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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 全译-第10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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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接应他们后,捶着自己胸口说:“我还有什么希望呢!”他光着脚逃走,躲藏在一座楼下。李的亲信将领李钧率领能挽强弓的亲兵三百人直奔山亭,准备交战,裴行立埋伏的兵马截击并斩杀了他。李全家人都哭泣,李的随从们捉住李,用帐幕裹着他,用绳索将他缒到城下,给他带上枷锁,送往京城。李的能挽强弓的亲兵和由胡人、奚人等组成的蕃兵纷纷自杀,尸体纵横交陈。癸酉(十九日),镇海军将本军发生的事情上奏朝廷闻知。乙亥(二十一日),群臣在紫宸殿向宪宗祝贺,宪宗愁容满面地说:“由于朕不施恩德,致使国内屡次出现违犯法纪的人,朕渐愧得很啊,有什么值得祝贺的呢!”

  宰相议诛大功以上亲,兵部郎中蒋义曰:“大功亲,皆淮安靖王之后也。淮安有佐命之功,陪陵、享庙,岂可以末孙为恶而累之乎!”又欲诛其兄

  弟,曰:“兄弟,故都统国贞之子也,国贞死王事,岂可使之不祀乎!”

  宰相以为然。辛巳,从父弟宋州刺史等皆贬官流放。

  宰相商议诛杀李叔伯兄弟姊妹以上的亲属,兵部郎中蒋义说:“李叔伯兄弟姊妹以上的亲属都是淮安靖王李神通的后裔。淮安靖王有辅佐太祖、太宗、创建国家的功勋,陪葬于献陵,配享于高祖祠庙,难道能够因为末代子孙作恶,便受到连累吗!”宰相们又打算诛杀李的兄弟,蒋义说:“李的兄弟,是已故都统李国贞的儿子,李国贞为朝廷献身,难道能够让他失去后人的祭祀吗!”宰相们认为所言有理。辛巳(二十七日),李的叔伯弟弟宋州刺史李等人都被贬官流放。

  十一月,甲申朔,至长安,上御兴安门,面诘之。对曰:“臣初不反,张

  子良等教臣耳。”上曰:“卿为元帅,子良等谋反,何不斩之,然后入朝?”

  无以对。乃并其子师回腰斩之。

  十一月,甲申朔(初一),李被押送到长安,宪宗亲临兴安门,当面责问他。李回答说:“我起先并没有造反,是张子良等人教我这样做的。”宪宗说:“你身为主帅,既然张子良等人策划造反,你为什么不将他们杀了,然后再入京朝见?”李无法回答了,于是将他连同他的儿子李师回一并腰斩处死。

  有司请毁祖考冢庙,中丞卢坦上言:“李父子受诛,罪已塞矣。昔汉诛霍禹,不罪霍光;先朝诛房遗爱,不及房玄龄。《康诰》曰:‘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况以为不善而罪及五代祖乎!”乃不毁。

  有关部门请求拆除李祖先的坟墓和家庙,御史中丞卢坦进言说:“李父子遭受诛戮,已经足以抵罪。过去汉宣帝诛杀霍禹,并不处罚霍光;本朝前代诛杀房遗爱,并不牵连房玄龄。《康诰》说:‘在父子兄弟之间,无论谁触犯刑罚,都不能互相牵连。’何况因李作恶,而要牵连五代祖先一起治罪呢!”于是作罢。

  有司籍家财输京师。翰林学士裴、李绛上言,以为:“李僭侈,割剥六州之人以富其家,或枉杀其身而取其财。陛下闵百姓无告,故讨而诛之,今辇金帛以输上京,恐远近失望。愿以逆人资财赐浙西百姓,代今年租赋。”上嘉叹久之,即从其言。

  有关部门没收李家财,准备运到京城,翰林学士裴与李绛进言认为:“李过度奢侈,残酷掠夺润、睦、常、苏、湖、杭六州百姓,使自己家富有,甚至滥杀无辜,从中夺取资财。陛下怜悯百姓无处说理,所以征讨并诛杀了他,现在要将没收的金银丝帛装载成车,转运京城,恐怕会使各地的人们感到失望。希望将李的物资钱财颁赐给浙西的百姓,用以代替他们今年应交纳的赋税。”宪宗嘉许赞叹良久,随即听从了他的建议。

  '11'昭义节度使卢从史,内与王士真、刘济潜通,而外献策请图山东,擅引兵东出。上召令还,从史托言就食邢、,不时奉诏;久之,乃还。

  '11'昭义节度使卢从史,在内与王士真、刘济暗中交往,在外却向朝廷进献计策,请求谋取太行山以东的魏博、恒冀等藩镇,擅自率领兵马东进。宪宗传召并命令他返还昭义,他却托称移兵前往邢州与州,就地获取给养,不肯按时奉行诏书的指令,过了好久,才返回昭义。

  他日,上召李绛对于浴堂,语之曰:“事有极异者,朕比不欲言之。朕与郑议敕从史归上党,续徵入朝。乃泄之于从史,使称上党乏粮,就食山东。为人臣负朕乃尔,将何以处之?”对曰:“审如此,灭族有余矣!然、从史必不自言,陛下谁从得之?”上曰:“吉甫密奏。”绛曰:“臣窃闻晋绅之论,称为佳士,恐必不然。或者同列欲专朝政,疾宠忌前,愿陛下更熟察之,勿使人谓陛下信谗也!”上良久曰:“诚然,必不至此。非卿言,朕几误处分。”

  后来,宪宗在浴堂殿传召李绛前来应对谘询,对李绛谈道:“有件极为异常的事情,朕完全不愿意讲到它。朕与郑商议敕令卢从史返回上党,接着便征召他入京朝见。郑却将此事泄露给卢从史,让他声称上党缺乏粮食,需要移兵崤山以东,就地取得粮食给养。作为人臣,辜负朕达到如此程度,将应当怎么处治他呢?”李绛回答说:“假如确实是这样,诛戮整个家族的罪罚还有余。然而,郑与卢从史肯定不会自己说出去,陛下是从谁那里得到消息的呢?”宪宗说:“是李吉甫秘密奏报的。”李绛说:“我私下里听到士大夫的评论,称许郑是一位德才兼优的人,恐怕他不会这样做的。或许是他的同事中有人打算独揽朝廷大政,嫉妨郑得到宠信,居己之先吧,希望陛下再深入验察此事,不要让人说陛下是在听信谗言啊!”宪宗停了许久才说:“的确如此,郑肯定不至于干出这种事情。如果不是你这一席话,朕几乎要做出错误的决定来了。”

  上又尝从容问绛曰:“谏官多谤讪朝政,皆无事实,朕欲谪其尤者一二人以儆其余,何如?”对曰:“此殆非陛下之意,必有邪臣以壅蔽陛下之聪明者。人臣死生,系人主喜怒,敢发口谏者有几!就有谏者,皆昼度夜思,朝删墓减,比得上达,什无二三。故人主孜孜求谏,犹惧不至,况罪之乎!如此,杜天下之口,非社稷之福也。”上善其言而止。

  宪宗还曾从容询问李绛说:“谏官往往毁谤朝廷政务,全然没有事实依据,朕打算将他们中间一两个突出人物处以贬谪,以便使其余的人有所警惕,你认为怎么样呢?”李绛回答说:“这大概不是陛下的本意,肯定有邪恶臣下蒙蔽陛下视听的事情发生。臣下的死与生,都是与主上的喜与怒相联系着的,有勇气开口进谏的能有几人呢!即使有人进谏,也都是经过日日夜夜的思量,朝朝暮暮的删减,及至谏言得以送交到上面来时,所剩已经没有十分之二三了。所以,主上勤勉不怠地寻求规谏,还怕无人进谏,何况要对谏官处以罪罚呢!倘若如此,就会让天下之人闭口不言,这可不是国家之福啊。”宪宗赞赏他的进言,于是不再贬谪谏官。

  '12'群臣请上尊号曰睿圣文武皇帝;丙申,许之。 

  '12'群臣请求向宪宗进献尊号,称作睿圣文武皇帝。丙申(十三日),宪宗应允了这一请求。

  '13'尉、集贤校理白居易作乐府及诗百余篇,规讽时事,流闻禁中;上见而悦之,召入翰林为学士。

  '13'县尉、集贤校理白居易写作乐府与诗歌一百多篇,婉言规谏时事,流传到宫廷之中。宪宗看了白居易的乐府与诗歌后,很是喜爱,便传召白居易进入翰林院,担任翰林学士。

  '14'十二月,丙辰,上谓宰相曰:“太宗以神圣之资,群臣进谏者犹往复数四,况朕寡昧,自今事有违,卿当十论,无但一二而已。”

  '14'十二月,丙辰(初三),宪宗告诉宰相说:“凭着太宗那样的圣明资质,群臣进献的谏言尚且需要往返三四次哩,何况朕是愚昧寡闻的呢!从今以后,如果有什么不对的事情,你们应当论说十次,而不是仅仅论说一两次就算了事。”

  '15'丙寅,以高崇文同平章事,充宁节度、京西诸军都统。

  '15'丙寅(十三日),宪宗任命高崇文同平章事,充任宁节度使、京西诸军都统。

  '16'山南东道节度使于惮上英威,为子季友求尚主;上以皇女普宁公主妻之。翰林学士李绛谏曰:“,虏族;季友,庶孽,不足以辱帝女,宜更择高门美才。”上曰:“此非卿所知。”已卯,公主适季友,恩礼甚盛;出望外,大喜。顷之,上使人讽之入朝谢恩,遂奉诏。

  '16'山南东道节度使于岂惮宪宗的英明威严,为儿子于季友请求娶公主为妻,宪宗便将皇女普宁公主嫁给了他。翰林学士李绛进谏说:“于出身于虏族,于季友是于的偏房所生,配不上帝室的女儿,应当为公主另选出于名门、才具秀美的人才。”宪宗说:“你不知道这里面的原因。”已卯(二十六日),普宁公主下嫁给于季友,宪宗对于家的礼遇很是隆盛,于出于预料之外,感到非常高兴。不久,宪宗让人婉言规劝于前往朝廷感谢皇帝的恩典,于便接受了诏命。

  '17'是岁,李吉甫撰《元和国计簿》上之,总计天下方镇四十八,州府二百九十五,县千四百五十三。其凤翔、坊、宁、振武、泾原、银夏、灵盐、河东、易定、魏博、镇冀、范阳、沧景、淮西、淄青等十五道七十一州不申户口外,每岁赋税倚办止于浙江东·西、宣歙、淮南、江西、鄂岳、福建、湖南八道四十九州,一百四十四万户,比天宝税户四分减三。天下兵仰给县官者八十三万余人,比天宝三分增一,大率二户资一兵 。其水旱所伤,非时调发,不在此数。

  '17'这一年,李吉甫撰写成《元和国计簿》,进献给朝廷。据该书记载,总计全国有方镇四十八个,有州府二百九十五个,有县一千四百五十三个。其中凤翔、坊、宁、振武、泾原、银夏、灵盐、河东、易定、魏博、镇冀、范阳、沧景、淮西、淄青等十五个道七十一个州不向朝廷申报户口外,每年的赋税征收只靠着浙江东西、宣歙、淮南、江西、鄂岳、福建、湖南等八个道四十九个州,在编人口共一百四十四万户,比天宝年间纳税人户减少了四分之三。全国依赖国库供给的军队有八十三万多人,比天宝年间增加了三分之一,大约每两户人家供养一个士兵。若有旱涝灾害损坏收成,或者有临时的征发调用,还不能包括在这个数目以内。

三年(戊子、808)

三年(戊子,公元808年)

  '1'春,正月,癸巳,群臣上尊号曰睿圣文武皇帝;赦天下。“自今长吏诣阙,无得进奉。”知枢密刘光琦奏分遣诸使赍赦诣诸道,意欲分其馈遗,翰林学士裴、李绛奏“敕使所至烦扰,不若但附急递。”上从之。光琦称旧例,上曰:“例是则从之,苟为非是,奈何不改!”

  '1'春季,正月,癸巳(十一日),群臣向宪宗进献尊号,称作睿圣文武皇帝。宪宗大赦天下罪囚,规定:“从今以后,各地长官前往朝廷,不得进献贡物。”知枢密刘光琦奏请分别派遣各使者携带赦书前往各道,想要分别占有各地赠送的财物。翰林学士裴、李绛奏称:“朝廷派出的使者每到一处,就要烦劳搅扰一处,不如只将赦书交付驿站火速传递。”宪宗听从了二人的建议。刘光琦援引惯例反对,宪宗却说:“如果惯例是正确的,自然要依从惯例,如果惯例是不正确的,为什么不纠正呢!”

  '2'临泾镇将郝以临泾地险要,水草美,吐蕃将入寇,以屯其地,言于泾原节度使段,奏而城之,自是泾原获安。

  '2'临泾镇将郝认为临泾地势险要,水草肥美,如果吐蕃准备前来侵犯,肯定要在此地驻扎,便向泾原节度使段进言,经奏请后修筑了临泾城。从此,泾原获得了安宁。

  '3'二月,戊寅,咸安大长公主薨于回鹘。三月,回鹘腾里可汗卒。

  '3'二月,戊寅(二十六日),咸安大长公主在回鹘去世。三月,回鹘腾里可汗去世。

  '4'癸巳,郇王总薨。

  '4'癸巳(十一日),郇王李总去世。

  '5'辛亥,御史中丞卢坦奏弹前山南西道节度使柳晟、前浙东观察使阎济美违赦进奉。上召坦褒慰之,曰:“朕已释其罪,不可失信。”坦曰:“赦令宣布海内,陛下之大信也。晟等不畏陛下法,奈何存小信弃大信乎!”上乃命归所进于有司。

  '5'辛亥(二十九日),御史中丞卢坦上奏揭发前任山南西道节度使柳晟和前任浙东观察使阎济美违背赦书,进献贡物。宪宗召见卢坦,对他称赞慰问了一番以后说:“朕已经将他们的罪责免除了,这是不能失信的啊。”卢坦说:“赦令是向全国公布的,是陛下的大信用。柳晟等人不畏惧陛下之法,陛下怎么能够只顾小信用,反而丢弃大信用呢!”于是,宪宗命令将他们进献的物品交给有关部门。

  '6'夏,四月,上策试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举人,伊阙尉牛僧孺、陆浑尉皇甫、前进士李宗闵皆指陈时政之失,无所避;吏部侍郎杨于陵、吏部员外郎韦贯之为考策官,贯之署为上第。上亦嘉之,诏中书优与处分。李吉甫恶其言直,泣诉于上,且言“翰林学士裴、王涯覆策。,涯之甥也,涯不先言;无所异同。”上不得已,罢、涯学士,为户部侍郎,涯为都官员外郎,贯之为果州刺史。后数日,贯之再贬巴州刺史,涯贬虢州司马。乙亥,以杨於陵为岭南节度使,亦坐考策无异同也。僧孺等久之不调,各从辟于藩府。僧孺,弘之

  七世孙;宗闵,元懿之玄孙;贯之,福嗣之六世孙;,睦州新安人也。

  '6'夏季,四月,宪宗对有关部门推举的贤良方正、直言极谏科的考生举行考试,伊阙县尉牛僧孺、陆浑县尉皇甫、前科进士李宗闵等人,指明并陈述当时政务的过失,都能够毫无避讳。吏部侍郎杨於陵、吏部员外郎韦贯之担任主考策对的官员,韦贯之将牛僧孺等人纳入成绩优秀的上第中,宪宗对他们也很嘉许,颁诏命令中书省对他们从优安排。李吉甫讨厌他们言语直切,哭泣着向宪宗陈诉,而且说:“策对考试是由翰林学士裴和王涯来覆核审定的。皇甫是王涯的外甥,王涯没有事先说明,裴也没有提出异议。”宪宗没有办法,免除了裴与王涯翰林学士的职务,让裴出任户部侍郎,王涯出任都官员外郎,韦贯之出任果州刺史。几天以后,韦贯之又被贬为巴州刺史,王涯被贬为虢州司马。乙亥(二十三日),宪宗任命杨於陵为岭南节度使,他也是由于主考策对时没有提出异议而受到处罚。牛僧孺等人长期不得调任,分别被藩镇征用为幕府的僚属。牛僧孺是牛弘的七世孙。李宗闵是李元懿的玄孙。韦贯之是韦福嗣的六世孙。皇甫是睦州新安人。

  '7'丁丑,罢五月朔宣政殿朝贺。

  '7'丁丑(二十五日),宪宗撤销了五月朔日(初一)在宣政殿举行的朝贺。

  '8'以荆南节度使裴均为右仆射。均素附宦官得贵显,为仆射,自矜大。尝入朝,逾位而立;中丞卢坦揖而退之,均不从。坦曰:“昔姚南仲为仆射,位在此。”均曰:“南仲何人?”坦曰:“是守正不交权幸者。”坦寻改右庶子。

  '8'宪宗任命荆南节度使裴均为右仆射。裴均平时依附宦官,得以富贵显达,出任右仆射后,更为骄矜自大。有一次,裴均上朝,在超越自己职位的地方站了下来,御史中丞卢坦向他拱手行礼,请他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裴均不肯听从 。卢坦说:“过去,姚南仲担任仆射时,他的位置就是在这里的。”裴均说:“姚南仲是什么人?”卢坦说:“是信守正道,不肯交结权贵宠臣的人。”不久,卢坦被改任为右庶子。

  '9'五月,翰林学士、左拾遗白居易上疏,以为:“牛僧孺等直言时事,恩奖登科,而更遭斥逐,并出为关外官。杨於陵等以考策敢收直言,裴等以覆策不退直言,皆坐谴谪。卢坦以数举职事黜庶子。此数人皆今之人望,天下视其进退以卜时之否臧者也。一旦无罪悉疏弃之,上下杜口,众心汹汹,陛下亦知之乎?且陛下既下诏征之直言,索之极谏,僧孺等所对如此,纵未能推而行之,又何忍罪而斥之乎!昔德宗初即位,亦征直言极谏之士,策问天旱,穆质对云:‘两汉故事,三公当免;卜式著议,弘羊可烹。’德宗深嘉之,自畿尉擢为左补阙。今僧孺等所言未过于穆质,而遽斥之,臣恐非嗣祖宗之道也!”质,宁之子也。 

  '9'五月,翰林学士、左拾遗白居易上疏认为:“牛僧孺等人直率地谈论当时的事务,蒙恩登科,复试合格,但是又遭受驱逐,一并被贬黜为幕府的僚属。杨於陵等人因主考策问时敢于收录直率而言的人们,裴等人因复试策问时不肯斥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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