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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9c何典 作者:张南庄-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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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道:〃不防,待我打发徒弟进去,口未考的疥虫替你一齐触杀便了。〃雌鬼没奈何,只得由他扳屄弄屎孔的触了一阵,方才歇手。
  
  大家束缚好裤子,雌鬼便欲起身。和尚拦住说道:〃小僧替施主医好了大毛病,怎么相谢都弗送就想回去?和尚吃十方,施主倒吃起廿四方来了!〃雌鬼道:〃今日没有身边钱,改日谢你便了。〃和尚道:〃现钟弗打倒去炼铜!又不是正明交易,倒是现开割的好。正叫做赊三千弗如现八百。〃雌鬼道:〃真正若要欺心人,吃素队里寻。不要说我是老施主,就是个面熟蓦生人,象方才这等适心适意的被你鬼开心,难道肯替你白弄卵的么?我倒肚里存见,譬如割屄斋僧,弗做声弗做气罢了;你倒拔出卵袋便无情起来!〃和尚道:〃方才施主眼对眼,看小僧用尽平生之力,弄得热气换冷气的,替你触疥虫,倒要一毛弗拔的绰我白水,也意得过么?〃雌鬼被他缠住,只得在荷包里挖出一只铎头锭来送与他。和尚双手接了,忙陪笑脸道:〃这是生意之道,不得不如此。后日里间倘然用着小和尚时,决不计论的。〃雌鬼也笑道:〃今日出来烧香,倒变做买卵触屄了,与赔钱养汉何异?真乃意想不到。〃说罢,起身便走。和尚直送至山门口方才进去。
  
  雌鬼一路回来,到自家门首,已经日头搁山。正要进门,只听得活死人在后吱哗百叫。回头看时,见他手里拿一把乱擂芝麻糖,委尿丫头抱着,从乡邻人家出来。雌鬼便立定脚头等他。不防六事鬼家送出一个光头小伙子来,正与雌鬼打个照面。雌鬼忙避入门中,那小伙子走过几步,还三转四回头的只顾看他。雌鬼便抱了活死人,叫丫头关上大门,走到里面坐下,觉得满身松爽,时须迷迷的好困起来。便收拾夜饭吃了,困到床上,却又翻来覆去的困弗着。正是引动春心,那无明火升起来,如何按奈得下?肚里胡思乱想:又不便常到庙里去;倘教和尚来家,又怕寡妇之门,被乡邻市舍话长说短。若另寻主客,也终非长久之计。倒不如嫁个晚老公,可以朝欢暮乐,靠老终身,倒觉名正言顺。况这六事鬼又惯做两脚居间,与他商量,也甚便当。
  
  主意定了,巴到大天白亮。晓得六事鬼欢喜吃口老白酒的,便教鬼囡去买端正犹言妥几样下酒小菜,好待六事鬼来浇浇媒根,以便与他讲心事。鬼囡去不多时,买了些割碎肉,雌鸡头,夹肝,捉死蟹,一瓶酸酒,都拿到屋里。雌鬼收拾齐整,等到吃饭过后,六事鬼果然到来。雌鬼喜之不甚,连忙掇凳弗及的请他坐下。
  
  六事鬼坐着说了几句闲话,雌鬼便去搬出酒吧来。六事鬼也不推辞,老老实实的筛来就吃。雌鬼坐在旁边,将心事告诉了他。六事鬼道:〃主意倒是不差。老话头:臭寡妇不如香嫁人。但是人家花烛夫妻,还常常千拣万拣拣着了头珠瞎眼。若是晚转身,越发不好拣精拣肥;只得依便就便,寻着个好性格,吃得温暾耐得热的精胖小伙子,已算造化了。〃雌鬼道:〃这个自然。只是一桩:我却不肯转嫁出去,是要坐产招夫的。〃
  
  六事鬼道:〃有却有一头,只不知你们前生前世缘法如何。昨日我在这里时,家里喊应,说有个野鬼寻我,原来是替活大哥在土地面前讨情的那个刘打鬼。我送他出门时,你也在门口,亲眼见过的。他也晓得我惯做媒人,特地来托我觅头亲事。他说不论年纪,穷富,细娘,堂客,只要生得标致。我看你虽觉年纪大些,还面上吹弹得破,白里泛出红来,象活观光音一般。昨日他一头走路,只管十步九回头的看你,谅必配眼的。若再好不过肯做入舍布袋,岂不是有缘千里来相会?〃雌鬼道:〃闻说这刘打鬼是土地老爷的汤罐弟弟,自身顾弗周全,还做别人的老婆;我去做那老婆的老婆,岂不是小老婆了!〃六事鬼道:〃方才说好性格的难得碰着。他既肯做这捋卵皮生意,自然生副搓得团挛捏得扁的糯米心肠。况兼这些偷寒送暖,迎奸卖俏,各式各样许多方法,都学得熟滔滔在肚里,不比嫁着个乡下土老儿,只晓得一条蛮秤十八两的。不要说别样,就是这副标致面孔,与他肉面对肉面的睡在一处,也觉风光摇曳,比众不同。〃
  
  雌鬼被六事鬼一席话,说得肺叶丢丢掀,便道:〃既如此,你且去说看。倘然肯时,不烦他一草一木,也用不着六礼三端,拣个总好日子到来做亲便了。〃六事鬼道:〃说便去说,只不知令弟主意如何?〃雌鬼道:〃这个不必费心。老话头:头嫁由亲,二嫁由身。我既定了老主意,他也不能挡我。〃六事鬼吃完酒,谢别起身。
  
  转背不多时,恰好形容鬼到来。说了些家长里短,雌鬼便将要嫁刘打鬼的话告诉他。形容鬼道:〃你是个好人家囡大细。家里又弗愁吃,弗愁着,如何想起这条硬肚肠来?即使要再嫁,也该拣个梁上君子,怎么想嫁那刘莽贼?他是个小风臀,千人骑,万人压的,有甚好处?老话头:嫁鸡属鸡,嫁狗属狗,嫁着张大卵死活熬一卵。虽然晚嫁人,若嫁老公弗着起来,也是一世之事,将来弗要懊恼嫌迟。〃雌鬼道:〃世间掉老婆左嫁人的也太多甚广,那里都拣着了梁上君子?这是我自己情愿,不要你管闲账。〃形容鬼道:〃我是正门正路说话,你不肯听,也只得由你便了。正是狗要吃屎,沙糖换弗转的。〃说罢便起身,一直去了。
  
  且说六事鬼出了活寡妇大门,一口气跑到刘娘娘家去寻着刘打鬼,将活寡妇要嫁人,央他来做白媒人的话说了一遍。刘打鬼晓得活鬼是个财主,去做他替身,便是个现成的财主;正是吃他饭,着他衣,住他房子,触他屄,再没有再荐占字之音转便宜的了,如何不肯?一诺无辞,就同六事鬼去拣了一个黄道好日。
  
  六事鬼归来,回音了雌鬼。雌鬼喜之不胜,预先将家中收拾齐整。到得好日,凡属喜事喜人应用的事件,尽皆千端百正。自己穿了包拍大红衫,打扮得一沰胭脂一沰粉的。守到一深黄昏,六事鬼领着刘打鬼跑上大门来。那些抱牌做亲,坐床沿,做花烛许多俗套,是大概晓得的,不必说他。雌鬼又教活死人拜了晚老子,诸事周遍,方才收拾上床。正是春宵一刻值千金,那些翻云覆雨的勾当,果然被六事鬼料着,与活鬼大不相同。雌鬼心里快活,自不必说。刘打鬼也是心满意足,要想领娘来同住。那刘娘娘恋着饿杀鬼,不肯行程疑当作应承,答应,也不好强他。夫妻两个情投意合的过日子。
  
  正是: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不知他夫妻两个,可能一竹竿到底否,且听下回分解。
  
  缠夹二先生曰:常听人说,烧香望和尚,一事两勾当。每思烧香是为佛天面上望他救苦救难,自宜一念诚心。至于和尚,不过擂光了头毛,既不能多双拳头多张嘴,又未曾缺只鼻头瞎只眼,一样一个人身,着甚来由,要掉忙工夫去望他?原来他有虱多弗痒的本事,所以娘娘们都掉他不落。但雌鬼是有叮屄虫为患,故此不得不望。岂大概烧香娘娘亦尽有是虫作祟,要请和尚触杀乎?然雌鬼一触之后,恐怕乡邻市舍话长说短,随即摆定老主意,嫁个晚老公,不肯学三婶婶人心弗定。可知凡属男子汉大丈夫,尽都会触,何众女眷之执而不化,只想望和尚哉?

 
 
第五回 刘莽贼使尽老婆钱 形容管领回开口货
 
  词曰:
  
  误认好姻缘,甘把终身托。自古红颜薄命多,浪子心情恶。
  
  家当弄精光,打骂还频数。不是冤家不聚头,悔杀从前错。
  
  右调《百尺楼》
  
  话说刘打鬼自从入舍活家,做了财主婆的老公,思衣得衣,思食得食,安居乐业的,岂非一朝发迹?若是有正性畔在家里,关门吃饭,真是上弗欠官粮,下弗欠私债,风弗摇,水弗动的,也够他吃着受用了。
  
  谁知他吃饱了现成饭,一无事事,不免又到外面攀朋搭友起来。那些老朋友,知他做了活鬼的替身,是个新上名的财主了,个个掇臀捧屁来奉承他:也有陪他赌心钱的,也有请他吃白酒的,也有领他去闯花门阚小娘的。那刘打鬼本系浪子心性,正是投其所好,终日搭陶搭队的四处八路去寻快活。起初还恐怕雌鬼要话长说短,遮遮掩掩的瞒着他。后来渐渐手滑,把雌鬼积蓄的许多臭铜钱,日逐间偷出去浪费落犹言掉了。及至雌鬼得知,向他话账,却又钝皮老脸的杀他无得血,剥他无得皮,真是无可如何。过了几时,愈加老眉老成持重眼向雌鬼要起钱来。没得与他,反要做面做嘴的寻孔讨气。雌鬼也不甚理他。
  
  一日,又出去赌夜钱输极了,回家向雌鬼要钱去还赌帐。雌鬼不肯,便拍台拍凳的硬要。雌鬼只得发极道:〃老话头:要吃要着嫁老公。我虽不为吃着两字招你归来,也巴望挡一爿风水。谁知你枉做了汉子家,只晓得吃死饭,又不会赚些活路钱归来养老婆囡大细,反要挖出肉里钱去大掷大赌的输落,尽要向我一只钉上讨力。我又不是看财童子,会屙金子呕银子的,那里有许多闲空铜钱来接济你?难道天上有落下来的么?〃刘打鬼听了,不觉恼羞变怒,跳得八丈高,把雌鬼〃触千捣万〃乱骂起来。雌鬼怎肯让他?大家闹得家反宅乱,打起灶拳来;弄得盐瓶倒,醋瓶翻,一只碗弗响,两只碗砅音厉砰。幸亏六事鬼在隔壁听不过,跑来强劝解开了。雌鬼真是有苦无话处,〃爷娘皇天〃哭了一场,也只得罢了。
  
  谁知那刘打鬼打开了手,愈加胆大,三不常向雌鬼要长要短,好便骂,不好便打。雌鬼始初也不肯让他,打了几次灶拳,到底女流之辈,如何斗得他过,渐渐被他降服下来,只得百依百顺了,倒还图个耐静。日复一日,把家中弄得空空如也,渐至卖家掘产,将活鬼吃辛吃苦挣起来的家当,不消几年早已写了〃清〃字。他还没肯歇手,尚在外面百孔千疮做下一屁股两胁肋的债,常常弄得前门讨债后门畔。
  
  雌鬼是做个财主婆的,向常钱在手头,食在口头,穿软着软,呼奴使婢惯的;如今弄得吃朝顿无夜顿,怎受得这等凄凉?肚里气气闷闷,不觉成了臌音古,鼓胀病;晓得自己老死快了,恐怕活死人将来没个结果,只得央六事鬼寄信教形容鬼来。
  
  那形容鬼自从雌鬼不听他好说话,嫁了刘打鬼,便脚指头弗戳到他大门上。直等六事鬼寄到信,方才晓得雌鬼成了臌病有数说的:疯痨臌隔,是阎王请到的上客知道他死在眼前,不免看同胞姊妹面上,到来睃睃他。谁知已经弄得赤白地皮光,家里风扫地,月点灯的;刘打鬼也不在家里
  
  雌鬼见了形容鬼,自觉惭愧,一话一哭的家长里短,告诉不了。形容鬼不好揭他旧书,只得因个头来答个脑,劝解了几句。那活死人已有七八岁,见了娘舅已经不认得。形容鬼见他生得眉清目秀,便道:〃多时不见外甥,已这等长成了;可惜一个好相貌,如何这般命硬的?〃雌鬼道:〃我是自作自受,已是死数里算帐的了。只可惜他头清面白一个孩子,将来落在刘打鬼手里,终无了局。我正望你来,要与你相商,也看当时他老子与你一同去求来的,我死之后,你千万带只眼睛,收留他回去,抚养他成人,也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面又向床下摸出一块金子来,递与形容鬼道:〃这是你前姐夫的镇家之宝,叫做吃弗了乌金,还没被刘打鬼晓得,未曾弄落;你可拿回去做个纪念。〃形容鬼正要推辞,雌鬼道:〃你不拿去,终归化为乌有,岂不可惜。〃形容鬼方才拿了,告别回家。
  
  却说那形容鬼的家婆,叫做醋八姐,是个小人家出身,嘴花捩撇的专喜嚼舌头根,不甚贤惠。幸亏形容鬼凡事自听自为准,大着耳朵管不甚理他的。那日回家,把雌鬼要将活死人托他的话说起,醋八姐道:〃他做财主婆的时候,一把抓了两头弗露,从无一丝纱线破费在穷亲眷面上。今日倒要把个开口货擐在别人身上,只怕情理上也讲不下去。〃形容鬼晓得他是贪财的,便向身边摸出那块金子来,放在面前,道:〃他有这件海宝贝与我们,也不是白效劳的。你若推出手,如何可白拿财,只得送还他便了。〃醋八姐看见那块金子火赤焰焰的摆在面前,眼睛里放出火来,怎舍得送还,便改口道:〃既然他以心相托,个把小囡多里掏拢,所费也有限。况且古老上人说的:'外甥弗限舅家门。'想必无爷娘收管的外甥,原该住在娘舅家里,不出门的。你既拿了来家,再若送去,显见得是我之过了。〃说罢,便抢去下了壁虎袋,再也不肯出现。
  
  过了几日,形容鬼掉弗落犹言心里掉不了,买了些下屄果子,拿到雌鬼家里来。那雌鬼起初还半眠半坐,后来胀得四直六直,象打气猪一般,困在床上等死。刘打鬼还只道他有甚私房坑在那里,要逼他说出来,那日正在床前絮絮叨叨的盘问。不防形容鬼跑进房来,回避不及,只得相见了;被形容鬼上数头下数脚的骂了一顿,他也没敢还嘴。雌鬼见了形容鬼,一包眼泪说道:〃兄弟,托人如托山。倘我死了,你务必领了外甥回去。若不依我,就死了也是口眼弗闭的。〃说罢,便透了几口阳气,咬紧牙床骨,伸直后腿,死割绝了。刘打鬼只得极地爬天,弄口薄皮棺材装裹了,就扛去葬在活鬼坟余地上。
  
  形容鬼也不等断七,就将活死人领了回去。醋八姐看见,也不免新箍马桶三日香,〃弟弟宝宝〃的甚是亲热。过了几时,形容鬼便教他跟了儿子牵钻鬼,同到角先生开的子曰店里去读书。原来形容鬼也有一个儿子,叫做牵钻鬼,已有十几岁,生得凹面峭嘴,甚是难看。若论他搅尸灵本事,真个刁钻促掐,千伶百俐。谁知见了几句死书,却就目瞪口呆,前念后忘记的不甚聪明。幸亏角先生手里那些学生子,一个个都是钝猪钝狗;短中抽长,还算他做个蚱蜢淘里将军。读了几年书,也就识了许多狗屄字。及至活死人进了学堂门,却是出调的聪明;不消几时,把牵钻鬼读了几年还半生半熟的书,他都读得烂熟须菩提,颠倒也背得出。牵钻鬼不想自己原是个钝货,反倒妒忌他起来,千方百计的暗损他,三不时在娘面前添枝换叶装点他短处。
  
  那醋八姐初也不过一时高兴,看金子面上假面光鲜的爱他。过了几时,已是意懒心灰了,怎当得儿子又时常在耳边撺掇,就变了心肠,渐渐把这活死人当作眼中钉肉里疮一般惹厌起来。幸亏形容鬼却是真心实意,凡事拉紧里半爿的不许欺瞒他,因此还不曾吃足苦头。
  
  不知不觉,早又过了数年。那活死人已有十几岁,出落的唇红齿白,粉妆玉琢的一般,好不标致;更兼把些无巧不成书,都读得熟滔滔在肚里。若教他做篇把放屁文章,便也不假思索,悬笔挥挥的就写,倒象是抄别人的旧卷一般。随你前辈老先生见了,无不十人九赞,甘拜下风,岂不是天聪天明,前世带来的。
  
  一日,同着牵钻鬼两个要到学堂里去。走出门来,只见一个硬头叫化子,背上擐个长袋,手里牵只青肚皮猢狲,后头跟一只急屎狗,在门前走过。牵钻鬼不识,问道:〃你牵的是甚么东西?〃叫化子答道:〃这是教熟猢狲,领他出来做戏与人看的。〃牵钻鬼只道是白看的,便道:〃做我们看看。〃那叫化子便向长袋里拿出一个石臼来,戴在猢狲头上,敲着碌锣,那猢狲就戴了石臼撮做把戏,把平日教熟的那些当当头种树,弄卵入布袋,戴帽子跳圈许多戏法,都撮出来。形容鬼听得锣响,走出来看时,见是猢狲撮把戏,便挖几个看肚兜铜钱来舍他。那叫化子接了钱,又拿出一只金饭碗来讨饭吃。形容鬼道:〃你怎么这般无知餍足?又不曾教你在这里做,赏你几个死铜钱也够了,还要多 (夹加讠旁)诅。〃叫化子道:〃若不是这位官官要看,我已走过多时了。怎说不曾教我做?〃牵钻鬼诚恐老子要怪他,便把那叫化子夹背一记,骂道:〃你这叫化料语言不一,怎么是我教你做的?〃谁知把那叫化子身边冷饭团都打出来,滚在地下,被急死狗一口吃去了。那叫化子便和身滚在地下,诈死赖活的闹将起来。形容鬼无奈,便喝牵钻鬼赔还他。牵钻鬼只得进去拿饭来做,怎奈是老米饭捏杀不成团的;只得畚音本,用畚箕撮了一面糊盆硬米糁出来赔他,叫化子道:〃我不是吃硬米糁人!须要还我原物来。〃
  
  越搀越醉的正在那里话弗明白,只见一个野鬼,背上擐个草包,走得满头大汗的到来,问道:〃这里有个形容鬼,可晓得住在那里?〃形容鬼见问,便道:〃你从那里来?问他何干?〃野鬼道:〃我是鬼门关总兵爷差来请他的。〃形容鬼道:〃只我便是。你们老爷又不曾认得我面长面短,请我去做甚么?〃那差鬼听得就是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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