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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回宫里怕要更等不住,这里至少还有婆婆。”
“你喜欢舒城?”
她仰脸:“我也喜欢明霜别苑。”
“宫里你一个人也确实太冷清了点,想留下就留下吧。只是——”他微微笑,扳起她的下巴,“不管如何,我没回来前,你都绝对不准出舒城半步。”
“专横的家伙。”她的笑容由轻浅变得甜腻。
“你在向我撒娇么?”他的瞳中闪光,“你的表情像是有什么企图。”
“被你看穿了?”她将螓首靠在他的肩上,不动声色地解开他的腰带,柔软的手从散开的衣襟探入,在他的胸膛轻摩时,她敏锐地察觉到他震了一下。
“你?”他俯头,望见她氤氲的眼神。
“不想吗?”诱惑得如此无辜,“钟灵毓秀的琛州一去这么久,两月后可别带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回来叫我姐姐。”
他笑了,低低的声音埋向她白皙的颈项、胸口:“会的——如果那姑娘比你美、比你还能让我开心。”
沁凉的十指捧上他的脸颊,他抬起的眸光与她的怔然相对。
“真的?”左剑说的都是真的吗?
望着她眼里升起的疑问、不安,以及深深的……悲哀,他不解这几句玩笑话带来的作用,但却为她行露于外的脆弱不忍,为她的在意而欣喜。
“世上没那种人。”他吻住她,抱压向锦榻,“你从来没有嫉妒过其他女人,有时我真怀疑你知不知道‘醋意’两字怎么写。”
她肩上的衣裳被推开,她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偏头看他们的衣物件件抛落下榻,乌黑的发有一溜曲在雪白上,惊心动魄的冶艳,像是待祭的处子。
“现在不怀疑了?”眉眼轻斜。
他摇头甩去了那突生的不祥感,双臂与胸膛禁锢住她的身子:“你是我的。”他以唇衔开那绺发,“说你永生永世不会离开我。”
“人能有几生几世呢?永生永世太虚幻了。”
“说!”他霸道地催促。
唇间回旋着叹息:“永生永世不会离开 你……”
戈石城也曾许诺过永远,可是一走,离的便是她所在之世。永生永世、天荒地老,都只是善意的谎言而已。沉浸的当时,心里是甜的,但清醒时,以前的甜有多少,现在的苦便是甜的百倍,乃至千倍。
☆ ☆ ☆
大道直至琛州,露水还未干,月向晚出奇沉淡面容没在黄尘里。
琛州虎海、德府、扶微山、了冷,因为一路直逼禾笏关卡的战事,屠征无闲暇将心底深处的人端上心头来好好思索,也因为他的自信,他将那泛起的一点点忧虑也置之脑后。
大半月很快过了。
火光映得帐里闷热而明亮,微微的黄里带了抹暗红。刚刚在这里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刺杀,兵士拖走了尸体,清水洗去了血迹,却清除不了人的记忆和鼻端仍缠绕的血腥。
服下解毒剂,调息半晌,屠征的脸色终于有了些许血色。看着大夫收拾好药箱退下,他不禁冷笑:“大昭的刺客可真是越来越勤快,手脚也越来越利落,连紫微垣宫十一道防线都视若无物。”他要的是调动千军万马的沙场对决,大昭皇帝却只要他的命,死了个屠征,难道不怕有第二个?自身的力量不知发掘,只知道谋取眼前之利,难怪大昭的气数要尽。
“哪日我倒想回敬回敬。”死了个大昭皇帝,朝廷怕有一阵子要忙着谋权篡位的事了。
“传豢龙来见我。”他淡淡嘱咐下去,展开了案上的地图。
守卫森严的帐外,一绯红的长影自转角疾步而出,月下如披银纱。
匆匆奔来的信使收不住脚撞了上去。
那人微一偏身,两手如电在信使肘上一托,稳如泰山:“怎么冒冒失失的?”
“啊,豢龙护法?”
“你不是营里的人!”
稍一迟缓,脉门便被扣住了,信使惊出一头冷汗:“我是从舒城连夜赶来的。”
“舒城?”豢龙挑眉,“是老夫人还是夫人的事?”
“是、是夫人失踪了!”
豢龙微一思索,放开了手:“我刚要去见宫主,这件事我来跟他说,你回去吧。”
“可是——”信使张大了嘴巴。
“没有可是,走吧。”豢龙像赶苍蝇似的赶他,自顾走开,猛一回头间,白牙在夜中犹如森森利刃,“这么大的事,这边你跟谁都不要提,明白吗?”
“明白……”
豢龙满意一笑,往高高挑起的帐口走,红色身影融入火光中。
此时的紫微垣宫和琛州不能没有屠征,屠征若离开,目前对他们有利的形势怕马上就会失去,一鼓作气、再鼓而衰,重攻禾笏关绝对不会再有今时的必取之势。
而近身那么多年,从奉命护送月向晚到屠征的心事,他是什么都看得明白。屠征的弱点,除了有时过于自负外,便是月向晚。自负可由谨慎与旁人进言弥补,但女色的危机——无害时无害,一害便是致命。月向晚的意义对于屠征来说大于禾笏关,若是有一日屠征为她抛下紫微垣宫,他也不会觉得惊讶。
老掉牙的江山美人戏码,既然戏折到了他手中,他便不会由着屠征任性去毁掉多年心血。
屠征不要江山,他要。
☆ ☆ ☆
一日之差,便是千里,怎容得人拖沓两月。禾笏关一陷落,屠征归心似箭。然而一回到隔别五十几日的明霜别苑,一迎上来的就是令他震惊的消息。
细细回想当晚妻子的神色举动,他心底升起寒意,当下变了脸色。
“连守个人都守不了,要你们何用!”狂怒之下将报信的守卫一掌挥了出去。
守卫战战兢兢地呕血捂肚,却是有苦难言。关个武功绝顶的囚犯容易,但守个要他们听令的宫主夫人,叫他们怎么守?
屠征疾奔回房,哭嚷着找娘亲的戈舒和房中的衣物摆置让他的脸色稍稍转霁,至少明白月向晚没有不辞而别。
“乖,别哭,我替你把娘亲找回来。”他心烦意乱地揉了揉戈舒的小脑袋,妻子的安危成了块大石头,沉沉压在心头。知道她胆子不小,走时还聪明地带走了一面紫微令牌,但是动乱的城池中谁能保证平安。
“向晚啊向晚,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眸光一凛,大步跨出门,朝着新卧方向出神,一会儿随即牵马翻身而上。
“宫主!”鞭一扬,马飞射如电光划过阴沉长空,将所有的声响嘈杂留到了后面。
他已经知道,什么地方可以找到她。
摇光堂的严郎坡坟场。
☆ ☆ ☆
鸟的哀号从一开始便没有停歇过,这地方虽现下是白日也空旷阴森。雨水、泥水,汗水,他四五日未换的紫衣上已经分不清什么是什么。抹去迷眼的水,他望到了戈石城墓前的人影。
透过雨声的马蹄声让她缓缓回转头来。
马还未停,他便已飞身而下,靴下湿软的泥泞让他低头,水绕着草丛蜿蜒爬来,不是黑的,更不是白的,而是血一样的红。
他踏过血水伸手:“向晚!”
一阵风来,掀走了她手中的白伞,伞在半空翻飞了会儿,掉在不远的尸体上滚动。
“你来了。”她身上过大的白衣是他的,半飞半贴似凌空展翅而不得翔。泻下的长发泄露了她的女态,水珠从上滚落,沾满了她的睫毛。
“一个人跑到新卧,你不要命了?”他低喝,有着几分怒意。
“这里刚刚还战死过很多人,不值钱的贱命。”
“你答应我不出舒城一步,原来早有预谋。”
她幽幽浅笑:“你在石城灵堂上发毒誓,原来也早有准备。你可以欺瞒我,我为什么不可以哄哄你?”
他握住她的肩,把心惊掩饰在沉静下:“我欺瞒你?”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一眨眼,水珠落下,“我记得紫微垣宫有条规矩——同门相残者,杀无赦。刑堂的殷堂主怕也压不过宫主,你说过规矩是人定的,守不守也得人做主,可做得了主的,也只有宫主这样的人吧。”
“我没有杀戈石城。”他的手劲加重,隐隐颤抖。
“用不着你杀,自然有人会为你提刀。”
“我也没有令人杀他。”
她看他的眼神是怜悯讥嘲:“腹背受敌之时,只要并肩厮杀之人轻轻一刀,同门背叛的震撼远比敌人的杀伤致命。摇光堂因般堂主的刀使得不错,而借刀杀人正是宫主所长。”
他的指甲陷人她的肉中:“你拿着紫微令牌,就做了这些傻事?”
“嫁给了杀夫仇人,还真的喜欢上了他,我不是傻子是什么?!”她昂首,“还记得当年白怀馨的忠告,没想到我这一生,真的毁在你手上。”
“我毁了你一生,那你的女儿,你这么多年来的随心所欲,都是我毁的吗?”他笑,笑意却不到眼中,“真正毁的,是你自己这次的多事!”
“你的意思,我该糊里糊涂被骗一辈子?”她笑出了声,猛然间挥出一巴掌。
“啪!”被打的屠征脸色铁青,捉着她的手一扭,将她整个人扭进了他的怀抱中。
“放开!”她怒骂挣扎着踢他、咬他、打他,可他就是忍耐着不放手,当他的唇寻到了她的唇时,她已经没有了力气,尝着微带咸味的雨水,她感觉到眼中的湿润也如同雨水绵绵不休。
“如果你对我只有仇视,今日你给我的会是刀子,而非眼泪。”他在她唇畔道,“如果我放得开你,也不会落到现在的地步。既然有情,就放下其他吧。”
“你真是厚颜。”她隔着白茫的水,侧脸睇他,“从七年前放我们下山,到毁了石城,再到强迫我入宫,最后到舍身救我,让我心甘情愿留下,没有一步不是处心积虑。我还能信你?”
“七年前放手是不想害你,出于无奈。我以为少个女人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四年里我没有一刻不在想你,就像练功走火入魔了一样,连找个婢女解解闷都找瓜子脸、高挑个儿的。但长得再像你也没用,我根本不想碰——呵,你根本不知道这种滋味是什么。”他轻笑,四年销骨蚀魂的单相思,久到他以为自己都快要忍受不了。特别到夜深人静之时,他辗转反侧,幻想她就躺在身旁,跟他说话,任他伶爱,但一伸手,旁边却是冰冷冷的空位,而那个时候,她躺在戈石城的怀中,得不到与嫉妒简直让他欲疯欲狂。
“戈石城一日不死,你就一日不是我的,是你让我犯下大错,回头来怪,只能怪你为什么是有夫之妇,我为什么偏偏只钟情于你。”笑中苦涩多于淡然,“你在宫中三年,我碰都不敢碰你,不是怕你再自尽,而是怕你厌恶。得不到,能看到也好,你却一心想走,要不是西北草场的刺客之事让你愿意留下,接下怕是我跟着你满江湖地跑了。救你也决非计谋,我能拿自己的腿作饵,却不能拿你这条鱼的命玩笑。你说不走,我就知道要得到你只有这个时机,等你点头,我又傻等了两年,甚至连你心中有别人都不顾了。向晚,这样的心意,你还要怀疑?”
“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你不能拿心意当强取豪夺的借口。从你害死石城、又骗了我起,你就该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日。”
他钳住她想要退开的身子:“什么一日?”
“决裂的一日,你我从此再也不是夫妻。”她闭上眼,扯痛心扉的不仅仅是情爱的流失,更是对人性人心期待的破灭与绝望,“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相信任何人。”
“你想离开我?”黑眸在雨水间绽放幽冷光华,“我掏心挖肺、舍弃自尊,疯了似的等了七年,好不容易得到你,将一生都投注到你身上——你一走,我呢?”这段情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热情与心力,一旦幻灭,他的胸腔也只能随之空荡,失心者,一辈子只能是个活死人。
“那也是你自食其果。”
他笑得比透衣的水更冷:“在你身上失了心是我自食其果?向晚啊向晚,你究竟懂不懂什么是情、什么是爱?”
“世间最没资格问我这句话的人,就是你。”她注视着他,“你根本不懂情爱,你只知道看上什么,就不择手段地弄到手——这不是情,只是欲在作祟。而现在我也不知道情爱。只知道恨是什么。”
“好,就算我不择手段是错的,但我的真心没错。”他勉强退了一步,“既然木已成舟,纠缠着仇恨毫无意义。我认错,你原谅,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天涯海角,老死不见,你我恩怨一笔勾销。”
“你为何这么绝情?七年前是我不对,但三年相处,我如此待你,难道你不留一点情分?”他低低吼道,暗哑里开始泄露焦躁与受伤,“难道要我折膝下跪你才肯释怀?”
她冷漠流水的眼嘲笑他的天真固执:“就算你在我面前还石城一刀,时光也不可能回复到两月之前。”
“我不会放你走的!”一再的受挫终于使他不再甘于低姿态,自尊的弦弯曲到了极点终于反弹,“你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现下便是你履行之时。”
“我答应过你什么?”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决不背离,永生永世陪着我。”
“当日你便早留后路。可惜人心难测,我现下不愿意守,你就当我骗了你几回罢。”
他的唇角染上冷意与自负:“你骗不了,除非你不要你的舒儿。”
“你清楚动她的后果。”她的平静恰与风雨相映。
“我哪用得着动她分毫,母女连心,只要留她在紫微垣宫,你这做娘亲的便跑不掉。”
“纵然是她娘亲,也不能护她一生,早走晚走对我没有差别。”
他的瞳孔一缩:“你拿自己的命要挟我?”
她冷淡一笑:“你曾说区区威胁阻止不了你,我不愿的事只要说一声便可,但我说了,你又有几次是放手的?”
他扼紧了她的腰,冷笑注视半晌,忽无预兆地将她整个人攫起,粗野地抛上马背。
她的腰肢几乎被折断。
他飞身上来,重新困住她的臂,带着玉石俱焚的杀气。扳过她的脸,他薄冷的唇间话语如蛇信吐出:“我还说过,就算要死,你也得死在紫微垣宫,死在我身边。”
回应的,只有萧冷鸟号,凄迷大雨。
上贯长河,明明白霜,
笑我沉舟,泪汇浮光。
东风消魂,西雨断肠,
古今相思,尽付神伤。
红男绿女,天各一方,
寒意干重,俩望茫茫。
涉水而守,力开玄荒,
却忘归路,愿可得偿?
死寂的房门外一传来轻微动静,呆坐榻边的月向晚便一震,站了起来,抖落一地冷水。
“湿衣都没换,你还想上哪儿去?”屠征反手一推,以背将门压合。
“舒儿呢,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她想携女离去,但还未到苑门口就被上苦、明香“请”了回来。经历屠征的愠怒之后,戈舒被带开,她更是被守卫得寸步难行,偌大的房成了她真真正正的牢笼。
“你还担心她?”他嗤笑的模样如同七年前。
她移开了目光,掩去了脸上的焦虑。
“她在我娘那里,一根头发也没有少。爱屋及乌,我怎么舍得伤她半分?”他跨到柜前取来干净的衣衫,“来,先把衣服换下,你若是病了,心疼的可是我。”
那笑容令她身上划过一道非寒冷所致的战栗,抗拒的手不由自主一挥,衣衫散落了一地。
他看也不看地踩过:“婢女束手无措,看来真不是她们的不对。你不肯换,原来是想等我来动手。”
身后是床,等她意识到所处境地时,“刷”的一声,衣衫已被他一把撕去。她急忙往旁偏去,双手想拉合零落的衣衫,但根本对露出的兜衣徒劳无功,湖绿脂白,柔嫩清新之中更添娇媚惑人。
她看到他眼中的邪气与炽热,明白了他的情欲。抗拒的意图敌不过他铁臂的重重一勾,山似的沉重身形笼罩了下来,骇人的阴影将她完全困压在床榻上。
“我帮你换。”他修长的指缓慢地挑弄她身上残余的布料,镇静地一点一点清除障碍。
“你要强迫我?”
他将指节抵在她的唇上摩挲着,动作是那么温柔:“是你强迫我。”
她微微颤抖:“你这样与七年前的禽兽何异?”
“原来我屠征在你眼中一直是‘禽兽’。”他微微一笑,“禽兽要强迫女人,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不过,是不是强迫,也得等亲身验证之后才见分晓,以往你与禽兽交欢不也乐在其中?”
“那是因为我是个举世无双的傻瓜、淫妇。”
“淫妇配禽兽不刚刚好?”
话音未落——“啪”!他的脸上多了五指红痕。
他摸摸脸,笑了笑,翻身以一掌捉着她两手往上扯,用从她身上的腰带缠束起。她越挣扎,缚得越紧。
“只因为你喜欢温柔以待,我收了张狂、藏了脾气,当了三年你想要的男人,如此忍耐若能换来你的心甘情愿,我也认了。但是现在——”他亲吮着她修长的颈项,舌上热辣的痕迹蔓延至胸口……唇下的身子有了不自觉的回应,“你要做回 以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