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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增长在2000年表现强劲。
现象递减，两者同步进行的一组经济实体。另外，东亚经济增长最快的国家和地区，即日本和“四小虎”
也是收入分配最公平的经济实体。这一方面表明了东亚经济增长的特点，部分也解释了原因。东亚发展模
式显然用来指称东亚近50年来持续不断的经济增长及其表现（WB；1993）。
3 陈峰君：《论东亚经济民族主义》，载《国际政治研究》1996年第2期。
4 Kanishka Jayasuriya； Political Economy of Democratisation in East Asia； p146； Printed in ASIAN
PERSEPECTIVE； Vol 18； No2；Fall…Winter1994；。
5 陈峰君：《东亚与印度：亚洲两种现代化模式》，经济科学出版社，2000年，第376、378页。
6 李晓：《东亚模式与“强政府”——东亚模式的制度分析》第14页，经济科学出版社，1996年8月。
东亚模式最初指经济发展模式，但“把东亚模式仅仅限于经济方面显然是不
全面的，对于东亚模式的分析应当包括政治、经济、文化诸多方面的广泛内容。”
3按照Kanishka Jayasuriya的说法：“东亚的发展模式有三个显著的特征：第一，
国家大量涉入关键的经济部门，充当规制者（regulator）和控制者（controller）；
第二，东亚国家的经济是出口导向或外向型经济……国家在推动出口中扮演了关
键的角色，同时，限制国内进口；最后，东亚经济具有强调生产、压制消费的特
点。”4陈峰君将东亚奇迹分为两个方面，经济模式和政治模式，东亚经济模式的
特征图式是：经济优先主义＋外向型经济发展战略＋政府主导下的市场经济＋分配
收入相对均等→高经济增长率；东亚政治模式的特征图式是：传统政治体制（强
政府＋强人政治＋一党独大＋军人干政）＋现代国家体制＋（专家治国＋健全法制＋反
腐倡廉）＋渐进民主化进程→经济发展5。李晓认为，“东亚的经济起飞突显为一
种典型的政治过程。东亚各国、各地区的经济起飞和工业化进程，几乎都是在专
制政体（或一党执政）条件下实现的，即是由“发展性导向”的“强政府”以超
常规的手段发动和推行的。政治上的非民主化，使政府有条件摆脱国内外各种利
益集团的干扰，通过有效的制度创新和制度供给迅速地发动经济增长，并压制或
缓解了随之产生的各种社会、政治和经济等方面的压力。”6政治学者大都强调了
政府的主导作用。在东亚的发展中，政府在其中发挥了独立的主导性作用，这种
发展模式，既异于西方发达国家，也不同于其他的发展中国家。早在1982年出
版的《通产省与日本奇迹》（Chalmers Johnson）便是探讨东亚经济发展中政府
作用的代表作。之后，《东亚的发展型国家：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罗伯特·韦
德和戈登·怀特）、《驾驭市场：经济理论和东亚工业化中政府的作用》（罗伯特·韦
德）、《东亚奇迹：发展战略与经济选择》（世界银行）、北京大学现代化研究中心
的《现代化新论——世界与中国的现代化进程》、《各国现代化比较研究》（罗荣
渠著或主编）等一系列现代化研究丛书，都从不同侧面强调了政府的作用。在东
亚地区出现了一种新的经济发展模式——这些政府对东亚经济和市场领域的直
接或间接的干预成效，开始被人们看清了，“发展型的国家和地区”成为描述东
亚政府的一个新的词语。
二、 东亚各国的政府干预及其表现
古典自由主义提倡政府的“守夜人”角色。亚当·斯密认为国家完全不要干
预经济生活。他认为，国家的各种活动应压缩到防御外国侵、执行法律和正义，
以及维护各种公共事业与设施等的最低限度，在经济活动领域和财政领域里，应
当限制国家，使国家成为一种“自由国家”或“夜警国家”。政府的开支是必要
的，但是其从事的是“不生产的劳动”，它的增加必然会牺牲生产的劳动，将会
阻碍生产力的发展和社会财富的增加。亚当·斯密把国家“形骸化”（把国家挖
空）了。之后，大卫·李嘉图进一步指出，国家的行为是不生产的，而是消费性
的，因而应当尽量缩小政府行为范围和尽量减少租税负担。
古典自由主义提倡政府的“守夜人”角色在今天已经行不通。事实上，就是
在被称为“守夜人”的17—18世纪，政府的作用也是比较大的，特别是在对外
贸易中。进入20世纪，古典的自由放任的国家观不适应形势的发展。事实上，
垄断和其他的不完全竞争影响了竞争的完全性，加上某些经济活动的外部性带来
了企业的外部成本和外部效益，造成了无效率或效率差。于是，政府干预经济成
为必要，这就是政府的经济责任。它主要包括四个方面：第一，资源配置的调整
（源于市场的不完全性、外部性存在以及不能有效供给公共品）；第二，收入的
再分配（源于市场的逐利性、垄断、私有制度）；第三，保持经济稳定（市场不
能导致稳定）；第四，促进经济正常发展。
随着市场经济的逐渐建立，东亚各国和地区的政府都在不同程度上对经济活
动进行调整和干预，而且这种干预程范围和程度远远不同于其他地区。
1、政府干预市场：几种观点
在解释东亚经济发展的模式上，至少存在着新古典学派、新古典学派的修正
学派、亲市场学派以及政府和市场相互结合的观点。他们分别侧重于从市场和政
府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及其相互关系。
新古典学派在解释东亚成功时认为，在经济生活中，市场处于主导地位，而
政府仅起次要的作用。如Wolf（1988； p。27）……Chen（1979， PP183…184）也
认为在日本及“亚洲四小虎“（香港、韩国、新加坡、中国台湾）等地区，政府
的干预总的来说是很少的。政府所做的主要是为企业家开展业务提供一个适当的
环境。（WB；1993， P。58）
由Amsden（1989），Wade（1989，1990）和其他经济学家倡导的修正学派认
为严重的市场失效时的政府有理由在许多重要的领域进行干预，以引导市场的发
展。他们认为，日本、韩国和中国台湾经验表明，政府可以通过监督管理市场“有
意扭曲价格“和系统地干预生产激励机制以赶上发达国家的目标，从而促进发展。
也就是说，在单靠比较优势难以发展起来的工业部门，可以在政府的干预下建立
和发展。例如，Amsden（1989，p14）指出，所有经济的大幅度增长都有赖于国
家的干预，即制定扭曲的价格，从而使经济活动向更大规模的投资方向倾斜。因
为低工资水平是落后经济最重要的优势，但通常被其他不利因素来抵消，因此，
即使是在那些具有明显比较优势的经济活动中，政府的干预也是必不可少的。
（WB；1993， P。59）
亲市场派（friendly market）介于新古典学派和修正学派之间，但倾向于
前者。认为政府不仅应减少在市场机制行之有效的部门的干预，如生产性部门，
而且在那些市场机制无法发挥作用的部门应增加行使其职能。亲市场的战略为：
政府应起的作用是保证对人力资源的充足投资，为企业提供竞争的环境，开放对
外贸易和实行稳定的宏观经济管理。超过了这些领域，政府的干预可能通常是弊
多于利。……简而言之，虽然市场的失效和政府政策的扭曲都是制约经济高速发
展的重要因素，但政府的失误会带来更大的损失（WB；1993， P。60）。
第四种观点即为政府和市场相互合作的观点。这种观点认为，国家和市场是
相互作用的，不存在界限分明的势力范围，看得见的手和看不见的手共同推动了
东亚经济。如Chalmers Johnson的“发展型国家”。HPAEs的一个主要特点是这
7在东亚，许多政府都通过不同形式和渠道干预以促进发展，在一些情况下还采取干预手段促进特定产业的
发展，这些因素包括：公共政策与增长、实现宏观经济稳定和出口增长；加强机构建设，促进经济增长；
积累人力资源和有形资本、有效的资源配置和劳动生产率的变化等。世界银行，《东亚奇迹：经济增长与公
共政策》1995，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
8 详见郭定平著《韩国政治转型研究》第17—19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年9月。
些国家的政府在运用政策工具以达到经济目标时通常采取了非常务实的灵活性。
它们通过不同政策的混合使用——从“市场导向”到“国家引导”等等呢——实
现了这种结果，而这些政策在不同经济实体和不同时期都有所不同。
把政府和市场作为变量的两端，按照政府作用由小到大，可得出如下图示：
学派
政府
市场
古典学派
减少干预
市场主导
亲市场派
市场失效时干预，总体上减少干预
市场主导
发展型国家
政府与市场应该合作，有管理的市场
古典学派的修正学派
政府主导，干预必不可少
应该说，东亚的成功，是政府在尊重经济规律的前提下，发挥主导作用实现
的；这种主导作用既遵循了市场经济的规律，也积极发挥了政府的主导作用。
2、东亚政府干预的表现
是政府，而不是市场，在其中发挥了独特的主导性作用。这既是东亚奇迹的
成因，也是东亚奇迹的结果。无论是公共政策的形成，还是反贫困的战略；无论
是人力资本的积累，还是高效率的官僚机构，都彰显了政府的作用。如果说西方
经济的增长主要体现了古典自由主义的胜利，东亚的奇迹则以政府干预主义见长
7。东亚政府主导型经济发展模式主要体现在如下几点：
第一、强国家（或硬性国家）
强国家或者硬性国家（Hard State or Strong State）（Robert Wade，1991），
是从国家和社会的关系角度讲的。由于国家的自主性和能力在不同社会中存在着
很大的差异，因而国家与社会的关系也就千差万别。“大致说来有如下四种：第
一，强国家，弱社会；第二，强国家，强社会；第三，弱国家，弱社会；第四，
食利国家。”8
强国家并不必然导致“弱社会”，但是东亚独特的政治经济文化特点决定了
东亚的社会发育不成熟，私人企业与政府企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正如斯科科
波尔表示法国革命前的社会（土地贵族的权力和中央行政紧密结合在一起）是一
9 罗荣渠主编《各国现代化比较研究》，陕西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174—175页。在西方社会科学术语
里，人们习惯把政治制度分成三大类别：民主政体、权威主义和极权主义。威权主义是“几乎没有政治争
论和竞争，但政府对社会中其他群众经济的控制是有限的。”
个“国家主义的社会”那样，东亚社会也是“国家主义的社会”，表现为私人资
本主义在国家中的弱势作用，以及社会的软弱和对国家的依附性。东亚国家和社
会的关系“强国家，弱社会”型的。
强国家的第二个特点是合作主义，政府与企业成立合作组织，从而使得国家
和社会各种集团相互依存，私人企业缺乏自主性。如日本的官民协同体制（又称
“官产复合”体制）包括：日本的通产省、大藏省、经济企划厅为主形成的政府
控制系统和“官、产、学三方相结合的审议会系统，它吸收了政界、财界、产业
界、学界的代表”，组成了咨询、协调和审议机构；以及同政府密切合作的行业
协会系统组成。在新加坡，政府本身就是地方企业。
东亚各国在世界体系和国内阶级结构中形成了一个强国家的结构，国家和资
本的联系几乎没有改变。在韩国，政府通过控制银行规范金融资本的流动；控制
着国外贷款的使用程度，政府有权力掩饰和监控跨国公司的活动；政府甚至干涉
企业制定投资、生产和价格的决策，几乎没有一个成功的发展中国家通过国家能
力对经济政策的干涉达到这样的水平，从这个角度看，韩国是一个典型的“硬性
国家”。印尼政府不仅不从属于任何潜在的社会力量，而且所有的潜在的集团都
已经被融入官僚集团。
强国家还表现在东亚各国（地区）的威权主义政体。威权主义，是指二次大
战后出现的军人政权或有非军人统治（一般是一党执政）的具有高度压制性的政
权。这种政权既具有旧传统极权政治体制的特征（如权力高度集中、强力统治、
一党独大），但又实行一些列具有实应现代化要求的新型政权的某些特征（如议
会民主制、专家治国、重视法制、反对腐败等）9，简单界定为这种制度内核（政
府的主要官员通过由大多数人口参加的、竞争性的选举产生）的缺乏。其主要形
式有一党体制、军人政权和个人独裁（亨廷顿，1998，P139）。威权主义色彩保
证了国家的自主性，可以不受利益集团短期行为的影响，制定出符合国家长远利
益的发展目标。
第二、强政府与公共政策的平衡发展
强政府（李晓，1996）是从政治与行政、立法机关与行政机关关系的角度而
10 见（美）罗伯特。韦德《驾驭市场》介评。企业管理出版社，1994年5月。
11 仁一雄《东亚政治中的威权政治：泰国个案研究》第47页，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9月
12 李路曲：《东亚模式与价值重构：比较政治分析》第28页，人民出版社，2002年1月
言的，东亚的发展都是在政府主导的模式下进行的，罗伯特。韦德提出的“有管
理市场理论”（Governing Market theory）认为东亚国家的成功主要是由于政府
不仅外在地管理市场，而且政府官僚机器自己就致身于市场运作之中，成为市场
中的一个枢纽，一个不可或缺的要素，参与、组织并最终驾驭市场的运作10。
强政府的特点是强行政、强人政治和高效行政。在东亚政府各组成部分中，
行政权力是最大的，而行政权力又往往集中到几个强人手中，从而政治强人可以
运用官僚系统把自己的意志迅速地贯彻下去。在韩国，从第一共和国到第六共和
国，行政权力一直处于政治权力结构的中心地位，在新加坡，行政易于影响立法
而立法很难影响行政；在泰国，“威权政治表现为‘威权为体，民主为用’，‘威
权为体’表现在行政权大于立法权，行政权制约监督权。”11在行政体制内部，权
力集中于个人，具有强人政治的显著特点。如新加坡的成功和李光耀的名紧密联
系，也无人否认朴正熙以及其后的全斗焕、卢泰愚在创造“江汉奇迹”中的重要
领导作用，此外，印尼的苏哈托，马来西亚的马哈蒂尔等都是强人政治的代表。
与强行政相对的是立法机关的相对软弱。
强政府的另一个特点是强政党。由于东亚各国大都是一党执政的国家，或者
是一党独大的国家。因此，在议会中占多数席位的政党往往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
控制政府，从而减少少数派对政府的影响。如新加坡人民行动党自成立以来，就
一直掌握新加坡政权。
一个强大的政府，在制定公共政策的时候，可以不受任何利益集团、任何社
会潜在势力的干预，从而实现了国家（社会）的高度自主性。“一般来说，东亚
的权威主义政治体制的自主程度都比较高。这主要指政治体制不依赖于任何社会
集团、个人或家族，坚定不移地执行凌驾于全社会之上的国家政策。”12这种自主
性主要体现为：（1）制定经济发展策略。如韩国政府分别在1962年到1966年，
1967—1971年、1972—1976、1977—1981、1982—1986、1987—1991年等连续
制定了五年计划。毫无疑问，韩国的五年计划在经济发展中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
用，而且从历次实际增长率看，都远远超过了原计划的规定。（2）“在资源分配
上，政府起到了积极的和中心的作用……政府直接或间接控制了可投资资源的三
13 （美）塞缪尔。亨廷顿《现代化：理论和历史经验的在探讨》第451页，上海译文出版社，1998年5月。
14 任晓：《从韩国道路看“东亚发展模式”的特征》，原文见《韩国研究论丛》第一辑，上海人民出版社，
1995年3月。
15 既是政府的角色需要规范，国家能力还是值得提倡。尽管这个地区普遍出现了自私自利的政治家、军事
将领和官僚，但那些实干和尽责的技术官僚的贡献不应该被先入为主的偏见所忽视。见第336页。
16 HPAEs都为私营投资提供了可靠的投资环境，从而使高速增长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