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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这件事,我明天就走了,而我又是那么强烈地爱你,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了。也许
我追你得太急了。〃突然间,她吃了一惊,因为瑞德从沙发上往下一溜,跪在了地上,一只
手轻轻地放在胸口上,滔滔不绝地说起来:“对不起,因为我感情奔放,使您受惊了,亲爱
的思嘉我的意思是亲爱的肯尼迪太太,您不会没注意到,期以来,我心中对您的友情已
经发展成更深的感情,更加美丽,更加纯洁,更加神圣。我能告诉您那是一种什么感情吗?
啊!是爱情,是它给了我勇气。〃“快起来〃她央求说。〃看你那个傻样儿。要是嬷嬷进来看
见你这个样子怎么办?〃“她头一次看见我这样文雅,会感到吃惊,甚至不敢相信呢。〃瑞德
一面说,一面轻巧地站起来。〃我说,思嘉,你不是小孩子、小学生了,不要用正经不正经
之类无聊的话来搪塞我了。答应吧,等我回来的时候就和我结婚,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对天
起誓,不走了,我要在这里每天晚上在你窗前弹着吉他。扯着嗓子唱,出你的洋相,到那个
时候,你为了保面子,就非跟我结婚不可了。〃“瑞德,别不识相,我谁也不嫁。〃“谁也不
嫁?你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不会是因为像女孩子那样胆怯,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呢?〃思
嘉突然想起了艾希礼,仿佛看了他就站在身旁,他那光亮的头发,无精打彩的眼睛,庄重的
神情,和瑞德迥然不同。她之所以不想再结婚,其真正原因全都是为了他,虽然她对瑞德并
不反感,而且有时还的确对他有些好感,但她觉得自己是属于艾希礼的,永远永远是属于他
的。过去没有属于查尔斯,也没有属于弗兰克,今后也不会真正属于瑞德。她把自己的全身
心,把所做的一切,所追求的一切,所得到的一切,几乎全都属于艾希礼的,因为她爱他。
艾希礼和塔拉,她是属于他们的。她过去给查尔斯和弗兰克的笑脸和亲吻。可以说都是给艾
希礼的,只不过他没有提出这样的要求,今后也决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在她的内心深处,
她有一种欲望,把自己全部留给他,虽然她明明知道他是不会要她的。
思嘉没有意识到自己脸上的表情在变化的,她刚才陷入沉思的时间,脸上显出瑞德从来
没见过的一种异常温柔的表情。他看看她那眼角吊起的绿眼睛睁得大大的。流露出迷茫的神
情,再看看她那温柔的弯曲的嘴唇,他的呼吸都暂时停顿了。他突然把嘴一撇,急不可耐的
大声说:“思嘉·;奥哈拉,你可真傻!〃她还没有完全从沉思中摆脱出来,他的两只胳臂已
经搂住了她,就像许久以前去塔拉的路上,他在黑暗中搂她得那么紧。她又感到一阵无力,
只好顺从,这时一股暖流上来,使她浑身发软。艾希礼·;威尔克斯那沉静的面孔模糊了,逐
渐消失了。他使她把头往后一仰,靠在他的胳臂,便吻起来。先是轻轻地吻,接着就越来越
热烈。使她紧紧地贴在他身上,仿佛整个大地都在摇动,令人头晕目眩,只有他才是牢靠的
。他顽强地用嘴分开了她那发抖的又唇,使她浑身的神经猛烈地颤动。从她身上激发出一种
她从未感受到自己会有的感觉。在她快要感到头昏眼花,天旋地转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已
在用热吻向他回报了。
“行了,行了,我都头晕了!〃她小声说,一面无力地挣扎着,想把头扭开。他一把把
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时她模模糊糊地看了一眼他的脸,只见他两眼睁得大大的,眼
神也不同寻常,他的胳臂在颤抖,真让她害怕。
“我就是要让你头晕,非让你头晕不可。这些年来,你早就该有这种感觉了,你碰上的
那些傻瓜,谁也没有这样亲过你吧,是不是?你那宝贝查尔斯,弗兰克,还有那个笨蛋艾希
礼〃“快别说了〃“我说你那个艾希礼,这些正人君子关于女人,他们到底了解
什么?他们完全了解你吗?而我是了解你的。〃他的嘴唇又落在她的嘴唇上,她一点也没反
抗就依从了他,她连扭头的力气也没有了,况且她本来也无意回避,她的心跳得厉害,震动
着她的全身,他是那么有劲,使她感到害怕,而她自己是那么软弱无力。他打算干什么?他
要是再不停下来,她就要头晕了。他要是停下来就好了他要是永远不停下来就好了。
“你就说声好吧!〃他的嘴向下对着她的嘴,他的眼睛也由于靠得太近,而显得大极了
,好像世界除了这两只眼睛,再没有别的东西。〃说声好吧,你他妈的,要不〃她还没得
及思索,一个〃好〃字已经轻轻地脱口而出,这简直就像是他要这个字,她就不由自主地说出
这个字,可是这个字一经说出。她的心情就突然平静下来,头也不晕了,白兰地带来的醉意
也没有刚才那么浓了,她本来没想到要答应和他结婚。却答应了。她也说不大清楚这一切是
怎么发生的,不过她并不懊悔。现在看起来,她说这个〃好〃字是很自然的很像是神明干
预,一只比她更有力的手介入了她这件事,为她解决了问题。
他一听她说出这个〃好〃字,倒抽了一口气,低头仿佛又要吻她,她闭着眼,仰着头,等
他亲吻,可他突然收住了,使她不免有些失望,因为她觉得这样被人亲吻一种从没有的感觉
,而且真使人兴奋。
他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会儿,依然扶着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仿佛经过这一番努力,他的
胳臂不再颤抖了,他松开了一点,低头看着她。她也睁开眼睛,发现她脸上刚才那种使人害
怕的红光已经消失了。但不知怎的她不敢正眼看他,心里一阵慌乱,她又低下头。
他又开始说话了,语调非常平静。
“你说话算数吗?不会收回你的诺言吧?〃“不会。〃“是不是因为我的热情使得你
那话是怎么说的?'飘飘然'了?〃她无法回答,因为她不知说什么好,她也不敢看他的
眼睛,他把一只手放在她下巴底下,托起她的脸。
“我对你说过,你对我怎么样都行,但是不要说谎,现在我要你说实话。你究竟是为什
么说〃好〃的?〃她仍然不知怎么回答,不过比刚才镇定一些了。她两眼朝下看,显得难为情
的样子,同时抿着嘴笑了笑。
“你看着我,是不是为了我的钱?”
“啊,瑞德!你怎么这么说?”
“抬起头来,别给我甜言蜜语,我不是查尔斯,也不是弗兰克,更不是本地的傻小子,
你只要眨眨眼,就会上当。究竟是不是为了我的钱?〃“唔是,但不全是。〃“不全是?
“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不快,他倒抽了一口气,一下子把她的话引起的急切神情从眼角里抹
掉了。这神情,由于她过于慌乱而没有觉察。
“是啊,〃她无可奈何地说。〃你知道,瑞德,钱是有用的,可惜弗兰克并没有留下多少
钱。不过,瑞德,你知道,我们是能够相处的。在我见过的许多男人之中,只有你能够让女
人说真话。你不把我当傻瓜,不要我说瞎话,有你这和个丈夫是会幸福的何况何况
我还是挺喜欢你的。〃“喜欢我?〃“嗯,〃她焦躁不安地说。〃我要是说爱你爱得发疯了,那
是瞎话,再说你也是知道的。〃“有时候我觉得你对说真话也过于认真了,我的小乖乖。
难道你不觉得即便是瞎话,你也应当说一声'瑞德,我爱你'?言不由衷也没关系。〃他
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想不透,便觉得更糊涂了。他的神气好像很奇怪,很殷切,很伤心,又
带有讽刺的意味。他把手从她身上抽回去深深地插到裤子口袋里,她还发现他握起了拳头。
“即使丢掉丈夫,我也要说真话,〃她暗自下定了决心、她的情绪又激动起来了,只要
瑞德一刺激她。她总是这样。
“瑞德,那是一句谎话呀,我们为什么也要按照俗套来做呢?我刚才说了,我喜欢你,
这你是知道的。有一次你对我说你并不爱我,可是我们有很多共同之处,我们都是流氓,这
是你自己说的〃“天哪!〃他轻轻地自言自语,把脸转向一边,〃真是自作自受!〃“你说
什么?〃“没什么,〃他看了看她,笑起来,但那笑声并不愉快。
“说个日子吧,亲爱的。〃说罢,他又笑起来、还弯腰吻了她的双手。看到他不再心烦
,情绪恢复正常,她松了一口气,也露出了笑容。
他抓着她的手,抚摩了一会儿,又朝她笑了笑。
“你在小说里有没有看到过样的情节:子对丈夫没有感情,后来才爱上了自己的丈夫?
““你知道我从来不看小说,〃她说,为了迎合他那轻松愉快的心情,她接着说:“何况有一
次你说过夫妻相爱是最要不得的。〃“我他妈的说过的话太多了,〃他马上顶了她一句,就站
起来了。
“你不要咒骂呀。”
“这你可得适应一下,而且要学着骂。你得适应我所有的坏习惯。你说你说喜欢我
,而且还想用你那漂亮的小爪子抓我的钱,那就得付出代价,这才是代价的一部分。〃“你
不必因为我没有撒谎,没有让你神气,就朝我发火,因为你并不爱我,对不对?那我为什么
一定要爱你呢?〃“是的,亲爱的,你不爱我,我也同样不爱你,如果我爱你,我也不会告
诉你。愿上帝帮助那个真正爱你的人吧。你会使他伤心的,亲爱的,好比一只残暴的破坏成
性的小猫,不管不顾,为所欲为,甚至不肯收住自己的爪子。〃说到这里,他一把把她拉起
来,又吻起她来,不过这一次与刚才不同,他似乎不考虑是否会使她难受他好像故意要
使她难受,故意要侮辱她。他的嘴唇滑到了她的脖子底下,最后他的嘴唇贴在了她的胸前,
他是那么用力,时间又那么长,所以虽然隔着一层府绸,她还是感到烫得慌,她用两手挣扎
着把他推开,又气愤,又不好意思。
“你不要这样,你怎么敢这么放肆!”
“你的心突突跳得像只小兔哩!〃他讥讽地说。〃我冒昧地说一句,我觉得如果只是喜欢
的话,心也不至于跳得这么快吧。你不必生气,你这好像处女一样羞羞答答的样子完全是装
出来的,快直说吧,要我从英国给你带点什么回来?戒指?
要什么样的?”
作为一个女人,她想把装模作样的生气这场戏再拖长一点,同时她又对瑞德说的最后这
句话产生了兴趣,她犹豫了一下,说:“唔钻石戒指瑞德,一定要买个特大的。”
“这样你就可以在穷朋友面前炫耀说:'看我这是什么!'是不是?好吧,我一定给你买个特
大的,让你那么不怎么富裕的朋友只能互相安慰,悄悄地说,看她戴那么大的钻石戒指,真
俗气。〃他突然站起来朝门口走去,她跟在后面,不知所措。
“怎么了?你上哪里去?”
“回去收拾行李。”
“唔,可是”
“可是什么?”
“没有什么。祝你旅途愉快。”
“谢谢。”
他打开书房门,来到过厅里,思嘉跟在后面,不知怎么办好,没想到这出戏竟这样草草
收场,感到有些失望,他顺手穿上大衣,拿起了手套和帽子。
“我会给你写信的。你要是改变主意,就来信告诉我。〃“你就不〃“怎么?“这时
他急着要走,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你就不亲亲我。表示告别吗?〃她小声说,怕别人听见。
“一个晚上,亲了你那么多次,还不够吗?〃他反问道,并低头朝她笑了笑。“想一想
你这样一个懂事的有教养的年轻女子我刚才说了,是有乐趣的,你看,是不是?〃“啊
,你真坏!〃她大声嚷嚷起来,也顾不上怕嬷嬷听见了。〃你永远不回来,我也不在乎。〃她
转身朝楼梯走去,心想他会抻出温暖的手,拉住她的胳臂,不让她走,但是他却打开前门,
进来一股冷风。
“可是我一定要回来,〃他说完就走了出去,剩下她一个人站在头一蹬台阶上,看着关
上了的大门发愣。
瑞德从英国带回来的戒指的确很大,大得思嘉小好意思戴了。虽然她是那到喜欢华丽贵
重的首饰,不过她仿佛觉得大家都说这只戒指很俗气,也确实俗气,所以她感到有些不安,
当中是一颗四克拉的钻石,周围有一圈绿宝石。这戒指盖住了整整一节手指,好像重重地压
在手上,思嘉怀疑瑞德是费了很大力气定做了这只戒指,而且是不怀好意,故意做得这么扎
眼。
瑞德回到亚特兰大并把戒戴在思嘉上之前,思嘉没有把她的打算告诉任何人,连家里人
也没告诉。她把订婚的消息一宣布,顿时引起一场大风波,人们议论纷纷。三K党事件事之
后,除了北方佬和北方来的冒险家之外,瑞德和思嘉就成了全城最不受欢迎的人。很早以前
,查尔斯·;汉密尔顿死后,思嘉早早地把丧服脱去,就遭到了众人的指责,经营木材厂是一
般女人不干的事,而且怀孕之后还抛头露面,也显得很不体面,此外还有许多别的事情。引
起人们更加严厉的指责。可是自从她造成了弗兰克和托米的死。而且危害了另外十几个人的
生活,人们的指责一下子就变成了公开的谴责。
至于瑞德,战争期间他大搞投机生意,受到全城的痛恨,后来又投靠共和党人,更没有
赢得人们的好感,可是说也奇怪,他虽救了亚特兰大几名人士的命,却遭到亚特兰大的太太
们强烈的仇恨。
她们强烈不满,并不是悔恨她们的丈夫依然健在。是因为她们的丈夫之所以能够健在,
要归功于瑞德这样一个下贱人,要归功于那使人难堪的计谋。一连几个月,她们又受到北方
佬的讥笑和鄙视,抬不走头来,她们认为而且直言不讳,如果瑞德真为三K党着想,他就会
采取更有体面的方式来解决。她们认为,他是故意把贝尔·;沃特琳扯进来,使得城里有威望
的人名誉扫地。因此,他虽然救了人,人们不但不感谢他,反而一点也不宽恕他过去的罪过。
这些女人能嘱苦耐劳,乐且助人,富有同情心,但是如果谁对她们的不成文法规稍有违
反,她们是毫不留情的。她们的法规也很简单:拥护联盟,尊敬老战士,忠于传统,人穷志
不穷,宽厚待人,痛恨北方佬。在她们看来,思嘉和瑞德完全违反了法规中所有的要求。
瑞德救出来的那些人为了顾全面子,也为了感谢瑞德,想让他们的家属保持沉默,然而
难以办到。在瑞德和思嘉还没有宣布准备结婚的时候,他们俩就已经是很不受欢迎了,原来
大家表面上还装出对他们还客客气气。现在就连这种冷淡的客气也全没有了。他们订婚的消
息就像炸弹一样炸开,来得太突然,威力又太大,全城为之震动,就连最好的女人也直言不
讳,谈起来非常激动。弗兰克是她杀死的,他死了才刚刚一年,她这么快又嫁人了,她嫁的
这个名叫巴特勒的男人不仅开着一家妓院,还和北方佬和北方来的冒险家合伙干各种见不得
人的勾当,他们俩,要是分开而过,大家还觉得可以忍受,但是这样肆忌惮地结合在一起,
实在让人受不了。这两个人都是臭名昭著的恶人,真该把他们赶走,不能让他们街在这个城
市里。
如果他们俩订婚的消息是在另外一种情况下宣布的,亚特兰大也许会对他们俩采取较为
宽容的态度。可是现在瑞德结交的那些北方来的冒险家和投靠北方佬的南方人在当地有名望
的公民之中名声特别不好。他们订婚的消息在亚特兰大传开的时候,正赶上当地的百姓反对
北方佬及其追随者的情绪最强烈,因为佐治亚州反对北方佬统治的最后一个堡垒刚被攻破,
四年前谢尔曼从多尔顿以北向南进军,由此开始的漫长战役终于达到了高潮,屈辱的生活遍
及整个佐治亚州。
重建运动已经进行了三个年头,这是充满了恐怖的三年,大家都觉得情况已经坏得不能
再坏了。现在人们才意识到佐治亚州重建时期最苦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三年来,联邦政府一直依靠军队强制把自己的思想和统治强加在佐治亚州身上,因此在
很大程度上是成功的。但这新政权完全是靠武力维持的。佐治亚州虽然是在北方佬的统治下
,但是没有得到本州人的同意,州里的领导人不停地斗争,要求本州按照自己的意志实行自
治的权利。他们坚决抵制,不肯屈服,拒不接受华盛顿的旨意为本州的法律。
佐治亚州政府从未正式投降,但是它所进行的抵制和斗争是徒无益的,在这场斗争中,
它是不可能获胜的,只有节节败退。不过它至少推迟了那不可避免的结局。在南方别的州里
。已经有大字不识的黑人身居高位,或者进入了黑人和北方冒险家控制的州议会,但是佐治
亚顽强抵抗,至今仍能避免这种厄运。三年之中,州议会大部分时间控制在白人和民主党人
手中,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