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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吻蕊-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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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故事重新回到石大时,已演绎成: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只像猫那么大的老鼠跑进石大的一间男生宿舍,这老鼠的嘴张开有人嘴那么大,一口可以把整个耳朵啃下来。幸好,老鼠去啃那个学生的时候,学生刚好一翻身,老鼠啃空了,只是牙齿尖剐下来一点肉。
  照这样传播下去,估计石大明年在本地招不到学生了。于是,学校开展卫生大整顿。
  各班班长、班主任、辅导员之类组成一个庞大的卫生检查队,每周两次挨间检查学生宿舍。
  这检查那叫一个严,尤其是我们系那个姓袁的辅导员,穿件黑风衣,戴双雪白的手套,跟纳粹一样,一进屋,叉腰一站,两眼鹰隼一般四处打量,一旦看到可疑的旮旯缝隙,一个箭步冲过去,用指头一抹一抠,然后得意地把那根指头举到众人面前——不用说,那白指头肯定变黑了。
  多少宿舍就栽在他的指头下。那么白的手套,在他自个儿脸上抹一下说不定都是一道黑印,何况是墙旮旯桌子缝。
  但这袁老师不是好惹的,大家对他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他的轶事我们一来石大就听过了。
  据说石大以前学生谈起恋爱来那叫一个不要命,用肉麻已不足以形容。反正心理素质不过关的人不宜到石大,会看得胃痉挛或脑充血。尤其是晚上熄灯前,女生楼前的各种告别仪式,花样繁多得可以创吉尼斯纪录。
  大学固然是不提倡谈恋爱,可也不反对,因此学校当局对此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惟有这老袁眼里不揉沙子,形容学生们谈恋爱的种种情状为:不忍目睹,令人作呕。
  他的话引起公愤,被那些恋爱中人记在心头。后来石大进行民主改革,学期末由学生给老师打分,老袁差点不合格。
  但是老袁丝毫不退缩,更加肆无忌惮地逮着机会就说,并且点名道姓,以致后来但凡认得这位辅导员的情侣,一见他的影子便闻风而散,其状如多年前那部《有话好好说》中民工听到大嘴巴喊“警察来了”的情形一样。
  大约是佩服老袁一意孤行、誓死不回头的强硬作风,第二次评定时,有人给老袁打了优秀。也就是说,胜利最终属于了老袁。
  话说回来,我们被这卫生运动折腾惨了。不仅要擦窗户,用棉签掏桌子缝,还要像韩国女人一样跪在地上用布擦地,为了保持劳动成果,我们甚至进门要换拖鞋。
  有一天大扫除之后,大家团团围坐在书桌旁,一动不敢动,等待卫生检查团到来。不敢坐床,床单皱了要扣分的。
  沉默中,陈冉长叹一声,自言自语说:“妈妈的,我都怀疑我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了。”
  尽管我们如此付出,还是被老袁发现漏洞:我们宿舍门挨地的地方有污渍。被评为“良减”。
  其实那不是脏,盖因那些野蛮人串门时常常用脚敲门,天长日久,把门上的白漆踹掉了,露出了底儿。
  自从老袁发现这问题后,我们每次都因为这门被扣分。
  为解决此问题,我们大伤脑筋。
  我们在门上张贴了告示,拜托大家不要再用脚敲门。结果全然无效。那些野蛮人踹门进来后,我们怒目而视,责问:“没看见告示啊?”人家都茫然反问:“什么告示?没看见。”有一个家伙最气人。当我们责问他“没看到门上的告示吗”,他撤回身看了两眼,说:“没有,谁会看啊,又不是进厕所,先看看门上的字免得走错了。”
  后来我们决定放弃,已经得到“良减”,超过“合格”了。张亚方说,事物总是有缺陷的,有缺陷才有缺陷美。
  当我们为宿舍的卫生问题操碎了心的时候,潘金峰一概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盖因他的心都放在金子她们宿舍了,一心不能二用。
  潘金峰振振有词:“怜香惜玉是真男人本色,看到她们这么娇滴滴的女孩子爬高上低,擦玻璃,拖地板,我辈男人难道不该伸出援手?”
  潘金峰说得不假,卫生运动中,男生们普遍开始了一项活动:去给心仪的女生擦窗子。
  连我都出了一回手。当然,情况跟他们不一样。
  有一天,我去找林薇薇说班上的事,进得门,看了一眼,不见她,问她们宿舍的林莉,林莉往阳台那边歪歪头,说:“她在呀。”然后大喊一声:“薇薇,刘涌找你!”
  我过去一看,林薇薇在窗沿上站成一个大字,正费力地用报纸在给玻璃窗抛光。
  看到我来了,她紧紧抓住窗框,慢慢移到打开的窗户,利索地跳下地,啪啪拍两下手,一边穿鞋一边干干脆脆地说:“说吧,什么事?”
  我把事情简单说完,脱下鞋,拿起报纸往窗台上爬。
  我既然看到这情形,自然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开始林薇薇还逞强,来夺我手上的报纸,跟我争着往窗台上爬。
  我轻轻一下便扒开她,说:“林薇薇,你再挤,把我挤下楼去你就惨了。”
  林薇薇这才不再跟我争。
  当我在擦窗户的时候,她在屋内不断叮嘱我:“小心,你小心点儿啊。”满脸担心的样子。
  这个可怜的丑女生,她擦窗子的时候可没有人这样焦急地叮嘱她小心小心。
  回到宿舍,我问潘金峰:“你不是说金子她们宿舍的窗子你包了吗?”
  潘金峰大言不惭地答:“是啊。”
  “那林薇薇怎么在自己擦窗户?”
  潘金峰不说话了。

  “你小子,太势利了吧?”
  潘金峰急了,又忍住不开口辩解,直到陈冉去洗衣房,只剩下我们两人在了,他才说:“我不是势利,我帮她擦窗子,金子不高兴。我现在不是得将就着她点吗?”
  “哦,为什么?她们不是好朋友吗?”
  “好什么呀。金子说了,她见不得林薇薇长得那么丑还那么张狂。”
  “哦,丑就该一声不吭、夹着脑袋做人呀?这是什么道理?”
  潘金峰急忙辩解:“你声音那么大干什么?又不是我这样想!再说,金子说得也有道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我“哼”了一声,拿起书看,不听他的歪理。16
  关于我们宿舍房门的老大难问题终于得到解决。
  林薇薇从系学生会搞来一罐喷漆,把那些掉了的漆重新喷上。她坐在门边守了一下午,等漆彻底干掉。其间但凡有人进来,她便大喝一声:“小心脚!”外边来串门的每每被吓得跳起来,不明就里,举起脚来纳闷地查看。
  等漆干了,林薇薇亮出一劳永逸的绝招。
  她从书包里掏出一小卷透明塑料纸,比着门的宽度剪下一截,在两端贴上不干胶,往门下端一贴,直起身拍拍手,说:“好了。检查卫生的时候把塑料纸揭下来,完了再贴上去。”
  我们几个大眼瞪小眼: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这办法,这么简单!
  林薇薇笑问:“服不服?”
  大家都心悦诚服地点头:“I服了YOU。”
  尤其是陈冉和潘金峰,先前看到林薇薇喷漆的时候,袖着手,一左一右地说:“没用,根本没有,两天就踹掉了。”
  林薇薇也不急,笑眯眯地说:“那是你们没能耐,要是我,他们敢踢?我叫他们看到门脚就抽筋。”
  那两人报以嘘声。
  现在两人没话了。
  林薇薇走之前还周到地留下备用的塑料纸和不干胶。
  一帮大老爷们儿颇为感动。
  张亚方尊称林薇薇为“林姐”,说:“林姐,你让我们怎么谢你呢?”
  林薇薇抱拳拱了拱:“客气客气,多支持我工作就行了。”
  我和张亚方异口同声答:“一定一定。”
  林薇薇离开我们宿舍时,大家一致觉得应该送送,尽管两幢宿舍之间只相距一百多米。
  最后是我送她。
  临别时,我们宿舍的几条汉子都立在门口说:“林姐慢走。”
  比林薇薇大了两岁的李业也如此称呼。陈冉连说错了错了。
  李业撩起细长眼瞪了陈冉一下:“我尊称她不行吗?”
  陈冉道:“依梁山的座次,你该叫她宋公明哥哥。”
  林薇薇业已知道自己被赠予“及时雨宋江”别号这一节,也知道李业的绰号是矬地虎,都是梁山一百单八号中的匪兄匪弟,听陈冉这样一说,哈哈大笑下楼去。
  我本来只打算送林薇薇到楼下,然后再顺便去买两个包子加加餐。
  到了楼下,林薇薇却提议从紫薇坪绕一绕:“你看月亮多好,多走两步吧,权当散散步。”
  从女生楼到图书馆要经过一条林阴道,这条林阴道旁有一大片草坪,叫了一个很文学的名字,紫薇坪。
  这里是石大情侣大聚会的场所。白天吃饭时间,可以在这里看到各种喂饭的姿势。有一天潘金峰回宿舍报告,说他甚至看见有渡食的。我们没敢去考证,怕胃部承受不住压力。
  这样一种地方有什么可去的,尤其是晚上,天知道是何种情形。
  事实上我没说不,也没说好,那就是默认了,至少林薇薇是这样认为的,她率先往紫薇坪的方向走去。
  我虎背熊腰地跟在后面,相距半米,颇像一保镖。
  这天晚上,月亮很轻很薄,风吹得则很安静。一路上,无数对情侣影影绰绰地散落在月下花前。
  林薇薇目不斜视,昂着头不紧不慢地在前面走。
  我对散步的要领掌握得不是很准确,在后面用小碎步跟着,很是别扭。林薇薇又不说话,闲着没事,我只好打量她的背影,发现这小丫头头发奇多,铺了一背,天知道,她那么小的一颗脑袋怎么会长出这样繁茂的头发来。就像那——
  才到石大时,那还是个花木繁盛的时节,有一次路过中文系,看到一面墙倾泻而下铺满迎春花的枝条,春季早过,上面只有一些零星的小花朵,衬着绿叶,格外清新。那天我望着墙发了好一阵呆,差点写出一首诗。
  “嗨,发什么呆?跟你说话呢!”
  林薇薇在我跟前一声娇喝惊醒了我的遐思。
  我慌忙退开一步。
  说她是“娇喝”完全是写实,因为她歪着头看着我,路灯光下,脸色似乎还有点红红的。然后我自己就脸红了,因为我明白过来林薇薇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我看起来好像是死死地盯着她。换了一个女生像这样盯着我,我也颇觉那个的。
  “你说什么?我想心事,没听见。”我笑着说,用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林薇薇嗔道:“我说到了,你还一个劲儿往前走,差点踩到我脚后跟。”
  一看,我们真的已不知不觉走到紫薇坪了。
  大出我的意料,草坪上竟很安静,只有两三对情侣散落在远处冬青树丛的边沿地带。
  后来有一次我把自己的这一疑惑说出来时,向哥和陈冉都哈哈大笑。笑完,向哥对陈冉说:“你给小孩子讲讲这是什么道理。”
  陈冉笑道:“傻孩子,你想,草坪那么空旷,旁边又有路灯,能干什么。都隐蔽在树丛墙角呢!”
  真是气死我了!
  不过得承认,他们是对的。李业就说过,有一次他和他们班的几个同学看完电影回来,路上有人把喝剩的半瓶矿泉水随手往冬青丛中一扔,结果听到“哎哟”一声娇啼。
  当时他们还想,完了,要被护花使者扁了。那个扔瓶子的男生还赶紧往李业身边站——李业虽然矮点,但这么大一截黑炭还是有一点威慑力的。结果那一声娇啼之后,声息全无,李业他们互看了一眼,赶紧拔腿开路。
  草坪既空空,也就没什么可看,我只好看远处。草坪外面本来有一个池塘,水还清,可惜迷迷蒙蒙的也看不出甚名堂,只有远处地理系的尖顶阁楼上亮着一星灯光,在月夜中颇有一点意境。
  平常话颇多的林薇薇这时偏不说话,我只好又把视线收回来,落到草坪中那棵惟一的树上。
  这棵树没有树皮,裸露着躯干,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它扭动的肌理。叶子已落光了,它的莹洁的躯干在空中静静地与众不同地曼妙伸展。
  “这是什么树?”
  “就是紫薇呀。这草坪不是叫紫薇坪吗?”
  我恍然大悟,“哦”了一声。
  “不过,它还有两个名字,一个叫毕业花,因为它总是在学生毕业离开学校的时候开得最盛最艳,在我们老家我们把它叫做疯婆子。”
  我哈哈笑起来:“你叫林薇薇,那你也可以再取一个别号叫疯婆子——算了,叫疯丫头得了,还挺贴切。哈哈哈,你也有三个名字:林薇薇,及时雨宋江,疯丫头。跟这棵树一样啊!”
  林薇薇也不气,跟着一起笑,说小时候她外婆就是叫她疯丫头,叫到上大学了才好歹给了点面子不叫了。
  话起了头,林薇薇就刹不住车,听到熄灯的音乐号响起,我们才慌忙从紫薇树下跳起。
  夜露已降,一起身,我不由打了一个机灵:“好冷。”
  林薇薇颇不以为然:“这算什么冷,离下雪还早呢。”
  我惊道:“这里会下雪?”
  “当然啦!”林薇薇吃惊于我的吃惊。
  “不好意思,我是比你还南的南蛮,说实话,我还没见过雪。”
  “是吗?等下雪的时候我陪你到这里来看雪,听说很好看的哦。”林薇薇说完,忍不住又哈哈笑起来,“真好玩儿,这么大的人,连雪都没看过!”
  她的笑声把巡夜队都惹了过来,有人举起八节电池的大电筒照过来:“哪个系的?还不回宿舍!”
  我和林薇薇飞奔而逃。17
  没有了门上的瑕疵,第二周卫生大检查时,我们终于得了一个优。
  李业兴奋得几乎一夜没睡,在床上烙了几十个山东大饼。
  我从来没想到一个稳健如他的人兴奋起来会如此可怕。
  自从卫生检查组走后,李业的嘴就没停过。口若悬河,滔滔不绝。问题是他的思路是跳跃式的,上一句正说着老袁的白手套,下一句可以是:“真白,那雪白的野鸡蹲在雪窝里,我愣是没看出来!”
  后来几乎没人可以接上他的话茬儿了,又耐不住他絮叨,纷纷撤退,连发誓不上图书馆的潘金峰都夹着书跟我们去了图书馆。
  李业如此不能自已,表层原因是我们终于得了一个优。
  主要的原因是:偏偏这次检查李业的美女班主任也亲自驾临了。
  更主要的原因是:美女班主任临走时,还亲切地对李业展颜一笑,说:“李业你们真不错,要好好保持呀。”
  李业当时便激动得满脸通红,除了一个劲儿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去图书馆的途中,陈冉感叹:“还以为李业他们班主任长了一副盖世芳容,其实也不过略有几分姿色,也值得他这样神魂颠倒。”
  潘金峰说:“这就叫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各花入各眼。就像金子,刘涌看着也不过如此,在我眼中就是绝世大美女。”
  自从我当着潘金峰的面赌咒发誓不会追金子后,这家伙借着友谊宿舍的名见天都去金子那里。金子对他也是不笑不开口(据潘金峰说),于是乎,潘金峰说话时渐渐便有了这种得着便宜卖乖的口气。
  最近几日,潘金峰这样得意洋洋说话的时间越来越多,常常春风满面。有一天李业对他相了一相,赞他面带桃花。我接着为他吟了一句:“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桃’出墙来。”
  当时我们正打双抠,潘金峰又正甩出一张红桃,我们都哈哈大笑,惟有潘金峰自己双目痴迷,若有所思,仿佛已神游天外。
  陈冉私下跟我说:“这厮肚子里憋着什么喜事,不告诉我们。”
  陈冉不愧江湖经验丰富,果然,就在我们一起去图书馆后两天,潘金峰憋不住告诉我们,说他跟金子可能会有新的进展了。
  原来潘金峰觉得自己开水已打了一两个月,差不多该是撩开那一层朦胧面纱的时候了,偷偷创作了一封情书。
  说他“偷偷”,是因为他既没向有实战经验的陈冉请教,也没跟情书王子(陈冉给张亚方取的别号)切磋,更没用我捉刀,就一个人埋头完成了,并寄出了,然后才憋不住得意洋洋告诉我们,说写了足有七页。
  可见这小子并不是没有写作能力,而是术业有专攻而已。
  我们宿舍的空气开始变得有点古怪。一向沉默内向不苟言笑的李业沉浸在被偶像亲自夸奖了的无边喜悦中,变得和蔼可亲,常常面露微笑手持一块抹布对屋中的各种陈设大打出手,这几天,用纤尘不染来形容我们宿舍我想也不能算是夸张手法。
  与此相反,一向多嘴多舌“活泼可爱”(潘金峰自诩)的潘金峰在甜蜜而紧张的等待中变得含蓄了,常常安静地眨巴着眼睛对着某个墙角意味深长地一笑。
  我和陈冉看得心惊肉跳,心想,要是张亚方也加入这个行列,宿舍没法住了,成精神病院了。
  潘金峰自从把信交付给邮局后,一直没再去金子她们宿舍。
  隐约记得什么地方有一种风俗,准新娘准新郎是互不见面的,哪怕彼此早已“袒”诚相见过。潘金峰不知不觉间应了这一风俗。
  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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