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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滋味,不也是一种从政吗?”
“怎么,几个月不见,就变得这么有学问了。那,我更不能放你走了。”
“公子,俗话说,匹夫不可夺其志,我是走定了。”
“要是我父亲不放你走呢?”
“你父亲那里我已说好,他说了,只要你同意,他就放我走。”
“我不同意,我舍不得放你走。”
“可是我不乐意,你硬留下我,岂不大家都不高兴?”
“那我们兄弟情谊你也不顾了?”
“不,这是两回事。今后公子有事召唤,我还是会来的,说不定那时我会为你做更多的事。”
“不管怎么说,我不放你走。”
“要是你强迫我留下,我会很不高兴的。”
嬴政听了,变脸说:
“我不管你,只要我高兴就行。”
高渐离听了,也变脸说:
“你这么一说,我更要走了。”
两人不欢而散。
半个月后,高渐离不辞而别,跟着韩娥四处流浪唱歌去了。
在这之后不久,秦国再次发兵攻打赵国,邯郸被包围。赵国为了解邯郸之围,便把子楚拘留起来,扬言说,秦军如攻城,便杀了子楚。嬴政和他母亲赵姬也被限制了自由。
这时吕不韦比囚禁在牢狱中的子楚更为着急。要是子楚被杀,他的全部计划和心血都将落空。于是他不惜花黄金六百万的代价买通看守,把子楚救出牢狱。又买通守城士兵,将他送到城外的秦军营中,使他安全地回到咸阳。
子楚逃跑后,赵王大怒,下令杀掉赵姬和嬴政。
高渐离随韩娥流浪卖艺,日子过得轻松自在,但他心里仍然牵挂着嬴政。高渐离是个重义轻利、有侠士风度的人,与嬴政的那段友情他永远忘不了。当他听说秦军包围邯郸,嬴政处境困难时,便对韩娥说:
“师父,我要回邯郸。”
韩娥奇怪地望着他问道:
“那里正在打仗,避之犹恐不及,你反倒要去,真怪。”
“师父有所不知,我与嬴政交情很深。现在秦军攻赵,他作为秦国人质公子子楚的儿子,处境一定很危险。朋友有难,我不能坐视不救。”
“好徒儿,你说的对。你去,一路上要小心。来,把筑带上,也好作个掩护。记住,事完后到燕国找我。”
自从父亲被抓走以后,嬴政母子整日处于恐惶不安之中。一连半个月,父亲音讯渺无,吉凶未卜。最近两天,门口又加了岗,不准进出。嬴政感到凶多吉少。
这天黄昏,嬴政正在书房闷坐,忽听一阵筑声从远处传来。他一惊,莫非是他?顺着筑声,嬴政找到后花园。他知道墙外是条僻静的小巷。这时筑声越加清晰,伴着筑声,还传来悦耳的歌声:
青青子衿,
悠悠我心。
纵我不住,
子宁不嗣音?
嬴政听了,果然是他,心中好不畅快。这个时候,他躲在我家后花园外的巷子里唱情歌,一定是要来搭救我。他静静地听着,听他唱了一遍又一遍,一连三遍都唱这三段。过一会,他又重复唱了三遍。直到听到有巡逻士兵步过来把他赶走。
嬴政一切都明白了,他立刻告诉母亲作好准备,今夜三更翻墙逃跑。
刚刚三更,嬴政和母亲就悄悄来到后花园墙下,把准备好的梯子往墙上一靠,嬴政爬上墙头向下望,月光中只见高渐离和另外两个人向他招手。他转过身拉母亲上了墙头,说一声“母亲随后跳”,自己先纵身跳了下去。下面,高渐离和两个伙伴轻轻把他接住。嬴政站稳后,示意母亲大胆往下跳。那赵姬哪里敢跳,但为了逃命,只有闭上双眼,身子一歪,向墙外滚下去。幸好下面人多,七手八脚把她接住。但赵姬究竟是女流之辈,一向胆小,竟在落地之前惊叫了一声“妈呀!”正好被巡逻士兵叫见,大吼一声:“什么人?”便操着长矛跑了过来。高渐离见事不妙,让两个同伴先去抵挡,他领着嬴政母子转过几条闾巷,便消失在夜幕中了。高渐离的两个伙伴见人已走脱,不再恋战,虚晃一刀,飞身上房,几个蹦跳,也再无踪影。
秦军这次攻赵与往次夺城掠地大获全胜不一样,因统帅指挥失当被赵军偷袭了营寨,落得损兵折将大败而回。
邯郸解围后,高渐离护送嬴政及其母亲赵姬返秦。至秦边地函谷关前,高渐离向嬴政拱手道:
“公子,前面就是秦国地界了,我不送了。”
“渐离兄,一路上我多次相劝,请你与我一道回秦。我父亲现在是太子,将来必然继承王位。那时,立我为太子,你我早年的志向就都可以实现了。”
“我志不在此。何况,我与师父相约在燕国相见,岂能爽约。”
“你既然思念师父,不如我另派人去燕国把她接到秦国来。你是我母子的救命恩人,一路又精心保护照料我们,我父亲一定会重用你的。”
“谢公子美意,此事不必再议,在下就此告辞,咱们后会有期。”
嬴政看实在挽留不住,只有道一声珍重,洒泪而别。
嬴政回秦国不久,曾祖父秦昭王病逝,祖父安国君继位,为秦孝文王。但他在位仅三天,就染暴病死了。史家认为这是吕不韦所为,他为了让子楚早日继承王位,买通宫人在酒中下毒,害死了秦孝文王。
孝文王死后,子楚继承王位,称秦庄襄王。华夫人立为太后,赵姬为王后。吕不韦被任命为相国,他还被封为文信侯,赐食邑十万户。
秦庄襄王在位仅三年便驾崩,嬴政继位,时年十三岁。其母赵姬被尊为太后,尊吕不韦为“仲父”。因嬴政年少,秦国军国大权全都掌握在赵太后和吕不韦手中。
一切都来得这么容易,照说,吕不韦该高兴才是,可是他更苦恼了。在他看来,来得容易的东西也必然丢失得容易,因此,还不如不得到为好。
吕不韦的苦恼不是没有缘由的。
比如,他现在真正戴上“太上皇”的桂冠了,该得意了吧?但不。他恨不得将这项桂冠连自己的脑袋一起砍掉。他后悔当初的荒唐。不错,那王位上明明坐的是自己的儿子,可是他会喊你一声“爸爸”吗?你又敢喊他一声“儿子”吗?你敢去挑明吗?莫说挑明,甚至连一点风声都不能透露。如有半点露透,自己的前程乃至性命,全都会在顷刻之间完蛋。他感到他钻进了自己织就的网里怎么也钻不出来了。他甚至感到有几分恐怖,最后哀叹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这件事虽然使他苦恼,但他抱定宗旨不露半点痕迹,神不知鬼不觉让它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可是与此相关的另一件事就更麻烦了,那就是太后的不时传唤。
起初,他还为庄襄王的驾崩高兴,这下好了,他可以与昔日的情人重温旧梦了。可是,随着赵太后的频频宣召,自己经常出入甘泉宫,看到那些太监宫女隐约露出的奇异目光他就心虚。有一次,又正好与进宫请安的嬴政相遇,嬴政问仲父进宫何事?虽然自己巧言支吾了过去,但嬴政那冷冷的目光,冷冷的声调,顿时传了过来,使他一连打了几个冷颤。那次与赵太后相聚兴趣全无,使她很不满意。“怎么,你像变成太监了?”羞得吕不韦无地自容。
吕不韦决定摆脱她。他从她那句“你怎么变成太监了”的玩笑话中得到启发,决定给她找个太监,整日在宫中伺候她,让她把自己忘掉。
咸阳城里有个无赖,人们也不知道他的姓名,因为他德行很坏,便都叫他“嫪毒”(音lao ai)。他也不在乎,就以谬毒为名,招摇过市。此人别无长处,唯一的能耐是能讨女人的欢心。吕不韦需要的正是这种人,便把他找来,对他说:
“嫪毒,我看你年轻力壮,相貌堂堂,想委你一个差事。”
嫪毒听了,匐伏在地,连连叩头说:
“谢大人栽培,只是小人文不懂诗书,武不会骑射,是个无用之材。”
“听说,你对付女人很有一套,是吗?”
“相国莫见笑……”
“我就用你这个……”吕不韦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便假装咳嗽一声,压住已到喉头的笑声。“实话对你说吧,宫中赵太后身边需要一个太监,你就去吧。”
嫪毒听了,叩头如捣蒜,带着哭声求道:
“大人饶了我吧,想我那点本事一旦成了太监就全没了。请大人开恩……”
“可是你不成为太监,那太后身边能让你去?”
“相国大人,小人实在不愿当太监。”
“不过这由不得你。”
嫪毒终于成了太监,不过在吕不韦精心安排下,对他只做了个假手术。当他一身太监打扮被送进宫时,他心领神会,伺候得赵太后十分满意。
但是女人始终难以忘怀她的第一个情人。赵太后仍然经常召吕不韦进宫。于是他又想出另外的点子,窜掇嬴政将赵太后迁离咸阳二百里以外的雍城去住,以完全摆脱她的纠缠。
赵太后去了雍城,嫪毒随往。因为离京城较远,二人便无所顾忌,公然同居一室,如同夫妻,两年内生了两个男孩。他们还约定待嬴政死后让他们的儿子继承王位。赵太后又对嬴政说,嫪毒侍奉国母有功,应予奖赏。嬴政便封他为长信侯,把山阴一带的土地赐给他。嫪毒从此有了政治地位,他依仗太后,结交朝廷官员,大量收养门客。几年间,他的势力就超过了吕不韦。朝廷一些大臣也都投靠在他的门下。
面对这种局面,一向办事周密精细的吕不韦也感到棘手难办了。他觉得现在惟一的办法是找嫪毒作一次推心置腹的谈话,告诫他要收敛些,免得捅出漏子波及自己。他利用一次去雍城公务的机会与嫪毒作了一次密谈。
“嫪公公,”今日的嫪毒已非昔日可比,吕不韦对他说话口气变得既尊重,又亲切,“一向过得如意吧,看,又发福了许多。”
“全蒙太后的照顾,托她老人家的福。”
嫪毒说了这句话后,两人便都沉默着。吕不韦想听他说下一句“也感谢相国大人的栽培”,但他缄口不语。吕不韦很不是滋味,心里骂道:“小人得志,不可与谋。”脸上却带着笑说:
“是呀,太后对你很满意,还说我会识人。”
嫪毒本想说:“太后接见你时我也在旁边,怎么没听见说这话?”但他忍住了,只报以讪笑。
吕不韦见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心里有些发毛,但还是忍住了,不过脸色变得很严肃的说:
“嫪公公,俗话说,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请勿忘了自己的身份。还有,那两个孩子,也要妥善处理……”
好久嫪毒都没有听到有人以这种教训的口吻对他讲话了,听了,他感到太刺耳。哼,你吕不韦也想教训我,想控制我?你自己拿面镜子照照……他越想越气,便忍不住反唇相讥道:
“相国大人,多蒙指教。关于孩子吗,我会照你那样处理得天衣无缝……”
吕不韦一听,心中一惊。坏了,赵姬把什么都倒给他了。赵姬呀赵姬,你那么机灵,那么聪明,怎么就不想想后果呢?女人,究竟是女人……
吕不韦觉得再谈下去会更糟,便含含糊糊说了句:“我们各自珍重。”便拱手告别了。
吕不韦只觉得又钻进一层他自己编织的网,这个嫪毒浅薄无知,事情就会坏在他手上。他预感到已危在眉睫,要想个办法对付他。
吕不韦的办法还没想好,嫪毒的办法倒先拿出来了。他要吕不韦先尝尝他的厉害。
这天,嫪毒主动登门拜访吕相国。
听说嫪毒登门造访,吕不韦心想:大概他回心转意,登门道歉来了,究竟我还是他的恩人嘛。如果真是这样,再规劝他几句,只要他不捅漏子,相安无事就行。
“吕大人,恭喜呀恭喜!”嫪毒刚跨进门,就满脸堆笑,双手打拱,不停地道喜。
这吕不韦弄糊涂了。迎进嫪毒后忙问:
“嫪公公,这喜从何来?”
“传太后口谕,秦王年已弱冠,①到了大婚年纪,她说你的大女儿才貌俱佳,特命我来作媒。吕大人,您说,这不是大喜吗?”
①古代男子二十岁为弱冠。
吕不韦不听则已,一听,不觉一阵头晕。好你这个坏种,你明明知道嬴政是我的亲生儿子,却叫我把女儿嫁给他。如果答应,即使不折穿,我将抱愧终身;如果不答应,定会招致秦王不满,后果也很糟。什么太后的旨意,全是你嫪毒使的坏。他望着嫪毒,恨不得一剑劈了他!
吕不韦强忍怒气,笑道:“多谢公公一片好意,我本当立刻答复,但因小女尚年幼,且品貌皆差,恐有辱秦王……”
“吕大人过谦了,谁不知道您的千金是咸阳城有名的美人和才女。至于年纪嘛,她是辛末年腊月初七申时出生,再过两个月便是十六周岁了……”
吕不韦听了这话,对嫪毒只有佩服的份了,没想到这世上还有比我吕不韦更精细更厉害的人。
他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不如将计就计,答应下这桩婚事,亲上加亲,岂不更好?难道你嫪毒还敢拆穿?拆穿了,你是媒人,首先问你的罪;但转而一想:自己早就后悔与皇室的关系太深了,这样的关系越深,麻烦越多,危险越大,不如还是离远点好。再说,这嫪毒居心叵测,说不定有更可怕的阴谋隐在背后。但他一时又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拒绝,便说:
“谢公公美意,请转奏太后,三日后回话。”
“好,听候佳音。”嫪毒说罢,笑着告辞走了。
到了第三日,吕不韦终于找到一个好借口,他向嫪毒说:
“小女从小拜她姨妈为母,不幸姨妈于上个月病逝,按祖制要守孝三年。”
嫪毒当然知道只是借口,他说:
“原来如此,不知者不为罪,请吕大人原谅。这喜酒先放放,三年后再喝。”
虽然,这件事被吕不韦搪塞过去了,嫪毒还是感到无比痛快:先让你尝尝我的厉害,耗子咬牛尾巴,大的还在后头哩,你等着吧!
还没等到嫪毒把更厉害的手段使出来,一个要置他于死地的计划已在吕不韦心中酝酿成熟。
吕不韦明白,他的计划是不得已走的危险棋;但他更明白,在嫪毒咄咄逼人的气势下,他已无退路可走。走险棋总比坐以待毙好。
他已瞄准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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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自筠华阳公主第三章 剑,在秦王手中颤抖
第三章 剑,在秦王手中颤抖
秦王嬴政亲政后第一次显示他的才能和个性的,是他成功地粉碎了一次由他母亲主使发动的政变。他毫不犹豫地杀了他母亲的情夫和两异父兄弟;正当他举剑指向母亲时,一声婴儿的啼哭制止了他。
秦王政九年,即公元前238年正月,二十二岁的嬴政举行加冠佩剑典礼。礼毕,带着一班文武大臣到雍城朝见太后,暂住祈年宫,准备春分大祭后返回咸阳。在这段时间里,朝廷上下要举办两次大型活动:一是祭祖,一是谢神。祭祖典礼秦王到雍城后不久就举行了,谢神活动正在紧张准备中。
谢神,主要是酬谢农神。由于农神的保祐,去年全国获得大丰收,普天之下,隆重庆贺,向农神致谢。已经过了年,春天开始了,又将播种了,祈求农神多加照顾,风调雨顺,六畜兴旺。除了农神,还有其他各种神灵,也将一一祭祀,请他们广施法力,逐鬼禳灾,保江山永固,百姓平安。
祭祖,纯粹是官方活动,虽然隆重,但规模仅限于王室和朝廷;谢神就不一样了,除了官方,还有民间参与。辛苦劳作了一年的老百姓,也借这个机会放松放松,想着花样玩耍,狂欢几个日夜。筋骨舒展了,精神畅快了,好投入新一年的劳作中去。对这些民间活动,朝廷还加以鼓励,有时,王公大臣,政府官员们也参与其间,以示“与民同乐”。有他们参加,那气氛自然更加热烈了。
今年,是秦王嬴政亲政第一年,全国上下都以特别兴奋的心情准备这次谢神活动。秦王一再下诏,务必要办得隆重热烈,让全国百姓尽情欢乐,以示新王的宽厚与仁德。
祭神的仪式隆重热烈,由秦王嬴政主祭,先祭天神,然后祭农神、雨神、风神、水神、山神……一一祭祀完毕后,盛大的庆祝活动便开始了。
头戴面具,身穿奇装的男女村民,一队队从四面八方朝雍城涌来,锣鼓声,鞭炮声,震耳欲聋;各色彩旗间穿插走动着红男绿女,令人眼花缭乱。人们跳舞唱歌,尽情欢笑。入夜,火把点燃了,如一条条长龙在城里街巷间盘来绕去。
秦王在城楼上与大臣们饮酒观景,不时传下旨意,对表演者奖赏鼓励。城楼上,还准备了大筐钱币,大把向城下撒去,让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