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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却觉得钝得厉害,抽出一看,原来刀被热血熔了,早卷了刃。月光下在地上拣了把好刀,又去乱走,哪里还有人影。原来其他的都躲在了屋里,大气不敢出。
燕青眼挂两行清泪,轻轻抱起肖红妹,朝外疾奔而去。
这时黑影里却伏着一人,看着远去的燕青,一阵冷笑。
燕青走到一条背街,在一座宅子后面将肖红妹缓缓放下,声音哽咽道:“红妹,你等着我,还有一个仇人,我不能放过!”
燕青气冲霄汉,一地里去寻那碧云楼。三拐两拐,早见了一个酒旗飘飘去处,似已打烊,门扉半掩,透出一些灯光来。燕青朝上一看,一块巨大的朱漆牌匾,上面几个泥金大字:碧云楼。
却说这麻人杰,近日来心情舒畅,有那赛诸葛一条计,每天多进了多少银子,百姓来这里吃得快,手下人也不用通宵打熬,真是要好好奖励赛诸葛。于是晚上领赛诸葛和四大金刚吃了酒,差人从保州城请来几个当红妓女,就在这碧云楼里颠鸾倒凤起来。
燕青进了大堂,五六个膀大腰圆的打手正立在那里,一眼见了燕青,其中一个认得,道一声“不好”,就朝楼上溜。燕青三步并做两步赶上,一刀从后心搠了进去,打手一声大叫,从楼梯滚了下来。其他几个一拥而上,早被燕青一刀一个血窟窿,尽数搠翻了,发声喊,就朝楼上冲。
楼上人只赛诸葛一个没进入温柔乡,兀自在和红妓调笑,听得动静,披了衣服开门查看,被燕青赶个正着,一把揪住,口里道:“你可是麻人杰?”赛诸葛见来人浑身溅血,手提尖刀,杀气腾腾,早吓酥了一身骨头,连连告饶道:“好汉饶命,小人是来此游玩的客人,你要找的那麻人杰,就在边上这间龙凤轩里。”燕青将他朝里一推,将龙凤轩房门一脚踢开。床上赤条条蹦起一条大汉,大力金刚掌直袭燕青心窝。燕青知道上当,此人正是那天和自己打斗的掀山金刚段五魁,侧身闪过,风驰电掣在墙面上走了一遭。段五魁正眼花缭乱,噗 !后心中刀,口喷鲜血,朝前栽去。那被窝里的娼妓怪叫一声,赤条条要朝外走,被燕青从后一把拽了长发,心窝里又送了一刀。
跃出龙凤轩,见长廊里齐齐站了五条汉子,正对着自己冷笑。其中有三大金刚,还有刚才骗自己的书生模样的人,另一人面生。燕青心里道:“只这个面生的便是麻人杰无疑。” 果然书生模样的人对这人道:“主人,就是这个天杀的刚才找你!”摩天金刚也道:“就是这厮那天冒充的焦无春!”麻人杰冷笑一声道:“就地诛灭!”
话音未落,三大金刚虎啸而来。燕青着地一滚,也不口罗 嗦,一个磐石断树打了过去。因长廊狭窄,三人无处躲闪,燕青又是上来就使了看家功夫,只听喀嚓喀嚓,前面的两人膝盖已断,只摩天金刚飞向了空中。燕青猿臂轻扬,数支袖箭疾射而出。摩天金刚正朝下落,躲闪不及,大叫一声,双手捂眼跌了下来,被燕青就势一刀,割断了咽喉。
麻人杰和赛诸葛见大事不好,转身要走,早被燕青赶上,一刀结果了赛诸葛,食指一点,麻人杰便动弹不得。燕青转回身,又朝另外两人心窝里搠了几刀,擦把脸上的血,插起尖刀,扛着麻人杰出了碧云楼。
燕青前脚刚走,一条大汉闪进碧云楼内,正好本县两个财主衣冠不整慌慌张张朝外跑,被大汉手起刀落,搠杀在地。割下死者衣袍,蘸着鲜血在墙上写上一行大字:杀人者浪子燕青!
麻人杰在燕青身上大叫:“你要扛我到哪里去?”燕青只是不理,脚下如飞。到了那条背街,来到肖红妹跟前,燕青道:“红妹,我用这厮祭你!”将麻人杰背头一掼,摔昏在地,抽出尖刀,一刀从心窝直割到小肚子上,取出心肝五脏,抛洒了一地。看看天将拂晓,抱起肖红妹便走。
到了城墙上,那根绳子还在,顺绳子就下去了。找到一片好风水的树林,燕青用尖刀直挖了一个时辰,给肖红妹挖了个墓穴。掩埋好肖红妹,燕青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一轮红日喷薄而出。
却说焦无春一直等到日上三竿,也不见燕青动静,不由怒道:“你敢耍我,我决不会放过你!”白面煞神道:“师傅要杀的人,一般走脱的极少。”焦无春道:“胡说,任你天涯海角,一个也没走脱过!”
第二章
所向披靡的不败之师
正午时分,燕青找到一农家,讨要些饭吃。农人见他一身血迹,不敢言声,只顾埋头造饭。饭做好了,一家人默默看着燕青,还拿出了一罐老酒。燕青谢辞了,滴酒未沾。喊他们一起吃,他们哪里敢。匆匆吃完饭,燕青硬塞给农人一两碎银,大步出了门。走到一个开阔处,燕青踌躇了一下,正不知朝何处去,拐角树林处冒出一人,打马直奔燕青,口里道:“ 哪里走!”燕青拉开架式,打眼一看,正是那个纠缠自己的陌生大汉,不由气不打一处来,一个腾空翻袭向那大汉。大汉侧身闪过,喝一声道:“且慢!”丢过一个包裹,口里道:“ 先把衣服换了,咱们再打不迟!”燕青将包裹接了,抖开一看,是一身新布衣。燕青边换衣服边道: “却不是作怪,我也不怕你这时袭我!”那大汉跳下马来,抱着膀子道:“想不想知道我是谁?”燕青换好了新衣,就像是比着做的,正合身。听得这话,猛抬起头:“怎么不想知道!”那汉子哈哈大笑:“我是田曙光四大铁血护卫之一,江湖人称鬼见愁宋彪! ”燕青双眼睁圆了道:“久闻!只是咱们素无来往,你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宋彪道:“ 爱你是条好汉,拉你入伙!”燕青冷笑道: “有这般拉法的?”宋彪朗声笑道:“想不想知道事情原委?”燕青道:“请讲!”宋彪走上一步,将燕青丢地上的血衣捡了,团做一团,丢进了荒草里。
宋彪道: “你给杭州雾里彪彭程捎过一封书信,你却道信里写的是什么?”燕青道: “我如何知道!”宋彪道:“我给你背一背,也许不是十分详细。彭前辈信里写道:智化长老,持信人乃梁山浪子燕青。他辞官不做,在我处住了月余。我观此人义薄云天,胸中杀气蒸腾,似有未竟之事。眼下震五岳田曙光隐匿你处疗伤,正招纳天下好汉,为举事做准备,正可用上此人。你可和田曙光对他申明大义,劝其入伙,以后必为栋梁之材。我在杭州一切都好,勿念。”燕青道:“原来如此,可为什么这般曲折,现在才告诉我!”宋彪笑道:“ 你听我慢慢道来。当时看了书信,智化长老道:‘田舵主,燕青乃一代英豪,如何设法留住此人?’田舵主思索良久道:‘燕青是大场面过来的人,宋江以忠义为名才笼络得四方豪杰于麾下,如今叫他另投新主,恐怕不易。但此人不可多得,一旦追随于你,便肝脑涂地,万死不辞。我看只有这样,叫鬼见愁宋彪一路跟踪着他,燕青惹事便罢,如不惹事,宋彪便一路杀人,然后写上杀人者浪子燕青,逼得他走投无路,那时再劝他入伙,易如反掌。’”燕青道:“这一招也忒毒。只是他那样说宋公明,我燕青心里老大不高兴!何况我区区一燕青,艺不惊人,竟劳得你们如此费心,值也是不值!”宋彪道:“得一良将,胜过得万马千军。再说我这一路也没有白来,沿途广布田舵主思想,搜索情报,熟悉地形,为日后举事做了准备。”燕青道:“你为何把我往河北这边引?”宋彪道:“这却不能告诉你,除非你入伙。”燕青突然想起一事,怒道:“在麻文博宅内,肖红妹是不是被你所杀?”宋彪矢口否认:“什么肖红妹肖蓝妹,我不知道,你不要什么都赖我头上!”
燕青转身就走,宋彪道:“你要哪里去?”燕青头也不回道:“天地之大,我哪里不能去!”宋彪跟了说道:“你高阳县诛杀朝廷命官及从人二十余口,酿成了惊天大案,官府岂能放过你不成,不日将布下天罗地网。你势单力薄,岂不飞蛾投火,枉送了性命。听我一言,就此跟了田舵主,田舵主势力浩大,官兵岂能奈何。以后扳倒大宋江山,我等也不枉活了一生!”燕青停下脚步,回身抱拳道:“田舵主好意我心领了,请你告诉田舵主,他这一切都是白费心机,我燕青告辞了!”宋彪大怒道:“不识好歹之人!我即便放你走,官府也不会放过你!即便你漏了网,还有一个更厉害的人物等着你,焦无春岂能饶你!”燕青又大步走了,口里道:“那就不关你的事了!”宋彪道:“你你你……”突然大笑起来: “实话告诉你,肖红妹是被我所杀,你要想替她报仇,就去山西平定找我,在下告辞了!”说着话翻身上了马,旋风也似的走了。
燕青咬碎口中牙,大叫一声,掣出尖刀,提轻功赶去。
原来田曙光在宋彪跟踪燕青下山那天,也起了程,往山西平定进发。田曙光中了奇毒,智化长老只能延缓毒性发作,不能根除。智化长老就推荐了一人,太行山里的杨隐士,管教手到病除。田曙光也早有心要朝那里去,太行山有座幽谷岭,上面有伙落草之人,一直请他去,说幽谷岭上可伏下千军万马。田曙光对宋彪等人道:“如果真能伏下千军万马,我就把咱们散落四处的人马全部拉过去,加紧操练,一旦举事,便是一支所向披靡的不败之师。”
宋彪见燕青赶来,一阵暗笑:“我费了老大的劲,你却不入伙,叫我如何有脸向田舵主交代!好歹把你引到平定,一切由田舵主定夺!”
此时整个高阳县城都已轰动了。一早就有人四处传闻,说那浪子燕青一夜连杀麻文博一家及官兵爪牙二十余口,麻人杰不知去向,生死不明。看管萍儿的几个打手也早跑得无影无踪。许二娘热泪盈眶,拄着拐杖来到街上仰天大呼:“如意子啊,你终于睁眼了!”这边有人拿来了鞭炮,挂到树上劈劈啪啪放了起来。中午时分,又有消息传来,说那麻人杰被人挖腹剖心死于背街一座宅子后面。许二娘大笑不停,一口气没接上,倒地而亡。萍儿厚葬二姨,几日后也朝山西平定回赶,自不必说。
第二章
叫他葬身平定吧
话休絮烦。燕青一路直奔平定,这天来到了山西平定县的一个有名的去处:万里长城第九关——娘子关。但见关隘险要,战旗猎猎。前面的宋彪已没了踪影。燕青踌躇片刻,一股气运来,脸庞运得肥胖,昂首过关进了城。正走,见几个百姓立在一面墙边指指点点观看告示。燕青抬眼一瞅,上面正贴着缉拿自己的告示,心里暗暗吃惊,这回杀人太多,事情闹大了。肚里道:“先睡他一天,再做打算!”找一家客栈住了,倒头便睡。一觉睡到天擦黑,醒来一看,吃了一惊。窗子开着半扇,遗留一竹竿,竹竿前面带着钩子。再看床头包裹,早不翼而飞。燕青焦躁起来,飞身上了窗台,外面黑蒙蒙一片,哪里还有贼人的身影?不由心里叫起苦来,全部的盘缠都在包裹里面,这可如何是好?
低头一看,窗台上遗一烤白薯,用手一触,微微还有热度,便从窗头一跃而下,顺胡同一路寻去,却见两个化子站在胡同口,正悄声说道:“那墙上鼠宋平看来是得了个大买卖,没见他翻开包裹时,差点喜昏过去!”另一个道:“正是,我俩要去看,他背起包裹一道烟走了,生怕我们分他的汤喝!”突然看见燕青,二人都噤了声。燕青听得分明,一手一个,拿住二人脖颈,低低喝道: “快领我去寻宋平,否则要你二人性命!”二人装疯卖傻道: “宋平是什么撮鸟啊,我们如何认识!”燕青一用力,疼得二人叫唤起来,口里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脖子只怕要断,我们引你去找宋平就是。”燕青从怀里掏出宝葫芦,摸出两粒药丸,朝两人嘴里一塞,顺脖一捋,药丸便进了肚。燕青冷笑道:“休要耍花样,我已给你们服了慢药,七日之后,七窍流血,暴毙而亡。除非你们乖乖的听话,到时我便给你们解药。”两个化子面色如土,再不敢心生杂念,引燕青朝一废弃的寺庙摸去。
两个化子个高的叫张大,个矮的叫李二。张大因脖子上老大一个通红的痦子,人送绰号红颈兽。路上张大告诉燕青道:“俺平定的乞丐有个头,唤做三餐饱鲍亮,全县乞丐得了好东西,都要给他孝敬。鲍亮有武功,和知县有瓜葛,心手又狠,不听他的休想在平定落脚。那墙上鼠宋平今日得了老大一笔钱财,必要孝敬鲍亮一份,这一份你就是找见了宋平,也要不回来了。”燕青假装怕那鲍亮,口里道:“好歹要回来一些,俺家在河北,来这里做些买卖 ,要不血本无归。”李二道:“好汉,看着你面熟。”燕青怕他认出来,又把气运到脸上,道:“这回熟不熟了?”张大李二见顷刻间变了张脸出来,大骇道:“不熟了!不熟了!”
说着话来到寺庙,见空荡荡的庙宇内,十几个化子席地而卧。借着月光,张大打量了一番,悄声对燕青道:“没有,我们只在这里歇息,或许他会回来。”又大声道,“ 诸位,这是我本家一个哥哥,路上被强人劫了本钱,无处安身,只好在这里胡乱对付几夜。”化子们面无表情地看看燕青,也懒得打话,翻翻身子,又睡自己的去了。
燕青无奈,只好席地而坐,守株待兔等那宋平。臊臭气阵阵飘来,想想自己落得这般田地,不觉悲从中来。
却说燕青随化子朝庙里赶时,黑暗里早躲躲闪闪跟了一人,见他们进了庙,这人在庙外候了半个时辰,听里面没了动静,悄无声息走了。
工夫不大,四五十人蹑手蹑脚走来,将庙给围了,然后隐蔽下来,静静地等待。三更过后,月朗星疏,有一人站起来,摸到窗口,朝里丢了块石子。里头一片死寂,想是都睡熟了。这人一摆手,四五十人齐齐站起来,屏住呼吸进了庙。
借着月光,见地上肮脏躺着一片,只一人衣着体面,必是燕青无疑。五六把挠钩齐上,将燕青胳膊腿搭住了,两个身手敏捷之人三下五去二便将燕青给捆了。捆他用的是蚕丝绳,这种绳韧性极强,饶你武功再高,也休想将其挣断。
燕青被捆时,正在做梦,待一个激灵醒了,早被捆成了麻花。只见一个巡捕都头模样的人对惊慌失措的化子们道:“这厮是朝廷缉拿的重犯梁山浪子燕青,在高阳一夜连杀二十余命,知县老爷都死在他的手下!你等却和他勾搭连环,岂不是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乖乖地跟我们走了,免脏了我等手脚!”化子们叫苦连天,都骂张大和李二。张大和李二更是有苦无处申,想那燕青被抓,没了解药,自己必死无疑,嚎啕痛哭起来。
十数人被押进牢城营,只燕青被丢进单间,绳索也不解,取那二十五斤死囚枷钉了,咣当一声关了牢门。
原来那宋彪回了幽谷岭,眼看太阳就落山了,忙着给田曙光汇报了事情的经过。宋彪道:“我看着他进了平定县城,如何处置,请舵主定夺。”田曙光阴沉着脸道:“既然如此,留着反而成祸害了,就叫他葬身平定吧!”话音未落,身边闪出张虎、马鸣、李万三大铁血护卫,齐齐上前抱拳道:“请舵主下令!”田曙光道:“我等不费一刀一兵,就把燕青除了!平定县城不是有咱们的耳目吗?即刻飞鸽传书,叫他们向县衙密报!”看着张虎走了出去,宋彪道:“舵主毒伤可有好转?”田曙光道:“基本上好了,但要痊愈,还须一个疗程。杨隐士生性怪僻,不愿上幽谷岭,因此每次疗毒要下幽谷岭去他那里,比较麻烦。”宋彪道:“身怀绝艺的人都这样,治病要紧,舵主不要嫌费事。”
第三章
东京第一名妓李师师
却说知县见拿了燕青,心中大喜,怕夜长梦多,当下就吩咐打制牢固陷车,只今夜便押解东京,当立头功一件。这时身边转出一人,正是当案孔目黄文天,对知县禀道:“那燕青武艺超群,死党颇多,东京路途遥远,只怕中途有个闪失,却不前功尽弃?依小人之见,便把这燕青问成了招状,立了文案,押去市曹斩首,然后写表申奏,最为妥当。”知县略一沉思,抚掌道:“最好!快刀斩乱麻,今日退去一切公干,只斩燕青!”
这黄文天删去一切繁琐,径直来到死囚牢审理燕青。燕青自知大限已到,痛痛快快将事由招了。黄文天将燕青供状招款粘连了,一面喊来狱官,将燕青用胶水刷了头发,绾个鹅梨角,再插上一朵红绫子纸花,带枷驱至青面圣者神案前,赏了一碗长休面,一碗永别酒。
燕青被人喂着,一口将酒喝了,却不吃面,口里道:“再来两碗酒,牛肉喂我吃二斤! ”黄文天道:“这厮好不懂道理,吃了牛肉,二十年后便托生成了一条牛。”燕青道:“吃了人肉便托生成人了?”黄文天笑道:“这个自然,只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