都同意我们做了!”一个男声也挺大的。
我走近往里面一看,在不大的施工现场,一堆人在里面正热火朝天的争吵着。我没有说话,只是悄悄的走进去,想了解一下他们争吵的重点。
可是没有一会,他们便发现我这个陌生人的存在,特别是那个看上去有点凶悍的女人,她闯到我面前,说:“你是谁?”
“我是xx报社的,昨天有一位女士向我们反应了这里的情况,我是来了解一下的。”我连忙表明身份,同时将记者证给她看了看。
她一脸狐疑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记者证,说:“是我打电话给你们的,接电话的是个男的!”
“嗯,我今天出外勤,所以我跟进这个案子。”我连忙解释道。“你反应的大概情况我了解了,但是我想听听另一方怎么说的。”
“记者,你来的正好!”一个看上去有点急红脸的男人走到我面前,有点激动的说:“他们家做房子的时候,也占过公用走廊的一半,他家的老爷子当时还在世,给我还留了条子的,签了名字盖了手印的,现在他家的媳妇翻脸不认账了,就是因为我也用我的那半边走廊。……”
还没有等他说完,女人便狠狠的抢白道:“人死还帐消了呢,再说我不知道我公公曾今写过什么条子!”说完就要过来抢那张写了字,盖了红手印的条子。
我连忙挡住,说:“您不能这样的,就算你公公已经去世,他立下的字据还是应该有效的!”
“你是我叫来的记者吗?你和着他们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她突然恶狠狠的对我咆哮,吼完便开始捣乱的推里面的砖块。人群中有拉的,有扯的,我被夹在中间,而且好像是女人的家人涌进来了,双方开始扭打起来。本来就是在刚建好的一楼大厅里面,地面上尽是砖块、各种建材、堆码的钢筋什么的。在混乱的人群中,我的高跟皮靴根本就是深一脚浅一脚的,站稳都难,更何况还不断的有人在推搡、扭打……我拼命的想分开愤怒的女人拉扯另一个瘦弱很多的女人的头发,可是我还没有使劲,就感觉自己的手臂被狠狠的拽了一下,可能是女人的丈夫或者是亲属,反正用很大的劲戥了我一下,我只听见我的手臂发出了一声“啪”,就感到钻心的疼痛,惹得我大叫起来。我看见自己左手的手臂毫无生气的挂在身边,只有疼痛,没有办法动弹。一个有经验的男人赶紧扶住我的手臂和肩膀,说:“快点,脱臼了!”
我只感到大家似乎都安静了下来,接着闯祸的男人赶紧拔腿就跑了。带头闹事的那个女人也傻了眼的看着我,然后喃喃的说道:“我没有动她的,她自己弄的!”
“赶紧叫车,送她去医院!”做房子的那家男人大叫着让他的兄弟去拦车,接着叫老婆拿银行卡,自己跟着我和那个扶着我的人一起,准备送我到医院。
我其实非常怕疼的人,但是身边都是陌生人,所以没好意思呻吟,只是一个劲的冒冷汗。我打电话给报社,结果没有人接电话。想想也是,现在正是大家出外勤的时候,没有任务的人也到老总家帮忙了。
一路上我疼得没有办法说话,恨不得自己的左手断掉算了。我后来知道送我到医院的是兄弟俩,很和善又通情理的人,只是隔壁恶人先告状,所以才几次三番的陷入无休止的争端中。
还好到医院,医生只是轻轻的一抬,我的胳膊便安上了。可是那轻轻的一抬差点要了我的命,疼得我大声的喊了一下,搞的医生都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我。他帮我把手安好以后,对我说:“这个星期都不要用这只手干什么重活,我给你上个护托,固定两天,第三天要是没有什么异常,就可以取下来了!我用右手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和泪水,挤出极难看的微笑说谢谢。护士小姐很认真的帮我固定好左手,然后将它掉在我脖子上。我离开诊室的时候,肯定样子很吓人,所以搞得两个送我来的中年男人都不敢看我的眼睛,还是哥哥的胆子大一点,问我:“田记者,你……没事吧!”
我和善的回答:“没什么事情了,请假休息两天就好了!”
“那赔偿……我们……”弟弟有点沉不住气的结结巴巴的说。
“又不是你们弄的,我跟报社说说,看他们怎么处理吧!我们有专门的处理这种伤害的部门,他们负责搞定一切,你们回去吧,医疗费的单子留给我吧,回头看他们怎么处理。”我镇定的说。
两个人一听我这样一说,松了一口气,觉得我好像没有迁怒于他们,于是痛快的将不是很多的医疗费单子给我,然后要求送我回去。我实在是觉得不想再麻烦他们,便匆匆的要求和他们告别,自己一个人搭的士回家。
走出医院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这里离姚一诺的公司不远,几乎就隔着一条小小的街道。我连忙看看手机,快到午休时间了,得快一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早上虽然天气阴阴的,不过现在还好,已经有太阳暖融融的照在我身上了。我现在的样子肯定很狼狈,受伤的左手虽然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但是无力的挂在脖子上还是颇有点滑稽的。站在路边拦了好久的车,居然没有空的士,真是无比的沮丧还有心急如焚。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走运,正在我远远的看到一辆可爱的亮着“空车”标志的的士向我滑行过来,我性急的频频挥动右手拦截,突然,一辆车稳稳的停到了我面前,我正准备烦躁的绕开的时候,姚一诺从那辆车子里面下来了,死死的看着我的脸,又吃惊于我的这副伤员打扮,一边绕过车向我走过来,同时焦急的问:“你怎么吧自己搞成这样?手怎么了,骨折了吗?”
“这么巧呀!我没什么的,就是不小心弄脱臼了,已经好了,你的车……”我正准备问他,就发现靠近我的这边的车门开了,邵云琪走了下来,还是一样的优雅、美丽。
“脱臼了吗?医生说要不要紧?”她连忙问我,眼睛里面尽是关切。
“我……没事了,你们有事就走吧,我自己可以回去!”我很尴尬的对他们说。
“上车,现在很难拦到车的。”姚一诺走到我面前,将后座的车门拉开,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很强势的看着我。
“是呀,我们没有急事,他去修理厂取车,我正好要去那边有点事情,所以都不急。”邵云琪微笑着冲我解释着。
我无可奈何的走到车门边,有点烦恼的看了看姚一诺,他居然根本没有理会我,而是有点不耐烦的催促我上车。看来我是多心了,他们一点都不觉得有多么困扰,我在这里尴尬个什么劲。
我坐上车以后,姚一诺还是回到驾驶座,熟练的将车开上马路。车里静得很,我现在终于明白什么是暗流汹涌,感觉现在的平静下,到处是危险的漩涡一般。我小心的掏出手机,给李康明发了一条短信,很简单的几个字——打电话给我!
一分钟不到,我收到了他的电话。“喂,你下班了吗?”我赶紧对他说。
“午休倒班呢,刚刚准备吃午饭!”他说。
“哦,在友谊路口等我吗?我马上来,好的,一会见!”我没有等李康明说话,就将电话挂了,然后对他们说:“康明说等我吃午饭呢,你们在友谊路口将我放下就可以了,他在那里等着我。”
邵云琪微笑着看着我点了点头,姚一诺没有什么表情,我从观后镜中看到他紧闭的嘴唇和有点拧到一起的眉毛,好半天他才说话:“你这样还到处乱跑什么?”
我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这个具有挑衅意味的问题。可能是发现车内的气压很低,邵云琪忍不住回头又冲我笑了笑,说:“春节听说你到处旅游呢!”
“是的,到处转了一圈。”我将头扭向窗外,想看看离友谊路还有多远。W市的交通真的是要好好的治理一下了,到处堵车,还不是高峰时间呢,平时觉得就十分钟的路程,怎么今天好像没有尽头一样。
我一直有个习惯,很喜欢在开动的车里看外面的风景,活动的风景好像永远都很新鲜,绝对不会让我觉得每天都是看到的同样的东西。心情好的时候,就觉得两边的高楼大厦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