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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玉章在讲了中国和世界的革命形势后,又讲到军事工作、武装斗争等问题。最后,吴玉章语重心长地说道:“人生在世,要做出一番对人民有益的轰轰烈烈的事业,如同小说、舞台上的英雄豪杰一样,他们一出来,人人高兴。青年人,你们肩负着历史的重任,你们不但要读书学习,而且还要关心国家啊。。”
罗瑞卿站起来激动地说道:“吴先生,今天我算是彻底理解了‘与君一席谈,胜读十年书’这句话!”
是的,吴玉章的话,使罗瑞卿深受启发和鼓舞。他觉得自己豁然开朗了。
随后,他便积极深入到工人中间去了。
1925 年冬天,罗瑞卿和南充中学的一些进步学生来到了工人中间,成立了工人夜校。
罗瑞卿在夜校识字班里任教,既是老师,又是学生。他倾注了自己的全部热情讲课。当看到绝大多数工人连自己姓名都不会写时,罗瑞卿的心里隐隐作痛。心想:是他们不愿意读书吗?不!是这黑暗的社会不允许他们读书:
是他们笨吗?不!他们才是创造社会财富并具有智慧的人。这些憨厚、朴实的工人一年到头拼死拼活地劳动,到头来,连妻儿老小都养不起,他们哪里还有钱读书?!这些工人一旦用知识武装起来,一旦懂得了革命道理,会很快觉醒,那么,革命的力量也会大大增加,革命的声势会浩浩荡荡,革命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罗瑞卿教工人写字时,手把手地教,一笔一划地写。他讲课讲得仔细、认真,工人们听得聚精会神。无论哪一个人提出疑难问题,他都会耐心反复他讲解,直到对方明白为止。
不仅如此,罗瑞卿还参加了声援工人反对资本家的斗争。
1926 年。南充总工会成立。
5 月的一天,罗瑞卿、任启愤等积极分子为反对南充六合丝厂资本家湛克勤,进行了周密地策划和充分地准备。
罗瑞卿说:“上次我们去六合丝厂宣传失败的原因在哪里呢?依我看,是我们没有把反对资本家的斗争和工人的切身利益结合起来。也就是说,我们的演讲只是泛泛他讲些大道理,没有注意解决实际问题。若是将二者很好地结合在一起,我想工人们就会被动员起来。这样,反对资本家的斗争才能取得胜利!”
经组织上研究决定,先派学生中的积极分子到丝厂去串联好一批工人骨干。然后,发动全体工人团结起来,号召他们为提高工人的工资而斗争。到了6 月,南充总工会经过周密的准备,又组织了几百名工人。罗瑞卿和六合丝厂的工人一起和资本家谌克勤进行了面对面的斗争。
那一天,太阳火辣辣的。罗瑞卿和几百名工人来到了谌克勤办公室门口。
他大胆地走上前去,向工人们宣讲斗争的理由。
罗瑞卿大声说道:“你们终年累月辛辛苦苦地做工,到头来却吃不饱,穿不暖,而他们那些资本家不劳动,却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过去,你们总是相信自己的‘命运’不好。难道说,他谌克勤的命运就好吗?不!你们贫苦的原因,就是谌克勤这样的资本家剥削了你们!”
谌克勤气势汹汹地走出办公室,眼珠子转动了一圈后说:“工人给我劳动,我按期付给他们工资,公平合理,你怎么说我剥削他们呢?岂有此理!”
“谌克勤,你不要装模做样,你的话骗得了这些工人,却骗不了我!”
罗瑞卿气愤地说道:“工人劳动,你付工资真的公平合理吗?不!工人劳动创造的价值远远超过他们的工资,工资之外的呢?让你给剥削去了!”
“胡说!简直是一派胡言!”
“胡说的是你谌克勤,从前我们穷,都自认为命不好,现在我们算是明白了,我们贫困的真正原因就是你剥削了我们!”许多人也气愤地反驳。
紧接着,工人代表向谌克勤提出了要求:“我们要提高工人工资,要改善工人的福利,否则,我们全体工人就不上班了!”
“谌克勤,你看到了吗?工人的力量是巨大的,谁要是把工人逼上了绝路,谁就没有好下场!你应该怎样做,我想,你心里明白。工人提出的要求你要好好考虑考虑!”罗瑞卿最后警告说。
谌克勤看到局面不好收拾,才不得不做出一些让步,提高了工人的工资,工人福利也得到相应的改善。
这一斗争又一次轰动了小小南充县城。之后,其他工厂的工人们也都相继开展反对资本家剥削的斗争,也提出了“增加工人工资、改善工人福利”
的口号,并且都取得了胜利。
罗瑞卿参加了声援南充六合丝厂工人反对资本家的斗争一事,很快传到外公鲜锦堂的耳朵里,罗瑞卿受到外公的严厉训斥。从此,罗瑞卿的一切费用被停止了。
杨柳依依,轻风吹拂。
罗瑞卿沿着堤岸向前走去,烦躁的心绪很久平静不下来。
自从与外公鲜锦堂闹翻后,几天来,他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走?还是留?今后的路该怎样走?。。这些问题一直萦绕在他的脑际,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他想起了他那善良而又要强的妈妈,想起了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父亲,想起了如此绝情的外公。。
罗瑞卿觉得这里已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了。最后,他决定离开这里,到外面的世界去闯一闯。
关于离家出走的原因,罗瑞卿在自传中这样写道:
当时,我母亲已死。我对于那个家失去了任何的留恋,加之对于我那个旧式婚姻的不满,因此就想逃离这个家。当时并没有多少革命觉悟,就是闹一点所谓家庭革命,或者叫作赶时髦,当然也幻想学一点本领,能够做一点事业。加之我所钦佩的两个教师李鸣珂、列士训(都是共产党员)都是成都高等蚕桑学校毕业的,所以就决心去成都投考这个学校。。当罗瑞卿一想到要离开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想到要离开他生活了三年多的南充中学,想到要离开那么多朝夕相处的同学和辛勤培养自己的老师,心里又充满了无限的留恋。这里的一切一切,是那么熟悉,那么让人感到亲切,那么令人动情。这里曾经闪现过他的高大身影,留下过他的深深足迹,回荡过他那嘹亮的歌声。。
想来想去,罗瑞卿最后还是决定远走高飞,到外面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父亲、外公、妻子、弟妹,都未能挽留住他。
1926 年6 月底的一天早晨,罗瑞卿和同学郑培济结伴上路了。
罗瑞卿曾经这样回忆当时的情景:
由于决定要走,钱就发生了很大的问题,首先是学费怎么办?我想,考上了学校再向我的外公要,估计他可能给我,因他是主张我学实业的。没有路费怎么办?我就让姑母去说服我的祖母,并利用她们的旧思想,向她们说上省里读书将来可做大事。祖母被我说动了,第三天就赶到姑母家来看我,并问我到省里念书会不会做官。我说会。于是她高高兴兴地给了我三锭银子,十几块大洋,还有几吊铜元,我因此就得到了路费和到成都后的短期生活费。
我刚要出走时,我的父亲和我的外公发觉了。我的外公要我父亲赶到姑母家,把我叫回去。我只好同父亲回到外公处。他大发雷霆,训了我一顿,说我“反”了。我当时表面认了错,说听外公的话,不走了。他们信了我,可我暗中约好了同路人郑培济。一天,我借口说到银铺取回祖母给我的路费,他们真的以为我不走了,同意我去取钱。我到银铺里将钱取出后同郑一起跑了。我们怕后面有人来追,每天跑一百里、一百二十里,实在走不动时,就雇乘滑竿赶路。。就这样,罗瑞卿离别了生他养他的故乡——清泉坝,离别了山青水秀的南充城,离别了川流不息的嘉陵江。。1926 年7 月中旬。成都。
罗瑞卿和郑培济一起钻进了商业街一间破旧的房子。这是他们临时租借的,在这里准备参加成都高等蚕桑学校的考试。没过多久,罗瑞卿果真顺利地通过了成都高等蚕桑学校考试。
但是,没钱交学费,无法入学。
罗瑞卿在接到录取通知书后的当天,就十分高兴地给外公写信。他认为,不管怎样,外公多少还应该看在他妈妈的份上,帮他度过难关。
不想,鲜锦堂不但分文未给,还用极尖刻的言语、将罗瑞卿大骂了一通。
怎么办?罗瑞卿一愁莫展。
正当罗瑞卿陷入艰难、绝望的困境时,来成都的同伴李继皋高兴地跑了进来。
“瑞卿,瑞卿!”
“啥子事?那么高兴?!”罗瑞卿没好气地问道。
“你猜我见到谁了?”
“谁知道?!”罗瑞卿有气无力地说。
“你猜一猜看!”李继皋笑着拉了罗瑞卿一把。
“我怎么能猜得出?你告诉我吧,碰见谁了?”
“就是不告诉你!”李继皋故意地逗罗瑞卿。
“不告诉我,我就要送你一份薄礼!”罗瑞卿笑着举起握紧的拳头朝李继皋晃了晃。
“好!告诉你,我在成都大学见到了袁诗荛老师。他知道你也在成都,非常高兴,袁老师还要见见你呢。咱们一起去喽!”
袁诗荛是四川省盐亭人。少年时曾参加过反袁运动:五四运动时成为成都学生运动的领袖之一,大革命时期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他曾在南充中学教过罗瑞卿。
罗瑞卿一听,兴奋地一拳击在了李继皋的身上,几天来的愁绪此时一扫而光。
“走!”罗瑞卿拉着李继皋的手飞快地向成都大学跑去。
两个人风风火火赶到成都大学,罗瑞卿见到离别两年的袁老师时,激动地握着袁老师的手,久久没有松开。
“袁老师,您离开南充中学后,我们都好想您啊!”
袁诗荛亲切地说:“我也很想念你们呀!”
他们分别谈了离别后各自的经历,对现实的态度和今后的想法。
袁诗荛说:“广东革命政府在中国共产党的帮助和推动下,决定用革命战争推翻帝国主义和北洋军阀的统治,将革命推向全国。7 月9 日、10 日国民革命军从广州正式出师北伐了。。革命形势正在迅速发展。为了适应革命的需要,黄埔军校在武汉成立了分校(后改称武汉中央军事政治学校),分校要在全国各地招收共青团员和革命青年,重庆也要设考场了!”
“好极喽!真是好极喽!”罗瑞卿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地跳了起来。
袁诗荛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革命需要大批你们这样的进步青年。到重庆去报考军校吧!”说完,袁诗荛以鼓励的目光看着罗瑞卿。
罗瑞卿激动得脸上泛起了红晕。他连连说道:“谢谢您,谢谢您,请袁老师放心吧!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我这就去!”
“好啊,一路小心,预祝你成功!”
“请老师多多保重!”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师生二人紧握着的手终于松开了。罗瑞卿又离开了他钦佩的袁老师。
罗瑞卿在成都呆了两个多月,从家带来的钱早就用完了。别说去重庆,就连欠的饭钱也还不起。
怎么办?他在一位同学的帮助下,终于想了一个好办法,请看罗瑞卿的自传材料:
。。决心去重庆投考黄埔,彻底与我的那个家庭决裂。但是没有钱,还不了寄宿舍的饭费,亦没有路费,还是走不动。于是,我就在一位同学的劝说下,佯装愿意回乡去,要外公寄路费来。外公相信了我的话,兑了二十元钱来。我还了饭费就同一位姓郑的,还有一位姓张的同学跑到了重庆。
这是10 月的一天清晨,罗瑞卿、郑培济等离开了商业街的那个简陋的小屋,离别了成都,告别了站在岸边前来送行的同学,乘小船南下,到他向往的地方去了。
嘉陵江畔。山高水长。罗瑞卿一行上岸后,即向市区奔去。喧闹的重庆市区,小商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在重庆,罗瑞卿没想到,首先碰到了南充中学时候的好朋友任煜和抗“典当捐”的伙伴王义林。当晚,罗瑞卿他们就住在了任煜、王义林就读的中法大学。
这一天,他们高兴得很。三人畅谈了一整夜。
王义林告诉罗瑞卿:“任白戈现在共青团省委搞宣传工作,忙得很,整个一个政府官员的样子!”
罗瑞卿问:“他是什么时候来重庆的?”
“在你离开南充不久,他就离开了那里,来到了重庆!”
“噢,是这样!”罗瑞卿沉思着。
王义林说:“瑞卿,南充有共产党组织!”
“真的?”
“真的!”
第二天,王义林和罗瑞卿一起来到了莲花池任白戈的办公处,并通过任白戈结识了任伯芳等共产党员,还倾听了四川著名共产党员、党的负责人杨闇公、刘伯承的演说。罗瑞卿两次对任白戈等人提出自己想搞军事工作、到国民革命军中去的愿望。任白戈也向罗瑞卿简要地介绍了黄埔军校武汉分校招生的情况。
这个时候,北伐战争取得了初步胜利,全国各地的工农运动已经蓬勃地开展起来,搞得轰轰烈烈,广大民众的革命情绪空前高涨。
为适应迅速发展的革命形势,培养革命骨干已成为当务之急。北伐军总政治部主任邓演达派陈维中到重庆,与主持四川省国民党“左”派工作并负责招生事宜的杨闇公、李筱亭等人组成了招生委员会,吸收共产党员、共青团员和同情并倾向革命的青年入校。其他人一律不准报考,政治审查很严格,而且只收莲花池省党部介绍来的人。
“白戈,开介绍信就全仰仗你了!”罗瑞卿担心地说。
“放心吧,罗大哥,抓紧时间复习,准备迎接考试!”
任白戈非常赞同并支持罗瑞卿投笔从戎,投考黄埔的决定。他立即给罗瑞卿写了介绍信,并帮助他报了名。
10 月25 日,罗瑞卿便参加了考试,并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黄埔军校武汉分校。
但是,和他同来的郑培济未被录取,后来他考上了唐生智办的军官学校。
在1933 年中央苏区第四次反“围剿”时,被我军俘虏。关于当时的情况,罗瑞卿在他的自传中这样写道:
投考学校时,我同任伯芳都被录取。原先同行的郑、张二人却没有考上。我们乘学校招生机构包的轮船东下武汉。那个姓郑的也与我们同行。以后,他考上了唐生智的军官学校——亦称长沙分校。1933 年中央苏区反第四次“围剿”时,他是国民党五十二师的一个连长。该敌被我们全歼后,他被我军俘虏。找到我后,在那样艰苦的条件下,我还买了一只老母鸡款待他。后来他被送往瑞金,经教育后释放,临走时还曾写一封信给我,表示感谢。可他一回到南充,即到处活动,逢人便说:“罗瑞卿在共产党里当头子。。”并以此到我家去进行敲诈,这是我妹妹和我那个女孩子到延安后告诉我的。
1926 年12 月初,“其春”号客轮迎风破浪,离开了四川,直奔武汉。
罗瑞卿站在甲板上,扶栏沉思,感慨万千。
任伯芳、徐彦刚、张锡龙、潘先知、陈刚秉、陈伯钧和一些女同学赵一曼、游曦、陈德芸等站在罗瑞卿旁边,他们遥望江涛,心潮难平。
这些热血青年聚集在客轮的甲板上,侃侃而谈。谈当时形势,论国家前途,讲故事,说笑话,谈古论今。。
其中,有一个叫陈德芸的姑娘,是重庆第二女子师范的学生,涪陵县人,是独生女儿。她是瞒着父母报考军校的。此次出川赴武汉,未来得及和父母告别,所以当客轮经过涪陵时,她只能站在甲板上望一望自己的故乡。此次一别,谁知何时再见到父母呢?
陈德芸朝故乡的方向望着望着,就呜呜地哭了起来。看到陈德芸的样子,大家都不由得伤感起来。
罗瑞卿的眼圈也红了。但他还是走过去,安慰陈德芸说:“家国之间,不能两顾。当今之际,还是以国为重吧,无国哪里还有家呢?”
“罗大哥说得对,无国哪里还有家呢?”大家异口同声地说:“等到革命胜利的那一天,我们都要回故乡去看一看!”
不久,船过万县,在云阳靠了岸。
几个同学相约去游览张飞庙。大家边走边欣赏,罗瑞卿兴致极浓,便给大家讲了张飞在阆中的故事。还给同学们介绍了相传《出师表》是岳飞的手笔。由名家张仲雅手雕上石。。
第二天,客轮继续东行,很快,来到了著名的长江三峡。大家都被三峡秀丽的景色迷住了,不时传来他们的一阵阵惊叹声。。
船过三峡,行