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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诏书宣布将窦宪封为冠军侯,将窦笃封为郾侯,将窦封为夏阳侯。唯独窦宪不肯接受赐封。
'9'秋七月,乙卯,窦宪出屯凉州,以侍中邓叠行征西将军事为副。
'9'秋季,七月乙卯(初七),窦宪出京屯驻凉州。命侍中邓叠代理征西将军职务,充当副统帅。
'10'北单于以汉还其侍弟,九月,复遣使款塞称臣,欲入朝见。冬十月,窦宪遣班固、梁讽迎之。会南单于复上书求灭北庭,于是遣左谷蠡王师子等将左右部八千骑出鸡鹿塞,中郎将耿谭遣从事将护之,袭击北单于。夜至,围之,北单于被创,仅而得免,获阏氏及男女五人,斩首八千级,生虏数千口。班固至私渠海而还。是时,南部党众益盛,领户三万四千,胜兵五万。
'10'北匈奴单于因汉朝遣回他送去做人质的弟弟,本年九月,再次派遣使者到边塞表示服臣,并请求入京朝见。冬季,十月,窦宪派班固、梁讽前往迎接。适逢南匈奴单于再度上书请求消灭北匈奴王庭,听到这个消息,他便派左谷蠡王师子等人率领左右两部八千骑兵出鸡鹿塞,由中郎将耿谭派遣的从事充当监军,袭击北匈奴单于。大军夜间到达,向北匈奴单于发动围攻。北匈奴单于受伤,仅得活命。南匈奴俘虏了北匈奴王后及其子女五人,斩首八千人,生擒数千人。班固等抵达私渠海后返回。此时,南匈奴的势力日益强盛,拥有人口三万四千户,兵员达五万人。
三年(辛卯、91)
三年(辛卯,公元91年)
'1'春,正月,甲子,帝用曹褒新礼,加元服;擢褒监羽林左骑。
'1'春季,正月甲子(十九日),和帝用曹褒制定的新礼仪,举行了成年加冠礼。擢升曹褒督领羽林左骑。
'2'窦宪以北匈奴微弱,欲遂灭之,二月,遣左校尉耿夔、司马任尚出居延塞,围北单于于金微山,大破之,获其母阏氏,名王已下五千余级,北单于逃走,不知所在。出塞五千余里而还,自汉出师所未尝至也。封夔为粟邑侯。
'2'窦宪因北匈奴力量微弱,想趁势将它消灭。二月,他派遣左校尉耿夔、司马任尚出居延塞,在金微山包围了北匈奴单于。汉军大败北匈奴军队,俘虏了北匈奴单于之母阏氏,斩杀大部落王以下五千余人。北匈奴单于逃走,不知去向。汉军出塞五千余里后班师,其距离之远,是自汉朝出兵匈奴以来未曾达到过的。将耿夔封为粟邑侯。
'3'窦宪既立大功,威名益盛,以耿夔、任尚等为爪牙,邓叠、郭璜为心腹,班固、傅毅之徒典文章,刺史、守、令,多出其门,赋敛吏民,共为赂遗。司徒袁安、司空任隗举奏诸二千石并所连及,贬秩免官四十余人,窦氏大恨;但安、隗素行高,亦未有以害之。尚书仆射乐恢,刺举无所回避,宪等疾之。恢上书曰:“陛下富于春秋,纂承大业,诸舅不宜干正王室,以示天下之私。方今之宜,上以义自割,下以谦自引,四舅可长保爵土之荣,皇太后永无惭负宗庙之忧,诚策之上者也。”书奏,不省。恢称疾乞骸骨,归长陵;宪风厉州郡,迫胁恢饮药死。于是朝臣震慑,望风承旨,无敢违者。袁安以天子幼弱,外戚擅权,每朝会进见及与公卿言国家事,未尝不喑呜流涕;自天子及大臣,皆恃赖之。
'3'窦宪立下大功以后,威名越发显赫。他以耿夔、任尚等人为爪牙,邓叠、郭璜为心腹,用班固、傅毅之辈为他撰写文章。州刺史、郡太守和诸县县令,大多由窦氏举荐任命,这些人搜刮官吏百姓,一同进行贪污贿赂的勾当。司徒袁安、司空任隗弹劾了一批二千石官员,连同受牵连者,被贬官或免职的达四十余人。窦家兄弟对此十分怨恨,但由于袁安、任隗二人一向行为高尚,声望甚重,因此也没有加害于他们。尚书仆射乐恢,监察检举无所忌讳,窦宪等人对他很是厌恶。乐恢上书说:“陛下正年轻,继承了帝业,各位舅父不应控制中央大权,向天下显示私心。目前最好的办法是,在上位的人以大义自行割爱,在下位的人以谦让的态度主动引退。这样,四位国舅才可以长久保有封爵和国土的荣耀,皇太后才可以永远没有辜负宗庙的忧虑。确实这是最佳的良策。”奏书呈上,未被理睬。于是乐恢称病,上书请求退休,返回故乡长陵。窦宪暗中严令州郡官府,胁迫乐恢服毒而死。于是朝廷官员十分震恐,全都观望风色而逢迎窦宪的意思,无人胆敢违抗。袁安因和帝年幼单弱,外戚专权,每当朝会进见之际,以及与公卿谈论国家大事的时候,未曾不呜咽流泪。上自天子,下至大臣,全都依靠信赖袁安。
'4'冬,十月,癸未,上行幸长安,诏求萧、曹近亲宜为嗣者,绍其封邑。
'4'冬季,十月癸未(十二日),和帝出行,临幸长安,下诏在萧何、曹参的近亲中寻访适合做后嗣的人,继承萧、曹的封土。
'5'诏窦宪与车驾会长安。宪至,尚书以下议欲拜之,伏称万岁,尚书韩棱正色曰:“夫上交不谄,下交不渎;礼无人臣称万岁之制!”议者皆惭而止。尚书左丞王龙私奏记、上牛酒于宪,棱举奏龙,论为城旦。
'5'和帝下诏,命令窦宪到长安会面。窦宪到达时,尚书下面的官员中有人提出要向窦宪叩拜,伏身口称“万岁”。尚书韩棱正色说道:“同上面的人交往,不可谄媚;同下面的人交往,不可轻慢。在礼仪上,没有对人臣称‘万岁’的制度!”倡议者都感到惭愧,因而作罢。尚书左丞王龙私自向窦宪上书,并奉献牛、酒,受到韩棱的弹劾。王龙被判处服苦役四年。
'6'龟兹、姑墨、温宿诸国皆降。十二月,复置西域都护、骑都尉、戊己校尉官。以班超为都护,徐干为长史。拜龟兹侍子白霸为龟兹王,遣司马姚光送之。超与光共胁龟兹,废其王尤利多而立白霸,使光将尤利多还诣京师。超居龟兹它乾城,徐干屯疏勒,惟焉耆、危须、尉犁以前没都护,犹怀二心,其余悉定。
'6'龟兹、姑墨、温宿等国,都向汉朝投降。十二月,朝廷重新设置西域都护,骑都尉和戊校尉、己校尉。将班超任命为西域都护,徐干为长史。将龟兹送到汉朝做人质的王子白霸封为龟兹王,派司马姚光护送回国。班超和姚光共同胁迫龟兹,废掉国王尤利多而改立白霸,让姚光带着尤利多返回京城洛阳。班超的西域都护府设在龟兹的它乾城,徐干则驻扎疏勒。只有焉耆、危须、尉犁三国,因先前曾经杀死过汉朝的都护,所以仍旧怀着二心,而西域其它各国全都降服。
'7'初,北单于既亡,其弟右谷蠡王于除自立为单于,将众数千人止蒲类海,遣使款塞。窦宪请遣使立于除为单于,置中郎将领护,如南单于故事。事下公卿议,宋由等以为可许;袁安、任隗奏以为:“光武招怀南虏,非谓可永安内地,正以权时之算,可得捍御北狄故也。今朔漠已定,宜令南单于反其北庭,并领降众,无缘更立于除以增国费。”事奏,未以时定。安惧宪计遂行,乃独上封事曰:“南单于屯先父举众归德,自蒙恩以来四十余年,三帝积累以遗陛下,陛下深宜追述先志,成就其业。况屯首创大谋,空尽北虏,辍而弗图,更立新降;以一朝之计,违三世之规,失信于所养,建立于无功。《论语》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行焉。’今若失信于一屯,则百蛮不敢复保誓矣。又,乌桓、鲜卑新杀北单于,凡人之情,咸畏仇雠,今立其弟,则二虏怀怨。且汉故事,供给南单于,费直岁一亿九十余万,西域岁七千四百八十万;今北庭弥远,其费过倍,是乃空尽天下,而非建策之要也。”诏下其议,安又与宪更相难折。宪险急负势,言辞骄讦,至诋毁安,称光武诛韩歆、戴涉故事,安终不移;然上竟从宪策。
'7'起初,北匈奴单于不知去向以后,他的弟弟右谷蠡王于除便自称为单于,率领数千部众驻扎在蒲类海一带,派使者到汉朝边塞请求归附。窦宪建议派使者将于除立为单于,设置中郎将进行监护,如同对待南匈奴单于的先例。此事交付公卿进行商议。宋由等人认为可以批准窦宪的建议。袁安、任隗上奏表示反对。他们认为:“光武皇帝招抚南匈奴,并不是说可以让他们永远安居内地,而只是一种权宜之计,为的是能利用他们去抵御北匈奴。如今北方大漠已经平定,应当命令南匈奴单于返回他的北方王庭,统领归降部众。没有理由再另封于除做单于来增加国家的经费开支。”两种意见奏报后,一时决定不下。袁安担心窦宪的主张会被批准实行,便独自呈递密封奏书,奏书写道:“南匈奴单于屯屠何的先人曾率领部众归降,蒙受汉朝的大恩,至今已四十余年,历经三位汉帝经营而交到陛下手中。陛下应当深切地追思继承先帝的遗愿,完成他们的事业。况且屯屠何是首先提出北征重大方案的人,消灭北匈奴以后,我们停下来不再进取,却要另立一个新降服的北单于。为了一时的打算,违背三世以来的规划,失信于我们所养护的南匈奴单于,而去扶植无功的北匈奴单于。《论语》说:‘言辞忠诚而守信,行为敦厚而恭敬,即便在荒蛮之地也通行无阻。’如今要是失信于一个屯屠何,那么将有一百个蛮族不敢再相信汉朝的承诺了。再说乌桓、鲜卑新近斩杀了北匈奴优留单于,凡人之常情,全都忌惮仇人,现在扶植优留单于的弟弟,那么乌桓鲜卑就会心怀怨恨。况且依照汉朝旧制,供给南匈奴单于的费用,每年达一亿九十余万;供给西域的费用,每年七千四百八十万;如今北匈奴距离更远,费用超过一倍,这将耗尽国家的财富,不是制定政策的正确原则。”和帝下诏,命令将此奏章交付群臣讨论,袁安又与窦宪进一步争执,互相诘难。窦宪仗势凌人,言辞骄横,甚至诋毁袁安,提出光武帝诛杀韩歆、戴涉的旧事进行威胁,但袁安始终不动摇。然而和帝终于听从了窦宪的建议。
资治通鉴第第四十八卷
汉纪四十 孝和皇帝下永元四年(壬辰、92)
汉纪四十 汉和帝永元四年(壬辰,公元92年)
'1'春,正月,遣大将军左校尉耿夔授于除印绶,使中郎将任尚持节卫护屯伊吾,如南单于故事。
'1'春季,正月,派遣大将军左校尉耿夔授予北匈奴于除印信绶带,命中郎将任尚持符节护卫,屯驻伊吾,一如南匈奴单于先例。
初,庐江周荣辟袁安府,安举奏窦景及争立北单于事,皆荣所具草,窦氏客太尉掾徐深恶之,胁荣曰:“子为袁公腹心之谋,排奏窦氏,窦氏悍士、刺客满城中,谨备之矣!”荣曰:“荣,江淮孤生,得备宰士,纵为窦氏所害,诚所甘心!”因敕妻子:“若卒遇飞祸,无得殡敛,冀以区区腐身觉悟朝廷。”
当初,庐江人周荣在司徒袁安府中供职。袁安弹劾窦景和反对封立北匈奴单于等事所上的奏章,都由周荣起草。窦家的门客、太尉掾徐深为痛恨,他威胁周荣说:“您做袁公的心腹谋士,排斥弹劾窦家,窦家的壮士、刺客遍布京城,请好生防备吧!”周荣说:“我周荣是长江、淮河地区的一介孤单书生,有幸能在司徒府中任职,纵然被窦家所害,也确实心甘情愿!”于是他告诫妻子:“如果我突然遭遇飞来横祸,不要收殓安葬,我希望借此区区遗躯使朝廷省悟。”
'2'三月,癸丑,司徒袁安薨。
'2'三月癸丑(十四日),司徒袁安去世。
'3'闰月,丁丑,以太常丁鸿为司徒。
'3'闰三月丁丑(初九),将太常丁鸿任命为司徒。
'4'夏,四月,丙辰,窦宪还至京师。
'4'夏季,四月丙辰(十八日),窦宪回到京城洛阳。
'5'六月,戊戌朔,日有食之。丁鸿上疏曰:“昔诸吕擅权,统嗣几移;哀、平之末,庙不血食。故虽有周公之亲而无其德,不得行其势也。今大将军虽欲敕身自约,不敢僭差;然而天下远近,皆惶怖承旨。刺史、二千石初除,谒辞、求通待报,虽奉符玺,受台敕,不敢便去,久者至数十日,背王室,向私门,此乃上威损,下权盛也。人道悖于下,效验见于天,虽有隐谋,神照其情,垂象见戒,以告人君。禁微则易,救末则难;人莫不忽于微细以致其大,恩不忍诲,义不忍割,去事之后,未然之明镜也。夫天不可以不刚,不刚则三光不明;王不可以不强,不强则宰牧从横。宜因大变,改政匡失,以塞天意!”
'5'六月戊戌朔(初一),出现日食。丁鸿上书说:“当年吕氏家族专权,皇统几乎移位;哀帝、平帝末年,皇家宗庙祭祀中断。所以,即便是像周公那样的近亲,如果其人没有品德,也不能让他得势。如今大将军窦宪虽然希望自我约束,不敢有所僭越等级,但天下远近之人,全都对他诚惶诚恐地奉承听命。新任命的刺史、二千石官员,要到窦家拜谒辞行,求通姓名,听候答复。尽管已敬受皇上赐予的印信,接受过尚书台的训令,也不敢就此离去。等待召见的时间,久的要长达数十天。背对朝廷,趋向私门,这是君王威望受损、臣下权势过盛的表现。人间的伦常如果在下面被扰乱,天象就会出现相应的变化。尽管事有隐密,神灵也能洞察内情,用天象示警,以告诫人间的君王。在灾祸之初,可以轻易地加以禁绝,而到了灾祸之末,则难以挽救。人们无不是因疏忽了微小的祸端,以致酿成了大祸。出于恩情而不忍教诲,由于仁义而不忍割爱,而事过之后,再看灾祸发生前的迹象,便昭如明镜了。上天不可以不刚,不刚则日、月、星三光不亮;君王不可以不强,不强则大小官员横行无道。应当趁着天象示警,改正朝政的失误,以回报天意!”
'6'丙辰,郡国十三地震。
'6'丙辰(十九日),有十三个郡和封国发生地震。
'7'旱,蝗。
'7'发生旱灾和蝗灾。
'8'窦氏父子兄弟并为卿、校,充满朝廷,穰侯邓叠、叠弟步兵校尉磊及母元、宪女婿射声校尉郭举、举父长乐少府璜共相交结。元、举并出入禁中,举得幸太后,遂共图为杀害,帝阴知其谋。是时,宪兄弟专权,帝与内外臣僚莫由亲接,所与居者阉宦而已。帝以朝臣上下莫不附宪,独中常侍钩盾令郑众,谨敏有心几,不事豪党,遂与众定议诛宪,以宪在外,虑其为乱,忍而未发;会宪与邓叠皆还京师。时清河王庆,恩遇尤渥,常入省宿止;帝将发其谋,欲得《外戚传》,惧左右,不敢使,令庆私从千乘王求,夜,独内之;又令庆传语郑众,求索故事。庚申,帝幸北宫,诏执金吾、五校尉勒兵屯卫南、北宫,闭城门,收捕郭璜,郭举、邓叠、邓磊,皆下狱死。遣谒者仆射收宪大将军印绶,更封为冠军侯,与笃、景、皆就国。帝以太后故,不欲名诛宪,为选严能相督察之。宪、笃、景到国,皆迫令自杀。
'8'窦氏父子兄弟同为九卿、校尉,遍布朝廷。穰侯邓叠,他的弟弟、步兵校尉邓磊,母亲元,窦宪的女婿、射声校尉郭举,郭举的父亲、长乐少府郭璜等人,相互勾结在一起。其中元、郭举都出入宫廷,而郭举又得到窦太后的宠幸,他们便共同策划杀害和帝。和帝暗中了解到他们的阴谋。当时,窦宪兄弟掌握大权,和帝与内外臣僚无法亲身接近,一同相处的只有宦官而已。和帝认为朝中大小官员无不依附窦宪,唯独中常侍、钩盾令郑众谨慎机敏而有心计,不谄事窦氏集团,便同他密谋,决定杀掉窦宪。由于窦宪出征在外,怕他兴兵作乱,所以暂且忍耐而未敢发动。恰在此刻,窦宪和邓叠全都回到了京城。当时清河王刘庆特别受到和帝的恩遇,经常进入宫廷,留下住宿。和帝即将采取行动,想得《汉书·外戚传》一阅。但他惧怕左右随从之人,不敢让他们去找,便命刘庆私下向千乘王刘伉借阅。夜里,和帝将刘庆单独接入内室。又命刘庆向郑众传话,让他搜集皇帝诛杀舅父的先例。六月庚申(二十三日),和帝临幸北宫,下诏命令执金吾和北军五校尉领兵备战,驻守南宫和北宫;关闭城门,逮捕郭璜、郭举、邓叠、邓磊,将他们全部送往监狱处死。并派谒者仆射收回窦宪的大将军印信绶带,将他改封为冠军侯,同窦笃、窦景、窦一并前往各自的封国。和帝因窦太后的缘故,不愿正式处决窦宪,而为他选派严苛干练的封国宰相进行监督。窦宪、窦笃、窦景到达封国以后,全都强迫命令自杀。
初,河南尹张,数以正法绳治窦景,及窦氏败,上疏曰:“方宪等宠贵,群臣阿附唯恐不及,皆言宪受顾命之托,怀伊、吕之忠,至乃复比邓夫人于文母,今严威既行,皆言当死,不顾其前后,考折厥衷。臣伏见夏阳侯每存忠善,前与臣言,常有尽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