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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沫若传 作者:龚济民 方仁念-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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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粉碎四人帮春回宇内促进现代化劲满神州

  欢庆胜利

  大治之年学二大中华早日冠寰中

  平英高高兴兴地把春联贴在门上,红彤彤的纸,黑苍苍的字,把前海西街十八号的节日气氛一下子烘托出来了。她看了又看,越看越欢喜。家里过春节已经好多年谁都不记得贴什么春联了,今年爸爸忽然有兴致恢复郭家的传统风习,这是他老人家情动于中而不得不发,他想借此和全国人民共庆胜利年的新春。

  “春来宇宙东风煦,风卷柳丝千万缕。”过去被“四人帮”打入冷宫的《洪湖赤卫队》、《小兵张嘎》等电影,以及话剧《万水千山》、歌剧《白毛女》等,这次在春节前后都得以重新与观众见面了,沫若填词赋诗,额手称庆:当年红军解放白毛女,今天党中央又解放《白毛女》,“白毛女,舞台重上,泪飞如雨”①。特别是对遭到“四人帮”围剿过的电影《创业》,他更关心,先后从电视中看了三四遍,十分高兴。他还约作者张天民来家里作客,鉴于沫若的健康状况不佳,当时一般会客只允许十五分钟,而这次却破例交谈了将近一个小时。他告诉张天民:“四人帮”反对这部影片是为了反对周总理。当他得知作者正在创作与电影同名长篇小说《创业》时,即慨然允诺为其题签书名。②

  

  ①《沫若诗词选·歌剧〈白毛女〉重上舞台(忆秦娥)》

  ②据张天民1979年10月21日致笔者信。

  由这些作品的遭遇又联想到许多人,这往往使沫若深感不安。十年浩劫,灾难重重,不知有多少同志由于与他有牵连而受到过这样那样的冲击。春节后不久,原抗敌演剧队的吕复来访,这时沫若又住进了医院。沫若紧紧握住吕复的手,对“四人帮”把演剧队打成“反革命别动队”,使他们许多人惨遭迫害寄予深切同情。吕复当然不会忘记,沫若曾为维护演剧队的革命历史写过不少证明,现在特地代表演剧队的成员们向他表达了无限感激慰问之情,但怕引起他的激动,影响他恢复健康,所以竭力控制自己的感情,不让感激的泪水流出来,于是尽量讲一些使他轻松愉快的事情,谈了自己的婚姻和家庭,说已经有了一个孩子。立群忙问是男孩还是女孩,回答是儿子,沫若风趣地说:“那就不会成为吕后啦!”在座的同志们都哈哈大笑起来。吕复来时,曾带了一份揭批“四人帮”在抗敌演剧队问题上的罪行材料,在与沫若见面之前已先交给于立群,商定等沫若康复后再请他看。没想到过后他知道了这件事,立即跟立群将这份长达万余言的书面材料讨了来,在一天中分三次看完,并写了批语:“演剧队是党领导下的革命文艺团体,这个团体的革命性质,是不容颠倒的。”①由于他及时向党中央反映情况,这一起政治冤案终于很快得到了平反。

  

  ①吕复:《郭沫若同志和抗敌演剧队》,1978年6月20日《解放日报》。

  待到四月间杜宣、严文井和周而复来看望沫若的时候,他已经又从医院回到了家中。劫后重逢,百感交集,这天大家都很激动。沫若说:“看到你们,我很高兴!”只有他们才能真正体会到这句话饱含的无限酸辛,在林彪、“四人帮”统治的时期,谁也没有把握说十年之后会活着相见。立群也出来忙着招待这些老朋友,她笑嘻嘻地说:“你们身体都健康,又能在一起见面,真不容易。”话题很自然谈到一些老作家受迫害的情况,沫若坐在沙发上,手持助听器仔细听着,不时插问一两句。周而复叙述了自己如何因创作长篇小说《上海的早晨》而罹罪,甚至连同为他作品辩护的一位青年工人也惨遭迫害的事实,沫若听了非常愤怒,除了表同情和安慰之外,还说:“这是中国人民空前的灾难。但你比我年轻,身体更比我健康,继续拿起笔来,进行战斗,肃清‘四人帮’的流毒和影响,看来还要化很大的力气哩!”接着谈到他自己,说如果不是毛主席和周总理保护,“四人帮”也要向他下毒手的。临别时,沫若执意亲自送客。走到院子里,他指着满院含苞待放的牡丹对杜宣等人说:“再过一个星期,我的牡丹花就要开了。”大家看着花中之王经过一场风暴的摧残依旧茁壮成长,带来了满院春色,自然感到欣慰得很。沫若把他们送到二门口,仍依依不舍,便在石阶上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大红的屋檐下挂着一串日本风铃,春风吹过,发出叮叮的音响,院子显得十分幽静。客人再一次告辞,沫若看见他们乘坐的车子已经开动了,才又由立群搀扶着站起来,脸上堆着亲切关怀的微笑,缓缓地举起手向他们摇了摇,无限深情地望着他们的车子开出大门。①

  

  ①周而复:《缅怀郭老》,《新文学史料》1980年第2期。

  沫若的身体时好时坏,医院常进常出,人们都很关心他的健康,登门看望的朋友络绎不绝。五月下旬,张瑞芳、赵丹、凤子、李準等人入院探望。他们跟他谈起南昌起义在准备拍电影了,这勾起了他的许多回忆:当年八月一日他没能赶到南昌,在路上连衣服都被抢光,是周总理和贺龙同志送给他两件单衣。他说:“可惜衣服没能保存到今天。”他们又谈起在重庆他为大家朗读《屈原》的情景,张瑞芳模仿他的声调念着:“婵娟我的女儿,婵娟我的弟子……”突然她禁不住哭了起来,立群也哭了。他默默注视他们片刻,轻轻说道:“你们为演我的戏受苦了……”他们还告诉他,“四人帮”垮了之后,现在他们又可以上银幕了,目前正在拍摄《大河奔流》,其中有毛主席和周总理的形象出现。他很哀伤地叹息道:“只可惜总理看不见了。”①

  

  ①张瑞芳:《郭老,我们的一代宗师!》,《文艺报》1978年7月第1期。

  一年多来,一提到周总理,沫若就黯然神伤。他已经写过好几首悼念的诗词,可是总抒不完、叙不尽自己的情和谊。

  “光明磊落,与导师,协力、同心、共命。五十余年如一日,不断长征、跃进。”①多么可敬可爱的人,如今到哪里去追寻?六月的一个星期天,他请常香玉来家中作客,和家人一起听她唱了《满江红·怀念毛主席》等几首词后,一再鼓励、支持她“要有怀念周总理的唱段”。为了帮她演唱好这个节目,他还设法弄到一张“周总理革命事迹展览”入场券,第二天叫秘书送给她去参观学习。他忽然又记起这么一件事,四五月间,有位友人抄寄给他一首恩来十九岁时写的七绝:“大江歌罢掉头东,邃密群科济世穷。面壁十年图破壁,难酬蹈海亦英雄。”不禁赞赏道:“真是绝妙好词!”由此他又不知不觉浸入对充满了友情的往事的回忆里……

  

  ①见《沫若诗词选·怀念周总理(念奴娇)》。

  一天下午,幼子建英搀着小甥女来到爸爸的书房里,乐滋滋地告诉他:晚上电台将广播当年《蔡文姬》演出的录音。沫若异常欣喜,他亲了一下外孙女的小脸蛋,吩咐儿子叫妈妈早点开饭。这天晚上,他早就坐在沙发上静候佳音。广播员报告节目后,忽听得“东风应律呵暖气多,知是汉家天子呵布阳和……”呵,蔡文姬要出场了。一别十余载,久违了,文姬!他频频调节助听器,想以最佳的效果收听他用心血写出的那些字句,一声声催人泪下,一句句诱人回味。也不知是哪儿来的一股劲头,他居然一直听到最后一场,先由蔡文姬自己吟哦、复由歌伎队边奏边唱的一曲《重睹芳华》,听着,听着,他不觉涕泪滂沱。想到今天晚上千家万户在收听广播,自己的作品又在为党、为人民服务了,他兴奋得久久不想上床。三、四个月之后,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又重新上演《蔡文姬》,剧组的同志们情深意长地写了一首七律献给沫若:

  重睦芳华十九载,着风被雨色更鲜,

  胡笳重和跃进曲,奇葩再逢大治年。

  魏武风貌仍潇洒,文姬清歌盖回旋,

  情绪记忆深如醉,奉上郭老一陶然。

  他多么想去剧院看戏,并顺便会会同志们啊,遗憾的是终因健康状况不佳而未能如愿,这首七律因此成了他十分珍惜的纪念品。

  喜事接踵而来,不久,《沫若诗词选》也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沫若剧作选》也已付梓。同时,沫若还收到了日本京都雄浑社赠送的他们编辑出版的《郭沫若选集》第一卷样本。他在给该书出版委员会代表柘植秀臣的信中说:“拙作别无可取,蒙大力斡旋,以日本文面目问世,颇感惭愧。加以国内有‘四人帮’问题梗阻,给了雄浑社很多不便,而其故亦难明言,乞谅。”①

  

  ①见戈宝权:《郭沫若的著作在日本》,《文献》1979年12月第1期。

  不幸的是,由于“四人帮”的迫害,致使不少老朋友过早地谢世。单是六、七月间,先后与世长辞的就有钱杏邨和何其芳。沫若硬撑着身子,怀着沉痛的心情,分别参加了他们的追悼会,而且坚持站着到底。六月二十八日那天悼念钱杏邨后,他还在归途中口占一绝,寓庄于谐,熔喜怒于一炉:

  你是“臭老九”,我是“臭老九”。

  两个“臭老九”,天长地又久。①

  

  ①《悼念英同志》,见四川人民出版社1978年9月版《东风第一枝》。

  可喜的是,而今“臭老九”终于翻了身,七月间召开的中共十届三中全会,明确指出实现四个现代化必须起用贤才。在八月召开的中国共产党第十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上,沫若被推为大会主席团成员,并再一次当选为中央委员。新长征需要广大知识分子作突击手,嫌弃“臭老九”的时代已经过去,为此沫若又吟成五律一首,别有一种境界,其中云:

  莫嫌臭老九,粪土万户侯。

  承先还启后,人物尽风流。①

  

  ①《歌颂十届三中全会》之二,见《东风第一枝》。

  人物尽风流,首推郭沫若,重病在身,仍坚持写作。“他的笔,始终与革命紧密相联;他的心,和人民息息相通。”①尽管每作一首诗,都累得发一次烧或者几天站不起来,可是他依然不肯休息。立群想强迫他停笔,他拉住她的手,深情缱绻,无限依恋地说:“舍不得,真是舍不得呀!”妻子最了解他的心理,他是舍不得离开自己的亲人,舍不得离开火热的斗争,因而更要抓紧生命的最后一刻,让燃烧的生命发出剩余的光和热。每当同志们赞扬他在诗歌和历史剧创作、历史和古文字研究等方面所取得的杰出成就时,他总是不以为然地摇摇头,然后微笑着说:“十个指头按跳蚤,一个没按到呵!”②象屈原手持长剑猛力向黑暗冲刺一样,沫若也将他的笔化为长剑,用尽余力直刺“四人帮”的要害。九月,他偶然得见一九六三年针对赫鲁晓夫写的一篇未发表的旧稿,竟然感到这简直象刚刚写出的新作一样,正是自己现在心里想要说的话,可以狠狠抨击“四害”的倒行逆施。便作“附记”略加说明,一同交给了《人民日报》记者。文章很快发表了,千百万人在传诵:

  没有比较,不见优劣。没有斗争,不知进展。在这一点上,瓦釜虽然不自觉,可能它自以为是黄钟或者超黄钟,其实它只是在为黄钟作义务宣传。有瓦釜聒得震耳之后,人们一听到黄钟,是会更加欢欣鼓舞的。

  瓦釜哟,雷鸣吧!瓦釜师们哟,拼命地把你们的破坛破罐敲得粉碎吧!有一个适当的下处在等待着,那就是垃圾堆。

  

  ①《邓小平副主席在郭沫若同志追悼会上致的悼词》,1978年6月19日《人民日报》。

  ②沙汀:《回忆与悼念》,1978年6月26日《光明日报》。

  黄钟鸣而八音克谐,这宏伟的交响乐要响彻天地,响彻八垓,响彻今日,响彻未来。宇宙要充满着真理与正义的和谐。①

  

  ①《黄钟与瓦釜》,1977年9月26日《人民日报》。

  几天后,报社编辑部转来了读者的一大迭信,一致赞美这篇文章“感情炽烈,语言生动,比喻贴切,批驳丑恶,犀利尖锐,”后来报纸还摘要刊载了其中的一部分。①沫若看到了广大人民群众与自己的作品发生共鸣,好象给他那衰弱的躯体注入了强心剂。

  

  ①见《读〈黄钟与瓦釜〉》,1977年12月5日《人民日报》。

  他觉得自己好比安泰,又一次从大地母亲身上吸取了力量,多么想回到群众中去。刚好去合肥出差的女儿庶英返回家门,她告诉他这次曾顺便到母校中国科技大学去了几次,科大的同志们十分怀念老校长。他有些激动,深沉地说:“我也想念他们啊!等我身体好起来,索性到安徽去住。”庶英连忙说:“安徽很热,你身体受不了。”他却不以为然地辩解道:“那么多同志都在那里住嘛。”①

  

  ①郭庶英、郭平英:《回忆父亲》,《四川大学学报丛刊》1979年第2辑。

  真正相信群众的人,当然不信“神”。沫若看了画家关良的新作《醉打山门图》之后,颇有感触。过去他曾多次为关良题画,久已不握毛笔的手现在又痒了,憋不住一挥为快,于这幅画的右边留下了他酣畅淋漓的墨迹:“神佛都是假,谁能相信它!打破山门后,提杖走天涯。见佛我就打,见神我就骂。骂倒十万八千神和佛,打成一片稀泥巴……”①

  

  ①手迹见上海书画出版社1984年9月版《关良回忆录》。

  生活不断启示沫若,人就是要有一点鲁智深的这种精神,不信“神”,不信“佛”,天不怕,地不怕,敢于提杖走天涯。由此他想到《人民文学》编辑部正在举行的在京文学工作者座谈会,自己不能应邀到会讲话,便写了一篇书面发言,希望大家“除恶务尽,不能心慈手软”,必须彻底摧垮“文艺黑线专政”论一系列精神枷锁,以迎接即将到来的波澜壮阔的文艺运动新高潮。当他写完这篇讲稿,才发现已经是十二月三十一日,他庆幸自己总算没有完全虚度一九七七年大好光

五十九

  四害必须肃清飞雪迎春到

  三年肯定大治心潮逐浪高

  一九七八年岁首,人们从电视荧屏上看到了郭沫若书写的这副春联,都以为他的健康状况一定有了好转,许多老朋友无不为他高兴。哪里知道,二月九日他又住院了,从此再没出院回家。自一九七四年二月遭受江青、张春桥直接迫害和摧残以来,这已经是第十六次住院。

  据医生诊断,这次发病是呼吸道感染,肺炎复发。由于持续低烧,白血球高达一万六千,连进食都要用鼻饲,打针、查血的次数也特别多,沫若痛苦得很,但只要医生说需要,他马上同意照办。对于治疗方案,他从来不提任何意见,更不用说提什么要求了。医生、护士都尊敬、爱戴这位身染重病却依然温顺、幽默、勤奋的老人。他脸上经常洋溢着和蔼的微笑,有时精神好一些,就下床到沙发上坐坐,他诙谐地把这称作“飘洋过海”。虽然病情重到如此地步,他仍不忘读书、看报、写日记,手腕过于颤抖时,他就口述,请秘书代笔。他尽可能地不麻烦医护人员,身上的那件对襟蓝丝棉袄因为穿著时间长,扣绊已经磨断了,他也一声不响,直到女儿平英来医院探望,才叫她给缝好,没有深色细线,就用白线涂上了蓝墨水,他看着笑了,点点头说了声:“好。”

  他常抱憾不能亲自出席一些重要会议。住院后不久中国社会科学院举行座谈会,批判“四人帮”炮制的“两个估计”,本来他也应当参加的,可是由于日前摔了一跤,医生一定要他卧床休息。他感到这个座谈会非常及时也非常重要,“四人帮”把十七年的哲学社会科学工作说得漆黑一团,把广大的哲学社会科学工作者都打成“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今天再不彻底清算,就不能调动知识分子的积极性,就无法促进哲学社会科学的发展。有话就得说,这是自己的责任,于是请秘书一句一句记下,作为给座谈会的书面发言。他鼓励从事哲学社会科学工作的同志“应当勇于探索,不怕在探索中犯错误。有勇气坚持真理,也有勇气改正错误”。他再三强调:“在理论工作上一定要有勇气。只有这样,我们的哲学社会科学才能有生气和兴旺起来。”①

  

  ①《在理论工作上要有勇气》,见《东风第一枝》。

  这一年沫若已经八十七岁了,作为科学战线上的一位老战士,他心中自然明白年龄不饶人,这是不可违抗的客观规律。一天,华罗庚来看望他,问道:“您现在八十七八了吧,是不是该庆贺您的米寿了?”沫若含笑回答说:“还不到。”于是就这个话题,他与华罗庚闲聊起来,说:“你也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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