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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叫道:“呀!”又见梯子下有把宝剑,居老儿忙叫:“二姑快起来,想是
昨夜未曾照得门户,躲进贼来了。”见房内不答应,越发慌了,连叫几声。
只听得厨房后答应出来。居老着急:“你何不在房里睡,却在厨下?”二姑
说:“我姐姐姐夫在内。”走到房前叫了句:“大姑。”不见做声,居老儿
拾起剑来,拔出一看,血淋淋的,人又不答应。忙推门进房,来到床前一看,
只见赤条条雪白两人挺在床前,就象没头水坞一般,满床鲜血,把居老儿唬
的半晌不出声,好一会才喊道:“不好了,杀人了!”惊得二姑与老妇人忙
来房前,好不害怕。老妈妈听见,跌跌跄跄跑进房来,一看,大哭起来,一
家哭个不止。二姑哭着想道:“怎的好好他二人睡在我房中就被人杀了,连
① 义冢 (zhǒng,音肿)——旧时收埋无主尸骸的墓地。
… 55…
头也不见,好不蹊跷。”又想道:“难道昨日李奉来的,看姐姐姐夫睡在一
处,他认我与别人睡了,所以杀了,不料此人这般凶恶,起初时来吓我,手
中拿的就是这剑,这必是他无疑,只怕要连累我身来呢。”想到此间越发伤
心起来了。
且表那居老儿慌忙写了贼子杀人命状子,又知会了保甲与四邻,又着人
到金家送信。那样符县新官未到,还是雷太爷代理,正坐早堂。见投呈有盗
杀人命,吃了一惊,想道:“前日马俊杀了米斌仪尚未结案,今日又是黑夜
杀人,首级又不见,真是无头事情。”又见金家告居家谋杀子媳人命状子,
太爷只得传唤仵作行人打道来至居家相验。仵作验明:二人睡在一处,身上
并无伤痕,实系杀伤无头。居老儿又将那剑呈上,禀道:“恩主大老爷,不
知何人杀死小的女婿女儿,将头偷去,却把这凶器丢下来,求太爷作主。”
那金老儿跪下禀道:大老爷不可听他一面之词,这居奉玉久已嫌小的儿子丑
陋,故此杀死,绝了我的后代,求大老爷追究抵命正法。”太爷道:“不必
多言。”便起身来看验尸首形踪,又内外细看了一会,前后门又不曾开。这
禁城内杀死两个人,头又不见,这是难明之事。只得叫衙役押带居金二人与
四邻、保甲人等回衙听审,将尸首买棺木装了,一并书役人等跟随太爷回衙
内。这位太爷是个清正官府,吃了早膳,即便升堂,书役两旁侍候,将人犯
跪在仪门,太爷点名。先叫金进章上来,问道:“你家儿子讨这居氏,还是
他亲生的女儿?还是螟蛉的?几岁上娶到你家来的?到你家几年了?”金进
章道:“小的年六十五岁,只生一子,媳妇是居家生的,周岁结亲,十六岁
娶来的,已经有五年了。”太爷道:“今可曾生下男女?”金老儿说:“生
了几胎都不存。昨日因是居奉玉生日,办了礼物,打发儿媳两个去拜寿,不
知因何把儿子杀死,绝我后代。求太爷作主,追出头来正法。”太爷道:“你
且下去。”叫居奉玉上来,问道:“你既作刑房掌案,岂不知人命事情,可
从实说来。”居老儿道:“小的知道,这金辉自幼结亲,多年相好,以后嫁
娶过门,夫妻恩爱。昨日因小人生日,他来拜寿,与亲友们饮酒,吃醉了,
不能回家,所以就与他两个儿睡了。今日早上看时,不知被那个贼强盗连我
女儿,一齐杀死,连头都不知去向,求太爷高台明镜,拿缉凶人,审理小人
的冤枉。”太爷听了想道:“你已出嫁之女,因何留他二人一处同宿呢?”
居老禀道:“太老爷,小人年已六十,只生二女,并无子侄,大女出嫁金家,
二女未许人家,所以将女婿当儿一般,不避嫌疑忌讳,皆因爱女之故。”雷
太爷想道:“他两下的话全无更变。”又问道:“你二女儿多大了?”居老
说:“十八岁了。”雷太爷说:“你前后门不开,单单到你二女房中杀了外
人,其中必有原故。且将你自己次女拘来一看,本府便知。”即命差役去拿
居奉玉次女二姑,当堂回话。差役领命,飞将居二姑拿到。未知雷太爷如何
审问,且看下回分解。
… 56…
第三十四回 误中误认假为真
话说雷太爷差皂快去拿二姑,去不多时,已拿到堂,跪下禀道:“居奉
玉次女拿到。”太爷道:“带上来。”只听一声吆喝,居二姑吓得魂胆皆酥,
低头跪下。太爷道:“你可是居奉玉亲生次女么?”二姑道:“正是。”太
爷道:“你抬起头来。”二姑唬得满面通红,浑身是汗。太爷一看,道:“你
且起来,走几步与本府看看。”二姑无奈,只得起来,低了头走了几步,又
来跪下。雷太爷把二姑面容行动一看,笑道:“你的小名叫做二姑么?”二
姑道:“正是。”雷公低低说道:“唤你非为别事,只为杀人凶手要你交出,
你可从实招来。”即把惊堂一拍,喝道:“你免受刑法。”二姑娘吓得魂飞
天外,魄散九霄,半晌回言说道:“小女子身居闺中,怎知杀人凶手?求青
天大老爷开恩。”雷太爷道:“非是本府冤枉你,我看你神疏步懒,眉散乳
高,非是真处女,近日与谁有奸,从实招来。”叫左右:“看拶子侍候。”
二姑一听,唬得哑口无言,羞得满面通红,哭道:“爷爷呀,冤枉难招。”
太爷道:“我看你小小年纪,还要强口,两边与我拶起来。”左右皂役如狼
似虎,答应一声,就将二姑夹起,绳收足,痛得二姑死去还生。那时居老见
二姑自幼娇生惯养,心甚疼痛,求太爷饶他。太爷怒道:“与我打下去!”
又问二姑道:“你招也不招!”那时二姑痛得十指连心,哭个不止,叫道:
“小女子愿招。”二姑那时无奈,只得含羞忍耻,说道:“自从前月,小女
子偶在门口闲看,见一个骑马郎君,少年可爱,在马上偶然一绊,小女子便
失声一笑。不想那日三更时分,骑马的人从窗外跳进,手提利剑道: ‘小女
子日间对我一笑是约我来的’。小女子正欲叫喊,那人拿剑在手要杀我。小
女子是个弱女子,敌不过他,被他奸了。”太爷说:“他叫甚么名字?”二
姑道:“他说是南门外李员外之子,名叫花马李三官李奉。”太爷道:“他
来过几次了?”二姑道:“五次了。”雷太爷一想,心中顿然明白,必定李
奉昨日又来奸他,见他大女夫妻少年酒后睡在一起,疑他另有奸夫,因生嫉
妒行凶杀了,将头带去又移害别人无疑。且将李奉拿来,自有分晓。即掣签
票道:“速拿李奉当堂回话。”仍差经手原差,火速飞奔南门外去。太爷又
问二姑道:“李奉到你家来是甚时候?”二姑道:“俱是夜深黑地里来的。”
又问:“甚么时候去?”二姑说:“五更便去。”太爷又叫居奉玉问道:“你
既为书吏,竟不知女大随娘么?”居老儿道:“小的家无人照应,所以疏于
防范,哪晓得天上掉下这狗娘养的,来杀了人去。”两边看的人无不发笑。
且说皂役领了硃签来到李家门首,叫伙计:“你们在外面,我自进去。”
到了大厅问道:“李员外可在家么?”家人说:“在家,请少坐,我去叫他
出来。”不一时,员外出来,差人说明原故,太爷在堂上等着呢。员外送了
银子几两,差人不要,说道:“就是千两黄金,不敢收你的。”遂扯了李奉
走出门外。差人到了衙门,上前去禀说:“回太爷,李奉带到。”雷公坐在
上面望下一看,那李奉儒巾华服,文彩风流,眉清目秀,相貌端庄,不像杀
人凶徒,必定另有别情。问道:“可知罪么?”李奉说:“小人奉公守法,
不知所犯何罪?”太爷道:“你每每黑夜仗剑强奸幼女,昨日又奸杀他大女、
女婿,现有凶器,你还不知罪吗?”李奉一听此言,如半空中一个霹雳,唬
得魂飞魄散,叫道:“冤枉,小人每晚身随父母,闭户攻读,又何曾有强奸
妇人之事、行凶之理?此言从何说起?”雷太爷道:“你也不须强辩,我与
你一个对证。”吩咐带居二姑上来对证。太爷道:“李奉一迳拿到,你去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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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不许冤害良人。”二姑走到李奉跟前叫声:“李奉呀李奉,你这丧心的
强盗,害我好苦呀。”李奉抬头喝道:“你这无耻女子,好没来由,我何曾
认得你?有甚么冤仇,凭空扳害我来?”那二姑把李奉细细一看,吓得往后
一退,暗想道:“好奇怪,那李奉却有须,身长胖大,声音大不相同,何曾
有这般眉清目秀,便是死也甘心。我此时却又受刑不起,若说不是他,一定
又要受刑追究,我也顾不得良心,非是我害你,我实无法了。”便跪下道:
“太老爷正是他。”一口咬定不放。那雷太爷坐在上面,看见二姑将他一看
就眉头一皱,沉吟半晌,方才说是他,其中必有隐情。问道:“是他不是他,
不可冒认了。”那居二姑此时不能改口,急了便道:“李奉李奉,你不要赖
了。”李奉道:“我和你前世无冤,今世无仇,并不认得你姓甚名谁,住居
何处,不知被哪一个天杀的贼子奸了去,却来含血喷人,陷害良民。”那二
姑只作不听,低着头伏在地下。太爷道:“好个不知姓名住处!他就是居奉
玉次女,住在北门后街。”李奉说:“一发不是,他住北门,小人住南门,
怎能黑夜来往?况且小人家资颇可,就有意爱他,难道不会央媒说合,还怕
居家不允?小人时刻相随父母,从不相离,怎言黑夜出门,持剑强奸人家女
子?行凶杀人岂是这柔弱书生做得来的事?伏乞大老爷公侯万代,笔下超
生。”太爷又问二姑道:“果然是他?”二姑道:“是他。”李奉道:“你
连人都认不清白,何人冒名来奸骗你,难道面貌声音都不分别?你一个少年
女子怎无良心天理。冤害我!”言罢泪如雨下。二姑此时明知不是他,一口
咬定正是。雷太爷据李奉说来毫无干涉,到不忍加刑。无奈二姑不肯改口,
太爷吩咐且把二人下监,明日再讯。再提那武志,听了拿住李奉,羊代牛灾,
便满心欢喜,只恨郎七这狗头不知美到哪里去了,这样干净。且说居妈妈见
把二姑拿去,被打收监,好不痛哭伤心。金老儿夫妻见儿子、媳妇被人杀死,
更觉伤心,痛哭得槌胸跌脚,按下不言。
再表铁球山郝鸾等英雄,终日操兵演武,饮酒取乐。那一日,忽有喽啰
来报:“有宗买卖,正要禀大王,遇着胡头目,私自要分,山下头目不肯,
被胡头目杀了,小人们不敢隐瞒,特报大王。”焦豹道:“先把赃物取来,
将胡头目绑去砍了。”不一时喽啰献上赃物,打开查点,忽见衣服内抖出一
物,掉在地下,“”的一响,不知甚么东西,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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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三进开封索宝剑
话说那衣物之内掉一物在地下,响了一声,鲍刚取起看,原来是一付八
宝金镯。孙佩看见,道:“鲍兄与我看看。”鲍刚递与孙佩。孙佩看时,不
觉泪下。众人问道:“贤弟因何下泪?”孙佩回道:“此镯是风小姐之物,
今日见了岂不伤心?”风公、夫人走来,看见此镯,也啼哭不止,众人嗟叹,
只得苦苦劝了一番。
一日探子报到,不日有官兵来捕捉。郝鸾道:“纵有官兵我们也不怕。”
他见山树交加,原有空地不过十亩,吩咐众喽兵伐树,平出空地好操演。众
兵砍了半日才伐一根,郝鸾心中焦躁,便在腰间取出剑来。只见那剑光华耀
目,认定向树砍去,连砍几根,尽皆倒地。众人见了,无不称好道:“真乃
宝剑也。”周龙道:“借与我一看。”郝鸾便将剑递与周龙,周龙看了,又
借鲍刚的剑看了一回,也还他了。众人说:“不识此剑何名,求兄指示。”
郝鸾将司马傲之言说了一遍,道:“我这剑名龙泉,鲍兄这剑名为攒鹿。”
回头向马俊说:“贤弟那口剑名诛虎,如何不佩在腰间?”马俊见郝鸾问他,
便道:“不满仁兄说,只因到开封府杀了米斌仪、孙知县、鲍成仁,自己已
首报,不便佩剑,所以寄在武志饭店,尚未取来,小弟过几日就去拿来。”
郝鸾听了此言,把脸一沉,道:“好不小心。我当初赠剑之时,何等吩咐你
的,就把剑失落了。你哪里认得好歹,也是有勇无谋的匹夫。”说得马俊心
头火起,却不敢回言,便道:“仁兄不必性急,俺就到开封府取回来。”郝
鸾也不答言。马俊自上山去取了行李,不辞众人,悄悄下山去了。郝鸾等至
天晚方回寨,孙佩道:“仁兄说话太重了。但马兄不好与兄争论,其心不悦。”
郝鸾道:“我是一时得罪马兄,着人来请他出来,我赔他个礼罢。”喽罗说
道:“马爷已下山多时。”郝鸾大惊道:“马贤弟好生性急,我一时冲撞了
他,他竟到开封府去了,恐有不测,敢烦兄弟们到开封府去走走,免其后患。”
众人道:“仁兄说得有理,小弟愿往。”只留焦豹陈雷守寨,余者尽去。
且说马俊晓行夜宿,那一日到了一个镇市,叫做临轩镇。此时有一更天
气,无处觅店。只见一个院落,门开着,马俊想到:“今晚就在此处歇。”
便走进来,屋内还有灯光,马俊放下行李,问道:“有人么?”只见里面走
出一个老者,问道:“是什么人?”马俊道:“是过路的,赶不上宿店,借
尊府暂宿一宵,明日自当重谢。”老者看了马俊几眼道:“非我薄情,怎奈
官府告示知照各家,凡有面生之人不许容留,倘有不测,罪罚不恕,请爷可
往别处宿罢。”马俊道:“好没分晓,俺又不是贼盗,说面生可疑,俺偏要
在你家宿。”老者见他发怒,连忙说道:“爷也不是那样人,只是舍下没床
铺款待,恐其得罪。”马俊道:“说哪里话来,随便晚饭足矣。”老者没奈
何,只得到后边,对一个少年媳妇说了,捧出一钵大米饭来,两样小菜放在
桌上。马俊吃了饭,后面又送出些小菜,拿了一壶酒摆在桌上,对马俊道:
“荒村地面,无物可敬,望其宽恕。”马俊道:“我心甚不过意,又费老翁
之心。”老者道:“真非待客之礼。”当时二人坐下饮酒。老者道:“请问
客长尊姓大名,作何贵干?哪方去的?”马俊道:“俺姓马,要到开封取一
件东西,不知老翁尊姓?”那老者道:“老汉姓莫,祖居此间。”马俊道:
“原来是莫老丈,此地离开封还有多少路?”老者道:“有五十里。”马俊
道:“俺明天要赶路,酒不吃了,但明日取了东西回来,还要拜谢。”莫老
儿收拾了物件往后面去了。马俊就在长桌放开行李,又将双刀枕在头下,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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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睡了。想道明日怎生向武家取剑之法,作何话说,又想在山下,被郝鸾大
哥说那样言语,怎么样好。细听方有三更时分,忽听得外边有人轻敲门。原
来莫老儿未曾睡着,听得外边敲门,后面走出来开了门,又唧唧的说道:“里
面有人借宿。”门外人道:“晓得今日有事,也不该留他宿。”悄悄的拿了
个东西往后面去了。马俊吃了一惊道:“原来这老者认得我,莫不是叫人来
拿我?”便起身将行李卷好,把双刀拿在手内:“他若来我自有对敌之法。”
不一时那人依然去了。马俊又想道:“此人不是害我,必是偷盗来的,寄在
此处。”便知好歹,一夜未曾合眼,直到五更天明,起身整整衣服,拿了行
李,带了双刀,叫道:“莫老丈,俺去了,明日再来谢你。”说毕竟自去了。
莫老出来相送,关了门又去睡了。
再言马俊,走至荒村镇市上买了些馒头吃了,换了衣服才行,到午时方
才进城。自己悄悄走到孙佩门首,巷内有鬼作祟,人走得少。马俊要到武家
去取剑,恐有口角不便就去,故此先去孙佩家坐坐。想着将身一纵进来,只
见厅上摆着十数具棺材。院内草长多深。他往前面走了一回,叹道:“这样
一个人家,被奸人害坏了,不知孙兄弟几时方复兴家业。”放了行李就在上
睡了。日已沉西,起身来将行李卷好,就待取了剑再来睡罢。纵了出来,寻
一间饭店吃了一饱,就赶武志家来。
此时约有一更时,纵上屋到里落下,里面来找他向日歇宿的所在。只见
武志坐在门槛边,在那里扑手打掌的笑什么东西。马俊用手扒住武志的后领
掼在地下,又举起来叫道:“武志,你可认得我么?”武志见有人抓着他,
吃了一惊,睁眼一看,见是马俊,越发唬慌了,道:“小人认得马俊。”马
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