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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牌的秘密樱桃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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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幻想人物。更有趣的是,在岛上施行的历法中,这些牌也扮演重要的角色呢。”
   “历法?”
   “对!一年有五十二个星期,因此,每一个星期都由扑克牌中的一张牌来代表。”老人说。
   我在心中数了一数。
   “五十二乘以七,”我大声说,“等于三百六十四。”
   “没错。可是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剩下的一天,我们就管它叫‘丑角日’。它并不属于任何月份或任何星期。它是多出的一天。
   在这一天里头,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每四年我们有两个这样的‘丑角日’。”
   “挺巧妙的嘛!”我赞叹道。
   “每年的五十二个星期——我管它们叫‘牌期’——又被划分为十三个月,每一个月有二十八天,因为二十八乘以十三正好等于三百六十四。第一个月是‘幺’,最后一个月是‘K’。每两个丑角日之间,有四年的间隔。第一年是‘方块年’,接着是‘梅花年’,然后是‘红心年’,最后是‘黑桃年’。这一来,每一张扑克牌都有自己的星期和月份。”
   老人佛洛德瞄了我一眼。对自己精心设计出的历法,他既感到十分骄傲,却又有点儿不好意思。
   “乍听起来,这套历法有点儿复杂。”我说。“可是仔细一想,我发现它还挺巧妙、挺别致的。”
   佛洛德点点头。
   “岛上闲居无事,我得花点脑筋想出一些玩意呀。根据我这套历法,每一年也被划分为四个季节——方块代表春季,梅花代表夏季,红心代表秋季,黑桃代表冬季。每一年的第一个星期是‘方块幺’,然后依序是其他方块牌。夏季从‘梅花幺’开始,秋季由‘红心幺’带头,冬季则是‘黑桃幺’打头阵。一年的最后一个星期是‘黑桃K’。”
   “现在是哪一个星期?”我问道。
   “昨天是‘黑桃K周’最后一天,也是‘黑桃K月’最后一天。”
   老人回答。
   “……今天是‘丑角日’,或者说,是两个丑角日的第一个。我们将举行一场宴会,庆祝这个特别的日子。”
   “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你说的没错,”老人说。“同样奇怪的是,早不早晚不晚,你偏偏在这个时候——我们正要打出丑角牌,展开新的一年和一个完整的‘四年周期’——来到我们岛上。还有……”
   老人欲言又止;仿佛陷入沉思中,只管静静坐着。
   “还有什么?”我追问。
   “这五十二张牌构成岛上的‘纪元’。”
   “纪元?我不懂。”
   “你瞧,每一张牌都有它自己的星期和月份,这样一来,我就能够把一年:百六十五天记得清清楚楚,不会弄乱。每一年也都由一张牌来代表。我在岛上生活的第一年被命名为‘方块幺年’。第二年就是‘方块年’,依此类推,次序如同一年的五十二星期。我曾经舌诉你,到现在我在岛上整整生活了五十二年……”
   “对!你告诉过我。”
   “我们刚结束‘黑桃K年’啊,小伙子。这一年以后的年分,我想都不敢想,因为在这座岛上生活五十二年以上——”
   “是你从不敢指望的事?”
   “对,我从不敢有这样的奢望。今天小丑将宣布,‘丑角年’正式开始。盛大的庆祝会将在今天下午举行。这会儿,黑桃侏儒和红心侏儒正忙着把木工厂布置成宴会厅。梅花侏儒忙着采集水果。方块侏儒忙着张罗玻璃杯盘。”
   “我……我可以参加这场宴会吗?”
   “你是这场宴会的主客。可是,下山之前,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小伙子,再过两三个钟头宴会就要举行了,我们可不能耽误时间。”
   老人佛洛德拿起壶,把褐色的食料倒进岛上的玻璃工厂制造的酒杯里。我小心翼翼啜了一口。老人继续说:“每一年的除夕——或者新一年的元旦——都要举行‘小丑之宴’。但是,纸牌游戏每四年才举办一次……”
   “纸牌游戏?”
   “唔,每四年一次。在这一天,岛上演出小丑戏。”
   “你到底说什么?能不能说清楚一点嘛!”
   老人一连清了两次喉咙:“我告诉过你,当年我独居岛上,为了排遣寂寞,我得想出一些能够消磨时间的玩意儿。没事的时候,我就一面拨动手里的那副扑克牌,一面假装这些牌在说话——每一张牌‘说出’一个句子。设法记住每一张扑克说的话,就渐渐变成一种游戏。我把所有句子都记住后,游戏的第二部分就开始了。我把整副牌洗了又洗,让这些句子串连起来,形成一个连贯的整体。结果,我编出一个又一个故事,全都是由扑克牌各自‘说出’的句子组成的。”
   “那就是小丑游戏吗?”
   “唔,可以说是。它原本是我独居岛上时玩的单人牌戏,后来慢慢演变成伟大的小丑戏,每四年一次,在‘丑角日’那天演出。”
   “还有呢?”
   “在那四年间,岛上的五十二个侏儒都必须各自想出一个句子。对平常人来说,这并不是一件难事,可是你别忘记,这些侏儒脑筋非常迟钝。想出句子后,他们还得日夜背诵,把它牢牢记住。对脑袋空空如也的侏儒来说,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差事。”
   “他们都必须在丑角宴会上说出他们的句子吗?”
   “唔,”老人点点头。“但这只是游戏的第一部分。然后就看小丑表演了。他自己没想出任何句子。他光是坐在宝座上,一面听侏儒们说出他们的句子,一面记笔记。在‘小丑之宴’上,他把整副牌洗一洗,让所有的句子串连成一个合乎逻辑的、有意义的整体。他依照新的顺序,重新排列五十二个侏儒,然后要他们再一次说出自己的句子。五十二个句子依序说出来后,就形成一篇完整的童话故事啦。”
   “挺巧妙的嘛!”我不禁感叹起来。
   “是很巧妙,可是,这样形成的故事有时也会让人吓一跳的。”
   老人说。
   “你也许以为,才高八斗的小丑利用乱七八糟的一堆句子,创造出一篇完整的作品。毕竟,侏儒们是各自想出他们的句子,彼此间并没有串通。”
   “小丑组合的作品——童话也好,故事也好——有时看起来就仿佛以前曾经存在过。”
   “这可能吗?”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真是那样,我们就该对这五十二个侏儒另眼相看了——也许,他们不单只是五十二个独立的个体。一根肉眼看不见的线,似乎把他们串连在一块。有件事情我还没告诉你呢!”
   “现在说吧!”
   “刚来到岛上的那段日子,我一个人玩扑克牌,常常想在牌中探一探我的前程,替自己算算命。当然,这只是一种游戏,可是牌中有时也许真的会透露出一些天机。我在船上当水手时,到过世界各地的港口,常听海员们说,扑克牌确实能够揭露一个人的未来。
   果然,就在‘梅花J’和‘红心K’出现在岛上,成为第一批居民之前,在我玩的好几场单人牌戏中,这两张牌都以强者之势出现,气势非同小可。”
   “真是不可思议!”我惊叹起来。
   “我们把五十二个侏儒排列好,开始小丑游戏时,我并没想到个中的玄机——”话锋一转,老人忽然问我:“你知不知道,上一次‘小丑之宴’——也就是四年前——产生出来的故事,最后几句话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呢?”
   “你听着,那几句话是:‘黑桃K年的最后一天,一个年轻的水手来到村庄。水手和玻璃工厂的侏儒J一块猜谜语。老主公从家乡接到一个重要的讯息。”
   “这……这太诡异。”
   “四年来,我一直没想过这几句话的涵意。”老人说,“可是,昨天晚上你出观在村庄时——昨天正好是黑桃K年、月和星期的最后一天——哇,四年前的预言登时涌上我心头!小伙子,四年前你—就被预言到哕……”—我心中蓦地一亮。
   “老主公从家乡接到一个重要的讯息。”我喃喃念着这句话。—“你觉得奇怪吗?”老人问道。他两只眼睛直直瞪着我,仿佛在燃烧似的。
   “你说,你的未婚妻名字叫史蒂妮?”我问老人。
   老人点点头。
   “她住在卢比克?”我又问道。
   老人又点点、头。
   “我的父亲名字叫奥图,”我告诉老人。“他从小就没父亲;他母亲的名字也叫史蒂妮。她老人家去世没多久,才几年而已。”
   “在德国,史蒂妮是很普通的名字。”老人说。
   “当然……”我继续说,“村里人都说,我父亲是‘私生子’,因为我祖母一辈子没嫁过人。她……她跟一个水手订过婚,后来那个水手在海上失踪了。最后一次见面时,他们两个都不知道她已经怀孕……村子里谣言很多。大伙儿都说,我祖母跟一个路过的船员相好,那个船员怕负责任,偷偷溜掉了。”
   “唔……你父亲是哪一年出生的?”老人问道。
   “这个嘛……”我欲言又止。
   “告诉我啊!小伙子,你父亲究竟是哪一年出生的?”
   “1791年5月8日,也就是五十一年前,我父亲出生在卢比克。”
   “跟你祖母订婚的这个‘水手’——”老人问道,“他父亲是不是玻璃工厂的师傅?”
   “我不知道。祖母不常提到他,也许因为村子里谣言太多吧。不过,她倒是提过一件事。她告诉我们这些小孩子,有一次,船出港的时候,他爬到很高的桅杆上向她挥手告别,结果却摔了下来,跌断一条肘臂。谈起这件事时,祖母脸上露出微笑。那个水手是为她摔伤肘臂的。”
   老人瞪着山脚下的村庄,好半天没吭声。
   “那条肘臂,”他终于开腔,“就在你眼前。”
   他卷起外衣袖子,露出肘臂上的一个疤痕。
   “祖父!”我大叫一声,冲上前去,伸出双手紧紧搂住他。
   “乖孙子!”他揽住我的脖子,一面啜泣一面呼唤。“孙子,我的孙子啊……”

方块3 ……她被自己的投影吸引到这儿来……
   某种家族诅咒也出现在小圆面包书中。情节愈来愈复杂,故事愈来愈离奇了。
   中途,我们在一家乡下酒馆门前停下来,坐在两株大树下的一张长桌旁吃午餐。酒馆周围的庄园,栽种着一望无际的橘子树。
   我们吃烤肉串和希腊式的凉拌山羊乳酪沙拉。甜点送来时,我跟爸爸谈起魔幻岛上的历法。当然,我不能让他知道我在阅读小圆面包书,因此我被迫撒了个谎,骗他说,这套历法是我坐在车子后座,闷极无聊想出来的。
   爸爸听呆了。他掏出钢笔,在餐巾上计算起来。
   “一副扑克牌中的五十二张牌,代表一年的五十二个星期。算起来,全年总共有三百六十四天,分成十三个月,每个月二十八天。
   但实际上每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多出来的一天……”
   “多出来的一天就是‘丑角日’。”我说。
   “哇,那么巧啊!”
   爸爸坐在餐桌旁,好一会儿只管呆呆望着酒馆周遭的橘子园。
   “汉斯·汤玛士,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他忽然问我。
   我不太明白爸爸的意思。
   〃1972年2月29日。”我回答说。
   “那一天是什么日子?”爸爸又问道。
   我突然醒悟:原来我是在闰年出生!根据魔幻岛上的历法,那一天应该算是“丑角日”。阅读小圆面包书时,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呢?“我出生那一天是‘丑角日’。”我回答爸爸。
   “对!完全正确。”
   “爸爸,我出生在‘丑角日’,是因为我父亲是一个小丑呢,还是因为我自己就是一个小丑?”我问道。
   爸爸瞅着我,认真地回答:“两者都是。我在‘丑角日’那天获得一个儿子,而你在‘丑角日’那天来到这个世界。咱们父子两个都是丑角啊。”
   发现我出生在“丑角日”,爸爸显得很开心,但从他的口气我也听得出,他开始担心,总有一天我会取代他的“丑角”地位。
   不管怎样,他很快就把话题转回到历法上。
   “这套历法是你刚刚想出来的吗?”爸爸再一次问我。“真有趣!每一个星期都有自己的牌,每一个月都有自己的点数,从爱司牌的幺到老K牌的十三,而每一个季节都有自己的花色——黑桃、红心、方块或梅花。汉斯·汤玛士,你应该向政府申请专利权啊。据我所知,世界上还没有人发明‘扑克牌历法’呢。”
   爸爸手里端着咖啡杯,一边喝一边格格笑。然后他又补充说:“最初我们西方人使用‘罗马儒略历’(Juliancalendar,译注:凯撒大帝于纪元前,四十六年所创),后来改用‘格里高里历’(Gregoriancalendar,译注:教宗格里高里十三世修订之历法,现通行于世界各国,每年为三百六十五日,闰年为三百六十六日,每四年一闰)。
   看来,现在已经到了施行新历法的时候啰。”
   显然,爸爸对历法这玩意儿比我还感兴趣。他拿起钢笔,在餐巾上匆匆计算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瞅着我,眼瞳中闪烁着狡黠的光彩,模样儿活像扑克牌中的那个丑角。“还有更有趣的呢广他说。
   我望着他。
   “每一副扑克牌都有四组牌——梅花、方块、黑桃和红心,”爸爸说。“如果你把每一组牌的点数加起来,你得到的是九十一。幺是一点、K是十三点、Q是十二点……等等。每一组十三张牌加起来的点数是九十一。”
   “九十一?那又怎样?”我听得一头雾水。
   爸爸把钢笔搁在餐巾上,睁起眼睛直直瞪着我。
   “九十一乘以四,等于多少?”他问道。
   “九四三十六……”我数了一下。“答案是三百六十四j哇,真的很巧吆!”
   “对!”一副扑克牌的总点数是三百六十四,外加一张丑角牌。
   根据你所说的那套历法,有些年分有两个‘丑角日’。汉斯·汤玛士,通常一副扑克中会附加两张丑角牌,原因就在这里。这不可能“爸爸,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扑克牌是根据历法的原理做成的?”我问道。“一副牌的总点数刚好跟一年的总天数相同。你觉得这是故意的?”
   “这就难说哕。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件事显示出,一般人对成天出现在眼前的一些符号和数字,简直就视若无睹。想想看,全世界有好几百万副扑克牌在流通,可是,从没有人把牌上的点数加一加,看看会产生什么答案。”
   爸爸坐在餐桌旁,静静思考这个问题。他那张脸孔渐渐凝重了起来。
   “这下可麻烦了!如果丑角牌在历法上占有一席之地,那么,将来我就不容易向别人讨取丑角牌哕。”说完,他像马儿一样呵呵笑起来。毕竟,扑克牌历法并不值得我们认真看待。
   吃过午餐回到车上后,爸爸还一边格格笑个不停。显然他心中还在想着扑克牌历法。
   车子驶近雅典时,我看到路旁有一幅巨大的路标。一路上,这幅路标已经出现好几次,但这会儿看见它,我却兴奋得叫嚷起来:“停车j爸爸,拜托你停车!”
   爸爸吓了一大跳,慌忙踩刹车,把车子开到路旁停下来。
   “你现在又怎么啦?”他转过头来看看我。
   “下车!”我一个劲叫嚷。“我们一定要在这里下车!”
   爸爸赶紧打开车门跳出去。“你是不是中邪了?”他问道。
   我伸出手臂,指了指几米外的路标。
   “你看到那个路标吗?”我问爸爸。
   看到爸爸一脸困惑的样子,我真应该同情他,但这时我心里只想着那个路标。
   “那个路标怎么啦?”爸爸问道。他一定以为我真的中邪了。
   “你读读路标上面的字嘛!”我要求爸爸。
   “雅汀纳(Athinai)。”爸爸把路标上的地名读一遍,脸上的神色渐渐静下来。“那是希腊文,意思是雅典。”
   “你只看出这点吗?为什么不倒着读读看呢?”
   “伊雅尼达(1anihta)。”爸爸大声读出来。
   我不再吭声了,只静静地望着爸爸,点点头。
   “唔,这个地名倒着读,听起来是挺像你妈的名字‘爱妮妲’。”
   爸爸点点头,从口袋掏出一根烟,点上火。
   看到他那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我忍不住发作了:“滑稽?你只觉得滑稽?她就在这儿!爸爸,你明白吗?她到过这里!她是被自己的投影吸引来这儿的。那是她的命运啊。爸爸,你现在应该看出这中间的关联了。”
   听我这么一说,爸爸却恼怒了起来:“别那么激动嘛!汉斯·汤玛士!”
   显然,爸爸一听我提起妈妈的命运和投影,心里就十分不舒服。
   我们回到车上。
   “你的……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有时候会失控。”爸爸说。
   他指的不单是路标那件事,显然也包括我向他提过的侏儒和扑克牌历法。如果他真的这么想,那对我就太不公平了。我不觉得,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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